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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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当时就报警，现在郑岩和汪海就不会受到这么深的伤害，虽然主谋不是他，但他却隐瞒不报，阻碍办案，在他们去搜查的时候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慧心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范阳一直听到现在，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因为觉得愧疚才没有报警的吧？你还是不是人？那些孩子被虐待成这个样子，你都没有点怜悯之心吗？”
审讯室突然安静下来，无言的气氛凝固下来。
原本他们以为这个住持可能是主谋，那可恨是必然的，现在结果是他旁观了一切却知之不报，给人的感觉却更为可恨！
身为一个寺庙的住持，还偶尔有山下的人家找他给孩子祈福，结果发现了师兄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无动于衷，甚至是在他们去寻找时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人敬仰的住持。
良久之后，慧心终于再度开口了：“我不想青山寺毁于一旦。”
如果善明这件事曝光，那么青山寺必然保不住，可老住持收养他长大，就这样让他的心血被毁了，他就算是死了也于心不安。
善明这件事是他发现的太迟了，如果一开始他能谨慎点，那么就可以在开头就止住，这些孩子也不会有事…
后来他就一直阻止善明再下地窖，他晚上就会给孩子们送吃的，想着等到哪天时间过了就送他们出去，然后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他才说出口，连亦就冷笑一声：“收起你的伪善。”
范阳点点头，“连队说的没错，你这就是伪善，一个寺庙，死物还比不上四个鲜活的生命吗？你只想着青山寺，就没想过那些孩子的亲人？他们的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比不过你的一个寺庙？”
慧心脸色发僵。
“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连亦一句道破，“青山寺没了，你也没了，所以对于这件事什么都不说，表面淡定。”
送吃的送喝的…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应该的，善明对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应该直接送到医院才对，吃的喝的就能减轻罪恶感吗？
伪善比起犯罪，还要来得恶心。
“一切都是我的错。”慧心道。
问得也差不多了，连亦心情烦躁的很，“范阳你负责下面的询问。”
说完，他离开了审讯室。
范阳知道，自家队长肯定是感觉到他自己办事不利，一般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这件事说起来也有他们的错，如果当初直接将青山寺翻个底朝天，就会比现在好很多…
而就在这时，慧心却突然又说出了一句话，将范阳震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后来我追问过…以前还有过一个孩子…”
在发现那时起他才知道，善明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了。
每年来青山寺的人不算多但庙会时也不少，老住持去世的一个月后，就有一个孩子在山上失踪，家里人找了很久，也报了案，他也帮着寻找了许久。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已经遭到了善明的毒手，善明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他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被善明一威胁，他却妥协了…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许这个叫连队的人说的对吧，他就是伪善，不配当主持…
听到他的话，范阳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旁边还有一个小警察在，范阳直接让他看着，自己冲出了审讯室，看到连队在善明的那间审讯室，立刻走进去，在他耳边汇报了这件事。
善明此刻还在强硬地反驳，脸红脖子粗，一点都不觉得哪里有错，连亦本来就是一肚子火，对于这样算不上人的他，耐性一点点被磨尽了。
本着原则，他一直压抑着情绪，所以主要询问交给了旁边的小文。
范阳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在青山失踪案发生过后，他们就调查了青山的资料，对于那个事情自然也是清楚的。
慧心口中的那个孩子是一年前失踪的，他的家长是外地人，找了一个月后家长就心碎地回去了，他们也很自责，这次寻找也在后山发现了尸骨，但因为时隔许久没什么证据，这起案子就被搁置了下来。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和青山寺有关！
