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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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婶也被婆婆打发过来帮着送水送面的,一会儿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老夫人给二爷送来的。”说着在宁婉的被窝旁将被子铺好。

自己和铁石是新婚,娘家陪送的新被子有十几床,现在还多半没动过呢。这时候婆婆送被子是什么意思,宁婉哪里能不明白?心里暗笑不知何时起婆婆竟如此会办事了。就点头道:“吴婶告诉婆婆放心吧,我就让铁石赶紧歇一歇。”

又招呼铁石,“快睡吧。”说着息了灯烛。

屋子一暗下来,铁石立即挪到了宁婉的被窝里,重新将她抱住,“回家真好呀!”

宁婉就推他,“婆婆给你送了被子,你还不懂得?赶紧回去!”

“我怎么不懂?”铁石轻轻地抚着她的肚子说:“放心,我怎么也不会伤了你和孩子的。”

“我知道,其实,我是怕你…”宁婉说着,已经感觉到他的难耐了,“怕你不好过。”

“打仗的时候还不觉得,打赢了一闲下可不是不好过?”铁石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上用力地嗅着,又笑道:“但是好几个月都忍了,自然今天也能忍过去。”

可是宁婉却心疼他,平日里那样贪欢,如今几个月都尝不到滋味,回了家不想自己又不能。终是想出了法子让他不那么难熬。只是这种事,竟比夫妻间的鱼水之欢还让她害羞,过后便再三催,“快睡吧。”

铁石却舒畅极了,“我不累也不困,”只与她缠在一处说些相思的话,又道:“因今日进不了安平卫我才在家里歇一夜,明天一早就要走的,我舍不得睡。”

宁婉便轻轻地抚着他道:“我岂不知道?只是我们来日方长,却不在这一晚。既然已经见了面,又得知你胜了,别无正事儿,你还是先歇一歇。”

铁石便笑道,“其实还真有一件正事儿,我竟差一点忘记了。”他本一直在媳妇的颈窝里轻吻着,如今便在耳边道:“除了报捷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在虎踞山的土匪窝里得了一批宝藏。”

土匪窝里自然会有不少银钱的,当年铁石将虎踞山拿下时便得到了两千多两银子,送回安平卫一半,其余用来犒赏兵士并买军械、耕牛等等。结果周指挥使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土匪窝里只有几千两银子,硬是给他安了一个私藏赃银、隐匿不报的罪名,又借口虎踞山土匪的大首领没有落网压住了铁石剿匪的功劳。

如今宁婉听了宝藏的话就赶紧道:“想来你们得了宝藏一定是许多人都见了的,众口难塞,你还是点了数目,该交到安平卫的交上去,要留着自己用的也记个帐,免得将来生出事端。”

卢铁石就笑了,“平日里你只说爱银子,不想听了宝藏竟能不动心。”

已经有过几次了,宁婉被铁石称赞不爱钱,先前她只当铁石觉得自己样样好才会如此说,毕竟她知道自己其实是特别爱钱的。

从梦中家里的变故开始,她一点点地知道了钱的重要,有了钱家里就不必卖地,娘不会早死,爹不会得病,而她也不必那样辛苦,更不必嫁给一个痴儿。

钱之所以重要,自是因为钱的难得。春种秋收一亩地只能得几石粮食,浆洗一盆衣裳不过十几个小钱,没日没夜的做针线只能混个温饱。

所以宁婉最喜欢挣钱、攒钱。为了挣钱她不怕辛苦,挣了钱她不只攒着,还要用来生更多的钱。

“以前我觉得有钱才安心,所以特别爱银子,自从我嫁了你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知什么时候起觉得银子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宁婉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总觉得铁石变了,其实自己嫁了他后也变了很多,最起码当年赵家那个心里眼里把银子看得最重的小媳妇已经没了,现在的她大大方地说:“所以你不必因为我喜欢银子就冒险将宝藏留下,应该交就交出去,我不心疼。”

卢铁石听了媳妇这一番道理赶紧点头,“我家的乖婉儿真懂事!无怪人说家有贤妻夫祸少呢,我都听媳妇儿的!”

宁婉听他与自己逗笑,就也笑了,“你已经有了孩子了,还这样调皮。等我肚子里的宝贝生了出来,看了岂不要笑!”

