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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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啊啊啊啊!”豆铃喊出仓皇的惊叫声,紧紧的抓住了站在她身边的李钧,手脚全部都缠了上去。

“你这女人,你干什么!放开我!”李钧受了极大的惊吓,犹如成为了饿虎口中的食物一般惊慌的吼叫着,“王译官,快拉开她!”

“豆铃姑娘看起来怕打雷啊。这时候拉开她有些残酷。反正你是男人,被抱一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你就这样当一会儿柱子吧。”王译官幸灾乐祸的笑着,半点没有伸手的意思。

李钧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着,整个人也因为紧张而在颤抖。夏天两个人的衣衫都很单薄,李钧能感觉到豆铃温热的身体依靠在他的胸前,并且不停的在抽泣着。

李钧生下来的时候正是一个雷雨之夜,所以祖父才给他取名为“钧”,乃是雷霆万钧的意思。他从小就不怕打雷,而且还因为这个原因,十分喜欢看雷雨交加的场景。

可是如果他在看雷雨的时候身上趴着一个姑娘,那就真变成十分惊悚的场景了。

咔嚓!

又一阵闪电划过天际,然后便是彻耳的惊雷。

豆铃拼命的把头往李钧的怀里塞,就好像能把头塞进去一样。实际上人的脑袋是不可能直接塞进胸腔的,所以僵硬着的李钧被豆铃直接撞倒在地,李钧坐在地上低头看着也抬起头看他的豆铃,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画面都静止了。

王译官看了他们一眼,转眼就抬头去看天了。

唔,好大的雨啊,好大的雨,水气把他眼睛都迷蒙了。

雷声不停的继续着,豆铃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叫着什么。李钧紧皱着眉头,扭头问王译官:

“喂,这女人到底在喊什么?”

“她在念羯人祈祷的语言,羯人是敬拜火焰的。真是奇怪,拜火的羯人居然害怕打雷。”王译官也很好奇,叽里咕噜的问了豆铃一通。

豆铃闭着眼睛回答着王译官的话,继而把头埋得更深了。

在家里,打雷时父兄都会陪在她身边的。

王译官听完豆铃虚弱的回答,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她说,她姐姐在她面前被雷劈死了,只留下一截焦炭一般的人形。”他叹了口气,因为打雷,他不得不用比平日里更大的声音对着李钧喊道:“你多担待点吧,李钧。”

李钧听到王译官的话,没有再让他扯开豆铃,而是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仰着头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反正最多就是全身是包,又不会要命,就这样吧。

豆铃的样子绝说不上好,她像是被吓坏了的小动物一般一边啜泣着一边喃喃自语,身体抖动的像是秋风中舞动的落叶一般。

“你顺顺她的背吧,还是个小姑娘呢。”王译官看着李钧一脸“啊让我死了吧”的表情,笑嘻嘻地劝着他。

“什么?王译官,怎么不是你来顺?”李钧嘴里这么说着,手却条件反射一般的放在了她的背上,开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触碰年轻女人。

王译官听见他的话,原本是准备解释自己已有妻室的,可看见李钧的表现,忍不住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在做着什么的李钧装作不在乎的看着天空,却连耳朵都泛起了红色。

王译官咳了咳,也看着天。

“咳咳…好大的雨。嗯,南方应该下的更大吧?好大啊。恩。真的好大。”

惊雷持续了好一阵,直到倾盆大雨完全泄了下来,才渐渐终止。豆铃渐渐收起了哭声,开始平缓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完全冷静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润的味道,那是水气弥漫所带来的淡淡腥味。李钧像是一个苦行僧一般坐在那里,脸上是冷淡的表情。

也许是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刚刚还吓得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的豆铃,却很快掬了一把屋檐下的雨水洗了洗脸,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安静的站在了屋檐下。

李钧就维持着坐着的姿势一直坐在那里,很久以后才站了起来。

若不是他胸口一大片水渍证明了刚才发生过什么,这一幕看起来就和所有在屋檐下躲雨的人没什么区别。

王译官感慨着“年轻人就是好啊”,礼貌的不看他们那边,更不想去理解两人之间充斥着的那怪异气氛是什么。

他娘的,左少卿就是派他来当大蜡烛的吗?