看来这个善明一早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次更是变本加厉，直接绑了四个孩子，还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就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他并没有再给善明多少机会，直接将之前慧心描述的说给他听，对于和他周旋已经没有了多少耐性。
听到住持的声音，善明脸色发白。
他做的这件事的确只有住持直到，但被自己一威胁就什么都不敢说了，还会隐瞒着，他非常得意，那段时间在寺庙里自己说一不二，谁让他对不起自己呢！
现在被抓到又怎样，他梗着脖子道：“都是我干的！”
连亦冷笑，“现在终于承认了？刚才不还是死鸭子嘴硬？”
善明被他嘲讽得脸红脖子粗，气愤道：“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打死啊，不还是一直没发现吗？”
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在旁观者看来就是洋洋得意，一点都没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反而对此感到自己非常厉害，从他们身上找存在感。
小文忍不住出声：“他们哪里得罪你了？”
这四个孩子都阳光可爱，什么样的错要受到那样的对待，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善明笑了几声，五官挤在一起，让人心生恶感。
他嘻嘻笑了几声，漫不经心地说：“谁让他们在我不高兴的惹我呢。”
这样的态度让审问的几个人都心头冒火，如此不把人当人看，怎么就可以安然地活在世界上这么久呢，虽然作为警察他们要公正，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对于善明这个人已经恨到了极致。
小文忍着想打他的冲动，问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你要把他们绑到地窖里？”
善明看着一直愤怒地盯着他的几个人，突然说道：“他们就是这样看我的，我本来就不高兴，他们又凑到我眼前嘻嘻笑笑，被我打一顿还不是哭着求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了微博上的一个新闻，要气炸了
居然性/侵一个才16个月大的女婴，家长说尿不湿上都是血，那人简直变态，这种人怎么能活的这么安稳！
第147章 营养液1万8加更
连亦和范阳几乎是满腔怒火地听着善明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的。
青山的监控只到青山寺的广场那边，所以一星期前, 四个少年上青山寺边上去了后面后, 一切行踪就不清楚了, 在善明的嘴里谈的得到了答案。
当天, 上山拜佛的人不多, 所以青山寺有些清闲, 住持慧心在前面和他们准备着一个月后的庙会, 他心中不满，偷偷离开了青山寺。
这次的庙会是老住持圆寂后的第一次庙会, 来的人只会更多，山下不少人都送来了一些吃的, 这几天来上香的人也比以往多了一些。
青山寺的后山是他经常去的, 后山里也没什么危险动物，那道铁丝墙根本就是个摆设, 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作用，他轻易地就翻了过去。
他很久前在后山藏了一把钝了的刀，想要发泄的时候就去砍树, 发散自己的不满，平时足足一两个小时后才会恢复，然后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回去。
但那天他非常不高兴。
青山寺的住持明明应该是他才对, 这次老住持圆寂后的第一个庙会应当由他来主持才对，他才是那个该被前来的游客们敬仰的人才对。
慧心算什么，一个新来的，连名字都是独一无二的, 说是师弟，结果和他们根本名字都不是一个辈的，足以见到老住持对他的喜欢。
从小他就被当做下一任住持来培养，青山寺里最大的除了老住持就是他，一切就从慧心到来后改变了。
一想起以前小时候对他的照顾，感觉就像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大和尚有什么用？所有人记住的不还是住持！
他肆意地在山林间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越想越生气，原本心情就不好，偏偏四个人就这样闯进了他的私人空间。他们在一旁嘻嘻笑笑，看到他砍树去阻止。
“哎，你是和尚，能砍树吗？”
“你是上面那个青山寺的和尚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看起来好壮啊。”
“你砍树为什么用这么大的力气，声音那么大，旁边的鸟都飞完了。”
“郑岩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上次我们野餐的地方在哪儿来着，有没有做记号啊…话说我还记得上次我去上香看到的新住持，好年轻啊，但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原本还没什么，谁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居然提到了慧心，说在老住持身边见过那个温和的和尚，感觉很舒服…
自从确定慧心是住持下一任人选后，他就不怎么会被带出去，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越想越气，最后他一个怒火攻心就将他们打晕了。
善明突然就想起来一年前自己做的那件事，一瞬间的刺激爽感袭上心头，看到这四个孩子昏迷地躺在地上，阴暗的想法顿时充斥了整个胸腔。
他将他们绑了起来，一起捆在了树上，等夜晚再去时，他们已经醒了过来，又哭又吵，原本还打算放人的他立刻就断了心思，直接堵住嘴绑去了地窖里。
