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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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弟跋扈惯了,家中没人管,多的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宁端却道。
“可即便是跋扈霸道之人,像他这样蠢得好似失心疯似的却也很少见。”席向晚说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是谁家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宁端心道人家看着比你大好几岁,算什么孩子。
“也不知道那被马拖行的人又是谁。”席向晚叹了口气,“这一路拖过来,恐怕伤势轻不了。”
“大夫很快就到。”宁端低声安慰道,“但你要是这般愁眉不展到了席府,遭殃的就是我了。”
席府众人恐怕还当他将她怎么冷落了。
席向晚噗嗤笑了,注意力被宁端这句话转移,暂时将街上的变故忘到了脑后,反过来安抚他道,“我会帮夫君多说好话的。”
被车队甩在后头的翠羽插着腰不太高兴。
本来是席向晚回门的大日子,她作为席向晚身旁的大丫鬟,居然在路上碰到这种糟心的事,硬是给扔下了。
虽然车队里这么多人,确实没有比她更适合的就对了。
翠羽往四周一望,正准备找个小贩去寻守城军传话,却看见不远处一队负责巡逻的守城官兵已经朝这头跑了过来,便省了这份麻烦,站起了身来。
等那一队官兵跑到面前时,翠羽正要去拿自己的腰牌,却见到为首的那队长居然一扬手,二话不说凶神恶煞地命令道,“将这当街伤人的刁妇拿下!”
翠羽:“…”她取腰牌的动作一顿,将手收了回来,眯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伤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直接拿人,守城军如今是这样的行事了?”
“地上两人都受了伤,唯独你完好无损,长眼睛的人都知道是你动的手!”小队长冷哼,“还敢狡辩,回牢里去辩吧!”
被一众官兵围在当中的翠羽脸上毫无慌乱,“这周围都是眼睛,不如你问问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小队长勃然大怒,“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吗?简直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地上瘫软的公子哥几乎是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力地摆着手示意小队长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小队长误解了他的意思,和蔼可亲地另一名官兵一左一右将他扶起了身,而后在翠羽戏谑的眼神中震声宣布道,“这可是俞家的公子,值得对你这样一个小丫头出手?拿下!”
翠羽轻蔑地笑了起来,她的手在腰间一抹,便将都察院的腰牌亮在了小队长面前,道,“轮得到你来拿我?”
都察院的腰牌在汴京城中无人不识,小队长见了也是一愣,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都察院里什么最多?
用笔杀人的御史啊!
翠羽才不管这小队长转着眼睛在脑子里想什么推脱之词,她直接对身边最近的一名官兵下令道,“地上这人受伤了,你去最近的医馆里请个擅长治跌打外伤的大夫来。”
那小兵有些茫然无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队长。
不耐烦的翠羽抬脚就朝小兵屁股踢了过去,“没听见我说什么?”
小兵被踢了个结结实实,不敢再耽搁,提着自己的长矛便往医馆跑去了。
“这位姑娘…”小队长挤出一脸难看的笑容,“方才那都是误会。”
“误会?”翠羽冷笑着指了指被他扶在手中的俞公子,“要不是今日正好首辅大人从这处路过阻止了这纨绔,他岂不是是胆大包天得要骑马拖行当街杀人?而你到了这处,居然因为他出身俞家便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他?”
“这…我…”
“等大夫来了,你也一道都察院走一趟吧。”翠羽懒得听他辩解,摆摆手又回到那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身边。
年轻人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正在低低地说着什么。
翠羽低头一听,他居然在念大庆律法,还背得有条有理一字不差,不由得皱起眉来盯了这人一会儿,又转头望向那俞公子。
看来,事情并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
第212章
路上小小的风波留给了翠羽处理之后, 宁府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武晋侯府。
远远得到了消息的席存林和王氏早就在门口候着, 见到席向晚从马车里被宁端接下来时, 两人都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虽然只是三日不见,可嫁了人却和平时走亲戚是不一样的。
这一趟是三天,以后却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一次。
想到这里, 王氏的眼圈顿时又红了起来。
才下马车的席向晚哭笑不得, 抽手上前扶住王氏, 道, “母亲见我一点也不高兴?”
王氏又好气又好笑地打了一下席向晚的手, “瞎说话!”
