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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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的丈夫…

她舍不得让给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夺走她的丈夫和孩子!

方氏召来丫鬟给自己洗漱,又让人伺候着更了衣。她的脸孔虽然还是毫无血色,却获得了这么久时间以来难以得到的平静。

她的丈夫和儿子也许对她彻底失望,再也不会来了。但没有关系,她还可以走出去。

她们是一家人,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就算老天真有报应,她也认了,也能平静的接受。

但她绝不能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留下逼死妻子和母亲的阴影。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锦绣院里又响动了起来。

正在给方氏敷粉的文绣出去看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回来说道:“老爷和铭少爷来了!”

方氏用犹如被人推入深渊后又拉了起来的那种心情看着门口。

“你说的是真的?”

片刻后,她的心又重重的沉了下去。

这时候来,说不定是想要劝她去看大夫,然后吃药治病的。要不然,就是对她彻底失望,让她以后都不要出门了。

李铭和李锐都换了一身新衣,头发齐整,脸上也十分干净。他们一进屋,看着头发和衣服也都整理一新,脸上还抹着薄粉的方氏,也是一愣。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要换衣服,为什么要整理头脸。

一家三口,竟就这样站在屋里互相注视,无语凝噎。

李茂和李铭父子对看了一眼,指挥着他们带来的下人把屋子里的东西搬出去。

方氏一颗心沉了下去,越沉越低,越沉越低,像是被巨大的岩石碾过似的破碎成泥。

他们为什么要搬屋里的东西?

为什么要把她内室里的桌椅长榻都搬走?

“把床架子搬进来,就在这里装!”李茂吩咐工坊里的下人,执起妻子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老爷,你…你这是做什么?”方氏像是面临死刑的犯人一般跟着丈夫,满心疑惑的往外走。

“娘,你真笨,拔步床进不了屋子的,下人们把它拆了再搬进来,你看不到嘛!”李铭用着天真的声音说道,“装床的时候有灰尘,又吵,所以爹才把你带出去啊!”

方氏一听不是要把她赶出去,那破碎了的心脏似乎又被什么东西渐渐合了起来。

“可是,什么床…”

李茂站住身子,侧过头来和方氏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和铭儿搬进内室陪你睡。我和铭儿一张床,你自己睡一张床,这样我也不用揪心半夜翻身会把你惊醒了。”

“你说大嫂来找你,屋子里睡着两个男人,她若还顾及我哥哥的脸面,总不会夜闯小叔子的房间吧?我贵为国公,也是上过战场躲过灾厄的福厚之人,总能护庇你一二。”李茂收紧了妻子的手,“不需要什么张天师,我和儿子陪着你。”

“是啊是啊,若是伯母来了,我就求她,让她不要来了。好不容易出来,去看看哥哥多好,为什么要来吓我娘亲呢。”李铭也拉住方氏的另一只手。“我是小孩子,伯母一定不会忍心让我难过的。”

方氏闭上眼睛,肩膀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若是刚才自己真的吞了那些金子…

她连往前走一步,都觉得是如此困难的动作。

“娘,你怎么不走了?”和李茂一人牵着方氏一只手的李铭歪着头问道。

“不,没什么,娘只是一下子欢喜的过了头而已。”方氏握住李铭的手,“我们走,往前走吧。”

让她往前走吧,她想往前走。

午夜,锦绣院的内室。

方氏打了一个哆嗦,又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床头间,张静依然还在那里。这一次,她坐在床头,也没有了那般阴测测的笑容。屋里只有一盏小灯,映的她的脸越发阴森。

方氏倒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在发痛,脑袋也像针扎似的刺疼了起来。

刚刚睡下不久的李茂睡眼惺忪的把儿子的腿从肚子上挪开,坐起了身,在黑暗中开口:“方婉?你醒了吗?做噩梦了?”

