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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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多谢太医走这一趟。”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乔姬,她的药果然很好使。

太医连连摇头,随后便与小学徒离开了。瞧他那样子很明显,他并非愿意来这儿,但又不得不来,与被胁迫的无异。

秦栀叹口气,瞧着外面的天色,已经下午了。这一觉睡得真是长,不过这一觉睡得真是好,身体轻松多了。

“小栀,你吃饭么?”乔姬走过来,询问道。

“嗯,吃饭。吃过了饭,咱俩出去走走。有些事儿是早就想办的,正巧昨晚发生了一些事儿,也该办了。”她昨日去见了苗丁,心中便有了计划。

乔姬几分担心的看了看她,随后离开了前厅。

用过饭,秦栀便和乔姬离开了别院,路遇了诸多甲字卫,不过倒是没人阻拦她,只不过,大部分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儿看着她,让人不明所以。

秦栀懒得理会他们,与乔姬离开别院,便朝着主街而去。

找苗丁,很容易找到,因为他那时告诉了秦栀去哪儿能找到他。

而乔姬跟着秦栀,一路上较为谨慎,不时的回头环顾,一副很担心有人跟着的样子。

她的举动,秦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弯起唇角,相比较昨天,她今天对乔姬更满意了。

在主街上的一家茶楼里找到了苗丁,秦栀与他单独见面,乔姬与苗丁身边的小厮都候在了外面,没人知道他们俩在说些什么。

不过,乔姬明显还是担心的,站在门口不时的往楼梯口的方向看,生怕甲字卫忽然的跑上来,将秦栀捉个现行。

直至夜幕降临,主街快要宵禁时,两个人才返回南郊。

走在路上,乔姬看着秦栀轻松的身影,她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小栀,不知我该不该说这些话。你是个姑娘,这个世界对女子本来就诸多不公平。你还是要为自己着想,不然很容易吃亏的。”

听着她的话,秦栀不由得看向她,“那你不如说说,你曾经经历过什么,让你对男人避如蛇蝎?”

闻言,乔姬愣了愣,“这你也看出来了?在给班主夫人做丫鬟的时候,有一天雨下的特别大,电闪雷鸣,好像天空都要被炸开了似得。那晚,班主闯进了我的房间、、、,我怎么喊叫都没有用,声嘶力竭,但都被雷雨声盖住了。”

看着她,秦栀不由得深吸口气,“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后来,我可以登台表演时,班主把赤埙还给我了。我就用赤埙,迷惑了一条班子里刚刚收来的黑蟒,将班主缠住活活憋死了。不过,没人能证明这事儿是我做的,以为是意外,那黑蟒也被放生了。”乔姬说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秦栀倒是没想到赤埙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够指挥动物为己所用。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都过去了。”

乔姬笑笑,随后点头,即便已经过去了,但她对男人有着来自心底的厌烦和恐慌,离得远远地才好。

返回别院,灯火通明,秦栀本想直接回小楼,但路过前厅时,她蓦地停下脚步,想了想,她长舒口气,“你先回去吧。”

话落,她脚下一转,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乔姬看着她,还是不太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朝着书房走,大部分的甲字卫都在这儿,瞧见秦栀过来,他们各自反应不同,看着她径直的走进书房,各自猜测着要发生什么。

打开书房的大门,看到的便是坐在书案后的元极。他也抬头看向她,对于她忽然到来,他显然几分意外。

动手将书案上的东西放好,他看着她走进来,眸子也缓缓染上了几分光辉。

走到书案前,秦栀看着他,随后道:“我有事要告诉你,我今天见了苗丁,已经让他放出了消息,安都世子被抓了。连带着所有和他有过书信往来的人,眼下都在被监视当中。他看起来很淡定,显然西棠与安都世子并没有往来。不过他倒是笑称,吴国据点那些人要乱套了。他找到了几处吴国的据点,还盯过几个身份较高的人,名字他也知道,但是不是真名并不清楚。吴国这几个据点不知你们是否知道,但如果有用的话,我就写下来供你参考。”说着,她俯身拿过元极刚刚放下的毛笔,然后又扯过旁边一张没用过的信纸,俯身将今日所得尽数写在上面。

