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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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显然,这么想的人不止是她。

新姨娘带着一群下人风风火火的来了南院,明面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要清点林琅屋子里的东西,确保她离开时别一不小心“乱拿”了什么。

林琅冷笑着:“姨娘放心,不是我的东西,我一样不碰,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冷眼看着新姨娘派人将东西清点了一遍,见真的没拿东西,她的脸色才好了些,只是显然,对于某些东西她是想留下的,例如那扇云绣屏风,说的话也是义正言辞,“这东西本就是老爷献给太子殿下的,既然回了府里,就还是林家的东西。”

这话听着林琅都要被气笑了,“屏风是太子殿下亲下口赏给我的,当时姨娘还未入府,怕是不太清楚这些事,不信的话去问问府里的老人,或者你去找父亲,看他敢不敢要。”

登时新姨娘的脸白了一白,如今她还未立足,哪里敢去问林正则这些,恐怕他还会认为自己办事不力,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而且毕竟事关血厉太子,京中女子谁不知道那是个杀人成性的疯子,若真的追究起来,直接就是一个死字。

新姨娘不甘心的说了句:“…等你离开那日我还是要检查的,你可别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对此,林琅只是微笑回道:“不该有的心思?这话莫不是道出姨娘你自己的心思?要知道只要我还在府里,我还算是林府的嫡女,你一个姨娘,还敢来跟我说这些,岂不是乱了尊卑。你以为我让你检查东西是怕了你?我是让你和那位知道,我林琅不稀罕你们林府的东西,我们来的干净,走也不贪任何。”

“回去转告那位,别真以为他给我们莫大的赏赐了,之前哥哥给他介绍火炮房的官职时他捞了多少金银,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可用到南院的有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自我来府后,南院所有奴仆的钱银都由我们发配,算起来,还是他占便宜了呢。”

林琅一番话说得新姨娘脸红心燥,她没弄清原委,没想过还有这一层,这下被林琅说的脸都发烫了。

最后不甘心地的摔下一句:“…反正你们要走了,说什么厉害的都没用,我可是会在这里一辈子的。”

然后便带着一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南院一干人看着背脊挺直、面目冷然的林琅心中不禁凌然,果然他们大小姐是个人物,如今再想想,自大小姐来了,似乎就从没在常姨娘手里吃过亏,他们还当大小姐娇蛮粗横,现在看来,不见得啊,真正的乡村姑子哪能将事情说的这么有条理。

按一句老话说这叫——扮猪吃老虎啊。

没多久,林家嫡子被去除族谱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不仅如此,其母因其教导子女不善也被休了,连同嫡女一起被赶了出去。

这下林家彻底在京城出了名。

京中谁家有过一年内两次将人赶出府的事啊,之前还好,赶走的是姨娘和庶女,不过也是因为她们要害主母嫡女才出的名,这次可是主母被休,嫡子被除啊。

如今林府的探花郎落狱,成沓的折子都在历数罪状,也真是奇了,才上任近两年的官竟能被参成这样。

林家老爷可好,手段时机那叫一个快准狠!

先将林怀瑾给去除族谱,免得惹火上身,夫人教导不严也说得过去,毕竟听说这探花郎是其母一直教导,只是这嫡女林家小姐,不是和端王殿下交往甚密么,若是以后给端王做个贵妾,那也是门好亲事啊,林家老爷不会傻到把人送走吧。

这时候有人跳出来,说你们这就不懂了吧,端王跟人家林小姐关系如何暂且不表,但从没听过端王爷给过林老爷什么好处呀,就连当初林正则得罪了太子,也没见端王爷说句好话不是,可见端王爷是不打算提拔林老爷的,而且我听说,林家小姐和林老爷势同水火,关系僵的不行,恐怕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助益。

不能成为助力的人,那就是个烫手山芋,还是尽快撇了为好,以前还真没瞧出林家老爷这么聪明呢。

大家点头称是,心中也存了个浅浅的印象,这林家老爷要分家,不是为了什么光正自身,才要清除逆子,而是为了避祸。

等到蕙娘与林琅要出府的日子时,已近隆冬,再过上两月,就要过年了。

清早薄雾蒙上,林府的门前就积攒了不少人头,就等着蕙娘母子出来。

林家这事在京城传的太广,几乎无人不知,三岁小儿都能编个歌谣传唱,更别说是能亲眼见一眼林家小姐的真面目了。

能让端王爷心心念念的女子,该是何等美人啊。

存着好奇与看热闹的心态,人群攒动,人们不住的跺脚取暖,就等着人出来呢。

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门缝吱吱呀呀的响起,露出庐山真面目的一条细缝。

伴随着门的吱叫,让众人翘首以盼的蕙娘母子终于出来了。

然而刚瞧上一眼,闹哄哄的人群顿时都安静了,全部瞠目结舌的愣在当场。

要说这嫡子除名,那都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才会被除,当年晋阳候犯下私通的罪过,也没被去除族名。

