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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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知县连忙将苏晔扶起,苏晔头微抬,秀发滑落,脆弱的眼中沉浸的一片水光。
在见到苏晔另外半张狰狞的脸后,知县收回了手,清咳了一声:“这位公子,城门处人多杂乱,还是不要在这里久呆。”
苏晔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反拉住知县的手腕,急急出声:“救人!去益州救人!晓晓还在益州…去救救她…”
九月四日。
大雨停了下来,道路异常泥泞。沈君逸抱着宋晓慢慢地骑着马走在泥泞狭窄的山路上,向山顶走着,他们的四周挤满了狼狈不堪的人们。
有些刚从大水中逃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洪水的泥臭味。有人在暴雨天被倒下的大树压伤了脚腕,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看到最多的就是女子紧紧地拉着夫郎的手,男子抱紧着怀里的孩儿,满身的疲惫。
有些富贵人家,侍郎众多,但逃起命来,累赘太多,全部舍弃。山路上到处有着嘤嘤哭泣的声音,与山脚处一波一波的浪花相照映着。
一路上的果子都被采摘一空,宋晓肚子饿得咕咕,浑身软软地躺在沈君逸的怀里。这一路上,她绝对是个异类!哪有妻主这么靠在夫郎身上的!哪有让夫郎骑马,自己休息的!
两个时辰,宋晓在半山腰的时候遇到了杨小六一众。傍晚的时候,他们一同达到了山顶。
赶到杨家村,原本宁静的山顶挤满着四处而来逃难的人群,耳边充斥着哀怨和叫苦不迭的声音。
他们得知,去念川的山路全被大雨浸没,而从山上望下,益州还浸泡在洪水里,一片汪洋。
他们可谓是孤立无援啊。
田地被大雨冲毁,一部分民房倒塌,几个被房子砸伤的人浑身是血的倒在一旁,却没有任何人关心,上前救治。
宋晓急忙赶了过去,探了一下鼻息,还有一丝呼吸。她盛来了一碗水给伤者清洗伤口,然后为他们止血上药包扎。
一路上,时不时传来人们的叹息和呻吟声,宋晓的心越揪越紧。她想要救人,却,□乏术,累得气喘吁吁。
“小六,小六!”
小六的爷爷见小六平安回来,真是老泪纵横,直呼上天保佑。
“杨爷爷,我两日未食,有些饿了,想借锅子一用…”宋晓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红着脸窘迫道。
“宋小姐,这边请…”
杨爷爷带着宋晓和沈君逸来到了一个半塌,屋顶漏风的民房。
咦?这不是杨爷爷之前住的,怎么换了一间?
宋晓压下心中的狐疑,进入了屋子。
“宋小姐,稍等一下。”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杨爷爷用脸盆将水泼出,抹了抹额头的汗渍,道,“请进吧。”
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弥漫着水,严重的地方水漫过脚腕处。
“杨爷爷,你怎么住在这么潮湿破旧的地方?这对你的脚伤不好啊!”宋晓担忧道,“你之前的屋子呢?难道坍塌了?”
杨爷爷摇头,感叹道:“昨日,从益州涌上来一大批人群,见我孤身一人便过来搭讪。我见他们浑身湿透,十分狼狈,便好心地让他们住进了屋子。谁知,后来变本加厉,仗着人多霸道地使唤我做事。后来,又嫌我年老碍事,将我赶了出来。我只好住到了废弃的旧屋子里。”
杨爷爷说着说着,长叹了一声:“幸好当日宋小姐提醒,大伙都逃去了念川,否则,如今房屋被占,粮食被抢,我们怎么抢得过他们呢,差点又要沦落到当时住山洞的窘困之境了…”
宋晓煮了一锅子的薄粥,配合着杨爷爷私藏的野菜,勉强填饱了肚子。
她一拍桌,怒道:“君逸,咱们帮杨爷爷抢回房子!”
于是,仗着沈君逸在背后,宋晓大摇大摆地杀到了杨爷爷曾经住的民房。
此时,五个女子正嘀嘀咕咕地讲些什么,见宋晓擅闯,皆怒道:“来者何人!”
“将屋子还给杨爷爷,否则…”宋晓冷哼道,“别怪本小姐动粗!”
见宋晓如此嚣张,年龄较小的女子气急拔剑,朝宋晓砍去。突然,有位美人上前了一步,女子的剑一顿,色迷迷地打量着挡在宋晓身前的沈君逸美人。
“大姐。”见王五妹瞟了一个眼神过来,年长的女子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她们五姐妹之间约定俗成的暗号。
“我们姐妹几个有房有粮,能平安的度过水灾。这位公子,不如,跟了我们?”
