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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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毒沼区,正如孟寒所说,很快就能看到村寨的影子。
南疆的建筑很有特色,因为潮湿闷热的缘故,房子都是架高的,木结构为主,很多房子和房子之间都用架空的木桥连接,高低错落,想来当年一定极为壮观,只是时隔几十年无人维护,木桥坍塌的地方不在少数,不少房屋也经不住风吹雨淋,变得摇摇欲坠,一片萧条。
马车停在村寨外围的小树林里,几人慢慢地靠近过去,不觉有些奇怪。
按照朱成碧画的图,门口的哨塔上应该是有守卫的,可如今却不见人影,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模样。
“进去看看?”唐少陵兴致勃勃地道。
“别乱来。”秦绾头疼,一把揪住他,往后一扔。
“这里是必经之路,若是绕路,要多走六七天的山路。”孟寒道。
“小心点,进去看看吧。”秦绾点头,又道,“不过,不要分散了。”
一行人慢慢走近村寨,孟寒凭借着记忆带着他们穿过几处连接的木桥,当中还有一部分断了,不得不用轻功飞过去,然而,就是没看见半个人影。
“不会是那个女人胡说八道吧?”唐少陵道。
“你太看得起她了。”秦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秦姝掩嘴偷笑不已,王妃您这话是在维护朱成碧,还是特地损她呢!摆明了就是说朱成碧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嘛。
“不久之前,这里确实有人。”孟寒忽然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秦绾走上前。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让她也微微变了脸色。
“血腥气。”秦诀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
孟寒的袍袖一动,一只红色的背生双翼的小虫子飞了出来,稍一迷茫,便认定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跟上。”孟寒说了一句,人却没动。
秦绾黑线,那小虫子能飞,自然走的是直线,可这村寨的通路大多数是那些错综复杂的木桥,这让人如何跟上?好吧,他们的确是能跟,但肯定不包括这里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孟寒。
当做没看见孟寒的黑脸,秦绾笑完后才示意唐少陵带着他,一行人直接跳到了相邻的木桥上,继续追踪。
很快的,他们一路上蹿下跳,跟着红色小飞虫到了村寨后面一个比较宽敞的广场上。
只是,入目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差点吐出来。
之间一座房子的后面,堆着一堆的——尸体,很难说那些还是不是尸体,说是尸体,却面目全非,甚至连个完整的人形都不太看得出来了,可偏生又比白骨多了些血肉。
不少蚊蝇之类的小虫子围绕在周围流连不去。
秦诀上前稍一检查,回禀道:“王妃,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看残留的衣物,像是之前在毒沼中遇见的百姓,只是,尸体有些奇怪。”
“用看的就知道了。”秦绾叹息。这些…尸骨的残骸,哪儿看哪儿奇怪。
“不,属下是说,这些尸体只剩下白骨和…”秦诀皱了皱眉,似乎难以启齿,又或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表情很扭曲。
“难以下口的部分。”孟寒接道。
“…”秦绾看看他,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秦诀点点头道,“如果把人看做是一头猪,那这头猪身上的好肉全部不见了,留下的就是无人问津的内脏、油脂、以及脏污之处。”
“你别说了。”秦姝的脸色已经发白了。
秦诀瞥了她一眼,撇撇嘴,似乎有些嫌弃。明明是暗卫出身,居然见到尸体还会恶心。
“这些人,就是被蛊虫‘吃’掉的?”秦绾铁青着脸道。
“大概是吧。”孟寒眉眼不动,淡淡地道,“因为几乎没留下血迹,所以明明死了这么多人,距离远一些也闻不到什么气味。”
“夫人,这些百姓怎么办?”秦姝有些不忍地道。
“走之前,一把火烧了吧,总比这般暴尸荒野强。”秦绾一声叹息。
若是还残留着蛊虫之类的,孟寒也说过,蛊虫都是怕火的,烧了,一了百了。
“那些人都是疯子吗?”秦姝低咒了一句。
