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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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快吃吧。”
“嗯，那你忙吧，我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童昭的手机又亮了几次，是母亲打来的，她觉得心烦就干脆调成静音模式，吃完饭之后也没打算回电话。
快十二点的时候，席梁把电话打过来，在玩iPad的童昭压根没注意到，直到屏幕上跳出他的视频邀请，才把电影关掉开微信。
“你还没睡啊？”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想着童昭的心情正低落，席梁就有些担心。
“我在看视频，手机在充电静音了，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打算陪你聊聊天，替组织上考察你近期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闻言，童昭挠挠头，心想是不是自己去看心理医生的事被席梁知道了，一时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夸张。
“怎么个考察法？”
“你自己坦白，或者我主动提问。”
“那还是你提问吧，想问什么？”
“最近除了今天，还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有没有遇到棘手的病人？”
“有，昨天下班的时候程亦笑话我，说我今年还是一个人跨年，说我这婚结了，却还不如他一个没结婚的人。”
明明是一个有证的人，可童昭却天天被程亦当成是单身狗，动不动和郑晓一起秀恩爱，他值个夜班还有专人送爱心晚餐。
“额，这个嘛…”
席梁没想到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结婚到现在聚少离多，童昭其实一次都没抱怨过，就像这次元旦他本来开始说回去，结果又临时走不开，她也只是让他忙工作的时候多注意休息，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又当真了吧？师兄他没那么闲，刚才都是我胡诌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童昭知道要当好一个贤内助不容易，她对席梁真的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他不会像她父亲一样背叛家庭，那是她的底线。
“童昭，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
“不用有压力，你好好的忙工作，别的都不用管。对了，过年的时候，你能回来吧？”
“过年，我肯定要回去，这个你放心。不过今年，你不会又想先加班后休假？”
“不会啊，我哪里敢。今年过年，先休假再上班。”
“那就好，到时候我先带你回那边玩几天，见见亲朋好友，然后回Z市。”
想到之前童蕾说今年过年不回来，童昭差点脱口而出：其实，不用回Z市了。不过想想之后，还是忍了下来。
“今年，你还打算给我发红包吗？”
“不发，发不起了，我要把钱留着你给买婚纱。”
听到这话，原本突然严肃的童昭笑得直不起腰，“席先生，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勤俭持家吗？”
“这个不需要，我相信你有这份自觉，不会太败家。”
“哈哈哈哈，不会太败家，你应该把这个副词去掉的，我什么时候败过家？”
“现在不会，不保证将来也不会，总之我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攒钱为将来做长远的计划。”
听了这话，童昭夸张的笑声戛然而止，坐起来撩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你这话，很危险啊。”
“不危险，离的远你打不到我，所以我就有一说一。”
两个人就这样没主题的聊了半个多小时，到最后童昭都快睁不开眼了，打着哈欠打算和席梁说晚安，却突然听见他说。
“童昭，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安好！”
闻言，童昭下意识的看着屏幕右上角，果真那串数字变成了零，新的一年有到了，突然间就懂了席梁的用意，心里暖洋洋的。
“新年快乐，你也要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席梁，谢谢你陪我跨年。”
“应该的，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现在我应该在你身边祝你新年快乐。”
“这样也够啦，你可是今年第一个祝福我的，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
原本呵欠连天的童昭，其实现在一点都不困，可是席梁明天肯定还有工作要忙，不能再熬下去。
“嗯，你也早点睡觉，晚安。”
结束视频通话之后，童昭抱着iPad笑得像是个痴呆患者，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新年第一晚，童昭就失眠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忍不住摇头叹息，心想今天又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出门。
