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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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管乐之音仍在继续,白娘娘的眼皮却逐渐打起了瞌睡。

小灰因知道这是位不好伺候的主子,一直都在旁小心伺候着,眼见着白素贞已有迷糊困顿之态,忙轻声询问道。

“娘娘可是要歇了?我伺候您梳洗?”

素贞翻了个身,手指抬起掩在嘴边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指着其中一只年长的阿飘说。

“不用你。秀莲去给我打盆清水过来就好,要井水。”

小灰自来知道白娘娘虽喜在潮湿之地安睡,却从不爱碰冷水,不由歪着脑袋问。

“您不是最怕冷的?况且冷水敷面,怕是要走了困意的。”

白娘娘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扒拉着盘子里的几颗葡萄,懒洋洋的道。

“睡不得。今晚有客至,不好好招待一下,岂不让人笑话我白府不懂规矩?”

第十章 收妖的,对吧?

白府正院之内有一口枯井,因着临树而置地处阴煞,俨然就是府中厉鬼长居之所。

小道士沽清翻墙之后便直奔此处而来,俨然是想趁着妖气压制之时,抄了鬼的老巢。

秀莲也正在这时走到此处打水,见枯井之旁布满了红线,线中铜铃叮当作响,便知这是有人做好了收鬼的引魂阵了。

沽清蹲身靠在墙根之处,见来人脚下飘忽,身后无影,心知必然不是寻常丫鬟家奴。手指迅速结印大开引魂阵,猛然一道红光乍现,狠狠打在秀莲身上,果然看见她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黑血来。

沽清深知这里所住之物都非等闲,下手也不敢有半分懈怠,提气翻身而起又是一道金光闪过。

秀莲是老鬼了,阿飘之中她死的年头最久,鬼气也最重。此时被这般重击眼中戾气也随之上涌,当即现了鬼相。骷髅白骨之下,一双赤红长甲如钩,样子十分骇人,看清来人之后,亦是猛地嘶吼一声对着沽清冲了过来。

彼时,站在白素贞身边的小灰还是不懂,待要张口再问时,骤然听到秀莲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道士常用的铜铃也在这时响起。那是一种急促又刺耳的长铃,小灰听后只觉心口一阵烦躁,紧接着便是汹涌而至的头晕目眩,口中利齿都不受控制的露了出来,就连屋内的阿飘也纷纷现了鬼相。

白娘娘一声不响地站起身,曳地的长袍在贵妃榻上拂过,路过小灰身边时,袖子一扬,直接将它化回原形收入了袖中。

再说小道士沽清这边,见秀莲长指如钩,直奔他胸口心脏处,竟是要挖心!连忙拿起手中桃木剑与之相抗,未料到,她虽忌讳桃木狗血,却并未如寻常鬼般瞬间化为浓水,反而因着他接二连三的“挑衅”,彻底的怒了。

说将起来,小道士沽清其实是个没多少道行的东西。二十出头的年纪,几年捉妖看鬼的手段,无法是因着师门排场极大,因此总自觉比旁人多出些能力。

他是前些时日来的钱塘县,因着年轻气盛,一直想在道士中拔个头筹。

如今见法阵让鬼现了鬼相,本还在开心。却不想法阵并未削减多少厉鬼的煞气,反倒被铜铃之声刺激的拼起命来。

小道士年纪轻,秀莲却是个极老道的,百招之后瞅准一个空挡,猛然一个前倾,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凌空抬了起来,厉入长钩的指甲也在逐渐收紧□□他的肉中。

沽清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院中却在这时缓步走来一个人。

那人似乎很喜白色,披肩长发依旧如白日见时随意披散在脑后,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也没有任何被惊吓到的痕迹。

她的步子还是走的不好,袅袅婷婷,妖妖娆娆。

秀莲还在怒视着沽清,骷髅白骨之下空洞的双眸形同鬼厉。沽清挣扎着看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却只盯着地上摆好的那串铃铛出神。

她用手扒拉了两下铜铃,叮当脆响,倒好像有些喜欢,索性盘腿在那阵前坐了下来。

她是直到沽清被秀莲的利爪掐的只剩下出气了,才仰起头看了一眼,自引魂阵上卸下一颗铜铃,对着秀莲的胳膊轻轻一弹,死死掐在小道士脖子上的那双手竟忽地松了。

沽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抓着自己几乎被掐断气的脖子猛烈地一种咳,涨红的脸色红里发青,脖子上血流不止。

