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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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领军便率领手下,朝另一个城门杀去支援。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树林里浓烟渐熄,河间城内有人出来清查战场,段岭告知对方还有不少人,并带着他们朝树林里头去,众人纷纷下马,看着人朝外头拖尸体。

段岭指挥道:“都拖到城门外去,元兵再来,就把尸体挂在城门上,还活着的收进去当俘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名裨将挤进人群问,“都是从江南来的?”

武独答道:“新上任河间校尉、河北郡太守。”

瞬间众人都不知所措,忙纷纷朝武独与段岭行礼,这一文一武,已是河北郡最高的地方官了。

段岭道:“派人到塌方的山下去,那里有个树林,里头有我手下,都接到河间城里去,暂时安置在城府里。找一个叫林运齐的,取我任命状。”

裨将领命去了,武独又问:“昨夜谁值守?”

“回禀大人。”另一名裨将答道,“是秦副官,正是昨夜出城,问您身份的那人,方才到南城门去收拾战场了。”

武独说:“你带一队人,过去将他绑了来,老子要治他擅离职守的罪。”

裨将不敢说话,段岭与武独对视一眼,知道里头定有包庇,段岭说:“你亲自去走一趟吧。”

武独便点点头,说:“你先回城里去。”

“嗯。”段岭答道。

武独便骑上奔霄离开,段岭让一名手下点数,看看还有活着的元兵没有。裨将认出了段岭手下的一个人,说:“你不是邺城的孙廷吗?”

“是我。”孙廷答道,“正随着两位大人前来上任呢。”

“嘿。”裨将道,“刚一来就立了这么一桩大功…”

元兵都被拖到一旁去,放在一起,段岭突然推开人群,冲了进来。

“拔都!”段岭大吼道,扑向一具尸体,把他拖到一旁去,这一声喊顿时惊动了周围的士兵。段岭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拔都虽已长大,眉目变得更粗犷,且面目污脏,但不知道为什么,段岭仍是第一面就认了出来。

“快拿水来!”段岭焦急催促道。

手下诧异,取来水袋,段岭把水浇在拔都脸上,拔都睁开双眼。

段岭松了口气,孰料拔都却把段岭脖子朝自己身前一按,双脚跃起,一个翻身,段岭心道糟了!中计了!

段岭要甩开拔都,拔都却早有提防,彼此都对对方的套路熟得不能再熟,当即来了个横搬,段岭一阵天旋地转,待得站定时却被拔都的手臂牢牢箍住,匕首抵在自己颔下。

“简直是天助我也。”拔都用汉语说,“牵一匹马来。”

士兵面面相觑,段岭喝道:“射箭!他不敢杀我的!”

“牵马过来!”那裨将马上喊道,“不要射箭!”

段岭:“你…”

“你又知道我不敢杀你?”拔都的嘴唇凑近段岭,低声道。

他的声音已与从前不一样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勒着段岭的手臂收紧,膂力也变得更强,段岭竟是丝毫不能动弹,被勒得稍稍仰起头。

“杀了你的安答。”段岭眉毛一扬,挑衅地说,“腾格里会让你下地狱…”

拔都:“…”

依旧还是八年前的模样,还是那熟悉的面容,初晨的阳光投下,落在两人面前,半明半暗,仿佛又回到了昔年书阁中,彼此对视的一刻。

马牵过来了,段岭心想这裨将一定和姓秦的串通好了,说不定想害死我…但他已经没时间再多想,后脑勺上挨了拔都一下,登时昏迷过去,被拔都拖上马,冲向平原。

“快追!”孙廷忙道。

众人纷纷上马,追着拔都而去。

第130章 人非

七月盛夏,酷暑难耐。

长聘一身汗,热得不行,拼命扇着风进了江州,牧旷达坐在廊下喝冰镇酸梅汤,见长聘回来了,便吩咐道:“给长聘先生准备一碗。”

