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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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豪华的地方,监狱都一个样子——和胡纯在濯州见到的差不多,青石块垒得粗夯房子,用碗口粗细的木头并排起来做栏杆,房间里不给被褥,就扔点稻草。珈冥山的夜晚很寒冷,胡纯没有吃饭,抱着双臂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真想现个原形,可以团起来盖尾巴取暖,可惜她变不回去。
有人从长长的走廊里走过来,脚步声有轻微回响,胡纯赶紧扑到栅栏边,整个牢房就关着她一个,肯定是来看她的,说不定是送饭的。神主说饿五天,不会真这么绝情吧?这个气温饿五天,肯定会死掉。
来人走到油灯照亮的地方,是青牙,他手里提了个食盒。
胡纯见了食盒比见了亲爹都亲,从栅栏里伸出手去,连声说:“快给我,我给我,饿死了。”
青牙没有说话,闷闷地把包子塞到她手里,小心地把汤汤水水从栅栏缝里递进去给她。胡纯吃得急,两边脸蛋都塞圆了,青牙默默地看她吃了一会儿,说:“今天你的饭只有包子,我把我的也给你送来了。”
胡纯真的有点儿感动,这个时候,觉得整个世棠宫只有青牙,才算是她的朋友,虽然他俩总是互相看不上。“谢谢你。”她发自内心地说。
青牙看着她,他也被传染了世棠宫的通病,面无表情,“你真相信……神主看上你了么?”他单刀直入地问。
“不相信。”胡纯把嘴里的包子咽了,有点儿哽,喝了口热汤。她也回答得毫不含糊,不太想说狐涎之思的事,毕竟觉得不光彩,到底是迷惑毒害人家了。
青牙一愣,微微低下头,神色就隐藏在灯光的阴影里了,“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也做起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梦,搞不好连命都丢了。”
胡纯被他气得一呛,他才是癞蛤蟆呢!想回讽他几句吧,细细一品,这话也是他的一片好意。“不用你多话,我都知道!”她用力咬了一口包子,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就算她是癞蛤蟆,神主也不是天鹅,他是凤凰,她做梦也吃不着肉。
“没想到,你也不傻。”青牙冷哼了一声,“事情一反常,就必有诡异。从你我前来,到白光,到天妃娘娘,都未必是巧合。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肯定有利用你的去处,你明白就好。”
“青牙……”胡纯捏着包子,借着灯光细看他,“我怎么觉得你长大了?”大概因为他今天说的这番话吧,毕竟他也八十了,童颜下的心并不年轻。
“是吗?”一直很深沉的青牙突然兴奋,“钟山老祖送我一种果子,说天天吃能长得快,我刚吃两天,你就看出来了?”
胡纯对他的感激之情瞬间消散了,端起汤碗咕噜咕噜喝干,想告诉他明天早点来送饭,现在滚蛋吧。
她还没来得及擦嘴说话,只听走廊尽头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似乎来了不少人,青牙的神情有些慌,催着胡纯说:“快!快!碗碟给我,我偷偷来的。”胡纯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碗筷塞了出去,青牙刚把食盒藏到身后,一队侍者已经走到近前了,带头的是风引和另一个女仙子。
风引垂下眼瞧了瞧青牙,没有说话,转过脸去对女仙子说:“雪引,剩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快。”
雪引点头,挥手招呼她身后的侍女们:“把她拖出来,赶紧沐浴穿戴好了,送去享月殿。”
胡纯一听,不对啊!这个形势不对!她扒着栅栏,连蹬带踹,不让侍女们拖走她,叫喊着说:“我不乐意!我不乐意!我不乐意陪睡!”
