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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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视线一直盯着孟莹的眼角，像是想看些什么出来，可是什么都没有，孟莹不画眼线，倒是让孟莹看到了杨柔眼角的眼线，杨柔这眼线一画，低垂着眉眼倒是能看出几分艳丽，刘芹看不惯杨柔姐妹，说道：“既然你没事那就好，我让助理拿了药膏给你，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杨柔一直看着孟莹。
“那就行了，时间长了伤口就会好的。”刘芹话里有话，既是让杨柔以后不要拿这个事情说事，也是让杨柔别总盯着孟莹，人家不是你的替身了。
杨柔点点头。
刘芹拉着孟莹，就走。擦肩而过，孟莹身上带着的淡淡的香味，令杨柔震了一下。
今早在刘导那儿，许殿把玩着一个香水瓶，那香水瓶里的味道就是孟莹身上的这种。
回到房间里后，刘芹已经切好菜了，孟莹只要炒就行，厨房不大，勉强两个人容纳，孟莹动作利落，厨房外面刘芹打电话，过了一会儿，陈洁回来，过来帮忙端菜，孟莹上了最后一个青菜，回头看了一眼刘芹，刘芹迟疑了下，最后挂了电话，往餐厅走来，脸色不是很好，有点犹豫。
孟莹顿了下，问道：“怎么了？”
该不会又是什么热搜吧。
刘芹坐下，拿起筷子，又看了孟莹一眼，有点儿迟疑，孟莹笑着点点她桌子，“怎么了？”
刘芹呼了一口气说：“于总发神经..跟人合伙买下了《双胞胎》的版权，然后，想要你试镜女一。”
“这是好事啊。”
陈洁跟着附和：“对啊，这是好事啊。”
刘芹重重叹口气，看向孟莹：“你知道《双胞胎》是什么题材吗？”
孟莹笑着摇头。
“是替身啊！”
孟莹愣了两秒，旁边陈洁一脸不解，孟莹看向刘芹，刘芹脸色灰白，“我觉得让于总安排别的....”
“不用安排别人，我能演。”孟莹笑了起来，眉眼里全是坦荡。
“孟莹....”
刘芹梗了下，看着孟莹许久。
孟莹夹菜，开始吃饭，“演戏就是什么都要演，演个替身算什么...”
“是电影吗？”她问。
刘芹傻傻点头，“是。”
“还是女一呢，我捡到了。”孟莹微笑，那模样很漂亮。
刘芹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她点点头：“好。”
好。
孟莹你这样真好。
为自己活的你真好。
*
盛耀酒店顶楼套房里。
许殿站在窗边抽烟，风大，吹得窗帘翻飞。茶几上的笔记本滴滴两声，他走过去，嘴里斜斜地咬着烟，点开了发来的邮件。
邮件里是一段视频，隐约可见一片红色以及一张漂亮的侧脸，修长的指尖按了一下。
页面跳出。
孟莹一身红色裙跑，缓缓回头，眉心点了朱砂，下一秒，页面跳转，孟莹跌进了顾炎的怀里，她手心幻化出长剑，刚提起来，便被顾炎吻住了嘴唇，蜻蜓点水，一触即放。电脑屏幕里，反着许殿的脸。
阴霾。
冷漠。
他指尖拖回了刚刚蜻蜓点水接吻的那一幕。继续播放，小窗口上面，发邮件的标题上，写了这样一行话。
“你可以接受杨柔结婚，那么你接受孟莹被别的男人拥吻吗？她还可能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为他绽放身体。”
小视频不止播放了多少次，唇角的烟燃尽了，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地合上笔记本。许殿挽着袖子，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
吃过饭，孟莹去洗澡，洗完澡再出来，刘芹跟陈洁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孟莹边擦着头发边走动，这时门板响起，有人敲门。孟莹走过去，一时不查，直接拉开门，门外，许殿穿着黑色衬衫跟长裤，慢条斯理地拿下眼镜，眼眸看着她。
孟莹抬头，“什么事？”
眼睛里没有任何别的情绪，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许殿沉默看她几秒，随后，一把捏住她下巴，正想说话。
身后，刘芹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双胞胎》的下载出来了！”
许殿眼眸刷地眯起来，喉咙滚动了两下，颇为艰难地问：“你..接了双胞胎的剧？”
男人高大，气势逼人，堵在门口，像一堵墙一样。孟莹下巴被捏得很紧，她嘴唇勾了下，手臂隔开许殿的手，后退了两步，眉眼弯弯：“是啊。”
许殿手撑在门上，盯着她。
“你知道那是...”
