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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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现在男女混杂,更容易生出事端来。

李大户和吴大户家还好,李大户家中有司户和司功带着一般差吏压阵,吴大户家也有王油子留下的几名差吏,这些灾民不敢作筏子,其他人家里已经有许多灾民打过架了。

要不是这些人还多少顾及些脸面,也怕官府秋后算账,怕是许多大户家的粮食和衣衫棉被等物都要被抢光。

这些大户人家的家里有家丁,可是此时灾民和庇护他们的主人家关系倒像是对立一般,只要他们带着家丁出现,这些灾民就一个个好像他们要趁机赶他们出去似的,反倒对维持秩序的家丁横眉怒目。

是以西城里这些大户人家都把京兆府上下在心里骂了个遍,有的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行善了,还有的决定回头卖了房子就搬到西城或者南城去。

书中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此时司功司户已经指挥人捡了房子倒塌后的木材,把西城各处空地上的木棚都搭好了,熬粥该有的锅和火灶也均已经架好。就等上令一到,就放粮熬粥。

京兆府的差吏指挥着许多受灾的壮丁搭木棚,这差使壮汉做工,一来是想要证明朝廷赈济的决心,二也是怕这些人肚子里无货,又闲着无事,到处去惹事端。

这些壮丁为了能早日吃上饭,有屋子可避风雨,自然是卖力干活,一旦也不敢懈怠。

只是等木棚都搭好了,这些人也没等到可以开始放粮的上命。

灾民如今已经有些躁动,这些大户人家的主人也有随时要爆发的迹象,司功和司户一时骑虎难下,对着京兆府的方向望眼欲穿。

信国公府的家将来时,司功和司户还以为是哪部派来的专员来通知放粮的,都飞快出去迎接。就连一直在替受伤之人换药的张玄都露出了喜色来。

结果他们一出门,看见的不是身着官服之人,心里不免一阵失望。

那家将首领见司功司户十分失望,心中有些不喜。只是职责在身,还是说明了来意,请京兆府之人帮忙。

司功司户一听那信国公府的少爷果然叫家里人送了东西来,连忙派差吏通知西城的灾民,赶快清理街道,让车子能进来。

他们真蠢,下午就应该想到清道的事情的!专门当救火的到处灭火了,都忘了真要赈灾,这些车子怎么进来!

司功司户一下子喜一下子悲,先是失望又是大喜,情绪起起伏伏,心脏倒有些受不了了,连笑容都颇为怪异。

那信国公府的家将见两位大人如此奇怪,心里不免腹诽。

这世道,傻子都能当官。

真是扯淡!

西城的百姓得知有粮有衣过来,连忙一起开路。人多力量大,没有一个时辰路就被清了出来。

那家将头领回去指挥车辆进入西城中心,直驶到那李大户家门口,才让司功司户来清点东西。

“这…冬衣只有四百多件,棉被一百四十条,哪里够啊!”司户看着信国公府送上来的单子,不由得发愁。

这家将可不是李锐这样的愣头青,上过沙场,跟着李蒙也经过风雨,又是国公府里的属官,听到这人得陇望蜀,冷冷地刺了回去。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这过年间的,就是想买成衣也买不到几件,从下雹到现在还没有几个时辰,我们府里就凑出了这么多御寒之物,已经是尽心尽力了。府里听说西城缺衣少食,上从太夫人起,下至最末等的下人,都捐了不少衣物。”

“这些冬衣和棉被若是拿去一般的当铺去当,少不得换好几套新棉袄,好多床棉被来,等灾过去,这棉被棉衣还能让他们换一身好的。”

“两位大人要是嫌少,我现在就叫下人拉回去。”

司户一听这是信国公府阖府上下一起凑出来,瞪着眼珠子说:

“这难道不是贵府常备的冬衣吗?”