方氏看着坐在床头的大嫂,又看着眼皮一直往下搭的丈夫,一边猛掐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平静地回道:“没有,不是做噩梦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渐渐大了,我半夜老是想如厕,内急才醒了。”

李茂见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样,松了一口气。

已经醒来却在装睡的李铭也悄悄地在被窝里偷笑了起来。

李茂唤了一声“来人”,外室里值夜的丫头们连忙进了内室,搀着方氏去方便。方氏洗完手,又用热毛巾捂了捂头脸,劝说李茂睡下好好休息。

李茂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又不像方氏那样可以补眠,自然是倒床又安心地睡下了。

方氏深深地看了眼父子两酣睡的面容,慢慢地往自己的床边走去。她绕过坐在床头的张静,从床尾慢慢地爬上床,又睡回原位。

方氏看着还在那里面无表情坐着的张静,在心里默问:

“大嫂,我这般想,你听得见,是不是?”

张静将头转了过来,对她轻轻地点了点。

“我从前就很怕你,后来更怕。可我现在不怕了。人和鬼,有时候就隔着一张肚皮而已。”方氏在心中默想。“做母亲的,最挂念不下的就是孩子,对吗?我如今已经悔改,我会好好对待锐儿,视如己出…”

“方婉,你很任性。”张静开口道,“可是仅凭任性,是撑不过余生的。”

方氏咬着嘴唇,在心里想着。

“不用撑过余生,大嫂。你要是怨我想要害过你的孩子,此番回来报仇了,这也是我罪有应得,我愿意受着。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能不能让我活到把孩子生下来?”

一滴眼泪从她的腮边滑落。

“我会安排好府里几个孩子的后路,也会去娘家处理好一切。你让我撑到生完孩子,可以吗?”

“既然你知道最后是要死的,为何又要挣扎?就像我投湖自尽,知道那是我的去处,我便不再挣扎,放任自己沉到最底,无论是苦水也好,甘露也好,我都坦然受着。”张静看着方氏,“留下的越多,死的时候不是越痛苦吗?缠绕你的东西越多,你下沉的就会越快。”

“我是个凡人啊,大嫂。”方氏看着张静即使惨白阴森,依旧娇媚如昔的容颜,“我做不到你那么决绝。我若是有你那般的心性和智谋,李锐现在也就不存在了。”

一时间,屋子里静的连李茂的呼吸声都能听闻。

张静像是喃喃自语那样的说着:“她为什么不死呢?她应该早就死了的。为什么她想要回头就能活着,我想要回头就只能死?”

方氏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活。”张静像是生前那般灿烂地笑了起来。

方氏听见张静的话,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张静向她笑着。她笑起来总是很美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很认同。方氏以前也曾偷偷腹诽过,女人笑的这般肆意,未免太过有失体统。

可这个时候,方氏看见这个熟悉的笑容,心中确实承认,女人要这样的笑过一次,才算是为自己活过。

她若能活着,也想试试看这般的笑。

“我就是这般执拗的人。所有人都说不可以的事,我非要看看可不可以。我想要你死时,你想着要活,我不高兴;你现在认命准备去死了,我反倒不想你死了。”张静笑的更加灿烂了起来。“你就活给我看吧。若是你能好好的活,你便不用死了。”

“我还会一直来,我会在前面等着你,我会一直看着你如何活。我想看看若当初我不死,是不是也能好好的活。”

“方婉,我会一直看着你。”

“我希望你来我这的时候,不要带着你的孩子。你能告诉我,我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第111章 张府的秘密

每天天不亮,李茂就要起床。

李茂起身时,方氏其实并没有睡好,但是她依然做出睡得很香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李茂起身穿戴,准备去上朝。

李茂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回头看见方氏睁眼了,笑着说道:

“还是把你吵醒了。你等下再补个眠吧。”

方氏点了点头,“好的,老爷。”

“昨晚睡得可好?”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昨晚可又看到了大嫂?

“我睡得很好,除了晚上起夜了一次,一觉到了大天亮呢。”方氏振奋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笑出来,她摸了摸肚子,“这孩子,晚上一折腾我,我就要如厕,实在是太精神了。”

李茂非常满足地笑了。

“有精神好,有精神说不定是个小子。”

他就知道方婉只是心病,若是心胸开阔起来,哪里有什么鬼魂索命!