暴雨下了两刻钟不到就停住了。汾州这地方也是稀奇,刚才那么大的声势,好像天地都被划破,有人在云上不停的倾倒着雨水似的,可是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雨水就陡然收了起来。

松了一口气的三个人,终于结束了这种“你看我我不看你你还要看我”的举动,捡起被丢在一边的各种礼物,开始了返回城外羯人居住区的旅程。

在回去的路上,豆铃小心翼翼的和李钧说着话,被迫充当两人私人翻译的王译官像是个傻子一般重复着“豆铃让我和你说…”和“李钧让我和你说…”的句式。

豆铃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因为李钧回话的时候完全不看她,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冷淡。

以前李钧虽然对她吼,可是如今这种冷淡的回答却比大声吼叫更加伤人。

“&…*…##”(李钧叫我和你说…)

“**…!*…&*…!!!!”(他是觉得很恶心吗?我碰了他抓着他抱住他很难以让他接受吗?)豆铃的自我嫌恶随着自己的话冲口而出,她好像受了巨大的打击,在问完话后凝视着李钧的表情一动也不动。

王译官准确的传达了豆铃的话。

李钧正在走路的姿势僵硬住了。他顿住脚步,眉头皱的更紧。

“没有,我并不觉得恶心,我只是紧张。”

李钧如此冷淡只是羞窘。他完全不能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涌现出那样的情感。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无所适从,所以他只好用冷淡来掩饰自己。

“&…%*…¥%!…¥¥!”(你骗人,你连正眼看我都没有!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傻瓜,呜呜呜,你肯定觉得我是傻瓜!)

在自己有好感的人面前露出那副丢人的样子,她一定是惹她讨厌了。

她还想趁着最后要走的几天给他留下美好的样子呢。

“豆铃要我和你说,你连正眼都不看她,一定是认为怕打雷的她是个傻瓜。”王译官假装自己不是人,而是个传话的信鸽什么的东西。

他已经三十岁了,这种你腻歪歪打情骂俏他真的吃不消啊喂!

李钧看着又哭的梨花带雨的豆铃,无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会变得这么奇怪的他,才是坏掉了吧?

“王译官,麻烦你和她说…”李钧依旧冷淡的看着豆铃,却说着完全不冷漠的话。“我被女人一碰就会起疹子,难看到让人无法直视,她会觉得我很恶心,是个傻瓜吗?”

“哦,豆铃姑娘啊…”

“&…&%%!”(怎么会,可有趣了!我没这样想过!)

“那,李钧,她说…”

“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感(才怪!)”李钧把身子转过去,继续往前走。

“我从来没认为你是笨蛋。”

只是有点烦而已。

豆铃在听到王译官转述的话以后,在李钧的身后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王大人,你帮我问问那为什么他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呢!)

王译官抓狂的对着天大叫了几声,认命的把豆铃的问话又问了一遍。

李钧抱着豆铃的一大堆东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豆铃的问话一般。

豆铃不死心的继续磨着王译官。

“李钧,你要请我喝酒!请我吃饭!他NND我快要疯了!你给我赶紧把羯语学好!我亲自教,每天晚上都教你!”

“妈蛋!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钧也很苦恼。

刚刚豆铃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样呢?

为什么那股陌生的电流穿过他身体的时候,他会害怕成那样?

(答案小剧场揭晓。)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

小剧场:

李钧就维持着坐着的姿势一直坐在那里,很久以后才站了起来。

作者(小声的):他…硬…了…

啊,那无所适从的情感,那受了“惊”的李钧啊,多么美好的青春。

第160章 李家的“香饽饽”

信国公府里,因为李湄的“洗三”之宴,许多信国公府亲朋好友、同僚下属的女眷都上门来庆贺。有些人家信国公府并没有下帖,但来者是客,信国公府也就一并接待了。

此时,顾卿在外面招呼着外客,而方氏的母亲方老夫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这个热闹,而是进了女儿坐月子的卧房。