这个地窖是他当初建的，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准备在里面发泄，偷一些家畜来杀的，谁知道这次派上了用场。
不过他没有控制好力度，尤其是一开始说慧心的那个孩子，他下了大力气。才第二天就弄死了一个人，整个地窖里都是血腥味，让他既厌恶又激动。
这些人喜欢慧心那又怎么样，不还是没来救他么，现在掌握他们生命的人是自己，是善明。
后面家长报警，整个山里都来了警察，他后面为了不引人注意就停了一天再去，谁知道还是被慧心发现了，还偷偷跟着下了地窖。
慧心脸色惨白，说：“放了他们。”
善明嘻嘻笑，“你确定？我现在要是放了他们可就会去到处说，到时候这个青山寺…”
他说的清楚，被说出去后，青山寺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被点中的慧心十分怜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还只是孩子。”
“谁让你夺走了我的住持之位，自从你来了我的生活就变了，本该是我住持老住持的法事，是我来准备庙会…一切都该是我做的才对！”善明狰狞道。
良久以后，慧心终于出声：“你不许再下地窖。”
善明无所谓，反正摊牌了，自己以后也能捏着他，转身就再也没管地窖的事情了。
后来慧心往地窖里送东西他也不管了，反正自己现在整个寺庙里都听他的，不是住持也和住持差不多了，就连住持都听他的，位子还有什么用。
等真正警察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害怕，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着刺激感，这些人再风光有什么用，不还是没有找到人么，还不是什么都没找到。
…
从审讯室出来后，小文就止不住自己的话：“连队，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
他见过的虐待也没有比这还要变态的了，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缘由，家暴虐待好歹还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个叫善明的是真已经丧失了人性。
难以想象，如果后面年轻的住持没有阻止会发生什么情况，恐怕今天躺在太平间的就是四具尸体了。
但同时也让人气愤的是，一个寺庙的住持，受佛法的熏陶，竟然为了简单的一个理由，就帮助凶手隐瞒这样的事情，就算他送吃的又如何，比起那些残忍的手法，这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连亦突然问：“网上的发酵情况关注了吗？”
小文点点头，“现在网上几乎都是这件事，网友们都在谴责青山寺里这些人的变态，官博那边有很多评论和私信，小黄正在整理回复。”
经历这样的事情多了，他们也会处理网上的情况了。
“嗯，尽快把口供整理好。”说完，连亦大步离开。
小文也很快去了小黄那边，准备看看网上的最新言论，至于青山失踪案的最新消息，自然也是要由官博发出去的。
而且前两天，微博这件事情刚发酵时，得知后上面就施加了压力，他们破案的消息也要尽快通知出去，以免造成更难看的情况。
与此同时，医院里来了一个好消息，观察后的郑岩和汪海终于苏醒了，只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公安局的人足足等了两天，等心理医生确定可以进行询问后才去了医院。
两个孩子在同一个病房，除了家长就没有其他人了。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后，他们心里都留下了阴影，反应有些微的迟钝，再加上身上的虐待痕迹，令人心疼，几个警察都不敢出声问。
心理医生道：“我这几天尽量在治疗他们，效果并不是非常显著，你们如果要问尽快问，后面最好不要让他们再接触这些事情的任何消息。”
这位心理医生在业界名声很大，得知了新闻后自己愿意来的，收取的费用也只是友情费，对于这两个仅存的孩子非常用心，好不容易看到点效果，生怕再出意外。
作为心理医生她自然清楚，一旦造成了二次伤害，那接下来的治疗会难上加难。
家长们在一旁默默抹泪。
听到她的话，范阳也不敢耽搁，赶紧将拟好的问题一一问出，中途到虐待一些细节时还差点出了事故，将他们都吓了一跳。
要不是为了给凶手定刑，家长是绝对不会让他们问这样的问题的，又一次刺激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后果。
“凶手会判死刑吗？”有人问。
范阳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现在的证据很足，他们自己也承认了，基本上是死刑了，具体的还要等司法机关提交后分析。”
就怕再出意外，但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得到他的肯定，家长们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他们要的就是凶手判死刑，害死了两个孩子还活在世上，根本难消心头之恨。
得到了受害人这方的笔录后，再加上已经得到的善明自己承认的，局里的人很快将每个人的事情控制好，又重新带着善明和慧心回了青山寺，指认现场，确定所有的行为后，终于宣布案件结束，下一步就是提交司法机关。
这一次他们都是加班行动的，等这件事宣布出去后，已经是半夜了，正巧赶上了夜猫子最多的时刻，消息以非一般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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