看着她,她从进来到说完那一串的话,直到现在低头写字,都是一个表情。

如同他们俩最初相处时,她也这样十分平静,不露分毫,像个假人似得。

很快的,秦栀写完了那些地名和人名,别的她没有,记性好是真的。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记下她想记住的,还是没问题的。

放下笔,她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放到了元极面前。

“就是这些,那几个人的名字真假未知,或许可以在其中专门的找一找有没有左利手,就能找到和安都世子来回通信的人了。”该说的说完了,秦栀转身,欲离开。

“等等。”书案后的人开口,声线清冷无温。

停在那儿,秦栀盯着打开的房门,外面同样明亮。只不过,这种天色还是让她不由得想起昨晚来,感觉到元极从书案后走过来,她无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元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尽管他什么都没做,可是对于秦栀来说,却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压将自己笼罩了起来。

屏住呼吸,秦栀缓缓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深邃无底,让看着的人无端的觉得心底发慌。

“躲了我一天,有结果了么?”他开口问道,听起来,似乎还压抑着一些什么。

眨眼,秦栀微微扬起下颌,无意识给自己壮胆的动作,也彰显了她内心的不安。

“这就是我的结果,做我该做和感兴趣的事。不属于和不适合我的,我想也不会想。”看着他,她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个时候,不是你想或不想就能解决得了的。”元极却不这么认为,她的想法太幼稚了。他决定开始,那么结束也应该由他来说,她说了可不算。

深吸口气,“随你。让开,我要回去了。”面无表情,也让她的小脸儿看起来诸多固执。

看着她,元极蓦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亲的很重,使得她身体都不由晃动了下。

扭头瞪向他,他却依然以那种视线盯着她,让人忍不住想逃走。

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但能看得出她一股火憋在心头。

“还想再打我一巴掌么?这么多年来,还真没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元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又道:“回去休息吧,虽是风寒好了些,但还是多注意一些为好。”

拂开他的手,秦栀绕过他快步离开,她从未想过,元极也能这般死皮赖脸的,真想把鞋塞进他嘴里。

返回小楼,她越想越气,真应该再给他一巴掌。不过,依据他的反应速度,今日即便想再给他一巴掌,也肯定打不准。

可是,想起他那模样,她就觉得一股火儿拱了上来,脸都开始发热了。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入眼的一切却是让她意外,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靠窗的软榻上,横向的摆放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将整个软榻都罩住了。

环视了一圈,秦栀几分存疑的走过去,拿起一件衣服,料子厚重,正是这种天气应该穿的。

其中几件颜色和质地极为好,看那样式就知道,这是专门在某些比较重大的场合才能穿的衣服。

想了想,她就明白了,过几日便是元烁的订婚礼,她若出席,的确得穿的好一些。别的不说,她虽是姓秦,但显然都知道她现在生活在镇疆王府。她的脸面,也就是镇疆王府的脸面。

分别看了看那些衣服,秦栀不由得撇了撇嘴,元极在讨好她,她看得出来。

抬手抹了抹脸,却好像根本也抹不掉他的气息,呼吸之间仍旧能闻到属于他的气味儿,很好闻,尽管她并不想承认。

帝都之中,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传言,说是成王府出了天大的事情,那安都世子可能已经死了。

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从南飞到北,就被添加了无数根羽毛,变得愈发夸张。

百姓无不议论,先是霖王暴毙,接着成王府又出事儿,这些听起来是巧合,但又不能不说其中没有关联。

百姓们都在猜测,有些说的玄乎其玄,听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似得。

而眼下南郊的别院,也在忙碌着,元烁的订婚礼,元极一手操办。尽管也不用他亲自做什么,但他是元烁的兄长,他必须得管。

诸多宫中内务局的人来来往往,元烁也整天的待在别院里,不知做些什么,却又忙的脚打后脑勺。

两天下来,他就好像陀螺似得,都晕了。

“这内务局的嬷嬷与你说过的规矩,你记住了么?”瞧着他四仰八叉靠在椅子上晕菜的模样,秦栀不由得皱眉,问道。

睁大了眼睛盯着穹顶,元烁想了想,“记得七七八八吧。”

