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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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里的确卧虎藏龙,一个小道士都这样超出众人。

林琅今日来此地自然是为了感谢国师处置了那个在外不断制造谣言的野道士,她一直在林家几乎足不出户,怎么可能会遇到什么道士,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偏偏京中人都信了,纷纷到她家造访,连母亲都累病了。

好在没多久这野道就被国师揭发,破了那些谣言,她也算是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需要感谢一番,只是对方会不会见自己,林琅心中也是忐忑。

没多久,红脸的小道士回来,躬身行礼:“小姐请随我来。”

国师真的愿意见她?

林琅心下高兴,按捺住欣喜跟着小道士往道院里走,穿过长廊,越过布满白纱的院落,他们在一处宽阔的屋前停下。

小道士不好意思看林琅,低着头道:“小姐请,国师大人就在里面。”

林琅:“多谢你。”

小道士耳根都红了,有点别扭的回:“小姐客气了。”

秋风瑟瑟,此地格外冷清,飘渺寂静,若不是杏儿在身旁,林琅怕是会生出惧意,她试着推了推门,一下便推开了。

林琅迈步进入屋内,发现室内中间烧着一个丹炉,袅袅香气冲向鼻内,非但不呛,反而凝神静气。

“是你找我?”隔着重重地飘渺白纱,不远处坐在蒲团上的清冷女子淡淡开口。

林琅不知怎么莫名的有些紧张,定了定心才上前去,恭谨的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司镜冷声开口,单刀直入:“你找我有何事?”

林琅抿了抿红唇,整理了一下思绪:“林琅今日上门叨扰,是想感谢国师大人。”

她偷偷看了国师一眼,近距离一看,她发现国师的眉毛形状十分漂亮,尖头尖尾,配上如云黑发与冰冷面容,仙气出尘。

与沈连卿的仙截然不同,国师大人是那种超脱人气、欲羽化登仙的气质。

司镜也在观察林琅,从刚刚一眼扫过她便觉得此女异常,如今细看果然非凡。

这些并没能改变她的冷淡:“因何事谢我?”

林琅再次一福,“数日前国师大人曾将一野道抓获,此人曾在坊间大肆宣扬传言,污我名声,奈何我人小势微,奈何不了他,好在国师为我解了燃眉之急,化解了从前的不实传言,因此特来造访,前来感谢。”

司镜自小跟随师父习法,甚少与人交往,她又是直接忠于皇上,不必参与官场之事,因此说话做事都十分正经严谨,通俗来讲,就是不近人情,不懂情法,此时对着林琅这样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依旧冷漠:“我秉公办事,本是我职务之内,何谈谢字。”

这要是换个人,被这样回答,多少都会觉得局促,只是林琅是真心感谢,无论对方如何回应,她只做到自己问心无愧便好,因此她示意杏儿,拿出一个小小包裹,展开放到司镜面前:“国师之责,也是百姓之福,我受了国师大人的福泽,自然要感谢,我听说国师大人专研医术,这是我府上的药材,其中还有几颗毒草,若是国师能用上一二,也是他们福分,也许冥冥之中,也能造福他人,就如我受到国师大人的庇护一样。”

这些药材自然是从林府的库中拿出来的,另外的稀有毒草,正是当日在丰镇中参在游风草料中的毒草,杏儿知道此草珍贵,当时私下留了一些,学医者必要会验毒,既然珍贵稀少,一起送上也好。

司镜沉默片刻,她本以为林琅会和其他人一样送上金银玉器,没想到竟会送来这些,向她送珍贵药材的人的确也不少,只是连毒草一起倒真新鲜,也算是个玲珑心窍之人,她倾身看了片刻,发现药材一般,毒草却是鲜少在京城见到的,她沉默片刻点头示意了下,答应收下:“林小姐费心了。”

杏儿躬身将包裹放到国师身旁,林琅见她收了,不禁展颜一笑,少女天真娇艳之色盈于面上,当真纯净美丽,令人一见心暖。

司镜冷面冷心,倒并非绝情之人,见林琅出自内心的欣喜,也不曾想求允什么,连试探着求自己给她断命的心思似乎都没有过,除了幼年稚童,她已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纯净的女子了,何况她身上又有着自己在意的地方。

在林琅出声告别后,司镜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开口:“林小姐,你可曾离魂?”

