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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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前,李潇的脸色十分平静,他用左手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便将它放置在衣袖之中,用右手抽出了腰侧的长剑。
“你什么意思…”穆青暖气愤道。
“你准自己算计他人,就不准别人将你一军吗?”李潇嘲讽道,“姑母有心与你合作,却不料你假凤虚凰,竟与段宵早有协议,想在今日将王爷一党一举歼灭。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别乱动。”穆青暖的手被李潇用剑止住,她的手中正握着段宵特意留给她的信号弹。“还是别枉费心思等大军而来了。段宵的军队我们已经全部截杀。”
穆青暖脑中一片空白。他们究竟是如何知晓计划的?!
这一次行猎,李家怕是动用了全部力量,光是大军被人截杀,想必军队中有李家的亲信。可是,军队里的人都是段宵三年间精挑细算,亲手训练的,可谓是他的亲信。段宵机关算尽,不可能让可疑之人混入他的军队中。
那…又是谁?!
亦或者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让他们察觉了出来?
不对,可能是李潇想吓唬她不让她放信号弹。段宵的军队少说也有三万,短短时间将三万人全部杀死,这有可能吗?穆青暖心一狠,便拉开了绳子,烟花瞬间在空中绽放,而她的手被剑刺个穿透。
“笨。”李潇嘲讽道,“用脑子也该想想,既然段宵的大军早被我们杀死,这里又被我们埋伏着。你现在放了信号弹,必会将段宵引于此地,你觉得在重重包围之下,段宵会活着吗?”
李潇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止住,身子踉跄了一下,满目诧异地向身后望去,见段宵骑着马站在极远的地方一手持弓又是两箭齐射,他的眼神极冷,似蕴含着骇人的风暴。
“怎么会那么快就到?”李潇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用剑将段宵射来的箭打飞,并将背后中的箭支拔掉,将穴道锁住,他大声命令道,“来人,射箭!将段宵射死在这里!”
躲在丛林中的士兵们纷纷张开弓箭对准段宵,十几支箭射在马的的身上,段宵不得以弃马离去,但目光却紧紧地锁着穆青暖,望着她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他的心似被千刀割过。
然而,只不过望了一眼,段宵便在心中将这个情形琢磨了八九分。看来,李燕并未信穆青暖,一切的局只是为了引他孤身而来。只是,他们怎么算准了穆青暖必是他的死穴呢?等等,谢芸,他们是想用谢芸诱他吗?
段宵从箭筒内抓起一把弓箭,向旁边一扔,瞬间正中十几名弓箭手。他运气轻功,持剑而来,准确地刺向李潇,随后后退数步,见李潇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他的身上,又远离了穆青暖,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放松,段宵胸口紧绷的一潭鲜血顺应而上,腥腻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化开。
他孤身一人,不带侍卫,竟然闯入这里,疯了吗?!
穆青暖强打起精神,将身上的几处大穴封上。她想抬起手,发现右手疼得不停使唤,她忍着身上的剧痛将昏迷的谢芸挪至树底下,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她从谢芸身上抽取弓箭,随后来至另一处角落里,平静下心后对着正在和段宵战斗的李潇便是一射,三箭齐发,却因为手重伤着,只射到了李潇的肩部。穆青暖强忍着疼痛,又拉开了弓箭。
段宵与李潇的战斗有些白热化,两人移动的速度比起之前都加速了不少,穆青暖因为疼得眼前发黑,竟也分不清敌我,也不敢随意射箭。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段宵脸色一僵,却见李潇越发得意。
“李家十万将士已经潜入皇家猎场,段宵,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段宵目光寒冷,几招之下刺中了李潇的腹部,但李潇左手一挥,匕首顺应而出,眼看就要滑过段宵手上的经脉。然而这时,远处三根冷箭向他齐射,李潇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将他作为匕首的暗器收了回去,后退了数步,躲避了接二连三的冷箭。
段宵抬眼望去,见穆青暖倚着树干站着,拉开弓箭的手已经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她的脸色却十分平静,仿佛这只是小伤一般,只不过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以及轻颤的身子却十足地出卖了她。段宵眉目微皱,也不恋战,迅速运气轻功朝穆青暖飞奔而去。
段宵迅速用手一拉,将摇摇欲坠的穆青暖抱入怀中。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在怀,却不是花前月下,而是九死一生逃难中,这心情怎么说都有些悲戚。
段宵提气便要离开,却听到穆青暖拉了拉他的衣袖担忧道:“谢芸怎么办?”
