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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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艺然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你会看不起她吗？”许灵杰想了想又问道，林艺然心头一刺痛，他没有犹豫地应道，“不，我不会看不起她。”

许灵杰眼眶一红，刷地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他嘶着嗓音道，“是啊你怎么可以看不起她，她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从小在我们家里就没有说话的份，我爸爸妈妈都不爱她，他们只爱我，不让她上学，让我上学，他们偏心我，把姐姐当成是干活的工具，姐姐三年级的时候爸爸就不给她去上学，她闹着要去上，爸爸就把她锁在厕所里，那时我在屋子里，还能听到姐姐在厕所里哭泣的声音，还有指甲挠在门板上的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出生就好了，姐姐是不是可以过得好一点——”

萧傲震惊了。

他根本就没想过，那个倨傲嚣张的干妈会有这么一个过去。

林艺然脸色刷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灵杰，脑袋里轰隆隆的，他知道的许灵芝的过去，只是知道她堕过胎，生过孩子，跟男人私奔，曾经自杀，知道她没有学历，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眼前一片迷蒙。

心疼跟悔恨在他心头里不停地缠绕，一阵阵地撞击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他刷地站起来，抓住许灵杰的肩膀，“你知道你姐姐会去哪里吗？她还能去哪里？你知道吗？”

许灵杰仰着头，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他一脸迷茫，“我不知道，姐姐恨我，她从来就不跟我说她的事情，她今天给我送了粥以后说给我找个看护，然后就走了——”

林艺然扭身跑出病房，不停地拨打着手中的电话，关机，还是关机，一直关机，他给廖琴打，问了成佳丽瑛姐还有秀林的电话，他一个个地打过去，她们都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丽丽还答应他去教堂看看。

萧傲追着林艺然出来，看到林艺然在深夜里胡乱地走着他急忙一把拉住林艺然，看着林艺然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萧傲意识到这次林艺然跟许灵芝的吵架，一定很严重，他紧紧地拽着林艺然，低声道，“林老师，你不能自己乱了手脚，灵杰说干妈今天下午送来的粥是保温壶里装的，我怀疑干妈——就在临市，灵杰出事的时候，干妈一早就到医院了，虽然灵杰一直说干妈恨他，可是我觉得干妈并没有想象中恨他的，她心里肯定有灵杰的，这次灵杰的脚伤这么严重，她肯定不会说走就走的。”

林艺然停住脚步，他低头看着这个顶多才15岁出头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枉费是一个成年人。

还不如一个少年看得清。

他恢复冷静，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她如果没有回深市，那就一定呆在临市，她还会来看许灵杰的。”

萧傲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只要我们守在医院，就不怕碰不上她。”

许灵芝在临市新租的这个房子的第一个晚上，完全没有睡着，杂七杂八的梦乱七八糟地涌上来，占据她的神经，使得她一个晚上翻来覆去，有时又感觉身子很冷，有时又觉得很热，总之睡得非常糟糕。

早上不到六点。

她就醒了，牙都没刷，站在厨房里，就开始淘米熬粥。

伤到骨头，喝骨头汤跟粥最好了。

好在新住所的冰箱还很新，她昨天最先洗的就是冰箱，一个晚上冷藏的那一层已经结了一点点冰块了，昨天买的排骨就粘在那冰块的旁边，她取下来后，洗净了放锅里熬，屋子里有个老式钟，半个小时就会响一下。

就跟住在林艺然家里似的，教堂的钟声跟这个是多少相似。

要不是房间的格局完全不一样，以及房间的气味差那么多，她都有种恍惚还在林艺然家里的感觉，甩了甩头，许灵芝继续看着粥，粥熬好以后她装到保温瓶里，然后去冲凉，热水器坏了，她冲了一头的冷水，冻得她迷糊的脑袋一阵激灵，穿好了衣服她把脏的衣物扔在洗手间里，拎着保温壶就出门。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还在想，许灵杰会把那个看护气跑吗。

想到还要换个看护，她就觉得头疼，一推开病房门，她就想冲过去把许灵杰打一顿，然而，她在看到病房里的人时。

手中的保温壶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不顾那满地的粥，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加快速度跑了起来，胡乱地推开几个挡路的人撞到好几个骂了她的人，她被追上来的林艺然拽住了手，随即林艺然往回一扯，她一个踉跄摔进了他的怀里。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紧紧地搂着许灵芝，林艺然眼角一酸，一向清淡的眼眸里溢满泪水，他死死地搂着她，不顾她的挣扎，慌乱地喊道，“许灵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别走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原谅我。”