林琅一怔,重复道:“离魂?”

“简言之,便指魂魄离身,见过往烟云,”司镜面色沉定,眸子深锁林琅,“那野道虽是小人,但他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林小姐的确命格与常人不同,我见你眉宇间郁色匆匆,又惶惶不安,若是没有离魂,便是梦中有异。”

林琅浑身剧烈的一颤,杏儿连忙扶住她的后背,感到手心下林琅纤细的背脊不住的抖动,奇怪的看着林琅。

梦中有异,梦中有异!

自己从小不断做的那个怪梦,且一次比一次清晰的奇异梦境,自从到了京城,这个梦反而做的少了,她以为自己年岁渐大,便不再犯这个毛病,且怕母亲与哥哥担忧,她更是从未和人谈及过这个噩梦,今日竟被司镜一语道破!

林琅震惊的反应令司镜明白自己没有猜错,她微抬手示意林琅坐下,“你若有疑,可坐下与我谈谈。”

林琅忙不迭的点头,又吩咐杏儿在外面等候,再不甘愿疑惑,杏儿也只能听从。

“我、我的确自小做一个梦,可我只当是梦魇,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林琅脸色微微发白,轻声开口。

看她震惊的有些怕了,司镜有些不忍,她并非是温声劝解之人,只硬邦邦道:“你不必担忧,既是寄梦,不是离魂,你便没有性命之忧。”

司镜年纪虽轻,可说起话来特别令人信服,尤其在她看出林琅的多年之梦后,林琅更是相信她,当下放了心。

她面露疑惑:“可是我总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梦中的人会不会和我有什么联系。”

司镜一时好奇,问道:“若你愿意,可将这梦细细与我讲来。”

林琅也不知怎么,虽是初见司镜,倒是十分信任她,要知道她是谨慎小心的性子,很难对一个人付出信任,可林琅偏偏觉得这位冷淡的国师大人并不会害她,也是位可以相信之人,因此她利落点头:“当然可以。”

“从我记事起差不多就做这个梦了,最开始是山道上的一辆马车在疾行,跑的很快,后来我才知道,那马车是在被追杀…”

林琅刚说了个头,司镜也听得认真,却不想门被敲起,司镜细细的眉一挑,却也知道若无急事,道童也不会在她待客的时候打扰,她对林琅道:“你且等一下。”

林琅:“好。”

她乖顺的样子十分可爱,司镜眼底一柔,转瞬即逝,她微抬下颚,开口命令:“进。”

还是原来的那个脸红的小道童,只是这次,他的脸色煞白,额头甚至冒出冷汗,他躬身行礼,仓皇的说:“国师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司镜立刻蹙眉,这是林琅见她以来,她做的最明显的一个表情。

太子?

林琅立刻想起那些传言与白狼,太子出门,不会带白狼了吧。

她瑟缩了一下。

司镜注意到,转头对她道:“太子殿下驾到,我需上前迎接,也不知要用时多久,你且先回去吧。”

林琅简直巴不得走,只是心中隐隐遗憾,毕竟以为一直萦绕在自己身上的迷局今日就能解开了。

司镜站起身,竟送林琅到屋门口,临走前对她说道:“若你方便,可改日再来找我,”她从腰间解下一块羊脂白玉双鱼佩,递到林琅面前,“将此物示意观内任一道童,他会带你来见我。”

这样贵重的东西林琅哪里好意思收,她今日可是来送谢礼的,结果拿了对方更贵重的东西算什么事,她连连推辞:“这样不好,我下次说我的名讳就好。”

“我甚少与人私交,若让有心人知道对我有碍,”她见林琅拒绝,语中带了几分不解:“难不成你不想解开你的梦疑了?”