“我一向就是怕媳妇的,如今又多了一个要怕的人了。”

第245章 侥幸

夫妻俩儿原说要早些歇下,不料谁也没有困意,又是说笑,又是逗趣过了半晌。若是外人听了也许会觉得肉麻,偏他们两个却十分得趣,在一处吃吃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铁石才道:“土匪窝里的银子是大家剿匪所得,我早已经让路总旗带兵点了数目,共一万多两,预备一半犒赏兵士,另一半送回安平卫。”

本朝军中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自夷人处所得的东西完全可以归杀夷人者所得;但是剿匪又与杀夷不同,总要将所得的财务交给上司一些。铁石如今肯拿出一半,不算少了。

先前周指挥使就曾责备铁石私藏赃银、隐匿不报,难不成铁石当年果真瞒下些银子?

可铁石并不是那样的人。至于银子的数目不对,宁婉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当年铁石可是去屯田的,虽然不得不同时剿匪,但总是过了三年时间才腾出手来拿下虎踞山,土匪们早得了信,最狡诈的那些岂能不带着银子跑了?至于虎踞山那个声名远扬的匪首,更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踪影,听说他得知铁石出兵屯田就退出了虎踞山,所以银子本就是对不上的。遂赞同地道:“你如此很妥当,既不会让安平卫不满,也照顾了跟着你出门剿匪的兄弟们。”

可是铁石却又说:“现在我与你说的宝藏,并非是土匪窝里的,而是虎踞山匪首私藏的,估计着能有上万两黄金。”

“上万两黄金?”刚刚觉得自己视银钱为粪土的宁婉被震住了,那要多少钱呀!她简直想像不出来!半晌才问:“你是怎么得了一万多两黄金的呢?

“说起来也是巧合,”卢铁石就笑着给她讲,“安平卫北边的土匪一向以虎踞山为首,我就想着擒贼先擒王,宁肯费些力气先将虎踞山先拿下,再将虎踞山的匪首的脑袋送到各处山寨,岂不是事半功倍?”

虎踞山的匪首宁婉是听过的,被人传得神乎其神。最神奇的一种传说是他会缩地法,一念咒语便能一步跨过上百里,是以没有人能捉住他,现在不由得赶紧问:“你果真抓住了虎踞山的匪首?”

“当然,而且就是在抓他的时候得的宝藏。”卢铁石竟然承认,“那匪首果然非同一般,我能拿下他竟有些侥幸。”

“其实并不侥幸,”宁婉却道:“以你的本事,只要安平卫不故意掣肘,一个匪首哪里能逃出你的手掌!”

婉儿对自己什么时候都这样有信心!

卢铁石就笑着说了这些日子的事情,“我带兵出征后并没有先大张旗鼓地剿匪,而是带着人马自安平卫修起了递铺,步步为营地向这一带山区深入。因此那些土匪们见状便不大着急了,特别是像虎踞山那样离着远的地方,更是冷眼旁观。”

“但其实我修建递铺、逐渐清剿各处土匪的这部是疑军,却悄悄挑选了五十精锐将士暗地里进了虎踞山,出其不意地将土匪们堵在窝里。可就是如此那匪首还是逃了出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如何逃走的,明明土匪窝附近围得铁桶一般,他竟凭空消失了一般。”

宁婉不禁十分好奇,“听说虎踞山没有大树,连藏身都难,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在众人面前跑掉呢?”

铁石就说:“当时我也十分不解,可怎么也找不到原因,更奇怪提那些土匪们也不知道,只说他们的首领时常神出鬼没,法术高超。”

既然人最终抓到了,那些谣言自然是假的,且宁婉是山村里长大的孩子,突然就想了起来,“虎踞山里一定有山洞吧?”

“没错,我们发现匪首没有被虏之列就仔细搜了他的屋子,最后发现他屋内竟有一个暗门与山洞相通,而那山洞在土匪的山寨里还有数个被隐藏起来的出口,是以他平日会突然在别处出现,让大家以为他有神通。”

“果真狡猾得很,”宁婉就道:“想来这山洞一定还有一条路通向山外。”

“正是,我们发现了山洞就立即追下去,之所以说侥幸就是天亦助我,那天突然下就起了雪,因此匪首的踪迹便显了出来。我紧紧地追着地上的足迹找到了他,也发现了那宝藏。”

说着起身将一进门时扔在地上的包袱拿了起来,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了炕上。

宁婉只得了“叮当”之声不绝,就见原本漆黑的屋子里就现出了莹莹的珠光,又映出红绿蓝黄种种宝石的光芒,在黑暗中璀璨生辉。她不由得失了神,“天啊!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卢铁石便捧起一把宝贝放在宁婉的被子上,“所有的都给你!”

