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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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手一扬,潇洒地在纸上写道:麝香一钱,血珀二钱,黑白丑各五钱,肉桂五钱,沉香五钱,大戟一两,作为药丸。

“这药日服三次,每次饭前服一钱。服药期间忌油腻生冷之物。”

宋晓望着皇太君抑郁的神情,宽慰道:“情绪不佳,精神抑郁,暴怒激动均可影响肝的机能,加速病变的发展。所以,皇太君殿下,一定要保持着坚强意志,时常心情开朗,振作精神。由草民在,你是不会有事的。莫要担心了,接下去,交给草民吧。草民保证,你一定能恢复健康。”

服过药后,皇太君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也极少咳嗽了。一个时辰后,皇太君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着。

凤琳皱眉道:“宋晓,你的药不会有问题吧!”她正想瞅准机会挑她刺呢。

谁知皇太君红着脸,低声道:“我要上个茅厕。”

被人服侍好上厕后,皇太君的肚子下瘪了一点。侍者正要将痰盂拿走时,宋晓捏着鼻子走上前。皇太君拉出的污秽里果然有几只小虫,有些还扭动了一下。

只要每日保证服药,三个月后,体内的吸血虫就会全部歼灭。之后就是调养生息,补气充血了。之后,宋晓又开了几道调理身心的汤药和写了几道营养食谱。

皇太君得知自己能痊愈,又见宋晓自信灼灼,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他瞅到一直站在角落处,默不作声地苏晔,眼睛一亮,突然欣喜道:“晗儿?”

苏晔没有身为凤晗的自觉,被点到名字还是愣愣得没有反应过来,知道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时,他才抽着嘴角朝皇太君走去。

皇太君看着他,上下地打量着他,欣慰地长叹一口。

他握着苏晔的手,十分感慨地轻拍了一下:“晗儿,皇祖父很高兴,能再次看到你。若不是你母皇说你还活着,我或许都撑不到今日,昨日就痛晕过去了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皇太君的目光十分暖意,语气也是柔柔的,被人如此轻柔对待,苏晔不由红了眼睛,吧嗒吧嗒,不由控制地掉下了眼泪,这是身体原有的记忆,对于这个从小养他宠他,爱他的皇祖父,凤晗最为敬重和爱戴了。

“晗儿不孝,一直隐瞒到今日。晗儿以后一定陪在皇祖父身边,让皇祖父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苏晔说完,自己都一愣。有些烦躁,更多的却是释然。

他笑道:“这几天就由我和宋小姐一同陪您吧。”

见宋晓整个医治过程镇定自若,控制大局,凤琪眼中流露赞叹之色,不由赞道:“年纪轻轻就懂得如此之多,是个上佳的人才啊。果然英雄出少年!”

严清筱望着宋晓的目光冰冷着,但转而对着凤琪却笑得温柔,他体贴道:“皇太君能得救真是太好了,陛下一定要好好地赏赐宋小姐呢。不如不但免其罪,再给她黄金百两、绫罗绸缎及几位美人如何?”

“清筱说得有理。”凤琪含笑点头。

将皇太君照顾妥当服侍他歇息后,宋晓走出了太虚殿。她一出门,就瞧见沈君逸的目光朝她直直地望来,毫不掩饰的担忧让宋晓的心情倍感舒适,只觉得刚才一切的努力都值了。

她屁颠屁颠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了沈君逸,头蹭了蹭他的颈间,含笑道:“我成功了!君逸,我成功地医治好皇太君了。”

宋晓捧着他的脸,头抵着他略凉的额头上,轻声道:“等会就能结束一切了…”

她软软的声音吹拂在沈君逸的心上,带着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咳咳。”凤琪在她身后咳嗽的,宋晓慌张地松开了手,见凤琪含笑地朝她走来,问道:“宋小姐,你医治好了父君,想要什么奖赏?”