“我们府里一共才百来号人,年一过就要春暖了,我们府里备那么多冬衣干什么。!”那家将听了差点没翻白眼,“大人还是赶紧统计下人数,先让老弱妇孺来领吧。”

司功听了他的话话,没有先让人去通知领东西,倒是先安排人拿着京兆府的牌子去请守卫京城的中军将士过来。

京兆府管着城里的防务,和中军熟得很,此事又涉及到物资,不得不慎重起见。

分发物资之时最易生乱,就靠京兆府这些差役,怕是抵挡不住灾民的冲击。

这些炭火和米面也确实是及时雨。京兆府里的人立刻安排人手架锅生火,熬起粥来。那些家丁就在一旁盯着,确保一粒米都不会被贪墨了去。

一时间,西城里受灾的人家都往粥棚涌来。

人越来越多,中军的人却一直没来,司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见着许多腹中如雷鸣般的灾民两眼冒火地看着那粥棚,信国公府的家将们已经把手按到了腰间。

这还没发棉被,刚刚开始熬粥,就已经如此乱,等粥熬好,那还不连粥盆都抢翻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锣响,一个穿着红衣的吏头跳到了粥棚的桌子上,大声叫道:

“许多人都认识我王油子!各位都是我王某的街坊邻居,人说远亲不如近邻,各位都算是我的亲人!王某从不坑亲戚好友,也希望大家不要坑我!你们都给我按男左女右排好队成吗?人家贵人好不容易送一点米来,别把贵人都吓跑了!”

“王油子,你说话算话!我们排好队,你不准坑我们!我家媳妇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一天又是冷又是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别说去排队!你得给我两碗!”

“好好好,钱麻子,你两碗,两碗,我记下了!”王油子从腰后面拿出个本子,用一截炭笔开始写字。

“还有我!我下午就在搭粥棚,答应好做工的可以先拿到吃的,我要先领!”

“好!那老弱妇孺和下午做过工的另站一队!家里有实在不能走动要代领的,到我和我的同僚这里登记!”王油子把那破锣又一敲,“大家都知道我王油子的脾气,劝大家不要撒谎,若是被我发现了,以后不好相见!”

“王大侠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等没皮没脸的人家!”有那王油子的“小弟”,立刻机灵地就跟着接腔。

“对,我们不是刁民,我们一定好好排队!”

王油子对这群朋友的声音十分熟悉,心里对他们的上道心中暗叫了声赞,准备等下打粥的时候托个人情,给他们打满一点。

“这些东西都是内城的贵人送来救急的,人家心善,我们也不能给西城丢脸!先前许多人就在收容你们的大户家里闹过事,我们看你们可怜,也没有做什么触犯律法之事,便一直忍着,只是你们这些挑事的,我们都已经记了下来,若是再犯,就不是打板子的事情了!”

王油子一口大嗓门,喊得那家将首领耳膜都生疼。

倒是个人才,就可惜已经做了吏胥,不然倒能替国公招揽。

“现在京兆府几位大人已经请了中军之人协助管辖治安,马上就要过来。劝各位安心等等,不要生事!粥还要一会儿才能熬好,大家有那吵嘴打架的功夫,都给我去找盆找碗才是!”

王油子一脸嬉笑的表情,叫着说:“我们只搭了锅灶,至多找些人家借点盆来盛粥,可没有碗给你们盛东西!”

王油子这话一说,许多人转身就走,或是找家人去找盛器,有交情好的便约了借个碗用。

这是热粥,总不能用手捧吧!

有这王油子又是劝又是威胁,这些躁动的人群才安抚了下来。他们才饿一两顿,不至于像十几年前大旱饥荒时的那群灾民一般为了一口饭铤而走险;

又在天子脚下之地,听说马上有中军要来,谁也不敢去做那出头的鸟儿,都乖乖地拿着碗排队。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队中军佩着兵器,甲胄分明地赶到了西城。

司功和司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发炭火和棉被棉衣了。

第68章 少爷攻势

“柱儿啊,听说这是贵人睡过的被子,你盖好啊,盖盖就不烧了。”一个老妪摸着身边已经烧了一夜的孙子,“我们也带带贵人的福气…”

小孙子烧的迷迷糊糊,可还是能感觉到这个被子很软,很暖和,比他家里所有的被子都好。他原本只穿了一身夹衣,冷的像是泡在了冰水里,如今被这又厚又软的被子一包裹,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老天爷,求你别收了我,你收了我,我奶奶以后就没人养了!’

