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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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稍等,这就把饭菜送上来。”小羽匆忙的跑出去,白牡嵘依旧躺在那儿无力动弹。天是大亮的,窗子也开着,也不知她睡了多久了。睡着之前是在船上的,这会儿都回了家了。估摸着,她的睡眠是创造历史了。

很快的,小羽和流玉就一前一后的上来了,俩人各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小碗小盘。各种菜和糕点,每一种只有很少的一些,却是在品种上占了上风。

俩人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把桌子抬到了床边,之后两个人合力,把白牡嵘扶着坐了起来。

看她那没力气的样子,浑身的骨头好像都碎了似得。

两个丫头各自偷笑,一个扶着她,另一个给她喂饭,分工明确。

白牡嵘也只是配合着张嘴,这食物进了嘴,其实她都懒得嚼,只想马上就吞进肚子里去。

随着吃了将近一半,她也终于是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接过小羽手里的筷子,她自己动手。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双肘搭在桌子上,她边吃边问道。

“从回来之后,小姐一直都在睡,已经睡了两天了。”小羽把她散乱的长发拢到脑后,一边回答道。

“回来之后睡了两天,路上也一直在睡,我果然是创造记录了。首富也回来了吧,他身体如何了?”这寨子里有大夫,虽说是夷人的土大夫,但是医病有一套。算不上是土手法,只是他们夷人治病的方式与外面不同而已。

“宋掌柜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这两天一直在吃药,若说有好转,我们倒是也没看出来。”关键宋子非身体一直都那样,并不是那种强壮的。

“身体必然是有些损伤,不像我,我只是累到了而已。累了,睡好吃好,就满血复活了。”犹如现在,桌子上的食物基本光盘,她也恢复如常。刚刚连抬手都费力,现在丹田却是极其充足的。

“嗯,小姐说得对。不过呢,除了回来的宋掌柜之外,还跟过来一个人,那是谁呀?”两个人一致歪头看着她,眼珠子都发亮了似得。

眨了眨眼睛,白牡嵘这才想起来宇文玠,他戴着人皮面具,除了宋子非,其他人都不认识他,都以为他只是个路人。

“他跟来了?”白牡嵘皱眉,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跟过来了。这厮不会是因为之前和他‘拔丝口水’来着,就没完没了了吧。

“小姐,那到底是谁啊?”流玉挑着眉毛,一副八卦但是又不看好的样子。那人长得太一般了,哪有宇文玠十分之一。好歹白牡嵘是跟过宇文玠那种男人的,再找男人,怎么着也得比宇文玠要更好才是。

“路人啊,路上认识的。”他不露脸,她也不好说出他的身份。

两个丫头叹了一声,随后流玉就哼了哼,“那个人,可没眼色了。小姐回来的时候,那个人还要抱小姐。要不是大杨哥吹胡子瞪眼睛的把小姐抢回来,可就让他得逞了。之后,这两天他在这里,几次要上来。我们不让,他又在这里四处乱转,没眼色没礼数。倒是和之前那个送蜂蜜的不知名青年很像,看来这地方果然出蛮夷,不知礼仪。”叽里呱啦的吐槽,她积攒了一堆的不满。

白牡嵘放下筷子,然后扭头看着流玉,她那小嘴噼里啪啦,日益长进,让人十分佩服。

默默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上次送蜂蜜的青年和这回的路人,都极其特别的没品,你们可以继续鄙视。鄙视到他觉得脸红了,估摸着就会离开了。”

前夫前妻黄金甲 122、地痞流氓(一更)

