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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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滕琰是算好时间去的,未时正是滕琳练针线的时候,既不影响滕琳上课,也方便说话。进了梨香院,里面鸦雀无声的,两个看门的婆子看到滕琰来了,一个赶紧开门行礼,一个快步走到屋门前去传话,都是无声无息的。滕琰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不许象家里那样大声通传的,滕琳是真的上心,现在就开始模仿宫中的生活了。

与滕琳见面永远是程序化的,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行礼,几乎是固定的几句寒暄,滕琰看了看滕琳的绣品,相当不错,只是因为少了些神韵,比起王蓉是差了点,但能把自己甩出几条街去,热情地赞扬了一番,留下带来的庄子刚送来的水果,又问有什么需要没有。看看也过了一刻钟,滕琰告辞出来了。

幸亏父亲真的疼爱她,如果让她就这样过下半辈子,她宁可重新投胎去。

转天,没想到也在家里准备进宫的王蓉来了。

上午,滕琰打发了来回事的几个管事妈妈,刚在书房写上几个字,就听外面的小丫环打起帘子笑着说到:“小姐,红儿来了。”只见夫人的大丫环红儿走进来,一边行了个礼一笑盈盈地说:“大小姐,舅太太和王家二小姐来看夫人了。夫人让你过去见见呢。”

舅太太就是王丞相家的丁夫人,王家二小姐就王蓉了,要说丁夫人来看望有了身孕的小姑子,也是应该,就是王蓉,这时候还出门的点奇怪。

燕国皇帝每年秋天在收赋税的时候选一次民间良家女入宫,入宫后大部分充当宫女,在各个宫殿执役,只有少数幸运的能够当上妃嫔。但勋贵高门家的女孩入宫却并不同民间女子一样,她们大都在这些民间女子进宫前一段时间进宫,进宫时一般根据家里的地位就能给个封号,也算是皇家给臣子们的体面吧。

当然想入宫的贵女也得由皇宫中的女官先来考核一番,通过了才能入宫。不过滕琳和王蓉这一批却有些特殊。两年前,她们各另外两名贵女已经定下进东宫了,只是赶上先皇大行,事情停了下来。明年皇上就三年孝满,她们这批上次就通过的就可以简化许多程序,只待礼部的文下到各家后直接入宫。

好比已经定亲的女孩,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都不再出门走动了。所以王蓉能来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表面的不合常理下肯定有合理的地方,滕琰明白这里的猫腻,但还是非常欢迎的,她和王蓉结识时间后,比较聊得来。赶紧笑着说:“红儿姐姐先坐,”又叫飞珠:“把衣裳拿来换上。”走到里间,换了银红裙袄,头发重新抿了抿,又添了两只羊脂玉簪并排插好,让飞珠和轻霞跟着,与红儿来到王夫人起居的海棠院。

滕琰一进海裳院,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说笑声。丁夫人和王蓉正与王夫人谈笑。王夫人自从成了孤女,就在王丞相家长大,丁夫人是长嫂,长嫂如母,王夫人是跟着丁夫人长大的,感情自然好,又与王蓉年龄相差不多,情谊也很深厚。

滕琰进了屋,赶紧拜见丁夫人,又与王蓉互相见礼。丁夫人一边拉了她的手一边夸起来:“我最爱琰儿这通身的气派,也不见怎么打扮,竟把别人都比下去了。”王蓉也上来凑趣:“母亲每次见了琰儿就夸,干脆娶回家当儿媳妇算了!”

无视王蓉有些问题的话,滕琰只是笑着拉着王蓉的手说:“听说姐姐大喜了,恭喜蓉姐姐。”

古代的女孩就是这样,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婚事,就都不好意思了,王蓉哪里有滕琰的脸皮厚,立刻就脸红了。

王夫人与王蓉年龄相差不大,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又都特别爱好做针线,关系一直很好,一见王蓉害羞了,就赶紧解围,:“上次伯母生日,我就想多和蓉儿说说话,以后要见面都不容易。偏偏人又那么多,也没说上几句话。今儿个蓉儿可得好好陪陪我。”

“我也想姑姑呢,”王蓉轻轻地靠在王夫人身上,倒是真心地依恋,接着又问滕琰:“我听说琰儿你不入宫了?”

