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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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见姑娘,难怪说狐狸精,常夫人对来投奔的陈家大房原也没什么好感,如今更是厌恶,暗想这姑娘早早没有父亲,陈老夫人与二房又来京都,留下他们,能教出什么样的来?居然一到京都就来勾搭她宝贝儿子了!她脸色顿变,正要去叫小厮将常翊寻来,却听身边陈敏在笑,叫堂姐。回头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牵着个小孩儿走过来。

“堂姐,”陈敏热情的招手,“厨房刚端了香梨,你与堂弟来尝一尝,可好吃呢。”

这么大的人了只顾着吃,袁氏斜睨陈敏一眼,示意那姐弟俩到身边来,笑着说道:“莹莹,这是我亲姐姐,你同静儿他们一般称呼吧,就叫姨母。”

那是常家的夫人了,陈莹拉一拉弟弟的手,一起叫了声。

常翊走过来,与常夫人道:“娘,您又多了一个外甥女儿,可是欢喜?”

常夫人差些发作,碍于陈怀安的面子,没有说难听的话,只瞪儿子一眼,悄声道:“你给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母亲脸色不好看,常翊连忙同她走到一边。

“听说你去清和苑了,是不是?”常夫人说着侧目,瞧见不远处陈莹的背影。

那腰好像一只手就能掐断似的,十分的纤细,想到刚才见到的容貌,她越发同意木香的说法,这姑娘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常翊回答:“我是去看看竹子,正巧就遇到大表妹了。”

是不是陈莹故意去撞见的?常夫人轻轻甩帕子,告诫道:“那里到底住着女眷,你以后莫去,还有这陈莹,不知底细的,你别理会。”

常翊觉得母亲有些莫名其妙,笑道:“大表妹知情达理的,什么叫不知底细?娘您过于谨慎了,再说您整日让我多亲近姨夫,这是他侄女儿,还有侄子,我岂有不好好相待之礼呢?大夫人又染病在身,他们孤儿寡母的,儿子觉得应当多关心些。”

说是说侄儿女,可不也撂在浮山好几年了么,常夫人暗地心想,能有多看重?大抵是做做样子,好让别人知晓陈怀安他是个有善心的。然这人铁面无情,有日相公与她说,对付起旧日同袍,毫不手软,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坐到左侍郎的位置了。

这样的人,让人畏惧,常夫人到底不敢得罪,说道:“你有个分寸就好,你姨父既然接他们来,想必对那大姑娘早就有安排了。”

是有合意的人家吗?常翊心头一紧。

常夫人说得几句过来,笑着道:“翊儿他心善,对谁都好,刚才还跟我说担心大夫人呢,说将家里的姑娘都当亲妹妹看待一般。”

话是对袁氏说的,可目光时不时的瞥向陈莹,陈莹被她看得垂下头,暗想这常翊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看她作甚呢?又说亲妹妹,莫非在暗示什么?想到常翊刚才来清和苑,没话找话说的搭讪,陈莹是一点儿不喜欢,索性转身去与陈敏说话。

只见一个背影,常夫人也不知道明白没有,与袁氏道:“你这侄女儿有十五了吧,明年岂不是要嫁人了?”

“可不是吗,母亲也很关心这件事呢,姐姐若是有合适的,不若帮我留意下。”二房到京都来,袁氏也就多添了事情,若有人帮忙,自然是求之不得。

常夫人笑笑答应,看得出来,袁氏也并不想将陈莹塞给她儿子,这样的话,许是不差的便可,她偷瞧一眼不远处的陈怀安。

早先前听丈夫说,好似杨阁老有意让陈怀安入阁,这样一来,等到杨阁老致使,只怕他就要坐到最高位,陈家的形势会越来越好。可惜儿子与这两个表妹太亲,袁氏也无意,既如此,还不若在常家寻个远亲娶陈莹呢,怎么说,都是不亏的。

常夫人陷入沉思。

不知道她在打自己主意,陈莹正听陈敏说话。

很快要到重阳节,按原先的习俗,陈家每年都要去香山登高,听说那里十分的热闹,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乡野百姓,同山一乐,听说山顶还有座寺庙名钟灵,内有高僧,听经者纷纷。

陈莹就想去庙里祈个福。

嘴上不说,她心里一直担心沈溶,怕起什么波折,神灵要真的能保佑,那是最好不过的。

一晃眼,重阳就到了,因早定下要去香山,天蒙蒙亮,卷儿与彩云就在屋里准备,等陈莹起来,床前已是放好裙衫了。

要说祖母,婶娘也是尽心的,首饰衣物上毫不吝啬,到得这里,她已经见过不少贵重的东西,不过今日这一身艳的过分,陈莹摇摇头不想穿。

卷儿有些不悦,上回去靖宁侯府她已经拒绝了,偏是穿一身素雅的,还不喜欢熏香,结果如何,哪里有富贵公子看上提亲了?说难听些,这等身份就该在打扮上更下功夫,偏偏这人不识好。卷儿哄着道:“姑娘,奴婢们可是千挑万选的,再说今日去踏秋,合该鲜艳些,二姑娘,三姑娘都穿得很好看呢,姑娘也不能差呀。”

百花争艳,谁都想出众,今日可是有不少年轻才俊的。

听出话里意思,陈莹秀眉一拧,她是不想跟任何人比,莫说是陈静两姐妹了,她有沈溶,别的公子才没什么兴趣!

