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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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抬眸,瞧着信誓旦旦的钱氏,心思已不若方才那般坚定。

“现在宫中,梨妃同蓉嫔联手。梨妃因为有孕,不能侍奉圣上,就将蓉嫔收为己用,这形势对皇后娘娘极为不利。如果秦家倒向唐家,便是朝堂之上,老爷和二弟也会受到他们的谋算。咱们薛家虽然根基很深,但树大招风,圣上待老爷和二弟之心早就多了防范。”

钱氏越说越无奈,在廖氏面前接二连三就叹气不已。

廖氏自然也知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她虽不喜欢秦枫,但是若女儿喜欢,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接受一下?可想到一点,便又禁不住皱眉,“秦家,他们早前那般待锦儿。锦儿就算嫁过去,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再且,锦儿若是真嫁去秦家做了长媳,岂不是成了四侄女的嫂子?”

廖氏怔怔地望着钱氏,自己的嫂子会让她的女儿屈于锦儿之下?

却不防,钱氏似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反倒是笑意盈盈地道:“本就是亲姐妹,到时候成为妯娌,自然更是好。二人之间有个照应,今后行起事来也方便的多。何况熙儿同锦儿二人自小就要好,她们一起,总比五侄女嫁去那些复杂家族,同不知根底的人周旋要好。二弟妹,你也是一片爱女之心,让锦儿如愿嫁了心上人,今后又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放心?”

钱氏这边一句那边一句,倒是将廖氏早前的心思一点点偏了过去。可理智尚存的她,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还是摇头道:“秦家世子不喜欢锦儿。若是强要他娶了我女儿,锦儿不幸福怎的好?”

钱氏掩嘴咧咧一笑,“这个事,二弟妹操的什么心?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咱们不都是红盖头一盖,等到新婚之夜才见着了相公?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以前是秦世子不知道锦儿的好。不说其他,就说现在,瞧我和老爷,你和二弟,这么些年不也过来了嘛。”

钱氏越说越来劲,继续劝解着廖氏,“再且,依我看,那秦家的大少爷对锦儿也不是没心思的。我前儿个还听说秦枫同秦夫人闹了矛盾,就是因为五侄女的事。”

廖氏果真提了兴趣,将信将疑道:“哦~是为了锦儿?”这倒是真有点稀奇。

钱氏抿嘴,别有深意地回道:“二弟妹,这五侄女和秦家少爷的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女孩子面子薄,自然不好意思同你说。就中秋前,还有人见着锦儿同秦枫在咱们府的凉亭里说话呢~”

廖氏大惊失色,愕然问道:“大嫂,这个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锦儿,不会做出这种出格之事的!”

钱氏好笑地睨她一眼,“我又不是晚辈,同二弟妹闹着玩做什么?这都是有婢子瞧见的,你若是不信,也可直接问了五侄女去。女孩子嘛,在母亲面前,难免口是心非。你又如此这般不待见秦家的人,五侄女便是有心也不敢同你说。”

咽了口口水,钱氏继续,“要知道上一回她从秦府回来后,二弟怒气冲冲地对五侄女道,说她再敢同秦府的人往来就打断她的腿。二弟或许是一时气话,但难免五侄女不往心里去,是不是?”

廖氏见钱氏说得似有其事,心里早就深信不疑了。要说女儿的性子,也是只认一个理,说她彻底忘记了秦枫,确实没什么可信度。望着钱氏的眼神越发的信任,忍不住就凑前道:“那大嫂说,现在如何是好?”

见廖氏已经动了心思,钱氏故作沉吟,好半晌才回道:“二弟妹疼爱女儿,我这个做伯母的,自然也希望侄女嫁得好。这样,你先别去同锦儿那丫头说,你这样冒然问她,她必定否定。反正熙儿同秦林的亲事定了下来,这阵子好多事情二府都会有所走动,秦枫身为秦家长子,来咱们府上的机会自然更多。咱们呀,就先让他们小辈间自己谈谈,如何?”

