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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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在身边的云舒急忙喊人来把晕倒的陈丽带出去,邱文肆将哭着彻天响地的云允抱给云舒,他头一次抱孩子,那孩子的脚被他曲成弯弯的,因为怕云允摔跤,他紧紧压着云孕的头,压得云孕喘不过气来,邱文肆是哄也不听,只能抱给云舒。

“谢谢你。”

云舒也看出他的无措,可是这个非亲非故的男人…从今晚陪着她到现在,邱文肆敛紧眉头,没有回应云舒的感谢,只是看着她怀里的孩子,“是不是要喂他喝一点奶粉?一直哭…也不是办法。”

云舒说,“嗯,我去给他冲点奶粉。”

邱文肆抬手,“我去吧,你…好好看着你母亲。”说着他就走出病房门,云舒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门。

奶粉冲过来之后,却因为太烫了不能喝,邱文肆有几分懊恼,懊恼没想到孩子还小不能喝太烫,“要不,我再去冲一瓶?”

云舒哄着已经快睡着的云允,“不用,我来吧。”

邱文肆手忙脚乱地接过云舒递过来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在怀里睡的安甜的云允,一股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眼神在弄奶瓶的云舒身上打转。

一个糟糕的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天亮,云舒都没睡着,她抱着云允守在陈丽的床边,偶尔去看看在沙发上睡着的邱文肆,而邱文肆的特助谭炜则一早过来,看到邱文肆还在睡,他不敢打搅,把文件拿给云舒说道,“等他醒来给他。”

云舒点头,接过文件,“谢谢你。”

谭炜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随后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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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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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动

云允到五点多才睡着,云舒把他放在婴儿车上,盖好被子,便又去看陈丽,陈丽的点滴还剩一半,六点多,日头也出来了,暖阳投射进屋里,云舒洗手出来,沙发上邱文肆的薄被被掉了一半在地上。

云舒走过去,捡起薄被,打开,披在邱文肆欣长的身上,沙发毕竟小,他的身子微微有点弓起,脖子靠的位置有点歪,云舒靠前,伸手推推他的头,眼下的这个男人,眉目刚毅,鼻高翘挺,睡着的他,有着平时所没有的柔和,他那双眼睛一旦睁开,总是无形中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犀利。

手猛地被握住。

云舒回神,刚刚还在想的那双眼睛带着几丝朦胧看着她,云舒慌张地甩开他的手,脸颊微红,再一看刚才她靠近的位置,正好在他的上方,那个姿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多想,“我,我你…我我帮你盖被子,你的头…”云舒比比动作,“刚才差点掉地上。”

邱文肆的眼神恢复清明,他缓缓坐起来,对云舒的解释充耳不闻,拉掉身上盖好的被子,他走向洗手间,留下云舒一个人坐在原地红着脸,又想着怎么解释她刚才的动作。

邱文肆掬了一些水扑向脸部,清凉的水让他的脑袋又清醒了几分,镜子里的男人依然是那样的犀利,他的面相像他父亲,骨子里的性子也像他的父亲,他这辈子只对过两个女人好,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宋娜,宋娜从小就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由于身体不好,他被迫当护花使者,从幼儿园护着她直到她大学一年,宋娜年纪越大,心脏的承受能力越差,导致宋天章最后只能携家带业到美国发展,邱家没跟去,但是他和宋娜的婚姻则早就坐定了,他以为他这辈子专心疼爱宋娜就行了。

可是刚刚,他睁开眼看到的那张小巧的如白兔般的小脸在他跟前,等她挣扎,他才发现他竟然握住了她的手。

或许,这都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不可复制的意外,对云舒的怜惜,不过就是一种同情,他没碰到过这么惨的女人,却故作坚强的女人。

