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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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相信幼帝会纵容太后和何盛乐做出这种事来,看何盛乐方才急切的神态,想来是太后自己的主意。
要绝了太后的念头,光薛嘉禾自己是做不到的,还得由幼帝亲自出手。
管家应了声,从绿盈手中接了牌子便往外跑,脸色多少也有些苍白。
方才厅中三人,他是最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人,可谓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跑出西棠院的时候,管家才抹着冷汗心道可真不愧是能当摄政王府女主人的,方才那气势别说何盛乐,来个朝廷大员也给吓得尿裤子了。
一箭就将何盛乐吓走的薛嘉禾却没那么轻松,她轻出了口气,方才被强压下的眩晕感便涌了上来,扶着桌子慢吞吞地坐下去喝了口茶才缓过来。
“殿下小心。”绿盈麻利地接过茶盏放好。
“方才我演得够吓人么?”薛嘉禾道。
“我看那何盛乐要吓得几日都睡不好觉了。”绿盈不吝夸奖,“那一箭射出时,我还真当殿下要杀她以儆效尤呢。”
薛嘉禾摇摇头,揉着自己的额角道,“总要先礼后兵。…不过那箭我是真射偏了,原本想离得再稍远一寸,只吓唬吓唬她的。”
绿盈面上微笑一僵,回想那一箭几乎是擦着何盛乐的脸过去的,若是薛嘉禾再不小心偏上半寸…
岂不是何盛乐就皮开肉绽了?
绿盈沉默半晌,道,“那是她运气好。若是摄政王还在府中,别说将您带走,她带再多的人也不敢进西棠院的门。”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等到容决离京之后才出手。”薛嘉禾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细细颤抖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将毓王妃那封信送来摄政王府的人不是还没找到吗?或许太后也正巧收到这么一封信呢。”
毓王妃的信件送达时间都不是凑巧的。
给容决的那封,比战报早了三日,是给容决做出决定的考虑时间。
而太后发难,又是不早不晚,在容决刚刚离京的时候。
这些时间若都说是赶了巧,也未免天公太过作美——都是到汴京的信,怎么日子差了好几天?
相比之下,薛嘉禾更相信是毓王妃提前算准了时间,将同样的交换条件送到了太后的耳中。
因而幼帝瞒着满朝文武没有说出去的事,太后却先知道了。
想罢这些,薛嘉禾按下烦躁起身回屋,见到两个小家伙仍面对面靠在一起睡得香甜,丝毫没受到方才的干扰,才轻出了口气。
她轻轻晃动摇篮,心中却不太确定今日之后万事的走向如何。
不知道有幼帝插手干扰,太后会不会善罢甘休?
…
这厢何盛乐灰溜溜带着人回宫向太后禀报,管家自己带着薛嘉禾的牌子后脚就入宫求见了幼帝,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完便迅速离开。
等管家离开,幼帝的面色才沉了下来,“谁将这事告诉了太后?”
文武百官加起来,全汴京城才几个人知道毓王妃的信,太后这般强硬手段要将薛嘉禾“请”进宫去,难不成还真是为了叙旧?
大太监将声音放得极轻,“陛下明鉴。”
幼帝也知道他仅知的那几个人都不可能做出这事,只得深吸口气,边起身边道,“今日便查个清楚,那个带人去摄政王府的何盛乐先关起来——朕去见见太后。”
第144章
管家将何盛乐事情一一告知幼帝后,薛嘉禾便暂且将这事搁置了下来,她知道幼帝会暗中处理好。
若是太后仍不肯善罢甘休,那薛嘉禾只再动用别手段。
毕竟容决走前,还另外给她留下了一样东西。
就这么等了两日,宫中还没什么动静,摄政王府倒是迎来了另一位访客。
说访客倒也不太贴切,因着来人本是应该时刻待命长公主长史。
“你事情忙完了?”薛嘉禾有段时间没见到季修远,不由得调侃他,“你到底是我长史,还是陛下长史啊?”
季修远行了礼才淡定地道,“可是殿下亲口对陛下说,您暂且用不着我,让陛下随意使唤——恕臣直言,陛下使唤臣还是使唤得很得心应手。”
薛嘉禾笑了起来,“怎么,我还得夸夸你厉害?”她说着,摆手让季修远坐了下来,并没有真生他气意思,“你前些日子不是不在汴京吗?”
