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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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转头，转移话题：“你房间收拾了吗？”

说起这个，姬十一有点郝然。

她上次还记着收拾，大半夜收拾了一点，第二天忙起来就忘了这回事，想起来还有点对不起。

看到她微红的脸色，苏明舟有点好笑，软声道：“我最近也没有时间去，不急。”

他现下忙着公司的事情，很多事情晚上都要回去向苏爷爷汇报拿意见，也不再要求着住在这里了。

车上路才几分钟，姬十一突然想起伍菁前几天提到的换房扬声说：“对了，你以后不要过来公寓了。”

话刚说完，车就打摆了下，窝在后座上的小奶猫差点被晃掉下来。

她惊呼一声，“舟舟你干嘛呢，小心！”

好在这边人不多，车并没有撞上什么，歪了一下还是顺在路上，继续前行。

苏明舟抿唇不语。

姬十一哑然失笑，扶额说：“我刚刚话还没说完呢，菁姐帮我看了个新的公寓，两居室，你就算来也有房间。”

话听了一半就这么激动，要是她再说严重点岂不是要出事。

“我以为你不想…”苏明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怕打扰他开车，姬十一也不多说，只是解释了下，苏宝顺应着喵喵两声。

送回公寓后，苏宝也被她从座位上抄下来，小小的一团两只手捧着，脸对着外面，眼珠子跟着苏明舟转来转去。

“不要让它进房间，不要被咬。”苏明舟又不厌其烦地叮嘱一遍。

猫粮和羊奶粉的袋子递过来，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姬十一点头，“放心，我会注意的。”

等他走后，苏宝还盯着离开的方向。

姬十一摸了摸它受伤被包扎的耳朵，它瑟缩了下，又重新找了个姿势继续窝着。

＊

宿舍楼那边，连亦看到了正在值班的刘字。

刘字本人和照片上相符，看着憨厚，虽然不高，但看起来却不是没有力气的，配合着保安的服装看起来还挺让人信服的。

“好，我知道了。”刘字挂断电话正准备出门就见到门口的警察，吃了一惊。

范阳逼进去，“我们是来调查曹丽被杀的事情的，你有没有一辆面包车？”

刘字答：“不是我杀的人啊，怎么来问我的事情？”

被这样问，他变得有点慌张，但这点慌张在他们眼里可能是掩饰的慌张。

“曹丽被杀的那晚九点到十点你在哪里？”连亦问。

刘字懵懵懂懂地回答：“我在家里啊，我上次不是说了吗？”

曹丽被杀是在转弯往宿舍楼方向，这么长的时间，去杀人完全有可能，而且保安出现在那里实在正常，也没有人怀疑。

那天监控正好坏了，再加上黑暗，形成了极好的杀人场所，就算那边有人来往，走得快就会忽略。

因为将这个案子和前面两个联系起来，就排除了他的嫌疑，毕竟他在家里，过来需要时间，当时也没有进行过多的询问。

“你家里是不是有一辆面包车？”连亦问。

刘字点头，“没错，刚买没多久平时回家搬东西用用，不过前几天发现车牌不见了就没开了，还准备去补办来着。”

他们原本以为能按照录像能找到车牌，最后却并没有找到，凶手居然一开始就拿掉了车牌。

而顺着查这几个人，五个人除了李潘，其他人都有车，还都是面包车，说起来都是巧合了，他们当时在局里要不是直接查的，还真不敢相信。

剩下的几个人中，刘字和其中一人的车是相同的，也是和录像中的车一样的。

连亦冷声问：“你那天白天上午在哪里？”

生怕两人误会，刘字语速加快了不少：“说起来我都有点忘了，那天宿舍楼里有个女生说她们那里进了老鼠，我一上午都在帮忙逮老鼠，后来中午才出来。”

这样说来，白天上午似乎没有机会去公司。

连亦又问：“李潘前几天晚上来过这里么？”

刘字摇头，“怎么可能，他晚上上班是半夜到早上，不可能来这么早的，平时都是十一点多才来。”

“那那天白天他有没有来过公司？”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白天一般他都是在家睡觉的，应该不会来吧。”刘字见他们这样问就知道又怀疑起李潘来了。

来来往往询问几个问题后，刘字最有嫌疑。

首先他的车没有车牌，其次他有时间杀人，但是最让人难想的是那天白天他不在公司那边，无法进行角度偷窥。

而有嫌疑的李潘白天不在公司，偷窥无法进行，是有时间杀人的，但刘字却说他半夜才来。

这样一想，似乎两个人都不行，互补一下倒是可以。

幸好那几个女生在宿舍里，面对询问倒是没有迟疑就说了出来，算是他的证人。

出来后范阳小声问：“连队，不是说角度可能不对么，那我们直接把刘字抓起来就是，现在就他最符合！他早上看到曹丽穿红旗袍出门，下午就可以实行杀人。”

连亦暼他一眼：“你有证据？让人来盯着他。”

刘字和李潘被认为有嫌疑是因为前两个受害人被杀时他们都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但今天一行，似乎可以排除刘字的嫌疑——如果姬十一说的是对的。

现在天还没黑，李潘的家在一个破旧的小区，周围都待拆迁，人也比较少，调查出来的他家就在中间。

连亦和范阳才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那边闪过一个人影，跑得极快，一晃就消失了。

条件反射下连亦直接追了上去，范阳待在原地半地几秒后反应过来也追了上去。

几个弯转过，那人就消失在小区之间。

连亦停在那里，忽而转身飞快地朝李潘的家里跑去，果然看到开着的门，床上乱乱的，椅子倒在门口，一看就是踢的。

他伸手摸上去，还有点温热。

“连队，怎么了，刚刚那人是谁？小偷吗？”范阳气喘吁吁地过来问。

“是李潘。”

