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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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晔板着手指继续数道:“我似乎也有四十一了…”

他捂着脸道:“原来我已经那么老了。”

他刚说完,就发现白芷已经跳得老远,戒备地望着自己。

“额?”

最近码字特别high,我在酝酿!等我爆发!

106线索

送礼物的人被宋家派出的人迅速逮住了,在一个赌坊里,一个衣着落魄,年约四十的中年女子正兴奋地扬着手里的银票,高呼着下注。

宋晓眼睛一横,宋家的护卫迅速将女子从赌坊里拖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宋晓瞥了一眼女子,恐吓道:“你送到宋府的盒子里是一个人头,你为何杀了她?!为何将此人头送到宋府?你可知,杀人要偿命的!”

还未开始拷问,沈君逸只不过单单冰寒着脸将剑抽出,女子便慌张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全部都招了。

她并不知道盒子里放的是什么,只不过在她因为欠债露宿街头的时候,有位蒙面公子将这个沉甸甸的盒子交给她,说只要将盒子送到宋府,她就可以得一千两银子。

世上竟有如此美差,她自然满怀窃喜的同意了。

可她没想到送去宋府的这件礼物竟是如此的辣手!若解释不清楚,恐怕这条人命就赖在她身上了!她可不想坐牢!

女子忐忑地望着宋晓,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票怯怯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求宋小姐饶命啊,我并没有杀人…”

“你可有看到他的容貌?”

“他带着面纱,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公子,其余我…我真的不知…”她当时满脑子皆是那一千两银票,哪还会观察那么多…

宋晓皱了皱眉,正在犹疑女子有没有撒谎时,白芷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地将自己刚才的调查说了一遍。

正如女子所说的,她是个好赌如命的人,前不久赌输后,欠了一屁股的债,露宿了街头,三餐不保,然而就在刚才她一掷千金,出手大方,让赌坊里的人侧目不已,皆以为她发了一笔大财。

宋晓轻轻叹了一口气。女子并没有说谎。她挥了挥手便让她离去了。

线索就这样断了。

将凌灵杀死,并将残忍地割下她的头颅送到宋府,这一切究竟有何用意?

宋晓揉着发疼的脑袋,突然脸色一沉。

这是不是一种挑战书?对方在告诉她,她即使将他布下的棋子从宋府揪出那又如何?这本身就是一枚弃子,他不稀罕。你不是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吗?那给你…

这么想着,宋晓越发的怒气冲冲,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上门前,却无能为力,就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对方是个残忍冷血的人,无用的人弃之,而弃子的代价通常只有——死。

凌灵的头最终被白芷要了去,宋晓一直好奇,他究竟是拿去草草埋了,还是发泄一番当球踢了,还是气得下锅煮了。

然而,她偷偷摸摸跟踪白芷偷看时,却见白芷将凌灵的脑袋埋在里深山老林里,面带轻嘲,手酌一杯酒,一直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随后将酒洒在了地上。

真是见鬼了…白芷竟然没有发泄一番,枉费她的一番期待。

白芷站起了身,淡淡道:“你说我易容没长进,武功没长进,连话也多了起来。但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还过得很好…然而,你却死了…”

他瞥了瞥身后,道:“宋晓,可是失望了?”

被抓包的宋晓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望着天空道:“这里风景不错,不错…”

夜晚,沈君逸匆匆地走在路上,他在一个某府后门处停了停,屏息张望身后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对着门轻轻地敲了三下。门缓缓地开了一角,开门的中年妇女见到沈君逸恭敬地低了低头,随后在前方为沈君逸带着路,将他领到了书房门前。

“晚辈沈君逸拜见闫伯母。”

在书房里喝着茶的锦衣女子略微一愣,她透着薄薄的纸窗,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影在烛火的倒映下,熏染在窗上。...微风吹过,修长挺拔的影子拉得很长。

墨瞳好似幽深漆黑的黑潭,在望向纸窗上的人影时,微微一闪,她将书桌上的东西罗列整齐堆放好后,站起身,脸上带笑地将门打开。

“君逸贤侄,怎么今晚来找我呢?”闫宁和蔼地笑着,一副慈母的摸样。

“伯母…”沈君逸深呼了一口气,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找到母亲的遗物了…”

闫宁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急促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若是子悦留下了什么线索,找出当年那个案件的疑点,说不定就能证明她的清白了!”

