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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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兆辉的车子出现在鹏城时，鹏城的办事处都动起来了，要拍马屁的人那么多，根本轮不上夏大军。
要给大少爷请安，嘘寒问暖，也要一定的级别。
夏大军的级别还不够。
经理好不容易看见阿华，拍不上大少爷的马屁，他还有别的事呢。
“华哥，华哥您留步，向您请教下，夏大军的工资我们应该怎么算呢？”
阿华怎么会沾这种麻烦。
反正出钱的不是他，他要替公司省钱，别人还说他排除异己故意打压夏大军。
“大少爷没说过降工资，该怎么发就怎么发。”
起码现在，大少爷对夏大军疏远是疏远，还没彻底厌恶，阿华不会当这个恶人——真要让经理少给夏大军发工资，不小心被大少爷发现了，阿华知道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在外人看来，夏大军可是救过大少爷的，大少爷还想要让别人效忠，肯定不会对夏大军太差。
一个月多发的那点工资，对大少爷来说算什么？
经理得了准信，心里就有数了。
大少爷是有情有义的嘛，夏大军起码现在还没失宠。
经理都才捞上和阿华说话的机会，夏大军想往前凑，杜兆辉哪里有空见他。
夏大军叫了声大少爷，杜兆辉扭头看他：
“是大军啊，现在都能走了，恢复的不错，继续努力复健，争取早日康复！”
杜兆辉也就说了这么一句，就钻上车绝尘而去，夏大军却激动的满脸通红。对他来说，杜兆辉随口的鼓励比什么都重要，等他恢复好了，就能重新回大少爷身边工作，公司里的这些事，夏大军是真搞不懂。
杜兆辉哪知道夏大军会想那么多。
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答应唐元越的事，汤市长那边，他不能冒然上门大刺刺问汤宏恩为什么支持东丰控股。
汤宏恩这人挺有原则，杜兆辉就准备借助这一点。
最好还是能请汤市长到现场去，看一看谁的方案更好。
汤市长要维持自己的威信，总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杜兆辉把天宸的负责人叫来：“都有哪些人和你们争，你打听过没有？”
“香港的两家公司我知道，东丰控股找了谁设计没打听出来，酒店是内地建筑师宁彦凡设计的，东丰控股就是拿他的方案，上一次被美华在内的三个香港投资方联合反对…大少，您说东丰控股会不会从国外请人做方案？”
杜兆辉心想，果然是跟过刘天全的人，就和刘天全一样蠢。
“你他妈知不知道，内地把外汇看的多重要？请国外的公司做方案，做你老母个头！”
杜兆辉的脾气，就是疾风暴雨。
对天宸的负责人来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乖乖低着头挨骂。
谁他让的工作没做好呢！
杜兆辉骂无趣，让负责人知道什么说什么，这人期期艾艾的补了一句：“东丰那边负责南海酒店的人姓霍，比较年轻，都传说他有背景。”
东丰控股的总部在沪市。
杜兆辉也不太熟，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姓霍。
内地这些关系盘根错节的，一般人想理顺不容易，能主导一座五星级酒店的项目，年纪还不大，杜兆辉倒是认可天宸负责人的说法，姓霍的绝对有背景。
是不是这个背景，让汤市长帮忙？
汤市长对外资警惕，对内地的同僚可是留有情面的，杜兆辉现在都记得在医院时，汤宏恩站在康家那边。
想起康家，杜兆辉有点心烦。
改装过的车子是送了，康家也收下，却至今没个反馈。
双方的过节到底解没解开？
