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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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给王淳讲道:“我们家祖籍太原,按星野分际,正属…”说着讲了一大串晦涩难懂之词,又道:“孙儿降生之时突然现出一颗小星,光芒突盛,但是此际之中仍有一颗大星,光彩夺目,不知何兆?”
王淳学识深厚,父亲所述之语他若肯用心听自然能懂,但是正因为父亲的所为,让他对于星相谶语却极为反感,根本不肯认真去思索,只敷衍道:“也许这颗大星就应在父亲身上呢。”
“虽然你祖父教你读了许多书,但是于星相一道你却不通,我刚不是讲了许久,这颗大星并不可能是我,自然也不可能是你,而且应该对应仍在此际中的其他之人,所以我便不能解通。”说着又感慨,“星相之学的深奥,寻常世人总难以领悟啊!聪慧如你也不例外。”
王淳无奈道:“父亲还是先养好身体,再慢慢解吧,不要太过劳碌。儿子今晚还要出城,就先走了。”
老国主却拦住他,语重心长地道:“我还没有说完,孙儿出世那一夜漆黑无月,星兴大现,天象所示极多,天空各分际竟然都有异星闪耀,又有来自西北的斗牛星犯冲,但只一闪而过,又不知何兆?这些征兆你不可不查啊!”
王淳只得强打精神道:“恐怕正是应在当今之乱世之上。”
“你这话说得倒有点意思,”老国主听了又将那几张纸拿出来细看一番,“可也对得上,中原有梁,东北是我们,南边有蜀…”
王淳又等了一等,见父亲又沉醉于期间,明白自己若是等待,又不知要多久,只得轻声道:“父亲,新建的大营里还有事,且孙儿现在还小,关城门前我还是要出去的。”
老国主被惊醒了过来,“说到孙儿,我一再让你问枇杷说她生子前梦到了什么,你只说没有,上一次我又嘱你细问,可问出了什么?”
王淳根本就没问,枇杷一向睡得好,有了身孕后更贪睡,就是说着话时也能睡过去,黑甜一觉醒来,哪里有梦?但现在也觉得支吾不过,便道:“问出来了,她正梦到满天繁星。”
“可梦到哪一颗星特别亮?”
“她根本不懂星相,哪里能知道?”
“那你没有将星野画给她看?”
王淳后悔不该如此应付,但事已至此,便只能继续道:“我自然仔细问了,她说只记得满天的星星都很亮,分不出什么。”
老国主却突然道:“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起什么名字为好,可是星相复杂,又实在难为。现在倒突然顿悟,俗话说三光日月星,孙儿出生时星光大盛,我们不如就给他起个小名叫光儿。”
“好极!”王淳赶紧赞道,心里其实也觉得还不错,更是欢喜儿子终于有了名字,且又不是千奇百怪不不可理喻的,大家都能接受,便笑道:“我回去告诉枇杷,她一定高兴极了!”
“这样好的名字,自然是高兴。”老国主满心得意,抚须笑道:“至于大名,我还要用心研读研读一些书籍,将那晚星相和枇杷的梦解开再说。”
通常孩子都要等过了周岁再有大名,甚至还有启蒙时方才起名的,是以王淳真心道:“并不急的,父亲慢慢斟酌。”
老国主又拿出符纸,朱砂,写了一道符,“这个回去给光儿带上,最是避邪。我们富贵人家的孩子,生下来虽然有金甲卫士护着,但是也极易招得小鬼忌恨,有这符便不怕了。”瞧儿子急着要走,便又道:“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你是水命,枇杷是木命,光儿却是金命,将来你和枇杷再生子,一定要火命和土命都全了,家里福气才满。”
这种事情难道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吗?王淳心里哭笑不得,却只得点头答应,走前又劝父亲,“我母亲一个人在正殿里寂寞得很,父亲既然能起来了,便时常过去坐坐吧。”
“你还提你母亲!”老国主气道:“我这次病了,她竟然没过来看我一回。先前我还道她最贤良不过,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二十多年都看错人了!”