身体有了力气,白牡嵘也离开那张床,一身的味儿,她得洗澡了。

这三楼她卧室的旁边就是一个小浴室,虽说不是王府那种大水池子,但是也有一个很大的浴盆,填满了水,她泡进去也和在大水池里差不多。

流玉和小羽两个人送来了两盆热水,又填上了凉水,温度便也适宜了。

脱下衣服进入浴盆里,她也不由得长叹口气,真是舒坦。前几天也在水里泡了很久,但是河水又凉又脏,哪及得上这热水舒坦。

小羽坐在浴盆后面,给白牡嵘清洗头发。她的头发里有不少的细沙,还在发尾里揪出一根树枝来,可见她之前都在哪种地方冒险过。

细细的洗她的头发,小羽的动作也很轻柔。白牡嵘仰着头享受,还是小羽伺候的舒服。她已经被腐蚀了,沉浸在被人服侍之中,不可自拔。其实她自己也能来,但洗的绝对是战斗澡,五分钟完事儿的那种。

“小姐,跟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呀?我瞧着他也不像是个连眼色都不会看的人,或许,还是小姐你给了他勇气。小姐,你是不是、、、”小羽转着眼睛,问道。

“我一直在睡觉,能给他什么勇气。不过,他可能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吧,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没什么奇怪的。”那可是宇文玠,就问问他觉得这世上有谁比自己高贵,他肯定给予一丝不屑的笑意。

“倒是宋掌柜的对他挺客气的,还给他安排了住处,然后,今天一早还邀请他去了后山转了转。”就凭这一点来说,小羽就觉得那个人对于白牡嵘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否则宋子非干嘛对他那么客气。

“后山有什么可看的,倒是不如再往深处走走,去别的寨子看看,让他见识一下夷南深处彪悍的民风。”白牡嵘闭着眼睛笑,如果他把脸上那层假皮拿掉,不知道会不会被深山里那些夷人姑娘们抓起来做老公。

“我们都不敢随意的进去,他不熟悉,进去之后说不准得被那些夷人当猎物给吃了。”小羽摇头,没熟人真的不能进去。

“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夷人兄弟虽是彪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会吃人。他愿意在这儿待着就待着吧,反正咱们这儿也没利可图。”他会无功而返的。

她说的话倒是有些奇怪,小羽歪头看着她闭着眼睛神色安逸的样子,便也没再追问。

洗好了澡,白牡嵘换上干净的衣裙,散着潮湿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吹来的风是凉爽的,也是好闻的。夷南就是这样,永远也不会有难闻的气味儿。有山有水,永远洁净。

下楼,干净的鞋子踩着干净的楼梯,这里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从屋子里出来,踩着通往院子里的楼梯,她也迎着阳光眯上了眼睛。天气真是好,夷南的雨季过去了,一直到下个雨季,应当一直都会是这种好天气。

宋子非的伙计也在院子里晒太阳,他们都住在主建筑一侧的平房中,但那平房地基也是悬空的,进出每一道门都有楼梯,极具当地特色。

那些伙计见了白牡嵘,立即站起身给她行礼,她也挥挥手,一边问道:“首富呢?”

“掌柜的和那公子下山了,说是在寨子里转转。”伙计回答道。

白牡嵘点点头,宋子非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双手负后,她也走出了院子,然后顺着台阶往山下走。

山下有夷南兵在守着,还有大杨在马厩里看马。他喜欢自己背上的大刀,同时也喜欢这些高价购买的马。

白牡嵘下来后那些夷南兵都和她打招呼,使得大杨也听到了动静,从马厩里出来,一眼看到她,便立即跑了过去。

“小姐,你醒了?”上下的看了看白牡嵘,大杨也放心了,没事儿就好。

“我就是累了,多睡了几天而已,你也别紧张。你这是和马打起来了?一身的马毛。”他脸上的络腮胡子上都挂着马毛。

大杨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就笑了,“在给马刮毛。对了,小姐,那小子这几天可是一直住在这儿,宋掌柜还待他如贵客。我始终是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待他如此?咱们逃到这里来,就希望过安生的日子,他身份不明,我觉得他不能留在这里,得赶紧把他赶走。”若不然,杀了也行。

白牡嵘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而且字字句句皆是为我以及咱们家中的安宁着想,应该称赞。”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白牡嵘是了解他们内心的,希望的无不是守好这个地方,不容许任何外人来捣乱,是好事。