“刘大婶,我拿我的厚棉衣和你家棉袄换呗?”张大麻子咧开嘴,讨好地和邻居刘大婶商量。他被冰雹砸伤了头,家也倒了,什么都没救出来,王油子便也分了他一件棉衣。

“我说张大麻子,我劝你收起那臭不要脸的心。这是人家贵人家给的棉衣,怕是哪个小姐夫人穿过的,我给你?我给你一巴掌!”刘大婶嚷嚷了起来。“你要不想要你那棉袄,趁早讲,我叫差爷把你的棉袄给别人,还能救其他人!”

“别,别!刘大婶,我这不是就想见识见识贵人家小姐穿过的衣服是什么样的嘛…”

“走走走走走,走远点,看见你就生厌!”

分到棉衣和棉被的人,今夜注定要兴奋许久。虽然衣服都是旧的,但是对于这些穷苦人家来说,即使是旧的,这些料子大部分是没有见过的,他们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厚的棉衣。

信国公府拿来的棉被不多,但够大,也很厚实,家里有老弱病孺的分上一条,一家在棉被里挤挤,一晚上就能糊过去,连火盆都不用。

东西不够所有人分,贵人家说了,东西只优先给老弱妇孺和身无长物之人。

这本就无可厚非,人家是来救急的,又不是来救贫的。再说,有那么多拿着刀枪的兵士在一旁看着,就算想要硬抢的泼皮无赖,也还要想想是棉衣值钱,还是他们的命值钱。

张玄看着李大户家院子喜气洋洋的众人,对那位信国公府里的邱老太君佩服万分。

分发冬衣、提供粥米都在其次,这些有钱的人家都能做到。最主要的是这些东西来的这般快,这般及时。

此外,这些冬衣棉被都是从信国公府里直接拿正在用的过来的,这些灾民平日里连内城都进不了,对于达官贵人的生活也只有在那些说书先生的书里听听究竟。如今,他们眼里高不可攀的显贵人家居然把自己用过的东西送了来,他们见识到了富贵人家的用物,顿时多了无数谈资,老百姓们迅速的从白天冰雹造成的压抑气氛里脱离了出来。

现在,许多人都准备灾过后把这些东西供起来,以后留着传家了。

诸如“贵人穿过的马甲”、“小姐盖过的被子”、“公子披过的斗篷”…

老百姓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不知道这次雹灾过后,说书的馆里又要有多少围绕着这些用物的奇闻趣事。

许多妇人看着棉袄上的花纹,能盯上几个时辰,就为了研究大户人家刺绣的针线是如何走的针。男仆的冬衣上有许多在内里绣了名字,得了冬衣的人都对这个名字铭记在心,有些人决定以后有了机会就要去报答。

就连那些发冬衣的京兆府差吏都有些眼红。

有些衣服,这些平民不认识,他们却是认识的。有一件小孩子的八成新棉袄,用的是茄色的哆罗呢,怕是贡料,结果给王油子随手分给了一个得了肺病的小孩。

那衣服送到当铺去当,怕是能抵上他们半年的月钱。

真他娘的可惜!

信国公府,持云院里。

顾卿听到家人来报,说是京兆府已经在熬粥,家将也在看着差吏发放冬衣和棉被,确保每一条都用在老弱病孺上,心里的满足感差点爆棚。

她是不会救灾,对古代的许多事情也没有什么常识,可她有孙子,有下人,她只要吩咐了,别人一定会想法子做的尽善尽美。

当老太君真好!

“告诉家将和派过去的家人,今晚就不要回来了。每个灾民聚集的地方都放一个人,提防着晚上有人抢老弱病孺的东西。”

“太夫人,小人觉得这没必要。”李大管家弯着腰说:“听说中军已经过去了。有中军在城内巡查,不会有人敢闹事的。再说了,就放一个人,能起什么作用呢?”