长聘站着猛灌,牧旷达也不追问,等他缓过来说话。

“此行如何?”牧旷达问。

“险些就中了暑。”长聘答道,在阴凉地方坐下,牧旷达又说:“派了人去与你传信,这路上一来一回,想必是错过了。”

长聘诧异道:“不见来人。”

“罢了。”牧旷达答道,“本想着你回来时正好顺路,就往邺城走一趟。王山刚走马上任,少不了麻烦,让你去帮把手,待邺城稳住后再回来。”

长聘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状子,递给牧旷达。牧旷达皱眉,展开看。

“八年前。”长聘说,“乌洛侯穆抵达浔阳那天,段小婉娘家大宅深夜失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四十七口人,无一幸免。”

“哦?都死了?”牧旷达问道。

长聘点头,答道:“五年前,城中遭了饥荒,过后又起战乱,元人几次进城去掳掠,一年一年的,浔阳人不是南逃,就是死了。饥荒时更饿死了不少孩子,我到处寻访同龄近岁的小孩,剩不下几个,如今浔阳人丁寥落,如同鬼城一般。”

“当真难办。”牧旷达皱眉道。

“然天不负我,在浔阳城中,找到了一位老人。”长聘说,“他是知道段家往事的。”

“人呢?”牧旷达问。

“正值酷暑,路途颠簸,不敢就带回来。”长聘答道,“万一病了,就连这最后的线索都没了。”

“上楼说去。”牧旷达起身,上了二楼书阁,长聘便跟着上去,回身关上了门。

段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段家的柴房里头,有小伙伴在旁喊着:段岭——段岭——段岭——

“喂,醒了!”拔都的声音说,“还睡?”

段岭头痛欲裂,翻了个身,闻到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他在一块草地上躺着,侧旁则是碧蓝色的湖水,他倏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瞬间睁开眼。

段岭:“…”

拔都一只手朝他身上摸,段岭马上要挣扎,拔都便把他按住,他的手腕粗壮,段岭竟是挣不脱他,被他压在身下。

“你…拔都!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拔都身材魁梧,短短三年不见,竟是长得这般强壮,肩宽腰窄,如同豹子一般,锁住了段岭两手,膝盖顶到段岭腿间,仔细打量他,挨得极近,呼吸几乎是顶到他的脸上。

段岭猛地一挣,却被拔都拿住,把手直接顺着段岭的腰摸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他的单衣连着外面的白虎明光铠一起脱了下来。段岭不提防打了个赤膊,登时怒吼道:“你要做什么!”

拔都随手轻轻拍了下段岭的脸,把单衣扔回给他,问:“这衣服谁给你的?”

段岭:“还我!那是我的!”

“是我的了,你还欠我个信物呢。”拔都脱了盔甲,解开上衣,现出强壮臂膀,一身虬结肌肉,套上白虎明光铠背心,走过去在湖前照着看。

拔都回过头,说:“你人都是我的了,省下二千四百两金子,赚。”说着把水袋扔给段岭,说:“喝吧。”

段岭喝了几口,寻思武独不知道发现自己失踪了没,是否正在带人来追他,朝远方看了眼,不知此地处于何方。

“别想了。”拔都看出段岭的心思,说,“早就被我甩得没影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放我回去。”段岭说。

“你觉得可能?”拔都反而笑了起来。

段岭简直拿他没办法,把水袋里的水喝干,扔回给拔都,知道他要装水,果然拔都转身,低头去湖里头装水,说时迟那时快,段岭冲向一旁吃草的马,翻身上马,直接就跑。

“驾——!”

马儿转身开始奔跑,拔都哭笑不得,站起身,皱着眉。

段岭喘息着,仍忍不住回头看拔都,心里突然有点不舍,再见面时,彼此竟然站在了敌对的立场,连话也不曾好好说,便要以这样的方式逃跑。

然而拔都一个躬身,继而如箭一般地冲上草原,直追上来!