尤其是昨晚在酒店里,看到她那双布满绝望的眼睛,连他都有种仿佛此时就是末日的感觉,怜惜同情不由自主地浮上了心头。

会帮她到现在。

就当他…做了一件善事。

从洗手间出来,沙发跟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碗热粥,热粥的旁边放着一些文件,整理好心情的云舒说道,“你喝点粥,这些文件是谭先生送来的,他已经回了杨市,你要是…忙的话也可以先走,我一个人可以的。”

邱文肆眯起眼,没吭声,坐下把粥喝了,便开始查看文件,期间打了几个电话,而在这期间,陈丽也醒了,醒过来的陈丽仿佛老了好几岁,她患得患失地要抱云允,云舒担心地守着她,顺便联系了一些人,关于后天安葬的细节。

中午的时候,陈西诗来看陈丽,知道云李安死了,她拉住云舒的手道,“节哀顺变,那张支票就当是我送给叔叔的葬礼费,关于弄垮于青山的事情,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云舒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支票我还是不能用你的,多谢你,于青山的事情到时可能真的需要你帮忙。”

云李安在于青山酒店门口被打死的事情在徐宁县传得沸沸扬扬,于青山被警察抓了,但是云舒知道,于青山在徐宁县是有人的,他不会那么容易坐牢的,所以她一定要在他出来之前,让他永远都出不来。

陈西诗坐了一会就走,她临走之前,把云舒拉到门外,眼神看着病房里正在看文件的男人,“云舒,这个男人…是?”

云舒愣了愣,脸上微涩,“他是我上司。”

陈西诗点点头,继续说道,“云舒,如果你活得不够漂亮,可以借助男人活得精彩,我看他的手指没有戒指,应该是未婚,这个男人肯陪着你,对你肯定是有点意思的,你要抓住任何机会,说不定,很快你就可以扬眉吐气让石乔后悔了。”

云舒很诧异,她完全没想到这些,她和邱文肆完全是两个世界的,连一点可能都没有。

“西诗,谢谢你,我…”我做不到。

陈西诗看出她的意思,呵呵一笑,“也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的。”在哪里都是替身,却又忍不住去利用对方。

云舒握住陈西诗的手,“西诗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陈西诗苦笑,“谁没有苦衷,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到小时屋来找我,你的两个弟弟,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出来的,让他们恢复上学的。”

云舒感激地一连说了几个谢谢。

回到病房,陈丽抱着云允,床边坐着邱文肆,两个人正在聊天,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陈丽对邱文肆的看法转变了许多。

看着邱文肆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直到听说他是云舒的上司时,简直就把他当女婿对待,从邱先生喊道文肆,这一系列的转变,让云舒又羞又涩,可是也有点难堪,母亲就如抓住救命草似的。

趁着邱文肆出去接电话,陈丽抓住云舒的手,“你得活出个人样来,得让石乔看到你活得更好,所以…妈妈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但是女人始终是要嫁人的,之前我和你爸爸看走眼,你这个上司能这么帮咱们,除了是一个好人外,对你一定是有意思的,你得好好把握。”

下午,陈丽的出院手续办好了,云舒正在收拾东西,石乔拎着水果就进门,云舒整理行李的手一顿。

陈丽不客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石乔脸色微变,有几分尴尬,“伯母,我…我来看看您,看看云舒和…云允。”说道云允,石乔的喉咙像被人掐住似的。

云舒丢下手中的行李,上前,指着门口,“你走,也别喊我妈喊得那么亲热,以后见面就当陌生人,我见到你家的狗都会绕路走,请你离开。”

眼前的女人冷着脸,那张小巧的脸愈发清瘦,从离婚后,石乔没那么认真看过云舒,他被她的一席话说得十分没面子。

“云舒…有什么需要…”他企图开口。

“不需要。”云舒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声撕揭底,“你走,你快点走!”

石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咬牙切齿地说,“不知好歹。”说着就往门口大步走去,刚一到门口,就碰到正准备进门的邱文肆,石乔看着邱文肆,转头指着云舒,“他就是你的新欢?所以今天才有勇气跟我说这些放肆的话?!”