“那,小姐的意思呢?”她赞同自己所言,大杨也深吸口气,希望白牡嵘能重视起来。

“把他赶走。”点了点头,白牡嵘转身顺着平坦的路往下走,很快就进了寨子。

寨子很大,房子也错落不一,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外围是篱笆。院子里养着一些鸡和狗,随着有人经过而叫喳喳的。

路上碰见了不少夷人,他们都会和白牡嵘打招呼,会说官话的喊她白大小姐,不会说官话的叽里呱啦。虽是听不懂,白牡嵘也会热情的回应,她相信时间久了,她总是会听懂一句两句的。

往这寨子里的老大,也就是最年长最有权利的大司伯家中走,果然的,走近了之后便看到那偌大的院子里不少人坐在那儿,显然正在聊天。

院子里摆着桌子,数个人围桌而坐,旁边则站着几个宋子非的伙计,以及大司伯的几个儿子儿媳妇儿。

大司马白发白须,精神头却是十分好,他会说官话,尽管有口音。

走进院子,那边大司伯看见她,便站了起来。

其他人看过来,她这个睡了几天的人终于醒了,无不上下打量她,好像在确认她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大家都好有兴致啊,在这里晒着太阳聊着天。大司伯,许久不见了,您好。”按照这里的规矩,白牡嵘朝着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束在发顶的马尾都甩到了地上。

大司伯走过来把白牡嵘扶起来,笑容满面的拉着她入座。在宇文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张假皮在他脸上糊了多久了,他总是过敏,难道这会儿就不会不舒服么?

“白大小姐,喝茶。”大司伯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白牡嵘面前,一边笑道。

“多谢。”双手举起,然后喝了一口,又放回原位。

“你睡了几天,一动不动,这会儿醒了,一些人也终于能放心了。”宋子非看着她,瞧她这神采,身体就是没问题。

“有人担心我么,是你?”眼珠子一转看先宇文玠,她倒是不遮不掩。如果他不是戴着假皮,她肯定会指名道姓的。

迎着阳光,她的脸看起来真是神采飞扬。

宇文玠微微点头,“你没事就好,睡得毫无知觉,还以为不会再醒过来了。”还是那张假皮,但是他的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水汪汪,像两颗泡在水里的宝石,不由得让人想把它们挖出来拿在手里玩玩。

“睡得太香,也可能是在做梦,做一些特别胡扯,但是又让人心动的梦。”眨了眨眼睛,白牡嵘这话说的含义颇多。

宋子非轻笑,随后转过头去与大司伯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对山中那些难得的草药等等都是很感兴趣的,在这乱世里,这些东西都能卖上极高的价钱。

而宇文玠与白牡嵘则还在对视,看着他这张假脸,她是觉得很好笑的。他原本的脸长得太好看了,如果以这个角度来和他真正的脸对视,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样反倒不会了,大概是过于平平无奇,给人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她的眼神儿就是肆无忌惮,虽说看不出情意绵绵,但调戏是有的,而且是赤裸裸的调戏。

街上的地痞无赖,大概也就是她这模样了吧,让人忍不住想揍她一顿,揍得鼻孔流血的那种。

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宇文玠放置在桌下膝盖上的手缓缓的移动,然后落在了她同样放置在膝盖上的手。

握住,他叹了口气,“你何时能严肃一些。”正因为嬉皮笑脸,她说什么都不像是真的。

“我很严肃啊。”转着眼睛看向桌下,他的手细白而修长,很是好看。

她手一转,就和他手心对着手心了。然后十指交叉着握住,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感受他手掌的温度。