她们几个是做地下拐卖生意的,常常流动于益州念川一带,会写拳脚功夫。这一带因水灾泛滥,人口失踪的案件通常会以意外事故被官府处理掉,所以她们越发猖獗,时常找貌美少不经事的少年下手,坑蒙拐骗诱哄之,然后将他们拐至别处,卖入青楼或者卖到大家族里做同房或者小厮,狠狠地赚上一笔。每干完一票,都能休息个上把个月,然后继续物色新的迷路的小肥羊。
上次就是,十分幸运地在路上捡到了一个绝色,卖到青楼赚了两百两银子,简直是天价!比她们去年赚的都多。一高兴,花天酒地,夜宿赌场,没两个月就花光了。
这次运气有些背,原以为回来又能捞上一笔,谁知,洛水河竟然泛滥了。
但是今天…她们上下扫描着看似柔柔弱弱的沈君逸,再看看宋晓手无缚鸡一脸穷困的摸样,想着,反正,这里官府暂且管不着,不如杀了女的,抢了男的。
要知道,最近一直逃命,她们都没怎么玩玩呢!怎么说,山上也得乐乐才对!
王五妹伸手搭在沈君逸的肩上,正准备偷偷摸一把。却见对方嫩白嫩白的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向她走近了一步。
有戏!
她眯着眼睛谄媚道:“这位公子,跟着我们姐妹几个有肉吃!我们还有拳脚功夫,等水灾过后,我们护送公子回…”
她的最后一字还未吐出,突然惨叫了一声,手臂被人轻轻地扭断,狼狈地垂荡了下来,疼得她哭爹喊娘。
“五妹!”其他姐妹紧张地上前,纷纷拔出家伙,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咔嚓,咔嚓。”袖子轻轻一挥,面对她们三脚猫的功夫,沈君逸连脚都没有挪动半分,更别提拔剑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难道不是你们嘛。”沈君逸淡淡地瞥了一眼纷纷捂着右臂哀嚎的女子,冷冷道,“滚!”
那原本流着口水准备轻薄沈君逸的女子们一个个灰溜溜从房中滚走了。当然,临走前还甩了一道愤恨的眼神。
君逸一出,谁与争锋!
简直是帅呆了!
宋晓闪着星星眼崇拜道:“君逸,没想到你没内力都那么厉害!”唔…以后调戏他要注意分寸了,万一沈君逸一怒将她的手折了…
“晓晓,其实我已经…”恢复内力了。
沈君逸的话还未说完,宋晓已经蹦跶出了房屋,叫唤着杨爷爷过来。他抚了抚额头,咽下了想解释的话语。毕竟自己怎么恢复武功的,根本无法对宋晓解释。
原本杨爷爷一家五口,所以院子很大,空置的房间也很多,宋晓和沈君逸住进了杨爷爷的家中,还将五袋米也运放在这里。
山脚四周的洪水迟迟不褪去,宋晓等人就等于被围困在山上。山附近的果子,野草渐渐被搜刮一空,村子积存的粮食也不多。
村子里的人越聚愈多,有实力的人能抢到屋子,有钱的人能买到屋子,那些病弱的就在外面吹着冷风,祈求着老天别再下雨了。
一天过去了,山上的粮食渐渐的用尽,众人的心中产生了绝望之情。
“道路不通,救援的人迟迟不来,知县可能放弃我们了…”
“没有粮,那我们岂不是要饿死了?”
这句话一出,原本吵吵嚷嚷的村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无论男女老幼,从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一片死灰,无边无际的死灰。
“我们…要死了吗?…”
天气闷热,到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和一份紧致的气息。
他们会不会死?知县是不是放弃就他们了!
突然人群里像是炸开了锅,哄闹了起来,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幽幽传来。
“大家听我说!我上山的时候看到有户人家带了几袋米上来!大灾之时,大家都饥肠辘辘,她却将粮食藏着掖着,好等到知县派人来时活命下来!所谓有难同当,你说,她是不是该将粮食贡献出来?”
“各位!请听在下一言。”宋晓从屋里走出,端出一个大锅子道,“我是从益州带了几袋米,我也愿意在这饥荒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分享,但大米是有限的,我们这里有上千人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每个人只能盛一碗,一天只能吃两顿。我也和大家一起遵守这个规定。”
“我想问这里有没有大夫?大水过后,不少人染上了风寒,更有不少人受了伤。若不及时治疗,很容易落下病根子,甚至会因此丧命。我是一名大夫,但我能力有限,希望有人能愿意帮我医治患者。”
她的话还未说话,竟有人这么插嘴:“粮食已经不够了,何必分给那些奄奄一息的人!”
“这是我的粮食,我就是规矩!”宋晓平缓了一下怒气,道:“大家一同受灾,应该团结起来共度灾情,而不是互相针对,争夺粮食!”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大夫?”