被子用的是大红绣金龙凤呈祥缎面,现在被映得火红灿烂一片,宁婉随手拿起一颗最亮的珠子,比蛋黄还要大,握在手里圆滚滚、凉丝丝的,这可是稀世珍宝啊!不必说虎台县、安平卫,恐怕就是京城里恐怕也难见到吧!

“虎踞山的匪首怎么会有这样的绝世宝物?”

“我也不知道,因为他死了,被这些宝贝拖累死了。”

卢铁石就说:“能坐上虎踞山的匪首之位自非凡人,虽然传说他会缩地法是假的,但这个匪首果然有‘三绝’:一是走夜路不用照亮;二是走山路从不转向;三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野兔子都跑不过他,再加上他对虎踞山比任何人都熟悉,我们才摸到山寨时他就先跑了。如果他就此一心跑路我们恐怕真追不上,可是这个匪首出了匪窝却没有立即就逃,而是先去了藏着宝藏的地方取了这包东西,后来被我追上时又怎么也不舍得丢弃,背着包袱想跳过一处沟壑时掉下去摔死了。”

想来匪首没有背着重物一定能跳过那处沟壑,但是带着许多东西就不能了,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但也不犯不上为他叹息,宁婉就又问:“你就将包袱留下了?”

“当时追的人都落下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又很好奇他拼死不肯放弃的包袱里面装着什么,打开一看立即就想到了你,于是就放到一旁收了起来。过后,我去将包袱拿回来,又沿着他当时逃跑的路找了回去,发现在一处山洞里还有许多的金子。”

“这批宝藏的数量实在太大,拿出去未必是好事,我已经将那洞口重新封死,一切痕迹都抹掉了,待以后有需要时再打开吧。这一次借着通报虎踞山剿匪进展的机会亲自回安平卫报捷,送了宝物回来,又顺路来看你们。”

一万多两银子还不要紧,但是这么多宝物,又有上万两黄金让周指挥使知道了还不知会引起多少血雨腥风,就是跟着铁石出征的将士们也未必不会因此生了事端呢!卢婉就坚决地道:“这些宝藏一定要瞒住,否则一定会有人借此生事!”

“毕竟是我的媳妇儿,什么都与我想的一样。”卢铁石将宁婉抱在怀里,又有些意动,便软言恳求,“好婉儿,再对我好一次吧!”

“不好,该睡了!”宁婉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明白铁石回安平卫报捷,因为夜里不能进城才到家里暂住,明日一早必要走的,她疼还疼不及呢,就随手将被子上一堆的宝贝一抖全抖到了炕上,笑着贴过去捏了他的鼻子问:“那你说你是顺路送宝物回来为先还是顺路来看我们为先?”

两件事儿本就是一同顺路来的,但是卢铁石如今自然知道媳妇儿想听什么,赶紧道:“其实我来看你是最主要的,就连捷报都是顺路的,更不必论那些俗物了。”

虽说是得了宝藏,但宁婉倒知道卢铁石的性子,他其实对银钱等等果真不是很看重,称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为俗物并非故做清高,今日回来并没有先将宝物拿出来就可见一斑,他真是更重夫妻情份的,于是就笑了,“你也学了油嘴滑舌了,就连军中的捷报也只说成顺路,岂不是说谎?”

“并非说谎。婉儿你想着,我本可以派人回字平卫的,比如路家的那位大少爷,让他回来与字平卫指挥府衙打交道岂不省心?可是我还是自己回来了。”

宁婉心里早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既然如此,我就听你的了。”

两人柔情款款半晌才睡,第二日虽然起得晚了些却也不急,铁石自不必说,大家都知道他辛苦,宁婉如今有孕,家里早不让她做任何事儿,因此亦没有什么。倒是收拾昨夜散在炕上的宝物颇费了些工夫,因他们当时只顾着在一处说话儿,竟没怎么玩赏,又随意一扔,如今倒要重新拣回来。

宁婉便拿了一个崭新的红缎子面白缎子里儿的包袱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包了,“等空了我再慢慢分出几类用匣子装着。”却问铁石,“婆婆那里?”