秀莲见状还要冲过来,却被白衣女子长袖一挥,轻飘飘的退到井中去了。

沽清不知白衣女子是何人,观她退鬼的法子又不像是寻常道门的手段。一时跌坐在原地,不知该谢她,还是该防她。

空旷夜色中,只剩下了他二人。

白衣女子就盘腿坐在沽清的不远处。

她在看他摆在地上的两套法阵。看一会儿,再摆弄铃铛一会儿,一连又拆下了好几个。

沽清咳见状吓得嘴唇都白了,一面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一面道。

“别,别拆,那是收......”

随着那句没说完的话,沽清布袋里的龙头罗盘便掉了出来。古铜色的龙头在八卦阵内疯狂转动之后,猛然在白衣女子的方向停了下来。

“收妖的,对吧?”

白衣女子如是说着,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之意沿着她勾起的眼梢缓缓抬起,长睫之下的那双凤目何等妖娆,却看得人通体生寒。

沽清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俨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沽清没有想到,前来驱鬼的,竟然是妖,而妖,都是吃人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了,千不该万不该自以为是来淌这趟浑水。这白府里的妖气既然能压住那么阴森的鬼气,住在里面的,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白娘娘见自己把小道士吓得够呛,缓慢的转了两下脖子,伸了个懒腰,算是解了他扰得她不能早些安睡的气。她摆弄着自己的袖子,素手轻抬,一手向上虚空点了几下,沽清的身体就飘了起来。

她将他吊在半空中,朝自己跟前送了送,笑眉笑眼的说。

“你怕我吗?”

声音软糯,且和善。

沽清年纪不大,心性又时常浮躁,因此才被师父赶下山历练。然而他自问自己是道门弟子,是绝对不能在妖精面前低头的,咬紧了牙关告诉白娘娘。

“我不怕”

白素贞笑着点了下头,单手一扬便将小道士抛到了天上。

沽清只觉自己逆风而行,速度快的惊人,周身没着没落,身体不断随着白衣女子的手指忽上忽下,几乎要吓晕过去了。

白衣女子却似玩儿得起劲,手腕一转把他丢到丈高的老树上,继续娇笑问他。

“怕吗?”

沽清说:“怕。”

怕的眼泪鼻涕都跟着流了下来。

白娘娘却对这个答案也不甚满意,摇头叹道:“真没出息。”

说着,竟是要走。

沽清吓得不行,生怕自己一头从树上栽下去就这么没了,一叠连声说道。

“大,大仙有话好商量,且绕我一条性命吧。”

白大仙听了这话似乎觉得很新鲜,眼梢一挑,停下来问他。

“我何曾说要你性命了?我又不吃人。”

沽清现下哪里管她吃不吃人,只一味流着眼泪鼻涕说。

“在下知道大仙是好...好人,”他没敢说妖,闭着眼睛止着眩晕说:“在下也并不知道是您住在里头,若知道,是决计不敢来冒犯的。”

白娘娘在廊下找了个舒服夫人位置坐了下来,抬起的二郎腿软趴趴的晃荡着。手腕一转,将小道士从树上扯了下来。树是真的高,只是下落的速度白娘娘特意控制了一下,能摔疼,却不至于摔死。

她对沽清道。

“你回去以后告诉外头那些臭道士,少打我白府的主意。谁要是不要命的想进来,便别怪我下次不留情面。”

沽清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别提多后悔了,软手软脚的爬起来说。

“回白大仙的话,再不敢进来了。我今日是油蒙了心的,才冲撞了大仙的。钱塘县摇签算卦的道士多,我们也是想混出头来有口饱饭吃,下次再不敢的,再不敢的。”

白娘娘对旁的倒是无甚反应,只是说到金银。

她晃荡的那只脚微微顿了顿,手上虚空一扯将小道士拖到脚边,垂头问道。

“外头抓鬼的行情怎么样?赚得多吗?”