‘能让我知道我的做法是不是对的!还是另外给灾民添了麻烦!’

顾卿刚刚提个建议,就被人拂了面子,面上的难看之色有些下不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邱老太君多年不管家,对这些管事的来说已经一点威信都没有了。就拿这次赈灾来说,李大管家和其他几个管家言语之中颇有看不起她的主意,觉得她是在给府里添乱的意思。

李大管家是李茂昔年的伴当,算是李茂夫妻的头号心腹。他对这次老太太赈济灾民是一点都不愿意的,无奈全府几个大小主子都在围着这个转,他也就只能帮衬着。

流出去的米粮炭柴可都是钱啊!这老太太又不说回头灾过去了这些钱是从她私库里补贴,还是走公帐,叫他一阵头痛。

这损耗这么大…

听说这几年年底老太太发银子,夫人急的七处冒烟八处冒火。老太太手这般大,以后叫他们这些后人没法做了。

现在老太太管家,没坑到夫人,倒坑了他们这些外管事。

不知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夫人在这个时候养胎,不是给了太夫人瞎弄的机会嘛!

顾卿并不知道自己没有明确说明白这笔赈济的费用从她这里走,已经让家里的大管事不太快活了。她脸色难看的看着老是否定他话的大管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敲山震虎”。

直接打骂回去,未免落于下乘,也不能服众,只会让他们更加反弹。

换个人替了他,别说他做这么多年没出什么差错,就算出了差错,她也找不到更能干的人来替。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确实要用人,还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说是主子,能做的有限,还要靠这些下人帮衬,顾卿觉得自己这个老太君做的很失败。能用的人更少。

她准备等这事过了,怎么地也要接回花嬷嬷,好好的理一理家事了。

“让他们都留一夜吧,回头都有赏。”顾卿板着脸说:“东西是我们府里出去的,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府里也有责任。”

“太夫人坚持,那我们只能警醒着些,我会派下人去吩咐的。”李大管家心里叹了口气。这老太太脾气不好,还是不要硬和她顶着来比较好。

可要是把话说的太婉转,她还不一定听得懂。

“那你快去吩咐,西城那边要和府里随时保持联系。”

内城离西城还有些距离,没有手机电话的世界就是不方便啊!

李小胖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卿正在担心着李小胖,而此时的李锐和齐邵,正聚集了一堆年轻人在东城松鹤楼的雅间里“筹划大事”。

“我觉得我们应该这样…”

“不,我觉得我们应该那样…”

“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好,应该是…”

李锐头疼的皱了皱眉头。人说“秀才造反,三年不举”,他以前不以为然,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齐邵早就见识过了他这帮同学“辩论”的本事,连忙叫停。

“诸位,现在灾民还在等着‘身上衣裳口中食’,我们也别讨论该如何做了。依我看,今晚信国公府已经送了一批东西过去,他们晚上怎么做的,我们就按照他们的来。只是发粥发衣这些事,最好不要让吏胥们来,我们自己做。”

“好!”

“就该这样!”

这群学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虽知会有困难,却坚信可以克服。如今心中只有兴奋。

“还有,我们要做这件事,必须要获得家里人的支持。我们不勉强所有人都从家里拿东西出来,卖艺的常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觉得我们也该这样。能出物出钱的就出钱,不能出物出钱的,就出能出的东西。”

齐邵想的很明白,总有些家里人对此有所顾忌,不愿意出手的。

“今天站在这儿的,身后都不是普通百姓家。京兆府和京中各衙门还是要卖我们这些‘小爷’一个面子的。”

李锐身旁一众学子哄笑了起来。

“每个人带些健壮的家人,防止灾民哄抢东西,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就能凑不少人了。”齐邵笑着说,“最多不过两三天,朝堂就会下旨抚民,到时候我们就能功成身退。自上次陈情,世人多称我们这些太学生是‘白衣卿相’。马上又要春闱,说不得我们之中真的会出几个上卿、宰相。此时不放手去做,更待何时?”