头上悬着一把剑总不掉下来，杜兆辉能舒坦么。
逼得他又是把刘天全称斤轮两的卖掉，又要和唐元越这样的人抱团。
“找一找东丰控股那个姓霍的，我要和他见一面。”
年轻好，年轻的比老狐狸好对付。
内地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私人资本的，姓霍的是帮公家管钱。既然是替公家办事儿，一年能领多少薪水？
只要松松手，假装不敌美华拿出来的方案，这事儿不就解决了么。
杜兆辉觉得这事儿不难办，不用惊动汤宏恩，把姓霍的买通就行。
他是正式相邀，却不想霍沉舟做事，比杜大少更大牌。
瞧见杜兆辉派去的助理，霍沉舟拿着名片一看：
“琤荣集团的杜先生想见我？”
“霍经理，杜先生邀您——”
霍沉舟把名片一放，“邀请就不必了，我和杜先生没交情。”
“他说不见？”
杜兆辉鼻子都快气歪了。
内地真的有好多狂妄之人，手里有点小权，就张狂的厉害。说这话的时候，姓霍的心里是没有点逼数，没数过自己兜里的钱是吧！
864：自降报价（1更）
杜兆辉的助理不敢吱声。
以港商的身份，杜兆辉在内地没被几个人拒绝过。
不买他账的，除了汤市长这样的领导，唯有一个夏晓兰，所以他对夏晓兰印象深刻！
其他的，就连王司长想和杜兆辉掰手腕，杜兆辉都能不理会。
当然，这种处事方法也让杜兆辉吃过亏，康家的“悬案”至今没有盖棺定论。
但是东丰控股的一个经理，也把杜兆辉的邀请给撅了回来——杜大少破口大骂，完全是符合他性格的！
“好，给脸不要脸是吧！”
杜兆辉被霍沉舟气得跳脚，把天宸的负责人叫来臭骂一顿：“你们报价多少钱？东丰控股的方案又报价多少？”
这个都回答不出来，天宸的负责人非得被杜兆辉吃了，幸好他还知道：
“宁彦凡原来的方案，预算是1600万华币。我们的方案，是2700万华币。”
杜兆辉嗤笑，1600万够装什么五星级酒店，多了1100万，还马马虎虎能看。
“太高了，报价再压200万！”
“大少爷，这样的话，天宸的利润就…”
在杜兆辉的注视下，负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杜大少为什么忽然管这件事，负责人不是很懂。他就晓得，自己的顶头上司换了，从刘天全到杜兆辉，两个老板都一样难伺候。
天下就没有好伺候的老板，大少爷说预算报价再压200万，负责人咬着牙也要吞下。
一刀就把利润砍去了一小半啊！
杜兆辉当然不可能自掏腰包替天宸补上这200万，1600万预算装修出来的效果，和2700万装出来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现在天宸要用2500万，装出2700万预算才能做到的水平…东丰控股拿什么来拼。
杜兆辉在霍沉舟处碰了钉子，再想找汤宏恩，没见到人。
汤市长的日程很满，不是谁相见就能见的。
杜兆辉笑着问彭秘书，“我忘了，今天是周末，明天周一我再来。”
“小杜先生，明天领导也有安排了，会出席南海酒店的招标会。”
杜兆辉很是讶异，“汤市长要亲自出席吗？”
彭秘书笑的一脸矜持。
具体的时间安排，就不好和杜兆辉多讲了。
杜兆辉恍然未觉，“汤市长对鹏城的经济发展真是关心。”
他这样跑一趟市政府，这么多双眼睛瞧见，对唐元越那边就有了交待。不管如何，杜兆辉已经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又是主动压报价，又是积极联系汤市长的，到最后没能达成目标，唐元越也不能说他不尽心。
19号晚上，杜兆辉约着唐元越喝酒。
“东丰控股的霍经理比较难搞，想约他见一面，人家不赏光。”
唐元越哈哈大笑：“兆辉，我曾经也有这个打算，霍经理对我们这些香港阔少不感冒，对我也是不留情面拒绝的。谈公事行，私人邀约一切免谈！”
“香港阔少”无疑是唐元越的自嘲。