一转眼，又到了二月，春节前童昭就杀到院长的办公室。
“进来！”
坐下后，童昭还没说话，鼻梁上挂着金丝眼镜的院长头也没抬，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她。
“怎么，又想调休啊？”
“不是啊，我今年不调休，过年我要休假。”
闻言，院长终于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童昭，一秒、两秒…三十秒之后，终于想通了这件事。
“哦，我差点忘了，你今年要去席家吧，新媳妇第一年，必须过去。”
“对啊，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事，今年我不调休了。”
“这件事…值得你特意跑上来？”
“不是，我来是想问一下您，如果我去席家，要不要做什么准备，买什么礼品什么的？”
“买东西？应该不用，席家那么多人，你买不过来啊，踏踏实实的过去。对人客气点，长辈说什么就听着，能不顶嘴就不顶嘴，当然，也别太委屈自己了，如果他们做事太过分，也不用一直妥协。”
本来这些话，应该童昭的母亲来和女儿交代，只是现如今母女俩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当年童家的事，院长是知道的，这些年也一直劝姐姐对童昭好一点，只是劝了那么久都没什么用，还差点把姐弟俩的关系闹僵，后来他就不敢再插手童家的事了。
“我上次去过席家，他们家人很好的，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您放心吧。”
“我放心什么啊放心，你这孩子从小都是有什么苦就憋心里，就算在那边被欺负了，也不会告诉我们。昭昭啊，你妈妈那边的事…”
“舅舅，能不能不提我妈妈，我最近不想提她。”
当初那件事，童昭是偶然从爷爷那里知道的，最后找了舅舅求证，所以现在只有舅舅和童蕾清楚她知道那件事。
“好好好，你不想听，我就不提，今年你哥哥也要回来，你别在席家待太久，记得回来一起吃顿团圆饭。”
“好，我保证会在假期结束前回来。”
第82章
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童昭和席梁坐上飞机去B市, 原本他计划第二天开车回去，可童昭觉得这样太麻烦、耽误时间, 而且到这个时候高速路上才是最拥挤的。
“把药吃了。”
吃过晕机药，童昭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下飞机的时候, 记得叫我, 别把我扔在这里。”
闻言，席梁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就算是我忘了, 空乘也不会忘, 放心睡吧。”
时隔上一次国庆节到现在，他们这是第二次见面, 之前有一次是他回去汇报工作，在家歇了一晚，可那天童昭刚好有一场重要且复杂的手术，两个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带着眼罩的童昭，扬起嘴角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在药效的作用下逐渐入睡，看着她歪着脑袋睡觉的样子, 席梁的心里觉得踏实了很多。
到席家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院里灯火辉煌，像是在特意等他们回来，一家人也都没休息。
一下车, 童昭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席家父母，心里顿时有种到家的亲切感。
“爸、妈，这么晚还睡？”
“没看见你们到家，我们那里睡得着，来来来，昭昭快点跟我进屋，别冻着了。”
说着话，席梁的母亲就过来拉着童昭的手，把人从席梁身边带走了，一边走一边对童昭嘘寒问暖。
“上飞机前吃过东西没？现在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童昭是直接从医院去机场和席梁碰面的，所以到现在也没吃晚饭，担心童昭抹不开面子，席梁就先替她回答了。
“妈，我们俩还没吃晚饭，家里有什么吃的吗？要不然就煮碗饺子，大晚上的吃太油腻会不舒服。”
席夫人听完，抬头对里面吃饭的俩人说到，“丫头，去厨房让刘姐给下点饺子。”
正在蹭饭的席芮听完，擦擦嘴拍了下身边的男人，“你够不够，要不然再给你也下一点？”
“我够了，你去吧。”
何书也是才从部队上赶回来，两个人懒得做饭就跑到席家来蹭饭吃，也就比席梁他们早到了二十分钟。
进屋后，席梁看见坐在那边吃东西的男人，眉心一下子就皱到了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何书觉得席梁就是典型的卸磨杀驴，当初找他帮忙的时候，就好兄弟，现在事情解决完了，就又成了眼中钉。
“你家啊，不回何家？”
“你妹妹说，今年先在席家过，我不同意，结果猜拳的时候输了。”
在那边过年，对何书来说都一样，不管在哪边他都是混吃混喝陪老婆玩。
“出息！”
鄙视完何书后，席梁又不慌不忙的回到客厅，童昭刚下飞机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他得看着点，不然她会被母亲大人的套路坑死。
“妈，时间不早了，你们先上去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我们吃完饭也就上去休息了。”
