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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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兰解释的仔细,刘芬就懂了。

两人在县城里转一圈儿,在县城供销社买了点盐、蜡烛和火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一花钱刘芬就心疼,但家里什么也没有,夏家连床被子都没让她们带出来…刘芬心痛钱,胆子也大了点:“回去我就把你衣服拿出来。”

夏天是不冷,但不换衣服不洗澡人也要馊。

夏晓兰本来想在粮店买点精粮,人家问她要粮票,她拿不出来只能买高价粮,想想那个没锁的破屋子也存不在东西,夏晓兰又买了把铁锁,没买粮。

83年,一部分地区已经在逐渐取消各种“票”,凭票购买不是那么严格了,起码在安庆县,一些日用品是不需要凭票购买的。当然,粮票和肉票,还有要买电器的工业卷是仍然存在。

夏晓兰知道,社会的变革越是快,这当中越是充满了商机。

她知道连拿着粮票才能买到食物的时候会彻底过去,那她就会避开从这里面赚钱,倒卖粮票简直是在自己作死。

遍地的商机是信息不对等,是社会变化太快,好多人懵懵懂懂的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需要抓住所有的机会,只要抓住那么一两个,就能在80年代一跃而起…

“晓兰,我们回去不?”

刘芬不太习惯面对太多人,县城逛久了让她不自在。

城里人穿得也不一定多好看,人家衣服干干净净的,不像她和夏晓兰的衣服,打着好几个补丁,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夏晓兰最爱面子的一个人,本来也有几件没补丁的衣服,她撞了头,老三家的红霞跑进屋里把好衣服都翻走了。

刘芬那时候哪里顾得上这种事,她还指望着夏老太开恩,同意送女儿去医院。

刘芬要回去,夏晓兰饥肠辘辘的,想到还要走两小时挺绝望。

“吃碗面再走吧!”

路边上的小摊不要粮票,一碗大骨头汤面才3毛。

汤是奶白色的,面条白白的,刘芬都忘记上次吃这样的精粮是什么时候。

“婶子,给我们煮两碗面!”

夏晓兰拉着刘芬坐到小凳子上,骨头汤的香味一直在往鼻子里钻。刘芬摆手:“要一碗,就一碗!”

她怎么舍得花3毛钱吃碗面?

夏晓兰不管她,直接给了面摊的大婶6毛钱。大婶一边煮面一边夸:

“你这闺女孝顺,大妹子你将来也是享福的命。”

刘芬黑黄的脸上露出点笑意。

可想到夏晓兰在四里八乡跌到底的名声,香喷喷的大骨头汤面端上来,刘芬都没食欲。

“突突突突——”

一辆大车停在了路旁,副驾驶室的门打开,跳下来穿军靴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两个大饭盒。他被骨头汤的香味吸引来,一抬头,两个眼睛就黏在了夏晓兰身上。

007:长得不正经?

“咕咚。”

小伙子喉结抖动,咽了口水。

是面太香了?

是夏晓兰太漂亮了!

这种破县城,还有这样的绝色?

皮子白的晃眼睛,眼睛里汪着水光,尖下巴,明明是很正经的蓝色上衣,被她鼓鼓的胸一撑,顿时变得不正经了。额头上缠着一圈儿白纱布,可见隐隐的血迹,越发惹人怜爱了。

看她小口口吃面,真让人恨不得变成碗里的面条…其实今天在县城一路走,到哪儿都有这样惊艳的目光。刘芬以为别人的注目是因为母女俩穿得破,其实都是看夏晓兰的。

面摊大婶重重敲了一下碗,总算把这小伙子给扯回神了。

“你要吃面不?”

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把大饭盒递给面摊大婶:“瞧您说的,老远儿就被面香给勾来了,要两碗,装饭盒带走!”

