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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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赵老夫人和小赵氏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这就属于张家的家事了,而且婆婆管家,放权是慈爱,不放也是常理,出于孝道,还真是不能逼迫的。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还权,你还能怎么办?真的逼死老太太不成?

“我以前还羡慕你过的清闲,这么一看,倒是我辛苦有辛苦的好处。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呢?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事啊,若真不趁手,从我这先拿个万儿八千的把年给过了?”

小赵氏也有两子一女,大的已经进学,女儿燕娘八岁,小儿子才刚刚三岁,她家婆婆和顺,早早就放了权,她还有庶出的小姑子和一大家子人,管起家来累的要命,有时候还羡慕姐姐什么都不必管,只要管好自己房中就行。

如今见了她的结局,真是半点都不敢称辛苦了。

“我都嫁出去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要我拿娘家姐妹的钱补贴他家!又不是家里没钱!”大赵氏抹着眼泪,咬牙恨道:“我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我那婆婆强要管家,给她管!我看她年底怎么变出银子来应付!”

“这是气话,家里嫡妻和儿女大过年的跑到岳母家里去了,你叫别人怎么看姐夫?”小赵氏温声相劝,“信我的,只要姐夫没错,日子就好过。夫妻两个好好商量,崔老太君总会想明白的。”

“我怕她学别人在外面放贷,把银子都糟蹋完了啊!”大赵氏心里荒突突的,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家那位就知道护着他娘,半句重话都不要我说,还说让我等到秋末。这都年底了!”

“秋末拉了一百二十车东西进京,除了些獐子野鹿毛皮之类的野货,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给我们房里留下!”

“这…这也太过分了!”小赵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这样的人家,毛皮什么的就是个玩物,真正重要的是随着庄子送来的租银。

“我今晚也不回去了。姐,你别伤心,在家里住几天,看姐夫怎么说。姐夫不是那昏昧的人,总会给你个交代的。”

正如小赵氏说的,张宁当夜回府后就派家人上了岳母家和妻子通气,说是已经和母亲要过银子了,也知道银子落到了哪里。这两天若是崔氏不去要回银子,他就亲自去要,让妻子带着孩子这几天就在将军府里好好消散几天。

听到丈夫的传话,大赵氏总算是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姐,我就说姐夫不会不管不问的吧。”小赵氏和大赵氏还和以前一般住在一间屋里,姐妹两个躺在床上秉烛夜话,絮絮叨叨的说着家中的琐事。

等嫁了人,才知道这世界远没有在家中时候那么简单,就连当年还在家里的一些口角矛盾,想起来都变得好笑起来。

和婚后的生活比起来,家中那些事又算什么事呢?

第185章 引火烧身

张德府中。

“娘!娘!”

张宁面如死灰的看着堂里躺着的母亲,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趴倒在老母亲的尸体上大声哭泣了起来。

虽然母亲的伤口一看就是被清理过,可被清理后的伤口依然是触目惊心。不但母亲满脸青紫红肿,头皮上也少了许多头发,明显头发被人大力的撕扯过。

而头上和额上数个淤烂的口子告诉他,这才是会让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他的母亲是被人用钝器活活敲死的。

出了这种事,张德心中的冰凉不比张宁的小。

事情一出他就去找了父亲那边的人,而那边也无法解开这个死结,只能建议他抛出卢氏解决这一切。

事情一出,他就知道此次妻子必死,自己也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无奈儿孙都在这些人的控制之中,想要抛开一切都已经成了奢望。

这些人为了平息此事,除了丢出卢氏,恐怕还要造出许多假证来。

他父亲一直在京中悉心谋划,自家从收了银子开始就一直在做各种掩饰把银子运出去,江南的大水更是泯灭了不少的证据。

——再也没有比做营生失败更容易亏银子的了。

这些疯子想的容易,想要他们夫妻去当替死鬼,他们却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所以此事,他必须要让张宁知晓。

“您说,发生了口角导致这样的结果?”张宁戟指怒目,用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叔叔。“到底是您得了癔症,还是我得了癔症?我娘和婶婶发生了口角,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吗?您说这只是口角,我看这伤口倒像是有着血海深仇!”