唐元越从没否认过这点，要没有家庭的帮助，他不会掌管美华。可那个霍沉舟也不过是20多岁，在内地这种环境下，难道是毫无背景的？
大伙儿都一样靠爹，霍沉舟清高给谁看！
杜兆辉冷笑：“明天我亲自去见识一下，这个霍经理是不是长得太俊，怕我吃掉他呀！”
天宸是竞标的，杜兆辉又管着天宸，他出席明天的会议也是名正言顺。
唐元越端起酒杯，“希望明天，东丰控股能拿出一份亮眼的设计方案，否则，他就是请动了汤市长，也不能强行让我们三个投资方接受。”
东丰控股都没搞懂问题出在哪里！
杜兆辉碰壁，唐元越更能确定霍沉舟的性格，目下无尘，恐怕不能听进去别人的建议。
省钱？
美华不需要省这个钱。
投资都是想赚钱的，一个南海酒店不算什么，不管是美华还是汇丰，都想知道改革开放几年时间后，内地能不能支撑起五星级酒店的消费。
这个物业现在不赚钱，再放几年，也应该赚钱。
这也是一种变相圈地！
明天上午，南海酒店就要开股东会，东丰控股能不能占上风，就看明天的会议了。
夏晓兰也累。
趁着周末两天，她不仅把第三间门店的租约签了，还让龚洋画出了设计图，然后就把龚洋打包上了飞机。
“万一明天需要你去讲一讲设计理念，有备无患，你还是回鹏城去。”
只看图，不一定能看懂，请设计师讲一讲方案，是很正常的。
龚洋心想，要去讲方案，也该是夏晓兰去啊。
夏晓兰摆摆手，“明天我有课！”
请假是不可能请假的，南海酒店的股东会议定在周一，夏晓兰要为这样的事儿请假，那她整个大学期间都别想安生了，这次很重要，下次很重要，每次赚钱的机会都很重要——慢慢的，她的心也就散了，想在学校专心都不可能。
85年的华清大学，管理上很严格，在校生自己创业，现在根本不提倡这种事！她要敢拿这个理由去请假，恐怕要被喷的狗血淋头。
“方案我们都讨论过了，别人有什么疑问，你就给解释清楚。你之前还害怕宁老，方案也是宁老点头认可的，你难道没自信？我对你就有一个要求，去现场盯着，霍经理要是不提那份3000万预算的方案，你来提！”
说的龚洋热血沸腾。
他年纪比夏晓兰大，还是个男同志，居然处处都指望夏晓兰出头，夏晓兰如此相信他，他一定要干好这件事！
夏晓兰给龚洋灌了鸡汤，亲自送他上的飞机。回到家，她才有空问一问店里近期的生意。
“卖的很好，这次的货选的不错。对了，前两天那个英国老师叫凯什么琳的，又来店里找你，给你留了字条。”
夏晓兰这周都在忙设计方案，每天除了上课，基本上全泡在宁彦凡工作室，刘芬一直没机会说。
是凯瑟琳老师。
凯瑟琳以为节目播完后，夏晓兰就会主动去找她了，哪知等来等去，夏晓兰就是毫无动静！
凯瑟琳往夏晓兰家里打电话，白天于奶奶去培训伍行长新招的店员了，刘芬则在店里忙，电话没人接听，凯瑟琳只得又找到了秀水街。
夏晓兰一拍脑袋：
“我这就给凯瑟琳老师回个电话，一忙起来，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865：还是低估她了（2更）
夏晓兰不想去英国，她觉得应该和凯瑟琳说清楚。
电话打过去，是凯瑟琳的家政接通，对方说凯瑟琳回英国去了，昨天上的飞机。
夏晓兰挂了电话，用冷水洗了脸。
刘芬听说凯瑟琳回英国了，就哎哟一声：
“妈是不是办错事了，早点把字条给你，她就还没走！”
的确是错过了。
夏晓兰怎么可能怪亲妈：“您就是早点把字条给我，我也没时间见凯瑟琳老师的，这几天我肯定是以改方案为重，别的事，都比不上这一件。”
她和刘勇都要赌上身家的，事情有轻重缓急，夏晓兰肯定要先把南海酒店的装修方案改好。凯瑟琳找她，估计还是说去英国念书的事。
刘芬有点闷闷不乐，夏晓兰说起那辆车。
“康伟说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就把车开家里来，我这几天没课的时候，就回来教您练车。”
