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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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皱着眉头，道：“虞姬说你们并没有被禁，那么你为何不去寻刘邦？还待在此地做什么？”
素心的脸色徙然的一丝抽颤，既而又恢复一脸的笑容上前拉住我的手腕，道：“反正现在已经无事，你就当是来看我罢了，进屋去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你爱吃的菜，你应该有五六年没吃过我的手艺了。”
说完，素心也不顾我的意愿，急促的拉着我进屋在桌案前坐下，然后又快速度的跑出门外。
看着素心在厨房来回的走动，我呆呆的坐在桌案前，脑中一遍又一遍的闪过那些事情，隐隐的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不安和痛心。
呆呆坐在桌案前思索着，直到素心端着一碟溜青菜进屋摆上桌子，我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到了满桌的菜色，全都是我喜欢的菜式。“好了，全齐了！”
素心笑着在我对面坐下，接道：“这些菜，放眼整个天下，现在也就只有我能做出来，别处可吃不到。”
我也咧开嘴笑道：“是呀，今天有口福了。”只是感觉自己笑的很勉强。
第220章节 [日十更]
“秦朝的酒，洒精度数太低，这是我自己醇出来的酒，也是独一无二的。”素心笑着从旁边拿出一只酒瓮，又摆上两只酒斛倒满。
我看着正在倒酒的素心，终是按不住心里的事，看着她的脸道：“素心，我们在这里是相互惟一的亲人，我们是不是应该相互信任，相互真诚？”
素心脸上的笑徙然僵住，缓缓放下倒酒的手，又努力的从脸上挤出一个笑，抬头看我道：“是呀，这是当然。”
我犹豫一下，慢慢从怀里掏出晴雪送去的半块凤玉，道：“好，那么我问你，这块玉你说你丢了，那么为何你在被捉时又让晴雪带着去求我？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夜风山？”
“这…”素心脸上的笑僵死，低头盯着桌面眼神游离的迟疑，我心顿然一痛，我真的没有猜错。
“这玉是你一直都在的，但是那日在灞上你却故意骗我。”我将那玉举到面前，素心低着头没有看一眼，我便又接道：“至于晴雪能那么容易的在夜风山找到我，那就是有人一早就调查过我，甚至跟踪过我，对吗？”
素心依旧眼眸低垂的盯着桌面，我的心越来越凉，我多么希望她此时能气愤的跳起来争论，但是她没有。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项羽命人寻了那么久，一直都没能有你的消息，但是我却那么巧的就在灞上撞到了你，而刘邦又那么巧的要去赴鸿门宴，更重要的是，我在向你讲五年来的经历时，你却没有惊讶，像是一切都早已知晓一般，起初我只当是凑巧，但是那么多凑巧和奇怪加在一起，你要我如何相信？”
我痛愤的说完，素心终于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坦然的看向我，道：“好，既然你全都猜到了，我便告诉你。”
素心径自端起桌上的洒斛仰头喝下一杯，道：“其实我早就派人在暗中查找你的下落，也在一早就知晓你的情况，在灞上遇到你是我预先设计好的，为的是让你帮我去救刘邦。”
我端坐在桌安案前的身子怆然一颤，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拧眉追问，道：“何时？”
“你还在定陶的时候，我派出的人就找到了你，只是一直未惊动你。”素心再度斟满一斛酒仰头饮下。我心里已经不知如何再去惊诧了，只是觉得讽刺，我为了寻找她与项羽做了交易，结果把自己一度的推入痛苦，但是她早就知道了我的一举一动，却始终按兵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她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才出现在我的面前演一场戏，而我更加愚昧无知的为了她的一场戏拼上了自己的全部，甚至背负下了永生的罪责。这是我那个一心寻找的表姐吗？
“呵呵…”我惨淡的笑着，伸手端起桌上的满斛放到唇边，狠狠有喝下一口，一股辛辣立刻从咽喉直入胸口，划过一道炙痛，但是却远不及胸口的剌痛。
第221章节 [日十更]
素心隔桌看着我，痛苦的眼神下眼泪渐渐的溢出，我狠狠的别过眼睛不去看，“那么我问你一事，就在鸿门宴我助你们逃走之后，当晚有剌客行剌，这事是否与汉军有关？”
片刻思量之后，素心呼出一口气，闭眼点头，我手中的酒斛因为我身体瞬间的瘫软而应声落在桌上发出一响，我紧紧的闭上眼睛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素心接道：“早在去鸿门之前刘邦便没有自信可以用说词打动项羽，所以我才出面装作与你相遇，求你带我进楚营出手救他，同时也派了人去秦营游说他们的将首，等到刘邦从楚营中成功逃出之后，项羽必定大受打击，此时他们借降军口实去楚营，项羽一定不能拒绝接见，然后借机再去行剌，那就是大有机会，那些秦将本来就不甘心投降，经不住游说便同意了。”
我自嘲着露出一个笑，接道：“但是你们没想到项羽没死，他们失败了，死了无辜的人，还让20万降兵全都做了陪葬。”
“不，其实我们也没有自信能至项羽于死地。项羽的武艺和智谋，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剌杀的。能杀了他自然是好的，但是纵然不能杀了他，也能激怒他对降军的不满，项羽一旦做出对降军不利的事，便会伤了那此降军和百姓的心，此时刘邦再随机应变，施以仁爱，在百姓和秦朝遗军当中自然就有了好口碑。”