都只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就算是要杀人灭口,可杀了也罢了,至于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吗?简直就像是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不是虐杀。”孟寒摇了摇头道,“他们是在练蛊。”
“就是…那些噬心蛊?”秦姝的神色更不好看了,昨晚跟着孟寒去灭掉那些东西,虽然没有遇到危险,可回来后让她足足吐了三次,连今天的早饭都吃不下呢。
太恶心人了。
一只虫子虽然恶心,但大部分的姑娘家也敢拎块砖头直接拍死,可若是成千上万,连数都数不清数量的虫子,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没有看见过那场面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那是种什么感觉。
“大部分的蛊虫都要以新鲜血肉为食的,蛊虫为了保持天性,是不可能吃素的。”孟寒沉声道,“只是,就和血祭一样,以人饲蛊,已经被废除很多年了,只有那些穷凶极恶,或是背叛全族的罪人才会被施以虫刑。”
“所以,又是南疆复旧派的手笔吗?”秦绾嫌恶道。
“应该…等等!”孟寒刚开口,猛地神色一变,脱口道,“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是陷阱!”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啪啪”几声响,附近几座房子的窗子都被打开了,一具具乌沉沉的手弩对准了他们。
虽说是个广场,其实也就是一块能容纳百来人的空地,应该是原本的族民用来做集会的场地,以那些手弩的射程,自然是足够覆盖的。
秦绾脸色一沉,杀气不由自主地外泄出来。虽然阵仗差了很多,但这种形势,会让她想起一些很不好的事,让她的心情也变得很不好呢。
“就说前天放走一个小丫头,果然钓上来几条大鱼。”房子后面转出来三个人,后面的两个相貌普通,一看就是护卫的不提,当中那个说话之人,果然是和朱成碧说的那样,白发蓝眼,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眉眼之间和孟寒极为神似。
“果然很像。”秦姝自语道。
众人看看孟寒,又看看那白发之人,也各自点了点头。
“孟氏后人?”那人打量了他们一番,也有些惊讶。
“孟寒,你哥还是你叔叔?”秦绾随口问道。
毕竟,就看相貌,硬要说孟寒和这人没有血缘关系,怕也不能服众。
“不认识。”孟寒立即道。
“那最好。”秦绾点点头,一脸认真地道,“我想弄死他,你没意见吧?”
“没有。”孟寒毫不犹豫道。
“…”白发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脸色漆黑如墨,半晌才笑起来,“很好,本来看在同为孟氏族人的关系,只要你站过来,总是自己族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还是快点弄死他吧。”孟寒面无表情,对着秦绾说道。
“现在你们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吧?”白发人怒道。
“你试试?”秦绾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手指。
白发人一愣,忽然间,就感觉到颈后一凉,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感从心底升起。
“有蛇!”一个护卫惊叫了一声,甚至往后退了退。
白发人一僵,耳边听到“嘶嘶”的蛇类吐信子的声音,却没敢回头。南疆之人就没有怕蛇的,但就算不怕,也不代表他们被毒蛇咬了也没事,何况,是一条爬在自己脖子上的蛇,就看训练有素的护卫脸上居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也知道,一定是条奇毒无比的蛇。万一动作过大,激怒了它,在脖子上咬一口,可能连救治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
秦绾低眉一笑,金丝翡翠蛇之前一直在休眠,不久前蜕了一次皮才有了点精神,南疆天气湿热,对于生长在北疆冰天雪地里的金丝翡翠蛇来说,并不是喜欢的环境,所以更加懒洋洋地不想动弹,还是被秦绾指使着,不情不愿地才苏醒过来的。
虽然金丝翡翠蛇颜色艳丽,但是速度却奇快无比,加上这里是南疆,还真不会有人在意墙角有条蛇什么的。
“孟氏族人,不在蛊毒上下功夫,却仿效毒龙谷的那些人玩蛇?”白发人很不满。
“喂,那是我的宠物,也是我说的要弄死你好吗?”秦绾不满道。
“你?”白发人愣住了。
要说这一行人里最不像是能驾驭毒蛇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像是大家闺秀的女子了。
“被小看了啊。”秦绾一撇嘴,继续勾勾手指,简略地道,“咬他!”