“知道，替身题材嘛。”
她笑得云淡风轻，过往皆不曾存在一样。许殿放在门板上的手，拳头微微捏紧，后低声笑了下，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不好意思，没时间。”说完孟莹一把捏住门，要关，神情十分淡，“许总，你再不松手，我报警了。”
她话一出，客厅里的两个人听到了，刷地跑了过来。一看，门口站着的男人，刘芹惊了下，又看孟莹正在推门，刘芹当机立断，拉着陈洁就冲了过去，两个人用力，帮着孟莹推门...
许殿拧眉。
只略微松了一下。
砰——
门差点砸他鼻梁上。
门板关上了，里面的人还在说话。刘芹惊疑不定地道：“这干什么啊？他来干嘛？”
孟莹：“大概吃错药了。”
刘芹：“早就应该让剧组安排你跟顾炎住在隔壁...”
许殿：“......”
*
孟莹继续擦头发，对许殿的突然出现没有半点在意，刘芹看她几眼，随后拧眉看了眼关上的门。
这不是东西的许总突然这样干什么？伤孟莹伤得还不够吗？
陈洁则一脸懵逼。
但她什么都不敢问。
孟莹擦得差不多了，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玫瑰花茶。刘芹落座在她身边，看着陈洁进厨房，她低头靠近孟莹。
“如果许少爷，再追回你...你怎么看？”
孟莹转头，含笑看着刘芹，“我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
给自己添堵？
刘芹松了一口气，“一个坑别掉两次，如果再看见坑，最好是学会填平，踩得它稀巴烂的，那会儿再勉强地看它一眼。”
孟莹晃了下长腿，嘴里喝着花茶，点头：“你说的没错。”
“剧本呢，我看看。”孟莹伸手，刘芹把平板递给孟莹，孟莹接过，陷在沙发里，屈膝看着。
于总这人突发奇想买版权，而且订孟莹为女一，也是一个好机会，这部很火，涉及到一宗杀人案，也是以杀人案为起点的，孟莹用两个小时看完了三分之一，这里双胞胎的姐姐就是替身，也是女一，也是孟莹要饰演的那个角色。
同样的，这位女一的结局并不好，果然，当人替身的结局都不好。孟莹安静地放下平板，从当中抽出了情绪，笑着站了起来，伸伸懒腰，刘芹端了杯牛奶出来：“看完了？”
“还没，看了一点。”
“那快去睡吧。”
“好。”
孟莹接过牛奶，进房里喝。喝完洗漱，睡觉。第二天仍然是一早就去片场，弄好妆容后，穿着那一身有些脏的戏服就去片场，一到那儿，就听得刘导在那儿低声跟杨彤说话，看来是脾气过了，知道自己昨天说的过分了，杨彤视线扫一眼孟莹，休息了一个晚上，她精神十足，加上又被导演这样哄着。
她看孟莹的眼神很嘲讽。
孟莹笑笑，并不搭理。两个人准备拍戏，杨彤走到孟莹面前，上下打量她，孟莹弯腰去拿道具，刚拿到手，就听到杨彤的声音幽幽地从上面传来：“没想到啊，你还敢接替身类型的题材，是不是还没当够？”
孟莹心情毫无波动，手里拿了根应该由杨彤拿的道具，可杨彤不接手啊，孟莹便略微松了下手，那把木棍道具直接砸在杨彤的脚上。
杨彤啊了一声，疼得跳起来，孟莹抬头，说道：“你怎么了？没事吧？我看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孟莹！”杨彤扬手想打。
刘导在不远处大吼：“杨彤，你干什么！快点准备好情绪，要拍了！”
杨彤刷地看了过去，就看到不远处，许殿咬着根烟，举着摄像机，镜片里光线泛着，正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杨彤手一软，松了回去。
她惯来是有些怕许殿的。许殿除了对杨柔稍微好些以外，对其余的人主要是女人都很冷，他也常笑，爱笑，但是那些笑，都藏着疏离跟冷漠，可是只要他一招手指，那些女的都可以直接扑过去。
尤其是那些个千金小姐，既看上他这幅皮囊，也被他的笑给迷惑，有些看透他本质的，反而更疯狂，会觉得他这样更吸引人。
所以，她姐姐就应该成为许殿的老婆，以后她也可以跟着一块嚣张。
杨彤强做镇定，后退两步，拿起那根木棍道具，回到该站的位置。
随着导演的一声开始。
娇兰开始了跟江梨在末世前往黑色城之旅，昨天杨彤的戏份就拍得磕磕绊绊了，今天稍微有些进步，但是还是没有孟莹好，刘导昨天发火了，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一遍一遍地NG。
直到顾炎拍完了自己今日的戏份，孟莹跟杨彤的戏份还在原地不进。
孟莹就是脾气好，也被弄得没心情，只能一遍一遍地帮着杨彤过她的戏份，杨彤心情也不好，拍到最后都不想拍了。杨柔像是听说了，从休息室里赶出来，扶起杨彤，轻声细语地跟刘导说：“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她这个状态...”
