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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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只觉得浑身发冷,站都站不住了。
前世,林氏也骂她是狐狸精,可她只是在心里冷笑。现在,卫小川骂她,她却想起卫小山那双看着她绽放着喜悦和惊艳,如晨星般亮晶晶的眼睛。
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第三十章 县学
郁棠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责任,可她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来,就会觉得伤心。
陪她去的双桃则非常地气愤,道:“小姐,我去把他逮回来。这小子,说的是什么话呢?他们家出了事,还赖我们家了。”
郁棠制止了她,道:“他年纪还小,骤然间失去了兄长,心里不好过,说话有些不妥,也是常情。你不要因这件事闹腾,两家长辈知道了,都要伤心的。”
前世,父母去世之后,她也曾迁怒过很多的人,甚至包括裴家,觉得若不是裴家巡查不力,长兴街怎么可能烧起来?可夜间巡查原本就不是裴家的责任,裴家不过是因为长兴街多是他们家的铺子,才顺带着帮着他们这几家同样在长兴街做生意的商家巡了铺子,结果她家里出了事,她还不是一样在心里责怪裴家?
双桃不好再去找卫小川,嘴里嘀嘀咕咕的,这时有男子惊喜的声音在郁棠耳边响起:“郁小姐?”
郁棠循声望去,竟然是李竣。
他穿了件宝蓝色云纹团花直裰,乌黑的头发高高绾起,插了支白玉簪,额头白净,眼睛明亮,比上一次见面打扮的成熟很多。
“真的是你啊!”李竣满脸的惊喜,急切地道,“我远远地看见就像你,一时都没敢相信我的眼睛。你来县学做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郁棠客气地朝着他笑了笑,道:“没什么事。过来看个亲戚家的孩子。”
她眼角还残留着哭过之后的红意。
李竣欲言又止。
郁棠向他告辞。
李竣忙叫住了她,真诚地道:“郁小姐,你有什么事,真的可以和我说。我平时都在府学那边跟着我哥哥一起读书的。但县学这里的教谕是沈方的族叔沈善言先生。他是己卯年的探花,曾经在翰林院做过大学士,精通经史,后来厌倦了官场中的纷争,才接受了裴家的邀请,来临安城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教谕。他是很有学问的人,是我阿兄的恩师。若是我做不到,还可以请我阿兄出面帮你找沈先生。”
郁棠非常意外。
两世为人,她都不知道原来临安城的县学藏龙卧虎,还有这样的人才。
李竣却激动起来,道:“郁小姐,我是随我兄长过来的。你知道吗?周子衿也来临安了。不过,你多半没有听说过。周大人是壬午年的状元郎,南通周家的嫡系子弟。他祖父是帝师,他爹曾经做过首辅,他大兄是当今吏部尚书,他还有个叔父在大理寺,他自己则做过刑部给事中。全家都很很厉害的。他来临安城拜访裴三老爷。裴三老爷你肯定知道,就是裴遐光,裴宴。周大人知道沈先生在县学里做教谕,特意和裴三老爷一起来拜会沈先生。大家都不知道。我爹因为和裴家二老爷是同年,我阿兄又常去裴家请二老爷指点课业,这才知道他们来了县学,我阿兄特意带我过来在他们面前露个脸的……”
他像个开屏的孔雀,想吸引郁棠的注意。
郁棠听见李端也在这里,只觉得浑身像被毛毛虫爬过似的不舒服。
她打断了李竣的话,道:“李家二少爷多心了,我真没什么事。家中的长辈还等着我回去呢,我先告辞了。”说完,朝着双桃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准备离开。
李竣一愣,见郁棠走出十来步远,他这才回过神来,忙喊住了郁棠。
郁棠不解地转身。
李竣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一副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郁棠还有什么不明白。
前世,李竣从来不曾见过她,林氏却说他对她一见倾心,她就靠着这个念经,忍了林氏很多年。今生,造化弄人,李竣见到了她,居然应和了前世林氏的谎言——李竣对她一见倾心。
可惜,她就对李家腻味得不得了,不管李竣多好、对她多有诚意,她都不准备和李家扯上任何的关系。
郁棠冷冷地道:“下次李少爷还是想清楚了要和我说什么再叫住我吧!“
若想让李竣对她死心,她就不能对他和颜悦色。
李竣果然面露羞惭。
郁棠带着双桃往外走。
李竣咬了咬牙,却追了上去。
“郁小姐!”他拦在了她的面前,结结巴巴地道,“郁小姐,那个,那个汤太太,我姆妈说,已经去过你们家好几次了,你们家……要招上门女婿。你别急,你等几天,我阿爹这几天就应该会有信回来了……我,我是愿意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见郁棠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苍白僵硬起来。
这是怎么了?
李竣在心里嘀咕着,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表决心似的道:“郁小姐,你放心,我们家有两个儿子,我知道你们家要上门女婿,我无论如何也会让我阿爹答应的,你等着我!”
