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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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人生总是比别人的人生更有自我的感觉。

安小可见纪蓁诺吃好睡好，也松了一口气，可是安小可又担心纪蓁诺发胖，到时候媒体写的东西就会更恶心了。

纪蓁诺则一心记挂着纪美芸的病情，纪美芸喝了药之后一直昏睡，摸她的手，掌心是热的，呼吸也很平稳。

安小可将房子里布置了一番，就很有家的味道了。

在纪蓁诺的要求下，安小可又去采购了几回，除了一般的生活用品，还买了不少补身体的，鸡鸭鱼肉之类的塞满了冰箱。

脱胎换骨，听着就觉得应该挺痛苦的，可是为什么妈妈只是这样沉睡，没有别的反应？

不能怪纪蓁诺疑心重，纪妈妈这样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安小可不知道内情，还以为纪美芸是因为病情太重所以整日昏睡，还让纪蓁诺别忘了给纪妈妈揉揉手脚，防止肌肉萎缩。

纪美芸睡了多久，纪蓁诺就担心了多久，唯有心跳和呼吸给纪蓁诺一点安慰。

纪美芸一觉睡了三天，第三天清晨的时候，一只小鸟站在窗户上唱歌，纪蓁诺就在鸟鸣声中醒来，睁眼就看到妈妈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傻孩子，怎么不回自己房间睡？”

听妈妈说话都平缓流畅了许多，纪蓁诺抑制不住激动，道：“妈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美芸露出和暖的笑容：“感觉好多了，胸口不闷不疼了，头也不晕了。”

“那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有啊！”

纪蓁诺紧张地盯着纪美芸，纪美芸道：“我就觉得饿得很，感觉自己能吃掉一头牛！”

纪蓁诺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嗔道：“妈妈你耍我！吓我一跳！”

纪美芸拉着女儿的手，脸上的笑容没有断过。

安小可听到动静过来，听纪妈妈说肚子饿了，急忙去做吃的，纪蓁诺帮着纪美芸梳洗了一番，换了衣服。

看见妈妈能够正常走路自己照顾自己，纪蓁诺的心才算是踏踏实实地落了地，妈妈果然恢复健康了。

不过纪妈妈还是显得有些没精神，全身无力，据她自己说，是因为太饿了。

纪妈妈坐在那里一杯一杯地喝水，喝掉了半个水桶的纯净水才放下，将纪蓁诺看得心惊胆战的。

安小可的手艺很不错，很快就整出了一桌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来。

纪蓁诺和安小可都只吃了一碗饭，剩下的都被纪妈妈吃掉了。

纪蓁诺惊讶地看着妈妈有条不紊却速度不慢的吃相，纪美芸第一次吃这么多。

吃完了之后，纪美芸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算是消食了，然后拉着女儿坐下来说话。

安小可主动回避，却被纪美芸拦住了：“小可你也坐下来听听。”

安小可有些拘谨地坐下了。

纪美芸拉着女儿的手，看了女儿好一会，才语气平静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蓁诺头皮一麻，只觉得妈妈温暖的手也变得滚烫起来。从小妈妈不会打她骂她，但是每次都会让她对自己的人品甚至人生产生怀疑。

妈妈的内秀是毋庸置疑的。

“事情…就是以前拍了点照片，然后被有心人利用…”纪蓁诺觉得自己语言都干涸了，真是词穷。

纪美芸温声道：“那你是怎么拍下那些照片的？”

纪蓁诺觉得浑身发紧，都不敢看纪美芸，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为零。

“是…是和李翰云在一起…”纪蓁诺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纪美芸语气依旧平和的很，道：“我就知道。那你还想继续在这一行吗？”

纪蓁诺一愣，说实话，她还没想好，这个圈子混乱又黑暗，她很抗拒，但是就这么灰溜溜地滚出来，她又不甘心。

纪美芸最了解女儿，自然知道她的心结所在。

“你呀，还是年轻了点儿。妈妈支持你回去继续奋斗，我一直跟你说，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就算是要走，也要风风光光地走，决不能像丧家之犬。”

纪蓁诺低头道：“嗯。”

纪美芸无奈地戳了戳纪蓁诺的额头，丢下她转身跟安小可说话去了。

“小可，这些天多谢你了，不然我们母女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安小可诚惶诚恐道：“伯母，别这么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纪美芸的温柔总是有收买人心的魔力：“小可这么说就是跟我们客气了，蓁蓁在这个时候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她进圈子这么久最大的收获了。”

安小可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涨红了脸，半天之后，才磕磕巴巴道：“我是因为喜欢纪小姐。”