“不必告诉娘了,并非我们要瞒着娘置私产,而是娘知道了于她反而无宜。”

正是如此,宁婉也懂得,反正自己并不会亏待婆婆,遂点了点头,却又道:“昨日你回来我一时竟没有细想,这批宝藏绝不可能是山匪们历年所得积攒,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虎踞山一带本就是极穷苦之地,当地人正是活不下去了才生出了土匪,最初只是为了一口饭吃,后来虽然抢掠劫道、勒索绑票无所不为,但能积累上万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若说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藏,他们就是搜刮也无所搜刮呀!

卢铁石点头道:“我见在虎踞山里时想过许久,也没有想通。后来到藏宝的山洞里仔细查看,见大半东西都是尘封多年,唯有一小部分有人动过,再看匪首带走的宝物也似匆忙间拣出的,想来这匪首也是才发现了这山洞不久,还没有全看过一遍。现在他身首异处,更无处可问了。”

第246章 可爱

铁石早上起来吃了婆婆包的饺子便离开了家,与在不远处递铺里歇下的兵将们汇合一处去了安平卫报捷,当日带着安平卫派出的人马重回了虎踞山,原来周指挥使听说虎踞山土匪窝里竟有一万多两银子不禁大吃一惊,急着派心腹将士兵前去协同剿匪,而路指挥同知等人自不会放任,各自派了亲信兵将,一时跟铁石回虎踞山的竟又多了几个百户。

几十匹骑将官带着几百兵士自安平卫疾行而出,向虎踞山方向而去,外面不知情的人不免怕了起来,特别是前去剿匪兵士的家人,竟有不少人以为剿匪官军出了什么事,安平卫派兵援救,一时间四处打探消息的,上香拜菩萨的,甚至还有许多妇人都吓哭了。

这时安平卫指挥使府才想起来赶紧把捷报传出去!

“你想想那些人会怎么看指挥使府?”路少夫人活灵活现地讲着,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特别是当他们知道了周指挥使派了那么多人去虎踞山为的是抢银子?”

宁婉听了也觉得颇为可笑,“周指挥使堂堂的三品官员,难不成就那样缺银子?”虽然没有打听过周家的底细,但只凭他们家在安平卫当了几十年的指挥史,家底就不能薄了呀!

但是路少夫人却正色说:“缺,真缺!”

“别看周家任了这么多年的指挥使,家底子不薄,但家大业大、人多事杂,开销亦大。最要命的是他们每年都要给襄武侯府送一大笔钱财,今年才入冬向京城送的东西就有十几辆大车,听说光是现银就上有万两。”路少夫人就又轻声说道:“我听公公说周家将今年拨下来的军饷扣下一半多!”

先前铁石在多伦时军饷便时常不足,逼得他只得想法子弄钱养兵,自与路指挥同知搭上关系后,无论是修城墙还是剿匪,倒没愁过军饷的事。因此宁婉就笑着向路少夫人说:“幸亏有指挥同知帮忙!”

路少夫人就轻轻一笑,“周家敢克扣别人的,但怎么也不敢把手伸到我们家!毕竟他有靠山,我们就没有?他们会打点,我们就不会?”

这不是第一次路少夫人在自己面前提到路家有靠山了,而且宁婉觉出她并不在意自己打听,甚至还愿意让自己打听,以此吸引铁石完全投向路家。但那些果真与铁石和自己无关,所以宁婉就是装做不懂,她根本不想参与到那些高官们的争斗中。

于是只问:“幸好这次在虎踞山里的银子铁石分给将士们一半,也让大家有所补益,若是不分,岂不让周指挥使全弄走了?”