往时,她和他都是打在一起,哪有时间去感受他的手是什么样儿的。

亦是垂眸看着,宇文玠若有似无的弯起唇角,这样看起来才认真了些。

不过,她的‘认真’也只是持续了几秒钟而已。接下来,她便五指用力,夹住他的手指头,她手指发力可不容小觑。

宇文玠的手指都变成了白色的,而且,真的很疼。

深吸口气,他转头看向别处,然后用力的把她的手甩开。

被甩,白牡嵘也只是挑了挑眉,逗着玩儿嘛,生什么气?再说,她和深情款款这四个字不是很有缘,刚刚看他那眼神儿,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前夫前妻黄金甲 123、地痞流氓(二更)

宋子非与大司伯从夷南深山里的草药,又说到居住在深山里的其他的寨子,那些夷人跟他们不是一回事儿,因为各自的语言都不一样。

大司伯不像寨子里其他的年轻人那样会对其他寨子里的人充满仇视,见了面必然得打架。大司伯能很平静的和宋子非说那些人,尽管有些词汇用的不是特别贴切,但是能看得出他年轻时也没少和那些人发生冲突。譬如进山打猎采药,如果碰到了住在山里的夷人,就会打起来,因为他们觉得山里那些东西都属于自己。而这山外的寨子里的人是不能进山打猎的,特别的跋扈。

他们也正是因此而结仇结怨,其实无非就是为了山中的那些东西,对于他们这些靠山生存的人,这些就是命。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司伯与其他一些寨子里的大司伯也有过和平交流,这些交流大都是针对各自区域的划分等等。这些大司伯们倒是能够平和的坐下来谈谈,倒是寨子里那些年轻人互不相让,谁都觉得这片大山是自己的。

宋子非有意与大司伯谈谈合作之事,山里那些寨子中的夷人对外面新鲜事物的欲求不是很大,但是却对盐这种东西放不下。山中无处产盐,但生活之中又缺少不得,所以盐是夷南价格最高的奢侈品。

宋子非的意思是,他可以与大司伯合伙,用盐做交易之物,来换取山中珍贵的药材等物。当然了,这东西也可以用来做和平谈判,因为他一直都很想进入夷南深处。还希望可以放夷南军进入各个寨子的领地,他们都能配合,夷南军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夷南的宁静。

大司伯也很感兴趣,盐啊,那是多难买到的东西,如果和宋子非合作,那么自己这寨子里的家人就不用总是出山去附近的城里了。现在外面那么乱,出去也十分不安全。

白牡嵘始终笑眯眯,宋子非和她的想法总是出奇的一致,所以有些时候他们也根本无需提前商量。

宇文玠对于他们的宏图大计虽说不是很感兴趣,但从字里行间能够感受的到宋子非与白牡嵘是想常驻此地。要保护这里,同时也要掌管这里。

他不觉得夷南这个地方有多好,这里的人皆是蛮夷,而且山势崎岖复杂,人若是在山中穿梭,这地势能把人累个半死。

他还是不太明白白牡嵘和宋子非到底对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特殊感情,但看他们此时的表情,都是看好的。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们俩会如此奇特的意见一致,想法一致,让人费解。

大司伯的儿子和儿媳妇们都站在院子里,听着宋子非和大司伯说话,他们也暗自的交谈,用的是他们自己的语言,叽里呱啦的,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觉得这夷南如何?是不是像世外桃源一样。”喝了一口茶,白牡嵘歪头看向不吱声的宇文玠,这么长时间,他一直也只是喘气儿而已,像一尊雕像。

“对于胸无大志的人来说,的确是个藏身养老的好地方。”宇文玠的眸子转动着,眼睛里的水恍似要流出来了似得。

“你骂谁呢?我们这地儿的确是比不上你那十几座城大,也没有那么多人。但相信我,在夷南,肯定闻不到你那城里的屎尿味儿。”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撑着头,一边看着他。虽是笑着,但很明显已经有点生气了。

宇文玠也微微转身面对她,“这里唯一的长处,也就是空气清新了。”

舌尖出来,顺着嘴唇内侧转了一圈,白牡嵘随后深吸口气,“不如,我带你去外面转转,感受一下这里清新的空气?”