“没有。”沈君逸气馁地低下头,抑郁道,“母亲只在生前给了宋鑫一本奇怪的菜谱,最近,宋晓发现,上面记载的菜谱根本无法食用,恐怕是母亲恐别人发现特意留下的线索。只是,我和宋晓思索了多日,却完全破解不了…”

“所以,我想…”他望着闫宁带着最后一丝的期许,道,“闫伯母和母亲曾是至交好友,也一起共事多年,说不定能破解出母亲留下的暗号。所以,今日,我将菜谱带了过来,希望闫伯母能看一看…”

沈君逸从怀中取出菜谱,恭敬地递给了闫宁,随后在旁静静等待着。

闫宁接过菜谱,认真地翻看了几页,眼睛微微一闪,严肃道:“你觉得,这可能是一份名单吗?”

沈君逸道:“晚辈的确这么认为,只是毫无头绪。”

“当年,子悦被贬去益州,我一直在凤凰城,尚未去过益州,对那里的官吏并不熟悉。若这是一份名单,我也很难猜测出具体的官员名称。明日,我去吏部查看下当年益州念川一带的官吏,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闫宁将菜谱抵还给沈君逸,关怀道:“上次我押解念川知县回京的前一晚,是你去了大牢吧。原本有人发现了,但我暗自压了下来。”

“是我。”沈君逸紧握着拳恨恨道,“只可惜她什么也不肯透露,当年母亲是冤枉的,她却为了前途做了假口供。如今,却一力承担,将罪名顶了下来。”

闫宁点了点头道:“当时,我也询问过她,她却将罪名独揽其身,怎么也不松口。即使女皇亲审时,也不例外。之后刑部也没有调查出任何进展,可见证据都被人提前磨灭了。所以,我十足地怀疑,当年陷害子悦的人如今还在益州念川一带,她得知我领女皇之命押解念川知县,率先威胁于她,让她成为替罪羔羊。”

“其实,女皇也不信是念川知县一人所为,只不过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无法轻易动手。”闫宁叹气道,“官吏贪污**历来是个问题。”

“我知道一点,念川知县曾与商道林家勾结,由林家为她分担贪污的赃款,并利用大灾狠赚一笔。如今,念川知县已被斩首,林家却逍遥法外。不如,从这条线索追踪,查询林家和谁有过密切的来往,说不定能追查出什么。”

“林家吗?”闫宁眉头一皱,道,“好,我会调查一番。”

“对了,君逸贤侄,已经快三年了,你在宋家过得如何?”闫宁叹了一口气,“当时我让你进入宋家,实在是委屈你了…”

沈君逸恍惚了一下,轻轻道:“多谢伯母关心。我过得…很好…现在,我只想尽快掌握证据,所以,明日我想与宋晓重返次益州。”

闫宁苦笑道:“若我非身为丞相,无法擅自动身,否则我真想再去益州念川一趟,调查出真相。”

沈君逸紧握双拳道:“这次,一定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一定…”

从那天起,宋晓致力于帮助沈君逸调查五年前沈若轻一案。在沈君逸的建议下,她和沈君逸先后重返了益州和念川。因为她当初救灾的举动,对很多人有恩,不少当年的人极力提供她线索,但很多都是徒劳无用的。因为,五年的时间太过遥远,很多证物皆被抹杀,可能大部分人证也被抹杀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收集拼凑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五年前,沈若轻担任益州知县,然而不久洛水河决堤,瘟疫横行,一名姓严的钦差大臣奉女皇之令将沈若轻押解回京,随后沈若轻认罪,被处斩。

等等…姓严的钦差大臣…

宋晓连忙翻开那本菜谱,指着上面的盐震惊地长大了嘴巴。

严——盐…

一瞬间,宋晓恍然大悟。此盐不就是彼严嘛!

当年,押解沈若轻回京的人正是名单上的人!

严,严,严,不就是严家嘛!

严家一直视占据凤凰城大部分商业的宋家为眼中钉,三年前月星楼一案正说明了这一点。他们想独霸凤凰城!

严家不但商道发达,官员也有不少,简直撑起了朝堂一小半天。更重要的是严家出了一位得宠的贵君,和两名皇女,所以更加的有恃无恐!

“晓晓,你怎么了?…”

“君逸…我觉得我可能猜到什么了!…”宋晓拉扯着沈君逸的衣袖,慌张道,“菜谱的盐其实就是严!”

