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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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水清立即从墙上跳下,这一剧烈运动使得她腹部一阵阵绞痛。后面的官兵紧追不舍,她咬着牙向前跑着,眼前大片得黑暗了起来,她的步伐越发缓慢,似是绑了铅球。 被追上后,她只跟人过了两招,腹中的剧痛让她痛得跪倒在地,干呕了起来。

脖颈被银白的刀刃挟持,这般大费周章的逼迫她进宫让穆水清十分不明白,她哑着声道:“我是一国王妃,你竟如此对我!不怕陛下和王爷责罚吗!”

那人道:“穆王妃谋害太后,害死龙嗣,证据确凿,陛下命我等将王妃压入大牢,严加审问!”

穆水清不及多想,眼前一片黑暗,倒了下去。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穆水清的意识渐渐恢复,只觉得自己似乎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十分寂静,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的浑身莫名的酸软,腹部的绞痛让她清醒了不少,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柔滑如缎的金丝帐幔以及床栏上镂空的紫檀雕纹,穆水清一怔,一点点回忆着昏迷前的事情,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明显。

季桁远大费周章地命官兵抓她入狱,为何如今未身在大牢?看这金丝帐幔似乎是宫中。当时她已经很明确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为何季桁远仍说母后是自己所害?!他竟然要包庇李妍珊,让她做替罪羔羊?!

穆水清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孤寂和担忧。不知白夜和青竹如何?是否逃了出去,还是和自己一样被抓了?

正胡思乱想间,一阵脚步声传来。穆水清不用抬头,便能感觉到来人缓缓地走到她床边站定,随后一道热烈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

穆水清先发制人,冷笑道:“陛下请人的方式真是十分独特呢!白夜和青竹在哪?”

她抬头,见季桁远望着她目光冷冽而晦暗,帝王应有的威仪与沉敛此时极好的显现出,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让人莫名的慌张和害怕。但油然而生的更多是憎恶。

相似的面容,她的箫陌比他好千倍万倍!他连给箫陌提鞋都不配!

季桁远勾唇而笑:“不这般请你入宫,你若不进宫甚至逃了,朕该如何是好。那护卫和丫鬟最后还是逃了,不过朕要你一人即可,让那些人赶去给季箫陌报信也好…”他的桃花眼一转,对穆水清笑道,“不知七弟妹可知,朕的好七弟去了何处?”

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穆水清忽然明了。季桁远这般大动干戈地搜王府,并非纯粹找她,他的目标是季箫陌。他在确定季箫陌是否在府。明知道滑胎非她所为,却仍然将她囚禁在宫中。因为抓她进宫是一个幌子,目的恐怕是想知道箫陌的下落,想以她要挟箫陌就范…

穆水清冷静了下来,笑道:“陛下不知,王爷前段时间吐血多日奄奄一息,妾身查得泸州有一名医医术了然,多次相请。无奈名医性格古怪,只收上门的患者,所以王爷前去泸州了。陛下若是想王爷,跟妾身通报一声,妾身就命人将王爷接回即可。”

“谎话说得一溜溜的,若不是朕早就查明,或许真以为自己的好皇弟看病去了呢!”季桁远的手似是不经意的抚上穆水清的面颊,见她懊恼厌恶想躲避,眸中溢出一丝戏谑之色,他嗤笑道:“这次他得知母后之死,焦急回京,正好被朕的人察觉。你说他奄奄一息,朕倒觉得他精神抖擞呢。朕的精兵一路埋伏,却还是让他侥幸逃了,还让朕的人损兵折将。朕才知,朕的好皇弟武功极深,他身侧之人个个武功不弱。这是普通看病的架势?”

前几日,得知自己围剿季箫陌却被他损兵折将,让他逃脱,季桁远气愤之下想派支军队埋伏,却被告知要有李然的手信,他无奈跟李然做了交易。受制于人之下,让他看清,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抓牢,自己以后将会一无所有。

穆水清的心中满是担忧:箫陌又用内力了,他的身子可受得了?

