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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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他们都出来了?”

虎贲骑这一战死伤不少,阿单志奇等人更是伤势极重,所以虽然贺穆兰受了伤,依然有不少医官先去医治虎贲军命垂一线的士卒了。

留下来的,大多是顶尖的医官和鲜卑族中一些善于跌打损伤的巫医,他们是受了拓跋焘的命令来柔然王帐以备不时之需的,但都想治了虎贲军的主将,好日后分得一些功劳,却被寇谦之赶了出来,怎能不气?

“不过是一个妖人,竟如此自负!他也不怕治死了人!”

一位御医气的胡须直动。

“他以为自己真是神仙不成!”

“我看那花将军已有死气,若不能尽早止血治伤,必定活不过一个时辰。可叹这老道居然有妖法,把我们给抛了出来!这花将军,怕是要枉死啰!”

一个巫医晃了晃手中的铃铛,那铃铛声音诡异,震的一干虎贲骑心中毛躁,恨不得叫出声来。

“我…我就怕完不成陛下的命令…”

一个年轻一点的御医急的像是要哭出来了。“面前有病人却不给治,这…”

那群出了王帐的医官议论纷纷,那罗浑实在是忍不住了,跳上去问道:“各位为何不继续医治我们的将军?难不成花将军情况真的差到这样了?”

几个医官扫了他一眼,有一个脾气不好地当下就冷哼出声:“我们奉陛下的旨意来虎贲骑救人,哪里敢不施展医术?只是里面那老道说是要施展独门医术救你们的花将军,不得我们偷看。我们倒是想留在里面,可你试试看,你进的去吗?”

北魏的国境大多在山西到内蒙古一代,这里原本就不是汉人大量居住的地方,名医更少,而汉人卓绝的医术,反倒大多由道教传了下来。

若说这些御医不好奇寇谦之用什么法子救人,那一定是假的,可是能在土壤环境这么不好的地方混成名医或御医,自然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和傲气,寇谦之所说的“偷学”云云,他们当然也不得不避嫌。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罗浑和素和君对视了一眼,齐齐伸手去撩那王帐的帐帘。

可那帐帘就像是被人缝了起来一般,怎么也掀不开。素和君要了一把长刀,试图劈裂这帐篷,帐篷再扎实,无非就是牛皮所制,长刀一划,应该就有狭口,可任他怎么劈、戳、刺,这帐篷诡异的随着刀尖的动作随意伸缩,就是不见破。

“这位寇道长在平城也十分有名,是真正的得道之人。昔日窦太后得了眼疾眼前白茫茫一片,也是这位道长治好的。只是他难得出手救人…”素和君只能安慰那罗浑,“他既然来了,肯定就有把握,我们就等等吧。”

这般诡异之事都发生了,众人还能如何?只能等了。

好在那些医官虽然气性大,但却知道轻重缓急,这边花将军被寇谦之包了,他们就去另外安置伤者的帐篷里,想法子为其他伤者减轻痛楚、救治一番。

阿单志奇原本已经濒死了,被一位御医用金针吊回性命以后,堪堪活了过来,只要熬过这几个晚上,应该就能活下去。

至于巫医趁夜举行巫祭、安稳人心等等,更是不必再提。

担心贺穆兰的人都等在帐篷之外,希望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这寇谦之也不知道如何做到的,这种夜晚,帐篷里亮着那么多火把和油灯,帐篷上应该看到影子才对,可虽然看的出这盏帐篷亮的犹如白天,却没有丝毫人影映在其上。

这下子,更让众人对这“寇天师”敬畏起来。

不说别的,就凭这一手法术,在魏国传道已经是足够了。

每个人都好奇帐中发生了什么,而帐中呢…

那虎皮大褥上早就被铺上了干净的白布,贺穆兰衣衫尽除,露出一身可怖的伤口来。好在下身还用一块白布挡了一下,寇谦之虽然年近七十,又是位“天师”,却也是古人,自当是避嫌。

“这人魂魄不全成这样,居然还活得下来,先天真气之妙用,简直是骇人听闻。”他摇了摇头,看着贺穆兰一身箭支,拿出几把小刀和钳子。

“就是此番…怕是要累死老道我啦!”