她将字笔画在沈君逸的手心里,严肃地对他点了点头:“只要调查出当年是哪位严家的人成为钦差大臣押解沈若轻,或许就能了解所有的真相…”

沈君逸面色一沉,从怀中掏出闫宁飞鸽传书给他的书信。

对比书信上的内容,当年任职的官员里的确没有姓严的,唯有将母亲押解进京的钦差大臣姓严——严武。

当年母亲押解进京已经重伤,昏迷不醒。而与她接触最多的唯有这名钦差大臣严武。她作为名单上的一员,亲临益州毁灭证据,再栽赃陷害给母亲,威胁母亲签字画押,主动认罪。

是的,一定是她!严武严武,只要找到她!

沈君逸激动得握住宋晓的手,道:“晓晓,我们得迅速回去!”

宋晓被沈君逸迅速拉上了马车,见他一步步对照着菜谱和书信上的名字,脸色越来越沉,散发着杀气,她疑惑地问道:“君逸,你怎么会有当年任职官员的名单和钦差大臣的名字?”

“母亲生前有个至交好友,一同共事多年,是如今的丞相闫宁。当年,母亲被押解回凤凰城时,我曾赶回凤凰城,然而沈府被重兵把守,所有的人全部被关押在沈府中,不得外出。而母亲被关押在东沐最大的地牢里。那时,我一心擅闯地牢想解救母亲,不料被官兵发现,一路追捕时,撞见了闫伯母,她将我藏了起来,才躲过了一劫。之后,我恳求她让她帮忙见母亲一面,她也冒着危险将我带入大牢…”

沈君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想起当年见到母亲的场景,就如同有颗大石压抑在心中,抑郁得让人想要哭泣。

“母亲浑身是伤,显然被人动用了私刑。突然见我而来,她沉默不语,眼泪却止不住得流淌而下,那双眼睛我至今都无法忘怀,带着绝望和悲戚。那一刻,我就知道,母亲是被人冤枉的,母亲是不甘心的,但是却遭受着这样的委屈和迫害。我当场便哭了起来,闫伯母一边安慰我,一边在母亲面前发誓,一定会为母亲洗刷冤屈的。这时,母亲突然张口想说什么,但怎么出声,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定是听到了闫伯母的话,想要说出她所知道的事情,想要为自己洗刷冤屈,但是,她最后竭尽全力,却吐不出任何话语…”

沈君逸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母亲的手越过大牢的栏杆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就像儿时,他时常卧病在床时,轻拍着他的手,诱哄着他安睡。

“但是,不等闫伯母找齐证据,不,应该说闫伯母费尽心思,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翻案的证据。”沈君逸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不久,母亲却突然认了罪,画了押。几日后,刑部判决母亲贪污巨款成立,至灾情于不顾,造成百姓死伤无数,国库亏损。朝堂上众人递奏折要求处斩母亲,唯有闫伯母一力反抗,声称有疑点。最后案子交由宗人府审查,十日后,宗人府仍然判决母亲处斩。”

沈君逸的拳紧握着,带着强烈地恨意:“最终,女皇下令处斩母亲,沈家一百三十几口人流放,但在半路上却遭到所谓的马贼劫杀,我赶到时,血流满地,无一人生还。”

“出了这件事后,闫伯母一直很自责,若当时她能找到什么,说不定能救下母亲,救下沈家的人。但其实,这不能怪她。若非她的鼓励和安慰,我或许早就恍恍惚惚,随着亲人而去了。她跟我说,她会努力爬上丞相一位,做一个像母亲一样的清廉丞相,致力于调查官吏**一案,为母亲洗刷冤情。而我,不能因此轻生,我应该为母亲翻案,还母亲清白。”

“这些年,我找过很多人,当年接触过母亲的,调查过母亲的,判母亲案的…然而,证据找了那么多年,却仍然一无所获。他们太过奸诈狡猾,几乎将所有的证物证人全部抹杀。”

在沈君逸几乎绝望的时候,有人告诉他,母亲曾在死前不久见过宋鑫,所以,他才接近宋鑫,进入宋家。

为母亲翻案,需要一大笔钱,而宋家,有这样的财力。这样,一举两得。

马车缓缓地朝凤凰城驶去,在穿过凤凰城城墙的时候,宋晓突然不安了起来,她慌张地望向沈君逸,见他头低垂着,青丝垂下遮掩了他漆黑深邃的双眸。他的唇紧抿着,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紧紧相扣着。一路上,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宋晓忐忑不安地开口:“君逸,你等会要怎么做?”

“我想先见一下闫伯母,将我调查的事告知于她。”

——念川知县曾说母亲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该惹的人…

沈君逸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眉头越皱越紧。若真与严家有关,那不该惹的人不就是两位皇女嘛!

