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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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冷冽，他抱着半人半参的妖精，浑身剧烈疼痛，像是灵魂都被撕裂开来，嘴角鲜血横流，却反反复复的询问，“你到底肯不肯娶我？！”

“书生？”萝萝拖着舒兰声下坠的身体，轻声叫他，舒兰声睁开眼，眼中一片迷茫，看到萝萝之后，第一反应，是把她推开。

“你是何人？”舒兰声踉跄后退，靠在墙上眉目冰冷，神色警惕。

萝萝震惊的睁大眼，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还是宁怀依，连忙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变回自己的模样。

舒兰声视线瞬间定住，还没等萝萝走到近前，他就已经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几乎是神色狰狞的质问，“我就要死了，你说啊！到底肯不肯娶我！”

萝萝不知道舒兰声为什么会想起从前的事，她仰着头愣愣的看着他，刚要说什么，舒兰声突然又毫无预兆的闭上眼睛，软到在她的肩头。

萝萝抱着他，把自己刚才没有出口的话小声的说完，“书生，我已经修出了人形……”你看这是不是和你要我变的样子，一模一样。

舒兰声没有昏多久，萝萝才把他抱到沙发上，穿回宁怀依的身体，舒兰声就醒了。

醒了之后就坐着，按着脑袋不吭声。

“书……兰声？”萝萝叫了舒兰声一声，说道，“你没事吧？”

舒兰声侧头看了萝萝一眼，下意识的绷直了嘴唇，后又突然间笑了起来，他捏着眉心，笑了一会停下来，又绷起了脸。

萝萝看的一脸云里雾里，很快舒兰声电话响了，是他哥哥舒兰肃。

“喂？”舒兰声接起电话。

“兰声，来四楼，我有话跟你说。”舒兰肃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在电话那头还叹了口气。

舒兰声嗯了声，挂掉电话之后，起身整理了衣服，问萝萝说，“你刚才提议的我不同意，你……永远只能我和订婚结婚，你懂吗？”

萝萝不懂，她眨巴眼，舒兰声伸手似乎是要捏她下巴，但是要碰上的时候，又停住了，“你这样子我真不习惯。”

“问宁怀依能不能早点死，”舒兰声说，“死人了，订婚宴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可是订婚宴不进行，怎么把章玉欢弄到眼皮下。”

“叫你做你就去做，想害我自然千方百计也要害，弄不到眼皮下又什么关系，你又不听话了！”舒兰声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气势，说完之后自己也你又不听话你又不听话了愣了。

萝萝缩了下脖子，十分吃这套，很乖的应声，“知道了。”

两人对视，舒兰声觉得这种对话似乎十分的熟悉，但仔细想，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先去楼上。”舒兰声说完开门出去，萝萝却盯着他的背影歪了歪头。

萝萝疑惑了一会儿，很听话的去询问宁怀依了，宁怀依现在正跟在宁原的身边，要仔细看他爸爸一会儿的反应。

其实刚才那一幕，在以前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只不过对话是——

“叫你老实在洞里呆着，你就呆着！漫山遍野的疯跑，踩了陷阱怎么办？那些修士到处在找你，你又不听话了！”

这还是这一世的恩人第一次这样凶她，萝萝有些难以置信，这难道只是因为她的那一缕精魂

可孟婆汤能洗去所有记忆，连仙界闹分手的神仙，喝一碗就一拍两散了，怎么可能转生轮回这么多次，还能记得从前的事情？

舒兰声其实脑子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疼的要炸了，到了四楼，进了舒兰肃说的那一间屋子，章玉欢，和舒兰肃都站在屋子里。

舒兰肃一脸焦头烂额，章玉欢则是泪流满面。

“哥，你找我干什么？”舒兰声走到两人的对面，几乎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果然舒兰肃神色复杂的看着舒兰声几眼，开口道，“我们换订婚的对象吧。”

“章小姐说，她只想嫁给你，”舒兰肃说，“你不是跟哥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么，既然你们两情……”

“哥你等等，”舒兰声虽然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但是他的未来嫂子当着他哥哥的面闹着要嫁给他，这还是差点雷了他一个跟头。

“哥你误会了，”舒兰声快速道，“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舒兰肃抬头看舒兰声，满脸诧异，章玉欢在他身后紧紧抿住了嘴，脸色煞白。

舒兰声继续道，“她今天也来了，我这一辈子只会和她结婚，一会儿我就带她来见哥哥。”

舒兰肃神色很快沉下来，拧着眉开口，“兰声，你要胡闹吗？今天的订婚宴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是闹起来，爸爸他不会原谅你。”

“啊——”