雪引听了,破天荒地扑哧笑了,很嘲讽,“你想陪睡,神主还不乐意呢。就是想让你用嘉岭的俗艳,把玲乔仙子气走而已。”
风引咳嗽了一声,有些责备地看了雪引一眼,雪引抿了抿嘴,自悔失言。
这是胡纯第二次听“俗艳”这个词。
她不自觉地看了看青牙,青牙也在看她,两人眼神一交流,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如此——神主想利用她,打发掉对他单相思的仙女。这个套路有点儿恶心,至少对胡纯是这样,就因为她“俗艳”,才被神主选中,让人家天上的仙女一看,你喜欢这样的货色也不喜欢我,愤而离开。神主保住了仙女最后的尊严,好歹不是被拒绝,是自己放弃的。
简单地说,就是用她恶心人。
胡纯没有再挣扎,很配合地跟着雪引她们走了。她们的手脚很快,把她领到一个温泉,胡乱洗了洗,就给她换了世棠宫常见的羽衣,虽然有花纹,远不及风引雪引的华丽。还给她梳了髻,戴了五链的金步摇。雪引上下端详了她一下,又摘了朵红艳艳的芍药,给她簪在鬓角,还把脑后披散的头发拽一缕出来,别在耳后垂在胸前,再把领子使劲拉大,露出一片胸脯。
胡纯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女孩妖妖道道地笑着,从头到尾显得那么不正经。
“这样行吗?”她差点问成这样俗吗。
“行。”雪引挑了下眉梢,鄙夷之意淡淡流露,“很好。”
胡纯再次走进那座琳琅闪烁的宫殿时,心里并不恐惧,因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恐惧来自于茫然,当她清楚神主为什么这么对她的时候,心就有了底,人便从容了。
她含笑走进珊瑚殿门,脚步一轻盈,人就显得很婀娜。
殿里的情况很简单,神主仍旧冷漠高傲地坐在他的宝座里,一位漂亮的仙女站在大殿正中,两人默然对峙着,既不吵架,也不动手。
胡纯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仙女冷冷地扭头看她,一切鄙视尽在无言中。对于仙女的愤怒和厌恨,胡纯竟然处之泰然,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连天妃都想宰了她,还怕多一个小小仙女的憎恶么?
她也回看仙女,这一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她是“俗艳”。这位仙女艳丽得就很脱俗,眉眼口鼻没一个地方不漂亮,组合起来更漂亮,要不是知道她对神主单相思,胡纯都得以为她是神主的妹妹,因为神情太像了,简直如出一辙。
他们没情绪,不高兴,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胡纯都想劝劝神主了,就她吧,瞎挑拣什么呢,再没比这位姑娘更适合他的了!两人往一起一站,别提多相配了。听意思,天妃也力荐这位仙女和神主在一起,知子莫若母,天妃的眼光没错的。
“人你也见了,可以了吧。”雍唯冷淡地说,这冷淡里,胡纯听出了一丝情意,至少他没有平时的咄咄逼人,可见对这位玲乔仙子,他也并非全然无意。
“不可以。”玲乔也冷淡地回答,毫无表情,一点儿都不像在和心上人争吵。
“你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了。”雍唯一如既往地冷静,就事论事。
胡纯感到窒息,她终于知道这俩人为啥没成了。
这冷冰冰的你一句我一句,再过八百年也凑合不到一起去!怪不得神主认为亲一下是迷惑,按玲乔仙子这高冷做派,恐怕拉一下手都是勾引。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玲乔仙子要是肯上去直接吧嗒亲神主一口,说不定他俩的娃都像青牙那么大了!天妃娘娘犯了一个错误,神主和玲乔仙子太像了,像到谁都不迁就谁。
“为什么她能在你面前笑?”玲乔仙子问,其实这应该是句锥心扎肺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再配上毫无情绪波动的脸,就成了单纯的疑问了。
“她天生如此。”果然,神主理性地回答了。
胡纯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口气,人都要爆开了。神主大人啊!你不是要气得人家拂袖而去吗?你不应该说:我就喜欢看她笑吗?一句话就能把仙女说炸了醋坛子!