“奉陛下之命去了三个大营当钦差巡视。”季修远也不客气,他坐下之后有条有理地道,“明面上是巡视,暗中走访了几个知道十一年前那件事将领老兵。”
他一说十一年前,薛嘉禾就明白了过来。
正是容决阴差阳错被追杀到了长明村藏匿起来养伤缘由,他说过那背后之人恐怕当时躲过一劫,眼下应当正在追查。
毕竟从长明村南蛮人截杀开始,再到周家用军中缺人名目贩卖良民去东蜀南蛮两地,都隐隐约约显示出了朝中仍有异心迹象。
若真有人从十几年前便开始通敌到如今,那这人城府之深,是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摄政王此次这般干脆地离京,本也有将计就计、叫对方放松警惕意思,只是我不放心殿下,办完手头事便紧赶慢赶地回来了。”季修远道,“宫中人多嘴杂,陛下也有力不能及地方,我回来离得近些,照顾殿下也容易。”
这话听着明里暗里像是和幼帝较劲似,薛嘉禾不由得失笑,“行,你留在汴京也能替我跑跑腿,近几个月我可都是不想出门了。”
即便她规规矩矩地呆在西棠院里,何盛乐都能带人冲进来,万一出门上街,指不定就被人绑走了呢。
想到这里,薛嘉禾挑眉,“你回京应当是先见了陛下述职?”
“正是。”季修远顿了顿,“殿下可是想问现下宫中氛围?”
“前两日我这儿发生事,你也应该听说了。”薛嘉禾抿了口茶,她半开玩笑地道,“这两日我可不敢松懈,日日往演武场里跑,箭都射出去十几打了。”
季修远镇定道,“陛下毕竟九五之尊,贸然不能出宫,准我留京也正是出于这番考虑。至于那日冲撞了殿下何盛乐,当日就被陛下关了禁闭,半年内不得陛下口谕便不得踏出住处,殿下大可放心。”
“只关了禁闭,即是说那日她真是奉了天后命令来吧。”薛嘉禾立刻从中听出了隐藏意思。
“正如殿下所说,是太后下令,陛下当日便去见了太后,不过…”季修远顿了顿,眼底神情有些嘲讽,“陛下一时没能说服太后。”
薛嘉禾讶然,“可我这两日还挺安宁。”若太后没被说服,应当不会善罢甘休,仍在想办法让她同意毓王妃交易吧?
“太后从昨日早上开始便没再进食了。”季修远轻飘飘地说,“今早已经饿得起不了床,太医院大半御医都在那儿待命呢。”
薛嘉禾拨了拨茶盏盖儿,思忖片刻才道,“谁在暗中煽动她?总不可能只是个何盛乐吧。”
太后本就是容易被挑拨性子,耳根子软得很,这别说幼帝和薛嘉禾,满朝文武都多少知道一些。
这般坚定地认准了要薛嘉禾和幼帝妥协,定不是太后自己主意,而是有人给她反复灌输到脑子里去。
薛嘉禾见过何盛乐,凭对方仅有些小聪明幼稚头脑是做不出这等事来,那就是除了何盛乐外,还有其他人让太后坚信“只要让薛嘉禾同意了毓王妃提议,战争便会消弭,大庆也能获得安宁”。
“殿下说得极是。”季修远同样是老神在在,他平静道,“同陛下想到了一块去,正在追查,想必不日便会有结果。”
“不日啊。”薛嘉禾轻轻叹了口气,“容决再几日功夫也要到禹城了,等到两兵相接时,毓王妃提议便不再那么有用了。”
一心想要促成这份交易太后,应当随着时间流逝相当焦躁吧?
“小人谗言罢了。”季修远说这话时神情颇有些冷淡,“若太后真将毓王妃弄到摄政王府来,我看殿下也没必要再留在汴京城里。”
薛嘉禾托着下巴慢慢道,“这是一定。”
太后或许是见到容决近半年来和幼帝之间渐渐有了君臣模样,便有些忘乎所以地觉得容决是能被左右、也不是非要薛嘉禾才能压得住凶兽了。
“陛下能劝服太后是最好,若是劝不服…殿下不如换个别清净地方养病。”
季修远说得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譬如绝食了两日一夜太后这时候已经一幅奄奄一息模样,在床上哭了半晌了。
幼帝站在床畔,头疼得不行,“母后,即便是驸马也不许纳妾,皇姐身为长公主更是如此,更别提什么侧妃,这岂不是往列祖列宗脸上扇耳光?”
太后抹着眼泪期期艾艾道,“眼看着东蜀南蛮都要打到汴京来了,列祖列宗眼中家国平安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长公主面子?一个改了名字侧妃不过是个名头,给了那东蜀公主便是,等人到了汴京城,不还是阿禾她随意搓圆捏扁份?”
幼帝已经同太后车轱辘了半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她也听不进去。
偏生这是他亲生母亲,不能同何盛乐那样拉下去关到房里勒令反思,叫幼帝郁卒地叹了一口气。
“陛下这不是也为战事头痛得很?”太后又趁势追击,“摄政王带军迎战东蜀,可毕竟军力只有人家一半,我虽是个不懂行军打仗女人,也知道差这许多人数定然会落下风…那些士兵性命难道就不是性命了吗?既然有能少死人、打胜仗方法,为何不这么选呢?”