一口京腔,原来不是本地人。

夏晓兰眉头一皱。今天是有人偷偷打量她,可也没有这个外地人这么直接大胆的。

还是不太适应眼下的这张脸,想想她顶着一张不好看的脸活了几十年,一时间很容易忘记她眼下长得有多好看。单是买锁还不保险,一会儿吃完面就去买把剪刀。

大骨头汤在小炉子上咕咕翻滚着,面条擀的又薄又细,外地小伙子要的两碗面很快就煮好了。给了钱还舍不得走呢,一步三回头的。

刘芬也觉得不对劲,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3毛钱的面是大海碗装的,刘芬把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这时候的人肚子里都没油水,敞开肚子吃,女人一顿吃一斤馒头都轻轻松松。

夏晓兰又拉着刘芬去买刀。

她之前就想买把菜刀,不锈钢的菜刀看上去质量就好,还是沪市生产的…一把卖5元,夏总当时扭头就走了。东西是好,兜里的钞票不经花,现在想想,买把剪刀也行的。

外地小伙子端着两饭盒面条,依依不舍回到车上,把面汤给洒了。

驾驶室坐着个男司机,剪着板寸头,脸长得有棱有角的,从哪个年代的审美来说都很帅气。

“瞧你那出息!”

下车买面的同伴不乐意了:“诚子哥,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你要见了,保证你也走不动路。”

京城满大街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他就没见过比刚才那位长得更好看的。

不是那种硬邦邦英气的长相,是娇娇媚媚的,看上去不太正经,最勾男人的长相。

“咱先前就说好了,就带你跑这么一趟,这当中的门路你能学多少算多少。学不会,你乐意窝哪儿窝哪儿去,要不你现在就留在这县城喇蜜?”

喇蜜是京话里泡妞的意思,诚子哥这人有点邪气,脾气也不好,下车买面条的小伙子就不敢说话了。两人把面条吸溜完,又把大车开着走了。

两条腿没有四个轱辘跑的快,过了两条街又恰好遇见了夏晓兰母女。

“诚子哥,你快看!”

副驾驶室的小伙子闹腾的不像话,诚子哥眼皮一瞭,就看见个背影。蓝色打补丁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越发显得女孩子的身段玲玲有致。耳朵后露出的皮肤白的不像话…什么漂不漂亮的,女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意思。

小伙子惋惜的不得了。

“得,你和她没缘呐”

诚子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中,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安庆县,去沪市还要两天,长途车不仅累,还怕遇到抢货劫道的,哪有空看欣赏什么漂亮妞。

眼睛不老实的外地人给夏晓兰提了个醒,她又跑去买了把大剪刀。

没有锅,也买不起,干脆又买了个搪瓷缸凑成一对,这玩意儿能肩负起煮东西、装东西、喝水等等功能,再划算不过。再加两双筷子,原本的92只剩下6块钱。这钱夏晓兰也不敢花了,野鸭蛋不是那么好找的,反正大河村的鸭子窝是被洗劫一空,还想靠捡鸭蛋卖钱,就得跑去其他村子去——靠母女两个人捡,只能挣点糊口钱。

夏晓兰想做倒卖鸡蛋的生意,手里有个20块本钱,就不用再去翻芦苇荡了。

大河村离县城就是两个小时,那还有比大河村更远的村子呢?

走3个小时进城卖10个鸡蛋,卖1块5毛钱,来回是6个小时。她要是用012元个的价收,平时大家愿意走6小时的路多赚那3毛钱,过几天就是打谷子的时候了,连半大孩子都有下田帮忙,谁有空来县城卖蛋。农忙半个月家里的鸡蛋不卖掉,大热天的要臭掉…夏晓兰就像抓住这特殊时期,赚差价。

一个鸡蛋赚两三分分钱不多,一天有100个就是两三块。

除去下雨天不好进城,一个月怎么也要赚个70块以上。听起来不太多?夏晓兰上辈子有个年纪大的客户,给夏晓兰讲自己80年代在县招待所上班,一个月工资是36元。83年,有钱的是早几年就开始做生意的个体户,不过这些人藏得很深,别人也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少家底。能光明正大拿高工资的,不是公务员和事业编,“脑体倒挂”现象严重,知识分子的工资没有工人高,特别是石油和煤矿等重工业领域,一个月拿一二百元的工人都不少。同时期,重点高中老师一个月也就几十块!