廖氏最怕的就是女儿对亲事不满,要知道嫁了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都无法扭转的。此刻钱氏说的这样合情合理,在廖氏想来,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点点头,笑着就抓了钱氏的手道:“那嫂子,这个事,您就多操心了。”

“瞧,二弟妹你又见外了。”

二人相视一笑,沉默片刻,钱氏话锋一转,道:“今儿个二姑太太家的大外甥来了?”

廖氏想起那个少年,笑着便道:“是啊,多少年不见,我竟是都认不出来了。那孩子,不止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又极有本事。现在可真了不得,王家的生意遍布各地,他已经开始学着掌管了。”

听廖氏对王梓评价颇高,钱氏忙就上了心。仔细瞅着对方的脸色,欣赏中又带了点惋惜,钱氏低眸。若是自己不提秦枫一事,她不会是想…?

这样一想,钱氏心中骇然,张口就道:“只是到底是商户之子,王家在朝堂上没人,做起事来总不利索。”

廖氏不以为然,笑着就回道:“瞧大嫂说的,咱们薛府不就是他们王家的人?好歹都是亲家,而且王家的外甥女,听说已经内定成了淮郡王妃。今后的王家,指不定就前途无限~”

钱氏皮笑肉不笑,只微微颔首。

第138章 为情所困

月光之下,青云苑大院子的亭子中,放满了酒壶的圆石桌边,一人半趴着,一人手里还拿着酒杯。各自颓废消极的二人,是薛俊然同薛亦然兄弟。

薛俊然目光深远,瞧着对面的薛亦然便道:“二弟,我终于知道你最近为什么这么喜欢饮酒了~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后者听了将头自胳膊弯里抬起,也不看对方,只伸出右手拿起旁边的酒壶。酒水溢出杯口,薛亦然怔怔地放下酒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哀怨道:“再好的东西,也忘不掉痛苦。大哥,你说为什么我一片真心,她却可以那般无情?”

“好歹你俩还有过曾经。”

俊然说着,也拿起手边的酒杯,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那烈性的酒,无奈道:“家族之间,从来就离不了利益。”

亦然听后冷笑,“不止是家族,人与人之间,又何尝不是?”

“想来也好笑,大哥你明明是来劝酒的,怎的今日倒和我一起喝上了?”

亦然举起酒杯,对着薛俊然再道:“大哥你今日好似也有心事,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俊然苦笑,饮了杯酒却被呛到,咳了好一阵子,手持的酒杯歪着,醉道:“我今日见着了一个我想念了许久的女子,可是、却立马知道她要嫁人了。”

“呵呵,大哥,咱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亦然伸出四个手指,先是放到俊然面前,而后又晃动在自己眼前,眼神随着手指而动,无奈道:“四天,还有四天,珠儿就进宫去了。”

俊然听了弟弟的话,嗤笑一声,意料之中地道:“我早说过,路表妹不值得你那样待她,你偏不信?你这是错付了感情。”

“是,是我有眼无珠,竟然爱上了那样一个女子。为了她,我不惜同母亲多次辩驳;为了她,我对我亲妹妹冷漠相对;为了她,我对他人视而不见。我心中眼中只有她,她为什么还要弃我而去!难道一个妃位,就那样诱人?”

亦然说着。那心底的满腔怨气又提了上来,紧捏着手里的酒杯,恨不得就将它毁碎。

俊然心生同情,望着眼前模糊晃动的人影就道:“各自追求不同,路表妹她就爱那宫中的繁华。你束缚不了她,现在弄清楚,也是极好,省的今后糊涂。”

亦然心痛,痴痴道:“我倒是希望一辈子都糊涂。”

俊然听后斥道:“糊涂!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二叔那样肝胆义气的大丈夫,你怎么就这般愁肠千转?”