林琅:“…自然想。”

“那就拿着。”司镜利落将玉佩塞到林琅手里。

这时又一道童急匆匆地的跑来,喊道:“国师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他杀人了!”

国师脸色微变,立刻上前,刚走了几步又转头对呆愣的林琅道:“我叫司镜。”

林琅“啊”了一声,愣了愣才回:“我叫林琅。”

“我知道,之后会有人带你出去。”

司镜随手一指,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个陌生道童,也不知这道观哪来的这么多小道童。

他躬身对林琅说道:“小姐请随我来。”

林琅点头,再往前看去时,司镜已不见人影。

那小道童将林琅引导观外,便突然消失了。

林琅来了一趟道观,徒增疑惑,又多了一枚玉佩,她自然知道这玉佩的珍贵,不是指材料,而是它背后代表的含意。

这可是国师大人的贴身之物啊。

走着走着,林琅就见道观门口停着一队人,各个衣着光鲜,中间停着一座高大华丽的轿辇,不必猜林琅也知道是谁的。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拉着杏儿小心的避开队伍,小声叫醒睡着的平叔,赶紧上马车回家。

路上平叔嘟囔着:“小姐,这道观以后就别来了,没啥意思,咱们又不信这些…”

他爱唠叨,林琅也是习惯了的,只是还没等她解释,平叔突然大叫了一声,马车噔一下停住,令车内的林琅身子大大的摇晃了一下,差点扑出车外。

平叔哆哆嗦嗦的声音传来:“小、小小小姐,我们、被围了。”

有人敢劫道?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谁敢如此大胆!

没多久,一个清朗高扩的男声在不远处呼喊:“小哨子你出来!”

林琅:“…”

把自己叫成这样的人,只有一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爬起来看比赛,乒乓球丁宁冠军,第五位大满贯,我们大中国就是这么牛气!

你们留评好不好,我就靠评论活着了…否则收益没有,地雷没有,我如何坚持日更啊!

哭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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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一个乞讨的丐帮弟子)

第82章 将军

人影攒动的道观中,猿臂蜂腰的年轻男子走入引起了不少女子的注意,毕竟来道观的大多是女子,男子甚少,不过也并非禁止男宾,只是此男排场太过招摇,而且样貌又实在是好,这才惹得人频频瞩目。

眸色浅淡的男子扫了一眼大堂,眼神中有一股天生的阴郁沉定,令人触之避开,然而仍旧有许多年少的姑娘在他身上恋足,她们敏感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却又为之着迷,女人总是喜欢无法控制的东西,体验未知的经历,驾驭时才越加兴奋满足,只是常常忘记后果的可怕,和危险人物的狠戾。

高殷身后只跟着两个侍卫,他心性自傲,又久历沙场,并不像五皇子一样随身带着一堆人保护,五皇子害人害太多,心虚成病,因此如此,高殷是不屑于如此小心翼翼的。

行事张扬更是他的处事风格,正如他此时随手抓住一个中年道士,低眸冰冷的睨着,命令道:“将司镜叫出来。”

直言当今国师的名讳,该有多大的胆子?

中年道士见高殷相貌堂堂,身着金贵,怕是哪家大族的公子,这样言行跋扈的人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因此他没有出言呵斥,语气波澜不惊:“不知阁下出身何家,国师大人如今事务繁忙,若无大事,是不便出来见客的,若公子想卜卦,我师从国师大人,请公子随在下来便可。”

高殷见此道士不卑不亢,言语之中进退有度,并不似胆小媚上之人,嘴角轻轻一勾,便松开了他,不过他态度依旧高傲,微抬下颚冷声道:“你叫她出来便可,不必多问。”

中年道士抚平褶皱的领口,双手一拱,道:“公子请不要为难在下,国师大人并非故意不见客,实在是如今忙于事务,请您体谅一二。”

高殷自然知道司镜如今估计是忙的紧,皇上前几日在白日中昏迷了两次,且日日困倦不堪,只是消息封锁,众人还不知情罢了,司镜此时一定在调制丹药,以延皇帝性命。

只不过这些并不能成为将他拒之门外的理由。

他轻轻蹙了眉,也是奇怪,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还算是个相貌英挺的贵公子,可一露出不悦的神情来,那种浴血阴狠的气势如同海底的气泡一般咕噜噜的冒了出来,瞬间激得人浑身一颤。

中年道士也是在外游历过的人,立刻明白面前之人并非普通公子,这种慑人的气势他曾在一个杀光全族的凶犯身上感受过,而眼前人比那凶犯的阴郁狠辣要多上数十倍!

