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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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正常的三观。
表妹对孟淮安的害怕才是正常的。
秦露叹了口气。
手机突然响了，秦露低头一看，是副导演李哥。
林枣见表姐要接电话，马上暂停视频。
“李哥，这么快就又有活儿给我了啊？”秦露开玩笑地问。
李哥：“不是我，是孙老师找林枣，电话里不好说，你们方便的话中午来剧组，一起吃个饭。”
饰演董卓的孙庆文？
秦露一边应下这个意外的邀请，一边朝林枣递了个眼色。
十一点，两人提前来到了《三国》片场。
剧组平时管理严格，禁止无关人士探班，秦露给李哥发了消息，李哥专门领了她们进去。
上午的拍摄还没结束，表姐妹俩跟着李哥来到了拍摄现场。
里面正在拍董卓与貂蝉的花烛夜。
徐晶晶饰演的貂蝉一身红妆，欲迎还拒，董卓搂着美人嬉戏，色态尽显，不过亲密戏并非《三国》的重点，所以两人只是点到为止，更多的是眼神戏。
林枣珍惜每一次观摩老演员演戏的机会，看得目不转睛。
徐晶晶被孙庆文打横抱起来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了斜对面的林枣。
一群忙得顾不上形象的工作人员中突然多了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她很难不注意。
徐晶晶皱眉，这女人怎么又来了？
“卡，晶晶你在看哪？别走神，重新来。”导演举着喇叭说。
徐晶晶脸色微变，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
林枣并不知道徐晶晶是因为她分了心。
拍摄很快结束，孙庆文卸了妆，换上一条大裤衩灰背心，老大爷似的领着秦露、林枣去附近一家拉面馆吃面，李哥太忙，所以没有来。
“林枣多大了，读过影校？”坐好了，孙庆文笑着问林枣，“上次时间紧，都没能好好聊聊。”
林枣摸摸头，有点尴尬：“十九了，高考分数太低，没读大学。”
孙庆文听了，面露惊讶。
秦露及时解释道：“其实林枣小时候成绩挺好的，后来妈妈过世，外公外婆忙着开早餐店顾不上她，她成绩才落了下来。今年没考好，她不想再给老人家添负担，就跑过来学演戏了，幸好她有天分，培训班老师都说她适合干这行。”
短短几句话，既交代了林枣令人同情的身世，又暗夸林枣是个聪明孝顺的好孩子，最后指出林枣虽然没有读影校，但有在上表演培训班。
孙庆文听得很专心。
林枣被表姐的胡扯弄红了脸，她根本没有报过培训班。
孙庆文在演艺圈混了三十多年，早就看穿了这对儿表姐妹的心思，当表姐的不遗余力地推销小表妹，小表妹脸皮薄，想拍戏却不习惯吹捧。
没关系，他看重的是林枣表现出来的演技。
顺着秦露的话夸了林枣几句，孙庆文开始说正事：“是这样，我在《三国》的戏份快杀青了，过完国庆马上会拍新剧《水仙》，民国抗战题材，小成本制作，比手撕鬼子那种稍微强点，演员阵容方面，我就是里面最大的腕儿……”
秦露get了他的自嘲，卖力捧场：“您真幽默，哈哈哈……”
林枣反应过来，赶紧也笑。
孙庆文摆摆手，实话实说：“剧组真穷，这不，昨晚邓导给我打电话，说之前定好的女主演反悔跑了，距离开机还剩半个月，邓导求我帮他找个既看起来像水仙又有演技又不在乎片酬的女演员，这活儿只有新人演员愿意接，我想了一晚，还就林枣合适。”
演员这行，与学历相比，演技更重要。
林枣表演小歌姬一条就过，这演技比很多影校高材生都强。
桌子底下，秦露兴奋地手都在抖。
孙庆文演过好几部抗战剧，全都上了星，这部肯定也不例外。
林枣缺的就是正式露脸的机会，只要有机会，不要片酬都行！
“多谢孙老师肯定，林枣一定会好好演的！”秦露无法掩饰激动地拍了林枣一下。
林枣还晕乎着：“真的让我演？”
她在乎片酬啊，这个《水仙》剧组选女主的要求居然是不在乎片酬，难道几千块钱都不想给？
孙庆文：“还是得试镜，邓导也找其他熟人推荐了，这样，你想演的话我把你的资料给邓导，他快过来了，你们等他消息就行。”
秦露马上替林枣答应下来：“想演想演，您放心，林枣肯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孟老板：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韩律：收到一份试镜邀请。
孟老板：什么片？
韩律：有80%会拍成抗战神剧，不过您放心，林小姐未必能入选。
孟老板：……我的女人可能连抗日神剧的女主都抢不到，很值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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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家先看，我去发上章的红包！