张宁沉着脸,“此事我不会善了,大理寺和刑部自有定论…”

“贤侄…”

“休要叫我贤侄!”

“张宁,我知道你如今悲愤莫名,但我不得不说,此乃家丑…”张德请了张宁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边叫他快点把此事了了,可他们说的轻松,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轻易能了,那也是太小看了人性。

他想若是那边知道会弄出这个结果,怕是怎么也不敢盘算着动张家的钱的。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崔氏以死相争,就是笃定他们马上就要起事,现在不敢再弄出一丝风吹草动来。

张宁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什么口角,再一看母亲的尸身,他便知道叔叔一家逃不了关系。

他也是一步步从外官爬到了京中的,刑狱之事并不陌生。她娘死前明显经过搏斗,而且从她娘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流血过多致死。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他的叔叔婶婶眼睁睁看着他娘流血过多而不施援手?

他还能强忍着理智站在这里,全是因为他叔叔的面色无异,显然不是主谋,他要想盘问出主谋是谁,就不得不继续和他周旋。

张德满脸疲惫的带着侄子往书房而去。张宁跟着张德一路前行,却看见路上一个丫头婆子小厮都没有,心中的惊疑也越来越重。

这是要杀人灭口?

不,不会的,无数人看见他进了叔叔家的门,外面还有护卫守着,他总不可能把所有人的都杀了。

那到底是?

张宁看着张德从书架后按开一个机簧,滑出一道暗门,显出一道通往地下的门来。

“嫂嫂就死在下面,凶手也在下面。待会无论看见什么,都要冷静。”张德叹了口气,弯腰先钻进了密室。

地道通往三个方向。书房,卢氏的房间,城外。

许多银子就是这么转到城外去的。崔氏能和张庭燕私下会面,靠的也是这条暗道。

张宁跟着张德下了地道,看见末尾那间房间里躺着的另一个人的尸体,惊得跌坐于地。

“祖…祖父…”张宁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整个人如同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只能直勾勾地看着明显是被掐死的祖父。

“这…这一切究竟是…”

赵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母亲家里根本就没有住到两天,家中就出事了。

大理寺派了人来传了她去,审问了许多关于她婆婆的事情。她心中惊骇,不敢说的太多,但对于婆婆“是否借了叔叔家钱”,“婆婆平日里和卢氏关系如何”之类的问题,还是答了一些出来。

她并不知道婆婆借了钱给谁,但家里最近少了银子,这却是能肯定的。至于婆婆平日里和卢氏关系亲昵,这两年来更是隔三岔五就要互相拜访,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妯娌,多少年的交情,两家当然乐见其成。

她迷迷糊糊的被请去大理寺,又迷迷糊糊的被丈夫从大理寺接出来,待听到说婆婆已经身亡,凶手是叔叔家的婶婶卢氏,吓得差点腿软。

借钱不还,还痛下杀手,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夫君,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娘会…”赵氏捂着嘴一下子哽咽了起来。再怎么讨厌她,她也是和自己相处了二十年的婆母,乍一听人没了,还是因为钱没了,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又不是乡间没见过世面的粗俗妇人,怎么会因为钱就杀人呢!

十一月的天已经十分冷了,张宁兀自站在冷风里,像是泥塑木雕一般面无表情,只有那不住翕动的鼻翼,让赵氏感觉到丈夫那颗心还活着,正在胸膛中痛苦的跳动着。

“先回家吧。”张宁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精气神,赤红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和胡须,以及毫无仪态可言拖着脚步而走的样子,都像是在赵氏的心上系了一条绳索,他每走一下,便牵扯一下,牵的她心肠阵阵作痛。

待上了马车,张宁准备掉头去骑马,赵氏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求他上车。

张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妻子钻进了马车。

车子动了起来,车轮碾压在路上发出一阵阵声响。赵氏相信现在外面谁也听不见她的话,所以她一把抱住了张宁,白着脸说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问你。可是你不能一直撑着,实在难受,就在这里哭一哭吧。”