“她年龄小,几年来倒是三灾两难的经常生病,故而世子爷就不让琰儿入宫了,好在滕家还有琳儿,那孩子倒是稳重大方,现在上着课,也就没叫她来。”这是开国公府对外解释滕琰这次没有准备入宫的官方解释,王夫人最近没少说这套话,已经非常熟练了。

滕琰从进来就发现王家母女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她,比平时见面多了一份审视,又见王蓉的问话,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躲开了皇宫,还有世家子弟,她明年就及笈了,今年订婚,正好明年成亲。倒不是她有多优秀,主要是她的身份太优秀了,开国公府的嫡长女,那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求的人家看重的是她的身份,而不是她本人,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王大公子和大公子来请安了。”小丫头来报,丁夫人笑着说,“沂哥儿今天送我们过来的。”滕琰和王蓉站起来要回避,王夫人却笑着说,“都是亲戚,也不用回避了。”摆着手让她们俩人坐下。门帘挑开,滕琰的大哥滕珙陪着王沂进来了,二人分别给长辈见礼,然后又和滕琰王蓉见礼。其实以前也都见过面,毕竟是姻亲,见面的机会不少,说起来燕国毕竟在北部,此地男女大防较之中原却松得多,平民百姓家并不十分讲究,大户人家已婚妇女也比较随便,只有未出阁的小姐们还是比较注意的,平时不轻易出门,也不见外男,但亲戚就不同了,见个面,说几句话也是不要紧的,象姚达这样的,还出入内院呢。

只见今天的王沂分外吸引人,身姿挺立,如桧如松,眉若墨画,目若秋波,身着一袭玉色长衫,腰系绿丝绦,下面坠着一块玉佩,黑发用玉簪挽住,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王沂王蓉兄妹二人毕竟是双胞胎,相貌非常相似,都是绝色,不同之处就是王蓉是女子,偏于秀丽,王沂是男子,偏于清俊。

滕琰也见过王沂多次,平时的王沂出众但并不特别引人注目,但今天的王沂明显有所不同,衣着虽然简单,但一看就是仔细挑选的,更加不同的是他好象故意展现出他的魅力。

抬头就见王沂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笑容展开如春风拂面:“琰妹妹一向好?”滕琰回了礼,低眉顺目,在王沂这样强大的气场下,她要做的就是退避。

男子到内院给长辈请安,留不了多久,滕琰只要坚持一会儿就行。

可王沂明显是没想走,王夫人是他姑姑,自然也帮着他,为他制造与滕琰多联系的机会,“沂儿,好久没见了,来,坐在姑姑身边。”王沂就坐到王夫人身边的炕上去了。

王沂落了坐,和滕琰离得挺近,滕琰原来就坐在王夫人下手的椅子上,现在她也不能坐到丁夫人那边不是?

“琰表妹,先前见过你给表弟准备的历年的试卷,上面的红批还真是切中要点呢,要不是表弟说明,谁敢信是出自表妹之手呢?”王沂的眼睛频频放着电,对着滕琰笑问。

滕琰去看滕珙,让他保密,怎么还是有人知道了呢?滕珙一点理屈的自觉性都没有,还兴致勃勃地说呢,“我妹妹要是也参加科举,没准表哥的解元还要让位呢?”说完,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夸过了头,就又加了一句,“起码也能中举吧。”

滕琰一面说,一面还往后靠了靠,王沂坐下了,他自然也坐下相陪,于是滕琰就把自己在王夫人下手的第一张椅子让给他,自己坐了第二张,她调整一下角度,正好用滕珙的身体挡住王沂的目光,现在滕珙往后靠,她又与王沂对上了。

王沂的话滕琰还是要回答的,她低头说:“大哥可别这样往我脸上贴金了,那些批红还不是你说好,我才替你批的?”

王沂大概也不全信滕珙说的话,女子识些字,会做几首诗,就算才女了,哪里能真懂文章?就又说:“表妹让人送的核桃酥,可真美味,我让家里厨房做了几次,味道都差远了,哪天,表妹再让我饱一次口福?”

