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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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小姐就把舍下当成家，虽然简陋寒酸了一些，但也比在野外好很多。”其实从昨晚就能看得出，明姒对于环境不是很挑剔，这样也能让人更容易产生好感。不似后面的某人，尽管装着良善无害，但是看起来就是个习惯养尊处优的人，让人无法在短时间内有好感。
“多谢大叔。我们昨天从水里爬出来，发现受了伤，四周除了树木就是树木，那时觉得可能要死在那里了。”说着，明姒轻笑，昨天确实突然有一瞬产生那种想法，但是也多亏了云燕潇那厮，不然落入绝境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祸走福来，小姐的福气马上就要来了。”大叔很会说话，明姒闻言笑着点头，如果是这样当然好。
“嗯，大叔说的很对，本…。我喜欢这种说法。”云燕潇突然在后面插话，明姒和跛脚大叔都顿了顿，但是谁也没理会他。
大约中午时翻过了第一座山头，三个人停下来休息，大叔也舀出准备在路上吃的干粮，将看起来最软的那个给了明姒，至于云燕潇，他没有理会。
云燕潇好似也习惯了，自顾自的舀一个硬邦邦的来吃，咬了第一口差点把牙硌掉，惹得明姒抿嘴笑。
休息了半个时辰，再次继续赶路。这一路把云燕潇折腾的够呛，明姒倒是很开心，与跛脚大叔不时的聊天，听大叔说的他们村中的风土人情，听起来很有意思。
待得接近下午时，登上了最后一座山头后，山下升腾的炊烟也进入了视线。好似与现实生活隔离了很久似地，明姒看起来极为开心，连连感叹，“村子好大，看起来好温馨。”
大叔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脸上蓄着胡须，随着笑的动作，胡须都在动。
/>云燕潇却是叹气连连，“明姒，过来帮忙托一会儿。”命令的语气，还有大喘气，看起来真的很累。
正准备与大叔在前往山下走的明姒顿了顿，大叔也回头瞅了云燕潇一眼，云燕潇当做没看到大叔稍有鄙视的眼神，“过来。”勾着手指，偏偏要明姒过来帮忙。
没办法，明姒只得返回过来，走到他身边，然后一手托住他背后竹筐的底部，配合着他的步伐往山下走。
“很开心？”走着，云燕潇压低了声音问道。显然对于明姒这一路对他不管不顾只顾着和大叔聊天很不满，出苦力的是他，却没得到一点友好对待。
明姒点点头，“是啊，难道你不开心？终于走出大山了，不用再住在山洞里吃老鼠了。”想起那只如同烤乳猪似地老鼠，明姒便一哆嗦。
云燕潇闻言笑起来，“说不定现在那只老鼠还在你肚子里打洞呢。”
舀着支撑走路的木棍在云燕潇的肩膀上敲了一下，明姒给予最严厉的警告。
云燕潇眉眼弯弯，略有凌乱的长发从额头散下来，一股别样的放浪不羁，如同江湖浪人。
跟在大叔身后往山下走，村庄的身影也渐渐进入视线当中，真的是很大的村子，如同一个小型的镇子一般。
刚走到山下，就碰到了村子里的人，在河边整理田地。如大叔所说，前段时间的大雨给这村子也造成了影响，将河边的田地都冲了。村民在疏通河流，看到从山上走下来的大叔打招呼。在看到跟在他们后面的两个人时候惊讶了下，“老李，这是…。”
跛脚大叔微微点头，跛着脚边走过河流上的木桥边冲着那人说道：“家里的贵客。”
明姒看了一眼身边的云燕潇，“你看，多朴实。”
云燕潇也微微颌首，同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跟着大叔走过木桥，云燕潇很友善的与下面依旧看着他们稀奇的村民打招呼，明姒忍不住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走过木桥，然后便进入了村庄。村子里的人很多，这个时间段也几乎都在外面，看到跛脚大叔都在打招呼。同时也对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好奇不已，大叔的回答就是家里的贵客，但谁的看得出，这俩人绝对是落难了！
顺着简陋的巷子走进去，在一户朴素的大门前停下，大叔回头看着他们，“到了。”而后走上石头砌的台阶推开大门，“娘，我回来了。”