我努力坚持着听完素心的话，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涌过自嘲和心痛，他们竟然早就设计好了一切，我只是一枚棋子，但是却因为我，我成就了他们的计划，让项羽和自己成为伤害的承担者，栖梧、蒙恬、以及那20万降军，他们的死竟然是早就有人预谋的，而成就这个预谋的人，就是我！
“哈哈…哈哈…”我止不住的抬头大笑着，眼泪从眼角溢出。
素心迅速的起身扑到我旁边，弯起身子扶住我的双肩，泪眼模糊的乞求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但是我也是不得已，我保证，我保证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好不好…”说到最后，素心已经泣不成声。
我的眼泪随着我的笑声从眼里不停的流下，转过头对上素心与我相对的脸，狠狠的挥开她的胳膊站起身子，大声的吼道：“你知道我为了寻找你，我用自己的自由同项羽做交易，而你却在暗地里无动于衷的看着，为了帮你，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其他人，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你却还能面不改色的在我面前演一场戏，然后让我为你成为一个被千万人愤恨的人，你可真狠心！最可笑的是，我竟还把你当成我惟一的亲人，放弃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重新跳进这些风波里。若不是此次你落在项羽手中，你害怕他对你不利，急着让人去求救，你是想骗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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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再次上前想要扶上我的胳膊，被我退开，素心泪如雨下的哭着，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紧皱着眉头与她对视，眼中是剌心的痛苦，凄凉的道：“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们的计划，我差点死在剌客手中，但是死的却又不是我，而是一个真心爱护我的大哥，他是在除你之外，我惟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亲人，而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你要我如何原谅你？你将我所有的亲阴，完全的从我身上剥夺，你觉得你佩得到我的原谅吗？你佩吗？”言罢，我用一种极尽厌恶的眼神狠狠的退开她。
素心看着我退开她，对着我厌恶的眼神，原本的求乞声停了下来，脸上的恳求也渐趋的消失，最后全部被一种嘲讽的笑代替，“呵呵…我不佩…呵呵…”
素心趔趄着跌坐在桌案边的席位上，脸上的嘲笑也慢慢的消失，最后全都归于一片冰冷，目光冷漠的转向立在屋中的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今日的样子？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
我狠狠的转过身不去看她，但是我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
素心端坐起身子，拭掉脸上的泪水，冷笑道：“我先给你讲讲我们分开之后的事情吧。”
我依旧不以理会的背着身子面对她，她却也不恼，慢慢的伸手倒一斛酒饮下，道：“自从我掉下悬崖之后，我便被一个吕姓的大户人家救起，成了吕家的一个婢女，每天不停的伺候别人，但是我却还是不停的被人责骂，我努力的讨好府里的管事，最终被调到小姐身边做婢女，本以为日子会好过点，但那个小姐更是个暴脾气，动不动就打人，这些就是在吕府时候留下的。”素心伸手拂起袖子，我扭头就看到了一条条乌黑色的疤痕在她的手臂上纵横着，生在现代的她是人人眼中的金贵公主，显赫的家世，高级的工作，加上美貌，连重话都没有人说一句，但是到了这里她却沦为任人打骂的婢女，这对于她来讲，是多么大的痛苦？我心中一软，转身想要多看一眼，却被她用一个嘲笑的眼神拒回。
素心放下衣袖，冷冷的看我一眼，继续道：“那个小姐与一个家道落破的男子有婚约，但是她瞧不起那男子，所以在成亲当日企图从阁楼上逃婚，却不料摔了下去。”素心微微一停，在嘴角露出一个淡笑，轻轻的一挑眉头，才接道：“她死了！那吕家的人怕那男子家里纠缠，更怕外面的人讲吕府闲话，所以就把我推去顶了数，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吕府有婚约的人竟然是刘邦！”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退后一步，“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吕雉？”
素心在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起身与我相对，道：“是，也就是你曾经讲过的，汉高祖未来的皇后，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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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惊惶失措的看着素心的脸，想到历史上的吕后，心里阵阵颤粟。