滕琰依然规规矩矩地说:“表哥只管让家里厨房派人来,我家厨房的点心师傅一定能倾囊相受呢。”

丁夫人也笑着说:“上次,琰儿让人送的几匣子,沂儿给我拿去几块,味是真不错,听说是琰儿让下人按秘方做的?”

滕琰可以应付王沂,但对丁夫人说的话却不能怠慢,也笑着说:“哪有什么秘方?就是让下人多试几次,就做出来了。也是因为哥哥爱吃,就想到表哥表弟们可能都喜欢,才每次送了些过去。”

“那母亲可就真派人过来学了,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教?”王蓉也来打趣,“我也爱吃得很呢。”

“我家的大小姐,不是我自夸,样样都好。我身子重了,家里都是她管着,什么事都井井有条,就是几个刺头,现在都老老实实。这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我原来管家,哪天不是忙得灰头土脸?大小姐就象没事似的,弹琴画画,什么都不耽误!”

“没有太太坐镇,家里哪有这样平稳,太太这是夸自己呢。”滕琰笑道。

“听听,琰儿这嘴巧的。”要不是滕珙坐在一边,王蓉一定会过来掐她。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滕琰觉得自己被夸成了一朵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滕琰度日如年,终于,滕珙和王沂要走了。走前,滕珙说:“母亲,刚刚见了父亲,父亲让我们行了礼回去和住在府上准备应试的学子们说话,又让我告诉母亲,一定留舅母吃午饭。”

王夫人笑了:“这哪里用你父亲吩咐,你们只管去谈学问,嫂子和侄女我一定招待好的。”

滕珙和王沂告退,还听见滕珙一边走一边说:“可惜今天一早姚表哥就出去了,你们俩在一起才是棋逢对手。”

大家闲谈一会儿就摆了午饭,饭后王夫人让滕琰带着王蓉去滕琰的兰芷院玩,丁夫人走的时候再叫她们一声就行了。

虽已经是深秋,中午时分外面阳光还是很足,暧阳阳地照在身上,树叶已经变黄或变红飘落,随然有仆妇们时常打扫,小径上还是有不少落叶。二人携手走过,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倒是觉得很有趣。

随手摘下一片片尚未落下的枫叶,艳红的颜色,精巧的形状,叫人爱不释手,不知哪个诗人曾说过如春花般绚丽,如秋叶般静美的词句,王蓉就是这样一位既有春花的绚丽,又有秋叶的静美的女子,滕琰知道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来开国公府了,明年王蓉一入宫门深似海,就是能见面也不能如现在般亲密闲适。

贪看美景,一路慢慢地逛下来,随意地天南地北地闲聊,两人花了些时间才到兰芷院。进了屋,两人也走累了,脱鞋上了床,拿了枕头靠在床上歇着。丫环在香炉里熏上了梅花香饼,泡了一壶茶,又端来点心盒子放在桌上,才把门关了,留下两人在屋里说话。

王蓉目光炯炯地看着滕琰问:“听说你们府上针线上出了点事,你说了几句话,上上下下就没有不满意的,就连管针线上的妈妈被拿捏了还感激涕零的?”

滕琰没想到这事王蓉都能知道,开国公府治家极严,一般的消息传不出去,不用说,一定是王夫人告诉丁夫人的,王蓉才能听到。

滕琰同王蓉说话自然实话实说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管事妈妈原来是我母亲的陪房,大家都不愿意惹她,这些年下来,有些不懂事,别人不好说,我却没什么,说了她两句。”

王蓉对滕琰也是极坦白,“姑姑是后进门的,有些事未免束手束脚。她对母亲说,虽然把事推到你头上了,也只是想借点力。不过,你的法子,却是任谁也没想到的,一个人没得罪,事也办好了,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不说你好的,这可不容易,母亲说,她管这么多年家,还没你的手段高呢。”

那是当然,丁夫人管过再多年的家,也不如她是专门学管理的。滕琰当然不会这样说,“什么事都有很多解决办法,尽量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只要这样想就没什么难的了。”