“为什么特殊对待她?”冷冰冰地提问。
“……”神主冷冰冰地沉默了。
胡纯简直要为玲乔鼓掌了,这才对吗,问到点子上了,看吧,神主答不上了。
神主好一会儿不说话,胡纯理解为他在努力组织语言,想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神奇的是,玲乔也不催,冷冷地看着宝座上的雍唯,明明他在高处,可她就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仿佛夫子严肃地等待学生交卷。
胡纯在这安静的气氛中崩溃了。
天上的神仙都这么谈恋爱吗?她的俗限制了她的理解力。
眼看着神主要交白卷了,胡纯心一横,扭着腰,晃着胸前一片白花花,走到雍唯面前,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雍唯本能地一抖腿,手还用力一扒拉,想把她推下去,胡纯早有准备,手早就很使劲地勾住他的脖子,他一套动作下来,她还紧紧粘在他腿上,她得意地向他一笑,活生生就是一个媚力十足的飞眼。
“因为他喜欢看我笑啊。”她赶紧替雍唯交卷,为了取得高分,还斜着眼挑衅玲乔,嘴角的笑比任何时候都娇艳得意。
玲乔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色指神色,脸色还是发了青的。
“如此下贱,你为什么……为什么喜欢她?”声音也发颤了。
这才是正常反应吧,胡纯都有点儿可怜玲乔了,虽然她强作镇定,估计已经五内俱焚了。她就该大哭大叫,上来扯她头发,世间的凡人这么做,天上的仙女并没有,玲乔只是凄凄楚楚地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凄凄楚楚也是胡纯个人的理解,毕竟玲乔的脊背还是挺得那么直,肩膀还是端得那么平。
“不知道。”雍唯明白了胡纯的用意,没有再推开她了,僵硬地任由她坐着,一脸不悦地悄悄抬起手,把她拉得过开的领口合拢一些。
胡纯对他的回答也算在意料之内了,嗯,理性客观。她就近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如果他流露出一点点对玲乔的怜惜,她就不打算再表演下去了,神主和仙女之间差的,可能就是一点点庸俗的热度。
雍唯发现了她的注视,眼睛微微一眯,然后冷漠地丢了个眼色。
胡纯明白,继续,上。
于是她笑得更欠揍了,得胜般占据着雍唯,对玲乔说:“他不知道,我知道。”
玲乔的嘴角都抖了起来,认真地看向胡纯,这回她把胡纯看在眼里了。
“之前我在人间做功德,干多了跑媒拉纤的事,男女间的这点儿情情爱爱,我算看透了。”她笑着说,“有位李小姐,抬了三牲来拜我,求我成全她和齐公子的姻缘。我受了供奉,自然要帮他们撮合,他们真是非常相配的一对,家世人品性格甚至爱好都一样。”
雍唯和玲乔听得很认真,他们作为天上高贵的神明,是不干这些俗世小活的,所以觉得很有兴味。这要换了炬峰,估计一口痰啐死她,揭穿她瞎编。
“可是,他们终究没成,因为齐公子在认识李小姐之前,与一位王姑娘一见钟情,真是一见钟情,就见过一面。王姑娘我也去看了,除了长得好看,真是又俗又土,一无是处,家里还穷。可是齐公子因为心里有了她,就是容不下李小姐了。王姑娘还嫁给了别人,齐公子再也没机会了解她的不好,惦记着她,拒绝了李小姐,李小姐也伤心地嫁人了。”
其实故事又长又乏味,但是人物对得上,有人就听进去了。
“我帮他们求了月老,可是月老说,有一种姻缘叫一眼万年。就是看一眼,就定了一万年的情,再不合适的人,也会因为这一眼而相爱。再合适的人,因为没有眼缘,多努力也成就不了。”
“我不相信,我这就去问月老。”玲乔拂袖回身,登云而去,一套动作悦目异常,胡纯看了都要爱上她了,可是雍唯看都不看。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胡纯着急了,从雍唯腿上跳下来,拍着手转圈,她没想过玲乔能轻易见到月老,她的谎话会被揭穿,“一问月老就知道我撒谎了。”
雍唯漠然看着她,问:“为什么突然这么卖力?”