收入最低当然是农民。

夏晓兰要是一个月能赚70元,只怕夏家知道了,也愿意把她请回去当菩萨供着!

手里没有本钱,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关系,夏晓兰知道发家的第一步很不好走,且慢慢来吧。

带着东西,两人又走了两个小时回到大河村。

把东西先放回破屋去,有了把铁锁安全感上升好多。又到牛棚还了老王头的手电筒,夏晓兰觉得额头伤口处痒痒的,刘芬让她去卫生站换药。夏晓兰也很重视这问题,跑来跑去一身汗,她也怕伤口感染。

换药也不贵,主要是给伤口消毒。

医生还是有点医德的,和长舌妇不一样,仔细给夏晓兰看了看伤口:

“别担心,恢复的挺好,看样子不会留疤。”

夏晓兰松了口气,“让您费心了。”

母女俩从卫生站出来,刘芬拉住夏晓兰衣袖:

“那是不是你舅?”

夏家就在村头,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和夏老太吵架:

“反正你们夏家黑心烂肺的,把我妹子和外甥女弄死了,你们不把人交出来,我把夏家砸个稀巴烂!”

008:舅舅来了

那身形,那长相,是刘芬亲大哥刘勇没错了!

反正在夏晓兰记忆里,她舅刘勇比她爸夏大军疼她。两个女人被夏家欺负,终于有个人来给夏晓兰母女俩出头,受原主残余的情感影响,夏晓兰顿时眼眶一热。

“舅,我在这儿!”

刘勇抓着夏老太,脖子的青筋蹦的老高,要冲进去打砸夏家。听到一个娇娇软软的声音,扭过头一看,正是他可怜的外甥女。

他把夏老太一丢,快步上前:

“晓兰,你和你妈哪里去了?”

刘勇是个泥瓦匠,农闲时就帮人盖房子,昨天从临县回来刚听说夏晓兰的事儿。今天急忙赶来大河村,还在供销社买了白糖、挂面,也是想给母女俩撑脸。夏家把礼给收下,才告诉刘勇,夏晓兰母女已经搬去河滩老屋住。刘勇又去老屋找人,当然扑了个空。

刘勇就疑心夏家把人给弄没了,在夏家赖了半天,让夏老太把母女俩交出来。

农村一般吃两顿饭,早上9、10点一顿饭,下午3、4点一顿。夏家还等着吃下午饭,夏老太就要赶人,两人从屋子里吵到屋外,才有刚才那一幕。

夏晓兰听了经过,赶紧安抚她舅:

“我们现在是在河滩老屋住,因为走得匆忙,我奶奶就给了20斤红薯,锅碗瓢盆没有就算了,衣服和被子也忘了让我们带走。这不,正说回来拿东西,就遇上舅舅了。”

刘勇看见外甥女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落下大半。夏晓兰脑袋上缠着纱布条换成了一小块纱布贴住伤口,看上去也没那么吓人,刘勇又生气起来:“夏大军就让一家人欺负你们母女俩?”

什么搬到河滩老屋住,那房子破的连狗都嫌弃,哪里能住人,夏晓兰母女俩分明是被赶出去了!

夏老太脸色难看的要命。

她瞅见夏晓兰母女出现,还以为她们在老房子住了一晚上,觉得难捱,这是回家求饶了。

她幻想着,就算刘芬带着夏晓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也不会松口同意…哪知夏晓兰说回来拿东西,都赶出去了,还能有什么东西?

但刘勇在这里呢。

刘勇和窝囊的刘芬不一样,说砸夏家,那就真的敢砸。

夏老太表情扭曲:“她舅,你听见了,这是她们自己有好好的屋不住,你摸着良心说说,有哪家儿媳妇把婆婆丢在一边不管的?我这没用的老太婆也管不了谁,等大军回来让他自己看着办!”

