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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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顺手扔的而已。”秦绾噗嗤一笑,挽着他的手臂道,“夫君,回去吧。”
“那个…等等。”上官策叫道。
“嗯?”李暄一回头。
“这位…夫人,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上官策犹豫道。
“呵呵。”秦绾弯起了眉眼,笑道,“小公子这话若是对小姑娘说,不过是年少风流,不过对着本夫人说,就有些不妥了。”
“不是!”上官策涨得满脸通红,什么跟什么?他是真的觉得她眼熟,明明是没见过的陌生容貌,可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怎么被她一说,自己好像成了登徒子一般。
“走了。”李暄脸色一黑。
“公子。”暗卫统领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主子。
“什么啊,本公子是真觉得她像…像…”上官策说到一半,又卡壳了。是啊,像谁呢?有个名字明明就在口边,可就是吐不出来,更让他憋屈得难受。
“公子,您也看见了,临安并不安全,还请早日回京。”暗卫统领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上官策顿时沉默下来。
他当然是不想回去的,但几步远的地方还倒着两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仿佛在告诉他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在生死面前,他也不能说出这些危险原本就是暗卫给他招来的这种话。
“更何况,公主殿下的行踪若是连您都能找到,只怕…”暗卫统领顿了顿,又说道。
“等等!”上官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怎么了?”暗卫统领一顿。
上官策的脸色有些古怪。
不会吧?相貌明明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可是…那语气和说话的方式,真是像得不得了!可是抓自己上来的男子自称是她夫君,还形态亲密…不会的,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在临安的。
“公子,有什么不对吗?”暗卫统领看他的脸色变来变去的,有些紧张地问道。
“啊,能查查刚刚那位夫人住在哪家客栈吗?”上官策问道。
“您…想做什么?”暗卫统领迟疑了一下。
“当然是去亲自道谢啊!”上官策一脸的理所当然,“刚刚忘了这事真的不对,去道个谢,就返回京城吧。”
暗卫统领本来想说自己已经谢过了,但听到后半句,又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那对男女如果有恶意,就不会这么容易就走了,眼下可是最好的机会了。若是如此就能让这麻烦的世子乖乖听话,也不错吧。想着,他点了点头道:“属下命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回信,公子先回王府吧。”
“好吧。”上官策叹了口气,一脸怏怏的表情,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也不想节外生枝。
另一边,回到客栈房间里,秦绾在荆蓝的服侍下卸下脸上的易容,还有些遗憾:“听说烟雨楼的青梅酒是临安一绝,本来还想尝尝呢。只是这么一闹,烟雨楼怕是要歇业一段日子了。”
原本酒楼里,江湖人斗殴什么的时有发生,死个人之类的事也不是没有,只不过烟雨楼比较倒霉,别说被刺的是临安王世子,就光说那两个死人,被砍成四段,内脏流了一地的那种死法实在太过惊悚,就算开门迎客,只怕也没几个客人敢上门了。
“我记得去年冬天你在院子里埋了几坛梅花酒,这次回去正好起出来。”李暄笑道。
“不知道赶不赶得上过年。”秦绾叹了口气。
“差不多吧。”李暄算了算时间。
南楚气候温暖,很少下雪,冬天也不是不能打仗,但若是可能,他自然是希望在入冬前结束战事的,毕竟冬天行军对军需的需求更大,棉被棉袄之类的,转运起来也不容易。
“白鼎是个人才,崇州这边急切间怕是难下。”秦绾道。
“无妨,只要楚京平定,白鼎也不能仅凭一州之力负隅顽抗。”李暄不在意道。
“你觉得…可行?”秦绾沉默了一下才道。
“试试无妨。”李暄敲着桌子,脑中又掠过一遍之前收到的秦绾来信的内容,随即笑道,“不过,让唐少陵去坑西秦,不会连累鸣剑山庄吗?”
“这怎么是坑西秦呢?”秦绾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无辜,“我明明是叫他帮西秦去攻克顺宁郡,夏泽天不感谢就算了,还敢怪鸣剑山庄?”