见穆水清游神,季桁远扣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冷笑道:“朕一直以为自己多心,想不到朕的多疑让朕保住了一命呢!他密谋叛逆,朕插过去的好棋子也被他极好得翘了边。真是好深的心机!只不过,以他这么深的城府和两年的卧薪尝胆,朕很意外他在关键时刻竟如此着急,不小心露了马脚。朕该庆幸母后的死呢,还是该庆幸他的软肋仍留在京城导致他急不可待地想进京想护送你出京呢…”

穆水清想要揍他,无奈全身绵软无力,抬手的力气就极其费力。她知晓眼前卑鄙的男人肯定给她下了类似软筋散的药,她再次厌恶地避开脸,只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想破口大骂。

她闭上眼,淡淡道:“你以为把我掳来就能引他前来?这次,你可算错了。有谁会笨到明知是陷阱也往里跳?!而且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李妍珊,又非我,怎会为我如此冒险?若我真如此重要,他会将我一个人留在危机起伏的京城?!陛下何时如此愚笨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虐虐水清和王爷了~

大家不用担心包子,包子最没事了,多多担心王爷比较好~~~(王爷在吃包子的醋,不仅水清被抢了,连爱慕的读者都被抢走了。嘤嘤嘤,以后本王更加没地位了,不活了┭┮﹏┭┮)

74、完结倒计时

穆水清并非傻子,急智也是会有的,连忙将导火线引向李妍珊身上。季箫陌之前一直喜欢她,后来也装着喜欢她,若是让季桁远认为李妍珊才是真正值得被要挟的,她就能平安出宫,之后再与箫陌回合。

“喜欢李妍珊?你当朕…是傻子?”季桁远修长的手指再一次抚上穆水清的面颊,在她又惊又怒的目光下,滑向她的玉颈和锁骨。

穆水清怒瞪双眼,完全是吃人的目光。她避无可避,那种触摸让她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厌恶到极点。

见穆水清将头又转向了自己,这番表情半嗔半怨别有风-情,季桁远指尖摩挲流连,眸中笑得不怀好意:“小聪明倒挺多了,但你可能低估了自己的魅力。有你在的时候,朕的皇弟何曾把目光停驻在李妍珊身上?他望着你和母后说说笑笑时满目含情,眼中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而在旁的李妍珊却被他彻底忽略了过去,连自己的伪装都忘了。朕之前以为他余情未了差点被骗。你说,这么好的诱饵,怎么会引不上季箫陌这条大鱼呢…”

季箫陌只陪她进宫两次看望母后,季桁远竟然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得如此仔细?!

她不知,季桁远望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摸样都快醋死了。

季桁远俯下-身,目光一闪,那淡淡薄唇越来越下移,吻向她的脖颈:“离开朕后,你整个变了不少…变得朕都怀疑,原本那个穆水清是不是早被季箫陌掉包了…但我确定过,你没有易容,你是真的穆水清…”他的呼吸微微加重,“水清,你不是说过你最喜欢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两年前,你为了朕,不惜做着杀头的傻事来救朕,朕真的很感动…朕觉得之前一直辜负你了…离了季箫陌跟我吧…朕以前未发现你是如此聪慧,如今,朕想留着你。”

“你别做梦了!”

他的碰触,他的甜言蜜语让穆水清心中厌恶至极,腹部一阵阵绞痛,喉间瞬间涌上一股恶心气,朝着季桁远那张脸就呕吐了过去。

季桁远慌张逃离,但黄袍还是被溅了一身,穆水清怨恨自己没喷在他讨人厌的脸上。

季桁远恼怒万分,见穆水清的手下意识地抚着肚子,目光冷然:“那孩子倒好,还没出生就跟朕作对,果然跟朕的七弟一样!该除,不留后患!”

他想起当年母后怀孕时满目温柔抚摸肚子期待的摸样,明明生他的时候是如此痛恨和厌恶,但季箫陌的出现却不一样,和他完完全全的不一样…明明他们是同一个父亲同一个母亲,为何偏偏季箫陌就是被不同待遇的?!他凭什么?

当初因为时机未到,他下了慢性毒药。称帝后因为母后忧心的话语对季箫陌这个残废之人心软了,见他安分而且药性快到了才久久未动。如今,竟被他反将一军!

他眼中燃起阴霾。

当初季箫陌出生时,他就该除掉他。这样就没有后患了!