太女凤琳以及七皇女凤清歌…

如果真与皇女有关,想要翻案,只能求见女皇…所以,必须拜托身为丞相的闫伯母…

他的手紧紧地相握着,指甲早已刺入掌心,血迹斑斑。

进城不久,沈君逸便跳下了马车,嘱咐宋晓在家等待后,施展轻功离去。宋晓恍惚地回到了宋府,刚在房中歇下,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强烈。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朝堂之上。

“陛下,臣追踪念川一案,察觉出一丝眉目,原念川知县,曾与某奸商勾结,私吞灾款,抬高粮价,造成数人饿死,导致灾情加重。当时,知县府里并没有搜查出大量的钱财,臣怀疑,所有的钱财早被某奸商暗自挪空。如今念川知县落网,然而那个奸商却逍遥法外至今,甚至前不久,雪灾时再次利用灾情收敛巨额。臣怀疑他们筹集巨额有非法的企图。”

闫宁弯腰,将奏折放于掌心,至于头顶,朗声道:“臣已将详细调查的内容写在奏折上了,请陛下查阅。”

凤琪翻开递上来的奏折,只是看了第一行,目光便是一凌,冷冷道:“竟然将粮价抬到十两银子一斤,足足翻了百倍之多。在朕管不到的地方,竟然如此为所欲为,赚取私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会保持一段时间日更…

107布局

“不止这些,此奸商还将欺骗世人,将受潮的陈米酿做成便宜的米酒,竟然一壶卖到十五两银子,简直是信口开河的天价!而且受潮的黄米竟然也卖到七两银子一斤…”闫宁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按照陛下布下的政令,若是粮价上涨,知县必要压价,用朝廷拨下的米粮和灾款救济百姓,然而念川知县却没有做,正是因为,她利用买卖粮食的权力与豪□商狼狈为奸,大肆侵吞国家的赈灾款项,再加上平时克扣仓储的粮食,足以狠狠地赚上一笔!而长年累月下来,可能有十几万两!但,臣在知县府里却只搜到了不足万两!”

凤琪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她将奏折狠狠地扔在地上,冷冷道:“就算知道这些,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念川知县已死,根本死无对证,朕没有理由将其压入大牢审问。 ”

闫宁淡淡一笑,沉着道:“陛下,这一切交给微臣吧。若是真一同贪污赈灾款项,府内必有没有摊销的官银,这就是致命的证据。奸商必要处之,臣必会让其人赃俱获,无法抵赖!”

柯黎昕成为状元后,原本应该被女皇授于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官员,然而,却被女皇提拔为侍讲学士,从四品,负责起草诏,论撰文史,稽查史、录等,当然,他刚任职,又是男子,自然被众人忽视,终日无所事事,做些打杂的闲活。

从四品是不能上早朝的,今日,他在翰林院任职的时候,听闻几位翰林院学士正小声交谈着什么,他暗自靠近侧耳倾听,才知,原来益州念川一案又被人掀开了一角,念川知县曾与奸商勾结,将粮价上涨,并大肆侵吞国家的赈灾款项。只要找到哪些流失的官银,就能将其人赃俱获了!

柯黎昕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宋晓曾经说过,念川知县与林家勾结,曾将粮价抬高至十两一斤,那她们口中的奸商必然是林逸。

宋晓回来后,曾多次诉说着在念川吃得亏,对林逸气得牙痒痒。如今,林逸即将被捕,这对宋晓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嘴角浮现淡淡一笑,思索着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宋晓。

晚上的时候,正忐忑不安的宋晓突然听到了一串脚步声,她欣喜地开门,原以为是归来沈君逸,却见到了浅笑着一身官服的柯黎昕。柯黎昕自从成为了状元,便被赐了状元府,离开了青墨别庄,两人也许久不见了。

起初,互相寒暄了一下。

“怎么今日想来找我了?”宋晓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柯黎昕,随意扯了一个笑容道。

“林逸与原念川知县勾结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女皇已经派人调查他和流失官银的下落了。”柯黎昕直勾勾地望着宋晓,疑惑道,“这不是好消息吗?为何不见你有所欣喜?”