李暄笑着摇摇头。
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左右也就五千兵马,还未必会都折在那里,风险低收益高,为什么不试试?至于西秦那边,顺宁郡毕竟是南楚对西秦的第一防线,就算被破,西秦军也要元气大伤。
当初和夏泽苍的盟约,谁打下来的地方就是谁的,李暄想要的是湖汉平原以南的粮仓,以及,楚京。至于其他的,让给西秦也无妨。南楚西南那块地方可是百越族和南蛮族最大的聚居地,南楚数代皇帝头疼了几百年都没解决这个问题,正好让西秦接着头疼去。
“这张脸真不怎么顺眼。”秦绾起身,拉了拉李暄的脸颊,叹了口气。
“我在这里不能久留,就这样吧。”李暄也无奈。
不是他不想先撤了易容,但这张面具是一次性的,要用专门配置的药水才能洗掉,他并没有带上,荆蓝这里也没带着这些不常用的东西。
秦绾撅了噘嘴,用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脸颊,却有些意兴阑珊:“对着这张脸,怎么亲得下去。”
正在收拾东西的荆蓝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闭上眼睛?”李暄想了想,建议道。
秦绾一愣,随即笑弯了腰。
☆、第三十五章 所谓天作之合
闹了一阵,荆蓝送来了丰盛的午餐,摆好后就退了出去,没去打扰他们久别重逢。
李暄挽起衣袖,把一个白瓷小碟子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夹了一段鱼过来,开始挑刺。
“南楚多水,河鱼特别多,不像我们东华,很多地方鱼都是冰冻的。”秦绾一手手肘支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很有兴趣地看着李暄的动作,“尤其是这六鳍鳟鱼,只有临安附近才能吃到。”
“你若是喜欢,以后叫人从临安送过来便是,多大点事。”李暄不在意道。
“能活吗?”秦绾眨巴着眼睛。这可是鱼,活鱼,还特别娇贵的品种…要是其他地方养得活,也不至于是临安特有了。
“嗯…”李暄想了想,认真道,“弄个大水缸,连鱼带河水一起运过来。”
“噗——”秦绾忍不住笑出来,“只怕一堆御史要参你一个美色误国了。”
“本王为东华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王妃不过是想吃几条活鱼而已,派几个侍卫,一个渔民足矣,算得什么劳民伤财。”李暄说着,手下的动作丝毫不慢,很快将一碟子雪白的鱼肉和醋碟一起放到了秦绾面前。
虽然秦绾是开玩笑,不过就算她是认真的,李暄也没当回事。
又不是前朝某个皇帝爱上了南楚的玲珑石来修建御花园,征调了几万民夫运送巨石,一缸鱼,一辆马车的事,算得了什么。
“好吃。”秦绾尝了一口鲜美的鱼肉,眯了眯眼睛,一脸的享受,顺手又夹了一筷子,塞进李暄嘴里。
“要说吃,的确是南楚人最讲究,回去的时候带两个南楚的厨子好了。”李暄道。
“好啊。”吃货王妃表示对这个建议非常之赞同。
李暄又拨给她一堆挑好的鱼肉,换了一盘盐水虾开始剥壳。
秦绾自己吃一口,往他嘴里喂一口,就算吃得饭菜都凉了,也挺开心。
蝶衣进来收拾了桌子,打水净手,又点上一炉淡雅的香驱散屋内淡淡的腥味,站在一边。
“南疆的事,等我们回去之后,江相就会有个章程。”李暄拿起地图铺开,开始说正事,“南疆归入东华版图,成为闵州,不过…你觉得孟寒能成为闵州第一任刺史吗?”
“这个…”秦绾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才道,“要说能力,他不太合适,不过他的身份能让南疆的遗民最快融入东华,政务方面,就算他一窍不通,派个副手也是使得的,全扔给副手就是,就怕本人没这个心思。”
“那就再看看。”李暄道。
“不着急的,要是孟寒真不愿意,我这儿还有个备选的。”秦绾笑了。
“你不会是想说上次那个什么公主?还是旁支?叫…孟狰?”李暄惊讶地看着她。
“想哪儿去了,选谁也选不到那两个。”秦绾一脸无语地看他,“孟珏…怎么样。”
李暄也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孟珏”这个人是谁,下意识地道:“南楚那边呢?”
