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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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微笑，“等胡太医出来的吧，父皇这几天的气色也不见好转，药按时按刻的用，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这是她觉得此时的状况不错，但是看着皇上每日的躺在那里无力的模样，还是觉得有些可怜。
周公公暗暗的叹口气，作为奴才他什么都不能说，多说一言，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但实在的，在他看来，皇上的身体不会有好转，时日无多了。
蓦地，一个小公公从景喜宫的宫门处小跑过来，“周公公，九王爷求见。”
周公公一诧，看了一眼明姒，“胡太医正在为皇上诊脉，要九王爷再等候等候吧。”
“是。”那小公公得到回复欲退后离开，明姒突然开口道：“我去吧。”
小公公顿了顿脚步，然后退到一边，“是。”
叹口气，明姒转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云天翊了。他虽然也会回王府，但是，从来不在她出现的地方出现，看得出，他是故意的在躲着她。
但虽然是在躲着她，可他的眼睛却没离开过，邢准身上那膏药味儿如影随形，她每天做什么，云天翊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
还未走到宫门口，便瞧见了站在外面的云天翊。他一身温雅气息，那俊美的脸庞颀长的身姿，就算身处万千人当中，也绝对格外显眼，让人一眼就看得到。
停顿了一下脚步，明姒一步步的迈过宫门，“王爷。”
听到声音，云天翊的视线转了过来，想必他已经知道明姒走过来了，但却故意不看她罢了。
“你在这里。”他眉目温和，语气却很平淡。
明姒微微颌首，“胡太医正在给父皇诊脉，吃了几日药却不见好。”明姒面目平静，语气也很平静。
云天翊眸子动了动算是回应，而后转身欲走。
“王爷，能耽误几分钟时间，说几句话么？”明姒叫住他，音调也冷了下来。
云天翊闻言停住了脚步，但却依旧背对着她，“说吧。”
明姒深吸口气，“邢准每日跟在我身后神出鬼没的，王爷能否把他调派回去，如此人才，用在监视我的身上，未免大材小用了。”邢准的监视技术其实很好，但她的鼻子过于灵敏，只要有顺风，他的味道就会传过来。那么独特的药味儿，她记忆深刻。
云天翊的背影以可看的速度僵硬了下，他虽对冥思爱理不理，但是所做的事被当场揭穿，他还是有些尴尬。
“好。”半晌，他回答，只是一个字，如此简洁。
明姒看着他的背影，发出放心的叹息，“多谢王爷成全。”
云天翊没有回答，下一刻，他举步离去，步伐优雅却透着孤寂。
看着他直至消失，明姒垂下了眼眸，云天翊虽答应了，但是在她看来，他却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或许他会换另外一种方法继续监视她。
不过，她也没什么可怕的，这段时间没见到他，她也自然没见到云燕潇，只是在西华门那里碰到过几次公孙承而已。
“现在，连老九都不信任你了。腹背受敌，感受如何？”蓦地，一旁传来一道声音，明姒扭头看过去，明珠正迈着悠然的步伐朝着她走过来。端庄的姿态，脸上却满是得意的表情，似乎在等着明姒投奔她。
“还不至于腹背受敌，姐姐的担心有点多，最起码，我的背后还有父皇。”微微扬起下颌，明姒满眼冷淡的看着明珠说道。
明珠慢步走到她面前，唇角的笑容却有些不以为意，“父皇现在还能帮得了什么？”
明姒闻言却一笑，“姐姐在这景喜宫前说这话，难道是嫌活的太久了么？”
明珠一愣，扭头看了四周一眼，似乎忘记了这是哪个地方。
“姐姐的豪言壮语听起来很激荡人心，只是，在我看来，你完全是在拖他的后腿。”上下的扫了一遍明珠，明姒摇摇头叹道。而后转身离去，背影潇洒。
然而，明珠却是很有自信，看着明姒的眼神依旧充满了等着她来投奔的色彩。
116.别扭
“胡老，父皇的病情还能否有改善？”胡太医从宫殿里出来，明姒迎上去低声问道。
一旁的宫人们虽看起来是在做着各自的事，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他们都在瞧着这边听风声，不乏是哪个宫里的眼线。