叹口气,就知如此,秦栀喝口茶,随后道:“我也帮不上你,虽然有过一次订婚的经验,但不是在这帝都的祖祠,一切从简。不过,即便如此,我那时已经觉得很麻烦了,你自求多福吧。实在不行,把容易忘掉的一些记在手臂上,忘了就掀开衣袖看看,总比到时糊里糊涂的好。你若是表现的巨差,当心你哥把你脑袋揪下来。”元烁丢脸的话,就等于丢了元极的脸,都能想象得出他什么模样。

“你这法子倒是可能,我到时就记在胳膊上,免得忘了。我好累啊,那时整天练武,也没觉得有这么累。”元烁的脑袋靠在椅背上来回的扭动,他头疼的不得了。

看着他,秦栀不由得笑,“真是难为你了,眼下看着你,我都觉得可怜。”

“多谢,你真是我好朋友。”觉得他可怜居然还笑得出来。

秦栀轻笑,随后摇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就别摆出那副被抽筋剥皮了的样子了。你好好表现,到时我回朱城,好好替你宣扬一番,也让府里的人都知道,瘟神一样的元二爷如今已是男子汉了。”

“你总是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不过说真的,你真打算回朱城?我得在帝都一段时日,你也留在这儿吧。帝都这破地儿闹心事儿多得很,你留在这儿,我心里能有点底。”元烁坐直身体,看向她,很认真道。这么多年秦栀一直在他身边给他出主意,这猛然间的不在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二爷,你订婚了,就是有未婚妻的男人了。你还记得么,哪怕在边关的时候,我和你同进同出,都惹得你那两个侍妾不乐意。这是帝都,人言可畏,若是我和你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来,那可就难听了。我们倒是可以不在乎,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是汪统领和汪小姐可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也等于给他们蒙羞。能避免自然要避免,不能随心所欲。”秦栀很认真的给他剖析其中利害。他的两个侍妾毫无身份地位,即便不乐意也只能憋着。但汪大川和汪蓓蓓可不一样,不能同等对待。

听着她说完,元烁也明白了,点点头,“你说的有理。”

“元二爷以后有什么烦恼可以去找汪小姐商议,而且我相信,世子爷定然会留下几个人在你身边辅佐你的。他自是不能看着你横冲直撞的,不过在某些事情上,还真需要你的那股愣劲儿。”元烁拥有别人少有的正义感,但又很莽撞,其实这两样并不矛盾。

看着她,元烁微微眯起眼睛研究了一会儿,“你应该是在夸我。”

无语,秦栀长叹口气,“没错,我就是在夸你,二爷。”

元烁笑眯眯,惹得秦栀也不由得笑,瞧他这模样,真是很难想象他居然要结婚了?

其实,他真应该再等等,像元极这个年龄的时候再结婚,正合适。

“大哥。”蓦地,元烁站起身,脸上的笑也收敛了起来,站的笔直。

秦栀眨眨眼,她没有扭头去看,反而将半个身体都转向了里侧,拒绝看外面。

这几日,她也没见过元极几次,不过见着了她就避开了。

原因有很多,与他无话可说,而且又担心这厮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和嘴。他摆出一副无赖相,她毫无办法。

大厅外,没人说话,只是片刻后,元烁就坐下了,身体摊开来,又恢复了放松的姿态。

他看向秦栀,粗粗的眉毛挑起老高,“我说,你和我大哥近来可有点不对劲儿啊。虽说我眼睛不是那么太管用,但这也不是俩窟窿眼儿。近几天来,你们俩就特别奇怪。尤其是你,见着我大哥像老鼠见了猫,连看都不敢看。我大哥反倒盯着你,眼神儿奇奇怪怪的。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是说,我大哥反悔了,真想让你做我大嫂?”

看向他,秦栀眼神儿不善,“你最好别胡说八道,不然我就去和汪小姐说你以前的那些糗事。”

“又不是小孩儿,你老拿这个威胁我干什么?我这是作为朋友关心你嘛,说说,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元烁嘴上那么说,可脸上却一副八卦相。

秦栀瞪了他一眼,随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啊,起码你说一下,因为什么。”元烁快速的起身拦住她,非要知道。

看着他,秦栀缓缓地冷了脸,“你若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过,你能替我讨回公道么?”