这种时候段宵哪有心思管其他人,但谢芸的确是个麻烦。不管这场局他有没有赢,谢芸若是死了,谢振平便有了真的理由来找他的茬。
“上马。”段宵冷着脸将穆青暖放至原本穆青暖的马上,又潜入树下将昏迷的谢芸扔上了马。
不过这一会功夫,段宵已经被李潇拦截了下来。
他身后就是穆青暖,岂能退避。
段宵每接下一剑,身子便随之一颤,脸色也更加惨白了起来,口中的腥味已经止不住地顺着嘴角流淌着,眼前更是模糊了起来。
一直担忧并始终望着段宵的穆青暖忽的一怔,不知什么时候,鲜红的血已浸透段宵腹部的龙袍,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一股锥心的痛,忽然从胸口爆发了出来,疼得穆青暖差点丧失了所有的力气,眼前更是片片晕厥,身子摇摇欲坠着。
他中毒了…
终于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一剑没入了李潇的左胸,段宵摇晃着身体上了马,带着脸色苍白的穆青暖和昏迷着的谢芸绝尘而去。
慈宁宫内,太后紧闭着眼睛,手指转着佛珠。一日以前,有个女子曾经在夜间而来,满目怨气,声音冰冷透心。
“太后,本宫有一个消息要和你交易。”
太后闻言笑了,她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你让哀家如何信你?万一你的消息是假的呢?要知道,你可是谢丞相谢振平的女儿,段宵的妃子。谢家可算是本宫的第二大敌人。”
“这个消息对你绝对有用。”谢芸傲然自信道。
太后轻笑:“那你要求?”
“若段烨赢了,我要做他的皇后。”
太后眼中冷光闪过,嘴角浮现一丝不屑,却笑着道:“好。哀家要知道你这消息值不值这价。”
“淑妃不是叶瑶,是青暖郡主穆青暖。她和段宵早已秘密谋和,设计铲除你…”
“啪嗒”几声,太后手中转着的佛珠突然断了线,她从回忆中惊醒,望着滚落地佛珠,嘴角冷笑着:“残破之身还想做烨儿的皇后,真是做梦!”
“玉嬷嬷,玉嬷嬷…”太后连叫了几声,却不见玉嬷嬷进来,她疑惑地起身,推门想要出去,却发现——门竟然从外面锁上了!
“来人!!!”太后几声大喊,但整个慈宁宫却如同空城一般,听不见半分动静!
马背上段宵紧紧地拥着穆青暖,他的眼前已经模糊得看不清真切,但却不得不强打着的精神控制着缰绳。
察觉到穆青暖微动,段宵紧张地低头查看,轻声喊着她的名字:“青暖,青暖…”
穆青暖微眯着眼睛,虚弱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当时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段宵脸色僵硬,硬邦邦道:“我中了计,朝另一处追去,那里被人设了局。”他没有细说,在那里他看见穆青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未细想便急急上前,谁知竟然是敌人的伪装,轻敌之下腹部便中了一剑,上面还染着毒。
他情急之下得知计划有变,杀了那个女子和埋伏在那的人后便到处找着穆青暖,也不惜分散兵力,唯恐她也遭到毒手。
所以在看见信号弹升起的瞬间,他那颗紧绷的心也沉了下来。
不顾危机,不顾重伤,不怕陷阱,不怕死。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不想失去第二次了。
“危险!”穆青暖猛然睁大眼睛,朝着段宵便是一扑,匕首划过她的臂膀,擦出一条血痕。
“谢芸,你在干什么!”段宵怒吼,伸手就要一掌劈去,穆青暖却紧抓着他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
谢芸双手握着匕首,浑身轻颤着,眼中是怨气,怒气和不甘。“我有的选么,是你逼我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逼我做的!”