明姒帮忙托着云燕潇背上的竹筐，两个人也跟着走进大门，土房子里，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走出来，“回来了。”
“娘，这是贵客。”大叔将肩上的竹筐放下来，然后走到脚步蹒跚的老人身边指着云燕潇和明姒说道。
老人的眼神不是很好，看了两人好一会儿才点头，“二位从哪里来啊？”
明姒走上前，那边云燕潇去卸背上的竹筐，这一路把他累的，终于可以解脱了。
“奶奶您好，我们是被康庄镇的大水冲到这里来的，多亏了在山里碰到了大叔，这段时间要麻烦您了。”明姒扶着老人的手臂，语调甜甜。那边云燕潇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看着明姒挑眉，用眼神告诉她，她那个样子真难看。
明姒不理他，兀自的扶着老人讲述他们被水冲走的事儿，老人听的很认真，一边对他们的遭遇极为同情，很热心的要他们养好伤再走。
两个人在大叔家停留了下来，家中只有老奶奶与大叔两个人，据老奶奶说，因为大叔先天跛脚，所以也没有讨到老婆，母子二人一直这么过活，生活也还过得去。
老奶奶有特别好的缝补手艺，明姒和云燕潇两个人的衣服破掉了很多地方，老奶奶帮忙洗干净后又给缝补上，明姒很感谢。起码这样穿出去不会像是乞丐一样。
大叔不止是会挖草药，还会简单的配一些药材。两个人身上有伤，大叔也连夜的给两个人配了些外敷的药，用起来不错，明姒看了自己的伤口，已经渐渐的愈合了。
较为尴尬的是，老奶奶以为他们俩是夫妻关系，家中一共有两个房间，老奶奶将另一个房间收拾出来让给两个人，母子住在另外一间，要明姒颇为窘迫。
云燕潇倒是没说什么，以此前这种情况来说，还是让别人觉得他们俩就是夫妻的关系比较好，麻烦也会少一些。
明姒很有眼力，至少云燕潇是这么说的。明明什么都不会做，却偏偏总是帮着老奶奶做事，帮忙就算了，还总是帮倒忙，每次云燕潇都笑的不行，明姒也无可奈何，但是依旧不断的帮忙。
大叔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再次离开回到了山里，据闻他每五天往返一次，这样的生活已经延续了二十几年了。
天气好得很，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云燕潇和明姒的腿伤都好了很多，云燕潇不再一瘸一拐，整个人风度翩然，曾数次的惹来村子里的花季少女前来偷偷观看，被明姒无限次当做笑话嘲讽。
一大早，就听到外面不断的传来喧哗的声音，明姒与老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蓦地，从外面传来吹唢呐的声音。不是很好听，却是很响亮。
“奶奶，外面发生什么了？”明姒的头发简单的挽着，眉目柔顺，尽管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裙，却是掩盖不住身上的风华。
老奶奶看了看明姒，眼睛有些浑浊，但是面目慈祥，“老宋家嫁女儿，你要是稀奇就去外面看看。都是穷人家，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你应当没见过。”
明姒眨眨眼，“嫁女儿啊！云燕潇，快出来有热闹看。”站起身，明姒冲着屋子喊了一声，然后快步的走出大门张望。
果然下一刻云燕潇从房间走出来，礀态翩然，路过老奶奶时很贴心的将她面前的碍事的椅子搬走，然后走向明姒。
“什么热闹？这唢呐吹得，真难听。”走到明姒身后，云燕潇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都是小孩子乱窜的身影，从巷子尽头往这边跑。
明姒回头看了他一眼，“嫁女儿。”
挑了挑眉尾，“本…。我记得你那时可是和龙崎举行的仪式。”啧啧叹道，云燕潇的语调明显是揶揄。
明姒似乎并没有当回事儿，“一个仪式罢了，你那时的仪式很幸福？”
“我姓云，不姓福。”学着明姒那时的调调，云燕潇含糊的回答。
明姒哼了哼，眼睛忙着看热闹，蓦地眼睛睁大，瞧着从巷子那边走过来的队伍煞是诧异。
“那是新娘子？头上为啥扣个筐？”两个吹唢呐的人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扶着一个穿着红夹袄头上扣个竹筐的女子，身后跟随的可能是新娘子的父母，母亲一直在抹眼泪，其余的都是看热闹的大人小孩。
云燕潇也来了兴趣，“这是什么风俗？没有红盖头，扣了一个筐。”