舒兰肃话音未落，突然楼下传来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订婚宴选在东化市著名的度假别墅，舒兰声他们所在的是四楼，这会儿窗户开着，能清晰的听见楼下人群骚动了起来。

已经有人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大部分人群围拢在楼下花坛的地方，女声的尖叫此起彼伏。

舒兰肃才从窗户探出头去，就听人群中有一个男声，用比女孩子的声音还要凄厉的声音喊道，“啊！有人跳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舒兰声/书生：你到底肯不肯娶我！

萝萝：你没仔细看传承，山神都是男的，我做了山神，怎么娶你吧？

————

不会有什么耽美情结，纯言情，后续会有解决办法。

☆、妖精蛰伏

宁怀依跳楼了。

下面整个乱了起来，舒兰肃舒兰声都快速下楼, 章玉欢也跟着两人往下跑, 满脸都是震惊。

宁怀依终于如愿看宁原为她动容, 只不过这份动容来的太迟了，宁原在被人通知他的女儿跳楼之后, 跑到了楼下嚎哭的不似人声。

萝萝终于从宁怀依的身体中脱离而出, 混迹在人群中，看着宁怀依站在宁原的旁边, 一脸的伤心和哀怨。

只有用这种办法, 只有这样极端无可挽回，她的父亲才会倾听她的心声，才会关心她的意愿, 活着, 真的不如死了。

周南就站在宁怀依的旁边, 手臂圈着她的肩膀, 无声的陪伴着她。

订婚现场死了人, 当然没可能再继续下去, 舒永峰本来在招待客人, 听说了宁怀依跳楼, 当场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气的，直接就昏了过去。

宾客自发离去, 舒兰声和舒兰肃处理善后，送舒永峰和已经没了气息的宁怀依，包括神思恍惚的宁原去医院。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一场阴谋也因此没能够顺利进行。

章玉欢一直跟到最后，围前围后力所能及的帮忙，但脸色却一直非常难看。

她并不是没有心肝，并不是对宁怀依的死无动于衷，这是相比于自己在意的人来说，宁怀依死的太不是时候。

医院里，深夜。

该休息的休息，住院的住院，宁怀依根本不可能救得过来，宁原带着她的尸体回家准备办丧事。

该走的都走了，医院走廊里面只剩下舒兰声舒兰肃，章玉欢，以及悄无声息一直跟在舒兰声身边的萝萝。

舒兰肃焦头烂额之际，看了萝萝好几眼，不用询问也知道，这个就是舒兰声说的喜欢的人。

死了人，就算是没有感情，就算没有来得及，宁怀依也顶着一个舒兰声未婚妻的名声，萝萝这个时候跟在他的身边，在舒兰肃看来十分的没有眼色。

而更让舒兰肃不舒服的，是他几次劝章玉欢，章玉欢却不肯先走。

“章小姐，你脸色也不好，想必吓坏了，”舒兰肃这是今天第三次说这些话，“你回去休息吧。”

章玉欢却摇头，嘴里面说着，“我回去反正也没事，不如在这里帮你的忙……”

但她的眼睛看着的却是舒兰声，甚至看着舒兰声身边的萝萝，控制不住露出了一些敌意。

舒兰肃焦头烂额，索性懒得理，坐在椅子上掐着眉心。

他还以为章玉欢是在喜欢舒兰声，却不知道章玉欢只是狗急跳墙。

萝萝待在舒兰声的身边，并没有暴露半点灵力，按照章玉欢的那一点能耐，根本看不出萝萝并非人类，只以为她是一个寻常的女孩子，站在舒兰声的身边显得十分碍眼。

舒兰声带着萝萝坐在走廊的另一面椅子上，章玉欢犹豫了一下，坐在了距离舒兰肃有一些距离的地方，但眼神还是有意无意的飘向舒兰声。

舒兰声却根本没看她，而是低头温柔地寻问萝萝，“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萝萝乖巧的点头，舒兰声又问舒兰肃，“一块去吃点东西吧，里面有护工守着，也用不到我们。”

确实是用不到，死的已经死透了，没死的也没有受伤只是昏迷不醒。

舒兰肃并没什么胃口，但是在这里坐着也于事无补，几个人下楼去吃东西。

章玉欢跟在几人的身后，看着舒兰声的眼神越发的不控制，她等不及了，付明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

死魂活在人间，光有生魂的滋养已经不够了，他必须要有阴阳通行令，才能够以这种形态继续存在。

而舒兰声的身上刚好就有这种印记，只要吞噬了舒兰声的生魂，付明就可以逃脱阴差的追捕，继续“活”在她身边。

本来今天订婚，是一个最好的接近机会，要想得到生魂，必须要保证舒兰声不死，且生魂离体的状态。

最好的亡灵花她已经培育好了，只需要一个机会。

可是现在死了人，舒永峰还出了事，一时半会儿婚是定不成了。

没有能接触的机会，没法抽取舒兰声的生魂，付明撑不了太久，她真的不能等了。

萝萝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章玉欢的恶意，并且这种恶意，随着他们几个待着的时间越久，越发的浓重。