听着母亲说到孩子的事，席梁就迫不及待的赶人，现在他还没准备好当父亲，童昭也没准备好当母亲，现在连席家和童家的关系都没巩固，要孩子确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没事，我和你爸爸还不困，我再和昭昭说说话，你去那边坐着去。”
好不容易见到儿媳妇一次，席夫人殷切的拉着童昭的手一副不想松开的样子，席梁撇了眼旁边事不关己的父亲，最后把目光落在一脸迷糊的童昭脸上，她那迷茫的傻笑，明显就是还没彻底缓过去。
“我知道您不困，不过今天童昭做了一天手术，刚才又在飞机上晕了一阵子，现在脑袋里都是浆糊，您和她能聊什么？有什么事等她明天清醒了再说。”
听了席梁这话，母亲一脸不安和心疼的看着童昭，“我说你怎么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原来是累了一天，你这孩子怎么比男人还拼？”
“妈，我没事，医生嘛，在手术室站一天都是很正常的。”
没有哪个行业是真的轻松，轻松这个词都是退休以后的，从开始接触医学的时候，童昭就知道这个职业的艰辛。
“好了好了，那我不打扰你吃饭，吃完东西早点上楼休息，明天咱们家没什么客人来，不用起太早，能赶得上午饭就好。”
说着，席夫人拍拍童昭的手背，抬头横了眼席梁，起拉着丈夫起身往楼上走。
两位老人家一走，脑袋里眩晕感还没消失的童昭就闭着眼倒在了沙发上，揉着额头和席梁诉苦。
“好晕啊，想睡觉，不想吃饭。”
看着童昭神志不清的样子，席梁蹲下去不轻不重的帮她按着太阳穴，哄小孩的语气劝她。
“不行，不吃饭你半夜会饿，到时候可没人起来给你做饭吃。”
“那就让我饿着吧，好不好？”
“不好，你再坚持一会儿，饺子估计快好了…”
席芮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何书撑着头往沙发上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那边两个人的样子，老实说她还真的没见过哥哥这么有耐心的时候。
“你吃饱了？还有心情看别人？”
“我就看看，又不犯法。你哥这是从良了？”
话音刚落，席芮的掌风就贴着何书的耳朵飞过去，如果不是他躲得快，这一巴掌不是落在他脸上，就是落在他头上。
“你大爷的，又想造反了是吧？”
“何书，我警告你，不许在我家胡说八道，尤其是对童昭，不然…我拿刀劈了你。”
除却席梁刚结婚的时候对童昭有点排斥，后期席芮也发现了这个女人其实不错，至少是席梁自己选的人。
“明知道，我可能会胡说八道，你还非要我回来，真是…不长记性啊你。”
看着何书脸上轻佻的笑容，席芮拉开椅子坐下，“如果我想弄死乔苒，你觉得她真的还能活到现在，到时候我看看你何家敢不敢开口替一个外人求情。”
“席芮，你丫最近胆子真的肥了，拿她来威胁我。”
“打蛇打七寸，你皮糙肉厚，我只能照着你的朱砂痣下手，吃饭吧。”
“可你别忘了，她也是你哥的旧情人，当初要不是你们席家瞧不上乔家，现在你哥都能当爹了。”
“当初是当初，现在有童昭在，你以为乔苒在我哥这里还能讨到什么好？我哥再渣，也绝不可能背叛家庭，这一点你学不来，你这个人没什么底线。”
当话题都被摆到明面上的时候，席芮、何书之间的你来我往都会变成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我如果有底线，当初也就不会娶你了。”
闻言，席芮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最后咬咬嘴角讽刺的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晚饭。
见她不再说话，何书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低头想看看她的表情，可席芮一直低着头，其实话题是她先挑起来的，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可最后先败下阵的也是席芮，只是虽然输的是她，何书却从没感觉过胜利的喜悦，她不高兴的时候，他也笑不出来。
“这个排骨给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我不要，沾过你的口水了。”
说着，席芮又把排骨扔回他的碗里，何书没生气，又给扔了回去，几个来回之后席芮都累了，只能把排骨吃下去。
“明天，我带你去逛街吧，年三十外面肯定热闹。”
“不去，没心情。”
“给你买包、鞋子、衣服，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不缺，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废话。”
每次吵完架，席芮就不想搭理何书，不过看她生闷气的样子，何书又觉得特没劲，他的脾气一直不太好，生起气来能当着父母的面掀桌。席芮的脾气也不好，总是喜欢来找茬，两个人一直都是吵过来的。
“媳妇儿，笑一个好不好？”
“笑你大爷，我又不是卖笑的，不吃饭就滚远点。”
吃瘪的何书瘪瘪嘴，转头看向那边含情脉脉的两个人，心想要是哪天席芮也像童昭那么听话、温顺…只是，这个画面刚脑补三秒钟，何书就打了个寒颤，如果哪天席芮变成了童昭那样的女人，他们的婚姻大概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吃饭的时候，席梁发现对面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但是大晚上的实在是懒得操心他们，童昭只想吃完东西上去休息，更不会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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