“那针线上的妈妈为什么也感激你呢?”王蓉这点始终没明白,要说滕琰没免了她的差事,肯定也能高兴,但感激涕零的,一定是还有j□j。

滕琰下了床,自己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裙子来,象牙色的裙子上绣了花,从上到下,疏朗的花朵逐渐变密,最后密到一点底色也看不见了,千姿百态的花朵,五彩缤纷地盛放在裙子上,王蓉对刺绣是专家,见了也忍不住拿过去细看。

各种针法自然交替,巧夺天工,更妙的是每朵花的花蕊都是拿最细的金丝绣成,所以裙子只要稍稍一动,就流光溢彩的,花蕊上头又镶着细小的珍珠,竟象要从裙子上突出来似的。

这样一条裙子,懂行的人自然不只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漂亮和华贵,更能看出来绣这裙子的人用了多少的心思。

滕琰等王蓉惊叹过了才说:“这是针线上的胡妈妈前两天给我送来的。”

只看这裙子上下的工夫,就能明白胡妈妈是真是五体投地了,要是带着怨气,是怎么也绣不出这样绚丽的花朵的。

滕琰就解释说:“表面上,今年针线上剩的布料少了,得利也少了,其实,她们的空闲时间也多了。你知道,总有一些商户家有了钱,却买不到好东西,胡妈妈和针线上的几个人手艺是真好,她们抽空给一家商户绣了个屏风,得的钱比那些布料贵多了。因此,我就说她,这样挣钱才是真的体面。后来,她们就给我绣了这个。”

王蓉笑着点头说:“怪不得胡妈妈这样用心,你怎么不穿?”

滕琰也很喜欢,当时胡妈妈送来,她不但给了料钱,还赏了钱。“总觉得太引人注目了,等过年再穿吧。”

王蓉左看右看,把花样记在心里,说:“回去我也要绣一条一样的,只是用金丝绣,我可能绣得不如这件好。”

滕琰心里一动,说:“那这裙子送你吧,你也知道,我一般不怎么穿太艳的,这裙子,放我这儿,真怕一直穿不出去呢。”

“君子不夺人之所爱,你留着过年穿吧。借我几天就行,我做一条以后穿。”滕琰明白王蓉是想在宫里穿,也不硬劝,只是给她提建议,再做时,裙子上面收一点,下面再放一点,效果会更好。

研究了一会儿裙子,王蓉拿出来一个小包,打开说:“你也看看我绣的东西。”又说:“这是还琰妹妹的。”脸上不免带了丝淘气的笑意。

几块雪白的素绫帕子,周围用石青色丝线绣成缠枝勾边,只在帕子一侧用墨黑的线绣了两行字,不外乎是一些脍炙人口的词句。那天王丞相家的寿筵上她用来包住带蜘蛛的菊花的帕子就是这样子的。

这几条帕子一拿出来,就算把王家的意思摆在明面上了,之前在王家遇到蜘蛛的事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直到明年入宫的贵女们向礼部报了备,而这里又没有滕琰后,丁夫人来看王夫人的频率就一下增加了不少。象她这样的宗妇,家里的事不用说是忙得不得了,可就是这样的忙人,不到一个月来了四五回,每次还要见滕琰,而且还一定要拉着她的手夸上半天,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其实不只是丁夫人,最近来看来王夫人的人突然增多,有多少是单纯来看孕妇的就不好说了。好在王夫人是继母,对滕琰的亲事没有太多的话语权,父亲又发了话,等春闱后再给滕琰定亲,这才把来府里的客人的嘴给封上了。

“这帕子看着容易,其实我可是下了不少工夫的。这字绣起来与花草鸟兽不同,每一针都得恰到好处,否则失了字的神态,便要多丑有多丑。我是拆了无数遍,费了多少素绫才得了这几块,你瞧瞧,可还行?”