萝萝强压着想要攻击章玉欢的冲动，按照和舒兰声商量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落了单。

果然在卫生间里面，萝萝刚进到隔间，就听见外面一阵响动，紧接着隔间的门似乎被什么给别上了，无论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这当然难不住萝萝，她化身为一片小草叶，在章玉欢离开之后，从卫生间飘出去，悄无声息的又回到了包房，贴在舒兰声的身上。

章玉欢有些紧张，回到座位之后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一些抖，舒兰声已经知道萝萝回来了，但还是朝门口张望着，隔了一会儿问章玉欢，“你有看见萝萝吗？”

“我没看见，”章玉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出门了……”

舒兰肃闻言皱起了眉，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他弟弟这个心上人还真的是一点规矩教养都没有。

但是舒兰声却不以为然，拿起电话自己给自己发了两条信息，半晌后叹了一口气，说到，“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舒兰声假装出门打电话，实际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吹着哨，把粘在裤腿上的草叶塞到了袖口，留出了一点点在手腕上。

一边解开裤子放水，一边流氓道，“哎，你这种形态，也能看东西吗，宝贝儿看到你老公的大鸟了吗？”

手腕上面的小草叶，快速缩回袖口，舒兰声忍俊不禁，洗好了手又回到包房。

包房里，舒兰肃死死皱着眉，章玉欢则是泪眼朦胧，舒兰声一打开门，她立马泪汪汪的看过来。

舒兰声装作没看到，也不出声询问，只说，“萝萝先走了家里有急事，哥我吃饱了，我也先回医院了。”

舒兰肃闻言站起来，拿起外套边朝外走边皱眉道，“我先回去吧，你送章小姐回家。”

舒兰肃路过舒兰声的旁边，小声道，“你们好好谈谈。”

舒兰声没有拒绝，等的就是这个，章玉欢也站起来，眼泪还没擦干，就忍不住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舒兰声开着车，章玉欢坐在副驾驶，这一次她没有再哀怨的看着舒兰声，也没有说什么想要跟舒兰声好的屁话，而是一路兴奋的整个人有些发颤。

死死掐着自己的腿，指挥着舒兰声朝着城西的一家花店开去。

“你怎么会住在这么偏的地方？”越开路灯越少，他们已经快要走到郊区了，舒兰声当然不害怕，他只是问出正常应该有的疑惑。

章玉欢看着舒兰声的眼睛亮的吓人，如果这时候光线明亮，甚至能够看出她眼中涌动的黑雾。

但也只是瞬间，她就低垂下了眼睛，做出一副羞涩又窘迫的样子，“我平时自己喜欢养花，自己开了一个小花店，爸爸一直都不同意……”

章玉欢说的很巧妙，提到她的爸爸露出哀伤的语气神色，知道她家的境遇，没有人会再追问下去。

舒兰声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没有在说话。

车子一路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了一个很破旧的门市房前面。

车子停下，章玉欢却没动，慢腾腾的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舒兰声。

哀求道，“我其实有一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进去……把灯打开再走？”

她咬着嘴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带着很微妙的引诱。

这和“你不上去喝杯茶吗？”以及“我电脑坏了你帮我修一下”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种暧昧十足的邀请。

尤其是这样邀请你的人，是个十足十的大美女，又差一点就成了你的嫂子，这实在是过于刺激，要是换定力不足的，这个车可能都下不去了。

舒兰声也被刺激的头皮发麻，只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大美女约.炮一样的暗示，而是被章玉欢此刻丝毫不掩饰的，亮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给刺激的。

萝萝的眼睛也会这样发亮，但那种幽绿的光芒，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色彩，让人联想到的都是郁郁葱葱的草木，嗅到的是沁人心脾的甜香。

但此刻章玉欢的眼中的亮，让人联想到的都是晦暗和肮脏，她丝毫不掩饰之后，舒兰声也闻到了那种腐臭味。

“兰声，”章玉欢伸手抓住了舒兰声的手臂，力气大的惊人，语气也诡异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进去……帮我开一下灯好吗？”

舒兰声挣开了章玉欢的手，装作整理袖口，把手伸进去勾了勾草叶。

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

打开车门下车，拿着章玉欢给他的钥匙，把门市房的门锁打开。

“把灯开一下，我好害怕，”章玉欢颤声催促道，“开关就在墙上你摸一下……”

