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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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林暖是为了温墨深,从来都没有她顾含烟的分量在里面。

“你知道温墨深都对我做了什么吗?!”顾含烟压了嗓音,身体颤抖,忍着胀痛眼眶里的泪水。

“这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友谊可谈,你的烦心事,麻烦去找你的朋友说!”

见一辆空车过来,林暖招手,还没来得及上车,顾含烟冲上前按住车门:“林暖,是你在星期一才把你那些照片放出来的对吧?!就连我当初没有去找温墨深,去法国的照片也是你放出来的吧?!你恨我对吧?!恨我抢了你的爱人抢了你的经历,所以你再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对吧?!”

顾含烟这些经过了大脑再说出来,让她格外气愤,她恼火的想要给林暖一巴掌!

可她不敢!

她不是怕林暖,是怕温墨深。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报复你?!太浪费时间,我的时间……比你宝贵多了!”

林暖说完,推开顾含烟按在车门上的手,拉开坐了进去。

出租车开走,留下顾含烟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

顾含烟包里手机振动,她拿出看了眼,温墨深三个字……让顾含烟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惨白着一张脸,接通:“喂……”

“在广电局门口做什么?!”

温墨深凉飕飕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内容惊悚,恐惧瞬间侵袭了顾含烟全身!

她脊背冒了一层冷汗,她转头四处看着,却怎么都看不到温墨深的身影。

“我……我……我知道是我害你失去了林暖,我想弥补!所以……来找林暖了!”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林暖远一些?!”

顾含烟听出温墨深的嗓音更冷了些,她死死攥着手里电话:“可你那么爱她!我知道我错了墨深,所以我在尽我最大的努力弥补!你相信我!”

……

出租车上,林暖很快平静了心情。

顾含烟对林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至于气到林暖。

倒是想起昨晚团团抱着枕头过来,早上傅怀安又走的早,她的礼物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哪儿不能买?!

至于团团的礼物,林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就等傅怀安的时间空下来。

手机一振,林暖从包里拿出,是傅怀安。

她把出租车后座开了条缝隙的窗户关上,接通:“怀安……”

“小暖,今天晚上我得去一趟金城,见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你明天要是不用录制节目,和我一起去一趟。”

傅怀安磁性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林暖耳朵微微发痒。

“小暖”两个字,让林暖的心脏不由自主砰砰直跳。

她从来不知道,有人会把“小暖”说的这么好听……

仗着电话里看不到彼此,林暖没有掩饰脸红,她把电话倒手,用右耳听电话,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左耳,问:“那……团团怎么办?!”

“团团有李阿姨照顾……”

以前,没有林暖的时候,傅怀安出差,团团要么留在家里由李阿姨照顾,要么就被傅老太太接回富家老宅。

“团团这边儿安排好的话,我没有什么问题!”林暖把鬓边碎发拢在耳后。

“好,你忙完回家收拾行李,不用多……两三天的就行!我这边儿忙完会来接你!”

挂了电话,林暖耳朵烫的厉害,她拽了拽耳朵,把车窗放下来,凉风灌如车厢内,林暖耳朵的热度才隐隐有了缓解。

……

天府湾,李阿姨已经接到傅怀安的电话,知道林暖和傅怀安要去一趟金城,团团这两三天交给她照顾。

翻找出行李箱,林暖往里面整理她和傅怀安的换洗衣物。

林暖以前在广播电视台几乎没有出差的机会,所以对收拾出差行李并不在行。

犹豫了片刻,她把行李箱拍了照片给傅怀安发过去,编辑文字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带的。

不过几秒时间,短信过来,林暖点开,只有两个字:内一裤。

林暖:“……”

这么大的内一裤傅怀安都没有看到么?!还是傅怀安发这两个字就是为了调戏自己?!

林暖正想着,又有一条短信进来。

点开。

依旧是傅怀安,还是两个字:冈本。

林暖脸上热度一下炸开,她紧攥着手机,面红耳赤。

不是说好带林暖去见他非常重要的朋友么,怎么还要带上冈本了?!