人群里陆陆续续走上来几名女子,宋晓长舒一口气,笑道:“谢谢你们。”
宋晓知道刚才几名女子会以各种理由针对自己,怀璧有罪,若是不舀出粮食,不知道会被安上什么罪名,被众人围攻。到时候大米肯定被有钱或者有实力的人抢走,那还不如她提前公布,公平分发。
“单单粮食是不够的,山顶四周的野果皆被采空,我希望有行动能力的人去山下树林里采些野果,注意泥泞的道路,小心摔倒。夜晚风大,寒冷,不少人还露宿在外,大家收集些木柴,堆起火,不要让寒气入身。还有在背风的地方拢起三堆火,知县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被困在山上,不知道我们还活着,让狼烟尽情地冒,等待知县的救援。”
半个时辰后,有几人带着几只死鸡来到宋晓的面前,颤着唇道:“有肉,有肉吃!”
这是村子里原本养的家禽,因为暴雨被淹死,又被水冲下了山。
宋晓皱眉,拍了拍手,将众人聚拢,扬声道:“大水过后极容易有瘟疫,那些遍地死禽野兽是断然不能吃的。食物只能吃干粮和野果,水必须沉淀后烧开了喝。”
她在大家失落的目光中,叹气道:“扔了吧。”
那一日,宋晓下了分工,老弱病残住在屋子里,睡在塌上,或躺在地上。然后一部分人寻找野果,一部分人在屋里歇息或在火堆旁歇息。一个时辰后,相互交换。
在山上的第二个夜晚,众人收获了一堆野果,每人分得一碗稀粥,默默地吃着。
这些人里,有对宋晓极其钦佩和信任的,努力寻找着生的希望,也有对宋晓的安排十分不满,为何自己要和贱民一起,暗中偷懒,将摘到的野果偷偷藏起,或者不该她歇息的时候赖在房里不肯出来。
灾民过多,宋晓不可能一一监察。光是患病的伤者都有好几百,大夫只是六名,她忙着为人看病,一个晚上都没有歇下。
念川。
“冷静?晓晓已经失踪四天了,沈君逸也失踪两天了。你让我怎么冷静!”苏晔来来回回在房里踱步着,整个眉头皱到了一起,边走边咒骂道,“该死的知县,让他去益州救个人推三阻四。之前说什么洪水肆虐,太过危险,现在又说什么山路都被淹没,根本无法救人,将我轰出了衙门。”
“无法救人?”苏晔嗤笑了一声,“不会划船吗?官差全是吃着朝廷的饭不做事吗!”
他气愤道:“说来说起,还不是看不起我,敷衍我!”
白芷突然插话,意味不明道:“第一次知县看到你一脸惶恐和震惊,莫非把你当成什么人了?”
——九…
苏晔眼睛一闪,呐呐道:“白芷,帮我把易容卸去吧。这一次,说不定,能行。”
77皇子
知县皱眉地望着衙差的报告,益州被淹,念川附近一片汪洋。只不过短短几日,涌入念川的灾民已经达到两万余人,无处安置灾民,更没有银子赈灾,整个念川乱成了一团。
据手下的统计,益州淹死少说也有五百人,再加上一路上饿死病死冻死的人数,恐怕已达到千人!还有被困在山上的一千余人,四面道路被淹,山上若是断粮了,恐怕死亡人数更是不计其数…
这一切该如何是好呢…
难道真要上报朝廷?
她双手捂着脸,痛苦地沉思着。该怎么和女皇解释之前下拨的灾款呢…
“念川知县,你可知罪?!”一个清冷略带熟悉的男声在寂静的夜中幽幽响起,知县慌张地抬头,见一名锦衣少年竖立在门前,身礀俊挺,十分眼熟。
少年微微侧着脸,露出漂亮精致的脸颊,宛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般弯弯的眉目。
“苏公子,这么晚来本府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知县皱眉,不会又是缠着她让她派人去山上救人吧。不过,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若是通报,想必又是事忙不见吧…”少年轻跨一步,狭长的睫毛轻抬,露出一双暗沉如墨的黑潭。墨色的长发顺滑地垂落,宛如上好的丝绸墨缎,随着他的脚步轻轻地滑动着。
他的动作轻缓,举止高雅,如同夜空的明月,那样夺目。
知县的心微微恍惚。不管见多少次,她都觉得想,那双眼睛像极了九皇子初临念川时清冷孤傲的目光。
那时,七皇女和九皇子暗中来访,她经观察猜测两人一定是接到了女皇的指示,是为了调查什么事情。
那日,正好是她的生辰,请了一堆朋友,叫来了一堆歌舞助兴。
七皇女外出,九皇子呆在府中。碍于礼数,她也将他请于殿中,想奉为上宾,九皇子却十分低调地要坐在下侧的角落。
有位酒肉朋友不知九皇子的真实身份,见他眉目如画,身礀婀娜,以为是她请来的歌舞,竟然当众揭下了九皇子的面纱,酒醉之下还出言侮辱和调戏,当时九皇子抿着唇,羞红的脸已经怒到了极致。
出言侮辱的可是皇室啊,而且还是女皇最宝贵的唯一的儿子!