“可是我母亲前些时候病了,父亲也没过去看啊?”
“那能一样吗?况且我已经遣了木朵几个过去服侍她了。”
再说下去还是观点不和,王淳情知劝不了,便起身道:“儿子先走了,过几天还过来请安,等天气好了,便与枇杷一起抱了儿子过来让父亲看。”
第224章 夫妻夜话
强烈推荐:造化之门完美世界无量真仙魔天记儒道至圣大宋的智慧帝御山河三界血歌极品修真强少大主宰惟我神尊莽荒纪我欲封天我即天意韩娱之勋天醒之路武尊道无敌药尊王淳与枇杷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上住着,直到过了秋天,燕地铁骑初有规模方才回府。|这时候光儿已经有八个多月了,平日里最喜欢被兜在母亲的怀里纵马疾驰的感觉,现在骤然回府没有了那种摇晃的体味,便觉得不自在,只一放下便在榻上到处爬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看着,似乎在找什么,样子好玩极了。
老国主见了自是喜欢,抱起来哄了一会儿,放在自己的榻上,又看看光儿的脖子上,“还好,我上次给的保命符一直戴着,这个是根据光儿的命格做的,最有神效,千万不能轻忽。”又拿出来一块雕了日月星三光的玉锁给他,“这个也给他佩上,我新让人做的,能趋邪养神。”
王淳和枇杷互视一眼,皆庆幸走前突然想到那符,好不容易找了出来拿红线给儿子挂在脖子上,又赶紧答应着接过玉锁,见上面已经系了红色络子,便给光儿挂在脖子上。
老国主便又拿起光儿出世时的星相记录给他们讲解,二人只得在下面的榻上会下恭敬地听着,于此他们已经很有经验,只一味点头赞同即可。
只是光儿便没有这样捧场,他在上面的榻上四处爬了几回,却都被祖父抓了回去,不知怎么从一个靠枕下揪出一本册子,两只胖手一拉,便成两半。老国主听了声音,赶紧来看,跌足道:“这是我新得的星经啊!”
枇杷见状赶紧将儿子抱了起来,老国主虽心痛不已,但孙子也要紧,赶紧让人将榻上的书纸之物都移走,依旧将孙子抱在怀里,刚再讲了几句,孙子便又在他身上留了一泡尿,只得起身更衣。
王淳和枇杷趁机抱了儿子告辞,“我们还要去光儿祖母那里请安。”
梅夫人处倒有专门给孩子留出的一个围了四面的木榻,原来木朵也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从落草起便被抱到梅夫人这里养着了。
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小的还不会动,光儿便围着他爬了几圈,又用手指去点他的脸,大约觉得有趣,便咯咯笑了起来。
王淳便去拉住儿子的小手,“这是小叔叔,小心戳伤了他。”
梅夫人却笑道:“由着光儿玩吧,他能有什么力气,还能伤了人?”抱起光儿,着实疼爱,又向枇杷道:“等光儿断了奶,还是送到我这里吧,到时候还会有几个孩子在一起陪着光儿,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枇杷就是不放心,婆婆原本就不懂是非,现在依旧如此,只看婆婆将庶子抱到房里,却又满脸嫌弃的样子,就令她不赞成。只是她现在也明白不能直接反驳,便赶紧从婆婆手中接了光儿过来,“这孩子很沉了,婆婆抱着太累。”
王淳也道:“母亲,你已经很劳累了,光儿还是我和枇杷照顾吧。”
梅夫人原本是不想放开的,但是光儿一直在她怀里扭个不停,又向枇杷伸出小手,且孩子虽小,但用力去挣的劲儿却不小,她果真没有那么多精力,只得由着光儿回了枇杷怀里,只得道:“你们冬天是不是就留在府里了?若如此,时常将光儿抱过来就好。”
“那是自然。”两人答应着,“因年前事情多,我们便以住在这里为主,定会时常带着光儿过来。”
他们果然也时常过去,不过枇杷从不把儿子单独放在婆婆处,就是她忙起来,也只由着母亲特别为她挑的嬷嬷们带着。
枇杷知道梅夫人对于光儿确实是真心宠爱的,但是她却怎么也不愿将光儿单独留在那里。正殿里的气氛并不好,光儿虽小,可她却怕受了影响。
婆婆一定要将侧室的儿女都接到自己房中养大,就是老国主也没有办法反对,更不用说侧夫人们了。可是她对侧夫人生的孩子却满怀着掩饰不了的恨意。而木朵却日日在正殿里服侍着,她看向孩子时流露出的渴望,竟然也是骇人的。