她笑道:“不断赦免你的罪,还赏你黄金百两、绫罗绸缎及几位美人,如何?”

说道美人时,沈君逸的眼皮跳了一下,也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十分不舒服。

“谢谢陛下赏赐,草民的确喜欢这些,但…”宋晓话语一顿,道,“草民却更希望得到别的赏赐。”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凤琪好奇地问。因为皇太君病情转好,她此时心情不错。她笑道:“只要朕能做到的,任何要求都行。”

“求陛下重查当年沈若轻贪污一案!”宋晓沉重的声音重重地敲打在众人心上。

凤琪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墨色的眼瞳意味不明地看着宋晓,声音淡淡的:“为何要朕调查当年那件事…”

见凤琪的态度突然大变样,宋晓有些惶恐,但她知道此时此刻不能退缩,她仰起头,反问道:“当年沈若轻是以贪污罪定罪的,可真正贪污的人真的是她吗?!”

她说着,一撩衣袍跪了下来:“陛下要赏赐草民,草民不要任何赏赐,就算定草民大不逆罪也行。草民只希望陛下重查当年沈若轻一案,并希望不管查出什么都秉公处理,绝不偏袒!”

凤琪沉默了半响,声音轻轻道:“好,朕答应你。只是五年以久,当年这案子反复审了两次,但都是同样的结果…”她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

宋晓朝着凤琪,一字一句扬声道:“沈公子正是沈若轻之子,他有证据为母亲翻案!”

凤琪脸色一变,唇轻微地颤着,怀疑地问道:“你说什么?”她的手一颤,竟将桌上的杯子也打翻了。

在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君逸也一同跪倒在地,他弯下了腰,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墨发轻垂遮拦了他一切的神情。

他的声音低低的,暗藏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悲哀:“草民正是沈若轻之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于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一直认为她是无辜被人陷害的。所以才暗访当年与她案情有关的官员,谁知却被人提前一剑毙命。这次,草民之所以会暗访尚书府,正是因为我得到了母亲曾经的遗物,它虽是一本菜谱,但破解后却是一份名单。而我认为菜谱上的盐是严武的严…”

沈君逸抬起头,瞪着闫宁的眼中满是杀气:“却不知,它其实是闫宁的闫!而我却被这个所谓的好伯母骗了整整五年!对于母亲的案件,我一直以为闫宁会竭尽全力帮母亲翻案,所以一直对她推心置腹,谁知她欺我骗我,一步步引我入陷阱!”

“胡扯!”闫宁惶恐跪倒在地,对着凤琪辩解道,“陛下,莫要听这贼子胡扯。我与子悦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成为陛下伴读,一起为官,是最好的朋友。陛下,你是知道的,五年前,子悦做了错事,在众人质疑判她斩首时,也是我不断为她求情,才惊动到宗人府审查。她的死我也很难过,我失去了一个挚友,我比任何人都难过啊!”

凤琪点头,当年的确如此。

闫宁挤出了几滴泪水,哽咽道:“前几日沈君逸找到我时,我才知道子悦还有一子。当时子悦一家上下被判流放,他私自逃出,是待罪之身。我才知他要复仇,前几次刺杀朝廷命官正是他为了复仇所为。我劝说他放弃自首,他却冥顽不灵,刺穿我的右手,还要将我杀害,只因我劝阻。陛下,我现在的右手还是深深地疼痛。如今他颠倒是非黑白,更是让我痛心不已。当日,太女殿下也在,她能为我作证!”