第244章 天师的秘密

贺穆兰从未想过自己会活下来。

她是有过一次死亡经历的人,而且之前一直把这里当幻境,所以对生死看的反倒没有前世的花木兰那么重。

被无数箭矢射中身体时,她唯一涌上心头的是“完蛋了这一定要被人发现身份了”这样的想法,而没有多少遗憾和悔恨。

她求仁得仁,无怨无悔。

所以当她睁开眼,看到头顶是飞彩描金的帐顶时,第一反应是她又重生了,又回到了在库莫提身边做亲卫的日子。

妈的,这还要轮回多少次?这一次不会连力气的渣都不剩了吧?

贺穆兰的眼睛被明亮的火光刺的睁不开,想要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却只能感觉到手上传来锥心般的疼痛…

“嘶…”

她竟没有死?

她在库莫提身边当亲兵时,可从未受过这样的伤。

“花将军,你身上伤口太多,加之流血过甚,身体虚弱无比,不能随便动弹。我用灵药吊住你的性命,却不能完全治愈你的伤口,该疼痛的时候还是会疼痛,你且忍忍。”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贺穆兰的耳朵,让她忍不住一愣。

寇谦之?

他在这里做什么?

她勉力转动自己的脖子,看向寇谦之的方向。

他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各种工具,将小剪子小钳子丢入滚烫的水中去煮,惊得贺穆兰瞪大了眼睛。

止血钳!

手术刀!

外科线!

“你…你是什么人?”贺穆兰一出声,便觉得自己的嗓音嘶哑无比,简直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你怎么会西医!”

难道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竟是一个未来穿越回来的医生?

而且和她还不一样,是个外科医生?

他是不是凭借着对历史的了解所以才混上国师和天师的地位?

“你莫激动,莫激动…”

寇谦之叹了口气,“你这样如何养伤?我也从未见过伤到你这样重,没输血还能这么有精神,一醒来就质问人的。”

输血?

他竟然还知道输血?

“花将军,我也正好想和你谈一谈,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便说给你听听。”寇谦之盘腿在大帐里坐下,捋着胡须:“花将军,我看你三魂不全,似是人为被击到魂飞魄散过,而看这手法,还是我道门众人所为…”

他笑了笑。

“我替你治伤,已经知道你是个女子。你身为女子却在军中打拼,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苦衷。可你身负先天真气,又魂魄不全,很容易英年早逝,你可知晓?”

贺穆兰醒来有一阵子了,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对寇谦之的好奇心也都飞到了天边去。这时候她最需要的是镇痛泵,而不是解决疑惑,听到寇谦之的话,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胡乱点头。

“我小时候有个毛病,老是‘离魂’。”寇谦之不知为何突然说到了自己。“有时候我能看到自己的魂魄飞出了身体,到了奇怪的地方,有时候是在山里,有时候是在海中,有时候是在天上…”

“幼年时,我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已,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我在父亲的灵堂前悲伤哭泣,又过了一年,我父亲果真死了,当日那灵堂上的摆设、吊唁的亲朋,都与我梦中毫无二致,这时我才知道,我大概不是做梦,而是‘离魂’。我离魂时看到的,正是未来。”

寇谦之可以算的上北魏第一奇人,贺穆兰之前和他交集不深,只是和他的“化身”打过交道,本体是见也没有见过,她听着他的故事,觉得分散注意力后,身上的疼痛也不是那么难熬了,所以一心一意地听着,因为有疼痛刺激,记得倒比其他时候还清楚些。

“我们汉人名字之后带个‘之’字的,必定是家中世代信天师道的。在晋时,天师道出了几位了不起的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他们家便是天师道的信徒,他们原本是叫王羲和王献的。我也是如此,我原本应该叫寇谦,因为家中信天师道,我父亲便叫寇修之,我叫寇谦之…”

他真的像是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鲜卑女郎说故事一般,说的细致无比。

“我这毛病初时没什么,可年纪渐大,离魂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我总是无缘无故昏阙,吓坏了家中的寡母。我父亲去世前是东莱太守,我哥哥也是县令,我若蒙荫出仕,至少也能做个县令,可我因为这个毛病,学东西都学不好,老是在大众广庭之下晕倒,谁也不敢举荐于我,所以我母亲便找来了家中供奉的道长们,想要替我‘治病…”