这一天枇杷从正殿回来,不知怎么想起了去了的梅氏和守礼,便向王淳道:“当年娘把守礼抱到自己屋里,我只觉得是应该的,又总以为梅氏无心,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挂记。现在想来,当初大敌当前,梅氏抱着儿子跑了,虽然不对,但其实也是一番慈母心肠。”
王淳其实也想到了太夫人与祖父的往事,只是他却不愿提起,便只道:“你总不会遇到这些,就不必想太多。”
“可是,我见了木朵,心里还是难过。”虽然枇杷许久不与木朵来往了,就是她这一次去城外练兵,也丝毫没有想到出身营州且功夫不凡的木朵。但她其实还是惦记木朵的,毕竟她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有那么多的生死与共。木朵过得好时,她高兴,过得不好,她最想去帮忙,只是她也帮不了。
过去的很多事王淳是亲自看在眼里的,所以他最能懂得枇杷与小伙伴们的感情,且见了木朵产子后形容憔悴,神情迷离,他亦是同情的。母亲虽然想开了些,但她并未从根本上明白,只是一味要将庶子握在手中,恐怕还是存了些小心思。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枇杷亦知,反而劝他,“婆婆虽然不能对庶弟太好,但也不至于害了他,而木朵既然选了这条路,也只有这样走下去了。只盼着小孩子长大些,能懂得他生母的心。”
王淳和枇杷做为旁观者都看得透的事,木朵身在其中,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在年前的一个晚上,她悄悄到了翔凤阁,进得屋子里便跪下道:“将军,我后悔不该没听你的话。”
枇杷正与光儿在榻上摆了满满的小布偶抓着玩,见木朵突然跪在自己面前,也没有多吃惊,知她是翻墙来的,赶紧将手里的布老虎塞给儿子,起身将他送到嬷嬷那里,吩咐不让人进来。才将木朵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又拿了杯热茶放入木朵手中,“你与我间还用这样的虚礼?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木朵为了能潜入翔凤阁已经在园子里观察数日,今晚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现在早冻得浑身颤抖,听了枇杷的话放松了心情,两行泪就流了下来,却又不肯哭出声音,只哽咽着道:“我现在才明白,宠爱、金帛都不重要,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尊严。我本来是好好的良家女子,却成了等同牲畜的妾室,一切都看着别人的眼色,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总之,我悔极了,早知如此,我宁愿在营州随便嫁一个军汉,也好似给国主做小妾。”
你懂了就好,”枇杷亦没有想到公公竟然能够那样快地将木朵抛弃在脑后,但这并不是坏事,而且很显然,没有一个妾室能长久受宠,木朵的结果正是必然的。她也不安慰,只是道:“有什么难处,我来帮你。”
“我就知道将军会帮我的,”木朵道:“我自己怎么都好,只是我还有儿子,我怎么也不能放弃他。”
枇杷成为母亲,就完全明白了母亲对孩子的情感,现在叹道:“我也曾想过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原来就是因为儿子。”
“是的,如果只我自己,我早就回营州去了,又有谁会拦得住我?”木朵哭道:“可是我有儿子了,总是不能舍得他。”
木朵自己想去哪里并没有难办的,但她想带着儿子逃出德州,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忙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的儿子毕竟又是王家的后代,王淳的庶弟。枇杷为难了很久,可是当嬷嬷抱着哭啼的光儿来找自己的时候,她接过儿子却下了决心,“好,我帮你!”