“可不正是你说的这话?”路少夫人就聪明地不再深入,反随着宁婉的话笑道:“我听说铁石将军才提收缴了一万多两银子,指挥使大人竟十分不知足,再三在众人面前道虎踞山土匪盘踞当地上百年,所积累银钱必定不只这万余两,言下之意便是剿匪官兵们早私分了许多。”

“就是再想贪银子,也不应该听到一个土匪窝里查到了一万多两银子还嫌少呀,”宁婉摇摇头说:“如此,周指挥使还不如亲自带兵剿匪,见了什么都自己留下好了。”

“我想他如今也正后悔呢,只是他没有拿下虎踞山的本事!”路少夫人就吃吃地笑了起来,“听了捷报他立即就要将一万多两银子全部收回,铁石将军当着诸位将官的面就拒了,声言他已经将一半银两分依军功抚恤等分给将士们,只能交给安平卫一半,把周指挥使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当时就骂铁石将军擅权、不遵军令。”

“铁石将军当时也翻了脸,一拍桌子‘我要是擅权、不遵军令,你就连一两银子都看不到!’把指挥使气得直跳脚,直嚷着要军法从事。”

“我公公就拿了军中律令出来给周指挥使念,铁石将军所为并不违反军法,根本不能军法从事,把指挥使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比起自家因为周氏而对周指挥使生出的不满,与周指挥使争夺安平卫权力的路指挥同知对周指挥使的恨其实是更深的,他们也会用尽一切办法打击周指挥使,包括与铁石结成同盟。

因此宁婉只肯定地道:“铁石回家时与我说过,他再不会亏待了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是以一定要分出一半银两给大家。”

这次剿匪就是一直在外围没有任何功劳的帮丁们都能得上几两银子,至于那些军官们所得就更多了。便是路少夫人根本不在意几十上百两银子的,也说:“这自然是应该的,大家拼了命去打仗,就是多得些又如何?况且铁石将军又留了一半给安平卫,就算告到皇帝面前谁又能说出什么来?”

“是以铁石将军不必怕指挥使!”路少夫人又低下声音说:“我听公公说指挥使正与几个亲信们暗地里嘀咕,想给铁石将军安一个私藏赃银、隐匿不报的罪名,又借口没能生擒虎踞山的匪首压住铁石将军的功劳。”

事实就是如此,两千两银子周指挥使作嫌少,一万两还会嫌少,就是堆出金山银山的他依旧会嫌少,是以铁石瞒下那些宝藏完全是正确的。她就冷笑了一声,“想找借口总是有的,除非根本就不去打仗!”

路少夫人这一次又是借着回娘家顺路到了卢家,自然不只是为了传这些消息,眼下就告诉卢夫人,“我公公听了哪里能让他随心所欲?早先给总兵府去了信打招呼,又联络了安平卫送子侄去虎踞山的各家,断不能让指挥使污蔑大家的孩子!”

安平卫将官家的子侄们跟着铁石剿匪,只要有些本事的,铁石自然都要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一次便有好几个跟着上了虎踞山,收缴土匪窝财物的时候又因这些官家子弟多读过书识过字,因此登记造册也以他们为主,若说铁石私藏赃银、藏匿不报,那么这几个也逃不了干系,尤其是路大少爷,铁石正命他管着此事呢。

宁婉就点头谢道:“亏得路指挥同知,否则我们岂不要吃个大亏?”

“你只管放心,我公公非但不许周指挥使为难铁石将军,还要以这次的军功为铁石将军请功,并升任五品千户呢,”路少夫人又透露,“周指挥使如今以战事未毕挡了,但只要剿匪一结束,铁石将军的五品官位就稳稳的了!”

先前路少夫人也曾向自己许诺过一次五品官职,结果并没有成功。如今宁婉也不报太大的希望,毕竟她知道安平卫在周指挥使掌控之下,铁石想出头难得很,但是铁石还年轻,机会终是有的,因此没有如路少夫人所想的一般激动不已,只笑笑,“论理铁石是应该升的,但许多事尽了人力也只能看天命了。”

路少夫人便以为她心存疑虑,就信誓旦旦地道:“我公公说这一次只要将安平卫东北边的土匪尽数剿灭,铁石将军一定能升正五品!”

宁婉见她如此用心,便诚恳地道:“我们本是后来才认识的,铁石一向也不懂与上官们往来,倒是路指挥同知对他一力扶持,我们夫妻都知道就算升职之事不能成功,也真心感谢路指挥同知,如今像他一般肯为下属仗义直言的人真不多了。”

路少夫人就笑着说:“不是我在你面前揽功,我公公虽然一直对铁石将军极为欣赏,但也因他那过于冷峻的性子而只不愿多来往。后来还是我娘告诉我你是个极好的人,又说因此可见铁石将军亦是可交的,我又告诉了我家大郎,再与公公说的。如今我太婆婆、公公、婆婆、叔叔、婶婶并我家大郎都说我有眼光,对我高看一眼呢!”