胡太医叹口气，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徒弟，弓着身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恕老臣不能告知王妃，皇上现下比较清醒，要召见明相，请九王妃代为通传吧。”说完，胡太医绕过明姒快步离去，他虽没说皇上病情如何，但这态度已说明一切，已无救矣！
明姒明了，却没说什么，“周公公，通传明相入宫觐见父皇。”
“是。”周公公俯首，而后派人去找明戈。
明姒转身走进殿里，龙榻上，皇上静静的躺在那里，一旁，宫女手执羽扇轻轻的扇着风，隐约的能瞧见皇上花白的鬓间沁出汗珠。
“父皇。”走上前，明姒轻声唤道。仅仅几天的时间，皇上便苍老的让人心惊。脸色蜡黄，气若游丝，明明两个月之前还健步如飞来着。
“嗯。”皇上睁着眼睛，深邃的眼眸却是稍稍有些浑浊。看了明姒一眼，他眼中稍稍有些安慰。
“父皇，胡太医说，您得安心休息身子才能好起来。”蹲在床边，明姒轻声安慰道。
皇上却哼了哼，“朕的身体怎么样朕清楚。”尤其近几天诸多人来看他，他心里也明白他们来看的是什么，就是想打探他还能活多久。也因此，一股火气上来，他现在完全的靠自己的力气根本坐不起来。
明姒略有无奈，皇上是个何其聪明的人，再加上近来不断来求见的人，是个什么境况他绝对心里清楚。
皇后这几天也是不断的派人过来，尽管被挡着，但依旧不断的派人来打探，一日三五次，从不间断。
就连平日里表现的最爱皇上的敏贵妃也不断的从明姒那里打听，或者白天来陪陪皇上，但渐渐的，敏贵妃来求见时，皇上都会要周公公以他睡了为由不见她。
各路的人都是什么心思他都知晓，可却只能空懂什么都不能做。
皇上躺在那里慢慢的又入睡了，明姒从卧房走出来，而后离开景喜宫。
刚跨出景喜宫的宫门，却不想宫门口聚拢了一堆的人，都是朝臣，各自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待得看到明姒出来，突然的呼啦围上来，惊得明姒本来从台阶上落下来的脚又收了回去。
“九王妃，皇上怎么样了？”
“九王妃，周公公说皇上正熟睡着不允许打搅，我们见不到皇上，只能询问你了。”
“九王妃一整日都陪在皇上身边，皇上情形如何九王妃定然清楚，还希望九王妃能如实告知。”
噼里啪啦的，这群人围上来就开始询问皇上的情况。明姒看着他们，不禁蹙起眉头，几张嘴一同的叫唤，如同身处鸡窝一样。
“九王妃，您若不回答，我们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着。”看明姒不回话，还真有人用老法子威胁明姒，好似他们站在这里不走，真的能给明姒造成什么伤害一样。
明姒略有无语，看着他们一张张急切知道答案的脸，瞬间觉得很可笑。
“都在这里做什么？”蓦地，一道冷声从人群后传来，明姒站在台阶上抬眼看过去，云天翊踏着暮色朝这边走来，脸色略冷。
围住明姒的人群稍稍移动转身看过去，一瞧是云天翊皆匆忙的朝两边散开，“九王爷。”
“九王爷来了。”
再次满身的彬彬有礼，也不知刚刚是谁如同鬣狗一般围住明姒加以威胁。
云天翊单手负后，步履优雅从容，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好似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的明姒，而后道：“围住王妃做什么？父皇现在身子不适，不能见任何人。你们围在这里吵闹反倒影响了父皇休息。王妃受父皇喜爱，平日里陪伴父皇闲聊解闷，为的不是让你们围住她打探消息。如若你们真想知道父皇如何，可以冲进去瞧瞧，想必，父皇很乐意告诉你们，他现下身体如何。”一步步走到明姒面前，云天翊完全冷声。
明姒看着他，平和了眉目，抓着他朝她伸过来的手从台阶上走下来，而后站在他的身后，瞧着四周刚刚还气贯满盈的人低眉顺眼，可见他们对云天翊确实忌惮，尽管他们并不是云天翊的支持者。
“宫门马上要关了，诸位该回去就回去吧。”云天翊发话，话落他拉着明姒转身离开。
“谢谢。”离开了景喜宫，明姒开口说了声谢谢。
云天翊倒是什么都没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温雅的气息，可他不说话，明显还是对明姒有气。
“刚刚父皇召见了父亲，但父亲来时，父皇已经睡了，他在偏殿候着呢。”明姒告知，其实她有推测，她觉得皇上召见明戈，很可能与立储有关。又或者，是交待某些事，如若他突然间有什么意外，国不可一日无此君啊。
“嗯。”他总算有了回答，但也仅仅是给了个声音。
明姒扭头看了他一眼，其实，他这样看起来比以前总是满身温柔的样子顺眼多了。
两个人一直都无话，并肩走到城瓮停放马车的地方，云天翊还是很有风度的伸手扶着明姒先上了马车，之后他才一步跨上去。
