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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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至今都未曾寻到前路。这儿于她,真的会是长久的安身之所吗?虽然目前铲除了身边的隐患,她代嫁的身份得以隐瞒,但是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待到那个时候,君府可能允许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成为府上的主母,会容忍在庄子上长大毫无见识的楚景晨伴在大爷的身侧?

她不敢确定,自古出身地位便是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便为金氏洗清冤白,整治了楚家,仍旧抹不掉楚景晨十五年来似奴似婢的生活。君老夫人,看重的就是楚家嫡长姑娘的修养同见地,想娶个身世清白的孙媳吧?

可是,真的离开君府,她便了无依靠。

回京都吗?

即便前世她的消逝,真的同当年的德妃有关,可是面对今朝高高在上的太后,还有什么是好争好夺的?前尘往事如梦,从她在君府醒来的那刻起,就再无意义!

景晨突然心生讥讽,凄美而悲哀,她前世的所有,诸如笑话!

她也期盼现世安好,在明在暗时同大爷表明时,心中亦是真的希望能在这府邸安身,从此后相夫教子,过平凡的生活。

可是,她能吗,可以吗?

顶替身份而得来的幸福,不真实不确定,景晨害怕那种如愿后再失去。心中无比矛盾,闻着身前男人淡淡的气息,私心作祟,她蓦然起了个念想,许是能放手一搏!

紫萍紫芝服侍,碧好碧婵帮手,景晨和大爷洗漱换衣后,还未上床,便听得外面传来陌生婢子的急声,“大爷,宋姨娘突然不好了…”

第二十六章 分宠

传话的是宋氏的近侍采儿,听出她话中焦虑,大爷当下就唤她进屋,肃然紧问道:“三姨娘怎么了?”

婢子抬眸,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床边的大奶奶,“回爷的话,姨娘这两日总感到胸闷昏沉,方才从净室出来就突然昏厥,到现在都没醒呢。”眼眸中尽是担忧与急色。

大爷拢了拢身上微敞的衣袍,往前两步就追问:“身子不适,怎的不请大夫?”

“姨娘说不过是微恙,不必惊动大爷和奶奶。”

这话,便是顾及主母方进门,怕因小事麻烦惹恼了她。

在大爷心中,宋氏便如解语花,宁愿自个受些委屈,也不想别人替她忧心操劳。她从来都是静静地伴在自己身边,与大姨娘和二姨娘皆不同。忧心如焚,想要提步赶去瞧个究竟,但思及身后的新婚妻子,脚下便万分沉重。

察觉大爷投来的目光中带着犹豫,景晨合了合眼帘。是担忧妾室从主母屋里将爷拉走,以为自己会生气,继而回头为难她?还是说,觉得新婚未有多久便离开新房,不太好意思?知晓他不便开口,景晨上前主动言道:“宋氏身子不好,爷还是过去瞧瞧吧。”

如此温慧大度!

再无迟疑,大爷转身交代紫萍紫芝好生照顾奶奶就寝,便颔首跟着采儿离开。

站在屋中,景晨仍能听到大爷微乱的声音响彻在院中的夜风里,“快去将卢大夫请来!”有力快速的步声远去。

红色喜字罗帐尚未落下,衣轻单薄的景晨端坐在床沿边,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屋外。紫萍挑了灯芯,走近轻声提醒:“奶奶,都过了亥正,不如先歇息吧?”

景晨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困倦,转而复抬头问道:“可知晓三姨娘现在如何了?”

紫萍二人留守主卧,根本没有踏入旁院的厢房,只能回不知。然许是早有碧婵碧好降等,后有竹云竹雨被杖毙,她们心里对这位新主母都存着十二分的谨慎,紫芝试探道:“奶奶,不如奴婢过去打听个情况?”

爷不回屋,奶奶是否便不就寝了?

新婚的女子总是担忧妾室作祟,宋姨娘平日就颇得大爷宠爱,紫芝在心中暗自猜测,宋姨娘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也好。”

紫芝正以为猜中主母心思,对方会令自己顺道请大爷回房,却突然听得慢声的轻语,“你且悄悄过去,不准惊动任何人。只待确定宋姨娘平安无事,就回来。”

这话…竟不是催促大爷回来?

征然的目中带着些许惊诧,紫芝不确定地开口:“奶奶,可要奴婢替您向大爷请个安?”

“不必了。”

回话中,没有丝毫不悦嫉妒和牵强,宛如发自肺腑般真诚。

便是紫萍,此刻也惊住了,着实看不懂这位新奶奶的心思,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若非期盼大爷回来,又怎会等到现在?

回答她的,只有景晨面无波澜垂首静待的表情。

紫芝离开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折回禀报:“回奶奶话,奴婢去的时候,三姨娘屋外的婆子们都被遣退了,院里很安静,该是没有大碍。”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景晨起身,掀开被窝便躺了进去。

紫萍紫芝相望,大奶奶等的只是三姨娘的平安?