他的羞辱让云舒跳起来,“你在说什么?石乔,你给我滚!远远地滚!滚!滚!”

“呵…我这就走。”石乔对上邱文肆的眼,“我穿过的破鞋你也捡,看你一表人才,没想到品位这么独特…啊!”

他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将他打了倒退两步,身子撞到墙壁,石乔正觉得后背发疼,眼前一黑,男人的拳头再次袭击上他的脸和腹部,疼得他弯下了腰,石乔咬牙勉强想站起来,云舒从上前去,一脚狠狠地踹向石乔的鼠位。

“啊!妈的!”石乔的脸疼成猪肝色,这两三下,加上云舒的那一脚,他完全站不起。

陈丽拍手叫好。

“云舒,干的好!文肆,你太男人了!”

云舒大喘气,对石乔狠狠地说,“从这里滚出去,以后别让我看见你,陈缘缘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迟早我会回来收拾你们的,皮都给我绷紧点,石乔,我最后说一句:恩断义绝,你听清楚了,我会告诉云允,他爸爸已经死了。”

石乔宛如丧家犬似的,身上的疼痛还没缓过来,“云舒,你给我记住。”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离开病房,甚至还回头看了眼邱文肆,在邱文肆犀利的眼神下,哆哆嗦嗦地说,“你…穿我的破鞋,哈哈…”

邱文肆的拳头刚捏起来,石乔的脸色立即变得惊恐,撒着两条不太利索的腿急忙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喵~ >▽< 为了不被和谐

我把…欲/动打成愈动

快夸我温柔帅气体贴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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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动

云舒觉得丢脸,石乔的龌龊令她的过去变得更加不堪,她不止婚姻失败,初恋对象和丈夫都是人渣,更何况这是在邱文肆面前丢的脸。

石乔走了很久,云舒一直等着邱文肆说些什么,可惜他什么都没说,没问,态度依然,邱文肆这是呆在医院的第二天,昨天的出出入入,俊帅的脸蛋很快就吸引了医院里的女同胞,无论是女护士还是正在康复的女病人,总有意无意地路过门口,有些甚至给云舒送水果,说买多了,云舒不好意思收,人家还不让她不收,最后经过对方一直瞄向正在看文件的邱文肆身上时,总算是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尤其是早上邱文肆抽打石乔那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之后相互告传,将邱文肆传成棒棒的帅男。

“哎你们看到了么,那个在305号房的男人好帅,他早上一个拳头就将那个恶心的男人打趴下。”

“真的好帅,我还看到他去给小孩子冲奶粉,笨笨的样子好可爱,奶瓶都握不住。”

“可是他看文件的样子却好认真,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哎,好可惜,他竟然已经有主了。”

“对啊,好可惜,那个女人长得还行,小孩也蛮可爱的,可是…应该不是他的吧?那小孩姓云,不姓邱呢。”

“真的吗?”

云舒手中提着热水瓶,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若是出去,必定要路过她们,就这样挡在门口谈她的是非,也不看看茶水间里有没有人。

“那这个女人不配他啦。”

内容来到她配不配邱文肆这里,不用她们提醒,她也知道她不配邱文肆,更不合适他,可是被人这样议论。

心里就如蚂蚁啃咬一样难受。

“咳!”

聊得正开心的几个护士顺着咳声随意地看了一眼,对上她们嘴里八卦的正主的眼睛,几个人均一惊,负责云舒房里的护士笑容僵硬地说道,“好巧。”

云舒淡淡地应道,“好巧。”

“你打水啊,不好意思,挡住你的路了。”那名护士干干地说道,另外几个人纷纷一脸尴尬地散了。

“没事。”云舒提着热水瓶从护士的身边擦过,眼看着云舒的身子走远,护士懊恼地抓住头发,被人当场抓到在说她坏话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一整个下午,那个负责她病房的护士没有出现过,之前每隔几分钟就找借口来嘘寒问暖也不来了,换点滴时是另外一个护士来换。