直至回到王府，云天翊一句话都没跟明姒说，明姒也不再开口，其实这样谁也不言不语的，她感觉更自在。
回到王府，云天翊径直的走向书房，等候在府门前的邢准也在看了明姒一眼之后随着他离开，那眼神，如同看着外星人一般。
明姒有些忍俊不禁，看他那样子想必是被云天翊训斥了一顿，跟踪的事情他做的向来好，却没想到在明姒这里无限次翻船，不挨训才怪。
明姒一身轻松的走回梅园，棠心玲珑早煲好了汤，等着明姒回来。
“王妃，您和王爷也不说话，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给明姒端来莲子羹，棠心一直嘟囔着。明姒和云天翊的问题她早就看出来了，而且，她来往前府时，有时会瞧见云天翊，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明姒却不甚在意，“这样不是很好么？”
棠心却嘟嘴，“奴婢知道王妃心里有人，可是，王妃若是不离开这里，那么王妃心里的愿望就根本不会有成真的那一天。”棠心的想法倒是很现实。
明姒慢慢的眨了下眼睛，而后摇摇头，“虽说如此，但是，你怎么就知道我短时间内离不开这儿？”抬头看着棠心，棠心也有些无言，“王妃是确定了么？如若您真的要走，会不会带着奴婢一起走？”其实，她最想问的，是这句。
明姒不禁轻笑，“你最想问的是这个吧？也不瞒你，我和雷振虽说都有意离开，但是却不知离开这里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想要继续过富贵的生活是根本不可能，如若那样，你还愿意跟着么？”
棠心点点头，“奴婢一直都跟随在王妃身边，这么多年了，无论王妃走到哪儿，奴婢都愿意跟着。”如若明姒不带着她，她最后是什么下场，她已经幻想无数个版本了，每个版本都是血淋淋的。
明姒放下手里的汤碗，最后叹口气，“你若是不怕死，那么就跟着吧。”
棠心的眼睛顿时放光，“奴婢就是因为怕死才要紧紧地跟随着王妃。”没有明姒在身边，那才是找死。
明姒忍俊不禁，“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好一切，跟着我走吧。”
棠心长长地舒口气，而后蹲在明姒身边，“王妃，就算是死，奴婢也要和王妃死在一起。”
明姒不禁蹙眉，“这是什么晦气话？我可没打算死那么早。”
“嘿嘿，奴婢知道了。”棠心讪笑，心头却是砰砰跳，想象一下未来的海阔天空，当真是比那华丽的牢笼有吸引力的多。
翌日，在云天翊一早离开王府去宫中后，突然有人来禀报，说是皇上派人来接明姒进宫。
得到消息明姒不禁一诧，皇上？皇上怎么可能会派人来接她？
棠心眨巴着眼睛，看着明姒的脸色不禁问道：“王妃，有问题？”现今她的生命完全和明姒绑在了一起，她是完全不希望明姒出一点差错。
明姒点点头，“确实奇怪，父皇知道我今天会进宫，怎么可能派人来府里接我？”
棠心的神色立即紧张起来，“那怎么办？王妃称病吧？”
明姒慢腾腾的摇头，“你去府前看看，是哪个宫里的人？”能够以皇上的命令来府里接她，明姒不禁有些不安。她整日出入景喜宫，有不少的人把她当成眼中钉她知道，不排除有人想对她动手。
“是，奴婢去看看。”一般根据穿着就能知道是哪个宫里的，棠心记性不错，差不多能看得出来。
棠心蹬蹬蹬的下楼去王府大门前查看，明姒靠在窗边静下心思虑，如若真的是谁想对她动手，还是宫里派来的人，那个人，只能是皇后了。
“玲珑。”明姒突然唤玲珑过来，在楼下候着的玲珑也快速的跑上来，“王妃，您找奴婢。”
“一会儿去前府找邢准，要他想办法通知王爷，皇后请我去朝宫喝茶。”瞧着棠心的身影匆匆的跑回来，明姒压低了声音说道。
玲珑有些不解，但却迷糊的点点头，“是，奴婢一定完成。”
117.下手
“王妃，不如您就称病吧！奴婢是真的看不出来那几个人是哪个宫的。”回来便看到明姒在穿衣服，棠心不由得有些担心。那四个抬着软轿的人穿着宫中前殿最普通的服装，平时入宫经过前殿时，都会碰到他们那样穿着的宫人来来往往。
明姒则淡然的很，如若真的是皇后来请，她今日不去，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和她碰面，她永远都不会对她动手。
“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若是玲珑没找到邢准，你想办法在日落之前找到王爷。”如若有可能，在今天做个翻盘也不是没有可能。皇后一直是个碍事的人物，她也很聪明，一直有眼线盯着皇上和云天翊，绝对是个极大的障碍。如若能利用好这个机会，她即将遇到什么都无所谓了。