亦然将自己的脸颊帖在石桌上,冰凉刺痛着他的神经,人倒是越发的清醒,“是啊,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大哥,连你都觉得我不配做我父亲的儿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该和父亲一样到战场上去,披甲杀敌?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只想安逸地生活,和自己心爱的女子白头偕老…”

亦然呆呆地喃呓,说话声音越来越轻。

俊然抬头望天,那梦幻着的半月,让他觉得恍惚。二弟从前说这些,他是没有体会,可是自那日见到她后,自己也有过这种念头。安逸闲适的生活,何其不令人向往?

俊然低头从怀中摸出一支碧瑶,珍珠碧玉,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俊然瞧着恍惚,觉得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一直期盼着再次见着她,但是没想到会在今天的这般情况下。

原来她是秦家的二姑娘,原来她的闺名唤作秦霞。如同夕阳时最美的一抹晚霞,让人看得到却接触不到,想呵护她,手却停在空中。

自己头一次见她时候,那双泪眼汪汪的深眸,纯正的黑眸,引得自己不得不陷进去。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心情是那样的糟糕,让自己忍不住就想要去安慰,想要抚平她心中的疼痛。

遇到了她,自己才真正相信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原来,有的时候,情也是可以这般美好,这般迷人、这般简单。无需太多的言辞,只一个眼神,便让自己不能自已。

今日在秦府,母亲同秦夫人闭门聊天,自己同她出屋子后。她笑着对自己道:“原来你是薛家的少爷。”那样的明眸,再也看不到一丝往日的伤心。

她的笑就那样绽放在自己的眼前,带着明媚,笑着意外,还带着一丝复杂。

那是薛俊然看不懂的复杂。

交谈了几句,说到那日在唐府,她脸色骤然一变,沉着脸对自己道:“真是不巧,薛大少爷,遇到你的那一刻,正是我这辈子最倒霉最伤心的一瞬。”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时候,她说她唯一的亲人死了。这也是薛俊然至今都听不懂的话,据他所知,秦府一切平安。中秋之前,难道她担心的是她的大姐,现今宫中圣眷正隆的蓉嫔?

在自己都没有捉摸透的时候,却意外知道了她同唐子谦的亲事。

原来,她已快嫁做人妇。

相逢未嫁时,再见各自都谋得良人。这算是缘分吗?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上天要他俩相遇?

望着眼前晃动着的步摇,薛俊然一遍遍地问出自己的心声,“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薛俊然的话语,薛亦然侧头望过去,见兄长拿着女子的饰物,好奇地就道:“大哥,这是什么?”

俊然不语。

亦然再问:“大哥,你何时也有了心上人?”

“无关风月,就是这般。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有机会知道,我对她的心意。”

俊然怔怔地说着,一字一字,说得极为缓慢。

为什么自己也会如此念着一个人。俊然这一刻,竟然有些后悔早上答应母亲说要娶沈愉的事情。可即使自己没有婚事在身,又拿什么去阻止秦霞同唐子谦的亲事。

自己又如何保证,她的心境同自己一般?或许,在她的脑海中,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路人罢了。

薛国公府所谓的天之骄子,居然也会有如此自卑的时候。俊然低头,不管这手中酒的烈性,如同清水一样饮了一杯又一杯。

对于俊然的举动与丧气,亦然似是极为有兴趣。伸手就想要夺兄长手里的步摇,却见对方紧张地避开,而后警惕的目光射过来。亦然脸色狐疑,纳闷着就道:“大哥,原来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原来也有令你动情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亦然笑,只道:“当初沈家的大姑娘意外去世,你虽难过,却并不伤心。今日是怎的了,大哥,这都不像是你了~”

“是吗?”

俊然不答反道:“二弟,我终于明白你早前的烦恼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你为了路表妹能够不顾一切了?”

亦然心寒,“可那又怎么样?我的付出,在她的眼中,一文不值。”

俊然再道:“为什么这酒越喝越清醒,二弟,这真的是酒吗?”

