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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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听不懂童昭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被人抱住脖子，有点喘不过气。
“晚上吃什么？”
还抱着小花的童昭，听到席梁的问题，回头看了眼他。
“你决定吧，我吃什么都可以，对了，给小花点一份排骨。”
闻言，席梁看了眼好像又长胖了的小花，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群人喂狗跟喂人似得。
晚上吃了饭，童昭带小花去浴室，给它洗澡，席梁去书房处理工作。
结果，两个人的手机在客厅的沙发上轮番震动，等童昭带小花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呼吸声一闪一闪的，拿起来才发现一堆未接还都是母亲和哥哥的，而席梁的手机也在闪，她拿起手机给哥哥回了过去，等待接通的时候就把电话给席梁拿过去。
“你的电话…喂，哥，怎么…”
刚走到书房，电话就接通了，刚开口还没打完招呼就被心急如焚的席聿截断了话。
“爷爷今晚病发了，你快点来医院一趟。”
听完这话，童昭呼吸一窒，下意识的看向席梁，发现他正把手机屏幕亮给自己看，他手机上也全都是来自童家人的未接。
“好，我们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童昭有些六神无主，席梁刚才已经不小心听到了童御的话。
“去换衣服，我去准备开车。”
“好！”
去医院的路上，童昭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这么多年和爷爷之间并不亲近，可听到这种消息，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害怕，爷爷是童家的根和靠山，如果爷爷倒下了，他们这些晚辈又会怎么样。
席梁余光瞥见她快把嘴角咬出血了，急忙开口宽慰她，
“你别慌，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
闻言，童昭松开了贝齿，给嘴角一丝生机。
“爷爷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一个人守在老院子里，如果他这次有了什么大问题，我们…”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即使知道爷爷现在已经是耄耋之年，可在童昭的记忆里，爷爷还是小时候那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那个永远不苟言笑的长辈。
“你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等到了医院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好好调理就完全没问题。”
虽然知道自己这话都是在胡扯，但席梁也只能这样来让童昭冷静，老爷子年岁已高，稍微有个头疼脑热就会带来大问题。
到了医院后，童昭听完同事的指路到了手术室外，看见了站着、坐着的童家人，她走到了哥哥身边。
“医生怎么说？”
“心脏病突然发作，医生还没出来。”
听了童御的话，童昭都想冲进去了，但是医院是有规矩的，她现在的身份是病人家属，不是个单纯的医生，所以不能进去。
站在墙边，低头沉思的童昭被肩膀上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是童蕾，童蕾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对童昭说，“你跟我到旁边去一下。”
童昭看了眼LED灯上闪亮的几个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童蕾过去了，姐妹俩走到楼梯的拐口，童蕾停了下来。
“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一家人都站在那里，童昭觉得就这样走开，可能会让长辈们不开心。
“知道老爷子是怎么突然发病的吗？”
闻言，童昭摇头脸上写满了茫然，她才刚到，现场氛围太严肃，她也不可能去问哥哥爷爷是怎么突然心脏病发的。
“唉，童昭你啊。”
见童蕾说话故意留一半，存心吊胃口，童昭也有些不耐烦。
“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今天真的没心情去猜你在想什么。”
童家姐妹俩一直以来都映衬了那句老话：距离产生美！在一起的时候，关系总是有些紧张，离得远了，反而变得惺惺相惜。
见童昭一脸的疲惫，童蕾想了想还是把最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要结婚了。”
“什么？”
听童蕾说要结婚，童昭感觉被巨石砸了一下脑袋，砸得她瞬间站不稳。
“和谁？”
“你不认识，我也不太认识。”
“啊？”
越听童蕾说话，童昭越感觉迷茫。
“不认识结什么婚？”
“童昭，我有的时候真羡慕你，总是这么天真。结婚一定要很熟悉吗？”
说着，童蕾抬了抬头吐出一口气，眼里是说不出的郁闷。而童昭直接被她吼的傻掉了。
“这件事，等明天我再和你细说，今晚老爷子的事比较重要。对了，听说席梁要调走了，你是要跟着过去吗？”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说完，童蕾又自言自语的补了一句，“我倒是希望你跟过去。”
“我要在医院上班啊，我打算先去他那边住一个月，之后就回来上班。”
听完童昭的计划，童蕾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奈的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希望你在那边玩得开心点，最好能乐不思蜀。”