棠心跟着明姒从楼上走下来，还是觉得不放心，那宫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沉郁的气息，特别是晚上时，从那宫墙里散发出来的怨气不是一般的浓，如若是一个人在走，后背都会呼呼地冒凉风。
明姒却很坦然，甚至唇角一直挂着笑，走向前府，在走近大门时，瞧见了正等在府门前的软轿。
果然，那四个轿夫穿的衣服就是宫里前殿最普通的那种，是等阶最低的那种。如若平时，敏贵妃派人来接她的都是这种小太监，但他们戴的帽子却是不一样的，会有朝阳宫的标志，而眼前这四个，根本就没戴帽子。
看到明姒，四个抬轿的小太监均低下头，好似故意避开明姒的眼神一般。
明姒径直的坐进轿子里，这软轿里有着另外一种熏香味儿，淡淡的，好似在哪里闻过。
静下心来想一想，蓦地眼睛一亮，这可不就是皇后平时用的熏香味道么。这软轿看起来还是她经常用的，可见找她的人就是皇后无疑。
靠坐在软轿里，轿子颤颤悠悠的前行，街上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想必是接近皇宫了。
掀开软轿的帘子一角，入眼的便是后退的宫墙。
轿子转弯，然后是宫门大开的声音，还有禁军身上的铁甲相撞之音，明姒在轿子里稳如泰山。
精致的软轿顺着寂静的宫中小路慢慢的转向朝宫，这一刀路途遥远，明姒几乎昏昏欲睡。
半晌，软轿悠然落地，外面也根本没有通报声，通报一下这里是何地。
明姒静坐了两分钟，而后起身撩开软轿的帘子走了出去。
入眼的便是朝宫特有的三层宫殿，那上面宽阔的瞭望台，在这下面都瞧得见上面的摆放的望远镜。
“九王妃，这边请吧。”远处三米之外，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嬷嬷，苍白的皮肤一身素色的棉裙，看着明姒的眼睛也是上面都没有。
明姒神色平静，迈着悠然的步伐朝着嬷嬷走过去，而后在她的带领下，绕过巍峨的宫殿，向着朝宫后的小院子走去。
走着时，明姒不断的环顾四周，朝宫她只来过一次，具体的布局她不甚清晰，此时看起来除却那高高的宫殿，这里也根本比不上敏贵妃的朝阳宫。
那嬷嬷在前带路，木板的步伐，略有阴沉的脸，目空一切的冷冷眼神，如若不是呼吸之时还飘着白气，看起来真的像是鬼魅。
走进一个小院，那嬷嬷径直的迈上台阶推开门，然后立在门边淡淡的看着明姒，“九王妃请进。”
明姒看了她一眼，而后举步走进那打开的房门。
扑面而来的就是熏香的味道，一个香炉摆放在门口的位置，过滤着来往的空气。
抬眼，房间的正前方首座，正坐着一个人，正是皇后。她身边的桌子上，一个酒壶一个酒杯，
身后的门忽然的关上，明姒脊背不禁一僵，完全一种进入瓮中的感觉，只有她自己，不是任人宰割？
“见过母后。”向前走几步，明姒微微屈膝请安，不等皇后说起身，她便兀自的站起来，“不知母后以父皇的名义把姒儿叫进朝宫有何吩咐？”
皇后一身杏黄的广绣长裙，精致的妆容，金步摇随着她的呼吸在甩动，万分雍容华贵。
看着明姒，皇后的眼神浮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坐，请姒儿来，本宫自然有话要说。”随意的抬了抬手，示意明姒坐下。
明姒走过去坐下，看了一眼皇后身边那桌子上的酒壶，心下有些不安。
皇后神情依旧无改，看着明姒坐下扬起唇角，笑容满面。
“姒儿近来经常陪伴在皇上身边，现下可谓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连本宫都及不上你了。”皇后开口，果然，开口便带着针刺。
明姒眨眼，“作为儿女，难道姒儿做错了么？”
皇后微微眯眼，“姒儿自然没做错，错的是本宫，没估算到你巴结的功力这么高深。”果然，说着说着边开始用冷嘲热讽。
明姒不禁轻笑，“母后是在怪姒儿没来巴结您么？想得到母后恩宠的不计其数，姒儿在母后眼里算得上什么？好在父皇不嫌弃，姒儿能自由随意的在父皇面前走动。”盯着皇后的眼睛，在听明姒说话时，皇后的眼光冰冷如刀。
“你这是在本宫面前炫耀么？》”就连她，都没得到那个在皇上面前自由走动的权利。哪次去见皇上，不是都得通报，有时就算通报也未必能见得到他。
“算不上炫耀，母后若是听了心里不舒服，那姒儿便不说了。”明姒勾起唇角，那笑容看起来不乏有些得意。
皇后的面色有些冷，看着明姒从鼻孔哼出一声冷笑来，“伶牙俐齿，本宫倒是小瞧了你。都说漂亮的女人时祸水，你不止是祸水，还是个有本事的祸水。”她啪的拍一下桌子，寂静的房间里被她突然的拍桌子声音震得好似在晃动一般。