车子还是要好好学一学的，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别人的生命负责。
夏晓兰本来想找人教，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教刘芬开车更放心。
夏晓兰越来越忙，回到京城后，只给周诚写过两封信，还打过一通电话。周诚说自己在学院一切都好，夏晓兰其实想问姜妍是否还有动作，一问吧好像不相信周诚一般，她又给忍住了。
她也和周诚说过南海酒店的项目，可能要动用他剩下的钱，周诚还是那句老话，全权交给她处理。
这几天看她一下课就往外跑，老大杨永红还找夏晓兰谈心：
“晓兰，你这样下去，这学期的奖学金还想不想要了？真打算承包寝室卫生？”
夏晓兰只差举双手投降：
“真有事，不过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真忙假忙的，杨永红倒不是在意这个，她就是老大姐的性格，不仅操心夏晓兰，连带着全寝室的人她都挂心。
夏晓兰是说真话，她只需要确定南海酒店的方案是否通过，然后搞定贷款，在南海酒店的工程回款前，她手上也没什么资金能搞大动作，服装店那边有她妈看着，她家倒是每个月都有进账。
康伟离校门远远的接她，她买的雪铁龙cx20已经挂上了牌照，手续齐全，可以上路行驶了。
车子开回什刹海，停在门口，引的不少邻居探头观望。
“又是一辆车！”
“不是上回那辆吧？”
赵大爷提着鸟笼子，呸了他们一脸：
“吃了人家的席面，转眼就背后嚼舌根，小夏家对咱俩够客气的，大伙儿嘴上也积点德。”
赵大爷如此耿直，说的这些人不好意思。
刚才有人是想说，不仅车子不一样，连开车的小伙子，都不是陪夏晓兰来买房的。陪着来买房的可俊了，这个还要差些。
被赵老爷喷了两句，顿时觉得自己不够厚道。
主要是夏晓兰一家人大方，谁家要借个什么东西，夏晓兰家可没有吝啬的时候。
夏晓兰哪管这些人背后的议论，她下了车就冲进家里，她是回来等电话的。
这时候，鹏城那边应该快有结果了吧？
20号上午，杜兆辉带着天宸的负责人，和唐元越一起到了南海酒店。
光秃秃的水泥房子没装修，看起来怪丑的，鹏城有这么多地方不选，非要选在这地方开股东会。
杜兆辉忽然脑洞大开，这么多人，中途有人想上厕所怎么解决？
他把自己的脑洞分享给唐元越，惹来唐总大笑：
“兆辉，不是在这里开会，是东丰提议让我们先到酒店看一看。”
看什么？
看工程进度。
看看酒店主体都建好了，却因为股东意见不同意，迟迟不能动工装修。
一个好好的项目，就这样白白耽误时间，霍沉舟这是攻心之计啊！
杜兆辉跟着唐元越，见到了招商局集团和汇丰银行的参会代表，过了十几分钟，一辆挂着政府牌照的车驶过来，后面还跟了别的车。
“汤市长来了。”
唐元越退了半步，“兆辉，你走前面。”
车子停下来，汤宏恩果然在第一辆车里，后面车子下来个年轻人，唐元越说就是霍沉舟。
杜兆辉脸上有笑，不用看，霍沉舟一定是他讨厌的类型。
一看还真是！
对于比自己高的男人，杜兆辉都没好感。
霍沉舟五官端正，加上高挑的个子，能称得上一声俊朗。
一群人就围了上去，霍沉舟走在汤宏恩身边，给他介绍南海酒店整个项目。
其他人只能跟在后面，陪着汤宏恩将空荡荡的水泥建筑转了一圈。
杜兆辉不近不远跟着，瞧见自己保镖阿华在打眼色，他落后两步，“有什么不对劲？”
阿华指着人群中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
“大少爷，您之前让我们去调查夏晓兰小姐，那男人应该是她舅舅刘勇。”
夏晓兰舅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宸的负责人却是认识刘勇，“奇怪，他来做什么。”
“你也认识他？”
个个都认识夏晓兰的舅舅，怎么只有他不认识。杜兆辉看刘勇，个子不高，又黑又瘦，都说外甥像舅，很难将刘勇和夏晓兰联系到一起。