因此可见被除名者皆是罪孽深重之人,其血缘亲人被赶走也无人可怜,只是当今的探花郎的罪还没定,林家老爷就先将人处置了,如同已经认定了自家儿子的罪行一般,大伙儿也乐的看个热闹,可林家母女这…也太惨了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怕你们着急,先替换这章~我再努力奋斗一下双更!

第119章 出府

先从林府大门里出来的是一个板车。

没错,板车,四个旧轮子加一块破木板的那种板车,铺着陈年老蓝色的破旧褥子,街头卖肉的看了都觉得自家棉被比这破蓝被子要暖和多了。

然而让众人惊诧的是,上面躺着一个人,正是林府的夫人——蕙娘。

因为常姨娘下毒暗害,再加上最近数月的吃药调养,每日在院中行走等等,蕙娘曾经的丰润都消失的干净,消瘦的肉还没长回来,整个人脸凹陷下去,如同瘦脱相了,再加上双颊的蜡黄,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病入膏肓之人。

京中人都知晓林家的姨娘下毒谋害主母,只是没料到主母已经病的如此严重,而林家老爷竟还将人休了,毕竟是夫妻一场,也得念点旧情,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吧。

众人还没在心底感叹完,另一个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事又出来了。

他们终于见到了林家小姐,没有想象中的艳丽无方,偏清丽的模样,着一身淡色,身子纤薄地如同冷风一刮就能吹倒了似得,然而再细看,并不是,小小的姑娘身姿挺直,细密的眼睫下一双黑润的眼睛带着倔强。

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小丫鬟背了个稍大的包袱,除了前头拉板车的马和马夫,后面竟然就只有俩姑娘了。

准确说,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天呐,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分家,按理说,无论这嫡子犯了什么错,既然是分家,当老爷的也该给点东西不是,听说林家嫡子是后认回来,夫人也是从远地请回来的,本就身无长物,这下分了家,嫡子入狱,一家人更没什么指望了,可林家老爷竟然什么都没给糟糠之妻与亲生女儿,这不是让人死么!

众人心中唏嘘,一时也没了看热闹的心了,本以为林家能成一个长队,没想到一共就四个人加一匹马,实在太凄凉了些。

“等等!”一声脆响从门前响起,一个年轻娇俏的女子走了出来,大家伙还没搞清这位是谁,心中疑惑。

新姨娘走到林琅面前,看到躺着的蕙娘顿时脸色都不对劲了,要说蕙娘母女离开,最开心的除了林正则就是她了。

新姨娘年轻体壮,又受宠爱,如今刚来就没了夫人,上位岂不是指日可待,因此她急不可耐的想赶紧立功,一听说南院出这等事赶紧跑了过来,有些责怪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下句“难不成要给老爷难堪”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林琅堵住了。

林琅脸色苍白,目光泛泪,声音低怯着:“姨娘,东西我们都按照父亲吩咐的留下一个没动,包袱里的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你之前不也是看了么。”

她声音不大不小,倒也让一干竖着耳朵的众人听清了,忍不住泛起怒气。

原来这年轻夫人是林老爷新纳的姨娘,也太过分了吧,有没有规矩了,进门才多久,看夫人嫡女被赶走就这样欺负人,什么东西都没给就算了,还打起人家自己东西的主意了!

就那么一个小包裹能装什么,看这身给夫人盖得破被子,顶多就两件衣裳罢了,难不成还让人家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让她检查么!

这林家还让不让人家小姑娘活了啊。

一听林琅说这话,新姨娘立刻急道:“你走前我还没检查呢。”

哗啦一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姨娘真检查夫人和嫡女的行李了啊,也太小气了吧,这林家怎么说也是个做官的,还不如寻常百姓家,什么东西都不给,还怕人家拿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临走前还把人堵在门前检查,真是小家子气。

新姨娘一下子脸烧得通红,被众人的视线看得几乎背脊都弯了。

面前的林琅没了前些日子的盛气凌人,只是依旧背脊挺拔,目光从不闪躲,见新姨娘挡在门口,她抿了抿泛白的唇,道:“想看就看吧,看完我们也能走了,否则连命都——”林琅恰到好处的停下,转身吩咐道:“杏儿,把包裹打开吧。”

相比林琅,杏儿的表现可就愤愤不平多了,她一双杏眼都红了,眼皮肿胀,显然已经哭过几次了,面对小姐的命令,她也没有违抗,只是动作十分生硬,看起来不情愿极了。

新姨娘这时也觉得不对劲了,赶紧说了句:“要不算了——”

“别,”杏儿蹲下身子,抬头看着新姨娘,“您既然要看就看吧,反正里里外外都查过三四遍也不差这一次了!”