“娘,你来啦。”

方氏想要起身,被方老夫人一把按下。

“你起来做什么,你还在休养身子呢,躺着躺着,小心你的腰!”方老夫人看了一眼这间临时的卧房,心中十二万分的满意。

房间里布置的温馨舒适不说,屋子里来去的下人行动间都没有一点声音,既保证了她女儿可以得到最好的休息,又不会没有人用。

“看见你们家老太太如此疼你,我也就放心了。当时我接到信国公府消息说你要生了的时候,我原本是要过来的,可你小弟的媳妇一大早就见了红,你小弟又躲去办差了,家里乱成一团,我就只能在家里一直镇着。”方老夫人握着女儿的手说道。

“还是你命好,孕期我这女婿连个通房都没找。听铭儿说,你们一家三人前阵子每晚还都睡在一间屋子里?我个的乖乖哟,这在其他人家里哪里敢想!你家两个弟妹羡慕的眼睛都绿了。”

“老爷和婆婆对我都极好的。铭儿也很乖。”方氏露出幸福的笑容,“娘,弟妹滑胎是怎么回事?不都四个月了吗?”

怀孕前三个月最危险,到了四个月已经算是养住了才对啊。

“哎,别提了,是她自己心眼小,怪不得别人。原本养的好好的,你小弟因为她怀孕,轮流宿在几个妾室那里,他在胡姨娘那多呆了几夜,她就对胡姨娘又打耳光又立规矩,你小弟回来埋怨了几句,两人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你弟妹就见红了。”

方老夫人明显对女婿和儿子是双重标准,对自家儿子养了几个妾室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儿子怀孕去妾室里有什么不对。

在她心里,那胡姨娘也是良妾,平日里本分随时,从不掐尖要强,她小儿子在孕期宿在她屋子里,怎么也不值得儿媳妇弄到气坏自己身子的地步。

“弟妹怀孕,小弟更该有耐心点才是。无论如何,自己丈夫去了姨娘那里过夜,没几个女人能大度到不介意的,更何况她怀了身孕,本来就容易多想。”方氏劝自己的娘,“这孩子已经没了,也是和我们家没缘分,叫弟妹不要太难过,安心调养好身子,只好身子没坏,以后再生几个都行。”

“我好话也劝了,歹话也说了,你那弟妹还是日夜以泪洗面。四个月了啊,就这么没了!原本她这胎怀上的时候就一直暴躁,人人都让我忍耐,说怀的是儿子当娘的性格就会变坏。现在她这小月子做的这般差,我都替她心急,偏她自己就知道哭。”方老夫人说到小儿媳就一阵头疼。

凡是父母总是对小儿子更偏疼一点的,见到小儿子房里不安宁,她这老太婆也睡不安。

“那胡姨娘也吓得要死,日日在主母屋外跪着立规矩,不让她跪,她就在房里朝你弟妹屋子跪着,膝盖也跪坏了,你弟弟一心疼,又宿她屋里了。”

她接下来的话没说,再说就是家丑了。

这一宿要了命了,她那小儿媳差点没冲到胡姨娘房里去,在房间里又嘶吼又砸东西。

“…”

方氏从嫁过来开始就没受到过“妾室”的威胁,家里不但没有通房和姨娘,他丈夫平日里连烟花之地都很少去,去了回来也会告诉她只是去应酬,叫她不要多想。

她从来没想到家里多几个姨娘,日子会变得这么可怕。

她是出嫁女,照理是不应该再插手弟弟的房中事的,可是她也是做母亲的人,自然能了解自家弟妹那种悲伤与无奈之情。她嫁过来三四年只生了个女儿,就等着这个儿子翻身的,结果冒出来个这么会做人的胡姨娘,还是良妾,心里肯定也慌得很。

“娘,我看你回去就把小弟从胡姨娘房里叫出来吧。媳妇滑了胎,自己却宿在姨娘房里快活,传出去对家声也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呢,若是传出宠妾灭妻的名声,以后家里的婚事就难定了。”

方氏知道说什么情理她娘都不会听的进去,可若是说这名声面子,喜欢交际的母亲肯定是要重新斟酌一二的。

“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宿在姨娘的屋子里…”

“可是这姨娘刺了嫡妻的眼,都让嫡妻气滑了胎了。娘要不想落人口实,就应该把这姨娘关起来或者送到庄子里去才对,怎么能让弟弟又进了她房呢?就算弟弟再怎么喜欢这个妾,也得等弟妹做完小月子也行啊!”