他这么一说,元烁的脸色就变了,“还真出事儿了?说,我替你讨公道。”

瞧他那样子,秦栀最后忍不住笑了,“逗你的,能出什么事儿。只不过,我和他于某件事上意见不统一,但又互不相让,所以闹僵了而已。你别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我先回去了。”话落,她绕过他,离开了大厅。

元烁回头盯着她,难辨她所说真假。

好马不吃回头草 104、诅咒应验了

元烁订婚礼的日子如期而至,一大早的,太阳还没出来,秦栀便起床了。

配合着侍女穿上繁复又华丽的长裙,料子厚重,即便没有太阳,可此时看着这裙子也在泛光似得。

清早外面的温度已经变得很低了,将一件茶白的披风披在身上,侍女又整理了一下她的长发,然后才缓缓下楼。

这是继六年前与元极订婚之后,再一次如此隆重打扮,盛装在身,淡扫胭脂。长发被挽起,插着几根钗子,压得她觉得脖子都开始发酸了。

走下楼,乔姬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不再穿那花花绿绿的服装,眼下看着她,反而很像大魏人了。

这几日,秦栀每天都要出去,而乔姬每次都跟着她。她去见苗丁,还在吴国的那几个据点转悠了几次,乔姬都亲眼所见,而且嘴巴严严实实,不曾向他人透露过一个字儿。

“走吧,咱们也去见识见识皇家订婚礼是什么模样的。”上次她和元极的订婚礼,其实一点都不正规。

乔姬抬手将她落在肩上的长发撩到身后,一边点头,“走吧。”

温度的确很低,披着披风,都觉得脸上的汗毛因为冷空气而颤立了起来。

抬手,将披风的帽子扣在头上,秦栀与乔姬朝着前厅的方向走。

眼下,那里不少甲字卫汇聚,他们今日客串的是镇疆王府的护卫,都换了一身劲装,腰带以及靴子边缘绣着红边,看起来倒是充满了喜气。

还有一拨内务局的人也在,公公和嬷嬷,立于前厅外,等着即刻出发呢。

走到大厅附近,秦栀便停下了脚步,往大厅里面看了一眼,能瞧得见一身红衣的元烁。

订婚礼的红色喜服与成亲时的还不一样,穿戴的层数,以及上面的刺绣,还有腰带的制式都有差别。

而且,根据本人的身份和地位,还有诸多讲究在里面。

站在外面等着,果然不过片刻,元烁就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穿戴不寻常的嬷嬷,这好像是后宫中的嬷嬷,身份地位不一般。

能动用宫中的嬷嬷过来,元卫倒是给足了面子。

走出大厅,元烁一眼瞧见了秦栀,随即咧嘴一笑,无比灿烂。

秦栀看着他,一只手顺着披风里出来,然后朝着他竖起大拇指,无声的说了一句,“帅!”

元烁扬起下颌,满脸笑意的朝大门口的方向走,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公公嬷嬷以及甲字卫。

待得他们都走了,秦栀才从台阶上下去,转眼朝着通往书房方向的小路看,一个银白的身影果然出现了。

她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她,四目相对,秦栀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只不过,今日是注定得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她和他今日同属于镇疆王府的一员,又是主角元烁的亲人,不站在一起才有鬼。

缓步走到大门口,元烁以及身后的队伍已经出发了。除了元烁和甲字卫骑马外,其他的公公以及嬷嬷则步行,但速度不慢,很快的便走出了这条街。

另一队队伍过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马车华丽,宝顶泛光,流苏垂动,连拉车的马儿都油光发亮的。

甲字卫将上车凳放下来,秦栀走过去,却没上车。

挺拔的身影从后面走过来,走到她身边时停下。秦栀微微垂眸,知道他在看她。即便不去瞅他,也感觉得到他的视线。

本想等着他先上车呢,可是这人站在她身边就不动了。秦栀微微皱眉,随后缓缓扭头看向他,他正在盯着她,以一种隐隐含笑的眼神儿。

瞧着她整个人都裹在披风里,乍一看像个蘑菇似得,尽管看着他时脸色不怎么样,不过他可以当做看不见。

抬手,他圈住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推上了上车凳,“上去吧。”

