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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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汤,那不是穷人家才喝的吗?

虽然心中好奇,但紫萍亦不敢耽误。没多久就从厨房取了小碗来,心中暗自钦佩这位大少奶奶的眼力。早前没见她如何仔细瞅衣柜,却能精确的说其间有件粉色绣荷的对襟褙子,而一般院里的小厨房根本不开火,若非大爷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又体弱多病,亦不会有厨娘。

景晨服侍大爷用了小碗米汤,又喂好了药才用膳,留下紫芝照顾大爷,就着紫萍的手走出卧房。

门口两株桃花开的正艳,娇嫩的粉蕊在绿长条的叶下更显多姿。晴空院是所独立的院落,三进两出,主卧居中,旁有耳房,前有厅堂,左右圆形拱门通往各处厢房,穿堂游廊周边摆着精致的盆景。

出了院落,上了二仆妇抬着的青布小轿就往老夫人的荣安居去。小轿简单,仆妇步子仍有不稳,坐得并不舒服。她想起从前在宫中的日子,那会儿她才进宫,圣眷正隆,每日除了要去向代掌凤印的德妃请安,亦是风雨无阻地往太后处晨昏定省。

太后喜静,不愿人多加打扰,却每日都接见自己。

到了老夫人处,景晨下轿,由婢子引了一路往内。穿过画堂亭廊,来到厅处,老夫人、大夫人和众姑娘少爷早就候在了这,景晨先朝老夫人福了福,“孙媳来迟,劳长辈相候,请祖母恕罪。”跟着又单独对大夫人行了礼,复歉意地望向众人。

旁人不认识,但大夫人她昨日可是记忆深刻。众人都以为这新娘子是见着丈夫病危而吓晕,紧张上前询看。然这当婆婆的却是酸言冷语,“这就是楚家的好闺女?可别反冲了我家子浠!”

大老爷早丧,大夫人仅大爷一个亲生儿子。爱子之心急切,景晨本不愿多想。可方才才踏进来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足以表示:她不满意自己这个儿媳。

奉茶当日,原就没有等候致歉这一说。景晨特地道歉,是显得大体规矩。老夫人眯眼朝她点了点头,跟着示意早就奉着茶水的婢子上前。

跪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茶杯高举过头,景晨恭恭敬敬地道:“孙媳给祖母捧茶,祖母长寿万福。”

“好好好。”

老夫人连说三声,跟着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交予景晨,一对玉镯、两套头面,还有个紫木小盒,里面装了枚印章。

景晨才打开,便察觉到四周望她的目光大变,其中当属一着紫色藤萝缠枝衣裳的三旬妇人最为明显。

她再次谢过老夫人,紧跟着向大夫人耿氏上茶,得了柄玉如意和一对玉佩。耿氏本想多言两句,但听了早前晴空院里发生的事,老夫人都没训诫,她也就止了这份心。

给太婆婆和婆婆敬了茶,便有仆妇上前引景晨同府中其他主子见礼。

君府有三房,大老爷十二年前过世,一妻二妾,大夫人耿氏生大姑娘君宛如和长子君子浠,大姨太刘氏生次子君子臻,二姨太朱氏生三姑娘君宛乔,大姑娘年前方嫁去知州府为原夫人;二老爷在外为官,长年不在府中,徒留二夫人甄氏。甄氏曾有一子,家中排行老三,却在十年前跟二老爷任职时失散,至今没有寻回。另有姨太太严氏,生二姑娘君宛意;三老爷不是老夫人所生,目前打理着府中生意,妻裘氏生五少爷君子烨。

这么轮番见过礼,景晨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有三少爷有五少爷,那么四少爷呢?

“侄媳妇容颜貌美,瞧穿上这粉色罗衫,比外面枝上的桃花还要俏上三分。”说话的是三夫人裘氏,正是早前着紫色藤萝缠枝褙子的妇人。她体态丰腴,眼角上挑,笑意中端着打量,目光时不时就瞥向大夫人。

老夫人没有出声,上下打量了景晨方道:“太素了。”

“晴空院里的人都怎么当差的,昨儿个我不就差人将大少奶奶的红色吉服送过去了吗?”大夫人横眉扫向早前跟在景晨身后进屋的几个婢子。

立在门口的紫萍忙跪下,“夫人息怒,是奴婢失职。”

景晨面容未动,只盈盈走到大夫人跟前福了个身,低语道:“母亲和各位婶婶勿恼,是媳妇特地着了这番妆容。”

大夫人眸中显然升起恼意,但不待她开口,另一边坐着的老夫人已然发问:“哦,这是何道理?”