亦然摇头,笑着为彼此各自倒了一杯,而后握着手中的酒杯道:“是人清醒,不是酒的问题。大哥,你体会到了我这些时日的感觉吗?便是这样,想自己麻木,想自己不再思考,却总是输给了心。”

俊然认同地望向他,“明白、明白。”

二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就喝了许久。周围的一切似是都不重要,只想喝着酒,寻求片刻的失神。

“大少爷、二爷?”

清脆的女声响起,二人却怎么都没有抬头,均是爬在石桌上,没有一点反应。

阿莲担心地望向旁边的吉祥,开口道:“吉祥姐姐,这可怎么是好?大夫人让咱们过来,现在大爷喝的烂、烂醉如泥,怕是不好回去回话。”

吉祥年长,略作思索就左右望了望,不满道:“这青云苑的人都去了哪?怎么任由两位爷喝成这样?等会夜深露重,沾了湿气,伤了爷的身子,谁担待?”

阿莲也是一脸难色,望望旁边的吉祥,又瞧瞧那趴着的二人。

吉祥走上前,又唤了几声,后来更是犹豫着伸出手推了推。但薛俊然和薛亦然二人怎么都没反应,吉祥只好转头对阿莲道:“今日怕是请不去大爷了。这样,我将大爷送回屋子,你把二爷送回去。让院子里的人好生伺候着,等会回去我去同大夫人回禀。”

阿莲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二人半背半扶着,就将薛俊然和薛亦然往各自的住处送去。

阿莲身量小,背薛亦然背的大气不接下气,等好不容易到了薛亦然的屋子,却发现房间里是一片漆黑。阿莲刚跨一步,就被门槛给绊着了,直挺挺地倒在了薛亦然的身上。

着地的疼痛将薛亦然疼醒,他眯着的眼睁开,屋外仅有的月光射进来,薛亦然恍然间见到了路珠儿。轻轻地启唇唤道:“珠儿~珠儿,是你吗?”

阿莲情急,便想起身,却被强有力得臂膀强搂住。摇摇头,看着身下的薛亦然,阿莲就道:“二爷,您认错了,奴婢不是表姑娘,奴婢是…”话说一半,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就不再说下去。

薛亦然根本就听不见阿莲的话,认定了眼前之人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个劲地喊着:“珠儿,珠儿~”

阿莲见状,大胆地俯身,凑近神情迷离的男子,在他耳边轻轻道:“二爷,我是珠儿,你的珠儿…”

第139章 诱主

清晨一早,未至天亮,如锦便醒了。起身在白芍白英的服侍下净了脸,如锦边穿着衣裳就边好奇问道:“昨儿夜里怎么那么吵,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英瞅了眼对面的白芍,犹豫地看着如锦,似是在琢磨着该不该说。

如锦见她吞吞吐吐,心里便愈发的好奇,拂了白英上前扣纽扣的手,严肃道:“怎么了?但说无妨。”

见如锦正了色,白英便不敢再扭捏,只好规矩地回道:“姑娘,昨夜里青云苑,出事了。”

青云苑中,住着薛府的三个少爷。

因是男儿们的地方,如锦平时鲜少过去。唯一的一趟还是初至燕京时,跟着廖氏探二哥才踏进的。

“出的是什么事?”

心中一个咯噔,如锦走到屏风前的凳子上坐下。想起二哥,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自那日知道了路珠儿的为人之后,二哥就总是颓废消极,不思进取,终日喝酒解愁。父亲责骂了他几顿,就是母亲,也经常去与他谈话。然他就是没有振作,学业方面更是过分,这阵子连国子监都没有去。

如锦知道这些情况,却迟迟没有过去看他。因为自己着实不知该如何开解或者劝慰,这种事情,除非当事人想开,否则外人说什么都是无用。

白英略有停顿,白芍就接话,“姑娘,是这样的。昨夜里,大夫人屋子里一个叫阿莲的姑娘,闯进了二爷的屋子。二爷宿酒未醒,那婢子竟是向天借了胆,勾引了二爷。”

如锦听得后背不经意就绷紧,紧张道:“后来呢?”