“等等!”白发人急道。
“等什么?等棺材么?”秦绾不屑道,“小绿,咬他!”
“都退下!”白发人一声急喝。
那些举着手弩的人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放下了手弩,但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们。
“挺上道的嘛。”唐少陵调笑了一句,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其实趴在他肩膀上的金丝翡翠蛇动都没动过一下,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秦绾一耸肩,她控制金丝翡翠蛇用的是轮回蛊,真要咬死人根本不需要开口,直接说“咬他”,难不成还指望一条蛇,或是一只蛊虫能听得懂人话?
“有话好说。”白发人忍着气道。棋差一招,不得不服软。
“可是,现在本夫人不想跟你好好说了。”秦绾一声冷笑,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又道,“一口咬死便宜你了,要不然…咬手上?不,还是腿上吧,距离心脏够远,蛇毒发作起来也慢点。”
白发人全身僵硬,额边满是冷汗。不是怕了她的言语威胁,而是…随着这女子的话,原本脖子上的那条蛇竟然从他衣领里爬了进去,慢慢往下游动。
蛇是冷血动物,冰冷滑腻的触感在赤裸的背部爬过,又有往裤子里钻的趋势,让人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想,我们不一定是敌人,不如,好好谈谈?”白发人缓缓的道。
“不一定是敌人?”秦绾一挑眉,漫声道,“可是,本夫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很多人拿弓箭指着,你说,怎么办好呢?”
闻言,蝶衣眼中闪过一抹煞气,却被秦绾抓着手安抚下来。
猎宫的伤痛,就算蝶衣不在场,也感同身后,尤其,她亲手烧掉了欧阳慧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白发人微微皱眉,他原本是感觉到了有人窥伺,但那个女人太过滑溜,从不肯深入,所以一直没逮到她,但他总觉得那女人不会是一个人,应该是为同伴或主子来打探的,这才撤掉守卫,布置了个陷阱等人自投罗网,果然等到了秦绾一行人,不得不说,这真是个不太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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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处男行不行
“啪!”一滴汗水滚落,砸在地上。
“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白发人僵硬地说道。
“误会?”秦绾笑得很温柔,“刚才既然不说误会,那就不是了。”
她可不是被人说几句好话就高抬贵手的圣母白莲花,管他是不是误会,可既然用弩箭指着她,就别想几句话就糊弄过去。
“你想怎么样?”白发人微微皱眉道,“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休想平安离开这里。”
“是吗?”秦绾一声轻笑,看着他,认真道,“本夫人提醒你一句话。”
“什么?”白发人一愣。
“如果要杀人,就别说那么多废话。”秦绾笑道。
白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四周一阵“噗通”倒地的声响,原本虽然已经放下了手弩,但依旧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你…你下毒?”白发人又惊又怒。尤其,蛊师鲜少有不懂毒的,可他完全没看见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下毒的,何况,既然对面对站着的自己都没事,怎么反而会是站得老远的下属都倒了?
“你能用弩,用蛊,难道就不许我驭蛇、下毒?”秦绾笑道。
只要稍稍有些时间,苏青崖要毒死人,简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只看这一点,他远比朱成碧或是云舞更像是毒宗的继承人。
秦诀和秦姝分别去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点头示意附近除了眼前这三个,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现在轮到本夫人问你,你最好问一句答一句,要不然…”秦绾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他两腿之间的部分,淡淡地道,“要是咬了手或者脚,马上砍下来的话,还是能活命的,不过,如果咬了那里,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也砍掉呢?”