这胡姨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弄的她家家宅如此不宁?

方氏见她娘都在为胡姨娘说话,就能了解这位姨娘有多么会哄人。

她娘可是最讲究尊卑那一套的!

“您想想,若是连家中正妻都拿捏不住妾室,能指望正妻的女儿学会什么管好后院的手段吗?您要是好人家的太太,敢为自家儿子定这么一个无能的媳妇吗?娘,您是管家主母,这时候应该站在弟妹这边才对,不能为了个姨娘乱了家里的规矩。”

方氏还在做小月子,说了这一大段话,人也累的很。

方家老太太失了一个孙子,心里本就对小儿媳妇一肚子气,怨她不顾好自己的身子,拿自己和孩子不当回事。这胡姨娘性子温顺,长得也不妖媚,被小儿媳妇又打又骂,弄的十分凄惨。

方老太太从来没见过孕期的女人会自己亲自动手的,心中对小儿媳妇的教养就厌恶上了几分,所以虽然在家里镇着大局,其实心里已经对她产生了一丝厌恶的心理。

只是这些都不能跟女儿说,免得她劳神。她女儿没出嫁时和两个弟弟感情很好,这时候让她还担心弟弟房里的事情,实在是她的无能。

“你也别操心这些了,好好的做好你的国公夫人才是正理!我看这几个月你怀着孩子,管着家的老太太都要累坏了,你还是早点养好身子,带好两个孩子,再管好家里,这样你家老爷才能放心在外打拼。”方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当年把女儿嫁到信国公府来是对的。

只凭着男人有上进心,疼老婆,就算不是个国公,只是个贩夫走卒,都不算嫁错了。

她喜欢做媒,一想到女儿过得这般好,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婉儿啊,你大弟妹跟我提过几次,说是我们家大姐儿如今也有九岁了,托我问问你的口风,能不能…”

“娘,铭儿的婚事事关信国公府的将来,我不可能随便…”

“我哪里敢让我家大姐儿嫁铭儿啊!那可是我的乖外孙,将来的信国公世子!我说的是大房的嫡长孙李锐。不是说他已经和陆家解了亲事了吗?他如今没有定亲…”

“娘!李锐的婚事我更插不上嘴!”方婉苦涩的一笑。

如今李锐见她如同仇人,别说两人已经到了视若不见这种难堪的地步,就算没有,她一个婶母,也管不到侄儿的婚事。

“李锐的婚事一定是老爷和老太太定的,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咱们家的姑娘。他以后是要自己开门立户的,必定找的是世家的小姐或勋贵显赫人家的嫡长女,能够主持家业的。我爹官位虽高,但两个弟弟不争气,门第又低,您就别想了。”方氏捂着额头。

“您劝大弟妹也别想了,回家以后赶紧叫她休了这份心思吧。”

方老夫人脸上神色十分尴尬,她没想到女儿拒绝的如此干脆,半点犹豫都没有。

她原想着就算女儿做不了主,制造点便利让两个孩子多接触一二,就跟当年她自己和李茂认识似的,多处处也就能熟了,到时候再来提议,也算顺理成章。

李锐不过是个没有爵位和继承权的嫡长孙,再金贵也金贵不到哪里去,娶一位三品大员的嫡孙女也不算辱没了他的身份,何况还是亲上加亲…

她老脸有些挂不住,当下后悔听了大媳妇的话在这时候问这事情。

她女儿如今还在坐月子,这事应该在两家气氛都好,她女儿情绪也佳的时候提出来才对。

“我不过只是说说,不行就算了…”方老夫人叹了口气,“如今人人都想着把女儿嫁到你们家来,你家老爷今年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兵部的尚书,未来出将入相都是有可能的,前途不可限量。想来外面想要勾引他的狐媚子更多,你还是多注意些…”

“娘!我累了!让我休息休息吧!”