林暖合上行李箱,还没来急的把箱子放在床尾,就听傅怀安低沉的嗓音传来:“冈本还没放呢,着急合什么箱子?!”

转头,只见穿着棉质拖鞋的傅怀安进来,他解开西装纽扣,扯掉衬衫领口的领带,眉目含笑……朝床边走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林暖问进门的傅怀安。

“我不回来看着点儿,该装的东西你都没有给我装!”傅怀安脱下西装外套,和领带一起丢在床上,又弯腰把林暖搁在床上的行李箱打开。

粗略检查之后,傅怀安拿出几样不用的,才转头对林暖道:“冈本在书房抽屉里,拿一下……”

林暖胸口起伏,反应过来傅怀安这就是故意的想要看她害羞的养子,脸上的温度更烫:“拿那个做什么?!哪儿不能买?!”

傅太太说的是!

“傅太太说的是!”傅怀安勾起唇,点了点头把行李箱合起搁在一旁,取下腕表搁在床头,解衬衫纽扣,“我洗个澡,吃过午饭后我们出发……”

见傅怀安解衬衫纽扣,林暖为了掩饰着不好意思,拿起傅怀安放在床上的西装。

又想到了自己还没送出去的礼物,她回头说了一句:“洗完澡,我有东西给你!”

“好!”

傅怀安颔首,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

林暖下楼,见李阿姨因为他们两个人回来吃饭在厨房忙碌,她洗了手要帮忙,李阿姨给她指派了一个跑腿的活儿,让她去小区外面的便利店买个酱油。

林暖套上外套和鸭舌帽刚出门,李阿姨就追了出来,叮嘱林暖把伞带上,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从别墅区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不过五六百米的距离,林暖抬头看了眼还不算太阴沉的天空,没没在意,和李阿姨说自己跑得快,两步路就回来了。

超市挑选了李阿姨要的生抽,结帐时……听到跑进便利店屋檐下躲雨的人抱怨起着突如其来的平喷大雨。

林暖侧头朝门口望去,行人已经都挤到了道路两边商户的房檐下躲雨。

小小的便利店一下子涌进很多人,林暖结了账拿着酱油站在便利店门口,眼看着大雨已经在道路两侧汇聚出小小的河流,迅速往下水道流去。

早知道就听李阿姨的带上伞了!

离家里倒是不远,可林暖要是这么跑回去,必定会被淋透……

“恩,我知道,我就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暖回头,和楚荨四目相对。

刚从结账区出来,手里拎着塑料袋的楚荨也是一愣,眼底有慌张。

今天的楚荨,披散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穿着浅灰色的运动套装,脸色和状态看起来都不是很好。

看到林暖,楚荨脚步一顿,堵在了结账区出口,神色慌张。

“不好意思让一下……”

听到身后人催促,楚荨往一旁挪了一步,犹豫再三,她鼓起勇气想便利店门口的方向走去。

便利店门口并不大,人又多,楚荨站在和林暖隔了两个结伴聊天正在用软件叫出租车的小姑娘。

“这雨下的这么突然,司机可能都来不及接单了!等了这么久都不见司机接单!”小姑娘抱怨。

“我再加个价试试!”

“不然让司机打着表来接吧!能快一点儿叫到车!”

听着两个小姑娘的聊天,楚荨折回便利店,想去找伞,可伞却已经被买光了……

楚荨只得回来,站在刚才的位置。

突然,那两个小姑娘牵着手跑到路边停下的出租车上,林暖和楚荨中间没了阻隔,楚荨心慌的厉害,紧张的攥着手中印有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

全身淋湿的拾荒者背着蛇皮袋跑到便利店门口躲雨,站在了楚荨一侧,和楚荨离得很近。

那拾荒者放下肩膀上的蛇皮袋子,脱下自己的外套拧了拧水,用来擦头发……

楚荨被逼的没有办法朝林暖的方向移动了两步,两人挨的更近。

你不该是这样的格局

“台长……”林暖先和楚荨打招呼。

刚才不打招呼,是因为中间隔着人,可以装作看不到,现在楚荨站在自己身边,林暖总不至于也装作看不到。

楚荨点头,神情里难掩尴尬。

大雨哗啦啦啦不停歇,楚荨和林暖站在一起,心情已经从最初的尴尬和害怕平静了下来。

她望着林暖突然开口:“林暖,其实……在伊拉克我见过你!”