李茂哼着“滚滚长江东逝水”,一脸满足的出去了。

这只是顾卿唱着哄两个孩子的歌,有一次被李茂听了去,从此以后就成他茶余饭后没事哼哼的旋律。

方氏含笑看着李茂出去上朝,精神也松懈了下来。

刚刚和李茂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李铭,从被子里冒出了一个小脑袋来。

“娘,娘,你来陪我睡呗?爹刚刚走,被子里还暖和呢!”

方氏见着李铭笑的可爱的样子,一掀被子,真的钻到了他们的拔步床上。

就连李铭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做得出赤足在地上乱跑的事情,更没想到坚持“七岁不同席”的母亲会跑到他床上来一起睡。

“怎么,只是嘴上说说?”方氏钻进被子,对着儿子轻笑。

“没有没有,娘我们接着睡吧,天刚刚亮呢!”李铭握住方氏的手,“娘,你手怎么这么冷啊,我给你捂捂…”

“…娘亲?”

方氏嗅着被子里丈夫和儿子的味道,听着儿子的碎碎念,合上眼睛睡着了。

李铭已经十岁了,不好意思再窝在娘亲的怀里,但还是靠着自己的母亲睡着。

他偷偷的伸出手去,在方氏圆圆的肚子上摸了一把。

啊啊啊啊,是硬的!

李铭瞪大了眼睛。

他的弟弟或妹妹是石头做的吗?

他不甘心的又摸了一把。

嘭!

啊啊啊啊!会动!

李铭吓得缩回了手。

他的弟弟/妹妹是会翻跟头的猴子!!!

李茂休了两天的假,上朝前自然是有许多事情要做。许多同僚今日要奏疏的折子要和他通气,也有其他托着要办什么事的官员来找。他心里高兴,脸上也就自始至终带着笑,办事时手上也都松了些,让这些官员连呼“走运”。

他们居然挑了一个国公爷高兴的日子办事啊!

待散了朝,李茂照例被皇帝留了下来,听着皇帝对他吩咐一些政事。待皇帝说完,李茂弯了弯腰,领了圣谕,又说道:

“陛下,臣这阵子困扰已解,要回家住去了。”

楚睿听李茂这么说,再一见李茂满面喜色的样子,笑着说道:“哦,爱卿是遇见了什么喜事,连武将们的关说都不害怕了吗?”

李茂才不会告诉皇帝自己心情好是因为妻子睡了个好觉。“是,陛下,前几天扫墓时,臣‘偶遇’过几位大人,臣已经回绝了这些人,他们大概是不会再上门了。臣也就能安心回家了。您也知道,臣娘手上有伤,臣的妻子又有了身孕,臣实在是放心不下…”

楚睿和李茂相处了许久,自然知道这李茂是个什么样的人。像这样的人,在他身边的人里都是少见的。

但就是这样平庸又没有什么亮点的人,意外的和他合拍,也让他放心。

至少,这位国公从来不掩盖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一直在不停的在听取身边人的意见,也不热衷于争权夺利,是真的在一点点的学着怎么做这个“重臣”。

这样的重臣让他很新鲜,也让他想要看着这个李家老二能做到什么地步。

“那你就回去吧,你又不是什么美人儿,朕不留你!”楚睿笑着说道,又想了想,嘱咐了一句:“你家那后宅…”

李茂的心提了起来。

楚睿是知道方氏所做的一切的,对这个女人也十分鄙夷。但他作为一国之君,实在不该管臣子家后院的家事,所以只是略微提了提。

“你家的后宅交给了邱老太君,朕很是放心。你是国之栋梁,朕很需要你,盼你能处理好家中的事情,不要在关键时候惹出什么乱子。”

后宅不宁,前院也不会安稳的。

“臣恭听圣训,铭记于心。”李茂听得懂楚睿担心的是什么,躬身称是。

“对了,过几天你家的堂侄儿也要殿试,他那时务策我看着很有意思,像是个胸中有丘壑的。听说此人只是家中庶子,寄住在你家的?”