“是孟珏,南疆嫡系王族孟狄之子,不是上官珏,关南楚什么事。”秦绾一声哂笑,顿了顿,又道,“何况,那个时候,南楚还有没有精力管这桩闲事都未可知呢。”
“也是。”李暄点点头,算是记下了这件事。
“夫人,公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荆蓝的声音。
“夫人。”荆蓝推门而入,一脸的古怪,“世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秦绾一怔。
“说是…来亲自道谢。”荆蓝勉强说道。
秦绾一笑,真是个活见鬼的理由,不过…
“还是太天真。”李暄摇了摇头,评价道。
“总比一个老谋深算、阴险毒辣的继承人强。”秦绾莞尔,抬头道,“请他进来吧,不过这里只有女眷,他的侍卫就免了吧。”
“是。”荆蓝转身出去转述了。
当然,若是上官策不敢一个人进来,或者他的暗卫不允许,也就罢了。秦绾原本也不是为了上官策来的,见不见,随缘。
没一会儿,荆蓝就回来禀告,上官策在院子里等候,为此还和暗卫争执了一会儿。
“我去看看吧,既然来了,刚好有点事解决一下。”秦绾起身道。
“快去快回。”李暄说着,占了秦绾的书桌,随手翻了本书看。
“是~”秦绾也有点抱歉,难得李暄不顾危险,千里迢迢来见她一面,偏还要为别人浪费时间。
“世子说,既然是女眷,不便进屋,就在院子的回廊里相见。”荆蓝低声道。
“倒是懂事了些。”秦绾点点头,缓步走出去,果然见到小少年一脸纠结地在回廊尽头的拐角处踱步。
“你…”见到她走过来,上官策想打招呼,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顿时僵在那里。
“我和他谈谈。”秦绾道。
“是。”荆蓝答应一声,守在了必经之路上。
“不赶紧回京城,找我做什么?”秦绾直接问道。
“呃…”被她毫不客气的话噎了一下,上官策偷眼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表姐?”
秦绾一声嗤笑道:“你要是没认出我,来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是道谢?”
“哈…”上官策得了准信,反倒是更纠结苦恼了,挠了挠头发,半晌才道,“表姐怎么在这里?”
“你要是不快点出去,怕是舅舅的暗卫就要冲进来了。”秦绾一声叹息,无奈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我听着呢。”
“那表姐为什么非要打仗呢?跟以前一样和平共处不好吗?”上官策闻言,心下一急,果然就问得很直接。
“我想一统天下,开创万世基业,青史留名才不枉此生——”秦绾张口就答。
“我不信!”上官策打断了她的话,生气道,“表姐才不会这么做!”
“好吧,骗你的,我随口说说,你随便听听就是。”秦绾耸了耸肩。
“表姐…”上官策无语,直觉就用了撒娇的口吻。
“呵呵。”秦绾低笑,随即又道,“因为你们南楚的皇后娘娘想让我当寡妇,偏偏没成功,所以我准备以牙还牙,先把她变成寡妇,这个你信不信?”
“…”上官策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很想说不信,但心里却明白,这个理由比起上一个,虽然很儿戏,但对表姐的性子来说,可信度却比上一个大多了。
“嗯,其实这个也是开玩笑的。”秦绾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表姐,不要逗我!”上官策抗议。
秦绾低眉,敛去了眼底的一丝深意。
两国战争这么大的事,哪里是她一个人,一个理由能解释清楚的呢,要是今天在这里的是临安王,就绝对不会问这么幼稚而无聊的问题。然而,这毕竟还是个孩子…
想了想,秦绾收起了笑意,显得认真了不少,随后缓缓地开口道:“去年我随使节团出使南楚,最后离开前,曾和舅舅密谈了很久,你还记得吧?”
“记得,事后我问父王,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你们谈了什么。”上官策一撇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警觉地看着她,“表姐要是说你和父王串通的,我是不会信的!”