白芍一咽口水,语气轻蔑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凑巧被院子里的小厮给撞见,二夫人昨夜得知,急急过去,说她狐媚惑主,竟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大夫人赶过去,不知同咱们夫人说了什么,闹起了争执。”

如锦心中一紧,想了想望着二人埋怨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告知我?”

“大夫人不允许惊动别人,只说是小事,犯不着惹得阖府上下都过去。”

如锦讥笑,嗤了一声道:“小事?这是小事,那什么才算是大事?”

白芍低头,半晌才抬眸,见如锦脸色忿忿,似是解释般才道:“姑娘许是不知,阿莲是崔妈妈的闺女。”

“哦?”

这个新鲜。如锦想到那个最近在府中颐指气使的妈妈,目光复杂了几分。

白英嘴快,往前挪了一个步子就插话,“姑娘,阿莲是崔妈妈的女儿,大夫人维护,肯定不愿会将事情闹大。对了,听说那阿莲赤身裸体地被人从二爷的床帐里拖出来,那场面别说多丢人了。”脸上尽是鄙夷。

如锦面色暗沉,复又问:“二哥怎么样?”

如锦还是比较关心薛亦然,这种不光彩的事被揪出来,丢人的可不止只有阿莲。

不过事情如此突然,如锦忍不住就往深处想。阿莲是大伯母屋里的人,是她亲信的女儿,怎么会那么巧合地就出现在二哥屋里?再且,青云苑里里外外小厮、婢子那么多人,怎的就让她近了二哥的身,还成功地进了帐?

这事太过蹊跷,母亲最近同大伯母又闹矛盾。这种关键时刻发生这等事情,如何不让人起疑?

如锦不禁怀疑,自己兄长是否被人算计了。

白芍睨了对面白英一眼,怪她多嘴,竟是将这种羞事说得这般直接。不过瞧了眼如锦,见主子没有怪罪才微微放心,答道:“阿莲现在被关了起来,听说她被人拉走的时候,二爷人还未醒。二夫人便让取了醒酒汤来,等到快三更的时候才醒。二夫人一直呆在二爷的屋里,听说都快寅初,二老爷该上朝了,夫人才回了月怑院。这个事情,昨夜里闹了一宿。”

最后一句细如蚊呐,如锦听后心中倒是生了几分不好意思。昨夜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好似是听到外面的什么杂乱声,可不过没过一会,便又入了梦。

最近的日子似是越来越安逸,竟然连平时的警惕都没有了。如锦心中怪自己轻心,却又担心那边的形势,便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白芍瞧了如锦,才低头回话:“大夫人和二夫人意见不一,这个事还没处理。阿莲,她现在毕竟是二爷的人,下人们就是处置,却也不敢怠慢。现在只关在了柴房,没什么大事。就是崔妈妈,她昨夜跑到大夫人面前,哭着喊着说女儿清白,并非是勾引,反是二爷…”

止了一会,观察着如锦的神色,见对方听得认真,白芍才继续道:“二夫人不承认,还说如今出了这种贱奴诱主的事情,便是崔妈妈管教下人不力,当惩一戒百。”

母亲,这是不愿二哥纳了阿莲?如锦听白芍转述的这几句话,对母亲的意思就大致有了个定数。狐疑地抬头,“是谁发现的?”

“听说是青云苑里一个打杂的小厮,唤作、唤作…”白芍说至一半,皱了皱眉就看向旁人,轻道:“白英,那小厮叫什么来着?”

白英看着如锦,恭敬地回道:“回姑娘,是唤作小生。”

“打杂的小厮,打杂的小厮那么晚去二哥屋里作甚?”

如锦马上就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琢磨着又道:“府里不是有规矩,等入了夜,除非是巡逻当差的人,或者就是主子近身的人,其他人不准到处走动吗?”

白英积极道:“姑娘不知道,这个叫小生的小厮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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