景晨便走到她身前两步,声音娇柔道:“回祖母话,大爷病卧在榻,孙媳既为他妇,自是忧他所忧,痛他所痛。此时他正被病魔相缠,媳妇着实穿不出那大红衣裳。可终是大好之日,为图喜庆,孙媳特带了这青瓜碧玉,寓意吉祥。”

老夫人眉宇尽舒,点头拉过她的手就道:“好孩子,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盯着眼前的妙人,进退得当,为人识体,怎么都不像外面坊间所传的娇蛮无礼。

青瓜在玉件里意为飞黄腾达,青瓜多子而年年繁殖,雕此玉件代表着多子多孙,子孙后代吉祥多福,福气连连。青瓜是普通显见,然玉本身就是贵重之物,这般一来,虽华而不傲,虽荣而不骄。

若说老夫人早前夸景晨是客套台面话,但此时眼眸中露出的赞赏,却是真真切切。众人看在眼里,均震撼在心中。这个大少奶奶,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几句话就将老夫人哄得如此乐呵,直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熟知老夫人是最在乎大爷的,甭管大奶奶是如何对待她从娘家带来的人,听到大少奶奶私自做主给大爷喂了米汤便大惊失色。而此刻,却连一声责问都没,甚至对昨儿的事也只字未提。想来老夫人已经觉得她做事有谱,便安了心。

不过才一个清早,是真有些手腕!三夫人眸中充满精明,一双乌溜的眼珠就在景晨身上不停打转。

大夫人见状,却是长长吁了口气,本对这儿媳并不满意,要知晓楚家大姑娘…咽了口唾液,望向景晨的目光不自觉和善了几分。不管如何,能得老夫人欢心,能气着三房,她心中就畅快。

陪着众人说了会话,老夫人便让景晨回去照顾大爷。

依旧乘着小轿回了晴空院,紫芝迎在院门口,禀道:“见过大奶奶,三位姨娘已经在厅中等候。”

商户之家婚前纳妾并不稀奇,清早的时候景晨便听紫芝说过了,称大爷身边有三位姨娘。大姨娘余氏是城中一家古玩店老板的女儿,前年大爷发病作冲喜进的府;二姨娘苏氏比余氏小两岁,碧玉年华,是去年夏日永安巡盐使丘大人所赠,模样娇艳;三姨娘宋氏年芳十五,是早前大爷外出带回来的,身世可怜,为人善良,人缘极好,颇得大爷疼惜。

景晨点了点头,径自朝主卧走去。

紫芝忍不住在身后轻唤了一声,旁边紫萍连忙拽她衣袖。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大奶奶极不喜欢旁人在她跟前指手划脚。

前面的走着的景晨却突然停下了步子,在紫芝忐忑的目光下,侧首笑了道:“让婢子添着茶,说我服侍了大爷就过去。”

第三章 主母本色

大爷昏迷未醒,景晨所说的服侍,不过是初来主母借故磨煞众姨娘性子且试探的常见法子。

厅堂长案上摆着一对青瓷螺珠瓶,娇粉花骨发出淡淡幽香,三位姨娘依序坐在左右,安静无声。等外面传来动静,已是继婢子三次添茶之后,待那抹红色的倩影出现在门口,右下首的二姨娘朱氏同左处的三姨娘宋氏立即起身,垂首恭敬。

直待景晨坐定,右上首的女子才起身。走到中间,跪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接过婢子递来的茶盏,高举额头,向主母言道:“婢妾余氏,给奶奶奉茶,奶奶万福。”

景晨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女子,余氏全名余文兰,体态微丰,鸭蛋脸面,于面容中透出几分傲气。玫瑰紫牡丹花纹的锦长衣,金丝八宝攒珠钗熠熠生辉,显得整个人极为明艳。心中暗自摇头,偏是这般惹眼的人,要做如此高调的举动。