正盯着雨大把地面砸出水花看的林暖侧头望向楚荨,她惨白着一张脸,拳头紧紧攥着,仔细看身体似乎还有轻微的颤抖。

“我当时……也在姜氏的工厂,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楚荨哪怕此时说出来,也害怕林暖记得。

那是楚荨这辈子,最无法原谅自己……觉得自己做过最耻辱的一件事儿。

哪怕楚荨知道,即便是没有她怕死的那么一眼,陆相思依旧会死!

可她也不希望是自己的眼神出卖了陆相思!

和陆相思当时站起身时,那干净决绝好不惧怕的眼神相比,当时的楚荨是多么的渺小,多么懦弱可耻!

这是楚荨这一辈子最大的伤痛。

林暖望着楚荨,的确已经没有了什么印象,她摇头后淡淡开口:“没有什么印象了。”

楚荨眉头紧皱,喉头哽咽,她想开口,却又没有勇气,但那件事儿憋在她心里,都快把她逼疯了!

楚荨从口袋里摸出女士香烟抽出一根,夹在指尖点燃,手指颤抖。

“我做了一件……特别没有尊严的事情!”楚荨深吸了一口香烟,开腔。

林暖不知道楚荨所说的没有尊严是什么,可当时林暖人在伊拉克,知道那里是一个什么情况,在那个地方,只要能活着……做什么都不为过。

“伊拉克那个地方,生命朝不保夕,尊严没有什么容身之所……”林暖不问是什么事,只是淡淡开口。

这话从曾经也在伊拉克的林暖嘴里说出来,楚荨更能相信一些。

她呼出一口白雾,盯着满天的大雨,泪水顺着眼角留下,她微微仰头开口:“林暖,你记不记得……当时那些武装分子冲进场子里,持枪把已经上车的我们全都逼了下来……”

这么说,楚荨也是最后一批走的?!

林暖记得最后一批走的,女性除了她和陆相思之外,还有不少……

“当时那个带头的武装分子揪起我的领子,用枪指着我的头,问陆相思是谁?!”

林暖记得,她当时低着头不敢抬头,陆相思用力握了握林暖的手,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是我的眼神,出卖了陆相思……”

楚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是忍不住的哭腔、

林暖很意外。

当时陆相思叮嘱林暖低着头不要反抗,她也只顾着自己怀里的团团……

可林暖的直觉,陆相思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站出来不连累其他人的,否则陆相思不会把团团托付给她,不会在那个武装分子问谁是陆相思时,用力握了握林暖的手。

“当时那种情形,人人自危,可我……不该那么怕死的!是我的眼神害死了陆相思!害死了……团团的妈妈!所以林暖我一心想要和傅怀安在一起,一来是报答傅怀安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为了图团团!我怕傅怀安和其他人在一起,其他人不如我这么喜欢团团!哪怕我只是因为愧疚之心,也会把团团当做命来疼的!别人……谁能做到?!”

楚荨垂下头用夹着香烟的手拭去面颊上的泪水,那件事发生之后……楚荨的生命在她心底最深处,一直觉的她的生命是苟延残喘。

“你一定觉得,我当时去傅怀安那里脱光了站在傅怀安面前很下贱!”楚荨转过头望着林暖,那双眸底全都是受伤,“可林暖,如果我不是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哪里会选择那么自甘下贱的方法?!”