白发人顿时一张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
“你是什么人。”秦绾却已经开始问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白发人转头去看孟寒。
“不够。”秦绾微笑。
孟寒被南疆王的心腹送走的时候,虽然年幼,却已经记事,而眼前的男人,从少年变为中年,容貌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孟寒说不认识,那至少不是王庭的嫡系。
所以,孟狰究竟是和孟寒一样的南疆遗民,还是…复旧派的一员,不好说。
“孟狰。”白发人迟疑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没听过。”见秦绾的目光看过来,孟寒立即摇头,顿了顿,又道,“看名字排行,应该与我是同辈。”
“排行?”秦绾疑惑,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寒和狰两个字可没有共通之处。
“你觉得我会和他一样?”孟寒一脸的古怪。
秦绾一愣,随即恍悟过来。孟寒是王位继承人,自然是不一样的,要说孟狰这个名字,倒是很容易想起上官珏的父亲孟狄。
她倒也不怀疑孟狰随便瞎编一个名字来骗她,没有这个必要,又不是什么名人,不管叫什么,反正秦绾都不认识。
“你是…小王子?”孟狰脱口而出。
要说同辈之中唯一不受排行约束的,只有那一个了,而孟寒的容貌就证实了他确实是纯正的王族血统。
“怎么,要向你的王子效忠吗?”秦绾嗤笑道。
“你身为王子,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孟狰不理她,只看着一脸漠然的孟寒怒道,“难道你忘了是那些中原人毁灭了南疆,几乎灭绝了我们的族民吗?”
孟寒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
不止是孟狰憋屈难言,与他并不熟识的秦诀和秦姝原本也有些紧张地盯着孟寒,却没想到这人好半天就给了这么个反应,简直让人想吐口血。
“就这样?”孟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然呢?”孟寒疑惑道。
就算还有一条毒蛇钻在衣服里,孟狰还是有想上前一巴掌把人打醒的冲动。身为王子,就算没有能力复仇,或者干脆绝了心思投靠了杀父仇人都好,可你至少说点儿什么吧,一个“哦”是几个意思!
秦绾不禁莞尔,对孟寒的反应并不意外。孟寒这个人,简单通透,这样的人,最不好蛊惑,他只信自己的心意,任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绾绾。”唐少陵突然开口道。
“嗯?”秦绾一偏头,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得眼神一沉。
唐少陵的脸上不是平时那种欠揍的笑容,反而有点严肃,说明了他这会儿是很认真的,不是二缺地故意被她逗着玩。
“这个人——”唐少陵点点孟狰身后的一个护卫,若有所思道,“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呢。”
“哦?”秦绾一凛,冰冷的目光顿时射了过去。
“少庄主好。”那护卫额头冒汗,但还是强笑道,“少庄主名震天下,昔年鸣剑山庄的英雄宴上,在下曾随先师前往,不过少庄主自然是不会记得一个普通弟子的,能觉得面善已经是在下的荣幸。”
“不对。”虽然他解释得合情合理,但唐少陵却依然摇头,“不是昔年,就是最近,本公子一定见过你。”
秦绾皱起了眉,也细细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护卫。
唐少陵不是信口开河的人,相反,一旦他认真了,那绝对就是八九不离十。然而,要说最近,唐少陵一直都在帮她办事,他见过的人,既然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那护卫被他们看得汗流得更多了,想躲避,但又怕激怒了他们立刻痛下杀手,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啊,对了!”唐少陵一击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笑眯眯地道,“本公子就说在哪里见过你呢,你不就是吴康的亲兵吗?上次就是你给本公子收拾的屋子。”
那护卫闻言,脸都绿了,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滚落下来。