帐中昏暗,景晨压制不住心头的那股思绪:这种伪称抱恙将人唤走争宠的把戏,并不算高明。然而宋氏,那个貌似单纯简良的女子,是真的凑巧还是故意为之?

男人惦记一个女子,从他的表情和神色便能观察出来。景晨知道,那位宋氏,在大爷的心中,有着极重的位置!其实,纯真复又善良的女子,的确很惹人怜惜,她话语间不经意表露出来的无辜同迷茫,最能掳获人心。

若是在阴谋不穷的禁苑内,则会是昙花一现的红颜。然而,男人便最为贪恋这种女子。可惜,没有心计,根本无法生存。稀少而短暂的美人,才让人愈发觉得珍贵。

若是天然率性,景晨是不反感的;若是故意做作,她亦没有资格厌恶,谁都在为未来筹谋努力,凭什么旁人就不成?

眨了眨眼,心中平静异常。或许,她真的不再是过去的端木景晨了,新生的她连思维都在转变。若是从前,出现分她宠爱的女子,必会先下手为强吧?譬如今朝宋氏,她若真是使诈,自己定会教她亲口承认,连同帮她圆谎的众人,皆不会放过!

那个时候,她有目标,必须站到最高处,负起家族的责任,完成她的使命。

因为定远侯府出的皇妃没有后路,转身,便是万劫不复!

没有追求,没有必须得拼个你死我亡,只愿本本分分尽好君大奶奶的职责,同寻常深宅妇人一般。

次日醒来,身旁床褥冰凉,景晨睁眸,竟有片刻失神。不为那个男人的温暖怀抱,不为砰然有力的心跳声,亦不为那份清雅冷香,只是不自在,莫名奇妙的怪异。

辰初时分,衣装整洁的大爷回到主卧,凑巧见到从妆匣前起立的妻子,邀她去厅堂用早膳。大姨娘和二姨娘早已候在那,细心体贴的为二人布膳,景晨落座,语气静和地问道:“三姨娘无碍吧?”

大爷清楚妻子并不是责怪宋氏没有过来,而是纯粹关心她身子的情况。晴空院里能有什么事能瞒得了自己?昨儿深夜,她仍旧未寝,打发婢子前来,只为确定宋氏安然,连门房都没有惊动。

她不是那种拈酸吃醋心胸狭小的妇人!

大爷笑了笑,“她没事,但这几日且先让她歇着。”

大爷的吩咐,景晨自然不会有意见,低低地应了声“好”。

左侧的大姨娘余氏瞠目结舌,大奶奶居然这般大度?还记得初日拜见,她当众对自己明赞暗贬的场景。宋氏这般高挑,让婢子将大爷请出主卧,今朝又不来请安,居然就一个“好”字?

她莫不是不知晓大爷这般宠妾的举动,对她一个新主母会有如何的影响?

景晨只是安静地喝着粥,表情同往日无异,似乎周边全然正常。连带着大爷都禁不住多瞧了她几眼,没有缘由没有解释,她连质问生气都不曾有一分?

景晨却是心中有数,大爷不是个糊涂的人,宠妾压妻的举动不该会有。当众为宋氏说话,必定有原因,而这个理由,他不说许是现在不便,又或是不知要如何开口,但必定会有交代。

所以,她不急。

再者,由此挑事生非,无外乎宅院失合,不但恼了大爷,便是老夫人大夫人都会不满,其余人便只当瞧长房笑话。

抱着如此心境,以至于在去荣安居的轿中,景晨也未主动开口问话。

与之相反,大爷倒是越发不安,隐隐地还带着心虚。

待等到了老夫人处,又是满堂的人,三夫人的目光沉锐而犀利,直射在景晨身上。后者淡然处之,只当未有发觉,依旧同二夫人和几位姑娘交谈,愣是教她堵地更怒。

“大侄媳,昨儿入夜出了什么事,哭闹尖叫声那般凄惨,连婶婶我那都察着动静了。”三夫人容上好奇,皮笑肉不笑的。

大爷处死大奶奶陪嫁侍婢的事,早就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谁都没有开言相问,偏就是三夫人搁到了台面上来。如此正儿八经,明显就是有意刁难。

谁不知晓,晴空院地处府中央,而三夫人的广源堂却在最东面,如何能让她听到尖叫哭声?

何况,竹云二婢是被塞着帕子处刑的!