第十一章 钱塘县的白大仙

就在众人都在思量着柳九巷住进去的那位到底有着怎样的神通时,外头终于传出了些消息。是说这白府住着的本就是位在道观中长大的仙姑,也是师承青木观,跟沽清道长同门同宗,自幼对玄术一门很有建树。之所以白府的鬼气减弱,正是因着她坐坛压制,这才折腾的一众阿飘不敢作怪。

如此,连师门出处都介绍的详细,街头巷尾也都悟了,觉得这个说法合情合理的紧。再观那位白仙姑,本来也是一个长相如神仙般的人物,听闻她师承道门以后也不觉得那眉眼妖艳了,只一味的认为那是仙气。

所以说,人有时就是极随波逐流的。

若哪天,有人说素贞是妖,只怕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而这其中,唯数柳九巷老宅的原主儿张员外最为闹心。他那三进三出的院子,当日卖给“裴家表姐弟”的时候可是茅草房的白菜价。谁能想到这两个人是会抓鬼的?谁又能承想,来了就真治得住那些东西了?

这件事情,一连让张员外闹心了好些天,心里虽不舒服着,却又不能如何。如是思量几天,竟又让他想起一件事来。

是说这张家的老宅是处常年闹鬼的地界,却也不知这张思昌祖上造过什么孽,竟然在北水巷子里也有一处宅子常年闹鬼。

那是个靠近坟岗的宅子,因着风水不好一直也未租住出去。前些时日好容易有个人来问了,结果东西还没搬进去,就无端在房梁上看到一颗梳着头发的鬼脸。

这买卖自然是又没谈成,张员外恼火之余又不敢同外人宣扬,如今既然白府住的那位仙姑会抓鬼,让她帮忙除了里面的东西岂不干净?

张思昌这般想着,也这般做了。第二日就穿戴整齐的去了趟白府。

张思昌进去的时候,白府的那位仙姑还瘫在椅子上打瞌睡呢。

最近倒春寒,天气竟然比之隆冬还要冷上三分。白仙姑将自己裹得通身只剩下颗脑袋,还在屋里拢了三只火盆。

张思昌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半是热的,一半是被仙姑瞧的。

这话说起来,白娘娘也就是在他刚进门的时候瞟了他一眼。然而素贞那个长相,自来就是极媚人的,她只随便一瞟,看进旁人眼中可就像勾了魂了。

张思昌被她瞧的直冒汗,一边用帕子擦着脑门一边将来意讲了一遍。

白素贞却也不含糊,你说捉鬼,我便跟着你过去。身上什么家伙事儿也没拿,只带着松鼠小灰并小道士沽清,一路迈开步子进了北水巷的那户宅院。

小道士近些时日总往白府里跑,他知道白素贞是妖,心里也知道道门之人不该跟妖精“厮混”在一起。

然而他在白素贞身上闻不到妖孽的血腥气,又知她修道千年。真论起来,这位也算是半仙之体了。再者,沽清有些市侩,自道观出来以后便总想着能有机会出人头地。他深知自己捉鬼的本事不行,若一味只在街上给人算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出息的。只要白素贞没有赶他走,他倒是存了几分留在她身边发财的心思。

北水巷这一遭,张员外开出来的银子可不低。

半夜三更鬼出门。

这一日入夜,白娘娘照旧在子时昏昏欲睡起来。只是这次身子底下没有法海禅师帮她用稻草铺成的床,睡也睡不安稳,皱着眉将大半边的身子歪在北水巷老宅屋里的一把椅子上头,懒得眼皮子都不想抬。

她先让沽清出去探路了,鬼要是出来了,便由着他们先斗法。斗不过了,再叫她。

张员外也跟着白娘娘在屋里头坐着,肥胖的脑门子上又沁出了汗珠。这次,是吓的。

他是顶怕这个地界的,之前听说闹鬼时也曾气势汹汹的来这里看过。结果鬼真出来了,吓的他差点尿了,再不敢来了。

现在屋里虽多了位大仙,但是他没见过她的能耐,自然也无法完全放下心。

再说小道士沽清,也不是完全的废物东西。他身上带着许多抓鬼用的阵法黄符,一路迎着阴风最盛的地方进去,一准不会找错。

白娘娘就歪在里头等着,白玉般的手指在椅子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耳边听着外头的铜铃声渐起,知道这是引出来了。

然而她不急着动作,照旧闭着眼睛。

院外厉鬼的嘶吼和铜铃的串响骤然划破夜空,在空旷的老宅中愈发让人坐立不安。尤其,那鬼的声调又尖细如女子哭声,更骇得人只想将背脊死死靠在椅子后。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员外,发现他脸色吓的惨白,脸上的肌肉也因着紧张不自觉的抖个不停,突然抬手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扣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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