“蓉姐姐这帕子要是不好,那就没有好的了。”滕琰真心地表扬。

王蓉的刺绣水平确实不一般,简简单单的草字,字迹的转折,轻重,连断都与笔墨无异,没有一点呆板牵强,比起自己那个帕子,可不是好上一点半点。

滕琰拿在手里,赞不绝口,做为一个骨子里是现代人的女人,她很笨,也懒于去学习各种手工,但绝不会妨碍她去欣赏和佩服。

说起来滕琰到了这里,表现得最不好的就是做针线了。其实滕琰前世与同龄人相比就算了擅长针线的了,扣子掉了,衣服破了,她全能处理,当时在大学时,整个宿舍的人遇到这类问题都是求助于滕琰。可现在不行了,随便找出个女孩,就会绣花,做衣服,滕琰也想过好好练习,不就是绣个花吗?能难住她这个高材生吗?可是真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绣花,她真的觉得好没趣,好浪费时间呢。最后在做了几个绣花荷包后,她决定不绣了,反正这里有的是绣花绣得好的人,也不缺她一个。

滕琰的那个帕子,当然不是她自己绣的。但样子是她想到的,还是看着丫环们又给她绣牡丹花帕子的时候,觉得太过艳丽,又没有什么新意,就写了几句诗词,让她们绣在白纱上,看着还清雅可爱。

王蓉拿来这几块帕子,不仅是绣工好于她的那块,而且上面的字也相当漂亮,滕琰现在的眼光也很专业了,这字至少得有十几年的功力,淡和空灵,遒媚飘逸,潇洒自然,考虑到这还是绣出来的,毕竟比起原来的字会差一些,不用说,是出于王沂之手了。

果然,接下来王蓉进入了正题,“上次,哥哥对我说了多亏了琰妹妹,要不弄出事来,我家面子都没处放了。这件事情又是小老七惹的祸,又不敢说出来,怕祖父和父亲生气。哥哥还想亲自给你行礼道谢呢。”

“算不得什么事,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胆大的。”滕琰赶紧轻描淡写。

“平时你是胆子大些,不过那样的蜘蛛,哥哥说见了都吓一跳,还说那天你的脸也白了,却忍着谁也没说,把整件事都圆了过去,真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呢。你说,当时我就在一旁,竟然什么也没发觉,也就是没发觉,要不,早就叫了出来,场面也就乱了。”

曾经做为职场精英,处事不惊是基本的素质,不过就是一只蜘蛛罢了,滕琰不但没觉得那天的表现有什么了不起,反倒觉得有点丢人。不过这里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娇弱,她的粗神经就显得与众不同了。

王蓉不让滕琰再解释,又说:“你也不用谦虚,我们认识也有几年了,我是早就说你不是个寻常女子,所以我也一直要与你交好。原来哥哥还不信,现在也说我是有眼光的。”

“你还不知道他自己把那帕子洗了,见了那字,更加痴了,连说自己竟不知世上有这样的女子,有这样巧的心思,这样巧的手,真是秀外慧中,不让须眉。这不,这些帕上的字是哥哥写的,逼着我赶快绣了,拿来赔你呢。”

王沂这事做得挺有水平,说是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呢,还够不上,说是完全光风霁月,又差上一些,不愧是当朝丞相的孙子,把滕琰的帕子留了下来,又依着当初的约定还了帕子,说是感谢,又表露了自己的一手好字。再加上今天的亮相,大概这里的女孩十个里面得有九个就会芳心暗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不得不说王沂很倒霉,因为他遇到的是滕琰。

滕琰对王沂可产生不了什么好感。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想当初第一次见王沂时,滕琰还是相当地惊艳了一回,美男,前生今世都没见如此的美男,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滕琰的心也毫不例外地多跳了两下,爱美之心,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随着与王家的多次接触,滕琰逐渐知道了更多,王家内宅倒是说不上多乱,就是人太多了。王丞相就很好色,六十多岁的人还有一干美妾,王蓉的父亲官职不高,家里也是姬妾成群,每次她去丁夫人那里,丁夫人身边总是美女如云,都是王蓉父亲的姬妾。滕琰非常佩服丁夫人,就这样的环境,她还活得挺好。

最恐怖的是,王沂身边竟然有八个如花似玉的通房丫头。刚知道时滕琰吓了一跳,王沂那时才十五,她的世界观被狠狠触动了。

说起来父亲也是有妾的,还有舅舅等都是有妾的,但数目都不是这样触目惊心,而且是长辈,以滕琰的身份也不必与之来往,也就被忽视了。

乍一听说同辈的王沂居然有八个通房丫头,滕琰受了些惊吓之余,回家后就认真观察滕珙的院子里有没有通房丫头的存在,还好,滕珙和院子里的几个丫环好象还很正常,长辈还没来得及安排,更有可能是的是没有人这么关心滕珙。

现在王沂来向她示爱,滕琰哪能对这样的人产生什么兴趣呢?