看热闹的都七嘴八舌,帮着夏老太。

刘芬摇摇欲坠,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刘勇觉得指望他妹,还不如指着外甥女,夏晓兰可能是经了事,说话有条理多了。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这是我们两家人的事,各位给腾个地方,你们该回去干嘛就干嘛去。”

刘勇把长舌妇们轰走,夏晓兰喜欢刘勇的做事风格,加上原主残留的情感,心里也觉得和刘勇这舅舅挺亲近。

“舅,等我爸回来,说不定要打死我,您说咋办呀?”

刘勇一瞪眼,“他敢!”

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刘勇很看不上夏大军。不过刘芬从前一心维护夏家人,刘勇是恨铁不成钢。就说这事儿,他刘勇都听到流言了,夏大军在邻乡就真不知道?夏家大兄弟,个个胳膊都和女人大腿一样粗,一起站出去替夏晓兰出头,哪个还敢乱嚼舌头?

任由流言传遍四里八乡,把夏晓兰名声搞坏了,好好一个大闺女,能不气得撞了柱子?

这样一想,住在夏家还真是自寻死路。

刘勇挤开门口的夏老太:

“去,搬你们衣服去,我今天给你们做主。破房子也别去住了,跟我回家去!”

搬到夏家老屋,和回娘家去是两回事。

刘芬脚步发软无力,夏晓兰却整个人都欢快起来。她也没想长久住在舅舅家,但她可以去那里做生意,大河村这些人会卖鸡蛋给夏晓兰才有鬼了。

刘芬不敢动弹,刘勇就让夏晓兰收拾东西去。

三婶声音尖的刺耳:

“晓兰她舅,你做事不留点余地,非得要把他们一家三口给拆散啦?你能养她们母女一辈子?”

自来娘家人只有劝和不劝分的。

夏晓兰可以滚出去,反正也是个娇小姐。刘芬却是家里得用的老黄牛,一天不在,三婶就要做刘芬的活儿,觉得很难挨。

刘芬更是抖的厉害。

她也知道,刘勇这次是认真的了。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又觉得照着她哥的意思,她家就要散了。一会儿又想,连当舅舅的都来给晓兰出头,当亲爹的夏大军却还没回来…真的没有怨吗?是有怨的!只是懦弱久了,有怨恨她不敢说出口。

夏晓兰冷笑两声,“三婶,我舅养不了我一辈子,你能养?让你家红霞把我衣服还来,我要带着走。”

三婶顿时熄了声儿。

夏家没有男人出头,全家人都蛮横不过刘勇。夏晓兰脚下生风冲进自己屋子,床下那双鞋不是她的…这才一夜呢,夏红霞就迫不及待搬进来了。床位放着的木头箱子是夏晓兰的全部家当,大铁锁把关,钥匙就挂在夏晓兰脖子上,没想到还有机会带走它。

夏晓兰费力抱着箱子出来。

刘芬不敢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夏老太对她常年的欺压深入骨髓。

刘勇不姓夏,他要是去屋里搜刮,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可夏晓兰她敢啊,任由夏老太脸黑的像锅底,她又跑去把刘芬的衣服装了…刘芬拢共也没几件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刘勇看得直皱眉。

“舅舅,我们还有点口粮放在老屋。”

刘勇大手一挥:

“一块儿带走,我今天骑自行车来的。”

那可不,崭新的28杠自行车就放在墙边呢,一辆这样的自行车,怎么也要200多。刘勇是泥瓦匠的大工,1天能拿2元的工钱,夏晓兰想,她舅舅这是发财了?

009:我洗心革面了!

怪不得,夏家人今天态度如此“温和”,撒泼也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28大杠的崭新自行车把夏家人给震住了。

夏家人欺负刘芬,不管夏晓兰死活,就是因为没有人替她们出头。刘勇从前管过,不过自己也穷的叮当响,说不起硬气话。他现在愿意替夏晓兰母女撑腰,也有撑腰的底气,夏家这些难缠的女人,自己就要退几步。

夏老太不吭声儿,这两天夏大军就要回来。

等夏大军回来,刘芬自己就会乖乖求饶,夏晓兰爱滚哪儿去滚哪儿去,反正是个败坏门风的破鞋——刘芬一块儿滚蛋也行,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正好给夏大军再找个新老婆。

夏家不富裕,可夏家出了个金凤凰嘛,还愁没人嫁给夏大军?