在童蕾看来，童昭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抱紧席梁这条金大腿，席梁去哪里她最好也跟过去，可惜童昭明显不知道她心里的担忧。
“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故意吊我胃口。”
童昭不是没有听出来童蕾这是话里有话，但是她也不是诸葛亮猜不到童蕾没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现在更没有心情去猜。
“没什么，和席梁好好过吧，少和你爸妈联系，如果可以别回童家了。”
说完，童蕾摇摇头往手术室门口走，作为一个上飞机前知道自己要嫁人的女人，童蕾都不知道自己的抗压能力这么好，更没有想到童昭父母的套路这么深，深到连他们家也被算计了一把。
带着一堆问题，童昭跟着童蕾回了手术室门口，席梁见她一脸忧思的样子，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担心，没事的。”
席梁现在说这种话，根本安慰不到童昭，因为现在她不光为手术室里的老人担心，也开始为童蕾担心了，嫁给一个不怎么认识的男人，如果对她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因为她本来认识的人就少，但是童蕾不一样，她长袖善舞朋友多牛毛，怎么还有她不熟悉的人。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等医护人员推着老爷子出来的时候，童昭发现腿都麻了，要不是席梁扶他一把，只怕会直接跪下去。
隔着ICU的探视窗，童昭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心里有些疑问，爷爷到底是怎么突然心脏病发的，家里每天都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定期体检、平时衣食起居都有严格的控制，除非受到什么刺激，不然不可能突然心脏受不了来了医院。
“妈，爷爷今晚是怎么发病的？”
听完童昭的问题，潘雨柔奇怪的瞥了眼女儿，最后又把目光放在老爷子身上。
“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昭感觉母亲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漠，而且这作为家人问一下这个问题，在童昭眼里应该也是理所应当，为什么到了母亲的嘴里就成了多管闲事的感觉。
“我…”
“行了，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最近，你不上班的话，就多来医院陪陪你爷爷，听你舅舅说，你打算过一阵子再回来上班？”
也许真的是逆来顺受太久了，一旦母亲表现出强势的一面，童昭这个当女儿的，就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就连声音也小了很多。
“对，我想去那边陪陪席梁。“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母亲的表情，只见母亲轻轻的皱了皱眉心后说。
“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别想着当菟丝花。”
第58章
菟丝花？
站在探视窗前的童昭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 她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这么多年她无论是念书还是工作, 都远比同龄人认真刻苦，却没想到刚结婚母亲还没说上一句祝福, 就先给了她当头一棒。
就在不远处的席梁, 看着童昭放在裤腿边不断颤抖的手, 感觉那边的氛围不对劲，就走了过来, 把她拉到旁边。
“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实在太压抑了, 童昭抬头看着席梁担忧的双眼, 挤出了一抹苦笑，轻轻地说到。
“我妈妈说, 让我别做菟丝花。”
说完，眼泪就差点从眼眶里滚了出来，童昭把头歪道一边，看着墙上的应急指示灯，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不是在医院，如果不是老爷子还在病床上，童昭想自己也许会和母亲吵起来, 这么多年第一个觉得她是菟丝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说起来都觉得可悲。
听童昭说完, 席梁也是面上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眼那边的岳母，只见她宛如一个优雅、雍容的贵妇人站在探视窗前, 微微抬起下颚，脸上不见任何紧张更别提愧疚，看着里面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边，医生说老爷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咱们先回家休息。”
说完，席梁也不管童昭的想法，拉着她就离开，让她待在这里并不是好事，而且刚才也已经有童家人陆续离开，他们就算是走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不快。
出医院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童昭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现在丧家之犬一般的样子，席梁抬着下巴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他一直都没放开她的手。
到了停车场，席梁把童昭塞进车里，刚坐稳就开了车。在车上，席梁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导童昭，因为他也想不到一个母亲为什么要用菟丝花来形容自己的女儿，席芮以往就算是翘班半个月，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