方婉见她娘越说越不好听了,头疼欲裂,实在是忍不住才开了口。

“我白天还要喂奶,只能趁湄儿睡着的时候补个觉,现在精力实在是不济了。”

“你们家不是有奶娘吗?怎么还让你喂奶?”方老夫人大惊失色,“你在喂奶,这月子还能坐好吗?”

“我家湄娘生下来的时候差点没命,老太太把她救了回来,说是多喝点我的奶能补身子。我一天睡到晚,夜里还有奶娘和下人带,只有喂奶的时候孩子会过来,不伤身子的。”方氏说完就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了。

方老夫人见女儿确实十分疲累,所以虽然只坐了两刻钟的时间,还是丢下一句“等你休息好了娘再来看你”,有些遗憾的离了主卧。

方氏闭着眼睛养着神。她已经出嫁十年了,家里情况已不是以前的样子。她当年把李铭放在自己娘家读书,怕是给两个弟妹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

“不管你娘怎么疼你,她还是更疼儿子的。方婉,你若把脑筋动在我儿子头上,我就让你立刻毙命!”

久违的张静的声音出现在方氏耳边。

对于大嫂的声音和形象,方氏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连眼睛都不睁开,只在脑子里想着:“大嫂,你放心,李锐的婚事有老爷和老太太盯着,会找个更好的人家。我欠李锐太多,婚事我会好好操办,必让他失了嫡长孙的身份。”

“你清楚就好。你差点毁了我儿子的过去,若是再想毁他的将来,就会报应在你一双儿女身上。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珍重。”

张静阴森森的声音就在方氏的耳边徘徊,宛如贴在她的耳畔一般。

“我明白的。大嫂你好吵,让我休息会行吗?”

方氏有些不耐烦的想着。

片刻后,房间里无声无息。

前厅里,负责招待众家太太的顾卿也正在听着各家夫人奶奶们说着家里的琐事。

花嬷嬷在安排好小小姐的事情后过来伺候顾卿,她实在放心不下邱老太君一个人在厅里和这么多命妇太太聊天。

她家的老太太,有时候有些缺心眼。

“…我家那女儿从小就喜欢小孩,家中弟弟妹妹都是她在照顾着,见到小孩子就走不动路。这不,一听说我要来公府参加小姐儿的‘洗三’,她也就跟过来了。”

正在边说话边笑的是兵部右侍郎家的嫡妻王氏。她家丈夫和赵氏的丈夫兵部左侍郎同是李茂的副官,所以一听到喜讯,就带着礼单和礼物过来庆贺了。

洗三和满月酒是不一样的,来参加洗三的大部分是女眷,只是她还有其他想法,所以带了家中的大女儿前来。

兵部孙侍郎的妻子赵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家女儿孙燕妮今日也来了,就在隔壁和其他几个女孩子们一起玩游戏。她姐姐是李锐的舅母,她都不敢在邱老太君面前攀一点交情,更不会刻意夸自己女儿。

只有这些想攀高枝的才会猪油蒙了心,在这么多同辈夫人面前不停说自己女儿多么多么好。

嫌不够刺眼呢?

谁都知道邱老太君当年会给没有继承权的李茂定下方氏,全因为她是家中长姐,性格柔顺体贴,又很会照顾两个弟弟的缘故。

此时王氏不停的夸着自家的女儿如何会照顾人,所图何事明眼人一听便知。

毕竟李锐如今无父无母,确实要找个知冷暖的照顾。

只是这位信国公府的嫡长孙虽然如今也和李茂一般没有继承权,但人家的舅家是当朝吏部尚书,原本定的亲事是江南大族陆家的女儿,自己又是大皇子的伴读,若是伴的是条潜龙说不定日后就能一步登天。

这么一个前途大好的少年,婚事又怎能随便定了?

陆元皓如今已经是礼部尚书,而非翰林院掌院的散职,家中又是累世大族,若是李锐定下的小姐出身样貌门第比那陆家小姐要差,天底下人岂不是都要笑话?