“是,陛下,李钧是臣堂伯家的孙子,其曾祖父和臣的曾祖是同胞兄弟。他是家中的庶子,因读书读的好来京里赶考,住在了臣家里。”

楚睿点了点头。“朕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了。你家那堂伯一家,在天下平定以后一直留在老家看守祖地,是个忠厚的人家,难怪这家的孩子会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李茂见皇帝夸奖李钧,不由得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

希望陛下见到了他那堂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不要怪罪才好。

待李茂下了朝回家,家中的家将忙迎上前来,在他耳边轻语:“大人,红娘子快受不住刑了,再伤就要伤到筋骨,我们也不敢妄动。现在什么有用的也没招出来。”

李茂点点头,官服都没换,就去了刑房。

刑房里,红娘子听到了审讯室传来的声响,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李茂,又阖上了眼睛。

只是那一眼,李茂就知道她绝对不单纯。

被冤枉的妇人,是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的。那眼神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一般妇人到这个时候已经崩溃了,怎么又能有那般夹杂着各种情感的眼神?

李茂看了她一会儿,让下人们把她松了下来,又唤胡家医来治。

红娘子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放下来,她一听胡家医要来治她,一脸死灰地闭上了眼。

这是连死都不给她死,要一直折磨她了。

“我知道你进我家绝不单纯,也知道你是我大嫂的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但我想你大概也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虽然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但你还有家人孩子,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红娘子不知道李茂玩的是什么名堂,只能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

“我若对连绣用刑呢?你也一点也不在乎?”

红娘子睁开了眼。

“我真的不知道老爷在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我对待下人,是没有对待自家人那么有耐性的。”李茂叹口气,“但我至少还有信用。”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都不怕审讯,那我告诉你,若你把知道的都招了,我就对外宣称你以及被打死,再想办法你送到偏远的地方去,给你更换户籍,让你能重新生活。”

“你还年轻,你的女儿也还没有成婚,你虽然受了刑,但都是皮肉苦,休养一阵子也能过来,你自己考虑。”

李茂不是骗人的,也不是假好心,而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突然就生出了这个主意。

若说这些探子和间者最期望的是什么,也许正是回头。

他是将庄头的女儿当做刺客来看待的,一点也不相信她只是想爬上自己的床而已。

也许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做个姨娘,可是有这些幕后之人的指示,也会驱使着她做更加可怕的事情。

信国公府爵位的诱惑,让他和妻子都陷入了迷途,更何况一个比他妻子还愚笨的女人?

红娘子抬着眼仔仔细细地看着李茂,发现他看起来说的并不是假话,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喘着气说道:

“我,我不相信。”

李茂听见她说这个话,就知道她已经是相信了。

“你没有的选择。是一家三口死在一起,还是告诉我真相,让我把你们三人当做尸体运出去,送到偏僻地方妥善安置,就看你的选择。”李茂看着红娘子的眼睛,“你可以赌一把,我很少会动恻隐之心。”

红娘子愣了半天,在心里疯狂的思量。

可以再重来一次吗?可以带着女儿在乡间过着普通人家的日子吗?可以不用再听那边不时送来的消息,威胁着不做什么就杀了他们全家吗?

“我不叫阮红,我本名叫梅红…”红娘子终是开了口。

李茂见红娘子终于招了,终于一屁1股坐定在了凳子上。

“我小时候被兄长卖到了人牙子的手里,后来辗转进了张家。起先,并没有叫我做什么,只是伺候小姐,后来,小姐越来越大,我学的越来越多,我学着如何辨毒、如何转换别人的声音…”红娘子用男人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又说道,“再到后来,小姐嫁到了国公府,我就开始帮助传递消息。”

她并没有说自己和信国公府的恩仇,她怕她说了,这位国公老爷就不会放她走了。所以她只能抹过自己如何被灌输仇恨,如何想要替父母报仇,只是淡淡地说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传消息,给谁传?”

“最早是给张府里传,后来传东西的地方变成了东市,接头的人也都不同。”红娘子说道,“我其实不想嫁人,小姐也答应我等以后姑爷当了国公,就放我出去。可是后来,老大人让我必须找个管事嫁了,不然就把我卖到那种地方去…”

“你说的老大人是大嫂的父亲?”

“不是,是小姐的祖父张庭燕张大人。”

李茂瞠目结舌道:“那位老大人不是大楚立国之前就去世了吗!”