胡纯停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还用问?“我想好好表现,这样就不用受罚了,我不想没东西吃,没被子盖。”
情爱啊,自尊啊,是他们这些神主仙女之间的奢侈感受,她只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小妖怪,只求有口吃的,有个盖的,能活下去。为了这个他们看起来卑微的目的,多卑微的事情她都肯做。
“下去吧。”雍唯冷声说。
“表现可以吗?”她不放心地求证,小心翼翼,“不用受罚吧?”
“下去!”
第14章 奖赏
领她“下去”的是雪引,胡纯知道雪引很看不起她,所以知趣地没和她搭话,雪引不像来时那么颐指气使,半垂着头走路,仿佛心事重重。
没走几步,另一个和雪引打扮相似的女孩快步追了上来,轻声婉言道:“留步。”人追上来,没说话,先上下细细打量了胡纯一遍,很感兴趣似的。
雪引有点不耐烦,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倒是说啊。”
女孩眉梢轻轻一抬,“看来雪引姐姐心情不太好。神主命我把胡纯姑娘带回去。”
雪引并不意外,淡淡地看了胡纯一眼,又把眼睛转回到女孩身上,不客气道:“霜引,你也别太得意。”
霜引没理她,对胡纯很客气地一抬手,“跟我走吧。”
胡纯把她俩的情形瞧在眼里,心里感慨,江湖果然无处不在,神主身边的四大神使也需明争暗斗,以前看她们面无表情,还以为都无欲无求了。可见世棠宫不是世外桃源,这里的人也没超凡脱俗。
“霜引姐姐。”走了几步,胡纯笑嘻嘻地向她打听,“神主又叫我回去干吗?是不是又想起什么,要罚我骂我?”
霜引没有笑,但说话的语气很和善,“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她又瞧了瞧胡纯,“不会罚吧。”
说着已经走到享月殿的台座之下,霜引停步,示意胡纯独自上去。
胡纯叹了口气,神主也太能折腾人了,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她走进殿的时候,第一眼就往宝座上看,竟然没人。她有点儿意外,再一环顾,哦,神主大人一副郁结难解的架势站在窗前,皱眉往窗外看。
胡纯真有点儿搞不懂他,珈冥山的夜晚阴雾最浓,什么都看不见,他这个对月长吁的姿态摆得太刻意了吧,月亮在哪儿都不知道。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胡纯倒犯难了,总不能一直陪他傻站着吧?
“神主……”她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他没理会。
“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她远远地站在殿门口,没有靠近。
“她很快会回来。”雍唯清冷地说,眼神仍停留在窗外的晦暗里。
她?玲乔仙子?胡纯转了下眼珠,没想到那么冷冰冰的仙女会是个急脾气,问到真相就立刻杀回马枪,神主挺了解她的么。
“估计……也得等天亮了吧。”胡纯提出看法,关键是她现在又累又困,和他们吃饱没事的人耗不起。
“随时。”雍唯驳回了她的意见。
“那您随时叫我,我随叫随到。”胡纯点了两下头,笑得十分殷勤,这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雍唯转回身,冰冷的眼神颇具分量,一眼就把胡纯看老实了。“你表现不错,可以提个要求。”话却是句好话。
简直意外惊喜,敢情是神主大人琢磨过味儿,决定奖赏她了呀!她嘴一咧,发自内心地笑了,“那您让天妃和来云都不要追杀我。”
雍唯的脸瞬间阴沉程度加大,眼神里的寒意让胡纯一哆嗦。
大了?她额头冒汗,神主大人也挺小气的,都说可以提要求了,还有限制。“不可以吗?”她还不死心,殷切地看着雍唯。
雍唯也没客气,一拂袖,“不可以。”
“那就……我想回去好好睡一天,明天也不用起来干活。”她心灰意冷,说了个他绝对能办到的。
雍唯的脸色没有好转,反而发脾气地把窗前条案上放的一个灿灿发光的瓶子给扫到地上。
胡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冲过去保护瓶子,一看就是宝物啊。瓶子掉在地上没有碎,原地打转,胡纯赶紧捡起来,松了口气。她又瞟了雍唯一眼,他正气哼哼地瞪她,气哼哼是她的理解,实际上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看来这个要求又小了。小就小,不合意也别摔东西啊!