许灵芝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她狠狠地挠他，冷冷地说道，“放开我，林艺然你听到没有，你他妈的放开我！”

“不，我不，我爱你，你听到没有我爱你！”他松开了一点点，许灵芝扭头就想钻出他的怀里，下巴却被捏住，随即他的脸压了下来，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巴——

周围吵杂的声音仿佛停止了。

许灵芝的挣扎也停止了，她睁大眼睛，对上林艺然的眼眸，他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眼角却流出了一丝泪水，许灵芝看到那点泪水，突然死死地狠狠地用力地回抱住他，林艺然感到她的回应，心里的玄突然断了。

舌尖顶进她温热的口腔，疯狂地嘶吻着。

来往的医院的医生病人病人亲属还有护士全都停住脚步，看着这对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得难分难离的情侣。

女护士捂着脸，“我去这男的太帅了，他的腰好性感。”

路过的男医生——囧着一张脸，“腰——”

事后，还指望这对不看场合的情侣清醒过来以后害羞，谁知，两个人都没脸没皮，白色衬衫禁欲系的男人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走进中间的那个病房里——

视所有看戏的人为透明。

走廊上的所有看官脸色大写地窘——

萧傲躲在门边从头偷看到尾，一看到林艺然跟许灵芝要回来了，急忙红着脸跑到病床边，装死。

一走进病房，许灵芝宛如从梦里醒来，快速地推开林艺然，大步地走进去，一把扯住许灵杰的手臂，冷冷地问道，“看护是不是被你逼走了？你是不是不想康复？”

许灵杰一看到许灵芝，立即就耸了，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身后就传来看护弱弱的声音，“许小姐，我——我还在——”

许灵芝还想骂他一顿，听到看护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才放开许灵杰，随即指着他恶狠狠道“对看护好一点！”

许灵杰立即点头，只要许灵芝没走，让他亲看护他都乐意。

萧傲在一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道，“哎，总算是雨过天晴咯，林老师，我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干爸了？”

林艺然清淡地笑了笑，眼眸里闪过同意我同意。

许灵芝却没办法如之前那样满不在乎地面对林艺然，撕开了她的过去，就像撕开了一道伤疤在他面前，她在林艺然跟前已经没有半点秘密，赤果果地极其没有安全感，即使林艺然说了爱她。

她却不打算跟他回深市了。

林艺然心里一慌，看着她，半天没法出声。

许灵芝摸着裤子，笑道，“我弟弟现在这个样子，我走不开。”

“我没让你现在跟着我走，等你弟弟好了，你再回来，我也会经常过来看他的——”他伸手去拉她的手。

许灵芝轻微地缩了一下，林艺然眼眸闪过一丝黯然，却更加用力地拉紧她，不让她缩回去，许灵芝轻轻地一笑道，“林老师，我弟弟他不能再留学了，我得看着他，让他顺利毕业。”

林艺然心里慌乱不已。

他知道，她说的弟弟全是借口。

她不想跟他回去才是真的。

想到他一开始看到的那张纸，那暴怒的心情——他自己都觉得可怕，更何况承受他怒气的她。

“灵芝——”

“林老师。”她含笑回应。

林艺然梗在喉咙里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他无比心疼她，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可是他来不及做，就已经伤害了她。

“好，我会经常来看你跟许灵杰的。”他话锋一转，没有再让她跟他回去。

许灵芝点点头，她看了眼萧傲，“不用回去上课？”萧傲笑咪咪道，“用啊，不过我逃了嘛，等明天再走了。”他推了林艺然的肩膀，笑道，“老师，是不是啊？”

林艺然愣了愣，他只请了两天假，但他只迟疑了一秒钟，便淡淡地应道，“嗯，明天再回去。”

说着他站起身，“我去打个电话。”

萧傲等林艺然一出去，立刻就拉着许灵芝，拽到厕所，许灵芝甩开他的手，瞪着他，“干嘛——”

“干妈，林老师为了找你，都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只是未到伤心处啊，你就别生他的气了，你看看，他原先是个多么仙的男人啊，现在跟个俗人似的——”

许灵芝一愣，她想起刚刚在走廊上，他那样不顾一切地抱住她——还有那眼角的泪水。

心里微微一颤，她眯了眯眼道，“好了，还用你来当说客，你还未成年——”