林暖默默望着楚荨,见她抽噎不停,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楚荨。

楚荨微怔,伸手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双眸红的不像样子,泪水不断的涌出来。

“即便没有你那个眼神,相思姐依旧会站出去……”林暖等楚荨稍微平静了情绪才开口,声音徐徐,因为陆相思……是那么勇敢高洁的女人,她怎么会让别人替自己送命?!

这些年,林暖在也没有遇到过比陆相思情操更高尚的人了!

毕竟,一个人的情操真正如何,只有到了那种历经生死的关键时刻,才能体现出来。

“相思姐在下车之前,把团团托付给了我,在那个带头的首领喊如果陆相思不站出来,就先打死这个女人,宁错杀不放过之前,相思姐就已经决定要站出来了!”

林暖这话不假。

那里的女性不少,如果那些恐怖分子要把这里的女人都打死,谁都逃不掉!

所以,陆相思才会用力捏了捏林暖的手!

林暖和陆相思相处时间虽然短,但彼此性情相投,她很明白陆相思的意思,陆相思是在请求林暖好好照顾团团!

那个状况之下,陆相思没办法开口,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求林暖。

“楚台长,怕死……谁都会!那种状况下哪怕就是你供出相思姐也无可厚非!”林暖嗓音淡淡的。

楚荨望着那大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都过去了楚台长!”林暖又道,“相思姐已经死了,如果楚台长你真的觉得内心愧疚……”

林暖声音顿了顿,斟酌之后她道:“楚台长,你被称作新闻界的’铁娘子’,你还是最高新闻奖项的获得者,你能做的要比你想的更多,你能做到很多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毕生的精力都投入到阻止战火中去,避免任何人在生命和尊严抉择时,下意识选择了放弃尊严!而不是打着愧疚的幌子,做着连你自己都觉得羞耻的事情……其实就是想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楚台长……你不该是这样的格局。”

楚荨大概没想到林暖会这么说,她能听出林暖话里的意思。

怎么舍得就这么放手?

她以为林暖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指着她为什么要害死陆相思,为什么让团团没有了妈妈!

可林暖却用如此淡漠平静的语气说……都过去了,然后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她内心那道遮羞的纱布。

打着愧疚的幌子,其实就是想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楚荨想起那天晚上,她慌不择路赤一裸在傅怀安面前,脑子里一团乱,说的那些话……

她闭上眼细想,那些话里,竟然没有一句是关于团团的!

是啊,她只不过是打着愧疚的幌子,想要和傅怀安在一起罢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对团团愧疚,那晚上她一定会说出来。

楚荨内心其实是有这样意识的。

团团……只是她给自己的无耻找的一个借口。

林暖这个女人这么通透,她居然用骗自己的这个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遮羞。

这么被戳穿,实在是太难看了……

楚荨泪水越发的控制不住,林暖这样的柔声细语,还不如给她一巴掌骂她是狐狸精,骂她不要脸在傅怀安面前脱光来的让楚荨心里舒服。

林暖没有给她身体上的侮辱,只是轻描淡写地撕开了她的遮羞布!

想到林暖说起陆相思,陈述了事实而不是添油加醋,让自己更加愧疚,更加无地自容……

楚荨突然轻笑了一声,问林暖:“你总是这么圣母?!对于一个还是对我这么圣母?!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把陆相思的事情说的更严重一些,让我以后无颜见傅怀安见团团,见你!毕竟那天我去了你们家,当着你丈夫的面儿脱了……”

林暖出声打断了楚荨的话:“作为傅怀安的妻子,你那天去别墅发生的事情,让我很反感也很生气!但我相信傅怀安,哪怕是我没有在,你去了……傅怀安依旧不会碰你!对傅怀安这点信任我有,不然我不会嫁给他!你这么做,最后自取其辱的是你自己。”

楚荨看着林暖清澈明透的眸子,指尖燃了一截的烟灰坠落,被弄湿脏了一地。

她不得不承认,林暖说的对!

不论是哪种情形,傅怀安都不会碰她!

自取其辱这四个字说的真好!