虽说之前看见唐少陵让他吓了一跳,可也没太惊慌,毕竟,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记住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无名小卒呢?尤其,那时他穿着皮甲,带着头盔,只露出大半张脸,和现在一副江湖莽汉的打扮完全判若两人了。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了,唐少陵还真记住了,连他的来历都认了出来。
“吴康…是我知道的那个吴康吗?”秦绾疑惑道。
尽管这个名字很普通,不过,她还真知道一个叫吴康的人,是北燕的将领,以前深得宇文忠信任,不过江州战事后听说犯了大错被宇文忠处置了。
“应该是吧。”唐少陵一耸肩,轻描淡写道,“上次去嘉平关的时候,顺便揍了一顿。”
“要不是因为你,将军怎么会被猜忌,落到这个地步!”那护卫终于忍不住怒斥道,连眼眶都红了。
当初,是将军将唐少陵引荐给了皇太子,所以,后来证实是唐少陵给牧场的牲畜下的毒,皇太子盛怒之下,将军根本百口莫辩。
“别逗了,你家将军会被宇文忠猜忌,根本原因只在于他是西秦人好吗?”唐少陵嘲讽道,“什么知遇之恩,哪有一个皇族能无条件信任一个敌国出身的将军的。”
否则,明明他和风衍烈也是认识的,怎么没见宇文忠在江阳换俘之后对风衍烈有什么处置?何况,宇文忠也未必不知道吴康冤枉,只不过堂堂皇太子被摆了一道,丢了个大人,恼羞成怒了想找人出气,而吴康这个既不是心腹亲信,又刚好看了他笑话的倒霉鬼就被迁怒了。
“你!”那护卫咬了咬牙,怒道,“唐少陵,你别忘了你也是西秦人,你以为你这么帮着东华,人家就是真心信任你吗?”
“哦。”唐少陵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护卫想抓狂。一个两个的,“哦”是万能回复吗?
“所以,是北燕的那位想要插手南疆?”秦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比起暧昧不明的形势,证实了背后是北燕在搞鬼,反而更明朗些。
“吴康人呢?”唐少陵直接问道。
以宇文忠的为人,不可能派几个亲兵来做这种事,八成是让吴康“戴罪立功”,而吴康出身江湖,来做这个也算是人尽其才。
那护卫只恨恨地盯着他,一脸的恨意不说话。
“倒是有几分忠心。”唐少陵点点头,慢慢地走过去。
护卫一仰头,显然对这个评价很骄傲。
然而,下一刻,他就觉得脸上一阵剧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而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只脚踩上他的胸口,又把他踩了回去。
“本公子,最讨厌忠心耿耿的人了。”唐少陵踩着他,微微低头,唇边露出一抹甜腻的笑容。
那护卫张了张口,却喷出一口血来,还夹杂着好几枚牙齿和暗红色的肉块,却不知道是哪里的肉。
“忠心这东西呢,只要绾绾有就可以了,给别人的,很碍眼呢。”唐少陵一脸的理所当然。
“…”连秦绾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哥哥每天都在犯二,今天犯得特别严重!
“你…”那护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少陵。
他原本是吴康的记名弟子,一直跟着他,后来也顺理成章做了亲兵。吴康一直很崇拜这位少庄主,他们这些亲兵实在没少听唐少陵的“英雄事迹”,所以,他虽然恨这人害了自己的将军,可心里的那份敬仰始终没有减少。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将军口中仿佛举世无双的唐少主,居然是真的对一个已嫁为人妻的女子如此忠诚得近乎偏执吗?
“吴康在哪里?本公子一向没什么耐心。”唐少陵不耐烦道。
“@%¥!¥!”那护卫张口想说什么,但语句却模糊得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说人话。”唐少陵用力踩了两脚。
那护卫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却闭紧了嘴巴不肯再说。
“不说?这么有骨气?”唐少陵诧异道。
“你把他的舌头都打碎了,想说也说不了吧?”秦绾扶额,终于看不下去了。
之前那人合着血一起喷出来的肉块,分明就是断了的舌头。
“哦,本公子忘记了。”唐少陵恍然大悟道。
不过…好吧,唐公子时不时的犯抽,这里的人都已经很习惯了,尤其孟寒曾经和他同赴嘉平关,同行多日,了解得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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