寇谦之似是很怀念那段时光。他如今已经年近七十,他和他的父亲、兄弟共处,自然是很早以前的时光了。

他的语气太过温暖,以至于让贺穆兰昏昏沉沉中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贺穆兰迷迷糊糊想到。

‘若是他们把我当做离魂就好了。’

“我这毛病,天下任何一个名医都是治不好的,但是修为精湛的得道之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出。你那先天真气,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奇的体质,任何一个练武之人得了,都如获至宝。而我这可以随意离魂,超脱三界的体质,却是无数修道之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奇遇。”

他颇为自负的笑笑。

“那时候,我已经完全不想当官,甚至连清醒都不愿意。离魂时天地何其之大,我年纪小,受不住那样的诱惑,魂魄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自己的身体,是以身体越来越弱,已经离死不远。”

“那时候我还没有成年,一位不出世的神仙成兴子想收我为徒,在和我结缘之后,我被他带入了泰山之中,去修习道家的仙法,以期他日能登大道。我练了身外化身的本事,离魂也渐渐能为自己控制,道法便越加精进,因为能看见未来,又能得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感悟,所以我修习道法时,一年倒抵过别人的三四年。”

身外化身?

能看见未来?

贺穆兰觉得寇谦之说的好像是天书,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可拼起来就极为复杂,脑子都要炸了。

“我会率领天师道效忠大魏而非刘宋,也是因为我看出魏国气运隆盛,可以一统中原。但我大概是没有仙缘,即使道法再深,也怎么也达不到结丹的地步,遂死了成仙之心,一心一意光大我道门。”

他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也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我知道你会在这里,一定是我的某个未来所为。我经常能看到未来一瞥,却不知道那未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医术、我的见识,大多来自那一瞥。你魂魄不全,想来不是和我一样可以离魂,便是遭遇了什么极为惨烈之事,以至于魂不附体…”

“我死过一次…”贺穆兰不敢完全相信这个道人,只挑了重点说给他听。“我本来该死的,可是我没死,所以才变成这样。”

“你知道我的医术,你并非大魏之人,是不是?这普天之下,除了佛家的如意轮和我天师道的静轮天法,无人能扭转时空。佛家如今在南边发展壮大,你却是鲜卑人,那你一定是遇见了未来的我,被送来此处的。”

寇谦之一言道破天机。

“未来的我道术一定精深,说不定已经可以随意让魂魄穿越过去未来,他不能和过去的自己相见,和你相见却是没有关系的,说不定你还有机缘,能见到未来的我。”

他说起过去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时,毫无荒谬之感,浑似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又能分的清未来的他是他,又不是他。

“你…你为何要帮我?”贺穆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伤口已经痛到无法好好集中注意力的地步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女人了。”

无论是西医包扎伤口还是中医包扎伤口,一定是要除尽衣衫的,哪怕她的胸再平,女子的曲线和男子还是有所不同,她大腿也中了箭,这道士活了六十多年早已经成了人精,又不是不懂人事的毛头小子,自然发现了她的身份。

可这处医帐里除了这个老人家再无旁人,她也没遭遇揭穿身份后的尴尬,不用说,一定是这位寇天师帮了他。

“花木兰,你身负的先天真气,若是道家之人得到,便可镇压一切恶煞。若是凡夫俗子得到,便可出相入将,保卫一方安定。我不知道你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武曲之气,但未来的我大概是想补全你的魂魄才把你送到此处。你不明白我这个人…”

老道人狡黠地眨了眨眼。

“老道人我,对道门无益之事是从来不做的,‘他’既然如此看重你,你必有让我们看重的缘故。我帮你,便是帮我自己,我为何不帮?”