“就知道看不起未成年——”萧傲不满地嘀咕，许灵芝心里有事，她没搭理萧傲，推开他走了出去。

林艺然电话已经打完了，看到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

病房里一阵沉默。

除了笑好像找不到话聊。

林艺然突然抓住许灵芝的手，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许灵芝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拉着往外走，许灵芝本想问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问，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一路带着她往外走，走出医院，许灵芝动了动手腕，“去哪？”

林艺然没应，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天桥，对面是茂业百货，林艺然带着她走了进去，许灵芝歪着脑袋看着这座豪华的购物中心，笑道，“你该不会还惦记着上次欠你的——”衬衣两个字没说完，许灵芝被林艺然拉进一家珠宝店里。

她猛地停住脚，狠狠地甩开他，眯着眼看他。

店里的服务员准备围上来了，林艺然含笑道，“我想买一样东西给你，圈住你，等我去深市了你就不会随便跑了——”

“你是要求婚吗？”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她知道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来珠宝什么意思。

林艺然没有迟疑，点头道，“嗯，求婚，想你嫁给我，有了名分你就不能随便离开我了。”

许灵芝像看着奇怪的人似的看着他，他眼眸里的深情快把她溺死了，她转身就往外跑，林艺然见状急忙追了上去，从身后拽住她的手，许灵芝扭身看着他，“你想好了吗？你接受我的过去吗？不——你是同情我吧？不，我这样的过去你怎么会同情——你真的要跟我求婚，不对你怎么会想要跟我求婚呢，我这样的人你会想要过一辈子——放开我，林艺然，你放开我，我要好好想想——”

林艺然看着她狂乱的脸，从骨头缝里冒出疼惜，他死死地拽着她的手，又一个回拉，将她扯进怀里。

搂紧她道，“是，我想要娶你，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跟你的过去没有任何关系，许灵芝，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求你嫁给我。”

许灵芝停止了挣扎，她仰着头，看着他的脸——

她有没有想过跟林艺然的未来？

有的，应该是有的。

可是他真的可以接受她的过去吗？

他那样的愤怒，她浑身赤——裸地摊开在他的面前，她嚣张不起来了，她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去撩拨他了。

她跟他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

“答应我！”林艺然紧紧地搂着她，无力地说道。

许灵芝缩在他的怀里，朦胧的视线可以看到有人在围观他们，她动了动身子，张了张嘴，“我——”

她的我还没说完，林艺然口袋里的手机猛地响起，打断了她说答应的勇气，她语气一转，“你先接电话吧，接完了再说。”

林艺然想听她应完再接，但手机掏出来以后看到屏幕上的电话，他愣了愣，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电话接起来。

那头，林艺梦说，“艺然，回家，爸爸病了。”

许灵芝靠在他怀里，也能听到——

林艺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许灵芝仰头看着他，看着他一脸麻木，她推了推他，“林老师，你回家吧——”

林艺然这才反应过来，他急急地拉着她往外走，步伐越来越快，许灵芝到最后相当于是被他拖着走的，眼看着他拦的士了，许灵芝刷地停住脚步，也顺带地把林艺然扯停了，林艺然茫然地回过头，问她，“怎么了？”

许灵芝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林艺然伸手又要去抓她。

许灵芝躲过他的手，就在林艺然以为她要走的时候，许灵芝走上前，一把搂住他，温热的薄唇亲吻他的脸颊，林艺然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狠狠地搂住她的腰，“跟我回家，我带你见我父母。”

许灵芝的腰被他勒得很紧，她笑了笑道，“不了，我不跟你回去，我希望你冷静点，你父母他们还需要你。”

林艺然推开她，瞪着她。

坚决道，“跟我回去。”

“对不起。”许灵芝语气渐冷，“我还有弟弟在这里。”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林艺然的的士已经走了很久了，她才挪动双腿，往医院走去，一阵麻意往上窜，她呼了一口气，上了天桥，站在天桥上，看着下面的车子一辆接一辆地呼啸而过，刚刚差一点了，差一点她就要答应林艺然的求婚了。

可惜，那就像是一场烟花梦。

刚刚炸开了花，一入云层就成了烟。

许灵芝在天桥上站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走下天桥，走向她在临市刚刚租的房子，不管怎么样，她还有个弟弟要操心。

虽然她非常不乐意，可是——卫源说得对，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只剩下许灵杰一个亲人了。