沉不住气…

大姨娘虽跪着在地,但身板却挺得直直,目光更是时不时地瞥向端坐着的主母。顷刻,余光只见带着金丝双扣镯的白纤玉腕接近,紧着手中为空,听得轻微的咽水声和茶盏盒盖的瓷声。

“起吧。”

主母的声音微稚且嫩,柔语中未含多少威严。余氏心中淌过想法,示意旁边不远处的婢子过来服她起身。

依旧站定在景晨跟前,余氏似有所候地盯着对方。

大红色的喜字吉服,玉镶金的头面,配上她秀婉的白玉面容,原撑不起来的装束却被她的从容娴静之气掩盖。余氏心里透着不甘,忆起前年自己进府,也是君家下聘,对外称的是贵妾,但承诺了大爷若是有个意外,自己可是会被抬做正妻的。

她的父亲是古玩店的老板,贪慕君家财富不惜将自己嫁卖过来,自幼娇养的她吵过闹过,最终却仍旧进了这深深大院。相比院里其他二位姨娘,自己有出身有地位,却偏偏要对人称婢。

然昨日的喜宴盛礼,对方的大红衣裳,周身的首饰光辉,预示着有她在府上一朝,自己就永远都只能是个妾室。余氏心中很明了彼此身份悬殊,但愣是目光无畏地与之对视。

景晨抿唇轻笑,摆了手望向依次站着的二姨娘朱氏。她身材高挑,目光微敛,衣着浅蓝,银钗泛着丝丝光晕,容貌在三人中最甚。收到自己投去的目光,瞬时前移脚步,跪在蒲团上如是奉茶。

余氏大惊,目光怔怔地望向已娴然接茶的景晨,却被对方似是无意的凛冽目光摄住,张了张唇最终不敢多言。

二姨娘唤作朱青凤,与一般恃貌而骄的女子不同,她规矩恭敬,虚心地受了主母的教诲,双手接过婢子递来的赏赐才退下。

余氏的目光紧锁在红木长匣上,心生闷气。

三姨娘宋氏同景晨年纪相仿,身材娇小,削肩细腰,秀气的面容上有双灵动的美眸,十分讨喜。她是由大爷自外带回来的,名字亦是大爷所赐,唤作妙容。景晨注意到,她递茶时嘴边的笑容最为真切,似是纯然至极致。这种纤尘不染的气质倒是少见,紫萍说宋姨娘最为善良,便不禁多瞧了几眼。

如此佳人,确实称得上一个妙字!

宋氏同样得了与朱姨娘一样的红木长匣。

似是吃了三位姨娘捧的茶还不够,景晨面色如常地端了手边的青花白瓷盏,极为惬意地拨着其中的茶叶。

朱氏同宋氏早已归位,徒留余氏还目光紧紧地盯着景晨。虽说并不稀罕她给的赏赐,但敬茶不得主母见面礼和训话,如同没被认可,可是丢脸的大事。

堂中垂首的婢子亦在心中暗道,这新大奶奶果真是个厉害的,晴空院早前没有女主人,独余姨娘为大。当着里外如此不给她台面,想来顷刻便能传遍全府。

余氏早前还能故作镇定,但随着时间静静流淌,她手心渗出汗水,早已心急如麻。

那座上的女子仍旧风轻云淡,看不到丝毫怒容。

周边气流似是聚成一股无形之中的压抑,余氏终于忍耐不住,主动跪在景晨脚下。目光下垂,望着对方绣了水面鸳鸯的红色绣鞋颤声道:“婢妾请奶奶教诲。”

景晨似是陷入了深思,对她的出声置若罔闻。

不得已,余氏只有提高了音再次重复。

座上的人手指微动,垂首望着余氏身上的牡丹花纹,诧然道:“好好的,怎的跪下了?”

“婢妾、婢妾知错,求奶奶责罚。”

景晨却是全然不知事由,微带迷茫地将屋里的人看了个遍,轻缓反问道:“咦,余氏你做错了什么,要求我责罚?”

左处案台边立着的紫芝低头望着手中托盘中的最后一个匣子,私下纳闷起大奶奶是当真忘了,还是故作糊涂?