看到我的惊心动魄，素心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淡然的坐回席上，不紧不慢的接道：“嫁给刘邦之后，我才知道他大我十四岁，而且他还有一个未婚所生的儿子，每天都有人笑话我，吃了上餐没下餐，但是我都不怕，因为你告诉过我，他最终会成为天下的主人，所以我就坚持的守着他那个又破又旧的家，我以为我只要忍过去就好了。但是我错了，我经历了我这辈子也无法想像的痛苦，刘邦因押送郦山劳役却中途出事，害怕担罪就跑到芒砀山落草为寇，一直守在那个破家的我却为此下了狱，在监狱里那些狱卒乱抹了我。”素心一直说的淡淡的，直到最后甚至用一个妩媚的微笑看向我的脸，我知道，她这是受尽了伤害之后，只能用笑来掩蔽自己残破的心，外表笑的越美，心里越是痛苦。
“素心…”我心痛的上前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轻易的闪开。
“后来我从狱里出来了，我终于明白，什么命运，什么历史，全都是假话，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地位，才能成为天下的主人，如果吕雉只是个任人宰割的绵羊，她什么也不会，说不定哪天死了也无人知晓。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形影不离的眼着刘邦，四处奔流，四处吃苦，刘邦当初娶吕雉是因为吕氏是名门，但是当他发现娶了我之后吕家没有给他任何帮助时，他对我置若未闻，所以我必须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我是个可以助他的人，我必须对他有价值，我需要形成对他的利益，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找到了你，但是我却意外的发现，你竟然跟项羽有感阴，所以我没有出面见你而是让人暗中一直注意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成为我手中的王牌，直到鸿门宴，我才与你假装相遇，然后让你帮我救出刘邦，从那时候开始，刘邦也才开始重视我。”
我苦笑一声，“这就是你对留住一个男人的法办？利用另一个人？甚至是自己的亲人姐妹。”
素心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头，淡道：“在今日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还相信这世上的人与人之间有真情，但是在你方才狠狠的拒绝原谅我之后，我再也不相信了，我终于完全相信，这相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相信！”
“那刘邦呢？他是你将来要面对一生的人。连他你都不相信了？”我凄笑着追问。
素心突然大笑着仰头看向房梁，轻轻的转一个圈之后，又徙然收住笑声，将头贴近我，微笑着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次刘邦能逃出澎城，而我和乐儿却被项羽所捉吗？因为刘邦在逃跑的时候为了马车能跑快点，他将我们推下来了，他亲手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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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素心轻轻的退开两步，一拂广袖，优雅的在桌案边坐下，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淡笑。我知道，在这微笑之下，一颗原本清澈明朗的心，此时已经满目创伤，沟壑纵生。
“至于我为什么不去找刘邦？因为我知道刘邦现在正在各处的奔走打天下，他现在还不能打倒项羽，跟着他只会受苦，既然项羽把我捉来，但又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没必要再横中插一脚，不如以逸待劳的在这里待着，但刘邦却会以为我是被项羽所性，如此一来，等到他来日得天下时，我在这里被性的日子自然也成了他心里的亏欠，也更是我来日的一种资本。”
“呵呵…”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凄然的笑着，然后跌坐回桌案边的席位上。素心，她倒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狠厉，阴险，机关算尽！
看我的凄笑，素心优雅的伸出手将我面前倒在桌上的酒斛扶起，倒满一斛酒，道：“我知道，这次我能不被项羽处置，当然也有你的原因，所以我不会忘记你这次的功劳，这半块玉你拿去，它代表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又或者你想要将它拼起来回去，也都随你。”说完，素心微笑着轻轻的将桌上的半块玉推到我的面前。
我看她那淡笑的脸，正待回拒，却被她挑眉示意止住，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因为意气用事，它会对你有用的。”
不可否认，我被素心说中了心事，这块玉对我的用处不论是回去还是留下，意义都是重要的，如果回去，我需要它，如果留下，那么以将来吕后的地位，她答应的一件事，是对这个时空里任何财富都比不上的资本。
素心笑着将酒斛推到我面前，再端起自己的酒斛饮下，“好了，我的好表妹，将东西收起来，我们喝酒，不醉不休，醉过这一夜，世上就再没有关素心这个人了，”
我起初只是呆呆的看着素心自饮，后来也端起自己的酒斛，一斛接一斛，我们相互的饮着，眼泪混杂着苦涩的酒水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我的咽喉，一次又一次的从胸口划出一道剌痛，直到最后什么也不再知晓的倒下…