医院里本来就禁止护士谈论病人的私事,这还被她抓个现行的,不来也好,她省得清心,陈丽的身体稳定了,父亲安葬的事情也非常顺利,仿佛有人在助推一样,从手续到费用,都很方便,先是手续好办,竟然碰到搞活动,请人的抬棺和化妆的价格还打了个四折,她从小在徐宁县长大,这家墓葬厅的费用一向都是只有往上没有降低的,这次还搞活动,云舒怕他到时偷工减料,对方却说可以和她签协议,若是他们偷工减料,就要赔偿。

人家都这么说了,云舒也不好真让人开协议,就是感觉很古怪,问陈丽,陈丽笑着说,“可能真是碰上了活动。”

云舒还是不相信,她觉得可以再找人商量,便问了问邱文肆,邱文肆拿笔的手顿了顿,对云舒说,“兴许是你运气好。”

母亲和邱文肆都这么说了,云舒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下去。

晚上,云舒睡不着,搬了张凳子在窗边坐着,病房里静悄悄的,邱文肆今晚也出奇地早睡,明天是下葬日,她没办法安然入睡,有父亲陪伴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高大的父亲带着她去批发市场,给她讲解,这是他的王国,他在这间批发市场崛起,养活了她们一家人,父亲带着她去郊外踏青,告诉她,他会给她和弟弟妈妈最富裕的生活,他会让他们在徐宁县呼风唤雨。

这些过往历历在目,脖颈一股湿热,云舒一摸,才知道她在掉泪,派出所里的弟弟还不知道父亲去世,她不敢说,两个弟弟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再让他们知道父亲的事情,她怕他们承受不住。

可是明天就要安葬了…

再不说…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想到这里,她整个人蜷缩起来,窗外的月亮很漂亮,可是看起来是那么地孤独。

她连父亲的最后一句话都没听到,能不能…让她再听听父亲的声音,泪水滑得更猛,她压抑地捂住嘴巴,咸咸的味道打湿她的嘴角。

黑暗中,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窗边蜷缩在一起的女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颤抖着的肩膀弱不禁风,仿佛一吹就碎了。

细细的抽泣声十分压抑,打在人的心头很沉重,犀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耐地在沙发上转过身,背对着窗口,可是那细细的声音依然传入他耳朵里,所有漫天飞舞的情绪搅着他思绪,导致他睡不下去。

从来没有除了宋娜和他母亲以外的女人能让他这样牵肠挂肚,今天谭炜在电话里说,“邱总,想要帮她,其实…也不用呆在医院里。”

意思是说他呆在医院里多此一举,也是…他为何要留下,完全想不通!

今晚注定无眠,一个空间两个思绪的人。

第二天,邱文肆走了,他在她还睡着的时候,悄然地走了,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的日用品丢在垃圾桶里,装着一些衣服的小行李袋也不见了。

陈丽频频抱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他不喜欢的?走之前连吭声都没有,我们连句道谢的话都还没说,云舒,我们欠了人家的。”

云舒心里能不明白吗,她欠邱文肆的不止是金钱上的,人情上才多,只是他这么不告而别,让她…心里非常难受。

也许…他是受够了她的懦弱,她给他太多的麻烦,他才会一走了之,连招呼都不打。

陈丽看出云舒的内疚,“别想太多,也许他是有急事。”

十点多,两个弟弟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带他们来的警察说杨添打了电话来说放了他们,并且还让他们消除两个男孩的记录。

云舒又鞠躬又是道谢的,虽然有点奇怪杨添怎么突然改主意,那民警也说,他也挺奇怪的,之前还说得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个呢。

送走了两位民警之后,云舒面对着两个看着她的弟弟,心里涌起一阵茫然。

“姐,你告诉我,外面传的不是真的。”云烈抓住云舒的手,“妈,不是真的,对不对?”