之前闫宁隐瞒沈君逸的身份,如今却又承认,凤琪有些不悦,对她的话也有些半信半疑。只是,她如何能相信,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却是害了自己同僚的罪魁祸首呢…

凤琳怔愣一下。世人皆知那晚她与闫宁在一起,若她作证就是一同撒谎。若是她没有作证就是证明闫宁在撒谎,而当闫宁被暴露时,迟早会扯到她的身上。实在是个两难的举动。

望着母皇严肃的神情,她低低道:“当时,我正有要事想要找闫丞相商谈,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氏要刺杀闫丞相,便派出暗卫将其制伏。”

这么一说,既不否认闫宁的话语,也没标明闫宁和沈君逸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后来才到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听凤琳这么一说,闫宁十分不满,但也奈何不了什么。她平静了一下心思,又挤出了几滴泪水,苦口婆心道:“陛下,沈氏为母报仇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连死都不畏惧。若是放任他下去,说不定某天将子悦的死怪在下圣旨定子悦死罪的陛□上,从而冒险刺杀陛下为母报仇…”

“陛下,草民有话要说!”宋晓突然插话道,“沈公子并非为母报仇,他隐忍五年,四处收集证据,暗访朝廷命官只想要为母亲洗刷冤屈,还母亲清白。”

闫宁冷笑地反问道:“说有证据,那证据呢!”

宋晓回道:“证据就在刚才草民换下的血衣里,草民这就去拿。”

闫宁心中暗笑:笨蛋!到时候看你拿出什么证据!

宋晓和众人回到了之前的大殿,在大殿里寻找自己刚才的血衣。毕竟浑身是血地去救皇太君太不合规矩了,所以去太虚殿前,她换了一件外衣。

宋晓一眼就瞅到了桌上的血衣,她眼睛轻闪,快步走近。在拿起衣服的一瞬间,她脸色一白,身子微微得颤着。

“没了…没了…”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墨色的眼瞳里泛着得逞的笑意。

然而,她回过头,却对着走近的凤琪一行人焦急道:“陛下,草民刚才放的那本簿子不见了!一定是有人偷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苏晔:宋晓,你最后一个笑容太过奸诈了!

宋晓摸了摸脸无辜道:有么!

苏晔瞥了她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医术这么精通了!还诊断那么诡异的病…

宋晓笑道:你不知道女主都是万能的么~

她摸着苏晔的下巴,调戏的了吧,眯着眼睛笑道:苏苏,就算你死了,我也能复活你的哟~

苏晔冲上去暴打她一顿,怒道: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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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原本想写支气管炎的,以前我不是生病痛苦么,想写进文里,结果发现这毛病不大…于是找了一个诡异的毛病,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恶心啊…嘿嘿,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血吸虫真是吸血的,然后可以拿啥东西把它引出来呢,后来觉得好诡异,还是拉出来吧…

不过说到咳嗽那段描写还真是我切身体会啊,我当时舌苔是绿的,咳出来的痰也是绿的,吓死我了qaq

今天上梦寐以求的首页大图,所以二更=v=晚上还有一更,不要错过哟~~~~~~~~~~

122重立皇女

闫宁嘲讽道:“宋晓,你可记清楚放在这里了?可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掉了,还是虚张声势,其实根本没有证据?”

瞧见某人暗自欣喜的样子,宋晓转而笑道:“不过我在簿子上洒了银粉,只要草民做个试验就能知道是谁拿的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黝黑的布袋,十分珍惜地捧在手里,扬声道:“这个黑色布袋是一个得道高人送给我的,叫做测谎袋。 只要人的手伸进里面,若有异动就表明她在说谎,若没有就是说了实话。儿时我就用它在茫茫人海中当场抓获小偷的!”

宋晓环绕了一圈殿内瞬间勃然变色的众人,笑道:“陛下,能否允许草民做一个试验呢?”

凤琪望着这个黑色的布袋十分好奇,想也没想,就道:“准。”

“好,那么现在我来到各位的身前,请大家一边回答我的话,一边将我伸进布袋最里面。”宋晓眯着眼解释道,“记住,一定要伸到最里面哦,这样布袋才会显灵。”

苏晔听闻后,憋着笑脸都抽到了一起。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想明白了之前是怎么回事。想不到宋晓在经历了生死关头后,竟然还能想出这种办法绝地逢生!