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空无一人，我看着满桌的狼籍，努力的支撑起身子，想起昨夜的事，心里苦笑一声就仓惶的抬脚出门，迅速的翻上马背离去，这次没有流泪，我知道眼泪无用。但是当我面对着眼前一条条街道，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我该怎么走了，我该去哪？去哪？曾经有那么多人爱着我，但是现在我却找不到一个去处，我竟成了一个可怜的孤独人！
我终于罢脱了所有的纠缠，我终于成为了身无所羁，但是我却迷失了方向。
汉四年，九月项羽与刘邦订鸿沟和约。刘邦父亲及妻子吕雉获释
第225章节 大结局（子虞，无羁篇）上
一个月后，我立在了一处竹屋前。
用竹子建成的屋子，屋顶用草扑散搭成，屋了散落的摆着一些木制的桌子和茶具，一盆不知名的绿色植株摆在窗台上，阳光照在上面闪着生气的光，门口的地方有一条用竹子做成的水渠，滴滴的水声从水渠里传出来，像是从来都不会停歇。这是当初蒙恬救下我时所住过的屋子。
这在我在经过了长久的思量之后才想到的一处地方，蒙恬说过他早已把孟婆婆当成了母亲，他未能尽的孝，我代他完成，这是我在他死后惟一能做的。
“是谁？”屋里走出一个头发尽白，满脸皱纹的老人，破旧的衣袍，在身上左右的晃动着，若不是她那双左右转动，但却毫无光芒的眼睛，我几乎没能认出她。
“是不是吾儿回来了？”见我没回答，孟婆婆急促的出门向我走来，他以为回来的是他儿子。我不性心中一酸，她还不知道他的儿子早已死在了战场上。
我扶上孟婆婆骨瘦如柴的手，“孟婆婆，是我。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是…是子虞姑娘。”孟婆婆犹豫着说出，我惊诧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曾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是我，孟婆婆。”我扶着她进屋坐下。
孟婆婆一边拍着我的手背，一边欣喜的道：“真是姑娘回来了，姑娘走了也有七年了，竟然还真是回来了。”
“七年…”我沧然一叹，苦笑一声，扭头打量一眼这竹屋里的一切，仿佛那些影子还是昨日的事阴，但如今早已七年的时间了，物是人非！
“婆婆，是你的儿子和蒙先生托我来照顾你的，以后我陪你住在这里好不好？”我努力的笑着对她说到。
婆婆有些意外的转了转无神的眼睛，确定我说的是真的以后，就在嘴角咧开一个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来日待到吾儿同蒙先生回来时，我定要他们好好谢你。”
看着孟婆婆那皱纹满布的脸上，露出的欣喜笑容，为她感到悲伤，但又迅速的羡慕起她，虽然她看不见了，但至少她还能这么毫无芥蒂的露出笑容，我是个完完整整的人，但是我能吗？
我就在这个地方停留下来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停留多久，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完成蒙恬的心愿，我也需要安定了，我累了！
日落月升，我开始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想战争，不想江山，每天如同一个普有的女子一般做着家务，学会下厨，学会种耕，我在屋里写了个大大的‘舍得’，闲暇的时候我会看书，茶经茶道，每当看到这些，我会想起一个温润如玉的脸带着一丝淡笑，安心坦然。
但是，每当夜晚来临时，我那无边的恐慌就会布满我全身的每个角落，从我的每寸皮肤和每一处血脉里涌出，它们不停的吞噬着我，我需要要点着灯睡觉，我需要紧紧的拥着自己缩在角落，以等待黎明的到来。
一天一天，我努力的适应着这一切，我努力的拂平那些伤痛与恐慌，我希望我有一天还能露出些笑意…
第226章节 大结局（子虞无羁篇）下
汉四年，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连续半个月的阴雨之后，太阳终于毫不吝啬的挂在了当空，天空瓦蓝的没有一丝瑕疵，我将自己做的一把竹摇椅搬出来摆在屋外的地上，扶着孟婆婆轻轻的躺下。
“婆婆，天放晴了，可舒服？”我轻轻的蹲在她的脚下淡笑着拂平她的衣袖。
孟婆婆露出一个苍老的笑容，已经斑黄的牙齿露了出来，轻轻的摇晃着椅子“舒服，舒服…”
“婆婆，地里的庄稼都收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这是她从来都中意的，在她的生命里，儿子和庄稼就是全部。
“都好了，都好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我点头应下。
“你知道吗？人们说阴间的路上有条桥，叫奈何桥，桥上有个人和我一样也叫孟婆，她每天不停的喂路过投胎的人喝一种可以忘记一切的汤，大家叫它孟婆汤，所有人只喝汤就过了桥，但是从来没有人问她这汤是怎么煮成的…”
“是怎么煮成的呢？”我好奇的追问。
孟婆婆眨巴一下没有光泽的眼睛，微笑着道：“是眼泪，是用她的眼泪煮成的，但是她的眼也因为煮这汤而瞎掉了，所以她不停的喂人喝下，却始终不知道喂给了谁，也不知道喂过之后这些人去哪了。”
“那她就像木偶一样站在桥头又是为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对呀，她为了什么呢？因为她想逃离轮回，她怕受悲欢离合，爱恨嗔怨的苦，但是她却忘记了，如果没了这些，她就只是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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