舒兰声站在门口咽了一口口水，伸手勾了一下袖子里的草叶，确认他的小妖精确实在，鼓起了勇气，伸手按照章玉欢说的，去摸开关。

然而他没摸到开关，却摸到了裸露的电线，“呃”了一声，整个人哆嗦了几下。

接着“咚”的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舒兰声:说好的保护我呢？

萝萝：……我也怕电。

☆、妖精爆发

舒兰声倒下, 身后章玉欢站在黑漆漆的门口笑了。

她进屋之后，摸着黑在门口的上方拉下小型电闸, 屋子里霎时亮了起来。

这屋子看上去是个小型的门市, 实际上后面直接连着一个大棚，大棚的里面清一色摆放的全都是绿植，各种各样的矮树, 看起来郁郁葱葱实际颜色绿的发黑。

章玉欢没有去管瘫倒在门口的舒兰声, 而是满脸欣喜脚步雀跃的朝着大棚的最里面走。

越朝着里面走, 绿植的颜色就越黑, 章玉欢在最里面的一棵大松树的面前站定，松树的整体呈现浓重的黑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绿意, 粗壮的根部似乎还萦绕着黑雾。

“付明，你快出来，我把他带回来了！”

她话音落下, 只见树下的黑雾渐渐凝聚成人形, 正是先前章玉欢的那个司机。

他此刻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 脸颊下方的皮肤有些已经脱落了, 露出里面的早已经不是人类的该有的血液和肌肉, 而是森森白骨。

章玉欢却丝毫不嫌弃，上前轻轻的环住了付明，在他腐烂发臭的脸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温柔的呢喃, “别怕，马上就不疼了，只要你吸食了他的魂魄，就能重新活过来。”

付明也伸手抱住章玉欢，但是眼中一闪而过痛苦的神色，随即很快被浓重的黑雾和贪婪淹没。

“我现在就去抽离他的生魂，”章玉欢说着，拉着付明穿过绿植，朝着门口舒兰声昏迷的地方走去。

不过章玉欢脸上的笑意，在见到昏迷的舒兰声旁边蹲着的萝萝的时候，凝固住了。

萝萝被舒兰声藏在袖口，刚才也不慎被电了一下，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东西是电，不是她第一次闯舒家的时候所想的修士法阵，但很神奇的是这个东西对她是有用的，虽然不至于伤到，但是触碰了之后浑身发麻，会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让恩人被电的昏迷过去。

“你怎么进来的？！”章玉欢对着萝萝露出厉色，“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说着，随手掐了身边一片叶子，朝着萝萝甩过去。

那树叶裹挟着一缕黑色的魔气，厉如刀刃，但是在即将要接触到萝萝的时候，却在她的面前化为黑雾消散无形。

章玉欢神色更厉，眼中黑色涌动，“原来你就是一直护着他的那个高人。”

她用的是肯定句，萝萝没回答，神色淡淡略过章玉欢，看向他身边的付明。

“囚魂。”

萝萝说，“在人间留了这么久，被囚禁在树中，只能靠吸食生魂活着，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着自己在腐烂，魂魄被撕裂的痛苦，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你闭嘴！”章玉欢尖叫起来，她有一些慌乱的看向付明，接着面容扭曲的转向萝萝，“你给我闭嘴，他马上就要好了，只要吸食了舒兰声的生魂，有了阴阳令，他就能以死魂活在人间，脱离轮回，再不受任何痛苦！”

“吸食舒兰声的生魂？”萝萝从舒兰声的旁边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挡在舒兰声的前面，面无表情的对章玉欢说，“你做梦。”

章玉欢突然间笑了起来，笑声并不癫狂，但低低沉沉，阴阴森森，像在人耳边耳语的恶鬼，“高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今天到了我这里，一起给我做花肥吧！”

说着双手翻转，眼花缭乱的简直像跳舞，随着她的动作，她身后的植物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枝蔓藤条，一叶一花，全都缠绕上了浓黑的魔气，狰狞的群魔乱舞。

萝萝身为草木精灵，看到这些被利用被强硬的灌入魔气的植物，于心不忍的叹了口气，“你自己成魔就算了，何必要折腾它们？”

说话间那些植物的枝条藤蔓，已经从四面八方朝着萝萝攻击而来，萝萝就那么站着，几乎是悲悯的看着四周狂乱的植物，在那些植物试图缠缚上她的时候，周身爆发出强悍的幽绿色灵光，枝条像是被点燃的引信，滋滋啦啦的被灵光一路绕到根部，接着噗噗噗的开始爆炸。

这些植物已经彻底被侵染，根本留不了了，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全都是尘土飞扬，植物爆浆的壮观场面。

章玉欢脸上渐渐的浮出叶面脉络一样的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像活的一般，在她脸上不断的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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