不管她心里的怨恨有多久对许灵杰多么看不顺眼，但路总是要往前走的，她替许灵杰守着那些钱，等他想拿走了，她就还给他，到时，再离开也不迟。

林艺然赶到深市的医院，已经入夜了，走廊上来往的人少，消毒水味道浓郁，快到病房门前，他却停止脚步，病房门刷地一下子打开，罗桂云愣住了，她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林艺然也愣住了。

他嘴巴张了张——

罗桂云眼里立即就溢满了泪水，她颤抖着手，指着儿子——指着林艺然的鼻子。

林艺然伸手握住母亲的手，低声道，“对不起，妈妈——”

“对不起？呵——我的好儿子啊，你怎么就跟你爸一样固执，他让你不回来你就不回来吗？要不是你姐说你多次回来偷偷看我们，我都要以为你真这么狠心，为了当你的老师，连父母都不要了。”罗桂云咬牙着说。

“对不起！”林艺然伸手将母亲搂入怀里，不停地道歉。

罗桂云出身于名门世家，是有名的淑女，说不出狠话，况且当初也是她同意儿子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她没法完全指责林艺然，但最近丈夫的身体不好，儿子又见不着，慢慢的也徒生了些许的怨气。

她拍拍林艺然的肩膀，“好了，进去看看你爸吧。”

林艺然松开母亲，点点头，拉着母亲往病房里走，林名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尤其是头发，染黑中透出了星点的白，此时他正沉睡着，林艺然看到当场倔强地一手指着他，让他滚出家里，爱干嘛干嘛去，没有回心转意之前不许回来的父亲，一股难掩的悲伤溢满他心口，他站得直直地，看着父亲，罗桂云拍拍儿子的手臂，“他其实很想你的，睡着的时候老喊你的名字，醒了又不承认——儿子阿，恐怕你不能再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了，你爸的公司你得回来接手——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那些高负荷的工作了——”

林艺然走过去，坐在父亲的身边，看着父亲熟睡的脸，他对母亲说道，“好，我回来。”

罗桂云脸色欢喜，但又担忧地问道，“那学校的事情？”

林艺然扭头拉着母亲的手道，“没事，老师不当就不当了，爸爸能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罗桂云欣慰，摸摸儿子的头，“你爸就是死扛，前段时间身体就不太好了，老是不在意，这一下子就病倒了，医生说你爸是疲劳所致的，还嘱咐道，以后别那么劳累了，尤其是别熬夜——年轻的时候你爸爸总是不注意，烟酒都不离身，老了想戒又戒不了——”

母亲轻柔的唠叨听在林艺然耳里无比的温暖，他从两年前成为正式老师被父亲知道后赶出家里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被母亲这样唠叨了，在年少的时候，他非常叛逆，我行我素，表面上斯文内心其实很冰冷，经常忤逆父亲，父亲的固执说一不二以及那句句都是命令的话语在他的年少时影响是最大的，以至于他非常讨厌有人管教他，所以他喜欢当老师，去管教别人，潜移默化中，其实他的性格最像父亲。

母亲经常说，艺然，你跟你爸如出一辙。

他当时还不以为然。

林艺然喊来家里的司机，把母亲送回去休息，他留下来守夜，罗桂云出门前拉着他说道，“你爸要是醒了，你别跟他吵，他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千万别顶嘴，这个时候他身体不舒服你多让着他。”

“知道了妈。”他抱了抱母亲，罗桂云拍拍他的肩膀又说道，“你姐姐跟姐夫这两天都在帮忙处理公司的事情，可能得明天再过来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妈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林艺然笑着把母亲送下楼，家里的司机还是老刘，一看到他瞪直了眼，半天才说道，“艺然——”

林艺然笑着喊道，“刘叔。”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桂云，上车吧。”老刘眼眶发红，当年林名忠把林艺然赶出去的时候，他还偷偷给林艺然送过□□，但林艺然没要，硬是坚持要花自己的钱。

林艺然送走母亲后，往医院里走，边走边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林艺然：我到医院了，你在干什么？

许灵芝正坐在病房里，翻看电视，许灵杰低头玩手机，跟萧傲发短信，她手机响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她才拿起来，一看，是林艺然的。

她抿着唇笑了笑，回道。

许灵芝：我也在医院，看免费电视，你爸没事吧？

林艺然：没事，就是太过疲劳了——正睡着。

许灵芝：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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