木朵走后,王淳便进了屋子。枇杷并不瞒他,刚要将事情说了出来,王淳就打断她道:“我早回来了,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只是木朵走了我才进来。”
“你,你不会不同意吧。”枇杷知道,自己在营州长大,未免不大重视规矩礼教,而王淳则是世家中严格培养的,从骨子里便有些不同的。平日一应事情,王淳都是尽让的,但现在却不是小事,心便提了起来。
王淳个手在儿子的脸上抚过,一笑道:“你不是也在听到光了哭了起来才答应?我也是在那一刻下了决心放她带孩子走。”
枇杷喃喃道:“原来人心都是一样的。”
“是啊,只这一件小事,却说明很多,”王淳与枇杷相拥而坐,看着吃饱了便睡熟的儿子,缓缓地讲:“古人常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又有人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我们现在治理燕地,最需重的就是人心。”
枇杷听了颌首赞成,“我虽不懂治国大事,但是却知道自祖父来了后,燕地这几年没有一起民乱。而梁朝那边民乱却此起彼伏,现在为了平息民乱又借外族之力,恐怕终成祸患。这都是梁帝待臣下太过严苛之故,正合你刚才所言。”
“我也一直觉得梁的国祚未必长久,”王淳突然又笑道:“我才听到消息,梁帝将侄女封了公主,嫁给突厥大可汗,又封他为驸马都尉。”
“大可汗倒能屈能伸,只先前他曾侍奉过哀帝而后先朝亡,现在梁帝却还愿意用他?”
“大可汗可是梁帝请来的,借他手中的数千突厥精兵将京城民乱压了下去。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哪。”
“那都是梁帝的事了,关我们何干?”
王淳笑道:“我倒是觉得大可汗恨透了我们俩人。”
枇杷一听,反生了十倍精神,“他若是敢来燕地,我倒正想再会会他!”大可汗当年曾将枇杷逼至大漠,枇杷后来虽然在王淳的接应下逃出,但是她心中一直遗憾没有报复他,现在听了这样的消息倒有一种巴不得他来的意思。
王淳见她这样,微微一笑,又拿手指去点她额头,“你呀!还是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姑娘,吃了一点亏也不肯,必要报复回去的。”想当年,枇杷与王淳第一次见面,因被王淳打了一拳,遂将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后来两人转而成仇,再兜兜转转又成了夫妻。
枇杷哪里肯承认,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光儿睡了,我们也睡吧。”一面解衣一面却又随口问:“也不知大阏氏怎么样了?”
“谁又知道呢?”王淳亦没有放在心上,大可汗当年在兵荒马乱之际逃出北海之滨,谁又能注意他的阏氏呢?
“阏氏对可汗是真心好,她一心想当大可敦,结果现在还是没能成功,倒也是很可怜。”
夫妻夜话,又说了几句方罢。
第225章 我就揍他
强烈推荐:造化之门完美世界无量真仙魔天记儒道至圣大宋的智慧帝御山河三界血歌极品修真强少大主宰惟我神尊莽荒纪我欲封天我即天意韩娱之勋天醒之路武尊道无敌药尊论起一年中的节日,正旦前后,官府百姓皆要祭祀、宴会、相互贺拜,是最为隆重盛大的。但若比起万人空巷的热闹,总还不及上元灯节。
比起正旦的严肃郑重,灯节更像是发自民间的嬉戏,上至白发老者,下至垂髫小儿,皆笑颜欢语出门赏灯,官府也会特例放灯三天,不关闭城门,不宵禁。
德州这些年繁荣昌盛,灯节的热闹就更为不凡,几处街道处处金堆玉砌、火树银花,又兼有卖小吃的,耍百戏的,盛况难以形容。
国主府里就连一向甚少出门的老国主老夫人都于傍晚出府看灯,一家子微服出来,带着下人护卫,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先上了城墙远观,又沿着德州最热闹的大街走了一回,最后又百香斋的顶楼包了一层楼,点了酒菜,又吃了汤圆,三更方回。
就在这一天夜里,木朵带着儿子逃出了国公府。
因为节日纷乱的原因,真正确定木侧妃带着儿子失踪了还是第二天清晨,老国主和老夫人许久以来难得每一次有了一致的意见,并坐在一处找来了儿子儿媳,“淳哥儿,枇杷,赶紧派兵去追!她一定逃回营州了!”