宁端手中一空,顿了顿便上前和席存林还有后头的三兄弟相互行礼。
席向晚是府中最受宠的,她回门的大日子, 自然是家人都休沐到齐了的。
进了席府后, 席向晚和宁端便分开了走,王氏留席向晚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抹着眼泪道, “你祖母还在等你,快过去请安,别让她等久了, 一会儿时候到了,便在正厅用午饭。”
席向晚应了声好,轻轻抚了抚王氏的手背,才起身前往席老夫人的院子里。
刚见王氏时的心情是轻松的,但席向晚一想到要去问席老夫人的那些事, 便觉得心中有些沉重。
樊家一日盘踞在岭南不被除去,她心中就一日安不下神来。
席老夫人也是一身正装,见到席向晚仍旧是一脸慈祥的笑容,“我的晚丫头回来了。”
“祖母。”席向晚朝她行了一礼,便坐到了席老夫人的身旁。
“当了别人夫人,果然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席老夫人调侃道,“首辅他待你好不好?”
“我可是答应了替他多说好话的。”席向晚开了个玩笑,才认真道,“是我挑的人,自然好的。”
席老夫人含笑看了一眼席向晚的小腹,道,“不知道你这儿什么时候才有动静。”
席向晚连连摆手,“祖母,您还是先催二哥吧,他都这个岁数了还没成家,您看这像话吗?”
“你二哥和我交过心了。”席老夫人老神在在,“他从前没个定性,我才催他;如今他有个死心塌地想娶回家的姑娘,我便耐心等他将那姑娘家娶回来好了——听说也是你认识的人?”
席向晚便将银环的事情细细讲给了席老夫人,听得她长吁短叹感慨不已,“确实是个好姑娘,不容易,你二哥总算长了一回眼睛。”
祖孙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席向晚才将前一晚的梦说了大半出来,半真半假道,“我醒来便想,若是那时候真被三房拖下了水,或许整个席府都要遭殃也说不定,这样一想,梦却像是真的似的。”
席老夫人失笑起来,“咱们席府的各个库你又不是没见过,哪来你曾祖父留下来的东西?前朝当时留在皇宫中的物什,小半被当时逃难的宫人偷走,大半则是留在了宫中,充了如今的国库,怎么会让私藏下来?便真是有赏赐,那必定也是高祖堂堂正正赐下来,入库记好的。”
知道了梦中席元坤说的事情不是真的之后,席向晚的心放下了一半。她道,“那曾祖父特地留下来的,是不是也只有祖母先前交给我的那枚玉印了?”
“正是。”席老夫人缓缓颔首。
席向晚轻吸了口气,才道,“樊家的事情…祖母听说了吗?”
“晋江楼着火,樊家嫡长孙不翼而飞,城中那一夜那般混乱…”席老夫人叹息道,“我便是已经老了,也该猜到樊家恐怕是出事了。好在那个时候,因着你不愿意,而没有将你许给樊家的嫡长孙,不然如今受苦的人里,恐怕…”
席老夫人没有将话说完,但席向晚明白,席老夫人是后怕自己若是定亲给了樊子期,这时候要么被牵连在内,要么亲事泡汤,左右都讨不了好去。
她轻轻拍了拍席老夫人的手背,口中轻声道,“樊子期不是要娶我,我猜想他是希望通过这次的亲事,将玉印夺走。”
席老夫人神情一怔,“这和玉印又有什么关系?”
“樊家在各地搜寻有年数的小件玉器已经有些时候了。”席向晚道,“从岭南那头传回来的消息看,至少也是六十几年。而且…那樊子期虽然面上表现得深情款款,其实却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娶我必定是出自于别的考虑。”
席老夫人面上的表情沉静了下来。她沉思片刻,才道,“你嫁妆中的玉器几十件,如何确定就是那玉印?”
“原先只是觉得玉印的来历和时间都对得上,便细查了一番。”席向晚道,“而后便发现那枚玉印是前朝末代皇族中宝令公主的私印,想必祖母是听说过她的。”
席老夫人果然轻轻叹了口气,她道,“我们这把年纪的人,自然是听过她名字的。传闻她是唯一一个活着逃出了皇宫的皇嗣,后来却一直销声匿迹,也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这般重要的身份证明,若她安然无恙的话,不应该被旁人获得。或许当年…她是被樊家的人给救了?”
“不像。”席向晚摇头道,“樊家若真救了她,知道玉印有别的用处,那怎么会漫无目的地搜索各种玉器?应当是目的明确地找细长的白玉印章才是。”
“你说得有理。”席老夫人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玉印在我手中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事,不想一送到你手中便…”
“祖母可知那唐新月也是樊家派来的人?”
席老夫人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那樊家岂不是早就发现了——”
“他们或许早就猜到玉印可能从曾祖父手中流传下来,却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将唐新月派来,又使计叫樊子期娶我。”席向晚淡淡道,“但这玉印在我手中,他们如今想要回去可没这么容易。”
无论宝令玉印能用来干什么,席向晚都不打算让樊家得到它。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席老夫人突然道,“你曾祖父虽然没有留下什么装着前朝财物的箱子,但也是存了一些遗物在祠堂中的。”
席向晚一回想,确实席府的祠堂里头是存着一些先祖遗物的,只是她从前也不曾去看过,“都有些什么?”