等有了功名在身,反倒不能像身为学子之时那么潇洒了。

“齐邵,你说吧,要我们干什么?你说,我们做!”

“那好,你们听我细细说来…”

御史大夫府中。

“你说什么?你明日要去赈灾?这次又是谁牵的头?”御史大夫惊诧莫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上次不声不响跟着一群学子去宫门外“陈情”,吓得他一身汗。

好在圣上没有怪罪,阴差阳错还成全了他家“直谏”的家风,不然真会惹大祸。

“爹,您甭管谁牵的头。我们想做这件事,您说府里有多少粮食吧,给一点让儿子拿去接济灾民呗?”

外人都说他爹死板不通人情,黄胜却知道他爹可有意思了,虽然长得严肃吓人,却是看到野狗被车碾死都会落泪之人。

“一时问我,我也不知。家事不都是你娘管着的吗?你去找你娘去。”御史大夫赶紧想办法把磨人的儿子赶走。

“娘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不准我这么干!”黄胜死乞白赖地说:“要不,我把我今年的岁钱都给爹,爹你给我买米去?”

“得得得,我真拿你没办法。蒋二,去把府里管着粮库的叫来!”

“谢谢爹!谢谢爹!家里有没有炭火和棉衣,一并给了呗?”

“滚!老子又不是贪官,哪里有那么多东西捐!”

将作监监事家中。

“你这孽子,你又要干什么!要我借你将作监的工匠?我们衙门里办的都是皇差!”监事瞪着眼,“你爹我只是个掌判监事,没有上令,怎么敢随意调用工匠?”

“爹,又不是要你把所有人都给我,介绍几个木匠瓦匠泥匠给我呗。”将作监监事的儿子胡搅蛮缠道:“儿子也是做好事,你不知道,齐邵说那西城房子倒了大半,灾民全窝在人家大户家里,迟早要生乱。爹给我调些工匠,先把破损的房子修修,让灾民们先有个地方栖身,也能避避风雨。这大冬天的…”

“你是要去救灾?不是要去胡闹?”

“真是救灾!你们署里不是有工匠过年在休沐嘛,爹你给我写几封信,我自己去跑这些人家。要真有人问你,你就说这些匠人有感灾民艰苦,自愿在休沐时帮忙就是了。”

“都在过年,哪里会自愿帮忙!”

“最多儿子多给他们一份工钱!”

“你哪里来的钱?你娘又偷偷塞你钱了?”

“这不是才过完年嘛!爹你写不写?你不写我去找娘了!”

“好好好,给你写!这齐邵,三天两头撺掇你做这个做那个,上次是找我们蜀里工匠买宫灯,还拿走新做的一个荷花八宝灯,那是准备供给后宫的…”

“爹你就别唠叨了,那次也是做善事!你都唠叨了半年了!”

“我能不唠叨吗?我一听说为了那盏灯,信国公府和项城王府还打了架,我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你知道嘛!”

太医院院使府上。

“爹,你有没有徒弟没有还乡的,能不能写封信让他们帮个忙?”

“你要找郎中所为何事?听说刚刚齐邵来找过你,是不是他又要拉你们做什么?”自上次‘陈情’事件,各家的家长看到齐邵就牙痒痒。

“爹爹真是慧眼如炬!正是齐邵给儿子送的天大功德!”王院使的儿子笑着说,“我想带些郎中去西城看看,大寒过后必有疫病,儿子担心今日一场雹雨,会让疫病蔓延。”

“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看医书!你爹我好不容易走通各方关系把你送进国子监,就是为了让你走科举做正经的郎官。这疫病之事圣上自然会下令让太医院管,太医院提点会派人去做的!”

“你现在只管做你的学问,准备今年的科举才是正经!”

“爹,我没觉得去太医院有什么不好的。为何你老是想让我做外官呢?”

“你懂个屁!你给我去好好读书!别掺和这些事,到时候染上风寒,误了明年春闱,又要等三年。三年一次都不一定,现在世族就防着科举,说不定出个什么事就拖延了!”