赵氏的话一说完,只觉得丈夫的身子猛然一震,然后开始渐渐有了微不可查的颤抖。

这个在短短几日内经受了巨大的打击和惊惧的男人,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沉重的情感,就像闸门挡不住洪水那样,从眼睛里涌出了泪水来。

江府。

江道异得了兄长的消息,立刻就动身前往兄长家里。

江道异如今已是户部右侍郎,只要再熬些年资就能升上尚书。江家子弟多在户部、礼部任官,外放的更是有不少,是以江道奇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于他。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自家兄长兼族长的消息让他吃惊不已。

“兄长所言当真?张庭燕死了?”江道异完全没想到这老家伙会就这么死了。他到了八十多岁还精神矍铄,身子也硬朗的很,硬生生把李硕、张允、先皇这批人全都熬死了自己还活蹦乱跳,不得不说是个老妖怪一样的人物。

“那边得来的消息,急着让我们擦屁股呢。”江道奇冷哼一声,“我说我们能提供所需,那老家伙却觉得我是想要抢权,说自己会想办法。他的想办法就是挖自己家的家底,简直是为了那把椅子昏了头了!”

“你是说…他想自己坐那把椅子?”

“若是你,你会为了别人家的江山耗尽家财,把全家都拖下水吗?”江道奇智谋惊人,看人更是极准。“就算不是,也是想要争个世袭罔替的王爵当当。张庭燕手上有兵有人,所谓皇子都被养在别人家里,连完全掌控自己手下都尚且不能,不过是一两傀儡罢了。”

“他想挣了江山留给后人,也要看后人领不领情。”

“如今张庭燕已经横死,那边也乱了套,你说我们要不要顺势把家里那个推上去?”江道异有些犹豫地说:“如今张庭燕已死,你家里那位和张家孙女的婚事,是不是想个法子给断了?”

“没必要,张宁此事过后要么守孝数年,要么事发全家受到牵连,无论是哪个,这个婚约都变得可有可无,我们静观其变即可。那位就是一面旗帜,也就他自己和那伙傻子当回事,其实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江道奇摆摆手。

“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善后,不要把所有事都抖出来。”

“这个张庭燕,连死都不让人安生!”

“闲话少说,人都死了,再提也没用。御史台有我们的人,你想法子…”

信国公府。

顾卿见到李茂在当班的时候跑回家,便知道事有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叫花嬷嬷去准备吊丧的东西?”顾卿上次吊唁还是春天晋国公去世的时候,这大楚能让她亲自上门吊唁的人家不多,李茂这么一说,顾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是谁去世了?”

“李锐的外祖母去了,死于非命,张宁上折控诉其叔叔嫂嫂谋害其母,此事发生的突然,明日太常寺要去布置灵堂,所以我们得先把丧服备好。”李茂见顾卿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的样子,叹了口气。“锐儿等下就出宫返家。”

顾卿确实是吓了一大跳,“什么叫死于非命?什么叫叔叔嫂嫂谋害其母?”

是说张宁的叔叔和婶婶把他娘杀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

“此案颇有疑点,如今正在三司会审,一时也说不清楚。”李茂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怀疑是尹朝余孽之事发了,崔老太太被灭了口。可灭口灭的这么轰轰烈烈,也是真见了鬼了。

但此事不能和家中老太太详说,所以只能敷衍几句。

“说是李锐的外祖母信了其叔叔婶婶的话,借了钱给他们家参股做生意,顺便采办南货给孙女儿出嫁,结果南边发了水灾,血本无归,到了还钱的时候还不出钱来,老夫人上门讨要发生了口角,最后引发了血案…”

“这…全京中都知道夏日江南要发大水,李锐外家怎么还会借钱给他家…”

“说是年后就借了,到了夏天的时候想要撤出已经来不及了。”

“这年头,真是借钱的是爷爷,要钱的是孙子…”顾卿抚了抚胸口,顿时觉得什么豪门贵族,到了要债的时候和那些破落户也没什么区别。

“说起来真是丑闻。等此间事了,张宁怕是要扶棺回乡,守孝六年了。”

“六年?为何是六年?”顾卿疑惑不解道:“不是三年吗?”