新姨娘刚想反驳她哪里有查过三四遍,杏儿就已经将包袱打开了,果然如大家所想,除了几件简单的旧衣,还有的仅仅是一叠叠的药包。

杏儿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哭丧着:“这是给夫人治病喝的药,都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

新姨娘觉得难堪得很,刚想让她收起来赶紧走,却不经意间看到了层层的黄纸药包下闪过的一丝银光。

是银子!

她如同见到了老鼠的蛇,迅速的蹲下从中掏出一锭银子,脸上闪着得意的表情,豁然将银子伸到林琅面前,喝道:“还敢没说你没偷拿!这是什么!”

众人又是密切的私语,轰隆隆的声音下,林琅并未露出任何惧怕的神色,反而双唇一抿,苍白的双颊被气愤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一副被辱无法忍耐的模样。

她蹲下去从药包下又拿出一锭银子,强忍着怒意道:“这是父亲临走前给我与母亲的一百两银子,既然姨娘这么喜欢,还是还给父亲吧。”说完,在新姨娘怔愣下,林琅迅速将银锭塞到她怀里,这时杏儿已经将包裹重新系好了。

林琅挺起腰板,还没忘帮蕙娘掖了一下被角,免得冷风进入。

她的身子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却也强挺着喊道:“我们走!”

话音一落,前面的黑马迈步向前,人群自动分成两边,为他们让开道路,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声音渐渐都小了,变成了不断的叹息,甚至还有年岁大的妇人看着不忍,哭出声来。

在这凄凉清冷的气氛中,林琅终于离开林府,如同再忍不住,她低头流下泪来,只是不肯出声,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令旁边的人看的心生不忍,不禁将其想成自家的女儿、妹子,再联想若是自己亲人遇到这事,该有多难受。

然后再看林琅一家的目光,只剩下同情与不忍,甚至还有一个大叔看不惯,上前给林琅银子。

林琅抬起头来,双眸水润,然而里面含着坚定,声音朗朗:“多谢您的善心,不过我受我哥哥教导,无功不受禄,不能收您的银子,但真的谢谢——”

说到尾声,语带哭腔。

众人听完这话,心酸极了,这样坚强又磊落的姑娘实在难得。

等等,她是说自己受林探花的教导?

能教出这样的妹子,想必林探花也并非什么大恶之人吧。

但只是一个人要给她钱,也不至于表现出这么感激的样子吧。

另一个看热闹的人碰碰他,道:“你傻吧,你看过分家当爹的就给老婆孩子一百两的么,一百两在我们这些小百姓里是大钱,在这些当官的眼里就是个屁!”

“林老爷就给自己老婆孩子一个屁啊,结果还要回去了,你再看看这一家,哥哥在牢狱里,当娘的都要病死了,就剩个小姑子,哪儿哪儿不需要钱,结果那当爹的,唉,”那人长长的叹了一声,接着道:“这时候来个外人看不过去要给钱,你说这小姑子怎么想,亲爹还不如个外人啊,这林家小姐真真可怜。”

“是啊,是啊。”

众人附和着赞同,一边又对林老爷大骂,自私自利,不念旧情,连对自己老婆孩子都这么绝情,能是什么好人。

林琅这下子可算是真正出名了,从林府出来就被人围着一直到他们的新家。

新家是二层小楼,房檐上骑着瑞兽,倒也是难得不错的屋子,而且院子甚大,只是荒草不少,然而一见到林家一行人是要进这个屋子,大家脸色齐齐变了。

这可是他们京城有名的鬼屋啊,原来住在这里的一家人突然无故消失,夜间还有奇怪的鬼声,这屋子周围都没几户人家住,没想到林家竟然住在了这里。

不过众人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林老爷什么都没给,他们孤儿寡母的能住什么好房子,一定是被人骗了,才住进这里。

众人对林家人更可怜,甚至还有不少人自报家门,允诺若是有难,可来求助。

林琅姿态端庄,一一道谢,神色凄婉,却不见丝毫柔弱。

这下子,大家对林琅的印象不再仅仅是她与端王的关系密切,而是她坚强的性格,担忧保护母亲的孝心,还有相信自己哥哥清白的坚定,而且她面容绝丽,双眸清澈,美得如同画中仙,又不失清雅,举止投足略带贵气。

一些年轻男子不禁动心,想着若是可以,可以上门提亲,将这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娶回家好好疼一疼。

说这话的小伙子脸上泛着痴痴的笑,没多久,他嗷呜大喊一声,因为脚上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

“妈的,谁踩得我!”这么大劲,说不是故意的根本不可能!