王淳和枇杷见长辈气急,并不敢反对,忙答应着,“这就下去分派人!”说着出去调遣兵将。
几日之后,自然还没有追到人,王淳便拦住枇杷,自己一个人去回禀道:“一路都查了,木朵并没有回营州,也许她知道我们定要向营州方向追的,便不知去哪里了。”
老国主哪里肯,“那就发出公告通揖她!”
“父亲,你这又何苦,难道要把我们家的丑事公之于众吗?”王淳苦劝道:“其实父亲早已经对她无宠了,那就由着她走吧。”
“宠和不宠由不得她,是要由我们的!”梅夫人也甚恼怒,“不过是一个妾,就敢把王家的血脉带走,这岂不反了!”
“可是,我倒觉得木朵并不是坏人,只是个单纯直性子的人,她要走,也一定会有走的道理。想想你们当初都怎么对木朵许诺的?她才肯留在我们家?现在又怎么对她和她的儿子的?这其间是不是也有不对的地方?”
王淳见二老不语,又道:“而且木朵可是会武功的,并不亚于枇杷和我,若是我们硬将她抓回来,你们还敢放在身边吗?”
这两人竟一同道:“那就?”
王淳喝道:“那就怎么!杀了她?囚了她?祖父祖母先前怎么教导我们的,若想如此,你们自己去追吧,我可不替你们追了!”
被儿子这样斥责,老国主和老夫人面面相觑,气势反倒弱了下来,“那就这样算了?”
“要不就算了,我们也不是非要她和她的孩子子。毕竟嫡子嫡孙都有了,而且又有了其他的庶子庶女,并不差他一个。”
“那,那就算了吧。”
老国主和老夫人倒底也不是凶狠之人,让他们害人也是有负担的。
王淳好久没有见到父母有商有量的,且观点竟还一致,大是值得玩味,便依旧冷了脸说:“你们再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理?明天我再回来问你们。”
事后,枇杷极是后悔,“那天你不肯带我过去,我真想看看你怎么能将公公和婆婆劝和好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向他们发了火。”
“儿子向父母发火是不应该的啊。”
“是不应该,但我发现这样似乎有用,就一直没给他们好脸色。也许他们因此便觉得两人才是同病相怜的?”
“我不懂,”枇杷摇头道:“但若是我儿子将来敢向我发火,我就揍他!”
“我也帮你揍他!”
还躺在襁褓里的光儿似乎感觉到了两道恶意的目光,立即睁开眼睛大哭起来,刚刚信誓旦旦要揍儿子的两个人赶紧扑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看看是不是尿了?”
“是饿了吧?”