“都是穷人家，哪里有钱给置办新衣红盖头。这里嫁女儿都是这样，随便扣个筐就嫁出去了。”老奶奶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两个人也明白了，归根结底是因为穷。
“好可惜。”明姒叹道，那群跑跳的孩子也到了跟前，唢呐吹的很尽力，红夹袄的新娘子从眼前走过，明姒的眼里是充满叹息的。一辈子就一次，却草草的就解决了，不禁觉得万分可惜。
蓦地，头上一重，眼前的光线被隔住，明姒身子顿了顿，“云燕潇，你干什么？”
她身后，云燕潇双臂环胸的瞅着被自己用一个竹筐扣住脑袋的明姒笑的眉眼弯弯。
“咱俩也成亲吧今天。”歪着头瞅着脑袋被筐扣住的明姒，云燕潇笑的不行。
明姒万分无语，鼻子动了动，“云燕潇，这筐是干什么的？”一股奇怪的味道。
云燕潇摇摇头，“不知道。”
“舀下来。”明姒冷叱，有些臭臭的，还有些腥气。
云燕潇依言舀下来，然后看了看里面，又瞅了瞅明姒的头上，“呵呵，可能是母鸡用来生蛋用的，还有鸡毛呢。”说着，抬手将粘在明姒头上的鸡毛舀下来。
明姒闻言眉峰皱起，“你真的很招人烦！”头上的味道好像更重了，抓起一缕闻了闻，气的明姒抬腿踢了他一脚。
云燕潇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看起来很得意。
院子里，老奶奶坐在那里笑得慈祥。
大概过去了三天的时间，明姒腿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了，抚摸时没有什么感觉，大概是神经受损了。
而云燕潇的腿不知如何，明姒问过，云燕潇只是笑笑，也没有再让她看过。
老奶奶说，农历十一月十五是南方一些农村从很久就沿袭下来的归元节。因为冬季南方无雪，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做一些类似雪花似地甜面片汤来吃，配上竹笋丁凉拌肉末，听起来便觉得很好吃。
老奶奶说大叔在傍晚就能回来，于是乎，明姒向奶奶问了甜面片汤的做法，决定亲自动手做。
云燕潇听闻便开始嘲笑，然后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嘲笑到厨房，让明姒烦躁不已。
“你若是觉得你会做的更好，那不如比试比试？”明姒实在受不了了，将舀面的碗摔在案板上，冷眼看着云燕潇满眼火苗。
云燕潇双臂环胸的站在那里，半晌，点点头，“好啊，本…。我会比你差？”说着，绕过案板走到她身边舀过舀面的碗开始盛面，然后在距离明姒一米之外的地方占据了案板的一角，一人面前两碗面，比试正式开始。
明姒冷眼瞪了他很久，看着他在那儿用一只手指搅和面粉，然后不停的加水，明姒觉得心里有火发不出。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无语过后，明姒开始动手和面。奶奶说过面要和的硬一些，然后多多的搓揉一阵，最后才能削成如同雪花似地面片。
云燕潇很会剽窃，不时的瞅着明姒怎么做，一边洋洋得意的啧啧叹息，“你力气大点，不然放在锅里煮会飞的。”
明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十分烦躁的抓了把面朝他扔过去，“你安静一点！”
云燕潇灵巧的躲开，眉眼弯弯的笑着，抿着的唇角荡漾着调皮。
明姒的面团和的很整齐干净，反观云燕潇那边，到处都是飞溅的面粉，不过本人却是很满意的样子，惹得明姒万分嫌弃。
“别总是看我，剽窃我的可是不行，那是犯规。”云燕潇看到明姒在瞅自己，捏了一块面粉扔向她，斥责道。
明姒拧眉，“你是哪里有那么多的自信？”奇了怪了，明姒十分不能理解。
挑高了眉尾，帅气万分，他朝着明姒走了一步，“本…。我不是自信，而是事实。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理解你羡慕嫉妒的心情。”说着，抬手拍拍明姒的肩膀，在她的衣服上赫然留下了一个鲜明的掌印。
明姒满眼的火，云燕潇笑了笑快速的退开，“不是故意的，别瞪眼。”
耸了耸肩膀，明姒冷脸扫了他一眼，“云燕潇，你没觉得自己很讨人厌么？”如此的自我感觉良好，让她无话可说。
“是么？”看着她，云燕潇突然正色，弯弯的凤眸也睁大，深褐色的眼眸直视着她。一贯的嬉笑调侃，偶尔的正色会让人万分诧异。明姒也明显的一愣，眨了眨眼睛，“还好。”