纪蓁诺急忙表态：“以后你也叫我蓁蓁吧，纪小姐就显得生疏了。”

安小可憋了半天，“这样不太好吧？要不我叫你蓁诺？”

蓁蓁听上去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喊的。

称呼的事情没纠结多久，三个人就以后的路怎么走讨论起来。

安小可怯生生表态：“我支持蓁诺回去发展，多少人拍《男人装》比这个大胆多了，为什么她们是性感你就是艳照？”

纪蓁诺苦笑，圈子里混着就知道，民意风向根本就不是真的，都是炒作的，只要好好策划投入水军，是好是坏还是幕后的人说了算的。

纪美芸道：“别人能够运作，你也可以，为什么咱们就要认打？咱们不仅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最好还要打回去。”

纪蓁诺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个温温柔柔的妈妈吗？

不过也很好理解，妈妈一个单身母亲带着孩子，遭遇的困难多了去了，如果真的是个包子，纪蓁诺哪里会这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哪里能够顺利上学成为明星。想想妈妈为自己遮挡过的风雨，纪蓁诺就觉得眼眶酸酸胀胀的。

“好，就算是投票，也是你们赞同我一票弃权了，所以我还得回去。不过你们可要在后面撑着我，不然我怕我没那个勇气。”

纪美芸笑容更大了，道：“那是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不支持你支持谁？”

安小可兴奋道：“那我还做你的助理，替你跑腿，你放心，我这几个月学了不少东西，肯定能帮到你。”

“不想做经纪人啊？”

“我这样子哪里有资格做经纪人？能够跟在蓁诺身边就够了。”

纪蓁诺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粉丝对明星的喜欢，也没有到这个程度吧，想自己以前也有大把粉丝，可是现在大部分都在喊“纪蓁诺滚出娱乐圈，滚出中国”之类的，想想也挺让人心寒的。

不过纪蓁诺也没多想，别人的想法如何自己怎么想得到？

但是眼下要做的是让纪美芸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纪蓁诺想陪着去都是不可能的，只能让安小可陪着，纪蓁诺嘱咐安小可检查完一项就要跟她说。

《血仇》任务1

纪蓁诺在家里紧张了一天，真的是坐立不安，想起自己失了那么多血，又泡了一些红糖黑豆之类的吃了，又想起自己以前的姨妈也挺混乱的，一时间又觉得脑子里乱的很。

傍晚下班时间，安小可和纪美芸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不少东西。

“妈妈，怎么样？检查如何？”

“很好！医生说各项指标都正常！”安小可抢先回答道。

纪蓁诺觉得不太踏实，拿了纪美芸的体检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所有的指标都十分健康，才真正的放了心。系统曾说会让人的肌体恢复年轻时的状态，看来这话一点折扣都没有打。

仅仅是试用转正就有这么好的奖励，以后还有什么好东西，纪蓁诺还真是期待的很，一时之间对于系统不仅不排斥，反而有些期待起来。

纪美芸道：“蓁蓁你别担心我了，我一切都很好，我自己也感觉得到的。倒是你，最近气色都不好，所以我们买了不少补身体的，今天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失血那么多，再加上这些天消耗了那么多精力，为了确保纪美芸的安全，纪蓁诺睡得很少，身体自然就更显得虚弱了。

现在确定妈妈身体很好，纪蓁诺绷着的一根弦也放松了，一个背了好些年的包袱终于放下了，纪蓁诺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妈妈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那妈妈你先做饭，我去睡会儿，困死我了。”

纪美芸无奈道：“你这孩子，还不快去好好歇着。”

纪蓁诺爬上床，闭上眼睛，正半睡半醒间，控制面板又出现了：

「下面进入《血仇》任务」

怎么一个招呼都不打啊！

纪蓁诺浑身一颤，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逼仄的小屋内，小屋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和一个凳子，镜子还灰蒙蒙的，桌上放着一个缺口的旧花瓶，花瓶里的花已经枯萎了。

纪蓁诺不由得捂了捂胸口，只感觉一阵铺天盖地的悲伤蔓延开来，让人感到绝望。

这次任务的委托人名叫妮儿，现在是战乱年代，妮儿因为战火而被迫背井离乡，来到繁华的大上海，没有见识的村姑来到竞争激烈生存空间狭小的大都市，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出卖自己。