老夫人目光威凛,大爷知晓三房是要借此生事舒心,转望向妻子,好奇她的作答。景晨迎上三夫人目光,理所当然地回道:“婢子犯错,处罚常有,三婶何必大惊小怪?只是叨扰了您,是侄媳的不是。我是晚辈,受祖母信任,得以掌管府中诸事,必然就得身先表率,管治好了身边的人,才能教府中旁人信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派主母风范,答得公正合理,既没有慌乱同三夫人争辩,亦含糊而过未将大爷卷进。

老夫人目露欣赏,家里要的就是这样的媳妇!

三夫人吃了瘪,脸色微青,更因众人都明白她是故意为难晚辈,沉默着站了片刻就离去。不久,老夫人遣散了众人,大爷扶着她进屋。

到了里间,老夫人面容严肃,拉过爱孙就问道:“浠儿,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杖毙了你媳妇从娘家带来的人,夜晚也没歇在新房?还有,宋氏如何,大半夜的整什么幺蛾子?”提及宋氏,面色不佳。

大爷面色为难,迟疑了才回道:“祖母,妙儿她,有了身孕。”

老夫人目光晶亮,反抓着他的手就问道:“真的?”转念似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你媳妇可知晓?”

后者摇头,今早见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孙儿让卢大夫先瞒着,便是妙儿自己,都未知晓。”

“浠哥儿,这个孩子得留着!”老夫人的目中似有晶莹闪烁,颇是动容地说道:“两年里你屋里添了三人,我总盼着能有好消息。其实祖母不说,并不是不知晓,你是担忧你子女今后受苦。”

大爷眼神黯淡,垂下了眼眸。

“这个宋氏,是你自个要纳的。你们感情不浅,她虽是个妾室,生下的是庶子庶女,但终究是我们君家的骨血。”

老夫人说着咽了咽口水,低声复语:“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你媳妇那我去说,涟儿是个明理的孩子,她会理解的。”见到大爷抬头似要开口,忙又抢道:“她是你的正妻,生死都是咱们家的人,你不至于不让她有身子吧?她之后会有嫡子嫡女,让孩子们有个伴,也是桩好事。”

大爷心思微动,妾室可放出去,但妻子是一辈子要留在家里的。妙容…想起她的音容笑语,着实不忍扼杀。

对于子嗣,他的心底,亦是期待的!

回晴空院的路途,景晨没有坐轿,徒步方便更好了解君府概貌。只是才拐弯入西径,却遇着了五爷,她当下心中微骇。

第二十七章 妾室心性

接连几日,景晨总揣测着五爷的心思,如若他知晓了楚景涟的存在,为何迟迟不见动静?此刻拦道,惊诧骇然的同时,更多的反是平静。微退两步,听得身后婢子的吸气声,景晨温而有礼地打过招呼。

五爷目光不移,直勾勾地打量着对方身姿,藤萝缠枝的紫色琼衣,轻罩烟白色的对襟外裳,彩蝶穿花的杏子红云绡裙,腰系殷翠连云花纹的香袋,清香缕缕,浅抹艳装,如此美斯,令人难挪视线。

今朝的感觉,同那日完全不同。

五爷的目光眯紧,明明容貌相似,同样锦衣华服加身,气质却是天壤之别。起初仍旧迷惘寻不得答案的问题,此刻却能下了肯定,眼前伊人必定不是那次在楚府后巷中遇见的那个!

从未对任何女子如此念念不忘,朝夕思慕,恨不得拥她入怀。五爷不愿亵渎佳人,收敛了放肆的目光,素来急性的他往前作揖,堆笑而亲切地回唤“嫂嫂”。且不管是否有两个楚景涟,他的心境已变,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凭什么任何好处,都得便宜了那个短命鬼?

他不甘心!

察觉到五爷态度的转变,景晨微滞,这般内敛不毛躁的五爷,着实教她意外。原本心想,若是他以楚景涟之事威胁,欲逼迫自己就范,不过费番唇舌糊弄诱哄过去。毕竟没有楚景涟出场,谁能大言指认说自己顶替?然而,他这般晶亮却又透着邪念的目光,望得人浑身发寒,恁地恶心。

紫萍紫芝隐隐地知晓些什么,目光在二人间打转,五爷目光如贼,自家奶奶垂首疏远。微侧相视,紫萍提了胆子提醒,“奶奶?”

景晨抬首,注意到故作斯文的五爷,强忍着厌恶同他告辞远去。

只等拐过了小径,景晨才真的确定,五爷没有强留!不该的,这不正常,诸如五爷那样的男儿,怎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尤其是在自认掌了短处的前提下?