宁婉早知道路指挥同知的帮忙是先前她梦里没有的,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但如今听路少夫人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更肯定了自己参与其间才带来了改变。又因路少夫人称赞自己就笑道:“如今我只看你便知道你们家路大少爷将来必是个前途无量的!”

“我倒是愿意如你吉言呢!”

正事已毕,两人嘻笑了一回,路少夫人亦不肯多留,到上房向吴老夫人拜辞就走了。

宁婉在婆婆面前并不提周指挥使的责难和路指挥同知的许诺,只告诉她,“如今路指挥同知的大儿子与铁石在一处剿匪,因此安平卫无论有何事情他都会为铁石打点,其实也就是为他的儿子打点。另外安平卫里如路指挥同知的人亦是不少,所以铁石虽然在外面,但什么都不必担心。”

一番话说得婆婆笑眯眯的,“婉儿可真行,不必说虎台县那里夫人太太的时常与你往来,就是安平卫里也有许多人过来看你,甚至指挥同知府上的少夫人也常登门。”

这些日子宁婉在老宅养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家里来的客人就没断过。宁婉就笑,“俗话说,穷在闹事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若不是铁石有本领,我又算什么,谁会来看我呢?”

虽然老宅是因为儿子才兴旺起来的,但先前可不是这样,婆婆是最知道的,“毕婆子可是对我说过,你可是有心胸有本事的人,就算不嫁我们家,不论嫁到哪家都能过得极好,最能旺夫兴家的。”

“婆婆还真信了,她不过因为在我们家里帮厨才随口夸上我两句罢了。”

“她可不是随口夸的,”婆婆是个实诚人,因此就将心里的话一五一十地讲给儿媳妇听,“最开始她说的时候我也没太信,但是果然一点也没错,你看你嫁过来的这一年多,铁石脾气好多了,在军中也顺利,就是家里日子也过得比过去有滋味了呢。”

宁婉哈哈笑了起来,“婆婆,你还真是可爱!”

“我可爱?”婆婆有点糊涂了,正好洛嫣走了进来,就指着她说:“你一定说的是嫣儿吧,只有她这么大的孩子才能说是可爱呢。”

“不错,不错,”宁婉只得承认了,“嫣儿是可爱,婆婆是慈爱。”其实她心里真觉得婆婆才是真可爱,洛嫣嘛,至多是假可爱。

可爱并不是长得好看,举止动人,而是从心里就是纯真无邪,婆婆勉强够得上。而洛嫣呢?她可爱的只是外表,至于内心,谁又知道呢?至少自己就看不透。

第247章 艳羡

洛嫣进来是找宁婉的,她乖巧而体贴地问:“宁姐姐今天还洗不洗头?如果洗就要赶紧了,免得到了晚上头发干不透睡觉不好,我哥哥说那样叫‘湿卧’,容易落下头痛的病根。要么就改成明天洗。”

自宁婉教训了洛嫣之后,她竟十分识时务,非但没有一丝的怨气,反越发地懂事规矩,对宁婉也越发尊敬,甚至还会细心地照顾宁婉。宁婉再挑不出她一点点的错——也就越发觉得洛嫣心机深重。

十来岁的孩子,平日里有点小错很平常,但她就是比大人都周到。

因宁婉已经开始显怀,身子也笨重了,洛嫣在这些小事上便特别仔细,比林氏白氏都要妥贴。宁婉知她说得有理,“我今天一定要洗头的,再不洗头发就要痒了。”起身向婆婆道:“我先回屋里洗了头再来。”

婆婆听了就说:“你就在我屋里洗吧,洗好了正好吃饭,接着打牌,等你回屋时头发就干得差不多了,免得受了风。”

宁婉那里好意思在婆婆散了头发洗?就推脱道:“路少夫人来之前我已经让白氏在我屋里备了醋和面,回去洗倒方便。”

洛嫣就关切地道:“宁姐姐,老夫人说得对呢。姐姐回去洗了头岂不是还要过来,虽然只有几步远,但头上湿着冒了风就不好了。不如宁姐姐就坐在这里,我帮着洗,也免得宁姐姐弯腰太累。”

婆婆就点头,“别看嫣儿最小,可特别懂事,说的话也有理。”