“我便不要这一身。”陈莹不理会卷儿了,看向彩云挑眉道,“你替我换两件儿。”她掀开被子下来,露出一双玉石雕刻般的长腿,莹白的晃眼。

但只怕是空有这身段,卷儿心里一沉,深深为自己担心起来,这人不开窍,莫到时嫁个凡夫俗子,耽误她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女主有病,恶心,我表示不服!

作为资深脸红者,就是不管啥情况都容易脸红,老师点名答题,脸红。做错事,脸红。厌恶,脸红。难受,脸红……可以举一百个例子,哼哼~

008

马车已经在垂花门等候,因在一个苑,陈莹收拾好便来找陈佑,姐弟两个一起往外走。

路上遇到陈彰,穿着宝蓝色的长袍,九岁的年纪已经很是修长,陈佑看着羡慕,低头瞧瞧自己矮墩墩的个儿,悄声道:“姐姐,我什么时候能长那么高啊?”

两个人一起念书,说话时,陈佑总觉得抬头看人累。

陈莹扑哧一笑,这傻弟弟,她回答:“你每日多吃点儿,很快就能长那么高,而且会比堂弟还高呢!”

“是跟叔父一样吗?”陈佑眨着眼睛,“姐姐,我昨日去找叔父,叔父送我一支羊毫呢,说我的不大好用。”

他十分高兴,可她怎么会羡慕?陈莹眸色微暗,在浮山,谁都知他们有个做官的叔父,可仍会有人欺负他们,为何,不就是陈家二房从来不露面么?父亲那些年的付出,不过是白送了,她对这个叔父一点儿没有好感,要不是没有办法,不甘心,才不会住到这里来。

奈何弟弟却那么喜欢…

他十分高兴,可她怎么会羡慕?陈莹眸色微暗,在浮山,谁都知他们有个做官的叔父,可仍会有人欺负他们,为何,不就是陈家二房从来不露面么?父亲那些年的付出,不过是白送了,她对这个叔父一点儿没有好感,要不是没有办法,不甘心,才不会住到这里来。

奈何弟弟却那么喜欢…

他年纪小,不知旧事,将来还要依仗陈怀安,陈莹故而也从不曾怂恿陈佑去讨厌这个叔父,只是看着太过亲切了,心里又不太舒服,她淡淡道:“叔父很忙的,你不要总去打搅。”

“再忙也有空的时候呀。”陈佑笑嘻嘻,“叔父教得比夫子还好呢。”

陈莹没有再说话。

比夫子厉害,那就教着吧,陈怀安原本就欠他们。

远处,陈敏在招手,叫道:“快些来,你跟我们一起,堂弟就跟弟弟坐一辆马车吧。”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袁氏站在车窗旁,与陈怀安道:“可惜嫂子不曾康复,不然我便请她一起去香山走走了,她来京都,哪里都没有去看过呢。我这几日也没有见到,原是想去,可她怕过了病气,愣是不让,幸好听说比此前舒服多了。”

陈怀安听见,只唔了一声。

丈夫不喜说话,仿佛天性如此,袁氏看着这张英俊的脸,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当这些提不起他的兴趣,便道:“姐姐说她叔公有个孙子,八岁便做了秀才,十分聪颖,将来定是能中举的,您看,要不要同大嫂说一声,哪日看看也好。”

竟是要给陈莹说媒了,她才来京都几日?陈怀安淡淡道:“即说能中,不如便等中举了再说。”

常家他还不知道吗,当年袁氏的姐姐嫁到常家,不过是为常老爷子的美名,只可惜老爷子去世的早,常老夫人懦弱无能,常家而今一塌糊涂,他是不想将陈莹胡乱嫁过去的,又还是叔公的孙子,不知是多远的亲戚了,哪里知道优劣?