陈丽和云舒对视一眼,两个人眼底一片荒凉,两兄弟在两个人脸上转来转去,云烈掐着云舒的手,“姐,你告诉我,不是真的。”

“云墨,云烈,我…爸爸他…”云舒咬牙,猛地转开眼,“他他死了。”

云墨突然大叫,“于青山,我要跟他拼了。”云舒急忙拉住往外冲的云墨,“云墨,你等等…云墨。”

“姐,你别拉住我,我要打死那个混蛋,姐…”云墨眼里的泪水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可是他就是倔强地看着云舒,“爸爸还在的对吗?你不要骗我。”

“云墨,云烈,你们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要爸爸,呜呜呜呜呜。我要爸爸,姐求你了,不要骗我好不好,不要骗我,不要骗我。”云烈抖着瘦弱的肩膀哭了起来,陈丽被他这么一哭,悲伤仿佛卷土重来,抱住云烈哭得肝肠寸断。

云舒害怕云墨去做傻事,一直拉着他,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病房里好像那天晚上一样压抑。

许久之后。

云墨狠狠地揉了把脸,对陈丽和云舒说,“妈,姐,我不上学了,我要出来工作,爸爸走了…我是家里的男孩子,要担起男人的责任。”

“对,我也是。”云烈哭得暗哑的嗓音也响起来。

云舒掩面,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滑出,云墨的话,没有让她感到感动,反而让她觉得痛苦,她的两个弟弟本来应该像别的男孩子一样,过着正常男孩子的生活,而不是这样起起伏伏困难重重。

“不行,云墨,云烈,你们…不能像我这样。”

什么都没有,连知识都没有。

陈丽早就哭得气都接不上来,儿子的话让她觉得她这个做妈妈非常无能。

“等爸爸安葬之后,你们还是要回去读书。”云舒这么宣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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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突然下起大雨,下葬的路程变得有些艰难,家里没什么亲戚,以前有的也断得差不多了,云李安被推出来上妆,许久没见到的父亲的两兄弟看到云李安的尸体,压抑不住哭了起来,两三个小时的妆容,化妆室里除了哭声,就只剩下化妆师的身影。

来陪殡的人只有几个乡亲,还有陈西诗,身穿黑衣黑裤,举着雨伞,一行人往墓园走去,洒在地上的纸钱很快就被大雨打湿。

云舒心头沉重,心情也沉重,陈丽哭得眼睛快要瞎了,还是止不住那悲伤,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擦肩而过,不少人伫立观看,临街的店铺看到葬队纷纷关上店门,观看的人则议论纷纷,要说以前,云李安的风光绝无仅有,云家三代富裕,云李安这代虽然早起落败,但是起家很快,垄断批发市场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车子比别人先开,电视比别人先买,房子比别人先起,小孩的零花钱也比别人家小孩多,无人不知云李安的风光。

谁也没想到,云李安会活不过这个秋冬。

不过看得出子女孝顺,这葬礼虽不奢华,所配用的东西都是顶好的。

这到墓园得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石乔的房子就建在这条街道的拐角处,殡队得从石乔家门口路过。

陈西诗提醒云舒。

云舒摇头,“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了。”

殡队继续往前,石乔家的门口就在眼前,大门紧闭,云舒带头走在前面,脚刚踏到门口,突如其来一盆冷水兜头泼来。

整个殡队都停了。

泼水的人是石乔的母亲,那个和陈缘缘逼云舒离婚的老太婆,“真是晦气!”她尖酸刻薄地淬了一口。

云舒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那面目可憎的女人。

“喂!你干什么?”陈丽挽手上前,被云舒拉住,“妈,爸爸的葬礼重要。”额头滑下的水滴惹得云舒发了个冷颤。

“喂…哎哟。”老太婆不知是踩到什么,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雨水打在她脸上,湿漉漉的,老太婆似乎摔狠了,一时半刻起不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笑声在殡队里传出来,陈丽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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