旁边季明侧头不看对方,只在心底冷哼:敢打他们未来准王妃的主意,踩他一脚已经是轻的了。

等到林琅一家人进入新家,季明又在人群中煽动了一场林家母女多么让人可怜,林老爷多么冷酷绝情的言论,顿时让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去林正则家去咬对方几口后,他终于完成任务,满意的离开人群。

如同水滴离海,不着痕迹。

等到马车入了院子,林琅感谢了门外众人,便轻轻关上了大门。

刚听到门被关上,蕙娘再忍不住,豁然起身推开身上的破蓝花被,长长的喊了声:“哎呀,终于能起来了,可压死我了。”

说这话时的蕙娘哪有半分病重的样子,不用杏儿搀扶,她自己就下了板车,捶了捶酸疼的双腿。

“蓁蓁,有没有水,我先把脸上这些东西洗了。”

林琅转身嫣然一笑,“自然有的,东西早打点好了,杏儿,你扶母亲进屋,然后打水。”

杏儿:“是。”

林琅又吩咐,“平叔,将东西搬进去吧。”

平叔应了一声,将盖在蕙娘身上的蓝色被子一掀开,只见被子里面鼓起一个包,里面装的,正是林琅攒的钱银,比起林正则虚伪给的一百两,这数千两银子,才是她看重的银子,任谁也想不到她将这些钱银,都藏在了盖在蕙娘身下的被子里,由蕙娘的衣服遮挡,就算新姨娘不要脸面的掀开被子,也找不到这些钱的,至于云绣屏风,她早在几天前就命人抬到当铺典当,等过阵子风头过了,自然就可赎回。

当平叔背起银子入屋的时候,林琅拿出怀里的小袋子,倒出里面的豆子喂给毛豆。

毛豆欢悦地叫了一声,舌头一卷,湿润润的就将她手心里的豆子都吃了,林琅摸了摸它的大耳朵,笑着夸它:“这一路辛苦你啦。”

拖着人再加一堆白银,可算是累坏毛豆了,对此毛豆的回应是低头蹭了蹭林琅的脑袋,顶的她直往后退。

“看来不用心疼了,你力气是越来越大了。”林琅摸着毛豆的脸嬉笑道。

毛豆像是听懂了林琅的调笑,大眼睛眨了一眨,露出几分羞怯来,只是没害羞一会儿就又去舔她的手,催着她喂豆子了。

得,到最后毛豆惦记的还是豆子。

“蓁蓁,外面天冷,快进来吧。”蕙娘出来喊道,这时的她显然已经洗过脸了,面目白润,没有一丝一毫刚刚的蜡黄。

若是叫方才那些看热闹的人见了,活活能吓掉下巴。

而这些,自然是林琅故意所为。

没错,从板车到藏银,再加上蕙娘病重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林琅想出的计谋。

她知道林正则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的离开,也知道新姨娘不会甘心,而且,对于让自己与母亲受了太多苦难的林正则,她也不想那么容易的就入了他的愿。

至此以后,想必林正则在京城一定不会好过了。

算计自己的父亲也许会让大多数做子女的人心怀愧疚,然而林琅并不会。

父亲,不仅仅是只有血缘就可以的。

林正则于她,从未做过一件身为父亲的事,只有无尽的利用与索取,披着父亲的名讳,逼迫戕害,他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

如今她已顺利脱离林府,终于将这个致命黏皮膏药给摘了,接下来,就看哥哥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林琅受委屈,端王大大怎么能不推波助澜的帮一把呢~~~

小剧场:

季明:不必感谢我,我就是人民的缸,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这个哪里有个限制条件就是能让我们王爷娶上媳妇儿~)

众人:什么破缸啊!不要了!

季明委屈含泪。

木伯看到狠狠抽一鞭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个屁!

季明绝望看天:人民的缸,卒。

第120章 温存

要说京城人士对传闻的嗅觉不亚于见到了饵食的鲤鱼。

只不过三日,林琅母女被林正则赶出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明面上是分家,其实就是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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