“大少爷，这个刘勇开了一家建材店，还经营着装修公司，之前刘总想要拉他入伙，刘勇一直没同意。刘总还分了香蜜湖度假村的工程给他，这人最后还是毁约了。”
刘天全当时很生气，顾忌着汤市长才没发作，后来刘天全被杜大少爷釜底抽薪给弄走，报复刘勇的事也不了了之。
听见刘勇经营着装修公司，杜兆辉的雷达就全开了。
“刘天全拉他入伙，一起做什么，接南海酒店的装修？”
“因为都说刘勇是汤市长的人，他的公司虽然不大，之前还做过鹏城市政府招待所的装修，刘总就想拉他入伙…”
杜兆辉恍然大悟，“就是说，他的装修公司，绝对没有独立接下南海酒店装修工程的资格，除非有人和他合作。”
比如东丰控股！
汤宏恩不是帮东丰控股，说到底还是在帮夏晓兰。
这女人真是麻烦，人不在鹏城，还能隔空给他制造麻烦。
刘天全的思路是正确的，拉夏晓兰舅舅入伙，就相当于抓住了汤市长。然而刘天全那个蠢货没把事情办好，隐瞒这么重要的情报不告诉他，自然也不想他落好——杜兆辉一直都高看夏晓兰一筹，此时才知道还是低估她了，没想到夏晓兰对汤市长的影响如此大！
866：隔空过招！（3更）
“走，跟上去。”
事已至此，杜兆辉认为自己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这种事，他知道就好，又怎么可能告诉唐元越。
嘴里叫着唐大哥，又不是他亲大哥。
就算是他亲大哥，利益攸关，杜兆辉都会忍不住捅刀。
“孟经理，这么重要的事，你留到现在才说，是不是嫌天宸的庙小，还想追随你们刘总？”
杜兆辉丢下这句话，自己跟了上去。
孟经理委屈的要命，他之前也没想过杜大少会过问这个项目。刘天全拉拢刘勇失败，孟经理平时根本见不到杜大少爷，想要拍马屁也没机会。
谁知道刘勇拒绝了天宸，此时又和东丰控股合作。
当时刘勇的态度多坚决啊！
汤宏恩为首的一群人已经把南海酒店逛的差不多了。霍沉舟指着光秃秃的水泥房子，和汤市长介绍酒店的规划，周围人不住点头，好像真的能通过霍沉舟的讲述脑补出画面一般。
妈的，讲的太差了，一点都不引人遐想。
照着霍沉舟讲的，杜兆辉想了想，这样的酒店他根本不想来住！
但汤市长听得认真，这些人也只有鼓掌。
杜兆辉恨恨拍着手：一群马屁精！
一号马屁精唐元越看情况不对劲，再叫霍沉舟胡说下去，南海酒店的管理权就要归东丰控股了。
“汤市长，您看我们是不是到会场上细谈？”
霍沉舟白他一眼。
两人都算精英，都是衬衣配西裤，霍沉舟当然不如唐元越有派头。
霍沉舟这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唐元越穿名牌，霍沉舟穿几十块的衬衣，还能不输阵仗：
“唐总，在现场谈，可以更直观一点！”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十分僵硬。
杜兆辉插进来，“太阳大了，在会场也是一样谈嘛，我们晒一晒没关系，要替汤市长考虑。”
“小杜也在。”
汤宏恩好像刚看见杜兆辉一般。
“集团旗下的装修公司，也参与了这次竞标，我来不来都行，不过听彭秘书说您也要到现场，那我就不能错过了。”
杜兆辉三言两语，就展现了汤宏恩的亲近。
汤宏恩没有戳穿他，“那就听小杜建议，竞标还是以你们股东意见为重，大家到会场详谈。”
一群人又呼啦啦转移地方。
刘勇是蹭东丰控股的车来的，他连一辆车都舍不得买，总不好骑自行车过来。
他现在和霍沉舟绑在一条船上，钻进车里就提醒霍沉舟：“那个是琤荣集团的杜少爷吧，没想到天宸现在归他管，天宸之前是刘天全管，这一家人做生意都不老实，刘天全去年就想拉我入伙，就为南海酒店的装修工程。”
去年刘勇打死不入伙，刘天全又拿出香蜜湖度假村的工程引他上钩。
幸好被晓兰给识破了。
还有让刘勇想起来就恶心的“美人计”。