“父母兄弟死于非命的,要停灵三年才下葬。张宁要为其母守孝六年。张德的妻子因财而杀嫂嫂,犯了十恶不赦的‘恶逆’之罪,按律卢氏会被腰斩弃市,张德一家也要被除族。张德若是能被饶过性命,怕是也要流配到严酷之地,活不了几年。”

李茂对于大楚律十分了解,对于张宁家落得这个下场,他心中触动也是极大。

若这是尹朝余孽做的孽,那这帮人真的是残暴不仁,而且已经疯掉了。

他是不是要开始考虑把家中的财产偷偷外移,再提前留好后路?要是这群疯子乱咬人,好歹还能留得青山在,不会落得这样被动的局面。

实在不行,只好装傻到底,就算东窗事发,也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

李锐身份虽然敏感,但张静入府是先皇刻意安排的结果,此事他相信陛下也是知道的。若真算起来,他们家才是受害者。

“…茂儿?李茂!”顾卿喊了李茂几声都发现他没有回答,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咦?娘唤孩儿何事?”李茂猛然回神。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几声都不答应。”顾卿絮絮叨叨的埋怨了几句,“我说你也不要在家里陪着我了,家里这边有人照看着,你赶紧去张府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就帮把手。”

顾卿想到小婶家母亲去世,全家出动去帮着办丧的情景。张家说实话比她家人口也多不到哪里去,又出了这种事,能多一个助力都是好的。

“这…”李茂为难地蹙了蹙眉头。他没和家人说过张宁曾经设计过方府的事情。两家已经有了龌龊,这时候去,倒是有些尴尬。

“你犹豫什么呢?能帮就帮,不要你帮你也算尽了心,最多白跑一趟浪费点腿脚。我们自己的道义总要做到的!”顾卿一拍桌子。

“现在就去!”

李茂一想确实如此,最多被请回来,拉点面子又有什么?

他当国公太久,已经有些眼高于顶了,这样十分危险。

李茂在心中告诫了自己好几遍,让自己赶紧警醒。

他爹曾说过,不怕大灾大难,就怕得意忘形,他如今正在走得意忘形的路子。

他过的太顺遂了,又没人敲打他,已经渐渐有些走歪了。这么一想,上次一见到张宁挑衅的笑容就怒不可遏的上门讨个说法,岂不是也是心胸不够的缘故?

“娘亲教训的是,儿子受教了。”李茂恭恭敬敬地给顾卿施了一礼。

若不是母亲,他还不知道会歪到哪里去。

顾卿看着李茂被骂了一顿反倒露出舒坦的表情走了,整个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非李茂是个喜欢人又骂又打的隐性M?

听说以前邱老太君也经常打骂李茂,李茂都是笑嘻嘻的受着。

这么一想,顾卿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了。

嘶…

这太恶寒了,还是别再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茂:你又坏我名声!

作者:我看你就是欠抽打,阿不,欠敲打!

李茂:(含笑)请更加严厉的敲打我吧!

第186章 不计前嫌

对于张宁家的夫人负气出走,楚睿在赵氏离开张府的那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他的暗探都是先皇留下来的精锐,对于这种朝廷大员家里的异动自然是不会忘了上报。

赵氏走的时候动静挺大,浩浩荡荡带了不少人,马车也有不少。想来家中婆子丫鬟都跟着走了。

但楚睿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结果。这件事的影响之恶劣,情节之严重,在大楚历史上是从未有过。

弟妹杀了亲嫂,这是“恶逆”的大罪,是要连累儿女子孙,甚至全家除族的险恶名声。

楚睿派出去不少探子打探此事,得出来的和张宁上报的结果并无不同,都是张德的儿子在南边寻了一个养珠+围湖养蟹的生意,由于圈的面积太大,找上张宁家借了不少银钱做这个生意,约好第一年年底还,若不能还,利息加倍,利息也是年底偿还。