凤琪第一个将手伸进,她对这个布袋好奇不已,眼睛一定盯着它看,心里羡慕地想着:这么一个宝物若能得到就好了。

“是陛下偷了簿子吗?”

“不是。”袋子没有异动。凤琪挑了挑眉。

之后是严贵君,他含笑的眼眸直直地瞅着黑色的布袋,眉微微敛着,似是在思索什么。

“是严贵君偷了簿子吗?”

“不是。”指尖接触到了凉凉的东西。袋子仍然没有异动。

之后是各位皇女,袋子皆没有异动。

轮到了闫宁,闫宁咽了咽口水,在宋晓的再三催促下有些不情不愿地走近了她。

她将手伸进布袋,额头微微划过几滴冷汗。

“是闫丞相偷了簿子吗?”

“不是。”闫宁紧张地缩了缩手,袋子没有异动。

她长须一口气,心一松,笑着将手伸出,看见自己的手干干净净的,对着微微嘲讽道:“殿内所有人都测试过了,都没有异动。莫非还要请殿外的宫女测试?”

宋晓将布袋合上,笑着道:“不,结果已经出来了。请大家把手摊开。”

众人听闻都摊开了手,闫宁瞬间一怔,众人灼灼的目光刺得她身子轻颤。她颤着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你们手上有墨迹!”

“原来如此。”凤聆语已经发现了玄机,轻嘲道,“闫丞相你有何解释?”

“我…我是无辜的…”闫宁慌张地跪倒在地,苍白地解释着,“一定是一定是这个测谎袋有问题…一定是宋晓故意嫁祸给我!”

宋晓轻笑反驳,怒瞪着她:“闫宁,你竟然说你是无辜的,那你心虚什么!为何不敢伸进袋子的里面!”

闫宁回头呵斥道:“谁说我不敢,我不是当着大家的面伸进去了吗!”

宋晓冷笑一声,鄙夷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测谎袋,只是我在里面放了一个墨色的石头,碰触它的人,手上自然有墨迹。你若不心虚,将手指伸到最里面自然就和他们一样了!但你做贼心虚,以为手上沾了银粉,生怕它会有异动,根本没敢伸进里面!这一切就证明了是你偷了簿子!”

“其实我根本没撒什么银粉!”宋晓眯起眼睛,冷嘲道,“偷了簿子后,发现根本看不懂,所以藏在身上想回去破解吧,放在别的地方毕竟会被人看见十分不安全。”

随后,她对着凤琪恭敬道:“陛下,东西就在闫宁身上,求陛下命人搜她的身!”

簿子的确在闫宁身上搜到了,闫宁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侍卫从她手上搜出簿子并递到凤琪身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宋晓会出这么一招,更想不到陛下竟然同意她搜身。

闫宁连滚带爬地爬到凤琪的身边,手扯着她的衣裤道:“陛、陛下…事情并不是陛下想的那样…我和子悦是好友,我怎么会害她呢…”

宋晓嘲讽道:“那你为何要偷!事到如今你还要辩解什么?”

闫宁哑然。 刚才她见宋晓脱下衣服,而附近无人看守便动了贼心,谁知竟然被摆了一道!

凤琪翻了翻簿子,是本菜谱,疑惑道:“这就是子悦的菜谱吗…”

凤琪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她合上簿子,望着宋晓的目光微微泛着凉意:“这不是子悦的字迹,虽然模仿的很像,但不是。”

宋晓跪了下来,道:“回陛下,这的确不是沈伯母最初写的菜谱。”

她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的闫宁,又看了一眼目光担忧的沈君逸,咬牙道:“原稿已经被闫宁烧毁了!沈公子一心为母亲报仇,而且历经了五年的磨难,但正当以为能亲自面圣,洗脱母亲的冤情,洗脱自己罪臣之子的身份时,原稿却被人骗走却烧毁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沈伯母是无辜的,也没有证据证明闫宁是幕后黑手。因为我们的身份太过渺小,根本斗不过他们!”