霍沉舟冷笑，“是挺不老实！”
双方是竞争关系，今天要开股东会，昨天杜兆辉还约他出去，霍沉舟不想节外生枝，直接就给拒绝了。
刘勇和杜兆辉是第一次见面。
杜兆辉让人去查夏晓兰，刘勇也早就听过这位杜少爷的大名。别的不说，能欣赏夏大军的人，能是啥好东西？
夏晓兰出车祸的时候刘勇不在鹏城，后来康伟都做完手术了，刘勇才知道。
他这个当舅舅的没本事，不能替外甥女出头，心里却很讨厌张扬的杜少爷。
知道天宸现在归杜兆辉管，这回也要竞标，刘勇现在的求胜心特别强。
“霍经理，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可能觉得我是农民出身，我外甥女年纪小，我俩都没见识。你也没想错，我这人没文化不懂技术，连看图纸都学的费力，但我外甥女很厉害的，她费力多做出一套3000万预算的方案，肯定是有原因的。”
刘勇知道杜兆辉很厉害。
刘天全阴险又坏，还不是被杜兆辉给挤兑回香港。
有杜兆辉加进来，竞标的事变数更大！
霍沉舟拍着脚下装了设计图纸的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刘勇暗暗着急。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市政府招待所，鹏城不是只有这个地方能用，但要谈竞标，还是这种中立的场地适当。
四个投资方和汤宏恩一起坐在了桌边。
刘勇也混了个位置。
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都厉害，刘勇算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但会场在市政府招待所，刘勇莫名有了信心。
这就是‘远辉’比较成功的案例，是刘勇赶鸭子上架拿下的项目，当时他资金不够，人手也不够，还没有多少经验…磕磕绊绊的，他也把招待所装完了，还得到了口碑。
现在刘勇可比那时候有经验。
设计方案由国内顶尖的建筑师把关。
伍行长又给保障了银行贷款。
他有啥怕的，方案真要通过，他就敢挽起袖子干！
“诸位，我今天就是旁观者身份，市政府很重视南海酒店工程，它不仅是鹏城首个五星级酒店，是鹏城的一个地标性建筑，会成为鹏城对外展示的一张名片，也是外资和国有资本的示范性合作。我相信大家对装修方案的争论，都是为了让南海酒店的落成效果在考虑，从经济上，从方案呈现的效果上去对比，选出最适合的一份方案，大家说是不是？”
汤宏恩这话，自然换来阵阵掌声。
他说不管，唐元越不信。
真要不管的话，汤宏恩就不会跟着霍沉舟一起出现了。汤宏恩说了这番话，哪怕接下来什么都不坐，就在旁边看着，香港招商局和汇丰的人，做什么选择都要掂量一番。
起码三个香港投资方，不能合伙起来欺负东丰控股了，汤宏恩就是霍沉舟请来的定海神针！
“汤市长说的对，我们公司一直很关心鹏城的经济建设，也一直在积极参与其中，这是我们公司为南海酒店设计的方案，请诸位股东过目。”
杜兆辉先发制人，已经把自己的方案摆在了桌面上。
“2500万的预算报价，3000万预算能达到的效果，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诚意！霍经理，你认为怎么样？”
杜兆辉抓着霍沉舟不放，等着霍沉舟拿出报价低廉，效果寒酸的方案——拜托，这是五星级酒店，不说和国际标准接轨，也不能扣扣搜搜的吧！
霍沉舟拿着天宸的方案没说话，杜兆辉还以为将军了，岂能知道霍经理内心的动荡。
这是他和杜兆辉在争吗？
不，就像是夏晓兰和杜兆辉在隔空过招！
867：糟糕，心动了！（4更）
霍沉舟陷入了思维的误区。
就像宁彦凡，设计方案，首先想的是省钱。
没办法，华国的底子薄，建国三十多年来，都没把差距补回来。