“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疫病一蔓延,危害更甚于雹灾!为官是为了济世,为医是为了救民,儿子无论将来想做什么,都不能袖手不管!”

王院使之子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在外表的平静之中,却隐藏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若儿子现在不能正视眼前的苦难,以后就算为官,也会漠视百姓的艰苦。爹,那样的官儿,孩儿不想做!”

“老爷,孩子说的对。”王院使之妻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请老爷手书一封,让昭儿去寻访那些院医吧。家中医药,若有对症的,也可以拿去。若儿子以后只能做一个庸庸碌碌的蠢官,何苦让他出去祸害百姓?”

“你,你怎么…他一心想要学医,你不断了他的念想,他哪里读的进去书!”王院使气得直拍桌子。

“爹,这冲突吗?”王院使之子据理力争。“为官和学医,难道冲突吗?医圣张仲景也曾为长沙太守,为世人留下了‘坐堂’的佳话。儿子懂得医术,以后为官时救灾防疫,难道不会更胜他人一筹吗?”

“你你你!”

王院使之子”噗通”一声跪地不起。

“爹,请看在京城那么多可能患上疫病的百姓份上,给儿子写封书函吧!”

且不说众学子在家中如何苦苦哀求,或撒娇耍赖,齐邵和李锐,此时正在松鹤楼和西城召来的家将细细问询今日的情况。

“…如此说来,那王油子真是个有用之人。”齐邵一听李家家将的叙述,不由得露出微笑,“有时候地头蛇反倒比上官的话有用的多。”

“哼,就是这人想要糊弄我。”李锐气呼呼地说,“此人极其油滑,而且善于揣测人心,我差点吃个大亏!”

“小人物要生存,往往要比我们这些‘贵人’要难的多。”齐邵倒不觉得他这么做有错。“京兆府本身就是在京城各衙门夹缝里求生存,他又是一个小吏,想要做些事,不免就要‘借势’。此人不怕别人事后报复,明显是条光棍。这种连命都不要的人,反倒容易成事。”

“齐公子所言不假。在军中,也是这样个性的人最容易活下来。许多人觉得那些兵油子无甚本事,却屡屡能化险为夷,实在是不可思议,殊不知这些人最会审时度势,又能当机立断,脸皮厚手也黑,往往能做出让人出乎意料之事。”

“李锐,明日我们要借此人的本事。我们这些人不熟悉西城,又不能完全避开京兆府行事。用了此人,一来表示我们尊重官府,二来又能很快熟悉世情。”齐邵笑着说:“你别看不起这样的人,他坑你不假,可是一旦认可你,也是最重义气的。”

“谁要他的义气。”李锐撇了撇嘴,“你既然说他有用,那我明日就去会会他,少不得破费一些银钱就是了。”

“锐少爷,不可。”家将首领阻止道。“这种人用钱收买,反倒会起逆反心理。少爷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恭恭敬敬地邀他相助便是!”

“什么,你要小爷去求他?”李锐瞪大了眼,“我堂堂国公府的少爷,求一不入流的小吏…”

“为何不可?”齐邵把额头靠着墙壁,他已经有些困了,说话也在飘忽,“达者为师,此人有过人之处,为何不能求他?你只是国公府的少爷,又不是国公,他一个长者,怎么就当不起你一求?”

李锐抿了抿唇,一咬牙。

“好,我豁出去脸面不要了!”

“这就对了!”齐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今日筹划许久,困得不行。你也别回府了,就在我府中歇一晚吧。明日一早还要和众多学友一起共事,不休息好,明天反倒误事。”

李锐点了点头。

“好,今日我就不回内城了。”

信国公府。

“你说锐儿在齐府中宿下了?”顾卿奇怪地问锐儿派回来报信的家人。“他今日做了什么?”

“锐少爷和齐大公子去了几次西城。然后跟齐大公子一起跑了东城和内城不少人家,和许多公子在松鹤楼的雅间里呆了一段时间。”那家人用近乎尊敬的语气说道:“似乎是商议了不少明日赈灾的事项。”

松鹤楼?不是酒馆就是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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