宋晓抬起头,目光闪着坚决:“但如果没有证据,闫宁绝不会露陷,这个奸臣就会继续作恶多端!所以草民才策划了这一出,哪怕是欺君之罪,也要将她暴露出来。但,欺君之罪是草民的注意,若陛下要罚就罚草民一个人吧!”

她对着凤琪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不过陛下要许诺草民刚才的赏赐。请陛下一定要重新调查沈若轻贪污一案,势必将一切都调查个水落石出,换沈伯母清白!”

凤琪眼神复杂,淡淡道:“好…那琳儿…”

“陛下。”宋晓扬声打断,急急道,“太女与闫宁是一丘之貉。此次案件决不能太女调查。”

“你什么意思!”凤琪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竟然说琳儿也参与贪污?”

“母皇,儿臣没有。”凤琳坚决否认。

她对着宋晓咄咄逼人,目光冷冽道:“本王是一国太女,本王为何要做贪污一事,对国家不利,对母皇不利!你栽赃嫁祸于我,实在是太可笑了!”

“因为你心叵测!”一直沉默的苏晔突然爆发了,他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道,“那日念川知县与林逸暗谋时,我听得清清楚楚,念川知县嘴里吐出了太女殿下!所以我才急急地想赶回宫,不料出了意外。而我之前迟迟不敢回宫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怕你对我不利!将我灭口!”

一边是自己的大女儿,一边是自己最宠的儿子,凤琪左右为难,头有些大了。为何会这样,自己不但失去了左膀,如今也失去了右臂,现在自己的皇子皇女也吵了起来。

一种疲惫感顿时浮现。

“陛下可以将崔侍郎叫来,与她当面对质,就知道太女是否参与了此事!”

之后的两个时辰里,见闫宁被人制住,傻傻呆呆地跌坐在地上,眼睛混沌,崔侍郎不堪重压,在女皇冷冽的目光和咄咄逼人下,交代了与闫宁、太女一起合谋陷害宋晓和沈君逸的事情。

她贪慕尚之位已久,所以才答应了太女的提议,也承认了严尚的确是闫宁所杀。之后,她颤颤巍巍地祈求女皇饶命,说一切是闫宁太女所命令的,她也是被逼无奈的,太女的身份高贵,她若不从就丢了官帽子,所以才答应的。她一边求女皇饶命,不要赐死她,一边还强烈辩解自己与沈若轻一案完全无关,自己五年前才是个刑部打杂的…

之后,又在崔侍郎府中搜出了很多金银珠宝。女皇下令将她关押,等全部事情调查水落石出再定罪名。

沈君逸的冤情全被洗白了,宋晓的心情好上加好,而另一边却乌云幕布。凤琪脸色阴沉,直直退了数步,才跌坐在椅子上。她望着凤琳冷冷地吼道:“逆子!跪下!”并重重地一拍桌子,杯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碎个粉碎。

凤琳咬了咬唇,眼里闪过阴霾,倔强得跪了下来。

“说!为何要贪污!”凤琪的语气怒极了,天晓得,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参与了这件事时有多么生气,她声音越扬越高,浮现着一股明显的心痛,“朕给你太女之位还不够吗!你有的这一切还不够吗!为何要私吞国家的官银!”

凤琪手一挥就要直直地朝着凤琳的脸打去。那动作可不是吓唬人的。

“陛下且慢。”严清筱飞奔而去,将凤琳护在身上,眼泪汪汪地哭诉道,“还没调查陛下就要定琳儿的罪了吗?若真是琳儿所为,陛下要打要罚,臣妾都不会阻拦。可现在任何证据都无,光靠崔侍郎的几句话就给琳儿定了罪名。”

墨色的眼瞳雾气弥漫,泛着水艳光泽和倔强。

“臣妾,不服!”