回了家，童昭躺在床上背对着席梁，闭着眼睛却难以入眠，今天这个晚上她经历的打击真的是一个接一个。
席梁知道她没睡着，犹豫一番之后，伸手把童昭抱了过来，抱在怀里。
“如果不开心，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不会笑话你。”
最近，席梁越发觉得童昭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有些僵硬，完全不像母女，童昭的母亲对她就像是在对待养的宠物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童昭，心里明明知道这些，却又舍不得割断这份亲情。
“席先生，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啊。”
说完这话，童昭就哭了出来，以前她以为母亲对自己过于严苛只是性格使然，直到知道了童家小辈都不知道的秘密之后才明白，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是被母亲厌恶的存在。
席梁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没有出声。童家过去发生过什么，他查不到，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明显童昭也并不想开口说。
第二天，童昭醒来的时候，席梁已经去上班了，给她留了一个字条。
“早饭吃好一点，吃饱饭了再去医院。”
按照席梁的叮嘱，童昭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吃饱喝足后仿佛又恢复了力气，开着车子去医院，因为是工作日，老爷子的病房里只有医护人员，家人都不在此，对于童昭来说这样倒是能让她更自在一些。
童昭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帮爷爷把被子提上去，却没想到老爷子没睡觉，她这一晃过来，他就睁眼了。
“爷爷，吵到您了？”
“没有，我就没睡着，这么早你就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不上班，您今天感觉怎么样？除了刀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去忙自己的吧。”
“爷爷，我今天真的不忙。”
“医生不是很忙的吗？”
听到老爷子这么问，童昭呼吸一窒，一脸恐慌的看着爷爷，心里有一个大胆却危险的猜测。
“爷爷，我…我现在是老师。”
“老师？我不是记得你在当医生吗？”
看着老爷子拧着眉头一脸茫然的样子，童昭捏了捏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我和您开玩笑呢，我是个医生。”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爷爷开玩笑？”
“我就想试试您嘛。”
童昭虽然脸上在笑，可心里却在哭，之前回老宅子的时候，就发现爷爷会偶尔说些奇怪的话，现在却发现爷爷的记忆有些许错乱。虽然依照老爷子的年龄患上老年痴呆也算是正常情况，可童昭还是难以接受这件事。
这边，童昭还没从老爷子可能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冲击中走出来，就接到了童蕾的电话。
“你是不是在医院？”
“对，你呢，刚醒吗？”
“嗯，正在化妆，准备出门吃饭，一会儿易水居见。别和我说你要陪着老爷子，那边有的是医护人员用不着你，而且他需要休息。”
看着已经睡着了的爷爷，童昭的心情有些复杂，童蕾说话做事永远都是这么雷厉风行、面面俱到，让她难以找到合适的借口去反驳。
“爷爷已经睡着了，我现在就过去。”
“嗯，如果我没到，你就先把菜点上。”
“好！”
挂了电话之后，童昭拿上包，和旁边的护士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医院，最近这两天童家出的乱子太多，让她疲于应付。
到易水居后，童蕾果然还没到，童昭先把菜点了，然后给童蕾说了一声，就坐在椅子上不安的等待。爷爷突然发病，童蕾突然嫁人，再加上先前席梁突然被调职，一件比一件更棘手、可怕。
正当童昭把桌面敲得叮叮当当像是摩尔斯电码一样时，童蕾挎着包进来了，进屋后看了眼明显心事重重的妹妹，童蕾把包放下拉开椅子坐下来。
“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我觉得他好像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
说完，童昭发现童蕾脸上表情平平，准确来说就没什么反应，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你也不看看老爷子今年都多少岁了。”
说完，童蕾发现自己语气不太好，喝了口水之后，又说。
“我的意思是，老爷子这个年龄得老年痴呆是很正常的，这个病和身份没什么关系，就连英女王也躲不过去。”
童蕾说的这些，童昭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明白不等于能接受。有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故事，在自己身上就成了事故，现在童昭就是这种感觉。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你要结婚了，和谁？”
闻言，童蕾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
“好像是…姓徐？”
“不是这边的？”
如果是Z市的权贵，童昭不相信童蕾会不认识，更别提连名字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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