“李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有男子暴怒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给我滚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
李竣霍然转身,看见自家兄长那张英俊却铁青着的面孔。而他兄长身后,还站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裴三老爷裴宴、颇有些兴灾乐祸的周状元,还有一脸错愕的沈先生。
“阿兄!”李竣怂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李端。
李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没脑子的弟弟。
今天是多好的机会,一个状元郎、一个探花郎,还有个两榜进士,别人想巴结都没有机会,他却跑到这里来撩别人小娘,还大言不惭地要去别人家做上门女婿,简直是有辱斯文。
念头闪过,他心中一动。
上门女婿?!
难道那位女郎就是郁棠?
李端忍不住看了弟弟对面的女子一眼。
就这一眼,他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中等的个子,身材不像时下的那样纤瘦,却腿长腰细,曲线玲珑,穿了件很普通的白色细条纱襦衣,下身是绯红色八面绣折枝花的马面裙,梳了个双螺髻,髻后插了一丛茉莉花,小小的银丁香耳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衬着她眼角的那一抹红,清丽中平添了些许的妍艳。
难怪傅家也会去求亲。
果然长得漂亮。
李端半晌回不过神来。
周状元在旁边看着嘻笑一声,展开了手中黑漆描金川扇,打破了这瞬间的静默:“这是谁家的小娘子,长得可真是标致!这一个脸红耳赤的,一个梨花带雨的,也不知道谁受了委屈。”他说着,含笑望了一眼李端,“来、来、来。有什么委屈直管和我们说说,我们给你们做主。”
好似那李端是坏人姻缘的王母娘娘似的。
“子衿!”沈善言沉脸喊着周状元的字,道,“这里不是京城,你给我收敛着点,少拿你那一套在临安城发疯!”
他是个年约五旬的男子,身材高瘦,须发全白,面容严肃,穿了件靓蓝色粗布袍子,不像个探花郎,而是像久考不中的落第文生。
周状元好像有点怵他。见他不悦,呵呵地笑了几句,朝裴三老爷望去。
裴三老爷却在看郁棠。
又遇到了这姑娘。
他还记得那次在昭明寺看见她时的情景。
她穿了件茜红色的杭绸绣折枝花褙子,绾了个随云鬟。行走间,软软的丝绸贴在她的身上,腰肢盈盈一握,仿佛柳枝,斜斜地插在鬓角的鎏银镶珍珠步摇仿若那秋千,贴着她雪白的面孔,荡得悟道松下的那些男子个个神魂颠倒、不能自己,争先恐后地跑到她面前献殷勤。
但此时……她却红着眼睛,面如素缟,愣愣地望着李端。
裴宴不由朝李端望去。
或者是因为要来见他们,他穿得很正式。枣红色五蝠团花杭绸直褶,头上扎着藕色头巾,腰间坠着荷包、金三事,皮肤白皙,五官俊逸,身姿如松,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令人想起“玉树兰芝”之类的赞美之词来。
只是他此时的表情有些不对。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郁家的那位小姐,眨也不眨一下……
难道这位郁小姐出头露面,在昭明寺得了李家老二的倾慕之后,又惹上了李家老大?
裴宴勾了勾唇角,被却扑过来把手臂搭在他身上的周子衿撞得差点一个趔趄。
他皱着眉,周子衿已和他耳语:“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会也认识这女郎吧?这是个什么情况?能让个男子这样不管不顾地嚷着要去做上门女婿,这女郎不简单啊!你跟我说说,我一定给你保密!”
“与我何干?”裴宴不耐地把他手臂从自己的肩上打了下来,“你少给我在这里捣乱!”
周子衿嘴角微翕,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沈善言心里咯噔一声,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忙重重地咳了几声。
李端还不算糊涂,清醒过来。
他有些心虚。
十年寒窗苦读,他从来都不曾看过别的女子一眼,可眼前这个女孩子,却让他心痒痒的,没办法不去仔细打量。
他忙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对李竣道:“还不去给长辈行礼,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竣红着脸上前给众人行礼。
裴三老爷裴宴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李竣不用多礼,淡然地周子衿道:“若是没有什么事,大家就先散了吧!沈先生今天还有课,你一时半会也没准备回京,等哪天县学休沐,我们再好好聚聚也不迟。”
☆、第三十一章 蹊跷
郁棠这才发现裴三老爷也在场。
她朝裴宴望去。
他穿了件月白色细布直裰,除了头上那根青竹簪,通身都没有其他饰品,神色漠然,目光阴郁,比前几次见到的时候更显得森冷。
郁棠鄂然。
他不是裴家争斗的胜利者吗?怎么不见一点喜悦呢?
郁棠困惑着,感觉身体一点点地回暖,因为看见李端而变得麻木的四肢也渐渐能够动弹了。
有些事,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
实际上,并没有!
看见李端,她还会愤怒,还会憎恨,还会不甘。
她强忍着,才没有口出恶语。
而李端此时,却顾不得郁棠了。
他今天是带李竣来露脸的,这才刚和裴宴等人碰头,还没有来得及说几句话,裴宴就要走了……这怎么能行呢!