“来人,给王妃上红花。”

穆水清怒骂:“丧心病狂,竟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行事歹毒,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她嘴里骂着,但身子软绵绵根本无法逃脱,脑子里急速地转着逃离的法子。

季桁远猛地看着穆水清,目光森然:“你说丧心病狂,行事歹毒,朕从来不否认,朕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也从来不后悔做过的那些事情。比起为伪君子,朕宁可做真小人。”

穆水清看着他,半晌鄙夷道:“当初将三王爷赶尽杀绝,给箫陌下毒,如今又是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威胁自己的七皇弟,拥有如此强烈的手足亲情,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若你认为这就是小人行为,我觉得这比小人更无耻!如今,你要泯灭未出世的孩子,简直猪狗不如!”

季桁远对穆水清挑衅的话语不以为忤,淡笑道:“斩草不除根怎行!第一才女,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更何况当初朕能坐上高位,还是水清你出的好主意!朕如今如何,多亏了水清你啊…“

“你简直残忍至极!”穆水清再也按捺不住,怒斥出口,“箫陌从未想害你,你却将自己的亲皇弟这么如此,你可曾想过他缠绵病榻时的绝望?可曾想过他见心爱之人成为他人妃子时的痛心?你这个处处为自己考虑的自私小人可曾想过他的痛楚!”

“我残忍至极?他年少时,绝代风华,受朝中万人拥戴。父皇曾经拟过一道旨意,希望将皇位传给七弟。只不过那时他腿疾未愈便作罢了。他可知这些年我有时如何度过的?他占尽父皇母后的宠爱时可曾想过我?”季桁远反问,口气咄咄逼人。他一步步走近,巨大的影子笼罩在穆水清的脸上,似将她吞噬,“穆大小姐真是说的好笑话,皇位之争向来就是杀戮的仪式,哪里分得出残忍仁慈?你看看你眼中无害的季箫陌,不也是卧薪尝胆多年,如今策划着逼宫的事吗?”

自古皇位之争就是一条不能回头的尸山血海之路,他既无外戚助力又无父皇母后宠爱,能坐上高位,他的一切只能靠自己。这一路,他将所拥有的全部都赌了上去,抛弃良心,漠视手足亲情,眼中只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因为那里才能让所有人对他诚惶诚恐,对他刮目相看,对他恭敬无比。

这些年来,他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无论是夺帝前还是称帝后,他知道,退后一步就是深渊,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

他怎能留下任何威胁!

季桁远缓缓倾□,周身煞气尽显,竟将穆水清迫得无法动弹,甚至感觉脊背上满是冷汗。此时她和季桁远已经面对面紧贴,呈现出一个完全压制的姿势。她现在才知道季桁远的心里疾病有多严重,甚至说他又多嫉妒多恨自己的七弟。

季桁远冷酷地俯视穆水清,眼中的冷血和残忍让穆水清心慌:“若非朕尽早发现,不出三个月,在朕毫无防备时他的大军就兵临城下,杀朕一个措手不及。他如此残忍逼宫,勾结对朕不满的大臣,与朕又有什么区别?!”

“他是被你逼的!”

“他是被我逼的,朕又是被谁逼的?他还不是想坐上这高高在上的位子!”

一瞬间,穆水清明了,季桁远对于季箫陌的策划并不了解,否则也不会误会季箫陌想自己称帝而非拥护皇侄,也就是说,季桁远仍未发现三皇**和皇侄假死之事!

寂静的骇人时,一位宫女上前恭敬地道:“陛下,红花准备好了。”

“服侍王妃喝下。”

穆水清气得浑身颤抖,眸中寒光湛湛,嘴紧紧闭着,用尽全身力气闭着。

她受任何伤任何委屈都无碍,但孩子决不能有事!

季桁远的眼中是不以为然的笑意:“怎么,要朕喂你吗?”

穆水清的嘴紧闭,任季桁远对她的下颚又掐又捏就是死死不张开。由于早朝来临,季桁远怒气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在旁的宫女,匆匆离去。

临走前,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至于季箫陌会不会来救你,不妨一试。不试又如何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呢?毕竟他有时候为了点小事愚蠢之极。若是他不来,你也好断了妄念好好跟着朕。”

穆水清知道自己仅有的力气正在渐渐消失,若宫女用上了蛮力,这碗红花必然被强迫得喝下。她满脸泪水,小声道:“这种小产的狼狈情景,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见。我自己喝,你能出去吗?直到我晕过去安静了再进来好吗?”