“婢妾无礼,冲撞了奶奶。”余氏的额上渐渐冒出汗珠,她只求眼前这位主能对自己说上几句诸如“要恪守规矩、好好伺候大爷”等话,然后赏个东西遣散众人。

否则,不需明日,君府谁都能知晓自己惹恼了主母,不被待见。

“哦?无礼?”景晨将手中茶盏放下,语气再温柔不过,“余姨娘严重了,你我同是聘进的府,且我初来乍到,许是还要你多加指教呢。”

此话一出,不止余氏变色,便是其他二位姨娘也是一惊,这位新主母是在暗敲大姨娘。

便一个没有立即起身相迎的举动,竟是如此刁难?

“婢妾不敢,奶奶您是大爷的妻子,是婢妾的主子。”余氏早就吓得心慌意乱,语不择言道:“奴婢衣着失礼,原是念着奶奶和大爷大喜,便想图个喜庆,殊不知坏了规矩,请奶奶处置。”

这话却是不打自招,透露了她此番装扮的刻意。

余姨娘再不敢含糊,规规矩矩地俯首叩了三个响头,紧接着就伸手欲将头上最为耀眼的金丝八宝攒珠钗拔下。可因为心里惧怕,竟是手足无措,愣是将发髻给捣乱了。

极有耐心地见她将珠钗取下,景晨复抿了口茶才叹气道:“妹妹这般紧张做什么?不过是一些首饰衣裳,我瞧着穿在你身上甚是艳丽,倒是格外相符。我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如何让你这般害怕?”似是对她的大惊小怪,甚为诧异,转言又对旁边的婢子吩咐道:“还不将大姨娘扶起来?”

余氏的婢子薇儿早已被吓得双腿发颤,这新大奶奶如此难以捉摸,连主子都因她失了仪。可那话中的恼意,令得她不敢耽误,忙福身应了将自家主子扶起,并为她重新理好发丝。

那支金丝八宝攒珠钗,则收了起来。

“我只是想着,大姨娘出身矜贵,打小便瞧遍了好东西。我这早前备下的礼物,倒显得有些寒碜了。”景晨转看向仍旧紫芝,“去屋里重新为大姨娘挑份礼物,对了,就我抽屉里那云丝如意玉佩吧,想来和她这身着装搭配分外妥当。”

“是。”紫芝福了身就要往外。

余氏却连忙摆手,忐忑着说道:“婢妾不敢当。”

景晨笑,“我赏的,如何不敢当,莫不是妹妹瞧不上?”

她这是在挑拨自己同朱氏和宋氏之间的关系?明知三人都是妾,却说了这番抬高自己的话,还特别要送那劳什子云丝如意玉佩?谁不知晓大爷新房里的东西都是老夫人和大夫人精心置办,自己拿了算什么意思?

“婢妾只是觉得,还是同其他两位妹妹拿相同的就够了。”说完似是极其担心紫芝真去新房里取了玉佩,忙伸手将托盘里的红木长匣取过,复走到景晨身边,甚是软语讨好言道:“奶奶就当疼惜婢妾一回,将这赏给婢妾吧?”

景晨佯装无奈,颔首微嗔了道:“妹妹既然求同其他两位妹妹一般,我自是不会强求。”

见她松口,余氏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缓了下来,笑呵呵地谢赏。

景晨却自手上褪下那金丝双扣镯,冲她招手道:“妹妹是最早进的府,伺候大爷的时间最是长久。”拉过她的说将镯子套上去,“可是辛苦了。”

方压下的慌色尽显,余氏张罗着要退下,“奶奶使不得,婢妾受不起。”

景晨却极为干脆地松开了她的手,嘴角笑意不掩,“拿着吧。”

轻轻的三个字,让余氏的动作立即止住。她不是傻子,这大奶奶是在提醒自己的本分,她是妾,生家性命都握在主母手中,别仗着自己娘家有点背景,便乱起风浪。

今日她赏下了镯子,不顾自己受得起受不起,便不该有回绝的举动。余氏暗自咬牙,强忍下那份憋屈和不甘,福身再次谢恩。

景晨满意一笑,总算还不是个糊涂的,敲两下便知道收敛,不似从前宫里遇到的有些装傻充愣非得下了狠手才能安分。如今自己初至这儿,凡事都极为陌生,这内宅琐事,能先镇着便镇着。