再说王沂看上她的原因不外乎几点:一是滕琰有个好出身,开国公府的嫡小姐,很能拿得出手了。二是滕琰颇有管家的才干。三是什么德容言工什么的,虽然不突出,但也还凑合。综合评分,滕琰还是不低的。

简直就是挑东西的态度嘛,如果说王沂对她一见钟情,滕琰也能比这多接受些。不过一见钟情这种事,女方一定得非常漂亮才行,滕琰不丑,甚至还可以称做漂亮大方,但在见过无数美女而且自己也是美男的王沂面前就不算什么了,与王沂第一次见面时,滕琰是惊艳,而王沂的表现却是平淡有礼的,滕琰坚强的内心虽然没有被打击到,但也知道王沂当时对自己不以为然。现在的王沂要求娶她,一定是认为娶妻娶贤,至于美色吗,不是还有娶妾娶色这句话吗?起码他现在就不缺美色,已经有八个大美女了,就缺一个管家婆了。

想到王沂已经有八个通房丫头,还能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爱慕的样子,滕琰实在是受不了。

不过滕琰也知道别人都不会象她这么想,王沂可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啊,就连她的父亲也认为她不肯入宫是为了王沂呢,在她接触的有限的几个青年男子中,王沂无疑是最出色的。

不行,她得早日让大家明白她和王沂是不可能的。其实,这段日子,在王夫人和丁夫人提起王沂时,滕琰总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她以为她们已经明白了她是流水无情,不过目的显然没达到,看来王家的人自信心很强啊。

既然王蓉把话也说到这个程度了,滕琰想她也就明说好了,王蓉是小辈,这样也不会伤了长辈的面子。“那个帕子,我早就忘记了。其实那帕子也不是我绣的的,是飞珠他们绣着玩的,我一年也动不上一回针线,心灵手巧跟我可沾不上边,表哥是误会了。”

“上次我也吓坏了,和沂表哥也没说明白,那帕子我不要了,直接扔了就好。蓉姐姐今天说要赔,可说见外了,你是我表姐,送我几块帕子不是应该的嘛。我是真喜欢蓉姐姐绣的帕子,这绣工,百里挑一,就是这字,下次我给你找王羲之的字帖,按那个绣就更好了。”

啰啰嗦嗦一大堆,就是想说明,帕子在王沂手里,没关系,她不要了,不是表扬她心灵手巧吗?告诉你们,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王沂的字,再好也没有书圣的好吧。王蓉是个聪明人,要不也不可能和她成了好朋友,应该能听懂。

王蓉把脸转过来对着滕琰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是真的没对我大哥动心了?”

滕琰嬉笑着答到:“满京城的女儿家十停倒有九停看上了沂表哥,只可惜沂表哥j□j无术,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王蓉并不灰心,“我大哥不好吗?”

滕琰答到:“京城第一才子,自然是好的。”

“你是不是喜欢你姚家表哥了?”

“姚达就是我的表哥了,并没有别的,你可别乱想。”

“我也觉得你这个姚表哥不是良配,就觉得你不会看上他的。那你喜欢上谁了?”

“我谁也没喜欢啊。”

“说实话,今天我要审你呢?”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几个回合下来,王蓉干脆动手去抓她的痒,她知道滕琰最怕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快放了我吧!”滕琰笑得就快上不来气了。

王蓉松了手“看你也不象说假话。不过为什么?”

“没什么,难道是个女子就得喜欢沂表哥?”