“那您说!”她也放弃了,抱着瓶子冲他苦笑,“您到底要怎么奖赏我!”苦笑是因为一肚子气。
雍唯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看窗外。
他又不说,她说的他又不合心,怎么这么难伺候啊?!胡纯也真的不耐烦哄他玩了,这一天她过得多累心啊!“那你给我把月亮变出来吧,我到了珈冥山,就没见过月亮。”她干脆给他出个难题,他办不到就会让她下去,她急需他赶她下去!
雍唯双眉一扬,脸色居然缓和了。
“过来。”他冷淡地招呼。
胡纯走过去,顺便把瓶子放回原位,和他并肩站在窗前,窗外一片阴雾翻腾,别说有什么美景了,还很怕人呢。
雍唯抬手,一扬袖子,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风也停了,雾也散了,朗朗夜空里悬着一轮皎洁明月。
胡纯啊了一声,真是大感意外。她倒不是惊讶神主神通了得,而是恍然明白,是神主自己弄得珈冥山阴云惨雾!真是个怪物!除了他谁愿意把自己住的地方弄得阴森恐怖。
“我已经问了。”
胡纯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回身看时,玲乔仙子已经站在厅里了,真是神出鬼没,悄无声息。
“确有一眼百年。”玲乔仙子一闭眼,竟然流出两行清泪。
胡纯深吸一口气,她是开始走运了吗?这都能蒙上?虽然百年和万年相差挺大,大体意思正确。
“可月老也说了,还有一种情缘是日久生情!”玲乔猛然睁开眼,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眼睛里有泪,脸色又伤心又顽固,竟让她看起来十分动人,比平常冷冰冰的她,鲜活一万倍。“从今往后——”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就住在世棠宫,常伴你左右。”
胡纯都被感动了,多痴情的姑娘啊,她决定支持她了,她要把神主亲一口就能拿下的秘密告诉玲乔仙子!
雍唯看着玲乔,沉默了一会儿,淡然说:“我与你,既不是一眼百年,也不可能日久生情。”
……
胡纯都感觉心脏被暴击了,神主大人拒绝人的方式真是简单粗暴。
“我不管。你住这儿一千年,我就陪你一千年,你住一万年,我就陪你一万年。”玲乔流着泪,平静坚决。
好!说的好!胡纯想鼓掌,手腕却被雍唯突然抓住了。
“随便你。”雍唯毫不感动,拖着胡纯往后殿走,“我已经有人陪了。”
“雍唯!”玲乔终于崩溃了,哭着大喊了一声。
雍唯置若罔闻,拽着胡纯绕过一架缠云屏风,进了后殿。
胡纯被拖着走,不忍心地从屏风空隙里看玲乔,小声劝雍唯:“她这么伤心……”你别太过分!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她的事,不用你管。”雍唯冷漠地说,一甩袖子,窗外的月亮不见了,晴朗夜空也不见了,恢复了阴云滚滚。
不用我管,拖我进来干吗!胡纯从他后背翻白眼,吐槽他。
“她要是站这里一夜,太……太可怜了。”她壮起胆子说。
“你睡你的,不用管。”他还是那么无情。
睡……在哪儿睡?胡纯现在对这个字很敏感,她太需要睡眠了。
正疑惑,她就被他甩到床上,她吓得立刻要弹起来,这床是神主的啊,她不敢躺!他也躺下,手臂搭在她身上把她压住。
“奖你吸神明之气。”他不太情愿似的闭上眼。
这简直是她无法拒绝的,一靠近他的身体,她已经晕晕乎乎了,听了他的允准,她几乎立刻像章鱼一样缠到他身上,太舒服了,她要升天了。
这一觉睡得算是……胡纯狐生也好,人生也罢,最舒服的一次。
直到雍唯动了动,低沉道:“起床。”她都故意紧闭眼睛,装睡不肯起身。谁知道这种奖励以后还有没有,能多一会儿是一会儿,她还悄悄深吸一口气,最大量的吸入他身上缠绕的神明之气。
雍唯干脆坐起来,识破了她的伪装,用胳膊一夹,连拖带提地把她拽下床,轻松夹着她往外走。这时候再装睡就太假了,而且也太难受了,胡纯连连咳嗽,她被夹得上不来气,闷声闷气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自己走……”