结果春天做的生意,夏天来了大水,所有东西都被冲没了。老太太上门要钱,反争出口角,两人为了脸面是私下商议此事的,崔氏就这么被卢氏在私下里打死了。

此案虽然让人扼腕,过程也很蹊跷,但案子本身倒是简单明白。若不是死者是吏部尚书的母亲,凶手是她的妯娌,怕是都不会送到楚睿这来。

但楚睿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张家并不是缺钱的人家,崔氏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女人,若是欠了个万儿八千的,崔氏绝不会上门去讨要。可若是借了十万八万,卢氏怕是也不敢一时恶起杀了嫂嫂。欠债不还加一条人命,全家都要吃官司的。

“这个崔氏和卢氏,细细的查。”楚睿皱着眉头,“崔氏的尸体仵作可有去看过?”

“启禀陛下,验尸结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崔氏头部遭钝器敲击而死,并非中毒或恶疾。据卢氏交代是用木瓶敲击至死的,染血的木瓶也作为证物留存了。卢氏脸上、身上有淤青和抓伤,系与崔氏在家中搏斗产生,崔氏指甲里有皮屑和鲜血,证明死者确实在死之前和卢氏争斗过。”

大理寺卿方兴在一旁接受皇帝的询问。此案其实简单明白,人证物证也都齐全。只是崔氏死亡的地方在卢氏的内房,事发时又只有她们两人,所以没人能说清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崔氏已死,张宁又上折要求严惩凶手,此案应该早日了结让张宁好早日扶棺回乡才是。

若是在过年后回乡,又要算作一年,张宁要守上许多年才能出来了。

方兴又说了一些案子进展的情况,比如说张德家儿子多,自己却没做什么营生,所以在外做官的孩子各种孝敬和开支其实已经掏空了他家的家底。比如说查到张德生意做败了的那个儿子排行老二,因读书不成去经商,已经在江南小有名气,不是投机倒把之人。

又比如大理寺传问过赵氏,她负气回家是因为婆婆一直管家,不肯交出公中银钱,年底事忙,她不愿意从私房里出钱,所以心生怨怼,含恨回家。

“崔氏一直在管家?”楚睿一愣,“他家不是只有一个嫡长子吗?”

一般婆婆一直管家,都是怕几个媳妇之间会有矛盾。若是只有一个儿子傍身,又死了丈夫,自然是夫死从子,把管家权交给儿媳的。

“是。据说张大人是个孝子,崔氏管了几十年家,不愿意放手,张宁就随她去了。平日里赵氏只管自己房里,其他事情都是这位崔老夫人管的。”

“如此说来,这祸都是她自惹的。”楚睿摇了摇头。“我明白了,方爱卿退下吧。案子有了进展,随时来报。”

“是,陛下。”

江府。

“二哥,张家出了这事,媛姐姐一定是要守孝的,你怎么办?”江家嫡女江清灵面露担心的看着自家的二哥。

这位哥哥常年在江南陪伴祖母,读书进学也是在南方,和从小在京中长大的她并不亲近。

但江清灵和张媛素来交好,凶案一出,江清灵立刻派人去了一趟张家,结果被告知大小姐住在外祖母家还未回来,只得无功而返。

到如今江清灵也不知道张媛情况如何,是伤心难过,还是愤怒不甘。

她心中放不下姐妹,所以便来问他这二哥。

“我倒是想在热孝期把她给娶了,省的她再等数年,蹉跎了人家姑娘。可是父亲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江家老二江清魂其实也想早日娶回张媛。

张太师一死,他留下的人马必定群龙无首,此时他若娶了张媛,便可顺势派人接管了他的旧部。张德的几个儿子和部下掌握着南方商路命脉,一旦有人有钱,还愁不能成事?