“舅舅和我串通打仗有什么好处。”秦绾啼笑皆非。
“哦。”上官策抓了抓头,有些讪讪的,很不好意思,显然话一出口,也察觉到自己说了蠢话。
“不过,也算有点关系。”秦绾背靠着回廊的柱子,目光却落在了屋檐上。
几只雀鸟叽叽喳喳的在屋顶跳跃了几下,又扑棱棱地展开翅膀飞走了。
上官策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她说下去。
“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秦绾慢悠悠地道,“安国候…我父亲这个人吧,的确算得上仪表堂堂,前途坦荡,但是…他那个性子,可是一点儿都不会哄女人啊,我母亲堂堂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呢?外祖父说,国宴之上,母亲在殿外匆匆一眼,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他虽然不舍母亲远嫁,但终究还是同意了——可我不信,一个在步步荆棘的深宫中,带着年幼的弟弟,一路平安走到皇帝最受宠的公主,如此心智的女子,竟然如此轻率就能一见钟情。”
“啊?”上官策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的居然会是清河公主的事,对于那位从未谋面的姑姑,他只是从父王口中听到过,因为父王对姑姑的尊敬和感情,他从小到大听得多了,自然也对姑姑很有好感,而这份好感一直延续到了姑姑的女儿身上。
可是,这和他们在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母亲出嫁的时候,舅舅尚且年幼,很多事情,恐怕也并不清楚。”秦绾接着说道,“不过,舅舅说过,当年母亲备嫁的时候,并没有开心的模样,当时他年纪小,总以为母亲是担心他,以及不舍外祖父才会如此,毕竟这亲事是她自己一力主张的,不可能不愿意。不过,如今想来,母亲的表现,却更像是急着想要离开皇宫,最好是越远越好,可以不顾一切的那种急切。”
“可是,我都听说,当年清河姑姑是最受皇祖父宠爱的,便是皇子都有所不如,有什么原因能让她连相依为命的皇祖父和父王都舍下,不顾一切都要离开呢?”上官策疑惑道。
“这个,舅舅也没有答案,所以多年来,这个疑问一直隐藏在心里,从来没有深究过。”秦绾道。
“那么…”上官策咽了口口水,莫名地觉得有些心乱,好一会儿才涩声道,“表姐是知道了什么吗?”
“回到东华后,我查过母亲的生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我派人去查了去世的外祖母——外祖父的第二任皇后。”秦绾缓缓地道。
上官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有些紧张。
“南楚未免外戚专权之祸,皇后一般不会出自顶级的名门。”秦绾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淑懿皇后出身的林家家门简单,当年朝中最高的也就一个三品官,还是翰林院主事,不掌实权,不过林家胜在清贵,一门书香,作为嫡皇子的外家,也尽够了。”
“我知道林家,不过自从外祖母去世,林家就更加衰落了。”上官策皱了皱眉道,“听父王说,外祖母去后不到两年,林家就变卖了京中的宅子,举家迁回老家会阴了,当时姑姑和父王都年幼,在宫中自顾不暇,等到他们渐渐站稳了脚跟,早就已经没有林家的消息了。”
“…”秦绾张了张嘴,但想想又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能让一国公主以和亲的名义逃离故国,很显然,危机就来自于宫中。”
“表姐查到的,不止是这些吧?”上官策道。
“剩下的,你不知道才安全。”秦绾抬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温言道,“回去吧,别再乱来了,暗卫也挺不容易的。”
“就这样?”上官策瞪她。这就完了?好像是故事才刚刚开头,就被人掐掉了中间最精彩的部分,让人憋屈得想要一口血吐出来。
“你还想怎么样?想让我把你扣下来当人质,和你的皇帝伯伯交涉,换个几座城池?”秦绾一挑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上官策郁闷道,“对了,刚刚烟雨楼上那个男人,你叫他夫君…”
“别傻了。”秦绾不在意道,“出门在外,夫妻总比兄妹更不容易引人注意。”
“怪不得一路上都没人找到你。”上官策不疑有他,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确实,这才是最合理的,因为有秦绾在,沿途的官府谁也不会怀疑一对小夫妻会有什么问题,谁敢冒充摄政王妃的夫君?不过,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表姐身边奇人异士不少,别说假扮一下夫妻,就算让人去揍一顿摄政王,怕也是有人敢去的。
至于军队…上官策也不傻,当然知道这话是不能问出口的。
当然,就算问,也不可能会有答案,若是秦绾真的告诉他,那才麻烦大了…说明他今天根本走不出这座客栈!