夏老太念头通达了,也不管夏晓兰搬走那些破衣服,看三人离开,嘴里叨叨着:

“出了夏家大门,再想回来就难了!”

刘勇那个杀神走了,其他人才敢出来。

“妈,您就真让她们这样走了?”

老三家的想着,还是要把刘芬叫回来干活。

夏老太得意洋洋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三儿媳王金桂自然要拍马屁。

“那可得娶个能干的新二嫂!”

大儿媳张翠不乐意,她女儿考上大学那是自己的本事,还真的管夏家所有人,连夏大军娶后老婆都要揽着?张翠在夏家存在感很低,但她无疑是夏家三个妯娌中最聪明的一个。刘芬是头老黄牛,做的最多却不讨喜;王金桂是个一点就燃的炮仗,拍马屁总也说不到关键处。

张翠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子毓他们到没到学校,这孩子也不说拍个电报回来。”

“电报贵,子毓是省钱,还是家里穷,要不然能给孩子多带点钱去上学!”

夏老太眉心的皱纹深的能夹死苍蝇。

王金桂暗暗撇嘴,把夏家的家底都揣身上了,还不够拍个电报钱?

夏老太想着夏子毓在京城念大学要受什么委屈,心里就觉得不得劲儿,转眼又下个决定:“他们仨兄弟去修河堤,赚来的工钱也赶紧给子毓汇过去!”

张翠自然要推辞几句,夏老太偏要给,张翠只能勉为其难替女儿收下奶奶的心意。

这可真是同姓不同命了,夏晓兰撞了柱头连医院都不能去,夏家的钱却是随她堂姐夏子毓花用的…夏晓兰要是在现场听见这些话,只怕能和夏老太干一架。

夏家人不心疼夏晓兰,她也是有人心疼的。

至少刘勇就很心痛:“这地方咋能能住人,晓兰你昨晚就该带着你妈来找舅舅。”

夏家太狠心了,不是把晓兰逼到没办法,晓兰从来都吃不了苦的,又怎么会搬到河滩老破屋来住?刘勇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对夏家人的厌恶是到了极致。

“赶紧把东西收拾了,跟我回家去!”

刘芬迟疑着,“大军回来了咋办?”

刘勇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要处处维护夏大军,当哥的没意见,他毕竟是你男人!可他除了是你男人,还是晓兰的亲爹,他尽到当爹的责任了?连我都听说晓兰的事,夏大军是聋了听不见?”

刘勇气得原地打转。

夏晓兰冲她舅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

刘芬已经是多年的惯性思维,能跟着夏晓兰搬出来住已经是硬气一回。

“舅舅,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您看行吗?”

夏晓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自己倒卖鸡蛋的计划给刘勇说。她真的觉得舅舅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说话做事儿特别敞亮,不是那种愚昧迂腐的。

刘勇听完了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抽完半支烟,刘勇才说道:“舅舅说句实话,你想赚钱是好事儿,是懂事了。但这生意吧,不合适。”

夏晓兰没有打断刘勇,她上辈子能爬到高管的位置,除了有拼劲,还有她从来不自恃聪明。

80年代是很落后,但这年代肯定是有聪明人的。

夏晓兰要是把当下的人都当傻子,她早晚会跌个大跟头。

“您说,我听着呢。”

见夏晓兰脾气是真长进了,刘勇咧开嘴笑:“舅舅要说的不对呢,你也先别生气,我就是提个建议嘛。这生意利小人也累,说不定还会惹来是非,咱们换一个轻省点的生意中不?”

农民进城卖点鸡蛋,用篮子拎着就行。

一次性要往城里送100个以上的鸡蛋,运输很麻烦,收鸡蛋也是个麻烦事儿。

鸡蛋这东西它易碎不经存放,运到城里的蛋要是一时间没卖完呢?