想起那凶犯杀人的凶残手段,再看高殷时他眼底不禁露出一丝恐慌。

“何人大胆,竟敢以下犯上,口口声声要见国师,国师大人岂是你这小儿能见的!”一个身胖肤白,身穿华服的男子大咧咧走过来,每走一步,都好似用了他十分的力,腰带下装饰的玉佩时时相触撞击。

这是一个胖的如同小山的富家男人,他眼眶下微微发黑,脸色泛青,一看便知内里已经被掏空,只剩下一副空壳子硬撑,可就是这么一副空壳的胖男人,大吼起来声音也是极大,他一步步“挪”到高殷面前,身后还有四个壮年男子搀扶着,此后还跟着一群小厮丫鬟,又数十人,如此多的下人使得他气焰十分张狂,粗圆的的手指对着高殷,骂道:“国师大人冰清玉洁,连我这尚书之子都不接见,何况是你这不知从哪来的乡巴佬,从哪儿来滚哪去!省的脏了本公子的眼!”

高殷漠然的看向肥胖男人,那目光冰冷犹如数九天寒中屋檐下的冰锥,中年道士只觉得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样,他沉默了下才开口:“哦,你是王玥的儿子。”

肥胖男人怒红了脸,一张圆盘一样的大白脸如同被泼了一碗红汤,染上了愤怒的淡红:“大胆!你竟敢叫我父亲的名讳!”

“侮辱国师,又侮辱我父亲,我饶不了你!”

此人大约也是想见国师,如此张扬的喝骂高殷,大约也是觉得这样能在国师大人面前出头,而且是尚书之子,怕是平日里也跋扈惯了,大庭广众之下喝骂甚至大打出手亦是常事。

只是他错就错在,他今日遇到的人是高殷。

比起这种行事跋扈的大官之子,高殷才是真正的作风张扬狠戾,不过此人不认得他也属正常,毕竟他在京城之中待得时日不多,且相貌比起从前大变,官员们大约能认出,这种无机会见到的高门贵府中人不认得高殷的样貌实属正常。

于是,高殷给了他一个毕生难忘的回忆。

正在肥胖男子气喘着要令身后的下人将高殷拿下时,高殷笑了笑说:“我们以前见过一次。”

三年前,王尚书带着他的大儿子碰到过他一次,当时他就诧异的觉得瘦的跟麻杆一样的尚书大人是怎么生出肥的和猪一样的儿子的。

当时他儿子战战兢兢的低头,如今看来,不仅相貌如猪,性情亦同。

肥胖男子以为高殷想要和自己拉近关系,可他才不记得这号人,立刻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此时讨好本公子有用?太晚了!本公子才不记得你这样的平平小人——”

没等他说完,高殷踏出一步,中年道士在心中暗道不好,上前去拦,却已来不及。

高殷的速度太快,众人只见眼前光影一闪,高殷便已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同时大殿中倏然响起肥胖男子痛苦的哀嚎声,鲜血自他的脸上喷涌而出,流成几道血痕,自他右脸到额头被划了一条深深地血道,鲜血淋漓,大痛使得他立刻跪倒在地,眼睛已被汩汩流出的鲜血蒙住,只能隐约看到面前高殷的身影。

高殷缓缓收起手上的匕首,嘴角勾出一个血腥又愉悦的微笑,轻声对跪倒哭号的肥胖男子道:“从此以后,你便记得我了。”