扭了一下身体,把他的手臂甩掉,秦栀快步的上了马车。她可不想站在这儿和他表演,之后引得那些甲字卫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儿看着她,她没有做演员的兴趣。

走进马车,在靠边的位置坐下,下一刻,元极便走了进来。

从身边经过,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儿不由得扑面而来,秦栀屏住呼吸,眼下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儿都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功效,不闻为最好。

在主座上坐下,马车也在同时前行,秦栀挺直脊背倚靠着车壁,另一手抬起把头上的兜帽再往下拽了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她这才舒心些。

她的举动元极自然看得见,虽知她是故意为之,但也不免觉得好笑。以前倒是没发现她有这么多可笑之处,遇到什么事情都镇定自若,还特别能说道理,谁也辩驳不过她。

可眼下瞧瞧她那小样儿,显然是别无他法,这是她最后的法子了。

马车匀速的前行,出了南郊的禁区,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虽元烁的订婚礼并不是那般隆重,天下皆知,但看热闹的人依旧不少。

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这个时辰百姓就都跑出来看热闹,果然是家中无大事。

“这几日离府多次,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蓦地,元极开口,声线虽清冷,不过听着却没那么凉薄无温了。

听到他说话,秦栀遮在兜帽里的眼睛便睁开了。她认为做事就要有头有尾,而且她也的确觉得挺好玩儿的,所以这些日子才会不断的出府去见苗丁。只不过,她再也没像那天似得去向他报告,免得再被他轻薄。

想了想,她随后道:“我拿香樟之事做文章,苗丁现在也盯紧了吴国那几个据点,想让他们狗咬狗,也没那么难。”她做的事很明显,就是要西棠和吴国不和。

虽是同为奸细,都在他国的土地上,各自谨慎各自为营,但他们一旦起矛盾,得利的就是大魏。

“看不见我,会让你更舒坦些是么?”兜帽把她的脸遮住大半,她说话时,元极只能看得到她的嘴在动,红红的,知其滋味。

顿了顿,秦栀又把兜帽往下拽了拽,这回彻底把她的脸遮住了,“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这样很有必要。”

无言,却又觉得好笑,元极看着她,薄唇缓缓弯起。

队伍朝着祖祠行进,很快的,外面喧嚣的声音不见了,又到了禁区,那么就说明队伍抵达了祖祠。

汉白玉的长阶绵延至半山,皇家祖祠就在此处。朝中有盛事,无不来祖祠祭奠,尤其皇帝大婚,更是要在祖祠举行。大魏之于祖宗,那是异于别族的敬畏。

马车再不能前行,随后便缓缓停下了,秦栀也在同时将兜帽摘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的形象保持在最好。

整理完毕,她蓦地转眼看向元极,他也正在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就像扫描的机器似得,好似把她从里到外都看了个通透。

收回视线,秦栀不再看他,元极也在同时起身,然后步履从容的走出马车。

秦栀随后,出得马车站直身体,抬眼看到的便是半山之上那宏伟的祖祠,肃穆且宏大,哪是寻常人家的宗祠可比较的。

半山之上,还有一口大钟,在这山下看着都特别大,可想到了近前是什么模样。

皇家祖祠果然不同凡响,秦栀也不由得赞叹这个时代的鬼斧神工,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顺着下车凳走下来,乔姬也站到了她身后。尽管一路跟着马车走过来,不过她看起来依旧轻松自在。

山下都是禁卫军,有序的队列,还有诸多来观礼恭贺的朝臣,有的是冲着元极来的,但大部分都是冲着汪大川的面子。

元极出现,自是引得诸多人往这边看,有不少蠢蠢欲动,想过来套近乎的。可是,又很明显,他们畏惧于元极的冷漠。

元极掌管天机甲,其实知道的人不多,他到底在做什么,风言风语倒是不少,但大都猜测应该与天机甲有关。具体担当哪个职位,猜到的却是少。

天机甲内部构成是个秘密,除却元卫,鲜少有人窥得真相。

眼下,元烁就在那长阶下,一身红衣,意气风发。

就在这时,另一个队伍出现了,汪大川身着盔甲,器宇不凡。

他身后也是一辆马车,装点喜色,显然另一位主角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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