五爷确实另有打算,这两日命人埋伏在楚家门口,却总未发现那个和大嫂容貌相似女子的踪迹。伸手摸了摸脖颈中的伤处,仍未结疤,他忍不住扬起唇角,美艳华贵气质脱俗又烈性的女子,值得自己等待和花番心思。这个妇人心思深沉且出手狠辣,他必须一击即中,继续调查楚家掌控秘密才能牵制,教她心甘情愿在自己怀中柔转百媚。

想得心中难耐,五爷舔了舔唇转身复又往西,才提了两步却遇着了三老爷,他忙低首规矩行礼,“父亲。”

三老爷正左右相望,听到儿子唤声,脚步惊止,面露慌色。转瞬才恢复平静,跟着拢了拢衣袍,负手在后道:“是烨儿呀,你怎么在这?”视线别向旁处风景,透着几分不自然。

五爷漫不经心,随口答道:“清早府里散散步。”说着才提了好奇,“咦,都这个时辰了,父亲怎么还在府里?”

三老爷素来听任妻子吩咐,三夫人宠溺儿子,故而这父亲在儿子面前并无多少威严。何况他仅这一独子,原就是疼之爱之,听得五爷反问,三老爷条件反射般地解释:“回府取个东西,马上就去、马上就去。”说着匆匆离开。

五爷不疑有他,只闲逛着往前,才拐过碎石小道,便见到正边理头髻珠花边几步回首走来的朱氏。美妇容颜娇美,如朝阳破晓,红润光泽,他急步上前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朱氏正回身望着后面,措不及防遭人此举,轻呼一声便要挣扎。

“好凤儿,居然在这逮着了你。”五爷凑近朱氏,窃香揩油。

听到他的声音,慌乱散去,朱氏推了推五爷就别开脑袋,“逮我?呸,谁不知晓你五爷才刚纳了个美妾,后又闯了嫂子寝屋,满心里都惦记着大奶奶,哪里还记得我是谁?”巧妙地挣脱开来,侧步就到了路旁。

对上她似嗔似怨的眼神,五爷被瘙痒得浑身难受,哪肯放手?缠上去就哄道:“凤儿,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那个什么柳玉,残花败柳,我不过是玩玩她罢了。大嫂强塞给我,我想不要都不成啊。”

似乎对“残花败柳”的言词颇为敏感,朱氏变色,对于五爷的左抚右摸愣是不动,僵着声调道:“五爷是个干净人,我哪里有资格伺候?”

手才滑入朱氏衣内的五爷微顿,赔笑讨好地忙道:“是我嘴笨,我该打。小心肝,咱们这都好几日没见了,不提那些事。”说着抱起了怀中娇人就往旁处的丛林滚去。

女子轻呼一声,跟着讨饶地求道:“现儿不成,等傍晚老地方可好?”

“哪有那么多不妥,你忍着点别发出声,便是让人遇着了,知道是五爷我也会识趣退下。”

布帛轻扯的声音传出,紧跟着便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男女喘息,在晨曦初照的光辉下显得格外突兀。

晴空院的西厢房里,三姨娘宋氏正靠在床上,青丝垂在绣了白兰花的锦被上,对于坐在床边的大姨娘,摇头回道:“姐姐可是误会了,昨夜我是真的不舒服。”

余氏面上堆笑,心中却在讥讽,争了便争了,居然还不肯承认?

“我知道,不过昨日举动,全府的人可都看着,爷舍了大奶奶过来相陪,这心里是只有你的。我还听说,卢大夫原已经歇下了,听到传唤还以为是爷身子不爽,披了个袍子就匆匆赶过来。要说这府里,平常谁没个病痛疾疼的,卢大夫可曾出过手?”轻拍了拍宋氏的手,余氏心里又嫉又妒。

闻言,知晓对方当真误会,宋氏急得张口欲要辩解,胸口却涌上恶心,难受地用帕子捂了口就往前微倾。

“哟,妹妹你怎么了?”

没有进食,只是干呕,喝了水便无碍。再次抬头,宋氏面色苍白,余光却注意到门口处的身影,焦色唤道:“大奶奶。”掀着被子就要起身。

听到动静,余氏先露骇色,跟着忙转身低首,福身行礼。

奶奶何时来的,方才自己的话,可是被听着了?

内心越发焦急。

景晨快步走近,未瞧余氏,只按住了宋氏,让她重新躺下,“你身子不好,不便多礼。”语气和善,让人心安,目光却隔着锦被落在她的小腹处,合眼恢复清明。

宋氏言辞小心,生怕惹得主母不快,待后来见对方真心细柔好语才渐渐放开。

景晨关怀了一番才起身离开,路过余氏的时候,驻足轻道:“三姨娘需要静养,大姨娘无事就莫要扰她休息了。”

轻描淡写的话,浓浓的皆是警告!

余氏不敢多想,应了声忙离开宋氏的屋子。

只等屋内恢复平静,宋氏才招了采儿近前,歪头迷茫地问道:“奶奶为何不允姐姐在这陪我?”

采儿瞧了眼门外,想着回道:“奴婢不知,不过大奶奶为人真好,待姨娘您也是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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