他性子说一不二,袁氏观之面色便不再提了。

第一次去香山,穿过京都城门,陈莹隐隐也有些兴奋,暗自心想不知沈溶会不会来,到时便不能说几句,看上一眼也罢。

车流蜿蜒,绵延在官道上,因行得慢,陈敏索性将车帘拉开来,陈静说服无果,气得闭起了眼睛。陈敏笑嘻嘻不放在心里,时不时的朝外看,见到一辆马车时,突然高兴的叫起来,连声让车夫停下。

“是刘姐姐,”她探出身子,“刘姐姐,你送我的琉璃塔真好玩儿,放了水在塔顶真的能转呢。”

陈静皱眉:“疯丫头,每日为个玩的都不睡觉,云珍姐,你别理她,下回也别送东西给她了,这样好的东西,我们也不知如何还礼。”

“小东西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刘云珍笑一笑,“等会儿我们在山顶见,我带了上好的茶。”

陈静道好,小声训斥陈敏一句,将车帘拉起来。

微小的缝隙里,刘云珍看见陈莹的脸一晃而过,肌肤好像雪一样的白,让人过目不忘,真不知道浮山是什么地方,竟能有如此绝色。

收回目光,她有些沮丧。

“云珍,你怎么了?”刘夫人看见女儿不悦,连忙询问。

刘云珍咬着嘴唇道:“刚才我看见那陈大姑娘了。”

原先以为自家女儿能当王妃,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刘夫人便也把目光投向了沈溶,谁知道又晚了一步。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沈溶的事儿好解决的多,哪里像豫王萧隐,真的能把人活活气死,便是皇后娘娘,也拿他没辙!

“你姨夫不是打了包票吗,还怕什么?”刘夫人笑道,“你们打小就认识,知根知底,沈公子如此聪明,还能不知道选谁吗?”

说是这么说,可偏生让陈莹占了先机,想到萧隐羞辱自己的话,刘云珍越发的不自信,她心里清楚,这张脸是比不上陈莹的。

“姨夫又能如何?”刘云珍轻叹口气,“娘您可记得卢家的事情,卢家那外甥女儿便是生得好看…”

卢夫人好心接过来,谁料那姑娘不知羞辱爬了卢老爷的床,活生生闹出一桩丑闻,卢夫人上吊自尽,卢老爷也毁了,乌纱帽丢了,逃回老家,彻彻底底成了笑柄。不过这种事情由姑娘口里说出来不雅观,刘云珍是点到即止的。

果然刘夫人也担心起来,那些没教养的姑娘确实是没脸没皮的,什么事儿做不出?她沉吟道:“你别怕,我自会提醒你姨夫的,你莫离沈公子远了便是。”

姨夫,母亲都帮自己,总是有胜算的,刘云珍挽住母亲的胳膊笑起来。

香山枫叶红,在这季节已经长得像一片晚霞了,远远看去,甚为壮观,姑娘们下得车来,都忍不住连声发出赞叹。

陈静叫她们戴上帷帽,陈敏打趣道:“两位姐姐生得那么好看,戴上去可不是暴殄天物了?”

这小堂妹一样生在京都,可比起陈静来,实在是不拘小节,陈莹抿嘴笑道:“可这里是京都呀,在我们浮山,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入乡随俗。

怕妹妹又胡诌不听,陈静拿起帷帽给她带上去,轻声告诫道:“小心又被娘训斥,到时莫要我替你求情呢。”

陈敏嘟着嘴,觉得帷帽碍事,不好看东西,心想她才九岁罢了遮什么脸,自家姐姐真是个迂腐,一把又将帷帽扯下来,刚要扔,却被陈静拦住了。她脸色一下变得很严肃,压低声音道:“你往哪里扔,不瞧瞧右边是哪家呢。”

才来一架马车,恰好停在右侧,朱盖镶金,雕梁画窗,马儿也是上好的骏马,陈莹好奇转头看去,听见陈静道:“是豫王府的马车。”

“那是萧姑娘了?”陈敏道,“许是又来听经的。”

“姑娘家也喜欢听佛经吗?”陈莹难以想象,虽然她对神佛有敬畏之心,也有恳求之时,然而真当那些沙弥念起经来,她只会觉得头疼,哪里听得下去,这些恐怕是上了年纪的太太们才会愿意静下心来,好好去繁复参领的。

“听说萧姑娘从小就向佛。”陈静解释道,“她又有悟性,与钟灵寺的圣僧是忘年交呢,每年重阳都会来。”

“是吗?”陈莹很惊奇。

车旁,缓缓又行来一匹骏马,上面的男人饶是骑坐,身姿都显得极是挺拔,陈莹看得一眼就把头转过来,戴上了帷帽。

这一刹那,萧隐还是看见她了的侧脸,帽儿下,隐隐露出精巧的下颌,肤白如玉。

骏马轻轻扬蹄,他回过神,与李综道:“你去寺庙找一间厢房。”