“如…如此…多谢了…”

贺穆兰只觉得身上冷的要命。

“我需要火盆…还有…能不能…能不能止痛…”

她实在已经痛得快要晕过去了。

“你冷?是了,你血流的太多了。我没办法给你止痛,这里草药太少,不过我可以扎你几针,让你睡过去,好好休息。”

寇谦之露出怜悯的目光,叹了口气。

“花木兰,你毕竟是女人,老道我给你治伤可以,可以后换药包扎,不能次次都是我来,我是要陪王伴驾的。你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你才是。”

一个女子能让人看光全身换药,那一定不能只是“信得过”,说不定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了。否则即使她不在意,把她看光了的男子也会在意的。

她的伤多在肩背和腰上,大腿和膝盖也有伤口,他的本事再好,也只能拔出箭头,再进行缝合,却不能解决她的痛苦,一个人缝了线再去自己处理伤口,线飞绽开不可。

更何况后来拆线,痛苦更甚,总是要人帮忙的。

贺穆兰听到这话,还来不及反应,寇谦之就拿起几根金针,又快又准地对她扎了下去。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怪之前黑山大营里,有人说曾经看过我在四处出现,原来不是我,而是‘他’。”寇谦之一想到这个差点让他背黑锅的“自己”,不由得又笑又气,“原来我阳寿还有如此之久,这么一想,实在是心生快慰。”

他用绷带准备替贺穆兰去缠了胸部,可一见之后忍不住好笑地摇了摇头,又把那绷带放了回去,只抖了抖衣衫,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给贺穆兰穿上。

“就凭这个,我便再帮你一次吧。”

寇谦之已经忙了一夜,饶是他精力异于常人,如今也是有些疲倦了。

他撤了自己施展下的道术,一挑营帐,走了出去。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竟已经到了拂晓之时。寇谦之把目光从天上收了回来,余光一扫,微微一怔。

营帐外,横七竖八的睡着无数虎贲骑的骑士,花木兰的同火等人却还撑着不睡,就在等着他出来。

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让这么多好儿郎为之效忠,视其为偶像,也算是千古少有的巾帼英豪了。

“寇天师,花木兰如何了?”

素和君见寇谦之出来,揉了揉眼睛就迎上前去。

“他…”

那罗浑根本不问他,或者不敢问他,从他身边一闪而过,猫着腰就进了王帐。

这一进去,便把他吓了个半死。

贺穆兰睡得直挺挺的,脸色苍白无比,连胸膛都不怎么起伏。

“火长!火长!火长你别死啊!火长!!!!”

第245章 撕X大战(上)

那罗浑那一嗓子叫的实在是惊心动魄,莫说素和君,就连旁边睡着的虎贲军众人都吓的醒了过来。

一群人蜂拥着往王帐里挤,寇谦之又好气又好笑,双袖一振,这些人就通通被拦了下来。

“素和使君,花木兰身体太过虚弱,如今正是要好好休养的时候,不便打扰。你们还是先让她睡一会儿吧。”

寇谦之拦住众人后,闷声笑了一会儿。

“咳咳,这里连能补元气的吃的都没有,各位去找点牛肝、鹿血之类给她调养身子,才是正经。”

他的话一说,倒是提醒了许多人。

这一战,虎贲军中负伤不少。若是急行军时,吃点干粮喝冷水自然是没问题的,可一旦受伤,再啃这些就不成了。

“我们去找牛羊!”

“我们去打猎,掏点兔子给花将军养养身子!”

“寇道长,我们将军就指望你了!”

那罗浑到了贺穆兰身边以后再一看,这才发现贺穆兰果然是没死,送了一大口气的同时,不由得也为自己的大惊小怪羞蔹起来。

“道长如此说来,花木兰可是无事了?”

素和君见那罗浑那一嗓子过后再没有叫喊,皱着眉问寇谦之。“他伤的那么重,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这个很难说,若是恢复的不好,日后说不定会留下病根。”

许多将军便是因为留下了隐疾而不得不解甲归田的。寇谦之已经年老成精,无法确定花木兰会不会趁机以这个名义解甲归田,便没有把话说的很死。

事实上,他治过这么多人的伤,身体素质好到贺穆兰这样的,真是举世少见。但凡普通人中了这么多箭,又流了这么多血,一定撑不到他来救,哪怕他施展了让马疾行的轻身术也不行。

可她不但撑下来了,而且伤口还恢复的极好,至少没有感染的迹象。

要知道如今已经是初夏,天气一旦炎热,是很容易出现这些问题的。

素和君听到寇谦之的话,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花木兰这样骁勇善战的将军,若是从此不能再征战了,那就是军中的损失,也是大魏的损失。

只要这样一想,再想到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几乎是被自己给毁掉的,他就忍不住心中愧疚至极。

“多谢寇道长的援手,我会想法子让他休养好的。”

这样重的伤势,可不能让粗手粗脚的人来帮着换药翻身!