宫女很犹疑,但穆水清的摸样十分凄楚可怜,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她退到门外,听着房里女人痛楚的叫声,声声撕心裂肺痛苦不堪,心戚戚然着。待到安静了,宫女推门而入,房里满是腥气的味道,女子躺在床上,身下的被子被**的血染红,触目惊心。她慌张地上前,发现穆水清的脸色极白,浑身是汗,整个人似从水里捞上一般狼狈不堪。

那碗红花喝干净了,一滴未漏。

宫女将此事报告给早朝完毕的季桁远时,他心想着穆水清支开宫女一定耍了花招,但一进屋,穆水清正安静的睡着,虚弱的惨状让人看不出半点疑点。

他先看了看房间,桌上虽有花盆,但穆水清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走那么远倒掉红花再走回,实在是极难。

不过,他疑心极强,走近闻了闻,没有药汤味,又命太医为穆水清把了把脉。此太医并非宁太医,宁太医一直帮着季箫陌隐瞒他的病情,所以他一气之下,将他杀了。

太医把着脉,不一会就出现了结论:王妃滑胎了。

所谓的喜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可以理解为流利脉。

但此时穆水清的脉象断断续续,微弱的几乎不可闻。可见她身子极差极虚弱,是滑胎的迹象。

穆水清并没有昏厥,她只是假寐了,心稍稍松了口气,随后真正地晕了过去。

听闻穆水清滑胎,李妍珊趁机来看她一次,见她血染衣襟、脸色惨白的惨状,笑得特别开心:“陛下是帮着本宫的!”

穆水清懒得理她,李妍珊见她狼狈不堪也没了折磨她的兴趣,恹恹离去。

青竹和白夜在逃离王府时曾四处寻找过穆水清,发现她被抓后,立刻飞鸽通知京外的季箫陌。其实不用他们通知,穆水清涉嫌谋害太后和皇嗣一事已经被大街小巷闹得沸沸扬扬了,王府也被查封了。

青竹和白夜找到季箫陌时,他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咳嗽声惊人。他一路回京被人截杀,虽说惊险逃过,但整副身子变得更差了。

白夜诉说了情况想闯地牢救穆水清,毕竟是自己护主不利,但季箫陌却阻止了他。一是白夜的伤势很重需要休息。二是他知道那是陷阱,劫牢太过容易,穆水清定不在那。那个人疑心甚重,不将人放在自己的身边,他定不安心。穆水清在他的手里,必然在那森严壁垒、牢不可破的皇宫。

季箫陌一连派了许多人进宫救穆水清,但那些人进宫后便再没有出宫过。后来,他听闻了一个消息,穆水清滑胎了。他整个人身子瞬间萎靡了起来,当夜咳血不止,眼里迷糊了起来。

穆水清是极期待这个孩子的,因为期待,她日日为孩子织衣服,甚至他们的房间里堆满了很多玩具。可她期待的孩子竟这么没了,她该多伤心绝望,她会不会做傻事呢…

后来,季箫陌停止派人进宫,整个人恢复了精神,四处部署着事情,甚至让自己的人渐渐撤离京城,似乎季桁远以穆水清要挟对他毫无影响。

谢茹看不下去了:“箫陌,别忍耐了。你瞒得了所有人,却瞒不了我,你虽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比任何人都着急和自责…”

季箫陌的目光遥遥望向窗外,淡淡地凝望着,轻轻道:“我不该将她留在王府…是我大意了,害她受到了危险…”他紧紧地蜷着手指,指尖狠狠地掐着手心,呓语道,“她一个人在皇宫…我不安心…可我又不能放下手边事去救她…我只能眼睁睁,什么都做不了…”

季箫陌的脸色随着他的轻喃一点点地灰败下来,眼神黯淡无光,苦涩的笑容在他脸上泛滥了开来,仿佛在他人眼中的坚韧全是幻觉。

“我现在多么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就像两年前一样什么都做不了。我跟她说过,只要我够强大,我就能保护好她,但我却害她掉进了火坑…一直不想让她卷得太深,一直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却还是害了她…”他咽下喉咙上涌的血腥气,缓缓道,“若穆水清有事,我会让季桁远血债血偿…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和季桁远硬碰硬的时候…”

谢茹怎不知他的话外音。他不能去救穆水清,是因为他身上背的重任让他无法跨出这一步,他不能因为穆水清打乱他部署的所有事。因为这么一做,不是单单穆水清一个人危难,而是几万人陪着季箫陌去赴难。

谢茹软了声音,道:“箫陌,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很感谢你一直念着你三哥。但我不想因为你为了复你三哥的仇,丢掉自己的幸福。这不是你三哥想要看见的…失去最心爱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不必为了我们而踌躇。你自己现在想做什么,就去做。一切由你的心决定!这样,无论结局悲喜,你至少无愧于你的心…若是穆水清出事,他日你让季桁远血债血偿,这一切还有意义吗?人死还能复生吗?!”