刘导一句话不吭，他回头看了眼许殿，许殿摆弄着摄像机，长腿交叠，语气低沉：“不行。”
杨柔眼底的光，迅速灭了。
孟莹披着外套坐着，刘芹眉心拧着，正想说些什么，这时，许殿转头看向孟莹，镜片里的眼眸看着她，问道，“你想休息吗？”
孟莹转头，看向顾炎。
顾炎晚上生日，顾炎笑道：“那就休息吧？”
许殿捏着摄像机的手指一紧。
“对啊，顾炎今天生日。”副导演拍了下手，刘导跟着点点头，“是啊，那就休息吧。”大家仿佛找到了可以休息的理由，许殿脸色却不是很好，他唇角勾着一丝淡淡的冷笑，低头继续摆弄摄像机。
嘴里的烟飘飘渺渺，染上他眉宇，弄得其余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大声欢呼，刘导说了两句，就拍了下副导演的肩膀，两个人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跟许殿搭话。
许家少爷其中一个爱好就是摄影，人尽皆知，刘导跟他去谈谈摄影的事情。现场的人则开始散了。
孟莹跟刘芹陈洁三个人往化妆室走去，去卸妆。顾炎今晚请剧组的人吃饭，他是影帝，虽然粉丝多，但是已经很多年不会安排跟粉丝一起过了，一般都是在剧组，剧组帮他过，安排在盛耀酒店的中餐厅里。
回去洗澡，换了一条得体一点的裙子，又把头发电卷，垂放在肩膀两边，隐约露出锁骨，踩上高跟鞋，美得惊人。刘芹啧啧两声，任由孟莹挽着手臂，三个人下了电梯，走出酒店，往隔壁的盛耀酒店走去。
走上台阶，黑色裙摆摇曳，腰身盈盈一握。
不远处，酒店门口的黑色悍马，车门刷地推开，许殿理着衬衫领口，视线落在细腰，长腿上。几秒后，他说道：“给顾影帝送份生日礼物。”
助理准备启动的动作一顿，哦了声，推开了车门，下车。
*
孟莹抵达时，餐厅里人很多了，都是剧组的人，顾炎靠坐在椅子那边，跟人聊天。看到她来，愣了下，随后挥手，孟莹笑了笑，走过去，刚走到顾炎的跟前，许殿的助理就从身后窜出来，递给顾炎一个盒子：“顾老师，许总给你的生日礼物。”
顾炎看着那盒子，愣了几秒。
他下意识地看向孟莹，孟莹神情淡然，笑道：“还要我帮你收啊？”
“不用，我来。”顾炎回神，笑着跟助理说谢谢，助理摇头，说：“不用，拆开看看是什么。”
顾炎挑眉，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支录音笔，助理说：“许总的祝福都在这里了。”
顾炎捏住那录音笔，随后按开播放。
“从前有那么一个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被囚禁住了，只有她的影子出现在镜子里，而这个人被困在镜子的这一头，他无法触摸到那个女人，却可以跟她的影子相伴相处，用手势交谈，用动作相爱，直到有一天，那个被囚禁的女人终于放了出来，他也可以跟她说话，不再需要用手势，不再需要比划动作，可是他却不习惯了，他的感情变了，他只想要回那个只会比手势，只用动作的影子......”