“疯子。”段宵骂道,胸中的怒气泛着鲜血喷涌而出。他却着急地望着穆青暖,想查看她的伤势。
“疯子?!”谢芸声音微扬,泪水止不住地滑下,歇斯底里道:“比起一个喜欢自己皇兄,喜欢男子的人,我自然自己是个正常人!我在你身边呆了三年,你又是如何待我的。竟然想要将皇后之位交给这个女人!那我算什么?!”
段宵慌张地望了一眼穆青暖,见她闻之不停地咳嗽,脸色已经惊吓得青白了,心中又急又担忧。但此时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竟一句反驳也吐不出来。或许是因为他极想要知道,她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胡扯什么!”穆青暖好不容易憋出了这么一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段宵喜欢段钰,喜欢她,怎么可能呢!
“哼,我就实话告诉你了,段宵立你为后也只是想要利用于你,他最会做的便是虚情假意。三年前,便是将我和父亲骗得团团转。”
谢芸转而冷声道:“段宵!这个天下从前不是你的,现在不是你的,即使将来也不是你的!你逃脱了段烨的追击又如何,父亲带领谢家十万精兵把守在猎场之外。那可都是久战沙场的良将!你注定逃脱不出去了!”
她不是傻子,当然也不会真的帮助李燕。她明确的知道,两人只是假装和好,相互利用罢了。
这一场段宵与段烨的对阵,不管谁最后活了下来。到时候只要流传段烨谋逆将段宵杀死,而父亲救主将段烨杀死便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战,赢定了!
谢芸冷笑一声,将匕首刺入马的大腿。自己向后一跃,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
段宵和穆青暖还震惊在谢芸的话中,由于两个人之前提防着谢芸,皆转过头来,所以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竟是悬崖!
而马被谢芸用力一刺,疯了一般地向前冲去,随后——直线坠落了下去!
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悬崖,若放在平常,对于段宵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此时,他的眼睛黯淡了一下,趁着昏迷之前,突然紧紧地将穆青暖抱在怀里,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穆青暖的耳畔处低声道:“对不起。”
其实,段宵最想说的并不是这三个字,但他知道他早已丧失了说那句的资格。不,或许是从来就没有过,或许将来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砰——”重物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落崖很俗套很俗套…我就是个俗人…QAQ…
下一章应该算表白吧…大概吧,望天…
谢芸的容貌与段钰十分相似,所以段钰女装应该这是这样的吧…远目…
告白
段宵突然忆起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因为爱了,所以变得不能自主的,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可看透,所以连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母亲当年是被派来刺杀西锦皇帝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先帝成功被母亲的美貌引诱,成为裙下之臣。但母亲却放弃了最佳的机会,竟然背弃了主子,入了荷塘园,成为了玉美人,更是在不久后怀上了他。
然而先帝却辜负了母亲,将她一个人丢弃在荷塘园里一年又一年,待她人老珠黄,憔悴沧桑。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他四岁的那年,夜间听闻母亲与一个黑衣人谈话所致。
母亲的主子便是当年的秦王段濡。只不过因为母亲向西锦帝告知了真相,导致秦王一党在叛变前在老窝中全被抓获,被西锦帝废了王爷之位贬为了庶人。也是在那一刻,母亲才会被西锦帝冷落的,变得不闻不问,终日不踏足荷塘园,甚至派人废去了母亲比命更重要的武功。
他当时便想,母亲真傻,若不告诉西锦帝真相,她的下场便不会如此。
黑衣人找到母亲,不外乎一点,便是希望母亲将功赎罪,再次帮助秦王。不过母亲却断然拒绝了。
他怨恨母亲的傻,也从来不承认西锦帝就是他的父亲。
母亲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他是你父亲,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他不由单纯的想,如果他死了,母亲便没有了任何束缚,甚至与西锦帝唯一相关的也失去了,是否会变得自由一点,不那么爱西锦帝了。
于是,那一天,他望着荷塘池发了一会小呆后,便跳入了水中,水冰凉透心,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身子渐渐沉入水中。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到死亡的滋味。
“段宵醒醒,不要睡…段宵…”那个声音越来越遥远,越发听不清切,他极力地想要睁开眼皮,然而眼皮上似有千斤重压。
“啪——”一个巴掌扇在脸上,他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扇了他一巴掌的少年,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小小年纪,好的不学,便学人家轻生!你父亲没好好教你吗?!”