李端上前几步,忙对裴宴道:“世叔,周先生难得来一回,我带来了上好的毛尖,老师那里还有一套天青色的汝窑茶具,县学后院那株百年的桂花树也快要开花了,与其匆匆赶回去,不如去后院喝喝茶,浮得半日闲,闻闻桂花香。”
裴宴的师座是原吏部尚书张英,工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江华和吏部侍郎费质文都是他的同门师兄。按理说,不管是李意想再进一步,还是李端想仕途顺利,找谁都不如找裴宴这个同乡。
可偏偏裴宴性格古怪,他和长房剑拔弩张不说,和二房也不来往。
李意虽然和裴家二老爷裴宣是同年,裴宣回来之后也常去请教裴宣,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裴宴搭上话。
李端没有办法,只能找恩师沈善言。
沈善言对这个弟子是寄予了厚望的,这才借着裴宴陪着周子衿来拜访他的机会,特意把李端叫了过来,就想借此机会让他能和裴宴结交。
此时他自然要为李端说话:“遐光,子纯说得对,你难得来一趟县学,不如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李端字子纯。
裴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瞥了李端一眼,又瞥了郁棠一眼。
众人一愣。
李端想到自己刚才的失礼,面孔顿时涨得通红,喃喃地向裴宴解释道:“郁小姐,差点和我们家议亲!”
郁棠杏眼圆瞪。
李端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差点和他们家议亲?
郁棠气得肺都要炸了。
裴宴却慢不轻心,言不由衷地“哦”了一声。
郁棠不解。
周子衿的眼睛却一会儿落在郁棠身上,一会儿落在李端身上。
郁棠一个激灵,恍然大悟。
裴宴不会是怀疑她和李端……
这怎么可能?
裴宴是怎么想的?
可她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血就直往头顶涌。
郁棠喊了一声“裴三老爷”。
裴宴置若罔闻,突然对沈善言道:“那就一起去后院喝杯茶。”
沈善言心中暗喜,生怕裴宴改变了主意,拉着他就往后院去:“实际上我是有事找你。自你做了裴家宗主之后,我还没有和你好好说过话。裴老太爷在世时对县学多有照顾,如今他驾鹤西去,县学里受他照拂的学子很多都心浮气躁的,你若是不来,我还准备过几天去找找你……”
两人渐行渐远。
郁棠气得不行,高喊了声:“裴三老爷,我有话跟您说!”
有些事她得和他说清楚才行。
前两前是她不对,可这一次,却是他冤枉她。
众人回首。
裴宴却仿若没有看见,径直朝前。
沈善言看了郁棠一眼,想了想,跟着裴宴走了。
周子衿倒是很感兴趣。
他嘴角含笑,“唰”地一下打开了川扇,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裴宴转身拎了衣领,拖着往前走,道:“你不喝茶吗?你不喝茶那就回就京城去!”
周子衿立刻闭了嘴。
李端惊愕地望着眼前的情景,拽着李竣就去追裴宴。
李端不敢说话,眼巴巴望着郁棠。
郁棠气得半死,耳边却传来几“当当当”的敲钟声。
县学放学了。
年轻的学子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郁棠跺脚,把什么李端也好,李竣也好,统统都抛到了脑,怒气冲冲地回了家,又怕母亲看出什么来,叮嘱阿苕不许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阿苕连连点头。
那可是裴家三老爷!
他哪敢胡说。
郁文从杭州城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鲁信的棺椁。
“这次可花了大钱了。”郁文苦笑道,“棺材不说,别人一听我要扶棺回乡,都不愿意送我,我只好专程雇了一条船。把他的棺椁寄放在庙里,也收了一大笔香火钱。”他觉得很对不起妻女,向陈氏和郁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陈氏是个心胸豁达之人,想着事已至此,多说只会坏了夫妻的感情,不仅没有责怪郁文,还安慰他:“做人只求心安,我们算是对得起鲁老爷就行了。”
郁文叹气道:“你是不知道。我们还得想办法和鲁家的人交涉,否则还得帮他置办一块墓地,以后还得安排人奠拜他。”
陈氏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明天我让陈婆子给你准备些茶点,你走趟鲁家。死者为大,我相信鲁家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家。”
“但愿如此。”
郁文忧心忡忡去了鲁家。
鲁家见郁文帮着鲁信收了尸,还把棺椁运了回来,也愿意退一步,同意让鲁信葬入祖坟。
郁文松了口气,第二天就去了庙里,准备请庙里的和尚给他超度三天,再选个吉日葬了。
郁家又被盗了。
这次盗贼是在翻郁文的书房时被小黄发现的。
小黄毕竟还小,“汪汪汪”地冲着小偷叫着,还去咬小偷裤脚,被小偷踢了一脚,疼得直呜咽。
阿苕虽然及时赶了过来,却没有敢和那小偷正面交锋,半吓半赶地就让那盗贼跑了。
陈氏心疼地抱着小黄轻轻地给它顺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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