幼帝揉了揉额角,他沉声道,“母后知道事,我和容决在更早时就知道了。”
太后擦眼泪动作一顿,她愕然道,“容决知道?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母后不必听,母后只要知道若容决不在时皇姐有一两分不顺心,倒霉便是朕。”幼帝毫不委婉地道,“朕才亲政一年多,兵权皆在容决手中,母后真以为容决已在朕之下了?”
太后终于不哭了,她愣愣地靠在床头,道,“可只不过是再往他府里塞个女人,阿禾性子宽厚,想必也不会介意。”
“朕倒是记得母后当了太后之后,将先帝太妃们都送走了。”幼帝冷冷地道。
太后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可这是能利国利民大好事,即便阿禾委屈些,为了江山黎民又算得了什么…这可是打仗啊!”
“东蜀将公主送来和亲时便有了进犯意图,毓王妃有是机会投诚,却联和东蜀先后杀害两任毓王,为就是能靠着毓王世子暂时掌控禹城…这等野心邻国,即便打到他们跪地求和,朕还觉得远远不够。”
想到今日又收到毓王病逝消息,幼帝只恨不得将和东蜀有关人都入狱斩首,毓王妃三个字在他眼里更是成了蛇蝎毒妇代表。
若是中秋时,他能再多分给毓王两分心思,或许那年轻忠厚毓王就不必死了!
毓王妃设计用药怀了毓王孩子又生下,连杀了两任毓王,又替杀入大庆国界东蜀军队当前哨斥候,还假惺惺地想用情报嫁到摄政王府去…
天底下有这样好事?
哪怕蓝东亭提出“虚与委蛇”计策相当有理,幼帝也坚决地否了。
他不愿同这等狼子野心人妥协,否则有一就有二,世上总有人会再用同样手法来拿捏大庆。
就得像将南蛮打散打痛了那样去打东蜀,才能叫他们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没有侵犯大庆胆子。
“毓王死了?”太后惊呼,可随即又不死心地道,“那岂不是正好,毓王妃连夫家都没有了,只需假死便能悄悄入京…”
“来人!”幼帝打断了她,厉声道,“太后染恙,慈宁宫闲人勿入!”
太后挽留不及,她怔怔看着幼帝远去,揪紧了被褥,咬着牙道,“给我拿纸笔来!”
第145章
薛嘉禾等了几日,宫中都没有再传出动静,只幼帝让大太监低调地给她带了句口信说万事不必担心,便暂时将何盛乐和太后名字都扔在脑后,专心致志接着装病,另外分了半注意力算着日期。
容决也该率军到禹城附近了,不知是不是已经和东蜀军有过遭遇战?
禹城离汴京太远,即便是快马加鞭战报要传递到汴京,需要时间也相当之久。
薛嘉禾偶尔还能收到容决亲笔写家书,他看来十分不会做这档事,每每信中写内容都相当简练,薛嘉禾估摸着大约比真正战报上字还少。
大多时候也只不过是报句平安罢了。
薛嘉禾无奈地将书写十分潦草信收起,对季修远道,“容决送到汴京战报,怕不是他自己写吧?”
“那是自然。”季修远理所当然地答,“他只有口述功夫,有时直接交给他人去写——先帝在时他就这么做了。”
想想那人从前行径,薛嘉禾支着下巴道,“几年时间,他变化了不少。”
“确实。”季修远意味深长地赞同,“从前我作为殿下长史,可是绝不认同您嫁给那个男人。”
“现在认同了?”
季修远面色深沉,“现在摄政王有那个可能得到我认同。”
薛嘉禾乐了,她拍拍季修远肩膀,“放心,我手里可又是和离圣旨,又是容决净身出户字据呢,吃不了亏。”
“但摄政王若是真有对不起殿下那一日,这些名声金钱地位又怎能弥补殿下失去东西?”季修远认真地道,“若那一日来临,我恐怕无法任由摄政王只是净身出户就能潇洒地继续活下去。”
薛嘉禾只当季修远是在开玩笑,把蜜桔往他面前放了一个,“好聚好散,我早有心理准备。不然怎么,你要容决偿命?”
季修远低头拿起橘子却没剥开,他将小巧玲珑蜜桔转了半圈,道,“若殿下伤心不已,我或许真会想办法杀了他泄愤。”
“可真叫你唬住我了。”薛嘉禾失笑,“你少琢磨这些有没,我哪里一伤心就到要死人地步了——吃你橘子。”
季修远这才慢吞吞地剥起橘子来,边道,“这次毓王妃事情可不就是。”
“我倒不担心离汴京那么远毓王妃能做什么,”提到毓王妃,薛嘉禾也微微皱了眉,“倒是汴京城里其他人是否会被煽动…既然太后能突如其来地知道毓王妃要求,那汴京城里其他人知道也都不难吧?”