“是去世了不假,可是我是在他去世前进的张府。我们小姐也是从小在老大人和老夫人的院子里长大的。”红娘子看见李茂站起身来,不住的在刑房里踱着步子。

“小姐死后,小姐身边的那些人都不再和我联络,但我知道那些人肯定还有人没有走,他们不会随便让得用的探子回去。果不其然,从三年前开始,我住的地方窗户下又出现了三块品字形的石块,那时我就知道,那些人不会这么放过我,让我过上如意的生活的。”

“你怎么和那牵头人传递信息的?”

“我看到有石块的时候,就去‘谁坐轩’那边的游廊,朝南方向第四根柱子下面的木板可以打开,里面会放着信,告诉我怎么做。”红娘子见露出失望表情的李茂,“我并不知道牵头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每次的信我都吃下去了,所以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我传讯的地方,是东市一家叫做‘红颜’的胭脂水粉铺子,老板娘并不是接头人,那老板娘铺子后院里调制粉脂的娘子才是接头人。不是熟人来店,是见不到那脂粉娘子的。”

红娘子接着又说道,“我丈夫、女儿和我兄长确实不知情。我兄长当年知道我陪嫁到国公府来,又嫁了个管事,以为这些年我过的很好,也就没有再吵着说要赎我的话。他当年找上门来,我只想让他离得远远的,不想他趟这种浑水,只是这件事被府里知道了,他也就再也没回到老家去。”

“我兄长托着我的关系成了府里的佃户,再后来他地种的好,又老实,小姐让姑爷给他安排个好差事,我就知道小姐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的离府,干脆就死了他还能拜托府里的这条心。小姐说要用我那外甥女,我没法子,我一家子老小的命都攥在她手里呢,也就只能从了…”

李茂黑着一张脸,越听越是糊涂。

“大嫂留着你那外甥女,到底是给谁当通房的?”

“我不知道。小姐后来死了,谁也不知道她的盘算了。”

“红颜,三块石头,柱下的信…”李茂暗暗记下这些关键。“你若离了府,他们也是这么互相传信吗?”

“我不知道,我以前只和小姐与府外联系。而且,小姐后来都不传讯回张家了,老大人死了以后,所有的人手都给了小姐,而在外面,好像还有另一波不是家中的人也和小姐在联系。我经常跑外面,替小姐联系外面的人。小姐死了以后,这些人到底在谁手里,又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红娘子看着李茂。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像我这样的丫头,原本小姐身边还有几个,但是后来小姐去世,太夫人收了小姐的嫁妆,就把那些没嫁人的丫头婆子的身契和人都送回了张家。所以你即使问我再多,我也不能回答。”

李茂已经知道了许多意外的事情,事情也开始有了进展,便点了点头。

“我会信守诺言。我会把你们一家送到乱葬岗去,也会让京兆府给你们三个开个流民的条引。通州现在在收纳流民,你们拿着引子,去通州随便找个乡里落籍,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开的条引,知道了名字和身份,以后即使要再找他们也容易。

红娘子见李茂真的守约,而不是得知了所有情报以后就杀了她,在心中呼了声“万幸”。

两天后,红娘子一家三口裹着草席被拉了出去,听说是因为那庄头想爬床的女儿是个刺客想刺杀国公老爷,被发现后没撑过刑讯,活生生被打死了的。

那庄头和她的女儿都下了大狱,但刑部判的却不重,那女儿臀杖也只吃了几记。他们全家都是流放三千里,去南方的崖州耕种。

这一路上十分凶险,也有许多虫瘴毒气,但崖州本身并不是苦寒之地,若是到了那里,未必不是新的开始。

京城的北门外,连绣搀扶着乔装成老太婆蹒跚而行的母亲,又看着从出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父亲,担心地说道:“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我们先离开这里。”红娘子沙哑着苍老的声音说道,“是娘对不起你们,但现在活命要紧。”

李二管家拖着沉重的脚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摇身变成了老太婆的妻子,满心都是愤怒和怨怼,恨不得再转头回去,去过他信国公府二管事的威风日子。

连绣扶着母亲,悄悄地问她:

“娘,那药?”

“什么药?你在说什么?”红娘子抬起眼,“没有什么药。”

连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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