范阳诧异道：“啊，是他？他一见到我们就跑，难道他是凶手？我们绕了这么大的弯，搞了半天他才是正主？”

“不确定，但他有猫腻。”连亦答。

将整件事情转一转，的确李潘见到他们就跑很蹊跷，按说刘字是最有嫌疑的，但李潘现在的行为更加深了他的嫌疑。

也许白天他偷偷去了公司那里也说不定。

刘字的车牌到底是怎么不见的也是个问题。

“我立刻就让人去找李潘！”范阳扬声道。

他们之前来做过功课，李潘离异多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问也问不到什么，而且这里的邻居等同于无。

第40章 040

趁着局里的人在蹲守李潘, 范阳将查到的资料也发了出来。

李潘其人，今年43岁，平时沉默寡言，十年前就因为家暴和妻子离异, 女儿由妻子抚养，正是在袁芳所在的大学上学。

令人唏嘘的是，他父母在他十几岁时就死了。

局里有个年纪大的警察听到这话, 突然插嘴：“这事我知道！我还记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来着，他爸酗酒特别严重, 然后夫妻吵架最后打起来，一气之下菜刀上手, 两个人都进医院了, 就剩个儿子。”

没想到多年以后，居然这个孩子和红旗袍案联系到了一起。

夫妻打架影响孩子的性格在案子中并不少见, 很多犯罪就是因为从小家庭原因导致的性格扭曲, 仇视社会。

“我记得他好像被自己的姑姑领养了吧…”

听到他的话, 连亦似乎灵光一闪，“她姑姑当年多大？”

年纪大的警察倒是不记得了，不过范阳很快查到了他家的档案, “他姑姑几年前就死了, 当年…32岁！”

他将李潘姑姑的档案调查出来, 上面有一张照片中的女人长得算是好看，头发挽在后面，身穿旗袍, 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是红色。

32…陈昕的年龄是34。

一时间，局里的人都觉得李潘的嫌疑已经达到最大了。

李潘姑姑爱穿红旗袍，收养了父母双亡的李潘，这其中又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李潘对她恨之入骨，似乎是个犯罪的动机。

不过再怎么猜想，这都是他们猜测的，真正的还是要等抓到李潘让他自己回答。

还没等他们说话，连亦的电话却响了起来，那边的声音有些急促：“连队，刘字刚刚回家整理个包出来了，看着像要出远门的样子，我们正在跟着，看方向是车站。”

“跟上去，把他带回来！”

“是！”

连亦握着手机，眉峰紧促，声音冷冽：“抓紧时间找到李潘，再调查一下刘字，不要放过任何信息！”

局里的人赶紧动作起来。

刘字的信息很快也被调查出来，打印出来发到每个人手里。

和李潘相反，刘字妻子是个母老虎，他在家里没有什么话语权，平时就靠保安那点工资过活，而他和李潘相识则是因为李潘被姑姑收养后和他是邻居。

现在又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平时会聚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饭。

值得高兴的是刘字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被盯他的警察带了回来，李潘则是在快要上黑车的时候被那里搜查的人抓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送回了局里。

“给我安分点！”

被逮进公安局后，李潘非常沉默，一言不发，和刘字对视几眼就被隔开送进了审讯室。

范阳早就在里面等着了，看了眼窗口处，开口询问：“今天看到我们为什么要跑，是不是觉得自己杀人的行迹暴露了？”

事实上，他们还没来时，他就接到了刘字的电话。

“李潘你赶紧逃吧，警察怀疑到你身上来了，刚刚在问我关于你的事情，现在应该在去你家的路上！”

李潘在床上思考片刻，最终爬起来随便收拾东西就准备逃，谁知在小区门口那里就看到了警察。

自己的行迹已经败露，他也不再撒谎，面对范阳的询问，直接就说了出来。

李潘的回答和档案差不多。

当年他爸妈感情不好，他爸又爱酗酒赌博，家里一度揭不开锅，实在有一天他妈忍不住了要离婚，喝酒上了头的李潘父亲不许，和她吵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最后他妈直接去厨房摸了把菜刀，对打起来，他爸被菜刀砍了，他妈则是被酒瓶子砸了，等隔壁邻居发现，再送到医院的时候，两个人都直接断了气。

当时的李潘不过十几岁，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碰到这事也是懵了，后来邻居帮着办了白事。

没过多长时间，他在外地的姑姑就回来了，将他带回家去，算是收养了，没想到的是，他姑姑长得斯文秀气，背地里却是个爱虐待人的，鞭子棍棒什么都会往他身上招呼。

直到高中毕业后李潘就直接去找工作，离开了他姑姑，直到几年前他姑姑也去世了。

提到他姑姑的时候，李潘的脸上满是愤恨和鄙夷：“她一个妓女贱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几乎是极尽侮辱的言论都往他姑姑身上安。

“所以你厌恶和你姑姑相似的人，对身穿红旗袍的女性极度厌恶愤恨，转而杀死对方？是不是？”

李潘狞笑，“是啊，她们本来就该死，穿那样的衣服不是勾引人是干什么？”

这逻辑让范阳有点愣神。

穿红旗袍和勾引人又有什么关系，李潘的思想真是有点不对。

他继续问：“你是怎么杀的人？”

李潘沉默片刻，将三个人的被杀过程详细地说了出来。

袁芳是第一个，话剧表演那天，李潘去学校里看女儿，同为话剧社的小演员，就在观众席上看到了穿大红旗袍的袁芳，内心就起了杀心。不过他跟踪数日直到确定她每晚搭车回家，自己从刘字那里拿车将她带去野外杀害，曝尸野外。

“她自己上了我的车，这都是天注定，她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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