妹妹要听经,他没有兴味,只她央求一起来便是答应了,不过留在山中无事可做,满山的景致,并不想看,倒不如在厢房坐得会儿。

李综领命,下马上山。

陈莹随袁氏几人踩着台阶,边赏沿路风景,边缓缓而行,途中遇到好些官宦世家,袁氏总会停下来与夫人们说话,姑娘们聚一起,三三两两,年轻人体力好,则是越走越快。

要说这枫叶,浮山县到得秋天也是有的,陈莹生在乡野,处处山清水秀,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惊艳,不过有人说到便是敷衍几句,她跟着陈敏一起走到山腰,熟悉香山的纷纷要去看茱萸,往横叉小路走。里面树木葱郁,越往里走越是青翠,比起路边,多了几分野趣。

众人看得热闹,欢声笑语,浑不知高处竟有长蛇游过来,待到奴婢们发现,周遭已盘了几条,姑娘们都胆小,哪里惊得住,尖叫声四起,陈莹也吓得夺路而逃。

混乱间,卷儿不知所终,彩云又突然被什么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在地上,陈莹正要拉她起来,脖颈忽地一痛,瞬时失去了知觉。

钟灵寺建在山顶,烟火缭绕。

因妹妹去听高僧讲经,萧隐独自前往厢房。

豫王驾临,香山寺的主持早早使人打扫了独院,此刻干干净净,空无一人,唯有几只鸟儿停在树梢上,唧唧叫一阵。

抬起头能看到旷远的天空,几朵白云,萧隐驻足,他十三岁离开京都去边疆历练,一去十年,看惯了沙漠草原,已经不惯京都的热闹,只外夷降服,姑母不舍得他在外驻守,愣是求赵轩招他回京务事…萧隐捏捏眉心,与其同那些狡猾的文臣打交道,有时候真还不如去打仗。

怎奈何,无仗可打了!

大踏步走入厢房,他将披风解下随手扔给李综。

赵轩这个皇帝身子病弱,而今年过半百,越发不行了,文武百官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他得先拿吏部开刀才行,萧隐一挽袖子道:“你仔细查一查去年主持乡试的官员…”

屋内安静,他声音低却很清晰,然只说得数句,却听厢房深处传来一声低吟,婉转如黄鹂,萧隐一下站了起来。

屏风之后的竹榻上,竟有个姑娘伏在那里,她像才醒过来,睁着迷茫的眼眸,月色裙衫下,绣花鞋落在地上,露出双玉足,小巧雪白。

自从回到京都,勾引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可敢闯入他厢房,如此撩人的还真没有。

萧隐与摸上剑柄的李综道:“你先出去。”

男人的声音猝然响起,陈莹吓得浑身一颤,转过头,就见萧隐立在身后,他穿着一袭深紫色的锦袍,浓重的颜色使得他眉眼间像有层阴影,山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陈莹:你,你要做什么?

萧隐:你藏我屋里,难道不是你要做什么?

陈莹:…

萧隐:来吧!

陈莹:…

009

本能的,陈莹将原本舒展的身体缩了起来,脚背发凉,才发现连鞋子都没有穿。

刚刚在山腰遇到蛇,惊慌逃走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脖颈疼痛…醒过来,怎么就在这里了?她透过睫毛四处打量,处处陌生,一点不认识这个地方。

整个人都露出害怕的样子,萧隐走过来,俯视着她道:“你怎么找来的?”

此处厢房乃主持所选,除了李综知道,一个姑娘家是如何避开众人寻到的?当真是有些本事,还很会装模作样。

陈莹摇头:“我不知,我原先在看茱萸树,后来有蛇,我晕倒了…”

这借口未免太过拙劣,狡诈的人他见多了,只觉陈莹是小瞧自己,一把捏住她下颌,冷声道:“香山的蛇偏偏到你面前吗?你只怕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敢在本王面前睁眼说瞎话!莫非是陈怀安教你的…让你来服侍本王?”

听到这话,陈莹不敢置信。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正十分惊恐,然而眼前的男人却一下将污水泼在她身上,他的手指粗糙有力捏着她,疼得要死,可这种疼还是比不上所遭受的屈辱。他就算是梁国的豫王,她就算是个草民,也不至于要如此下作的去巴结吧?

眼泪忽地落下来,陈莹气得胸口发疼,一个字都说不出。

凉凉的眼泪滴在他手指上,萧隐眸色一沉,她在马车上偷看,有心勾引,在陈家却避开他,佯装端庄,他只当趣味,可已经到他榻上了还委委屈屈,哭哭啼啼,自以为把人耍得团团转,谁还有兴头?他手指用力,正待发作,抬眼却看到她绯红的脸颊,红的耀眼,像怒放的芍药,秾丽不可方物。

这种哭相,倒像是男人的怒发冲冠。

难道真不是她的意愿?他从头到脚打量她,只见姑娘的胸脯起伏的厉害,显是气到极致了,恨不得把裹紧的上衣都撑破开来,隐隐露出内里的一抹粉色,绣了蔷薇。

松开手,萧隐挑眉道:“光会哭,不会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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