“都是些不真正值钱、对他老人家来说却十分宝贵的东西。”席老夫人笑着说道,“你一会儿过去给先祖上香时,自己看看便是。”
席向晚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到了午饭时分便在赵嬷嬷的提醒下起身,将席老夫人扶去了正厅里,一家人和乐地用了饭。
只不过有席老夫人的一句话,一桌子男眷这次没再放浪形骸地喝酒,也免了又有谁喝醉的事情发生。
在大庆习俗中,新妇回门归去的时间是没有限制的,甚至有些与夫家不合的,当日就直接住在了娘家的事情也有。
席向晚倒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令宁端难堪,因此只准备吃过晚饭便在宵禁前赶回宁府。
离开之前,席向晚才决定去一遭祠堂里。
她去寻宁端的时候,宁端正站在院子里他们原先堆过雪人的地方,翠羽在旁低头和他说着什么,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
宁端先看见席向晚,朝她招了招手。
“是方才街上的事?”席向晚走过去便猜到了,“翠羽这么半晌才回来,必定是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那被拖在马后的人不是奴籍,是个寒门学子,今年的考生。”翠羽简略将事情概括一遍,“而骑马将他拖行示众的俞公子,正巧也是这一届的考生,两人在国子监念书时还算是同窗,只是关系一直不好。”
“豪族和寒门之间向来有隔阂,冲突不断。”宁端道。
这也算得上是常态了。
一方家里有钱有权有势,处处自觉高人一等,自然会看不起那些身上衣服都带着补丁的寒门学子;而寒门学生自觉豪族子弟不学无术只知坐吃山空,也很看不起他们。
国子监中这两方学生的实力是泾渭分明的,往日里虽然常有冲突,但也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相争,闹成今日街上那样险些出了人命的却是很少见的。
“做得有些过分了。”席向晚蹙眉道,“不知道和二哥三哥正在查的案子是不是有关系。”
今年的科考可谓多灾多难,从会试开始便被舞弊的乌云笼罩,更是先闹出了一条人命。
接着樊子期走那日又煽动了一次学生游-行围堵贡院的闹剧,后头席向晚让王虎去寻了能在考生中发号施令的人,情况才好上一些,不想才安静了没几日的功夫,竟又闹了幺蛾子。
别说俞公子马后面拽的是个身家清白的书生,哪怕只是个他自家拿捏着卖身契的奴才,也是不能这般草菅人命的。
更何况那俞公子当时的面色看来…
席向晚突然道,“似乎不曾听过俞公子体虚。”
“确实没有。”翠羽摇头道,“可也奇了怪了,他刚才在街上瘫倒之后就再没爬起来过,整个人跟癫痫了似的,出的汗将衣服都打湿了,真是个怂货。”
“不。”席向晚轻声道,“他这似乎是…服用了福寿膏之后的模样。”
翠羽一愣,“姑娘,福寿膏是什么?”
席向晚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二人,思虑半晌才慢慢道,“樊家暗中制出来的一种膏方,是从罂-粟中提出来的,吸食之后能令人飘飘欲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久而久之便会掏空人的身子,吸食不久后的那段时间里,莫名其妙地行事疯癫也是常有的。”
第213章
福寿膏是樊家令人在暗地里悄悄研制出来的, 只是按照时间来推算, 这时候应当原料不够, 还没来得及大量生产制作,因此樊家只是小批量制作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樊家也没用得上,席向晚和樊承洲发现它的用途之后便立刻令人就地焚烧销毁, 那难闻的怪异味道在岭南飘了足足三天。
怎么这个时候就已经流通到汴京城里头来了?是樊旭海先动了手?
“若他真的吸食了福寿膏, 如何能够看得出来?”宁端问。
席向晚摇摇头, “得是有经验、见过福寿膏成分的大夫才能准确诊断, 但也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将这人关起来, 过一段时间他吸食不到福寿膏,藏在骨子里的瘾会发作,他会癫狂得失去神智, 那时候就能判别出来了。”
翠羽吸了口冷气, 压低声音,“那这东西岂不是和赌瘾一样?能戒掉吗?”
席向晚摇头微微苦笑,反问道, “赌瘾能戒得掉吗?”