雍唯闻言停步,却没松开她,冷冷垂眼往下看,胡纯也正艰难求生地仰脖看他,立刻又解读了他的表情:早干吗了,这会儿知道自己走了。
传达完这个信息,神主大人继续大步前行,胡纯痛苦的保持着弧度,被他挟带着走,胸差点平了,腰差点断了。幸好也没多远,后殿的后面就有泉池,可比她昨天洗澡的地方奢华多了,羊脂玉铺砌的池壁,一汪碧蓝碧蓝的水蒸腾着雾气被盛在里面,看了就想游泳撒欢。六个龙头高高的在池子旁边堆砌的小假山上探出来,汩汩地喷着水,让整个泉池殿都蒸汽缠绕。
胡纯被拖到池水里,温度正好,她借着水的浮力想从雍唯臂弯里逃生,刚一游,雍唯倒很配合地松开她,顺势一拽,把她推到一个龙头底下,颇具份量的水柱就直接砸在她头顶,胡纯的眼睛立刻就睁不开了,耳朵也只能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头发被冲得贴在头皮上,又顺水覆在脸上,十分狼狈。
她张大嘴呼吸,结果水就呛进来,她拼命咳嗽,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又被雍唯从水柱里拽了出来,她猛吸了一大口气,缓过来不少。雍唯拨开她的头发,粗鲁地抹了下她的脸,胡纯眨巴着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
他……他……什么时候脱的衣服啊?
胡纯吓得在水里跳了一跳。
“你多吸一些,就不会俗了。”他冷着脸,低头看她,头发全都披散开来,尾端漂浮在水面上,煞是好看。吸?胡纯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全是水和雾气,吸什么?他突然歪了歪头,亲上了她的嘴,浓郁的神明之气真是比山泉还甜,胡纯顿时如痴如醉,哦,原来是让她多吸点气,她脑子也清楚起来,吸了这种气,可能自己也会有仙气,就不俗了,他是这个意思吧?
那她就不客气了。
和上次很不一样,她使劲吸他,他跟着掺和什么?还反过来吸她?他有这么好心,帮她吸走俗气吗?而且吸就吸,怎么还摸上了?
“唔……”她动了动,表示抗议,雍唯的确把手从她胸前挪开了,可是却一托她腰,逼她盘在他身上,还紧紧按着她的后背,让她的上身也紧贴在他胸前。不得不说,雍唯穿衣服的时候,看着又瘦又长,这会儿一瞧,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胳膊一使劲,也有漂亮的肌肉喷张出来,莫名就有那么股狂傲不羁的劲儿,可惜太白嫩了,大减魔头气质。
“雍唯!雍唯你出来!”骄横的声音穿过后殿,连泉池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要不出来,我就一直在这里喊!”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胡纯想了一下,猛然想到是百妖大会上那个琇乔仙子。
雍唯的脸色非常难看,咬了咬牙,往外拽了拽胡纯,胡纯正尖着耳朵听琇乔喊什么,扒他扒得死紧。
“松开。”他坚忍地说,听起来甚至有些难受。
“哦哦哦。”胡纯这才松开手脚,借着浮力轻松漂开,她的大腿好像刮到什么,她好奇地用手去摸,被雍唯猛地抓住手腕,他的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他用力一推胡纯,烦躁训斥道:“胡闹!”
胡纯被他推了个跟斗,在水里浮沉了几下,又灌了一耳朵水,再冒出水面,他已经站在岸边了,抓起柜子上放的衣服,潇洒一甩,头发也跟着衣服飘扬了一下,身上就没水了,头发也干了,他又霸气十足地举步走了出去,完全看不出刚刚是在洗澡。
这个法术太实用了,胡纯羡慕地看着,不知道他肯不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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