段宵的眼前不由浮现当年的场景,他仍然记得,也是在同一天,他遇见了宿命中的那个人。
直到后来,他才知,一旦爱上了一个人,让自己不再爱她,想她,念她,比死都困难。
段宵的眼角忽然向上扬起,竟然滑下来了泪水。不过至少,他们又重逢了。
穆青暖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两人极其幸运地掉落在了水池之中,免去了摔成肉饼的下场。可是段宵的伤口染了水变得越发严重,更别说他竟然中了毒!这个笨蛋,带着一身的伤和毒竟然孤身一人跑来救她,刚才更是牢牢地护着她一同摔进池子里。真的是疯子!疯子!
“穆青暖,我有话要和你说…”
周围是茂密林木,山草葱茏,穆青暖艰难的将段宵从水中拖上了岸,简单地为自己的右手包扎了下伤势后,便见段宵微眯着眼睛,也不知醒来了多久。他挪动的嘴唇,似乎轻声地在说些什么,穆青暖不由哭丧了起来,轻声…轻声地说:“你…你现在不要出声,我先帮你治伤,再帮你将毒血逼出。可能有点疼…”
见段宵耷拉下眼皮,气息变得微弱,穆青暖又慌张了起来,她的手开始不可遏制的颤抖,从怀中掏出的药片都被她抖得洒落在了地上。
“段宵,不要睡啊…”穆青暖的声音颤抖着,越说越快。脑中来回浮现着一句话,段宵,你不要死…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总算稳住了手将药片倒进了段宵的嘴里。
穆青暖掀起段宵湿漉漉的衣服,他的腹部赫然有一处极深的冒着黑血的伤口。她没有多想,低头并用唇将毒吸出。一口接着一口,毒血侵蚀着她的唇部,嘴唇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穆青暖愣愣地望着昏睡过去的段宵,皇袍早已被鲜血浸透,然在她的努力下,血终于止住了,毒也已除去,段宵的呼吸声也变得平缓了起来,但整个人依旧冰冷的可怕。
上面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杀伐声,穆青暖惶恐自己与段宵未死的事情被他人发现,连忙强打起精神,扶着段宵朝着草丛中躲去。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一个小山洞,穆青暖紧绷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欣喜。
洞十分的狭小,穆青暖弯着身子将段宵安置在洞内,随后在外面走了几圈,确定没有留下血迹后,返了回去,在狭窄的洞口用大量的草虚掩着。
刚一放松,沉沉的倦意和疲乏席卷而来,穆青暖眼前一黑,昏倒在了段宵的身边。
“按照娘娘的吩咐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皇后娘娘的小产必然不会怀疑到娘娘的身上。”
“啪…”段宵原本想偷一点吃的带给母亲的,却不料听到了这个。
“谁?!”
他急急地后退,突然被人拥进了怀里,原来是母亲见他许久不回荷塘院便出来寻他了。
“无论等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出来。”母亲摸了摸他的头,快速地将他藏至假山后面,自己却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力士重重包围。
见母亲被人打晕,段宵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娘…”他扶住半昏厥的母亲,疯狂般地朝自己荷塘院跑着。他才只有五岁,身子板都没有母亲一半的高,可是危机的意识下,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冲劲。
“啪。”他摔了一跤,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后面追赶的速速围了上来。
母亲也因为这一重击醒了过来。她颤抖地身子挡在他的前面。段宵不由地想,若母亲还留有引以为傲的武功,这些人又怎是她的对手。
他却眼睁睁望着那个恶毒的女人命人将母亲残忍地杀害,丢至到荷塘池中伪装自缢或者是意外事故。
那抹凶恶的面容阴笑地望着他,段宵害怕地后退,可是恐惧早已袭上他的心,害他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轻颤着身子。
如果自己能强大…母亲就不会死了…而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丧命了…
“娘娘,有人来了。”
“那这个这么办?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本宫做事,向来斩草除根!”