她吓坏了。从不真面目示人的九皇子竟然被人揭下了面纱,这是何等的挑衅和侮辱!
她连忙将那女子杖责向九皇子赔罪。
所以,她十分有幸地见到了九皇子凤晗的真容。
古人云,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她的那位朋友至今还为那惊鸿一睹啧啧称奇呢…
少年转过身,轻嘲的嘴角勾勒着一抹诱人的笑容:“你觉得,我真的只是苏晔吗?你觉得,世上会有人长得如此之像吗?”
他撩起右脸的发丝,露出完美,完全没有疤痕的右脸。
见少年缓缓朝他走来,知县的脸霎那间微白了下。她呐呐地惊呆在原地,口齿不清道:“殿,殿下…”
“那你看到本殿还不跪?”少年挑眉,漂亮的嘴唇微微抿着。
知县慌忙地跪倒在地:“微臣参见九殿下。”
她半抬着头,轻声道:“殿下竟然早就到了念川,为何隐瞒身份呢…”她的心中揣测万分,难道那时女皇并不是让七皇女调查,而是暗中让九皇子调查吗…
这样的想法让她更加慌乱,然而少年的话更是将她的猜测证实了一分。
“我隐瞒身份自然想要试探你在水灾后会如何赈灾!有没有辜负母皇的期盼!”少年摇头晃脑,失望的神情演得淋漓尽致,“你太让本殿下失望了!一没有及时上报,二没有及时救人,三没有赈灾!”
知县惶恐,心中大惊,心想着莫非九皇子真是女皇派来监哨的?
她匍匐在地上,解释道:“没有上报是因为微臣以为能独自解决本次大灾,不敢劳烦女皇大驾。谁知,这次的严重性出乎了微臣的预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臣明日就派人上报朝廷!”
“多少百姓挨饿受冻,你一句出乎你的预计就撇的一干二净!”少年越听越愤怒,漂亮的眉紧皱到了一起。他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说你原本以为能独自解决,那你说!你都干了什么!怎么使灾情越来越严重了!”
他暗中将拍红的手放在身后,悄悄地揉着,眉头轻皱着。
见皇子大怒皱眉,知县的头紧贴在地面上,十分惶恐道:“殿下,你不能错怪微臣啊,微臣有在第一时间赈灾救人,为受灾的百姓搭建房屋,免费提供粥水等。只不过衙门库银较少…臣能做的只是这些…”
“母皇几月前下拨过一次赈款吧,一共五万两银子,哪去了?”
见苏晔眼神戏谑,知县将早就想好的理由托盘而出:“之前的救灾款项都去重建了堤坝…”
“这堤坝真牢固啊…才重建两个月就决堤了…”苏晔轻笑道。
“是臣的失误,误信了都水监的谗言。”知县愤怒并大义凛然道,“谁知,她得了银子,竟然中饱私囊!臣已经将她革职查办了!”
说来说去,竟然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愧是老油条的念川知县!
少年冷冷道“山上被困的灾民,你准备怎么办?”
“迅速派人营救!”她能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她能做念川知县那么多年都毫不动摇,就是因为她会察言观色,暗中遛马。
心想着皇子前几日一直让他救人,她却无动于衷,今日皇子表明身份恐怕也是想强制让他救人吧。
见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的怒气退散了下来,知县狗腿道:“七皇女自殿下失踪后十分忧心,暗中派微臣搜查你的下落…殿下既然平安,为何不派人支会七皇女一声让她安心呢…”
少年虚心地清咳了一声,眼神轻移道:“几个月前出了一些事情,被人所救。后来,我写过一封信给七皇姐,可能七皇姐没有收到。”
“那臣寄了一份书函给七皇女。”知县继续狗腿。不如在七皇女那立上一功!
少年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冒牌货啊…难道到时候真的要见所谓的皇姐?
山顶。
“我在益州可是富豪之家!这些银子够不够!不够我还有银票!”
一个大嗓门将宋晓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见一女子拦在杨爷爷的面前,看那侧影有些熟悉。
女子将银票从怀里掏出,却发现所有的银票都湿了,黏在了一起。
杨小六嘲笑道:“你这银票能用吗?”
她涨红了脸,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狠声道:“我还有金子!我要一间上房!”
“噗,你还以为现在是住客栈啊!”
宋晓忍不住插话走近,然而一看,她冷下了脸,嘲讽道:“这不是陈掌柜嘛,当初不是卷走本小姐的钱和马车很早就逃到了念川嘛,怎么还逗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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