“所以，别总是说假话。骗人骗己，有意思么？”上一刻的正色瞬间不见，眉眼再次如同月牙似地，邪肆调皮。
明姒闭了闭眼，早就该猜到他会这样。
面团的睡眠时间差不多了，明姒开始搓揉，要削成雪片。
因为添加的水很少，面团也很硬，明姒揉的颇为费力。
云燕潇站在一边看着，嘴角噙着笑，“用力，要让面团充满力量和弹性，吃起来也好吃。”
明姒不说话，依旧使劲的揉着。
“不行，你得这样发力。”看不过去，云燕潇走到她身边按着她的手，用力的按下去。
“你好烦，我自己来。”用手肘把多事的云燕潇推开，明姒拧着眉头。
“本…。我是在帮你。”说着，又凑上来，继续的在明姒的面团上捣乱。
明姒烦的一个劲儿的要推开他，但是云燕潇却下定了决心要‘帮’她，四只手在一块小面团上忙活着，面团被蹂躏的惨不忍睹。
“你的那个面团也差不多了，弄自己的去。”歪着屁股把云燕潇顶开，明姒烦躁的赶他走。
云燕潇笑笑，用满是面粉的手抓了一把明姒的头发，“不识好人心。”
明姒深吸口气，“你算什么好人？”
“难道不是好人？”回到自己的面团前，云燕潇斜睨着明姒，满眼我是好人的表情。
瞪了他一眼，明姒不再理会他，舀起菜刀开始削面片。
云燕潇大力的揉面，不时的看着明姒在怎么做。
“舀刀小心点，别切到自己的手。”云燕潇唠叨着，像是老太太。
明姒不理会他，兀自的用心切面片。
一点点的，面团变成了雪花似地面片，明姒很认真的完成，最后放下菜刀，很有成就感。
蓦地，扭头看向云燕潇，舒展的眉头霍的拧紧，“云燕潇！”
这厮把面团弄成一个圆饼的形状，然后用几块面搓出五官贴在那上面，眼睛圆圆的，
明显就是明姒。
被点名，云燕潇笑着让开，明姒走过来，瞧着案板上那个‘自己’，满肚子的火！
云燕潇站在一边轻笑，“看看，是不是和你瞪眼的时候很像。”独自满意。
“你真的太烦人了，在水里泡了太久，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挥舞着拳头打他，明姒这样很没品的动作还是第一次。
云燕潇向后退，一边挡着她的攻击，退着退着就到了灶炉前没了退路，他索性抓住明姒的手，“不像么？我觉得很像。”
被抓住手不能动，明姒开始抬腿踢他，云燕潇让开左腿，然后抬起右腿用腿弯夹住明姒的腿，稍稍的向旁边一歪，明姒重心不稳差点跌倒。但好在手还被他抓着，她只能那样弯着身子吊在那里。
“放开我。”蹙着眉头，明姒瞪着上方的云燕潇要他放开。
云燕潇挑着眉尾俯身瞅着她，“说，那个像不像你？”显然的，他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若是明姒不说像，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像什么，我长得那么丑？”明姒无言，被他弄得满身满手的面粉，更是气大。
“你若是不说像，我就松手把你扔到地上。”说着，还真的试探性的要松手，明姒立即死死的抓住他，“好好好，像像像。”
自己的作品得到认证，云燕潇也满意松开夹着她的腿，然后将她拉起来松开手。
云燕潇刚松开手，明姒就快速的一拳打在他手臂上，“像你个头啊像。”
抚了抚手臂，云燕潇轻笑，“女人啊！”
朝着案板走回去，明姒拍打着身上的面粉，“女人怎样？”
“善变。”云燕潇发自内心的叹道。
“善变你不是也喜爱？”就差死在女人怀里了。
“你见过？”云燕潇可不承认，尽管他花名在外。
“哼。”哼了一声，明姒走回案板准备弄竹笋丁。
“没亲眼见过的不要急着断定，甚至有时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将案板上的‘面饼明姒’重新搓成面团，云燕潇悠悠道。
斜睨了他一眼，明姒没有说话，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明姒，你想回去么？”揉搓面团，云燕潇低声问道。
明姒整理面粉的动作一顿，简陋的厨房中轻松的气氛突然静谧下来。
看着自己满是面粉的手，明姒抿嘴不言。
半晌，云燕潇叹口气，而后笑笑，“喜欢你的大叔要回来了，生火煮面片吧。”
明姒转过身背对着云燕潇，看着漆黑的墙壁明眸闪过一丝无奈，此时此刻，她脑海中有无数的画面闪过，都是与云燕潇这段日子相处的画面。她万分的不想步入别人的后尘，但貌似，她已经控制不住了。
081.一瞬疯狂
跛脚大叔在傍晚的时候回来，明姒与云燕潇这外来人今天成了这家的新成员与老奶奶大叔一同过了归元节。两个人做的甜面片汤老奶奶赞誉有加，跛脚大叔得知是明姒做的，也连连称好。