谢茹最能体会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所以,她不想看到季箫陌他日报了仇后去做傻事。她知道季箫陌若去几乎是九死一生,但季箫陌如今魂不守舍的摸样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差别了。

她一直知道穆水清是个好姑娘,待季箫陌十分善良真诚,而季箫陌又爱她极深,那么他就不该为了他们强忍着自己想去救穆水清的冲动…夫君的死不该成为季箫陌追求幸福的枷锁…

谢言玉见季箫陌一直闷闷不乐,所以想来安慰他一下,但不小心听到了母亲的话,他轻轻拉了拉季箫陌的衣袖,道:“叔叔,是不是婶婶有难,救救婶婶吧!言玉没事,一个人也能行,不用时时刻刻被叔叔保护着!”见季箫陌望着他,他坚定道,“言玉真的长大了!父亲的仇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报!”

季箫陌将他抱在怀里,哽咽道:“好孩子…但你还是太小了。之前叔叔太焦急,太自私,所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了…”

“那这次叔叔也自私一回啊!虽然婶婶又笨又蠢,但她是个很好的人!言玉不想她有事,不想叔叔难过!”

眼里最后的坚持终于磨灭了,他轻笑一声,云淡风轻地说,“皇**,你说得对,我想去见她…”他的语气似乎在说着今天天气如何一般。

半响,他低语着:“对不起…”

谢茹知道,季箫陌的身上一直有一副枷锁,如今,他将那副锁解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正地为自己而活。

哪怕那件事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极其愚蠢和不值得,哪怕那件事是飞蛾扑火的行为,但只有季箫陌知道,他的心中此时似有火烧一般疼痛难耐,分分秒秒都想见到穆水清。哪怕是看一眼,确定她安然无事也好…

只要救了穆水清,即使下一秒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好消息,本文78章大结局!!!日更的话,周一完结。

追了那么久文,终于快完结了,兴不兴奋!其实我码最后几章时超**~

大家多多留言哦~因为还有几章就没机会留言了┭┮n┭┮

75、完结倒计时

季桁远向来讨厌情绪脱离掌控的感觉,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必然要残忍绝情,成为睥睨天下的王者。所以后宫粉黛三千,他从未将自己的心放在任何女子身上。他能对任何女子温柔细语、关怀备至,无论是曾经季箫陌爱慕的将军之女李妍珊,还是爱慕他极深的穆水清。只要能利用的,他便会毫不留情的利用。

所以,当一个一个棋子跳离他的掌控时,他的心情变得烦躁不安。最严重的莫属穆水清,那个对他怯生细语完全不敢忤逆的女子如今越发的不同,无论她做的任何事,都令他惊讶无比。导致他次次看向她时,都有种很奇怪的心情,似有什么在隐隐悸动着。

这种感觉就如同第一次看见李妍珊对着季箫陌笑时,想要将她狠狠地抢过来,让她臣服在自己的身下一样。这一招,在季箫陌流连病榻时成功了。

这次母后病重,穆水清更是让他看见了另一面。看着她和季箫陌俩人温柔地哄着母后开心,一股夫唱妇随的温馨默契,他心底有一根弦被隐隐触动。

他知道,那是羡慕。

他称帝以来,母亲从未开心露过一次笑容。准确的说,季箫陌腿残后,母后便没有笑过,身子一日日不适。他多次派后宫的女人去哄母后开心,但那些笨女人却总气着母后,特别是那个淑妃。

但穆水清进宫的日子,母后一直很高兴地笑,就连望着他都温柔细语了不少,一直长时间被忽略的孤寂轻轻吹散了。

然而有一天,穆水清不进宫了。他派人招了她几次,却总是被各种推卸,不禁让他烦躁。他忍不住想,当时他若顺着穆水清的纠缠纳她为妃,或许此时穆水清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或许母后更开心。

因为母后很喜欢穆水清…

望着穆水清的睡姿有些久了,温热宽厚的手掌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那双手不仅暧昧着抚摸着穆水清的脸,甚至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的衣领处。

隐隐的汗水从穆水清后背溢了出来,装睡的她立刻睁开了眼睛,装作被惊醒的摸样。

“放手!”