像是那罗浑那样的傻蛋也不行!

阿单志奇倒是细心,可是也受了伤;胡力浑和吐罗大蛮也都各有伤势。等陛下一来,他势必要向他禀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无法一直照顾花木兰…

对了,陛下肯定会来这处王帐扎营,等候三军汇合的!柔然人留下来的营地,不用白不用。

陛下要来,陛下身边的人也应该都会来!

素和君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个法子弥补自己的莽撞…

贺穆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在她的身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以至于一时间贺穆兰还以为自己是死了,这么多人是来“瞻仰”她的遗体,给她开追悼会的。

只是一瞬间,随着知觉一起回到身体的还有疼痛,这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嘶”了一口气,咬紧了牙根。

“花将军醒了!”

“火长醒了!”

“花木兰醒了!”

各方熟人都注意着贺穆兰的动静,一见她醒了,立刻欢喜的大叫。

众人之中,有一体格最为魁梧、气势最为惊人之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分开七嘴八舌的旁人,走上前来。

这人,便是大魏的皇帝,鲜卑人的大可汗,拓跋焘。

他素来没什么架子,但他毕竟是君王,所以他凑上前来,其他人都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等着他和花木兰先说话。

拓跋焘一直欣赏花木兰,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果不其然,拓跋焘一张口,便是慢慢的褒誉之词。

“花将军,你如此勇猛,难得又有勇有谋,我大魏得到你这样的名将,实乃大幸!你虽受了苦,但我素来不会让英雄白流血,等柔然平定,我们班师回朝,我必定论功行赏,大大的封赏你一番…”

拓跋焘想了想,说出一句让贺穆兰差点又晕过去,却让其他人羡慕不已的话:

“我有几个妹妹,长得都美貌无比,性格也颇为可人。听说你没有娶妻,你若没有心上人,我可帮你做个媒人,等你娶了我的妹妹,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北魏让出身普通的人身份晋升的最好办法就是联姻。鲜卑人对“女婿”十分看重,拓跋焘父亲早逝,他就是妹妹们的“把关人”,可兄代父职,他想将公主嫁给贺穆兰,那便是天大的福气。

‘啊,这样拥挤的后宫里就能再少一个人了!我那些让人头疼的妹妹,遇见花木兰这样的英雄,总能被压服的住吧?!’

拓跋焘顿时觉得自己英明极了。

‘压服不住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发个话,不听话就打,保管压的住!’

拓跋焘满脸喜意,似乎对这个即将成为“便宜兄弟”的贺穆兰十分满意。

“陛下!陛下!快去请寇道长,花将军欢喜的眼睛翻过去了!”

古弼大叫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刚刚补觉没多久的寇谦之又被请了过来,待看到明显是岔了气的贺穆兰,再听清楚原委,笑的极为开怀。

“咳咳…陛下…咳咳…病人最忌讳心绪不宁,便是你有什么恩旨,也还是等花将军好了再下吧。此时让她好好养病才是…”

真让女人娶女人,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给贺穆兰施了针,让她气顺了之后,旁人才松了一口气。

别没给柔然人杀了,倒欢喜的死了!

拓跋焘见花木兰这么不经事,忍不住也有些好笑。他见花木兰一直没什么野心,也对功名利禄没什么太大的热衷,还以为他是个少年老成,心思淡泊之人,想不到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一提到娶妻,还是激动的不行。

这才对!这才像是个二十岁小伙子的样子!

被后宫女人烦的日日都想着“离家出走”的拓跋焘,似乎忘了自己也才二十出头,说话间才是真正的“少年老成”。

“不…不敢玷污公主…”贺穆兰半响才回过气,挤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我阿爷阿母,有…有…”

“好好好,你别说了,等你伤养好了,我心里有数。”拓跋焘按住贺穆兰挣扎着要举起来的手,拍了拍:“寇道长都为你批了命,说你日后会是位名垂千古的将军。你既然能名垂千古,娶了公主也是一段佳话。”

佳话你妹啊!

守活寡算什么佳话啊!

贺穆兰瞪大了眼睛往寇谦之看去,后者居然还能窃笑着对她眨了眨眼,这一眨,贺穆兰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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