霍沉舟虽然年纪轻轻能负责这种项目，说到底他手里的资金并不是自己的，他不能像杜兆辉这样的港商富二代一样，想买一辆跑车就买，杜兆辉的钱是亲爹的，装装乖巧骗点亲爹的钱想怎么花都行。
霍沉舟就不行了，他管着的钱是国家的，是老百姓创造的，国家现在也不富裕，当然能省就省！
可他在和香港公司合作，香港方面，不需要那么省钱的装修方案。霍沉舟瞧见杜兆辉拿出来的方案，预算报价2500万，还说能装出3000万的效果，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明白的这样晚。
如果没有多准备的那套方案，这种时刻，他再把之前那套预算卡死在1600万的方案拿出来，就算汤宏恩在场…除非汤宏恩强行发话，今天东丰控股注定了一败涂地。
霍沉舟沉默不语，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动荡。
之前嘲笑夏晓兰毫无社会经验，行事毫无章法，所有的负面观感，这时候都化成了无声的耳光抽在了霍沉舟的脸上！
霍沉舟不怕被打脸。
只要能赢，能让东丰控股占上风，让他亲自向夏晓兰道歉，他都能办到。
看着杜兆辉洋洋得意的脸，霍沉舟忽然很想笑。
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自以为天之骄子，自以为家世出众，自以为稳操胜券，还不是被一个在校女学生先发制人给赢了。
然后霍沉舟就真的笑了，他习惯性严肃，忽然笑起来，杜兆辉看着真诡异。
“霍经理，方案呢还是要拿出来大家探讨的嘛，你说是不是？”
寒酸的设计方案，拿不出手，失心疯了吧，这时候还笑！
方案预算多了不到1000万，可以干的东西就太多了。比如房间的五金件，铜管可以换成银的，可以搞成镀金的，细微的地方一改，档次瞬间就高了。
同样是铺地毯，化纤地毯和羊毛地毯能比吗？
多出来的钱，能把酒店的硬装和软装全部升级换代！
杜兆辉这样明显的挤兑，霍沉舟居然不生气。
“天宸的方案是不错。”
“按照这个标准，天宸让利不少啊。”
“我看也是…”
招商局和汇丰银行的代表，声音不高不低，显然比较满意天宸拿出来的方案。
听上去，什么镀金和纯银，的确是五星级酒店该有的档次。听说世界上最顶级的酒店，洗手间的一切五金件都是纯金制品，南海酒店是不能比，起码也不能差太远了嘛。
唐元越也比较满意，内行人都能看出来杜兆辉没说假话，这份方案就算报价3000万也没问题的，杜兆辉的让利，自然让唐元越面上有光。
“汤市长认为如何呢？”
唐元越把选择权送给了汤宏恩，既要胜利，又要保留汤市长的面子。
是骡子是马，东丰总要把自己的方案牵出来遛一遛，汤宏恩神色淡淡：“开一次股东会也不容易，既然来了，我们不妨也看看东丰控股准备的方案。”
霍沉舟把脚下的箱子提上桌，“这是我们的方案，各位如果有什么异议，我可以让设计师现场给大家答疑。”
设计师龚洋站在角落，忍住没抖腿。
他要在一群香港老板，在鹏城市长面前讲解方案？
不许紧张，夏总早就料到了，不然不会准备两份方案。
龚洋尽量自然走到桌边，把巷子里的设计图纸拿出来：“这是我们远辉装饰公司，根据宁彦凡老师设计的方案修改…”
杜兆辉嗤之以鼻。
宁彦凡的方案，不还是1600万那一套？
如果预算不变，改动能有多大呢。
唐元越也觉得今天是赢定了。
招商局和汇丰银行的代表交换了一下眼神，第一次否决，他们就很想告诉霍沉舟原因，碍于唐元越的颜面，两个投资方代表都闷声不语。
可惜啊，东丰控股搞错了方向。
不能怪他们不帮忙，一起来内地投资，同样是香港公司，他们肯定要和美华抱团才更有利。
“那我就先看看，1600万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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