“驾!”段岭大喊道。

拔都飞奔之中蓦然甩手,一块石头流星般飞来,打中马臀,战马受惊嘶鸣,段岭一个不防备,竟是被掀了下来。紧接着拔都一冲,飞扑上前,抱住了段岭,滚了一圈,与他摔在草地上。

“哈哈哈——!”拔都突然大笑,“你不是我、我的对手!”

段岭怒吼道:“你去死吧你!”

段岭骑在拔都身上,一拳就揍了下去,拔都却抬手一抓,把段岭的手扭到身后,押着他说:“走!”

段岭完全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简直要疯了。

“我都快不会说汉话了。”拔都说,“太久了,上马。”

段岭怒道:“放我走!”

“你上不上?”拔都足足比段岭高了一个头,说,“你不要逼我动粗,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绑你。”

段岭问:“去哪?”

“跑马儿。”拔都说。

“滚!”段岭恶狠狠地说,元人说的“跑马儿”,就是抢了姑娘,一把掳上马去,纵缰驰骋,在大草原上下马,天为被地为席,纠缠亲热。有些元人把娶亲也叫跑马儿。

拔都不耐烦了,把段岭强行推上马去,段岭也不想他把自己给捆起来,只得骑在马上。

“我要尿尿。”段岭突然想起要么就在这儿拖延一段时间,武独一定在四处找自己。

“别玩花样。”拔都说,接着取下绳子,把段岭的双手绑了起来,上马去稳稳当当地骑在他的身后,两手绕过他的腰,抓住缰绳一甩,喝道:“驾!”。

战马再次朝着旷野的深处前进,天苍苍,野茫茫,正是中午时分,山野绵延,段岭知道就算自己逃掉了,也一定会迷路,索性还是不跑了。

“不要跑。”拔都说,“你会迷路的,我可不想你在山里头饿死。”

段岭答道:“那么容易饿死,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你到底抓我来做什么?!”

“想你了呗。”拔都漫不经心地说,“我的亲兵都快被你杀完了,段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你们元人杀进上京来,害死了我爹,又到处杀我们汉人。”段岭答道,“我恨不得把你们全族都杀了呢,杀你几个亲兵,叫心狠手辣?”

“那你恨我不?”拔都问。

“不恨。”段岭答道。

拔都说:“那就好。”

段岭:“…”

战马放慢速度,经过一片沼泽地,阳光从树叶中错落地投下来,斑驳光影在两人身上闪过。

“想了你好多年呢。”拔都说,“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还是你喊我名字,才认出来。”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段岭说,“只是一眼,可是被你抓来以后,我又认不出你了。拔都,你变了很多,刚刚还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哦。”拔都漫不经心地打量树林里头,预防有埋伏。只这么一个动作,段岭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拔都非常地厉害,他时而眯起眼思索,时而侧过耳朵听,时快时慢,通过了沼泽地与树林。

“昨天你那一招耍得漂亮。”拔都说,“好久没人这么打败我了,你用的是什么伎俩?是毒烟?”

段岭没回答他,开始警惕他套话。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段岭问。

“当然是回我的营地。”拔都答道,“还能去哪儿?你怎么变得这么笨了。”

段岭:“放我走吧…”

“不可能!”拔都说,“找了你两年了!怎么能放你走?!”

穿过沼泽地,绕过山壁,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元人的营地,看那架势至少有四千人扎营。拔都牵着绑在段岭手上的绳子,让他下马,牵着进去,沿途有人与他打招呼,拔都一脸烦躁地应了。

过往元兵打量段岭,似乎毫不惊讶,拔都直接把段岭带到一个营帐前,躬身推他进去。

这是个千夫长的营帐,布儿赤金的儿子,只有千夫长当?段岭两手被绑着,盘膝坐在地毯上,拔都把绳子拴上木桩,朝段岭说:“不要跑,等我回来。”

说毕拔都转身走了。

段岭想跑也跑不了,白虎明光铠被拔都抢了,外头全是元兵,光天化日之下一逃出去就会被射死,元人可不管你是谁的俘虏。

这是什么地方?昨夜元军偷袭河间,早上从河间城出来,还不到一上午就抵达营地了,这地方多半还在大陈的国界内。

“布儿赤金!”有人进了帐篷,段岭马上朝后退,来人是个彪形大汉,奇怪地看了眼段岭,摔下帐帘,转身走了。

片刻后,拔都回来了,手里拿着烤肉和面饼,放在段岭面前,把水壶给他,却不松他的绑。

那人追了过来,怒道:“布儿赤金拔都!”