宇文玠微微摇头,“不去,根据你的作风,你说不准会将本、、、会将我带到哪个天地不知的地方去。”

“还真是了解我。现在这里都是人,我也不好翻脸。注意你的言辞,不然我就打爆你的头。”白牡嵘眯起眼睛,另一手抬起来,用食指在他下巴上勾了勾。动作很快,但轻佻也是真的。

宇文玠转眼看了一下四周,倒是没人注意他们俩。她真的就是个地痞流氓,丝毫无真心不说,而且还以流氓为荣,不知收敛。

瞧他那有些生气的样子,白牡嵘不由笑,如果是他自己本来的脸,摆出这生气的样子肯定很好看。

阳光充足,他脸上的假皮黄不拉几的,但是看起来却不是很假。这手艺也真是让人佩服,如果说这真是从人脸上扒下来的,那么就说明这是人肉的。

可是,人肉这么长时间居然都不烂,看来药水什么的肯定很牛叉。

她不由得想再研究研究他的脸,想看看能不能在边角弄出些痕迹来,可是四周人太多了,她没法下手。

宇文玠倒是不太在意她盯着自己要冒出来的眼珠子,只是听了一会儿宋子非和大司伯还有四周那些人说的话之后,就又转头看向了白牡嵘。

微微朝她倾身,宇文玠随后道:“你知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么?”

“当然不知道,我又没学过他们的语言。”白牡嵘摇头,她没什么语言天赋,若是学他族的语言,会挺费劲的。

“那你又知道大司伯是什么意思?”宇文玠接着问。

白牡嵘眨了眨眼睛,然后接着摇头,“不知。但我想,应该就是村长或是村长大伯之类的。”

宇文玠微微弯起唇角,“其实,这大司伯应当是老爹的意思。”

“你又怎么知道的?”白牡嵘微微歪头,不懂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的儿子们说话时一直在重复大司伯这三个字,和你们的口音是不同的,但很相似。所以,大司伯这三个字应当也是根据他们的叫法而来。”宇文玠说着,一边听着那些叽里呱啦的声音,他们的语言其实听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复杂。

白牡嵘双眼有些发直的盯着他,半晌后发出一声唏嘘,“你还真是强,这都能知道。不过,我还真分辨不出你说的真假来,毕竟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你这个样子,又该如何掌管夷南这蛮夷之地?最起码,你得听得懂你直管的这寨子里的语言,在某些事情上,不会被糊弄。”宇文玠觉得,她该重新正视一下何为掌管。

白牡嵘想了想,然后点头,“你说的倒是也对,不过,让我学他们的语言,我还真没那个精力。如果你要是想帮忙,那我就雇用你专门来给我当翻译,价钱好商量。”

宇文玠几不可微的摇头,她是真的不上心,这样下去,这夷南何时能尽数的掌握在她的手中。

太阳都偏西了,宋子非和白牡嵘也告辞,这一天下来商议的事情大司伯很感兴趣,最后再三说自己会尽快的和其他寨子联系,商谈此事。

宋子非自然很期待,他是个商人,寻求的自然是利益最大化。不过,他也绝对不是奸商,做的这一切,都是利人利己。

从大司伯家出来,三人并肩而行。宋子非对于这次的商业计划还是很看好的,尤其是能够有机会进入夷南深处,能够让夷南军也进驻保护。如此一来,大家也算能够齐心协力了,共同守护这个地方。

外面打的一团乱,赚钱是好赚的,可是若让他生活在外面哪一个城市,他都是住不下去的,乌烟瘴气,哪有这里安宁。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幸好的是,这深山里的夷人争斗的无非也就是一座山一只猎物而已。咱们和某些人不同,胸怀天下,欲望填不满,是不是呀?”抬手搭在宇文玠的肩膀上,没他个子高,但是不碍她这举动。

宇文玠看向她,随后把她的手拿了下去,“说话便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看着自己被甩掉的手,白牡嵘笑了一声,然后又搭了上去。