不过是暗中掌握着消息那人究竟什么时候、透露给什么人罢了。
“殿下放心,”季修远将剥好橘子放到薛嘉禾手中,他慢条斯理地说,“只要您不出摄政王府,外头即便有什么风风雨雨,都同您没有关系,天塌下来自然有人顶着。”
薛嘉禾将蜜桔塞进嘴里,有些心不在焉。
她总觉得容决走后汴京城是不该这么安静。
安静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蛰伏于这般风平浪静底下,要伺机而出将她撕碎。
…
薛嘉禾危机感并不是空穴来风。
太后在宫中闹绝食第四日,毓王妃对容决提要求便小范围在一二品大员中悄悄传了开来。
翌日早朝立刻有官员出列奏请同意毓王妃要求以避免一触即发两国战役。
一人发言后,很快便有数人站出来赞同,接着便是以李中堂为首激烈反驳,双方唇枪舌剑战成一团,很快小半个朝堂都被牵扯进了其中。
幼帝不言不语地看了半晌,直到这些人都吵累了、不自觉地安静下来跪在地上,他才沉静地开了口,“争完了?”
不高不低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却叫最先挑起争论那几人脖子一凉,好似见到了病重前先帝似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摄政王既然娶了皇姐,便不会有妾室,更不会有侧妃。”幼帝道,“这世上没有强嫁强娶道理。”
殿中某些官员想要高呼“陛下三思”再巧舌如簧,可实在是能说话都已经在方才争论中说完了,这会儿再重复便显得相当底气不足。
更何况,幼帝不苟言笑面孔叫他们也有些没胆子再度扇起风浪来。
这日早朝在幼帝强压下安安静静地结束了,百官各自怀着各自心思退朝回府。
幼帝进了御书房便气得摔了砚台,他重重往龙案上砸了一拳,低喝道,“母后信被拦了下来,是谁将这事传得到处都是?”
蓝东亭温声劝道,“陛下还需耐心等待。”
“等待?”幼帝冷哼,他拍了拍桌上奏折,“朕官员里不知有多少是真为黎民百姓着想,有多少是害怕这一仗会打输、恨不得立刻求和?本就两线作战,若是朕对东蜀露出一丝一毫弱势,东蜀岂会善罢甘休?他们策划多年,自然只会在这个时候趁胜追击一路打到汴京来,这根本不是区区禹城一战那么简单!”
“陛下能想到这许多,正是为君立场。”蓝东亭道,“为人臣子,本就会有所偏颇,陛下之职便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做出您认为最适合决定。”
幼帝骂了一通,又深吸了两口气,终于觉得在早朝时按下火气稍稍平复了些,“也就是容决不在,否则敢当着他面提这件事人能有几个?”
毓王妃提议听起来像是个艳福,可换成哪个有些地位能力男人听着都不会觉得舒服——这是将他们当成了求和物品?
容决凶名仍在,胆子再大也不过试探着在他面前提提,哪敢像今日早朝那样争得脸红脖子粗,好像一群官员争出个结果便能替摄政王府做决定似。
“摄政王和陛下不也早就知道了吗?”蓝东亭笑了笑,笃定地说,“摄政王一离京,便是牛鬼蛇神冒头时候,此时万事正如同所料那样,陛下该高兴才是。”
幼帝终于坐到了椅子上,他喝了口凉透茶压火气,“老师难道就不生气?”
那群大臣争得上头时候,可是什么都说出口了。
什么长公主即便地位尊贵也不过一介女流,再不合律法,为了大庆社稷退一步是理所当然事情,合该自己站出来大义凛然才是荒谬之词也被反复提了两遍。
即便蓝东亭全程没说话,听得心中窝火幼帝知道他肯定也平静不到哪去。
“臣这个人,喜欢秋后算账。”蓝东亭嘴角笑意更温柔了些,“今日诋毁过长公主,臣都已经记下了。”
幼帝:“…”他默默地把杯子给放下了,自叹弗如。
他才记了说话最难听那几个,准备以后挨个敲打调查而已,蓝东亭竟是全给记住了。
“季修远已去了摄政王府,只要长公主不出府,有他和摄政王府这两道屏障在,长公主应当万事无忧。”蓝东亭接着道,“陛下背后发脾气倒也罢了,在外还需忍耐些日子,才能将那背后之人引出,以绝后患。”
幼帝低低应了一声,沉默片刻,才道,“东边第一封战报…差不多该送到了吧?”
“这几日便该到了。”
幼帝迟疑了一下,开口,“…过几日,劳烦蓝夫人去一趟摄政王府探望皇姐吧。”
“臣代家母领旨。”
幼帝虽然强势地按下了各种针对摄政王府和薛嘉禾非议,但到底也只是暂时功效,这牵强平静局面在容决第一封战报送回汴京时便被骤然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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