何况夏晓兰这脸长得有点招摇,刘勇也不放心让她四里八乡去收鸡蛋…这生意起早贪黑的,赚个辛苦钱,适合男人来干,不适合夏晓兰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尤其是特别漂亮的女孩儿。

这些事,夏晓兰都考虑到了。

从最初的喜悦之后,她也意识到这张脸惹是非。

蓬门多绝色,蓬门又养不起绝色,搁旧社会蓬门的绝色是要进奉给贵人的。高门大户藏起来,进出有排场,才能确保安全。

夏晓兰眼下没有那条件,只能自己买把剪刀防身。

刘勇说的都是大实话,夏晓兰苦笑:

“我本钱小,只能先靠这鸡蛋生意养活我和我妈两个人,我把她从夏家带出来,不是让她担惊受怕饿肚子的。别人生的女儿是金凤凰,她生的是个讨债鬼?我早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舅舅,我以前太不懂事了,让你们伤心了!”

刘勇一个大男人都觉得鼻头发酸,刘芬肯定受不住啊。

一边哇哇的哭,一边还分辩:

“谁说你是讨债鬼了?妈过的咋样不重要,重要是你要过的好!”

三个至亲的人只差抱头痛哭了,夏晓兰借着这样机会剖析了自己的内心,让亲近的人知道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刘勇见外甥女主意挺正,也没继续拦着她:

“你要做这生意,怎么也要几十块本钱了,你那里还缺多少,舅舅给你添上!”

夏晓兰还缺多少?

她兜里只有6块钱…夏总露出了罕见的窘迫。

010:夏大军回来撞上了!

刘勇没有笑话她。

要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愿意分文不带离开家?

选择继续留在夏家,忍辱负重也能活下去——可一个家,不能有遮风避雨的屋檐,一家人相互有嫌隙,又算啥家!刘勇倒是觉得夏晓兰有胆量,都说外甥像舅,他本来就偏疼夏晓兰,现在看她更是哪儿都是优点。

刘勇从兜里摸出几张大团结:

“这50块钱你先拿去,你这生意要怎么做,我们好好商量一下。钱要是不够,过几天舅舅再给你凑一点。”

10元就是眼下纸币最大的面值了,被人民群众称为“大团结”。

刘芬吓了一跳,“大哥,你哪里来的钱…”

又是新自行车,又是随手给夏晓兰几十块。刘家是什么光景,刘芬难道不清楚吗?那真是穷的叮当响,从前刘勇三五不着调,也就这两年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收了心跟着人学泥瓦匠。一年出师,两年成大工,有了这门手艺,刘家的日子要稍微好过点。但泥瓦匠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刘勇不像旱涝保收的工人,收入是不稳定的。

刘勇知道他妹妹是个糊涂蛋,也没细说,只让夏晓兰把钱收下。

“谢谢舅舅,这钱算我借您的。”

夏晓兰也不矫情。

她现在的确是一穷二白的,有了这50元的起步资金,她可以抓住农忙这段时间的机会。赚了钱再加倍还给舅舅,矫情着不要刘勇帮助,还不是要让她妈跟着吃苦!

刘勇笑呵呵的。

他让夏晓兰搭一把手,把东西装在一起捆在了自行车后座。

母女俩的全部财物,就是红薯和各自的衣服,还有今天新买的日用品。还没走到村口呢,有人端着碗叫住夏晓兰:

“你爸回来了!”

“夏大军要打死她们的…”

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大河村的人真是太不友好了,就好像夏晓兰挖了谁家祖坟一样!

夏家大门敞开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出来。

“你们往哪儿去,你和你奶奶在家干架了?”

瓮声瓮气的,胳膊上全是隆起的腱子肉,身高目测逼近一米八,这就是夏晓兰的亲爹夏大军。

看来自己身高就是遗传他了。80年代能长到一米六以上,夏晓兰自己是很满意的。

刘勇根本不给夏晓兰发挥的机会,提起红薯袋就对夏大军一顿乱砸:“好你个狗东西,我还说哪天找你算账,你自己撞上来的!”