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凤琪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她拂了拂袖,冷声道:“贪污一案,凤琳尚有嫌疑,即日起剥夺太女之位。因参与杀害严尚和陷害沈氏一案,即日起在房中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开房中半步!直到案件水落石出!”

竟然是软禁!凤琳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服!

“至于闫宁!”凤琪望着呆呆坐在地上的闫宁,深呼了一口气道,“压入大牢,听候审问。”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闫宁依依呀呀地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里弥漫着一丝恐惧,盯着那个不断抱着凤琳哭泣的绝美男子。

凤琪走到宋晓的面前,墨色的眼瞳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看得宋晓心里发虚,她才缓缓道:“你欺骗朕,朕要罚你。”

欺君大罪啊!宋晓头都大了,惶恐地跪倒在地。

沈君逸一听,护在宋晓身前,对着凤琪道:“陛下,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宋晓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宋晓都已经失去很多了,不能再罚他。”他话语焦急,目光透着真情,“要罚就罚我吧!”

苏晔也连忙跑了过来,拉着凤琪的衣袖急急道:“母后!晓晓刚救了皇祖父,你怎么能恩将仇报罚她呢!”他一焦急,亲昵的称呼脱口而出,让凤琪惊讶侧目了一下,但很快凤琪恢复了冷淡的神色。

“不,是我欺君,我愿意受罚。”害怕沈君逸受牵连,宋晓连忙站出道。

凤琪望着宋晓,在宋晓忐忑的目光下,缓缓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就罚你这三个月好好照顾父君吧,若他没有好,就打你板子。”

“啊?”宋晓呆在原地,欣喜得不能自已。她的那么多罪名竟然全部一笔勾销了!

凤琪走到几位皇女身前,目光在凤聆语和凤翎汐上游离了一下,软声问道:“你们谁愿意帮母皇彻查此案?谁愿意,朕就立谁为太女。”她不考虑凤清歌就是因为凤清歌与凤琳同是严贵君之子,要避嫌。

凤琳听闻太女二字,眼眸紧紧地紧缩着。她最怕的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她知道的,母皇就是逮着机会想撤销她太女之位,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凤翎汐酷酷道:“儿臣尚有军事要务要处理。”简单地说,就是懒得搭理这事,也懒得卷入麻烦。太女之位就是麻烦。

这整场戏她只在宋晓说道那“哪怕是欺君之罪,也要将她暴露出来”时,神情微微地变了,她敬佩宋晓的勇气,敬佩她的为人,敬佩她敢作敢为,这些都是她缺少的,而其他时刻她都是漠不关心一脸冷漠的摸样。

三女儿就是太冷了,也不喜欢多说话。凤琪有些忧心地想,把目光转向了凤聆语。

闫宁和凤琳身份都是极高贵的,若是其他人办案,难免畏手畏脚的,所以最佳调查的人就是皇女。而为了保证这位皇女彻查畅通无阻,所以要重立太女,以稳朝纲。而原本呼声最高的正是她的二女儿凤聆语,也是她最喜欢的女儿。

凤聆语沉默了半响,才道:“儿臣愿意为母皇分忧,愿意彻查此事。”

同族相残并不是她所喜欢的,对于太女之位,她也从未有过贪恋。只是,三妹不愿,七妹太年轻。她苦笑地想,这整个东沐,似乎,只有她了。

凤琪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凤聆语的肩,长叹道:“母皇拜托你了。”这一声长叹,这缓缓走远的背影,孤独而惆怅,一瞬间,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皇却似老了十岁。

那时,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一声拜托,以及当所有事情水落石出时,所有人的命运全部被改变了。无论是那些皇女们,亦或者是这整个天下。

凤琳被关在府里,气恼得砸东西撒气。凤清歌原本想安慰安慰自己的姐姐,也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缘由,却被她差点砸到身上的瓶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捧住了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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