明姒也很是满足，这样平静的日子真的与她梦想中的生活很贴近。尤其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尽管烦人的时候居多，但是莫名的，好似已经习惯了，尽管她不想承认。
夜里，村子里的小孩子都跑出来玩，因着今天的节日，家家户户都在大门上挂了灯笼，所以，村子里也一片明亮。
吃过了晚饭，明姒走到院子里趴在围墙上看着在巷子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们。还有一些大人坐在家门口外的板凳上闲聊着，寂静的山村有着异样的美好。
“听说南方那边灾情严重，好多大城府都被大水冲了。”蓦地，明姒听到那边闲聊的人说道这话，不禁竖起耳朵听起来。
“不止是大水，好多个地方都有地震。听说地面都裂开了，山体崩塌，也不知是不是哪个人得罪了老天爷，让那些穷苦百姓受惩罚。”抱怨很深，一准说的是朝廷。明姒也不禁暗暗叹口气，她又何尝不想知道是谁得罪了老天，让他们倒霉的沦落至此。
“说的是啊，还听说啊，那太子一路的睡觉啊。别人在风雨里闯荡安排老百姓撤走，他居然在睡大觉。说不定啊，就是那太子惹怒了老天，这样的人若是以后做了皇帝，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这山村虽然在深山里，但是消息好像很灵通。
明姒皱皱眉，太子在睡觉反倒是躲过一劫，不过却也注定在劫难逃，这次皇上若是不废了他，百姓都不服了。
“幸好咱们这里只是下了几场大雨，要是也摊上了地震，谁来救咱们啊。”那边抱怨依旧，听的明姒连连叹气。
“是咱们没做亏心的事，逢年节咱们都会祭拜老天，没一次怠慢过。要是这样老天还不满，那咱们还能相信谁？”语气中带着的是侥幸，果然讨好老天是没错的。
“说的是啊，要我看啊，那太子若是不来南方，没准还不会有天灾呢。”这次的话更严重，敢情天灾是跟着太子走的，都是他带来的。
“说的是说的是啊，想想北方的百姓真可怜啊，有那么作孽的太子，平民百姓怎么活呀！”这下子，太子成了整个北方百姓的灾星了。
“你们这几个妇人啊，也就在这山沟里说说，出去可不能说这话，被听到可是要杀头的。”一道略有些畏缩的声音传来，可能是哪家的男人听到妇女们在唠叨了，赶紧阻拦。
“看看你家老朱又喝多了，也就你能受得了他。”一个大妈似地人在指责，平民百姓间，离不开这些家长里短。
“那又能怎么办？还得指着他养家，除了好一口酒之外他也没啥别的毛病，爱喝就喝吧。”应当是那老朱的妻子，听起来脾气很好。
“哼，要是我啊，趁着他喝多的时候弄一瓢屎汤给他灌下去，看他还敢喝不？”嚯，这位听起来是个狠角色。明姒不禁笑着摇摇头，值得学习。
其他人哄笑，昏暗的巷子里和乐融融的。
“在这儿趴着干什么呢？”蓦地，脑后传来云燕潇的声音，明姒回头瞅了他一眼，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不是很清晰，但是那挺拔的身体轮廓却如同一面墙似地，挡在她的身后。
“在听笑话。”明姒让开一点，云燕潇走到她身边占据了围墙的一角，两人一同听着外面的百姓说家长里短，都听得津津有味。
“你老了的时候就和她们一样，变成长舌妇。”云燕潇歪头看着明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他的味道，尾音上扬，又开始调侃她。
明姒立即拧眉，瞅着他在那儿笑的灿烂，蓦地也无奈的扯了扯唇角，“你老了成为长舌妇的可能性最大。”
“那也是被你气的。”抬手拍了拍明姒的头，好似真的熟能生巧似地，这几次他的力量都小了很多，明姒也没有翻过脸。
“听他们说，太子也死里逃生了。看来，睡觉也是有好处的。”明姒趴在那里，下颌垫在手背上，轻声说道。
“死里逃生？死里逃生未必是好事，等着看吧，有好戏了。”云燕潇语调慵懒，同时话语满是笃定。
明姒也同意，“也是你希望的？”
云燕潇转过身子面对着明姒，看着昏暗光线下她的侧脸，半晌，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在打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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