“前几日,我去了一趟益州念川,岳母的案子也有了眉目。你可知道严武?当年押解岳母的钦差大臣…”

“严武,好似是如今的刑部尚。”柯黎昕微微敛眉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明日,我去翰林院查查当年女皇的诏,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发现。”

“谢谢。”

等到子时的时候,宋晓仍不见沈君逸归来,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大雨滂沱的声音让宋晓越发焦急,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听从沈君逸的嘱咐,静心地呆在房里等待着她的归来。

宋晓从床上爬了起来,草草地披了一件外衣,撑了一把油纸伞,急匆匆地冲出了大门。

然而刚冲出门不久,宋晓就见沈君逸浑身湿漉漉在大雨中缓慢地挪动着。

绷紧的脸稍松了些,宋晓敛住袖子,连忙撑着纸伞,急奔了过去。她的双颊被冻得通红,眼里的焦急几乎快溢了出来。

她将纸伞撑过沈君逸的头顶,有些嗔怪道:“君逸,你怎么去那么久?还傻呆呆的呆在雨里…”

沈君逸伸出手,轻轻抚着宋晓的面容,单薄的双唇牵起淡淡的笑意,墨色的双眸藏着窥不见底的深邃。

“我刚才去见了严武…”

一道雷电猛然闪过,宋晓的眼睛猛然紧缩,因为她的面前,沈君逸的白衣全然湿透,上面晕染着一朵朵鲜红的血液,就连他的袖子上也浸满了红色,他的手上更是残留着还未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色。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宋晓的手一松,纸伞“扑通”一声掉进了水塘了,宋晓忍住了想要作呕的冲动,呆呆地望着此时竟然还淡淡浅笑的沈君逸。

雨水滑过她的双眸,朦胧着她的前方,她张了张嘴问道:“那她…”

“她死了…”

宋晓的呼吸一窒,几乎说不下去接下来的话语。就连问他是不是他杀的勇气也全部丧失了。

“宋晓,你会助我的,对吧…”

沈君逸凝望着宋晓,墨发披散而下,湿漉漉地黏在他的脸颊处,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如同一潭望不见底的深渊。“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为什么?”宋晓沙哑着声音问道。她已经不清楚自己问的是为什么杀她,还是为什么需要钱。

沈君逸咧嘴一笑,带着血色的双手扶着她的双肩道:“为母亲翻案啊…”

这一霎那,沈君逸浅笑的神情让她觉得,为了给母亲复仇,杀一两人并不在话下,因为,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在他复仇的道路上,任何人都不能阻碍他复仇!

“母亲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个人自然不可能是比她官职低的严武,严家的背后有两位皇女。不是太女凤琳,就是七皇女凤清歌。然而七皇女五年前不过十一岁,自然是不可能,那只有当朝太女凤琳!”

“竟然是太女…”宋晓惊呼了一声,紧张地拉着他的衣袖,急急道,“君逸,这事关重大,你不可轻举妄动!”

沈君逸淡淡笑道:“母亲的案子是宗人府亲审的,还是女皇亲自下的处斩的诏,所以,那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敢重查当年的案件。更何况,幕后若真是太女操控,我们翻案的机会更是渺茫…”

“你不会要…”宋晓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刺杀太女吧…”

“我自然不会冲动地去刺杀她。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我是待罪之身,不能亲自出面,只能让你用银子贿赂刑部官员,让其出面调查。只要一调查,无论结果是什么,闫伯母都会将此事提交给女皇,并暗中将所提交的证据交予女皇。这样即使是当朝太女,也难逃法网。因为,我掌握了新的证据!”沈君逸眼睛一亮道,“我在严武的房中搜到了她与太女通信的信。”

宋晓扯了扯嘴角,问道:“君逸,为何如此麻烦,既然有了证据,闫丞相为何不直接重查此案,直接交予女皇呢?”

沈君逸一愣,低声呢喃道:“不能让闫伯母冒这个险,如果失败…”

宋晓苦笑着,心里很不舒服:“不能让闫丞相冒这个险,但能让我冒是吗?君逸,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这么低…”

“宋晓,别钻牛角尖。闫伯母是一国丞相,也帮了我很多很多,和你是不一样的…若是失败,她就是与太女对立,将会有性命之危。但如果只是知晓母亲的案子重审,因为丞相和好友的身份,将此事转交给女皇。若是失败,也不会被太女针对,而有性命之危。”

“那我呢?”宋晓的笑容有些勉强。

沈君逸握着宋晓的肩,急急道:“白芷不是会易容吗?你易容后,捏造一个母亲曾经学生的身份,为母亲的案子上诉。就算失败,太女有心追查你,也查不到你的…母亲曾经的学子何其多,更何况,你还易了容…”

“宋晓…你可愿意助我?”

——刑部新任的侍郎是个贪财之人,只要出到她满意的数额,即使是天大的案子,她也会动心翻出来重审,她虽然会敷衍了事,但我若将此案再度转交给女皇,并提供证据,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可是,晚辈并没有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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