“可来不及了。娘娘,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娘…娘…”段宵见他们走了,连忙跳下了池子,无助地寻找着,哭喊着。
穆青暖悠悠醒来,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她的身边紧紧靠着段宵,他脸色青白,昏迷中渐渐流露痛楚而蹙紧的眉,嘴唇更是颤抖着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穆青暖靠近段宵的耳边,低低呼唤:“段宵,段宵…”
段宵却毫无知觉,穆青暖轻轻地碰触着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身体依旧冰凉的可怕。她忽的感觉一阵心痛与慌张,身子紧紧地靠近段宵,张开双手将他抱在了怀中。
“娘,我好冷,好冷…”段宵哽咽着,额上不断流下冷汗。穆青暖不停地用袖子为他轻轻为他拭汗,听得他无助地一声声唤娘,心如同被针刺一般,疼得她无法呼吸。
这个自从母亲死后极少流露自己真性情的西锦帝王,此时柔弱无助,仿佛极需一个浮萍才能支持自己活着的孩子。
穆青暖仍然记得,段宵曾说自己的母亲是个傻女人!她仍然记得,那时他望着荷塘池幽深眷恋的目光。穆青暖原以为段宵是极恨自己身份低微的娘的,然而,他此时一声声地叫着娘亲,那番凄凉和无奈。
也就过了这么一晚,他的脸苍白消瘦得吓人。
这一整天,穆青暖一直在段宵身边守候着他,一日未食,饿的饥肠辘辘,还是将包裹里仅剩的一点食物用嘴喂给了段宵。她脸色红润的异常,一点也没有昏昏然,疲倦想睡的样子。
穆青暖轻轻拭去段宵额上的汗水,手却突然被人握了住。
那个在无尽黑暗中挣扎许久的男人,只凭着一丝光亮,一丝微薄的力量,竭尽全力地睁开了双眼。朦胧中,他的眼前仿佛有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忧急的容色。
他恍恍惚惚低声唤:“皇兄,是不是我死了才能见到你…”他半梦半醒时,一时间,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他的声音那么轻微,轻微得穆青暖不得不低下头,附在他的耳边才能隐约听见他的呢喃之声。
穆青暖心中一阵悲凉,但段宵仍然在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皇兄,对不起…宵儿不是有意想要骗你的…我并没有想要争这个皇位,我只是想…想等你回来…”他说到后面,情绪激动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几声重咳带动着他身上的伤,让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崩裂了开来。
穆青暖总算挺懂了段宵想要说什么…
皇家的情谊,她在重生一世时早已想通了不少,早就知道皇宫之中,所谓的情都是微薄如丝,唯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所以,这几个月,她早已想通了不少。段宵想要活命,欺瞒她利用她,她可以放下仇恨,但她一直放不下的是西锦,她一直爱的家乡。
穆青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放缓声音,轻声说:“你想要说什么,等我们得救了再说。现在别浪费体力…”
段宵的神智昏昏乱乱,只觉自己如果不说什么,可能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他的眼前似乎浮现一抹场景,那人淡淡地望着他道:“你居心叵测呆在我身边,夺我王位,还妄想我相信你?段宵,我恨你,休想夺得我的原谅!父皇,母后,秋言…你把他们的命还给我啊!”
他挣扎着呓语:“不是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要皇位你就拿去,你要我的命我双手奉上…能不能…不要恨我…”…不要冷淡我,不要故意不理我,不要假装不认识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也渐渐变弱。穆青暖强忍着伤心,轻轻拍着他的肩头,柔声在段宵的耳边说:“宵儿,别说话了…”
“我…”段宵忽然清醒了过来,猛然睁开了双眸,直直与穆青暖泛着雾气的眼对了上,他的手轻轻地拂过穆青暖的脸颊,低低地问道:“皇兄?”
穆青暖一怔,却连忙矢口否认道:“陛下看清楚了,我是穆青暖,不是你的皇兄。”她一后退,便松开了紧抱着段宵的手。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让段宵一阵失落,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她为何不肯承认,果然还是怨恨他的原因吗?
他睁着眼,呆呆地望着穆青暖,那样淡漠的眼神,无悲无喜,仿佛看着她,又仿佛看着另一个人。
“当年李燕毒杀皇后,害她小产的事情,无意中被我偷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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