是许殿那把低沉的声音，他念着念着含了笑。
刘芹脸色顿变，看向孟莹，顾炎也跟着抬头，看着孟莹，孟莹仍然微笑，她笑道：“这是什么礼物啊，讲故事？”
顾炎伸手，将录音笔递给她：“你喜欢吗？”
“不喜欢。”
顾炎问：“你觉得怎么处理？”
“丢到垃圾桶吧？我只是建议....”孟莹笑着拿起一旁的蛋挞，掩嘴吃着，顾炎点头，顺手将录音笔扔进去，并对助理说：“跟许总说谢谢。”
助理教养很好，他恩了一声，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给许殿打电话，低声道，“许总，录音笔被扔了。”
许殿在那头，半天没说话。
许久。
“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200个红包，么么哒。明天还是18点更新。
第19章
听故事的人只有现场几个。
大多数一头雾水, 刘芹扫了眼垃圾桶里的录音笔，拉着孟莹走到一旁，低声道：“这个故事...”
她细细地品了一下，“是在给你告白吗？”
孟莹吃着蛋挞，笑了笑, 说：“我都没听清。”
刘芹愣了下，几秒后点点头：“算了，不管了。”
她见孟莹神色自若, 还有心思吃这个那个, 显然没什么感觉，自然就没必要去在乎了。
不远处，顾炎抿着酒, 视线落在孟莹脸上, 只见她盈盈带笑，那双眼睛一笑就弯起来，卷发给她增添了妩媚。他挪回了视线，思考着那个故事, 他知道孟莹或许跟许殿曾经有一段, 但是这故事想表达什么？
他拧了下眉。
*
因为第二天还要拍戏，生日聚餐就没闹那么晚, 大约十二点左右就散了, 孟莹喝了点酒，但不算多，可她不会喝, 所以有些晕，顾炎想扶着她，刘芹笑笑地隔开了，伸手扶住了孟莹，她回头道：“我送她回去。”
“好。”顾炎收回手，但还是捞起外套带着助理跟上，一行人下楼，刘芹跟陈洁左右扶着孟莹，后面顾炎跟助理跟着，月光倾斜下来，落在地面上，印出了影子，孟莹脚步有些虚，有点儿摇晃，高跟鞋踩着一深一浅的，脸上冒着红晕，眼里全是水光，出了电梯，看到满地的玫瑰花。
十分鲜艳，直接蔓延到房间门口，花香味也扑面而来，一行人愣住了，刘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顾炎。
顾炎摇头，“不是我。”
但喉咙发紧，他脸色不大好。刘芹又看向那一地的玫瑰，空了一条路出来给她们走，孟莹揉着额头，晕得厉害了，她视线模糊，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什么挡着她的路，于是走上前，脚踩一下，踢一下，把那些摘了刺的玫瑰全踢走，踩烂，还回头招呼了他们：“走啊...”
她身子晃得厉害，唇角勾着带着笑容，头发披散在肩上，站在一堆破碎的玫瑰花中间，美得如画。
刘芹噗嗤一笑，上前，扶住她，“这些玫瑰花都不知道要多少钱，全让你给踩了。”
说着，带着她往房门走去，身后陈洁被玫瑰花迷了下眼，哇了一声，多看了几眼，就这几眼，揪到墙角边放着的一张卡片，她弯腰拿了起来，跟在身后进门。刘芹扶着孟莹回头，看向门口的顾炎：“晚安。”
顾炎手臂挽着外套，视线落在趴在刘芹肩膀上脸上泛着淡淡红晕的女人，他点点头：“嗯，晚安。”
刘芹带着孟莹往里走，陈洁关上门，帮忙把孟莹送进房里，随后顺手把那张卡片放在床头柜上。
房门落锁，屋里陷入安静。
孟莹惯来不太能喝，她父亲很爱酒，但她没有遗传到他的能喝，一杯倒的那种体质。这一觉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渴得不行，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伸手去按床头柜的灯，按亮了顺走了一张卡片。
她低头，半睁着眼睛看。
上头写了两个字。
抱歉。
——许殿
字体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孟莹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没看懂，又像是看懂了。一秒后，她把卡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站起身，摸出房间，去倒水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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