“谁和谁干架?”

“你媳妇儿和闺女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这当爹的假装不晓得?”

“狗东西,她们能和谁干架,我妹子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勇个头小小的,还不到一米七。

爆发起来却打的夏大军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也是夏大军只顾着用胳膊抱头,没有真的要和刘勇对打的意思。

“大哥,有话好好说!”

“我和你说个鸟,狗东西,光长肉不长心眼子,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自己女儿不知道心疼,老子来替你疼!”

刘芬大急,想要去拉架,被夏晓兰紧紧拽住。

夏晓兰冷眼瞧着夏大军从头到尾没还手,对这人还有一两分信心…夏大军要是连大舅子都打,夏晓兰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男人并不是不能有脾气,这世上有窝囊废,有动脑不动手的睿智男人,也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火爆性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安庆县这边向来民风彪悍。

但在外面和人动手,与回家对老婆动手,根本就是两回事,夏晓兰最瞧不起家暴的男人。

刘勇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夏大军的兄弟们跑出来,总算把两个人拉开了。夏晓兰的大伯和三叔将刘勇死命抱住,刘勇还踢脚伸拳的不甘心。

不过刘勇的彪悍也把看热闹的村民们吓到,刚才说风凉话的,现在通通当起了缩头乌龟。

夏大军脸都肿了,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我不和你计较,我要说晓兰的事,她不该和她奶奶干架,把她奶奶都气病了…”

夏老太是寡母带大三个儿子,夏大军对老婆不贴心,对他老娘却言听计从。

夏晓兰想,她要是原主,听见这些话气也气死了。

她对刘芬有孺慕之情,对刘勇也觉得亲近,是因为夏晓兰上辈子亲情缺失,这两人对她也好。对夏大军么,夏晓兰没有半点心软——就算‘夏晓兰’欠夏家的,也用命偿还了,还要怎么样呢?

“舅舅,我们走吧。”

夏晓兰本来想骂夏大军一顿,想了想懒得浪费口水。

夏大军看她不发火不争辩,心里的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这个臭丫头——”

他上前拉住夏晓兰胳膊,将她拽的踉跄一下。

夏晓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奶奶说我活着是丢夏家的脸,我这样的人就该马上去死。我撞破了脑袋,我妈跪着求奶奶送我去医院,她把头都磕肿了,才请来了医生替我止血…你要是觉得我不够恭敬孝顺,那我再把捡来的命还给夏家好不好?”

夏晓兰把防身的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尖锐的刀尖已经陷入皮肤。

那股狠劲蕴藏在平淡的语气里,反而叫人胆颤心惊。

她真的会捅下去!

夏大军被吓到了,他下意识辩解:“你这也没啥事,家里哪有钱送你去医院,你咋不学学子毓懂事一点…”

被夏晓兰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看着,夏大军的声音越来越弱。

家里为什么没钱,因为懂事的夏子毓把家底全带走了。夏大军就算习惯性偏疼侄女,也觉得这件事上,家里老太太做的不太对。心虚和别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夏大军大吼一声:

“她是你奶,骂你几句,你就该好好听着!你要是不干那些丢人现眼的丑事,你奶奶能骂你吗?”

夏晓兰不是真的要寻死,她现在就想拿剪刀把夏大军这个棒槌了结!

却还有人比她更快,个子小小的刘芬将身强体壮的夏大军撞开。

“我和你们拼了…让你们逼晓兰…”

她怕的浑身在抖。

可她要保护自己的女儿,这是母亲的本能!

011:兔子急了咬人

“谁再欺负晓兰,我…我和他拼命!”

刘芬个子小小的,说话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可任何人都知道刘芬此时不是在开玩笑!

兔子急了要咬人。

刘芬是被逼到悬崖的母兔子,她要是退一步,先掉下悬崖的就是女儿夏晓兰,她怎么能退?