“剩下的,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问你父王吧。”秦绾说完,转身离开。
现在的临安王可不是当年那个不受宠的小皇子了,既然有了疑心和追查的方向,能查到的东西就多了,她派去的人都能查到这么多,没道理堂堂临安王的人会比不上她这个外来者。想必现在舅舅知道的,绝对比她只多不少。
至于秦建云和清河公主之间至今还让百姓津津乐道的天作之合,十里红妆…只能说,这世上的真相从来都不美好。
想想也是,清河公主的身体一直很好,真要是一桩天作之合的美满婚姻,能让她不过几年就香消玉殒吗?
“表姐!”上官策在后面叫了一声。
“送世子出去吧。”秦绾低叹道。
秦绾没再多管,她也是很忙的。
虽然她相信上官策不会泄露她的行踪,但暗卫一个个都是人精,难免不会被看出点什么,还有李暄在这里,谨慎点没坏处,临安城,不是久留之地。
“解决了?”李暄一抬头,看见她的表情,微一皱眉,就明白过来,“那件事,跟他说了?”
“迟早要说的。”秦绾点点头。
“毕竟是南楚的宫廷秘事,又隔了二十多年,查起来比较困难。”李暄也有些无奈。
“慢慢来,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我不急。”秦绾一耸肩。
要说她也不是真正的秦绾,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说实话还不如切实相处过的外祖父和舅舅来得亲近,自然不会因此乱了阵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更深的真相,甚至会影响到现在的她。
只可惜,她旁敲侧击过许久,看起来秦建云倒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终于把之前的伏笔拉出来了,所以…女主重生的这具身体真的不是随便挑的啊╮(╯_╰)╭
☆、第三十六章 抱歉,手滑了
虽然在大营中有替身,可李暄孤身在外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夫妻两人只同行了两日,便各奔东西。
李暄返回大营,顺便带走了这些日子秦绾在湖汉平原上行走,绘制的各种地图和情报,而秦绾终于没有继续在外飘荡,径直绕过崇州,到了冷卓然军中。
“终于到了。”执剑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别看他们这一趟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可在敌国的地盘上大模大样地跑一圈,还打了几座城池,哪有这么容易的,只有和大军汇合了,才算是真的安全。
秦绾直接跳下马车,整了整衣冠,向着营门走过去。
“站住!什么人?”守门的士卒立即上前一步,警惕地望着他们。当然,要不是他们这一行人带着女眷和孩子,男子看起来又个个斯文的模样,只怕连兵器都要拔出来了。
“摄政王妃在此,还不立刻通禀元帅!”叶随风一挺胸,拿出一块金牌一晃。
摄政王妃?那士卒吓了一跳,谨慎地接过金牌,说了句“请稍后”,便匆匆往大营里一路小跑。
而剩下的士卒并未因此就放松了警惕,还是盯着他们不放。
“这里的士兵调教得不错。”慕容流雪低声道。
“慕容公子有没有兴趣重操祖业呢?”秦绾眨了眨眼睛。
“我?”慕容流雪一愣,苦笑着摇摇头,“王妃见我哪里像是带兵的样子。”
“是不像。”秦绾还真的打量了他一下,却又笑了,“不过,现在不像又有什么关系,一会儿让你见个人。”
“谁?”慕容流雪好奇道。
“就是…嗯,他来了。”秦绾话说到一半,看着营门的方向一努嘴。
慕容流雪一转头,却见大营内匆匆跑出来一个一身轻甲的年轻将领,后面那个进去报信的士卒几乎要小跑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真的是王妃!”那将领看见他们,一脸的惊喜,直接拜了下去,“参见王妃。”
“别多礼了。”秦绾笑着摆摆手,眉眼之间尽是笑意,“好久不见,看上去倒是大不一样了。”
“顾、顾宁?”慕容流雪迟疑了一下才道。
江湖上把他们并称为四公子,就算彼此之间不熟悉,但至少认得,可眼前这人,哪里还有分毫当初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总有一天,王妃要把风衍烈也抓来当侍卫呢?”顾宁笑道。
“胆子大了啊。”秦绾失笑,又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
这个少年,其实是被她当做晚辈看待的,和陆臻差不了多少,如今见他在军营里明显如鱼得水,便也放下了心。
“对了,王妃请进,元帅正在大帐和众将议事。”顾宁赶紧道。
“走吧。”秦绾当先往里走去,一边道,“吩咐人收拾个帐篷给苏青崖,如果伤兵营有什么让军医束手无策的重伤患,马上送过去让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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