“琰妹妹,你我不过有几面之交时,我就认定你非同同寻常女孩,见识不凡,胸襟开阔,心地又好。便主动和你结交,你也没有瞧不上我,几年下来,如今若是论知心知意,还是我们姐妹俩,几个亲姐妹都得靠后。今儿个,我是要把话和你说明了呢。”王蓉把笑容慢慢收了,倒显出一付认真的表情来:“我家是看好了你这个开国公嫡小姐的身份来了,但也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你看我母亲,恨不得立刻把你娶回家做媳妇,这亲事成了一定会待你比自家的女儿都好。我母亲这人你也知道,看着严厉,其实对子女最是温和良善的。以前一直以为你也会入宫,谁也没敢往这方面想,礼部的文下来后,我们家从祖父起都想把你聘到家里呢。母亲也来了几次,可姑姑却一直不松口,想来她也做不了主。原来也想等到春闱过后大哥高中了后再提,没想到你姚家表哥来了。这回大哥都坐不住了,非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想来,这些事你也能猜到,就别转弯子了,跟我说说你这脑袋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滕琰看着王蓉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瞧你摆出这个样子,比我奶妈都唠叨了。”

“你别和我耍花腔,”王蓉不为所动:“我们王家宗房,虽说没有你们开国公府门第显赫,但也是百年世家,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整个京城门第差不多的,你细细算算,哪有比我大哥合适的青年才俊?皇宫不必说,你又没有参选,几位王爷和皇子中又没有年龄相当的。你亲舅舅家的那个表弟顾岚,好是好,就是病成了那样。姑父对你宠得很,一定舍不得你嫁到他家!还有襄平郡开国公府和几个侯府,家里的子弟哪有一个好的,整日斗鸡走狗的,都是纨绔。怎么看,也是我家大哥最适合你。”

滕琰也不下床,伸手够着茶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姐姐,润润喉再接着教妹妹。”

王蓉一只手接了茶,一只手却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一下滕琰的额头,“你呀,不用和我嘻皮笑脸的,这些话也就我和你说吧。姑姑再怎么是继母,大哥又是她娘家侄子,没法多说。”

滕琰见她话说得直,还是笑,“哪来的千金小姐,做起媒婆来,羞不羞?”拿手羞王蓉的脸。

王蓉抓了滕琰的手,一点也不恼地接着说:“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差不多的人家,谁家不问问自己家孩子的意思呢,一辈子的事,长辈也都盼着过得好呢。尤其你家,你这个大小姐,地位又高,千般宠爱的,私下里一定问你的。我们俩原是真的好,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以前我们也不是没说过心里话。你原说只要嫁个真心对你好的,是还不是?”

王蓉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和滕琳一样是个讲三从四德的女子,可是她们俩深层次的交流早就让滕琰看透这层表相了。王蓉的骨子里对这些礼教认识的透彻程度不亚于滕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一个非常聪慧的人,要不俩人不可能成为交心的好友。

不过即便在认识上是共同的,但行动却完全相反。就说入宫吧,她们都知道在那里就是外表尊荣富贵,其实寂寞如雪,但滕琰是想方设法不想入宫,真让她去了只能产生更大的悲剧,她是受不了那些吃人的规矩的。王蓉呢,恰恰相反,什么都明白,但还是顺其自然地走下去,不用说一点反抗也没有,就是连抱怨也没听到一声。

滕琰知道王蓉不是滕琳那样的呆子,以为入宫是多大的荣耀,说不定心里也是苦的。今天来找自己完全是好心,又感慨王蓉虽说是为自家哥哥说项,但也真的为自己好,便收了嬉笑之心,反倒关心起对方来了。“倒是蓉姐姐你,你是一定要入宫了,那里可不是好相与的地方。听说皇后还不坏,但没什么什么主意,就是一个泥塑的菩萨,可萧妃可是个跋扈的,皇上又宠她,宫中妃嫔也不少,这一次选秀,还得进一批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王蓉一点也不在意滕琰的担心,也不似刚才在王夫人那里的羞涩,大方地说:“我只守着本份,按礼待人,自然无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滕琰知道这时代的人不会真的理解自己,但自己也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她还是问出了几次想问都没问出的问题,“蓉姐姐,你为什么非要入宫呢?你们家的富贵就是没有你入宫也不会少上几分。宫中寂寞无情,你就甘心在那里终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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