夏大军捂住被撞痛的腰,“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刘芬挡在夏晓兰面前,的确有点疯颠。夏大军捏起拳头,还是没能揍下去。他一拳就能把刘芬打翻,但打翻之后呢?夏大军忽然有点怕。

女儿夏晓兰看他的目光冷冰冰毫无温度。

老婆刘芬是仇视和害怕。

“妈,我们走吧。”

夏晓兰把剪刀放下,上前揽住刘芬的肩头。这个女人有再多的懦弱和胆怯,在这一刻她是勇敢无比的。她这样维护夏晓兰,给予了夏晓兰上辈子可望而不及的亲情。就凭这一点,哪怕刘芬再无知再胆怯,夏晓兰都不能把她抛下。

刘勇狠狠呸了一声:

“狗东西,你们夏家没有一个好人,老婆女儿都不想要,我外甥女还得赖着你们家讨口饭吃?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晓兰今后和夏家没有半毛钱干系。”

夏晓兰18岁了,是个成年人。

农村虽然消息闭塞风气保守,社会的整体大环境却是鼓励女人自立,“妇女能顶半边天”是首长提出来的。夏晓兰要一个人搬出去单过,顶多是被人说嘴,又不触犯哪条法律。更不像旧社会还要宗族的同意…名声这玩意儿,夏晓兰本来就没有了!

夏晓兰是硬拉着刘芬走的。

不是刘芬舍不得走,是刘芬的目光里满是仇视,刚才的情形真的刺激到了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

夏晓兰又走到她大伯夏红兵面前:

“子毓姐对我的照顾,我将来再和她仔细掰扯。”

考上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83年的大学生很金贵,夏晓兰上辈子又不是文盲。书本上考试的东西她忘了大半,了不起重新捡起来。等她把生活理顺了,她也去考个大学玩玩。

夏红兵不由自主放开了刘勇。

夏晓兰的模样是挺渗人的,她不像以前那样撒泼,却给人不容侵犯的感觉——那是自然,夏晓兰上辈子好歹摸爬打滚,做到了跨国公司中华区的高管,就算是比撒泼,夏晓兰见多识广,也比夏家人撒的高级。

她手里握着的剪刀,能放在自己脖子上,也能随时捅别人一刀。

一般情况下,夏晓兰愿意用智力解决问题而非暴力,因为她辛辛苦苦才获得了成功,凭啥要拿贵重的玉石去碰不值钱的瓦砾?

但她现在可不是什么贵重的玉石,起码别人看她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

要是不狠一点,岂不是人人都能踩她一脚!

夏晓兰长得娇媚,忽然冰雪罩面,夏大军也不明白为啥怕她。还眼睁睁看着夏晓兰三人推着自行车,消失在大河村村口。

那些刚才被吓到的八婆们又窜出来,七嘴八舌的挑拨:

“大军,你刚才怎么不揍她一顿?”

“眼睛里没有长辈,就是没王法!”

“你大舅哥这是发财了,底气足了要替你老婆出头了,连个儿子都没生,也就大军你人厚道不嫌弃。”

“你娘真的被气病了?”

“晓兰也太不像话,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这些声音闹得夏大军不会思考,偏偏他大哥夏红兵也走过来叹气道:“我听晓兰的口气,是连子毓都一块儿恨上了,这丫头不分好歹,子毓都没和她生气,她倒是…唉,不说这些烦心事,我们进去看看娘咋样了!”

夏大军被大哥三两句话一说,又羞又愧,简直抬不起头来。

三兄弟把大门一关,让长舌妇们好生失望。

夏大军跑去夏老太屋里伺候,王金桂把她男人拉到一边,还是说夏晓兰空出来那间房的事。

刘芬回不回来先不说,闹得这样难看,夏晓兰那狗脾气才不会回来呢。

王金桂要先把空屋子给占住,夏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院,住的地方都不宽敞。

夏红兵先去陪了一会儿“病倒在床”的老娘,也就他二弟才信老太太是真病了,夏红兵知道是装的,可他干嘛要揭穿?只有这样,二弟才会愧疚,才会听老太太的话,才会继续替家里赚钱。

除了夏大军这个棒槌,另外两兄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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