吴婶也说:“可不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说着就叫白氏将洗头用的家伙送来,“还是我来给夫人洗头吧。”

宁婉还在三家村时第一个买了香姨子洗手洗脸,但她洗头却还是爱用过去的老法子——醋和面。一则习惯了,再则就是这样最养头发,她的一头长发就如此养护得又黑又亮。只是用醋和面洗头颇有些麻烦,若是平时她自是能轻松地打理好,但现在弯腰时间久了果真有些累。又见婆婆吴婶等人并不是虚辞相让,而是真心想帮自己,就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时白氏将东西送来,用米醋将面拌均,再放入温水中调成洗头用的水,宁婉将头发解开放到盆中打湿,轻轻揉搓,然后换了清水冲净几遍擦水,因头发又厚又长,洗起来很费了些工夫。

这次洗头有好几个人帮忙,宁婉被围了几层的大布巾安坐在椅子上,两只手都没打湿,她就笑着说:“你们大家也太惯着我了,其实我哪里到了什么事也做不了程度?”

婆婆就坐在炕上笑,“你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了,什么都要小心。”

大家都说:“可不是,以后不要弯腰洗头了,还是让我们帮忙洗好些。”

宁婉就笑着接过布巾擦头发,待不再滴水就要拿梳子通开,不料白氏送来的梳子却是一个小小的牙梳,其实这梳子主要是别在头发上瞧着好看的,真正梳头还是要用结实的桃木梳子才行,白氏竟忘了拿。

洛嫣一眼就瞧到了,不待她发话早去了宁婉的屋子里取了大梳子送来,宁婉接了就一点点地通开头发。她从八九岁时开始留头,如今头发已经长到了膝弯处,在地上梳着不大方便,每当这时候就站在炕沿边上将头发垂下来梳。

吴婶就坐下一叹,“已经好几天了,白氏整天神不守舍的,连个梳子都能拿错!也不知她到底想好了没有?”

白氏自被孙家休弃后先在万记谋生,然后到了宁婉身边,一向老实肯干活儿,在老宅里很得大家的喜欢。尤其是婆婆,因为白氏是被休的,与她的经历倒有几分相似,因此格外怜悯她,此时也问儿媳妇,“白氏究竟是怎么样的想的?过了今天就满了五天呀。”

原来孙固休了白氏之后续娶了媳妇,没多久将续娶的也休了——二娶的媳妇和婆婆十分处不来,又是个厉害的,家里整日鸡飞狗跳没法过日子,这时反比较出了白氏的好,因此前几天过来找到白氏说想接她回去。

之所以婆婆提到五天,据陪着白氏出去见孙固的吴婶回来说,白氏听了孙固后悔了要接她回去就捂着嘴哭了,一句话没说就往回跑,孙固就在她身后喊了一句话,说五天后他会再来,让白氏收拾好跟他走。

宁婉通着头发说:“谁知道呢?也许还没拿定主意。”

吴婶就说:“白氏和孙固毕竟是结发夫妻,听说刚成亲时也挺好的,若不是孙固娘从中捣乱也不至于分开,现在既然孙家想通了,回去过日子也好。”

宁婉就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事情终是要白氏自己作主,谁也替不了她的。”

林氏就说:“明天孙固就会来了,现在也该拿出个准主意。”

大家都是好心,可宁婉摆摆手:“这种事也不是急的,白氏要走我就给她结了工钱,不走就还留在我们家里帮忙。”又看一眼屋里的人,“我们不要催白氏,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事。”

所有人都点头,“我们可别瞎操心反坏了事儿。”

唯有洛嫣怔怔的没有言语,宁婉便特别打量她,这孩子很少露出这样的呆相,两个眼睛直直的,也不知在看什么。细瞧她的目光,正十分炽热地盯着自己。宁婉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家常蜜色袄子,石榴红绫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噢,洛嫣看的是自己的头发!

洛嫣的头发虽然比过去浓些密些,但终比自己瀑布一般长长的黑发差得远呢!宁婉突然明白了,洛嫣原来十分羡慕自己的头发!

可是她却从来不肯称赞一声!

真是有趣!

宁婉不觉就笑了。

洛嫣是个多机灵的人,此时已经感觉到了,眼睛一转赶紧笑问:“宁姐姐,可有什么事好笑的?”

“没什么,”宁婉就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白氏明天会走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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