007
吃完饭，孙庆文回《三国》片场了，秦露拿出手机打车。
林枣在她身边小声bb：“孙老师到底什么意思？给的少没关系，不给片酬我不演。”
秦露心累：“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这可是上星剧的女主，再差都比演龙套强，将来电视一开播，多少片约等着你。”
林枣摸耳朵，这话表姐天天说，她都听腻了。
秦露见她这不服气的样子就来气，想了想，她朝林枣伸出两根手指头：“人家孙老师那是谦虚，有他出演的抗战片，一听还是大女主的，我猜片酬怎么也得有个二十万。”
林枣吸气：“这么多？”
秦露嗤笑:“这算什么，人家大明星接电视剧一集都有两百万。”
虽然如此，秦露心里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如水。孙老师说的没错，《水仙》这剧只有新人女演员才会接，但那也是正经影校出身或有正规经纪公司培养的新人才行，对于她们这些龙套而言，能演任何剧的女主都比登天还难。
“好好准备吧，孟淮安可以丢，这部戏再丢了，我送你回老家。”秦露皮笑肉不笑地威胁表妹。
林枣满脑都是二十万，斗志昂扬着呢：“这戏我拍定了！”
出租车到了，表姐妹俩高高兴兴地上了车。
《三国》片场，Susan将她在拉面馆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徐晶晶。
徐晶晶眯了下眼睛。
貂蝉的角色重要但戏份不多，董卓一死貂蝉也快杀青了，不过，就算徐晶晶有空，她也不会自降身份去演什么手撕鬼子片的女主。
可徐晶晶清楚这个女主对林枣的重大意义。
她冷笑，给经纪人打电话，她的经纪公司有的是嗷嗷待哺的小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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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枣接到了邓导亲自打来的电话，说他明天到这边，问林枣能不能去酒店试镜，为了避免误会，邓导马上解释说还有三位演员也会参加试镜。
林枣激动坏了：“可以可以，明天见！”
邓导本想多聊两句，听到小姑娘的结束语只好也说声明天见。
通话结束，林枣放下手机，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秦露从卫生间出来，问她谁打的电话。
林枣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邓导，让我明天下午三点去酒店试镜！”
确切的试镜邀约乃通往成功的第一步，秦露让林枣继续根据《水仙》电视剧的百科简介揣摩角色，她去搜集邓导以及《水仙》剧组的相关资料。
第二天下午，表姐妹俩提前一小时来了张导所住酒店的大堂。
大堂休息区的真皮沙发坐起来很舒服，周围人也不多，非常适合酝酿情绪。
林枣专心做最后的准备，秦露漫不经心般打量来往休息区的路人们。
有三个年轻的女人吸引了秦露的注意。
在影帝基地混了这么多年，现在秦露一眼就能发现人群中的同行。
她怀疑这三个女人都是表妹今天的试镜对手，仔细观察过后，秦露将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不时拿出化妆镜查看妆容的女人身上。对方一头微卷长发，脸蛋清纯，虽然颜值远远不如表妹，可那股子自信一看就是受过专业培训。
周小雅察觉了秦露的窥视。
她看向秦露身边的林枣。
周小雅真没想到，一个抗战片的小角色，居然也有这么漂亮的新人跟她抢。她被公司签了三年，颜值演技背景都没有特别出彩的，自从参加一次综艺选秀却没有激起任何浪花后，经纪人就不怎么待见她了，只给她一些不入流的小商演活动。这次《水仙》招聘女主演，也是其他艺人都不愿意来经纪人才选了她。
周小雅二十四了，在娱乐圈，这样的年纪如果再抓不到机会，很快便要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你们是来见邓导的吧？”周小雅主动跟林枣、秦露搭讪道。
林枣惊奇地看着她：“你也是？”
周小雅点头，笑得亲切又天真：“我叫周小雅，是尚强娱乐的，你们呢？”
“尚强娱乐！”秦露一改之前对周小雅的防备，羡慕地抢了话，“你真厉害，这么快就签到大公司了，我们还没着落呢，对了，你是怎么签的尚强，能帮我表妹介绍介绍吗？”说完，她开始热情地向周小雅介绍林枣，极尽谄媚巴结。
她的演技最先欺骗了林枣。
以为自己真的有希望通过周小雅进入大公司，林枣也期待地盯着周小雅看。