拔都站直了身,帐篷本来就矮小,两人几乎是顶着布棚在说话,段岭听得懂,却不看那壮汉,别过头去,免得被他发现自己懂元语。

“你把人带到哪里去了?!”那满脸横肉的壮汉说,“氏洛要找你问罪!河间没打下来,死了这么多人!”

拔都答道:“让他来找我,今天我的刀还没有沾血呢。”

“你最好想清楚了。”那壮汉恶狠狠地说,“回去怎么向可汗交代。”

“我自己的亲兵。”拔都说,“都是跟着我的勇士,死了当然是我的事。”

“这又是什么?一个汉人?”那壮汉一指帐篷里的段岭。

“我的俘虏。”拔都说,“抓回来的,他是我的奴隶。”

“俘虏要交出去。”壮汉说,“由氏洛来分,你私藏战利品,也要治罪!没有女人,你牺牲这么多勇士,就抓回来一个男人!你要把他拿出来犒军!”

“去你妈的。”拔都面无表情地说,“你再说一句试试?”

段岭注意到拔都赤裸的手臂上,系着一条破旧的布条。

“那是什么?”段岭皱眉道。

拔都随手把布条解下,走过来,递给他看。布条脏兮兮的,带着汗味,显然总是随身绑着,段岭意识到这是上次自己从衣袖上撕下来,绑在箭上射过去给元使阿木古的信!

炭条写的字已模糊不清,拔都把它系回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看着段岭。段岭一时百感交集,穿上单衣,沉默地坐在草地上,反而不知该与拔都说什么好。

第131章 今昔

于是段岭又被牵出了帐篷,进到主军帐内时,军帐里有四名千夫长,外加拔都站着,中央有一名监军。四名千夫长正在激烈地争辩,拔都则眉头皱着,显然对这群人非常厌烦,话也懒得与他们说。

“交给你一千名士兵。”监军冷笑道,“你带回来个什么?一个汉人?你是去打仗的!布儿赤金!”

拔都答道:“一个汉人,也是我的俘虏,刚刚那人叫什么来着?”

“花普儿怒!”另一名千夫长冲过来,恶狠狠地对着拔都,怒吼道,“是我手下的勇士!”

“他想抢我的俘虏。”拔都说,“还想拖去犒军,更朝我动手,只好杀了他。”

“布儿赤金。”监军道,“废话少说,你什么时候能拿下邺城?”

监军一提这话,拔都便只得忍气吞声,说:“再给我十天时间,本来河间已经要被拿下了。”

又一名千夫长说:“还是回家去喝奶吧,托雷正缺个牵马的,布儿赤金,你到底能不能出战?就不能爽爽快快地来一场?”

“除非你想既打辽人,又打汉人。”拔都说,“否则你就得等!”

“辽人不会那么快过来。”一名鹰钩鼻千夫长说。

“这俘虏听得懂咱们的话。”拔都冷冷道,“你现在说的话,后果你自负。”

段岭正在分析元人的军力,这里有五名千夫长,也就是说进了南陈区域内的,只有五支千人大队,还有大军吗?刚刚鹰钩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正思考时,万万没想到拔都说出这句,众人便一起将目光投向段岭,监军拔出刀,扔在地上。

“现在就杀了他。”监军说,“我说的。”

“不能杀。”拔都说,“我留着他还有用。”

“这个俘虏到底是什么身份?”监军说。

拔都说:“他,知道汉人里的一些事,反正我用得着他,不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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