翠羽不说话了。她混迹过许多三教九流的地方,当然知道迷上了赌的人一辈子恐怕都是没有救的。
“将他关起来看看,找军医在旁定好。”宁端吩咐, “若真是福寿膏,便去俞府搜,他府中必定有留存。”
“是,大人。”翠羽才刚回席府,又马不停蹄地给派了出去, 心中不由得喊起苦来——她明明是来给席向晚当大丫鬟讨悠闲生活的,怎么反倒比先前还忙了!
目送着翠羽离开后,席向晚才回头轻轻捉了宁端的手,轻声道,“樊家或许是先动手了,好在他们手头的福寿膏并不多。”
但尽管如此,这一招还是十分致命阴毒的。
一旦吸食福寿膏成了瘾的人,这辈子几乎就成了个废人,一辈子也离不开它,并且还会飞快地被它掏空家产和身体,六亲不认成了疯子。
若是用得好,它就能像蛀虫一般直接将一个国家的栋梁蛀空。
“樊家想要釜底抽薪。”宁端捏了捏她的指尖,“好在你能认得出来,这东西发现得越早越好。”
席向晚嗯了一声,恍惚了一小会儿才道,“我们去祠堂看看,祖母说那里有曾祖父留下的一些东西。”
“像你梦中那样?”
“倒不是什么财物…”席向晚摇头道,“到了一看便知。”
两人到祠堂上完香之后,席向晚绕到后头找了片刻便停在了刻有她曾祖父名讳的一个小柜旁边,盯着上头简单的“席胤”二字看了两眼,便直接将这一格抽了出来。
不过小方凳大小的格子里面并没有存放太多东西,放在最上头是闪着寒光的一小块金属,席向晚看不明白是什么,正要伸手去拿,被宁端给拦住了,“小心。”
他说着,伸手捏住两边平面将其拈了出来,放到小柜上头,道,“这是断矛的一截,看起来常常打磨使用,但断成这样便无法再使用了。”
席向晚仔细看了一眼,见那矛头的一侧仍然十分锋利,道,“曾祖父使的是矛,这应当是他曾经的武器。”
她说着,又往格子底下的东西看去。
意外的是,除了那半个矛头意外,剩下的都只是一些书信和公文。
席向晚一封封看过去,还在里头发现了高祖颁下的诏书,是封席胤为武晋侯世袭爵位的。
看了两封后,她转脸看看立在身旁的宁端,伸手分了一半给他,两人并肩站在祠堂里看起了几十年前的文书来。
“当时的战报。”宁端将其中几封泛黄的文书放在一起,“有些简陋,但都是重要战役获胜的捷报。”
席向晚也将几封战报分了过去,这些都能在史书中找到,虽然装点了席胤曾经辉煌的人生,却不是她这时候想要找的。
将其余的纸张都分开之后,席向晚和宁端的手中一共只剩下了三封私人的书信。
席向晚和宁端交换了个眼神,慢慢将手中的信打开了开来,小心地抽出了里头看起来有些脆弱的信纸。
她阅读的速度极快,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将信看到了底,“这看上去像是某人写给心仪女子的一封书信,但不知为何措辞有些怪异,最后也没有署名。”
宁端道,“那这一封,就是她的回信了。”他顿了顿,“也有些怪异。”
一共三封书信,都是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的互诉衷肠,情意绵绵只从字句中都能看得出来,却又隐藏着难以言说的不安和焦躁。
这两人似乎分隔两地,女子忧心忡忡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而男子则安慰她说很快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信件没头没脑,戛然而止,乍一看也无法获得更多的线索了。
宁端看一眼信件最后的日期,道,“前朝已经灭亡,这时候应该是你祖父帮助高祖四处清理各地叛军的时候。”
“但这信不是我曾祖父写的,怎么会放在曾祖父的遗物之中?”席向晚皱眉道。
“你怎知不是他?”
席向晚失笑,“我曾祖父是在武馆里江湖卖艺长大的,意外结识高祖之后才随他打天下,大字一个不识,怎么写得出这样的信来?”
她说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倒是有个猜想。”
“你曾祖父还有一个儿子。”宁端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对。”席向晚扭脸笑了笑,弯腰找了片刻便寻到了另一个名字:席明煜。
那是席明德的长兄,跟着席胤上战场的功臣之一。也正是因为席明煜曾经在沙场上救过永惠帝的性命,永惠帝后来才对席明德的荒唐行为诸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席向晚这位大爷爷死得很早,尚未成亲,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席向晚唯独从席老夫人口中听过一些他的事迹,仿佛是个比席明德要光辉上不少的人物。
这样一个没有娶妻的人留下情书的可能性比席胤要高得多,更何况席明煜是识字的。
将存放席明煜遗物的格子打开之后,席向晚果然就发现里面是空空荡荡的,这位大爷爷好像打定主意走时毫无牵挂,将一切都不留于尘世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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