“伊拉克的事情,我只是在陈述当年的事,出于对相思姐的尊重,对生命的敬畏,不是为了你,你和我并不熟!作为傅怀安的妻子,我没有那个度量和立场来宽慰你!但我希望你清楚,我和傅怀安已经结婚,楚台长在知道的情况下如果强行介入,那是就是楚台长的人品问题!”

林暖握着酱油瓶,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在楚荨心里,想象过林暖知道这件事儿的各种状态,唯独没有想到林暖会是这个态度。

远远的,楚荨看到一个身影……

撑着伞,在大雨朦胧中而来。

伞下的男人,五官英俊刚毅,薄唇紧抿,一身黑色家居服,单手插兜而来,在这阴沉沉的天空之下,那画面……居然像是一副水墨画!

见林暖手里只握着一瓶酱油,没有伞,楚荨知道傅怀安来接林暖的。

她灭了手中香烟,擦去泪水,深深呼吸调节情绪。

趁着傅怀安还没有到,楚荨开腔:“林暖,我特别爱傅怀安!真的特别爱,不论是因为团团还是因为傅怀安,我的确在宵想你的位置!”

林暖看向楚荨,目光清澈,丝毫不怵。

“虽然你和傅怀安结婚,但我不是丝毫没有机会,我不会用卑劣的手段从你身边夺走傅怀安,但林暖……来日方长,我如果有正当可以得到傅怀安的机会,我不会犹豫!希望你有那个能耐让傅怀安一直爱你!”

楚荨说完,拎着自己从便利店买的东西,冲进雨帘。

那晚之后,如果楚荨尚且残存了一丝勇气面对傅怀安,可当傅怀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介绍林暖是他妻子之后,楚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在林暖面前说的那些话,楚荨不是开玩笑……

人生这么短,爱一个人那么难!

楚荨好不容易爱上了,怎么舍得就这么放手?!

她现在没有办法面对傅怀安,可总有一天她会勇敢面对,她需要时间!

和撑着伞的傅怀安擦肩,楚荨脚下步子有那么一瞬间的顿涩,她跑过傅怀安,停下脚步,回头……

期望着,能够看到傅怀安回头看她一眼。

可傅怀安,脚下步子未停歇……

远处雨帘模糊了林暖眼角眉梢的笑意,让林暖整个人都变得不真切。

大概在林暖在的地方,傅怀安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吧!

可傅怀安到底是因为……当初陆相思把团团托付给了林暖的缘故,还是真的爱林暖的缘故?!

楚荨现在也搞不清楚,那个已经亡故的陆相思,到底在傅怀安心底占到了多大的分量……

是否足够重要到,因为陆相思看重林暖把孩子托付给林暖,所以他也会爱上林暖?!

楚荨心里酸的难受,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回头……跑向小区内。

……

傅怀安撑着伞站在林暖面前:“李阿姨等你这瓶酱油,等的锅都干了……”

从屋檐上滴嗒嗒往下掉落的水珠,砸的傅怀安伞面噼里啪啦作响。

林暖攥紧了手中的酱油瓶,见傅怀安裤管和鞋子已经都湿了,心里不是没有感动。

她勾唇,笑着钻入傅怀安伞下,动作自然亲昵的挽住傅怀安举着伞的手臂:“雨太大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利店里的伞已经卖光了!”

林暖清亮的嗓音几乎被湮灭在偌大的雨声中。

傅怀安接过林暖手里攥着的酱油,眼底的笑容纵容宠溺:“回家吧!”

林暖点头:“恩!回家……”

大风卷着大雨而来,吹得大树枝叶晃动的厉害,树叶上大大雨珠噼里啪啦朝着伞面儿砸来,声音大的吓人……

林暖裤子一下就湿了,凉飕飕的贴在腿上,风一吹……特别冷,鸡皮疙瘩都忍不住冒了出来。

她把傅怀安温热的手臂抱得更紧,汲取着温暖。

傅怀安换了手举着伞,左臂搂住林暖的肩甲,尽力把她护在伞下,替她避开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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