好的不要要差的,传出去还以为信国公府轻慢这个侄子呢。

在场的太太夫人们想的多,顾卿却比较迟钝,一点都没想到别人夸自己女儿好是为什么。

换句话说,这些绕着弯子说自己是个良配的主母们全都白费了口水。

顾卿心目中大孙媳妇已经是张家娘子了,而她在现代已经习惯了人到中年的那些同事们坐下来就互相夸自家和别人家孩子多么好,什么拿了奥数比赛第一啦,什么钢琴过了十级啦,她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能熟练的随着应和几声。

所以顾卿摆出“办公室交际”常有的那种标准笑容,随着那兵部侍郎王氏的话点了点头,开口称赞道:“那你家的女儿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说起来家里有个排行最长的女儿真好,最起码贴心这点是儿子比不上的。”

王氏一愣,倒不知道怎么接了。

这到底是夸她女儿好,还是说她家女儿是长女,做这些是应该的?

没听说这位邱老太君有多厉害啊,怎么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是,身为长女,确实要多照顾一些弟弟妹妹才是,也算不上什么本事…”她只好谦虚的说着女儿的优点其实是一种惯例。

“哪里,是贵府教的好。”

顾卿已经习惯了自己在夸过别人家小孩以后,那些同事露出谦虚的笑容说类似“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就是个普通孩子”这种话了,接的也无比顺溜。

有些在一旁坐着的夫人见到这王氏撞了墙,忍不住心里幸灾乐祸起来。

叫你夸!人家老太太已经有了一个“贤惠”的媳妇,差点没把大孙子养废了,哪里还会再找儿女心重成那样的!

带女儿出来混也不打听打听清楚这信国公府的阴私!

“其实女孩子要太懂事也惹家人心疼,都是孩子,有些任性也是正常的,只要本性好就够了。我家有个外甥女,从小就被娇养的有些天真不懂世事,却是最重孝道的。她祖母生病的时候,她吃了几个月的素,还刺了指尖血给祖母抄佛经祈福。后来她祖母的病果然慢慢好了,对她也格外娇宠,移到房里亲自教导呢。”

一位妇人仿佛不经意的说起了她家的外甥女。

“哦,这倒难得,不知是刘夫人的哪位外甥女?”马上有相好的夫人接着话问。

“我姐姐嫁了宁远伯的二子。”这位夫人矜持的颔了颔首,“我那外甥女,正是宁远伯家的嫡女,今年年方十二。”

“可是祖母生病,若真想尽孝,不应该在祖母身边伺候才是正理吗?就算做不了什么,病床久卧也是寂寞无聊,排解一二也是好的啊。”

顾卿是医生,对于祈福这种事虽然不反对,但她觉得尽孝道最该做的是照顾病人的身体和情绪,而不是抄经吃素念佛。

“这么小的孩子,吃几个月素,身体要是垮了,反倒会累的祖母内疚。”

顾卿的话一说,这夸耀外甥女的夫人表情就不太好。

这件事一向被当做自家外甥女“仁孝”的事迹,在亲朋好友间四处夸奖的。就连宁远伯家的老太太也对她家外甥女亲眼有加,虽然不是嫡长女,只是二房的嫡女,可家里那么多姑娘,也就她移过去亲自教养了。

顾卿想起那姑娘对自己这么狠,还戳手指头放血,忍不住“啧啧”了几声,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她十二岁的时候,每次检查身体验血的时候都要脸苍白个半天。自己扎自己,这叫什么天真不懂世事啊,简直就是自虐。

顾卿是个率直的性子,加之地位又高,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此时也不例外。她看着在座的许多夫人居然还露出佩服的表情,不由地开口反驳道:

“这刺指尖血抄经也太过了点,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贫血了,以后对生长是极为不利的。若是从此得了个贫血的毛病,等葵水一来,走路都会头晕,在孕事上也会颇多艰难。此事不该倡导,更不该当做孝道来传扬才是。若是人人家里的小姐都这么做,岂不是多了许多气血不足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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