恩威并施是宫中常用之术,表面上给足了对方颜面,至于私下里旁人如何想,便不是她所要顾虑的了。若是能得府人敬畏,也算意外所得。

莫名而来,她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熟悉适应新环境。

接下来,余氏明显本分多了,一改早前的明艳,每每过来请安侍奉都穿着朴素,神态也不似先前倨傲,不敢表现出丝毫懈怠。朱氏是个心沉的,说话举止都分外斟酌,而宋氏则真如所传的那般温柔细语,老实乖巧。

不管事实如何,面上能有此效,周边安静,是景晨所愿意见到的。

平日里,除却去老夫人等处请安,景晨都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床上的丈夫。待到第二日黄昏,她方在外间榻上小憩,迷糊间被紫芝摇晃,“奶奶,大爷醒了。”

第四章 夫妻

大爷醒了,腹中饥饿,在新婚妻子的侍候下,连喝了两碗清粥。望着近在咫尺无比仔细的娇小人儿,仍有虚弱的他柔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才掀了红盖头突然就发病,当时迷糊间犹记得红烛下她苍白的面色和惊骇的表情,怕是吓到了吧?

突闻此话,景晨面露羞讷,迎了他的目光含笑道:“爷客气了,服侍丈夫,是妾身的本分。”将手中鲤鱼戏莲的瓷碗递给身旁的紫芝,取了帕子又替大爷仔细擦拭了嘴角,起身道:“这两日,祖母和母亲亦担心爷。如今醒了,妾这就让人去通知她们,以免担忧。”

动作才侧身,就闻得身后半靠着的大爷接道:“不必了,过会我就去请安。”

“大爷初醒,身子可要紧?”满目关怀,细语柔声直酥到人的心底里去。

大爷心中愧疚更甚,直觉得眼前妻子知心体贴,拉了她的手复坐回床沿,“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是。”

陌生的体温,景晨只觉得手心慢慢渗出薄汗。前世里,她伺候的是君王,丈夫是什么?是主子而不是伴侣。在她的意识里,就是不容拒绝的。

见她如此沉默,大爷只当她是腼腆,慢慢就松了她的手。目光触及床头案几上的书籍,是《裕野记事》,好奇地取过,睨着身旁的人不解道:“想不到你还看史书?”

景晨倏地站了起来,退至脚踏板下回道:“是妾身早前取了随便看看,私动了大爷书房,这就送回去。”话语谨慎,脸上丝毫不见慌乱,可心底的那份心虚,却是如何都压不下去。

炎帝二十一年,当今太后是当初的德妃,年过七旬的她身子健朗,听说学先帝服用丹药,如今竟比年过半百的妇人看着还要年轻。而历史记载上,根本没有出自定远侯府的端木皇后,她曾数次陷入深思。

翻阅了不少资料才得知,自己是前朝传诵中红颜薄命的皇妃,于封后典礼前病逝,钦天监称是违逆天命。身后皇家没有追封,谥号晨敏皇贵妃。

她终究没能为家族争光…深深闭了闭眼,景晨不得不承认错乱时空这个事实,而自己再无法回到过去。

那个封后前的夜晚,只因欢喜和释然而略微放松小酌的她,就那般莫名其妙地“病逝”了。

美人虽美,但言辞举止间的拘谨,让他觉得有些木讷。没了早前的兴致,将手中书籍还于她,任由她福身出去。

“紫萍,这两日府里如何,大奶奶如何?”

紫萍将景晨惩处俩陪嫁婢子、敬茶当日以及接见三位姨娘的情况尽数禀报,大爷听后方消失的兴趣又被勾起,意味深长地说道:“她适应得倒是快。”

“大爷卧床的时候,都是奶奶近身伺候呢。”

大爷微笑,掀了被子起身,径自吩咐道:“备水。”身子比从前醒来时清爽不少,“让人将上个月的账本搬至我书房,待我从祖母那回来再看。”

“是。”

等紫萍紫芝从屋里出来,景晨才走上廊子。他方醒,必定会过问府中情况,亦或是关于自己等信息。

再次踏进卧房,橘色烛光下,身着白色中衣的他负手立在窗前。景晨见状,轻声走到床尾的立架边,取了衣袍上前为他披上。不欲打扰,才转身却听得他说道:“方过门就遇到这种事,委屈你了。”

大爷转身,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他何其看不出,这新婚的妻子虽然对自己关怀备至,但柔情并不达心底。

景晨冲他欠身,“妾身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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