众人大骇叫出声,不少妇人惧怕的当下瘫倒在地,少女们瞩目的倾慕眼神立时变成了恐惧,以高殷为中心,人群迅速散开,一时间大堂慌乱无比,尖叫声与哀嚎声同起,站在人群中的高殷轻轻弯起唇角,日光给他的侧影打成一个轮廓分明的光影,半明半暗的邪厉可怕,又充斥着奇异的吸引力。

听着大堂中慌乱可怕的叫声,高殷愉悦极了,这声音,他最喜欢了。

他挑起长眉,对着瞠目结舌的中年道士说道:“还不叫司镜过来?”他语气淡淡,可中年道士听出了语中高高在上的命令和隐藏在高傲下的威胁。

中年道士立刻吩咐一个小道童去找国师,小道士对他说了什么,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抬头看了高殷一眼,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他将小道童送出殿中。

同时叫人准备伤药,肥胖男子此时已经因为失血与疼痛的惊惧半昏迷了,道士令肥胖男子的下人将他抬下去疗伤,本来下人们不依不饶,中年道士轻轻耳语了一句,下人们立刻抖似筛糠,其中几个甚至叫出声来:“…血、血厉太子?”

中年道士马上捂住对方的嘴,让他们赶紧抬走他们的主人,最后足足动用了所有的下人,包括又找了四名年轻道士这才将肥胖男子抬起来送出殿中。

中年道士用舌头抵住牙齿,深吸口气,才走到高殷面前,恭敬道:“公子稍安勿躁,道家重地不可伤人,请勿再伤人引起恐慌。”

连当今皇帝的呵斥命令高殷都能视若无物,一个破道士他岂会放在眼里,他漠然的看了对方一眼,目光与之前看向肥胖男子的视线相同,中年道士浑身一颤,高殷在心底讽刺冷笑,吐出一个字:“滚。”

中年道士在观中也是颇有地位,可眼前的男子的确不好惹,且身手了得,他只能恭手欠身,退到门口把守。

前面本上香算卦问命的众人纷纷贴着大堂的两边向外逃走,高殷视若无睹,如同一座煞神石像一动未动,众人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人流攒动的往外奔走,不过片刻,一身着白衣,身姿飘渺的年轻女子逆流进入堂中,擦身而过后,众人闻到淡淡的药香后反应过来,回头一看那白色的背景,在心中默默念道:国师大人来了。

司镜来时,中年道士正守在门口指挥众人出去,以免造成伤人事件,见到司镜,他略微侧头示意大堂内,低语一句:“此人武功甚高,行事又是出名的张狂,国师大人务必小心。”

司镜几不可闻的出声回道:“我知道。”

她踏步走入,此时大堂中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只剩下高殷与司镜,高殷随手一摆,他身后的两个侍卫也退出大堂。

司镜走到高殷面前,两人中间隔着一滩凝结的暗血,她白衣素服,态度淡漠,面无表情的躬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高殷脸上冷冰冰的表情渐收,浅淡的眸色中浮现出淡淡笑意,说出的话竟然含着无限的亲昵缱绻:“请你好多次都不来我府上,我只能过来见你了,阿镜,想我了吗。”

司镜闻言平静如常,只冷声道:“殿下请不要开微臣玩笑了。”

“看来是我还没有表明清楚我的意思呢,”他极快的靠近司镜,令她猝不及防,他低沉微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同多年未弹的琴弦,微哑又有着久违颤动的激动愉悦:“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奇珍异兽,还是人,哪怕是天上的嫦娥,只要我想要,我也能将她从广寒宫中抢下来,现在,我想要阿镜你呢,你答应说好,好不好?”

他如同地狱的勾魂使君诱惑着,让人无法抗拒,就连常年隔绝人群,冷心绝欲的司镜都愣了片刻。

然后,就在她愣住的一瞬间,她的手腕被大力攥住了。

“你逃不了的。”他低声道。

堂外的中年道士僵立而站,与高殷的两个侍卫并立,不经意间看到堂中的场景,背后的冷汗已经将衣服全部沁透了,不敢动更不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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