“醒了?身子怎么样?”

那只贼手没有离开,他笑盈盈地望着她。

穆水清冷笑:“滑胎对身子伤害极大,身子当然很虚,要不你试试?”

她发现墨发披散心中一慌,不着痕迹地将手挪了挪。

“牙尖嘴利说不过你。”季桁远忽然弯身凑到穆水清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吐在她的脸侧,轻柔的话语令人胆战心惊:“跟着朕,比跟着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有好日子过。你是母后看中的皇后人选…”他轻轻摩挲着穆水清手腕处的金镯子,神情复杂道,“朕可以许你后位…”

其实,季桁远想了很久,自己究竟是嫉妒季箫陌拥有的想抢过来,还是因为母后喜欢,亦或者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呸!”

这次穆水清吐了个正着,季桁远摸了摸脸上含着血腥气的口水,一只手毫不怜悯的捏着她的下颚,眼中冷意浮现:“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到时候季箫陌看见自己的女人又在我身下承欢,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呢!”

他得手扯开她的衣领,指腹留恋在她袒露的锁骨处。

“无论你如何对我,他都不会来的!”穆水清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既然你知道他一直隐忍,自然不会为了我坏了自己的大事。你设身处地地想,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的计划前功尽弃吗?现在在你想着怎么折磨我时,他说不定在召集大军,准备进攻呢!他将会将你歹毒狠辣的所为公布于众,让你失信于民,起义造反!让你成为过街老鼠!”

季桁远这些天的态度让穆水清有些摸不着边。他将她掳来,无非是想引季箫陌上钩罢了。但有时被他看着时,又有种毛毛的感觉,似乎自己是他的猎物般。

离拐进宫已经过去一周了,时间分分秒秒地过着,穆水清就越发焦急。

她不希望季箫陌来,她不能坏了他的大事…

“你被囚禁的前两天,他的人来的还挺勤快的。”季桁远呐呐道,“但最近,倒是不行动。”

“皇宫那么森严,他肯定放弃了。你这么费尽心思地守着我,不如去做其他事。”

季桁远斜睨了穆水清一眼:“真的不在乎吗?”

拖着穆水清的事的确有点久了,他自己也怀疑了起来。

想着季箫陌可能真的不在乎穆水清,他像是终于坐不住,起身要走。穆水清高兴地大舒一口气,季桁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见他甩袖离远后,穆水清内心稍觉镇定,这些天她一直吃得极少,因为她知道食物被下了药。刚才她想激怒季桁远,并非真的想惹恼她,而是她的发簪掉落了下来,上面沾着血迹,恐季桁远生疑。

当日,她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用簪子戳着大腿内侧,深深地划开一道极深的伤口,让自己清醒一点。感到手脚似乎比刚才恢复了些力气,她忍着痛将汤药倒出窗外的花丛里。由于窗子里床很远,当时的季桁远并未想到。

擦净一路的血迹后,她坐在床上又朝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划了数刀,期间完全不压制地痛苦地叫嚷着,让人以为她是喝了红花才如此。而太医那关,身体在极度虚弱和失血下,脉象就会变得断断续续,自然把不出什么喜脉。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孩子保下!而她总有一天,会逃出这个皇宫,与箫陌团聚。

穆水清悄悄打开手里的纸片,瞧着纸上熟悉的字迹,泪水朦胧了眼眶。

“明日亥时,我来接你。”

穆水清知道明日亥时前自己必须逃离皇宫,否则季箫陌这个傻子就要进宫了。他这不是送死的行为吗!所以她立刻回信说:“傻瓜,我不要你来。我自己有法子。”

当日夜里,穆水清划破了手臂让自己清醒后准备逃离,却见季桁远将一名士兵扔进了房内。

“看样子还是挺在乎你的。”

短短的时间,竟将季箫陌的细作抓了出。穆水清慌张地跳窗而逃。

季桁远命护卫追上穆水清,但瞧见那士兵悄悄溜走,他并没有派人去追,反而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扬声道:“告诉季箫陌,若他真想救穆水清,就自己一个人进宫。母后之死的案子拖得够久了,朝堂认为这是极度残忍不孝的行为,要求严惩穆水清呢…朕可没那么多时间将这件事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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