她这劲头让人没办法,宇文玠最后也只是无奈了。

宋子非却是觉得这两个人很是好笑,看了看宇文玠无奈但又明显乐得的样子,大概这便是夫妻之乐吧。

他虽是难以理解,但是,如果这两个人还能和好的话,却也是好事一件。

宇文玠掌管着十几座城,毗邻夷南,作为邻居,宋子非自然觉得和平相处才是最好的。不止有利于夷南安宁,还能友好的合作,发展商业,互惠互利。

“倒是忘了某些人手底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十几座城,单单是公务,每天就得积攒一堆。我说,你什么时候走?”因为他,大杨和小羽流玉都成了神经质,一个个都觉得他图谋不轨,赶不出去的话,估摸着就得商量着动手了。

“会走的,但不是今天。”宇文玠回答,看来已经想好了。

“那是明天?”白牡嵘歪头看着他,脚步也慢了下来。

宇文玠转了转自己溜溜球一样的眼睛,“也不是明天。”

“那就是后天喽?”停下脚步,她非得问出答案来不可。

宇文玠也停下,正面对着她,摇头,“不是后天。”

“那就是大后天。”继续往下说,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打算赖到什么时候。

“也不是。”他否认。

无言以对,白牡嵘双臂环胸,一边微扬下颌,痞气十足,“你这是已经定好了的样子么,分明就是耍无赖。”跟她玩儿耍无赖这一套,不太高明。

“不,只是离开的日子不在这几天而已。或许你接着问,就有答案了。”宇文玠很淡然,没有分毫的攻击姿态。

轻嗤了一声,白牡嵘觉得宇文玠进化了,开始琢磨出来如何让她发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招式。

看他们俩打嘴仗,宋子非最后笑着摇头,“我饿了,就先回家了,你们慢慢聊。”话落,他带着自己的伙计便离开了。

两个人就站在通往山上的陡坡路下,太阳在头顶照着,分明很热,两个人却好像都没什么知觉,依旧相对而站,盯着对方。

“算了,我还不问了呢。反正你好自为之,你肆无忌惮的行为已经惹怒了我的人,他们若是对你做出什么不该做的,还希望你能躲得开。”放下双臂,白牡嵘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宇文玠也不再说话,然后转身想走上了陡坡。

走上去两步,他停下,回头往下看,白牡嵘就不眨眼的盯着他,那眼神儿颇为慑人,好像随时要在他背后捅他一刀似得。

不过,宇文玠却是微微弯起了唇角,之后朝她伸出手,“走。”

看了看他白皙细长的手,白牡嵘随后抓住了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气,一步一步迈上了陡坡。

上了陡坡后,横穿过新铺出来的道路,越过马厩,便踏上了台阶。

宇文玠依旧走在前,拽着白牡嵘,她真的是丝毫没用力气,他大力的拽她,简直像拽着一件行礼。

一步步的踏上台阶,白牡嵘看着他的背影,始终满脸笑。若是能天天这么玩儿,倒是也挺有意思的。只不过,她和他是真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有意天下的人,志向也是在那张龙椅上。她不能苟同这种志向,当然了,她也不会因此而说他这个梦想志向有问题。

越往上走,宇文玠拽的越费力,白牡嵘真的是没用丝毫的力气,连迈步都不太情愿。蓦一下她懒散的拖拽,前面的宇文玠也被连累的往后倒退一步。然后,他再用力的拽她,他就像老牛似得。

终于,他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两只手一同向后的拉住白牡嵘的那只手,耗费了千般力道似得把她拽上去。

踏上最后一阶,白牡嵘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同志,辛苦了。”

宇文玠转过头来看她,她正好就歪头在他肩膀一侧,笑的得意而又妖艳。那种艳丽,攻击力十分强,几乎是让人没有还手之力。

他也弯起了嘴角,一只手绕过来,他摸了摸她的脸。

这动作极是轻柔,和他眼睛里的神色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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