周小雅一听林枣是混龙套的，立即放低了对林枣的防备。
敷衍两句，周小雅迅速走开了，嫌秦露太烦。
“表姐，尚强是大公司吗？”她一走，林枣开始打听情况。
秦露依然殷切地盯着周小雅，嘴上低声道：“是，徐晶晶就是尚强的……”
提到徐晶晶，秦露忽然皱眉。
董卓前脚刚送了她们一个机会，后脚貂蝉的公司就派来一个竞争对手，真的是巧合吗？
秦露听说过各种娱乐圈八卦，但作为一个常年龙套，她自己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值得一提的勾心斗角。如果这次真是徐晶晶从中添乱，那这女人也太狠了。
两点五十分，邓导的助理过来了，确认身份后领着她们去见邓导。
邓导与孙庆文是一代人，一开始就是拍战争剧的，只是从来没有拍过特别有名的电视剧，属于不得志的老导演。如今邓导五十八了，健康出了点问题，他准备再好好拍个剧就退休，孙庆文开玩笑说《水仙》跟手撕鬼子差不多，邓导深有同感，可惜他提了修改剧本的建议，却被片方以资金不足的理由拒绝了。
没办法，邓导只好亲自操刀修改，力争让角色性格更饱满、行动选择更符合逻辑。
好不容易在开机前改的有模有样了，至少没有手撕鬼子那种全网嘲的情节，原定的女主演却跑了！
女主一跑，邓导的斗志也跟着飞了大半，对于这次临时抱佛脚的试镜，邓导期待不多。
试镜开始。
周小雅第一个上场，她的题目是表演一个泼辣女孩发现有汉奸偷窥她洗澡后的反应。
旁观席上，秦露看向表妹。
林枣一脸“这题好难”！
秦露抚额，感觉不妙。
幸好，周小雅的演技一般般，看得秦露想笑。
另外两个演员的表现如秦露预料中的不足为惧，关键是形象也不符合女主水乡美人的设定。
终于轮到林枣了。
邓导非常满意林枣的五官，不由对林枣的演技产生了更高的期待，想了想，他给林枣出了与周小雅一样的题目。
林枣惊呆，因为前面三人的题目不同，她还以为自己的也会是新题。
一紧张，林枣下意识参考了周小雅的表演。
当林枣做出一边系扣子一边骂骂咧咧地去追汉奸的举动时，秦露脸灰了。
周小雅演得差，好歹反应够快，对人物反应的揣摩也到位，林枣呢，首先她没有自己的原创，其次她演的太纯了，“别跑，看我不打你”的台词喊得脆生生甜润润的，哪像追着汉奸喊打喊杀，分明是诱.惑汉奸快点回来欺负她！
包括周小雅在内的三个竞争对手都笑了。
秦露悄悄看向邓导。
邓导叹了口气。
林枣看到了，也听到了，顿时急得不行，那可是二十万的片酬啊！
“导演，我能不能再试一次？”林枣红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邓导，“我，我以前演的全是龙套，不需要试镜，都是别的导演告诉我怎么做我就怎么演。”
此言一出，秦露彻底死心。
周小雅则用看猴子的目光看着林枣。
这是哪来的傻子？一个演员居然在试镜的时候告诉导演她只演过龙套，简直就是自.杀。
鄙夷过后，周小雅呼了口气，已经开始幻想经纪人发现她抢到角色后的意外眼神了。
邓导将这些女人的神态看在眼里，只有对面的小姑娘，还在忐忑地等他回答。
邓导觉得，这四个姑娘的演技半斤八两，都属于低级档次，可林枣努力争取的精神有些打动他。
而且，老孙在电话里夸林枣有天分，应该不是糊弄他。
“你都演过什么龙套？”邓导颇感兴趣地问。
秦露猛地抬起头。
周小雅暗暗皱眉。
林枣边回忆边列举：“我演过古装丫鬟、青楼四大花魁之一、现代剧的女高中生、小明星……”
邓导：“看你年纪不大，拍戏经验还挺丰富。”
林枣憨笑自谦：“都没什么台词。”
邓导忽然明白老孙为什么喜欢这孩子了：“行，给你三分钟准备，你再演一遍刚刚那个，就照着周小雅的演。”
林枣大喜：“谢谢邓导！”
没时间留意别人的神色，林枣走到旁边的墙壁前，背对众人想象剧情。如果有人偷窥她洗澡，林枣肯定要尖叫的，然后赶紧穿好衣服。可水仙是个泼辣的女孩，泼辣……
林枣灵机一动，扭头看向表姐。表姐还好，舅妈就不一样了，林枣记得有次外婆带她去舅舅家吃饭，正好赶上那天两口子吵架，舅妈抓着锅铲要打舅舅，一直从五楼追到了楼下，看见外婆两人才休战。
没用上三分钟，林枣就开始了她的第二次表演。
她想象水仙住在一个农家小院，发现汉奸趴在窗户前偷窥，水仙冲出去追时顺手抄起一根锅铲。
一个既貌美灵动又泼辣十足的水妹子立即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就你了！”
邓导激动地站起来，当场宣布道。
离开酒店，林枣手上多了一份合同。
想起合同上比她预想的还多了五万的片酬，林枣抱住秦露笑：“够在老家买房的首付了！”
秦露无情地提醒她：“以前跑龙套钱少，现在得交税。”
林枣：“……交多少？”
秦露肉疼：“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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