他弟弟如今也渐渐长成,他父亲喜欢自己的幼弟更多一些,若此时不趁父亲不在关内多掌握点自己的势力自保,怕是以后随时都会被当做弟弟的踏脚石。

“爹为什么不愿意呢?张家姐姐如今都十六啦,听人说这次要守六年孝的,就算张家姐姐守三年,那也十九了,岂不是耽误了哥哥和张家姐姐的大好姻缘?”江清灵蹙起黛眉,“爹不是那么刻板的人啊。我去替哥哥探探口风?”

江清灵在家中素来受宠,也只有她敢去探探口风而不会被骂。

“如此多谢妹妹了!哥哥替未婚妻先谢过妹妹关心!”江清魂长揖到底,对着便宜妹妹又哄又捧,引得江清灵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去了。

“义父到底有什么打算?”江清魂哄完了江清灵,回了自己屋,请教他的先生。

这位先生是他亲生父亲送来的谋士,一直辅佐与他。他在江南时,也是这位先生教他如何经营自己的产业,如何结交有用之人。

毕竟他明面上的身份是江家的嫡次子,这个身份还是很受人欢迎的。

“江道奇老谋深算,他不出声让你现在就娶回张媛,必定是有自己的打算。”谋士也想不通这种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为什么江道奇选择按兵不动。“张宁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主公如今人在关外,谁也不知道张老太师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媳妇手里,也许江道奇是怕张宁被牵扯出来牵连到你,所以才不动声色吧。”

“可老太师的人脉和兵马…”

“说的也是。我看,若江道奇一直没有表态,少主不如私下里去见见张宁,建议他先提出,到时候我们在做做动作便是。若张宁真的关心女儿,会去见江道奇的。”谋士也觉得此时不和张庭燕一派结盟十分可惜。

他们没了自己的主子,这时候正是需要靠山的时候,谁会比他们家少主的身份更合适呢?这应该是一拍即合的事情嘛。

话说江清灵因和张媛交好,所以去了父亲书房去找父亲问问张家的情况。

江道奇见女儿突然来找,问的又是张媛的事情,微愣了愣后问她:“这到底是你二哥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来问的?”

江清灵自然不会卖了二哥,摇了摇头只说是自己的想法。

“前几年国孝,表姐不也是在热孝里匆匆成亲的吗?既然有这样通融的方式,为什么不赶紧把亲事办了?张家姐姐年纪已经不小了,哥哥也已经十八,再等几年,家里几位庶兄庶姐的婚事都要被耽误了。”

“哟,你还想的这么多?你不会是怕自己的婚事被耽误了吧?”江道奇好笑的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

“才不是呢!我真的是关心张家姐姐和二哥!”江清灵一脸无奈的拉开父亲的手。

“你若关心他们,就不要再提了。至亲的热孝和国孝的热孝是不一样的。此事就算我提了,张宁那样谨慎的人家,是不会留着给人申饬的机会的。”江道奇没有和女儿说太多,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反正无非就是等几年,我们家等着就是。”

“爹这话说的…”江清灵心里叹了口气。

她二哥如今都十八了,一直没有成亲,也没有通房丫鬟,再等三年…

江南的祖母一定很遗憾吧,二哥所出的孙辈还得再等三年才能看到。

江清灵虽然热心,但并不是刁蛮任性的性子,她既然已经打听到了亲爹为什么不愿意热孝提亲的理由,自然就不会再多废口舌惹人讨厌。

江道奇看着女儿一脸遗憾失望走出书房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的宝贝女儿和张媛关系太好,现在看来倒成了一个问题。好在张媛马上要回燕州的老家守孝,想来再过几年,关系也就淡了。

张德那边并不知道江清魂的身份,张庭燕和崔氏肯定知道,但不会告诉张宁。

此时张宁应该会急着赶紧嫁女,但江清魂一旦有了自己的势力,就不会把江家当回事了。虽然若是现在他顺势支持江清魂接收张庭燕的势力对两边都有益无害,但对于江家来说,又多出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他并没有那么热心。

能自己操控和需要借助外力,到底选择哪一种,自然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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