明姒面色不改，看着她愈发的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更加扩大，“母后这是恼羞成怒了么？接近父皇就让母后这么恼怒，真是意外。”
“你以为就因为这个？你在背后鼓捣的那些小动作你以为本宫不知道？珠儿曾向本宫说过，你在勾引老七？胆子未免太大了！水性杨花的女人本宫见多了，你这种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冷笑着，用阴冷的眼光盯着明姒，仿似明姒是千古罪人。
明姒倒是十分之意外，明珠居然与皇后说她勾引云燕潇？真是天大的笑话。
“大皇子妃这么与母后说的？真是稀奇。”完全无语，却也觉得十分可笑。云燕潇现在所处的局势十分不利，明珠又跑来皇后这里说她勾引云燕潇，皇后是担心明姒会对云燕潇造成更不堪的影响，所以，今儿才把她弄到这里来？
皇后却只是冷笑，蓦地，她抬手执起身边的酒壶，笑看了一眼明姒，“无需装无辜，来，喝一杯。喝过了，咱们再好好说说。”
皇后亲自倒酒，那略有褐色的酒倒入酒杯中，而后她一伸手推向明姒面前，“喝吧。”
明姒看着她，复又看了看那杯酒，“母后这酒，是特意为姒儿准备的？”
皇后笑的意味深长，“怕本宫下毒？你是皇上眼里的红人，本宫能把你如何？既然信不过本宫，那本宫与你一同喝一杯。”说着，拿起另外一个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举起杯，“来吧。”冲着明姒挑起眉梢，皇后似乎在激将她。
拿起杯子，明姒扫了一眼里面的酒，除却酒味儿，还有些别的味道，淡淡的，被酒味覆盖住，倒是不容易闻出来。
皇后一饮而尽，而后将空杯展示给明姒看，以示她都喝了，明姒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明姒垂眸喝掉杯子里的酒，嘴里有着淡淡的苦味儿蔓延开来，那边皇后唇角的笑容愈发扩大，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这次该听听本宫找你来到底要做什么了。”站起身，她华丽的裙摆拖在地面。
明姒看着她，看来，她的话还没说完，不知又要怎样威胁她。
皇后慢步的走到门边，拿起竹简拨弄了两下香炉，而后悠然道：“虽然你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经常自由出入皇宫，身上还有特令，但不代表本宫不敢动你。在这个皇宫里，没有本宫动不了的人。”
明姒笑笑，“母后的意思，是说我今天出不了朝宫的大门了么？”她以为她来这里没人知道？打着皇上的名号就能瞒天过海，如此大放厥词，倒真是幼稚。
“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猜猜你今天能否安全无虞的离开这儿？你知道这朝宫的深水井扔进去多少尸体了么，加上你，好似正好凑了个整数！”皇后依旧仪态万方，但出口的话却是阴冷无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姒坐在那里却猛然觉得有几分不适。四肢似乎有些发麻，不禁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可是皇后也喝了啊！
皇后站在那里依旧笑容满面，明姒看着她，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四肢一阵阵麻酥酥的电流窜过。
皇后满眼胜券在握，看着明姒，如同俯视蝼蚁。
蓦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明姒一诧，感觉有些麻木的眼皮都瞬间睁大了。
“小少爷，您不能过去。快来人，把小少爷抓住请回去。”是那个嬷嬷的声音，冷的没有温度。
之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打斗的声音，“都给本少放开。胆敢关着本少，本少要见姑姑。”是公孙承的吼声，嗓音嘶哑，还有些痛苦。
皇后听见动静转身打开房门，透过打开的门明姒也看到了外面，四五个小太监将公孙承压在地上，尽管公孙承在挣扎，但被压得死死的，根本起不来。
“把他带下去，若是再跑出来，拿你们问罪。”皇后冷声，那几个小太监立即将公孙承抬走，公孙承挣扎着，但看起来却像是马上要被送去屠宰的小猪一样，只能空挣扎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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