和妮儿一起的还有一个同村的好姐妹，叫阿平的，人家虽然也是没见识，但是胆子大，敢学敢做，什么都能来一点，很快就在圈子里混开了，甚至还有了一点小名气。

阿平因为年纪大一点，就经常照顾这个妹妹，妮儿在她的庇佑下，日子倒也过得舒服，只需偶尔陪着喝喝酒跳跳舞，并不需要陪客。

阿平希望妮儿以后能够脱离这个地方，嫁一个老实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日子本来是平静又充满希望的，可是三天前，阿平被鸨妈派去陪一桌日本客人吃饭，阿平走之前还很不高兴，因为日本客人是最小气同时也是最下流的。

没想到阿平一去不复返，第二天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阿平的尸体，妮儿看到阿平的尸体就晕了，但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阿平身上盖得是破旧的毯子，而不是阿平穿去的那件大红牡丹旗袍，露出来的腿和手笔可以看到青青紫紫的痕迹。

死了人是大事儿，但是牵涉到日本人，事情只能够低调处理，阿平的案子被说成是遭遇了抢劫，被人劫财劫色之后杀死在这巷子里。可是妮儿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而且阿平不是第一个有去无回的人了。

妮儿有着强烈的恨意，要将杀害阿平的人大卸八块才能够让她出一口气。

纪蓁诺揉了揉心口，强烈的恨意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作为外人，纪蓁诺的恨意当然没有那么深刻。

但是现在纪蓁诺也琢磨出一些来了，既然不是自己的恨意，那就是原主的，而且记忆还能够传承给自己，这感情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在米晓晓的任务中，有时候自己会产生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想法，难道是原主还在身体里？

将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纪蓁诺坐起身喝了一口水，这无头公案要从哪里找凶手去？

真是让人头疼。

纪蓁诺还想盖着被子睡一觉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锣的声音，一个尖锐高亢的女声喊：“快起来快起来！该出来上工了！”

还上工呢，又不是工人。

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看来是大家都起来了。

纪蓁诺正准备起身，门被“砰”地打开，一个浓妆艳抹地女人大喇喇走了进来，道：“芳妮，你也休息一天了，今天该去上工了吧？”

这人就是鸨妈了，为人吝啬尖刻，要不是妮儿躺在床上起不来，她也肯定会拉着人去陪客的。

“好的，妈妈。”

纪蓁诺一点都不想喊这个胖的像头猪、脸像调色盘的女人妈妈，很侮辱自己的妈妈，尽管两个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那就快点起来吧！别给我死样搭气的，客人看你这样还嫌你晦气呢！”

“是。”

对付鸨妈最好的办法就是顺从，不要跟她对着来。

阿平嘴甜，最会哄人，所以鸨妈对妮儿也还算宽容的了。

选了一件淡蓝底白花的旗袍穿上，打开首饰盒，都是廉价的铜质、纱织、假珠子做的，妮儿长相中等，又听了阿平的话把自己往清汤寡水了打扮，所以也得不到好东西。

收拾了一番出来，狭窄的走道上都是穿着各式各样旗袍的各色女人，高跟鞋咚咚咚，嘴里叽叽喳喳，确实是很热闹，那香粉的味道实在是冲鼻子得很。

纪蓁诺沉默的走在队伍里，去前堂待客。

女支女们住的地方很简陋，但是这待客的地方却很富丽堂皇，此时是才入夜，大堂里却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这里有喝酒的地方，有喝咖啡的地方，还有舞池以及歌厅之类的，总之要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就是一点，要有钱。

纪蓁诺斜斜地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的女人如花蝴蝶一般穿梭，一般穿得越好的男人，身边跟的女人就越多。

这行当，果然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除了女支女和piao客，还有一些跑堂的小二之类的人，当然，这里叫的是服务生了。而且都是长的面白须净的，端着酒和点心之类的穿梭，但是纪蓁诺看到好几个男人的手在那些服务生的屁股上摸一把了。

纪蓁诺开始缓缓走动，观察这里的情况，当然，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冷淡，不然回去之后要被鸨妈责罚的，如果女支女们浑水摸鱼，老板哪里还能赚到钱呢？

尽管妮儿长相并不出众，但是还是遭遇了好几个咸猪手，不是掐腰就是摸屁股，还有的甚至轻佻地捏了一下下巴，纪蓁诺统统奉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方果然，马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食色动物都是这本性。

经过观察，纪蓁诺也知道了，其实这里的女人基本上没几个干净的，以前是有阿平千方百计替妮儿挡着，妮儿才能够到现在都保持清白之身，以后没了阿平，妮儿恐怕也要落入泥淖了，纪蓁诺可不想那样，哪怕这只是一个任务，并不是她的身体，她也不想伺候一个满脑肥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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