又一起哄,“宝贝儿子,别哭,别哭。”
“儿子,我们不会真揍你的。”
“你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吵架要你去劝的。”
几番保证后,光儿也许是听懂了,便安心睡了。
老国主和老夫人就这样神奇地和好了,他们先是经常凑到一起商量追回木侧夫人的事,当然这种事情并不是靠商量就能商量出结果的,木朵早已经带了儿子回边城生活了,可他们还时不时在一起商量。
后来老国主就搬回了正殿,而梅夫人也不再让侧夫人来请安侍候了,就是她们生了孩子也交给她们各自教养。
两个人这番折腾之下身体都不大好了,最经常一起做的事就是请医生来诊脉,然后熬药喝药。于是老国主又开始钻研医术,时常为自己和老夫人看看平安脉,又配了些平安方子用。
当然老夫妻还会在天气好的时候一同出来走走,枇杷带了光儿玩时遇见了,总觉得他们间非常客气,真正是相敬如宾。
不管怎么样,老国主和老夫人不再冷战,府里的气氛却还是比先前好多了,而先前的那些莺声燕语因为没有了用处,慢慢也减轻了不少。后来王淳又以节省费用的名义放出府不少年青女子。
冬天刚一过去,武川传来紧急军情。
梁朝又一次向燕地进犯,且这一次他们还带来了突厥人。
枇杷看了军报,冷笑道:“看来先前你猜得不错,梁帝拿这些突厥人没办法了,便将他们引到了燕地。”
“或许大可汗也愿意到燕地来呢。”
“我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来倒正好。”
王淳和枇杷去年便得到大漠上的突厥人又有异动的消息,并紧及组建燕地铁骑,又已经在武川、营州、范阳、河东、江洲等地抽调军队,加强防备。对于这一次梁朝来犯,王淳和枇杷的想法是不止要拒他们于国门之外,更要迎头痛击,将京城与燕国间的一带山脉收为已有,形成军事上的平衡。
先前梁燕之间,因为两地间的山川丘陵地带皆属梁,梁朝出兵,居高临下,燕地便只能处于被动的守势,且燕地因国土狭窄,梁朝的每一次进犯对他们都会形成很大的损失。现在燕国的实力已经比先前几年强得多,而梁则已经变弱,此消彼涨,正是重新建立新格局的时候。
“西进的战略是我们俩个一起策划的,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带兵前去!”枇杷决然地向王淳道。
王淳还想努力劝阻,“光儿还小,离不开你。”
“他已经一岁多了,现在不用吃奶也可以,况且我的奶水现在也很少了。”枇杷摇头道:“他跟着你,我是极放心的。”
“那我们一起出兵。”
“你真是糊涂了,”枇杷笑道:“燕地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
王淳慢慢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枇杷说得当然对,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带兵出征并不适合,而是一个在外,另一个留在德州坐镇兼运送军需物资为上策。而根据他们各自所擅长的来看,确实应该让枇杷带兵出征,自己留守德州,“可是,我真舍不得你离开。”
“你以为我舍得?我也不舍。”自从嫁来,枇杷还没有与王淳分开一天以上呢,就是王淳有什么事外出,她也会跟着,而王淳却更粘自己,哪天不找机会见上几面。枇杷说着,便将跑过来的儿子抱在怀里,脸贴着脸,轻轻地抚着他,“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光儿只当母亲与她玩耍,咯咯地笑着,口中喊着,“娘!娘!”转头又向父亲喊,“爹!”他已经过了一周岁,能叫爹和娘了。
王淳两眼说不出的酸痛,正要上前将妻儿抱住,就听门外传来几声哭喊,又有人来报,“国主,长郡主哭着来求见!”
长郡主就是十六娘,今年王淳做了国主后封她的,现在只得收了愁思转身向门外道:“让姐姐进来吧。”
十六娘拉着茵儿哭哭啼啼地进了屋子,见了弟弟立即便大哭了起来,“淳哥儿,你可不要杀了曲七!”又转向枇杷,“枇杷,你劝劝淳哥儿,饶曲七一命吧!”最后又用力将茵儿一推,“赶紧给你舅舅、舅母跪下,求他们放过你父亲!”
茵儿便就势倒了,正摔在王淳脚边,却果真大哭起来,“舅舅,舅舅!”
王淳赶紧令人先将茵儿抱了起来,“好生哄着茵儿。”又向十六娘道:“有话好好说,让孩子哭什么。”
此时枇杷也莫名其妙,见光儿正眨着一双乌亮亮的大眼睛看着茵儿,又用胖胖的小手指着她道:“姐,姐。”满是好奇,便拍着儿子向十六娘道:“姐姐有话好好说吧。”也奇怪地看向王淳,不知他为什么要杀曲七。
王淳苦笑道:“姐姐又是在哪里听了这些话,跑来问我?”
十六娘被弟弟这样一问,便又茫然了,“难道武川不是要打起来了?”
“就是打起来又关曲七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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