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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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出头的银衫男子问。
“喜欢!”乌米尔的嗓门真对得起他九尺的身高:“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姬虞姬奈我何!”
扑棱棱,江上几只水鸟飞上空,似是受了惊。
乌米尔自知唱的难听,挠挠后脑勺,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喜欢听姑娘唱,可惜赵王爷再也不让漂亮的小姑娘唱了!”
二十岁的乌米尔王子遗憾地干下一大碗蝎子松茸酒。
自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唱戏的小姑娘开始,他再也忘不了。
今晚,本是猛犸,不,是大潼帝国的三王子乌米尔宴请先生赵隽的药酒太湖鱼宴。
两人先论酒品鱼,再说刀法剑法,说着说着,就听到了赵隽年少时候为前朝才子的词谱的曲儿。
乌米尔说:“汉人的文化真是了不得,花鸟是一个画法,山水又是一个画法,同样是歌,有人唱的像蚊子哼哼,有人唱得像太阳花的笑声,乐器也很多,不过,你们最美丽的还是兵法!”
说起来,赵隽并不是他乌米尔的师傅。赵隽是太傅。怎奈比赵隽小四岁的火炼太子自觉没有半分输给太傅,从不买账,这乌米尔却是像个跟屁虫一样,不是随意闯入王府,探头探脑地找漂亮的唱戏姑娘,就是来看赵隽写字画画。显然,他的目的并不满足于此。
“王子过奖了。”
赵隽舒颜一笑,举杯饮尽杯中的龟龄虎骨麝香酒。
江山的《会真诗》依旧在耳畔萦绕:
“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最后一次听,还是自家侄女唱的。虽是八个岁的孩子,却唱的圆润好听,比这凄苦的唱腔让人舒心的多。
赵隽忽想起赶那孩子离开王府之前,那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模样。
那孩子还是那么爱哭吗?
举头望月,忽然,皓月上飘来一团乌云。
那么多年,连封家书也不写,真是的。
赵隽轻轻叹息。
风起了,吹皱了静湖,他的发丝轻轻飘扬,偶有几丝雪发,在黑夜里银光微烁。
江上,绣花针似的唱曲声依旧持续着,青衫公子有点双目微潮。
唱的真难听,还不如我小时候唱的。
喝多了酒,身上就有些燥热,青衫公子挽起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
这时候,乌云已将月亮全遮住了。
赵隽忽然就觉得腰处疼痛难捱。
“要下雨了啊。”
赵隽说完,江面上已窸窸窣窣响起了雨声。
“快点进船舱里吧,先生。”乌米尔仗着自己魁巍强壮,连人带椅地将赵隽搬入船舱里。
与此同时,青衫公子抱着一坛老窖从画舫里飘游而出。
江面上小雨簌簌,几艘小船静静的,似是文人们的小雅兴,还有窑子船,只容得两人,只有他们的画舫热热闹闹的。
苏琼霄打了个酒嗝,想家了。
第五章
小雨簌簌地落在青衫公子的身上。
“我长大之后要嫁给王爷!”
当年承诺时,她只有八岁。
对方当成了童言,刮着她的小鼻子,哄小孩一样:“小傻瓜,王爷是你父亲的义弟,是比亲叔叔还亲的叔叔。”且黯然补充道:“而且,王爷残废了啊。”
青衫公子轻轻一笑,仰脖,半坛大曲已入腹:“可是,我长大了啊。比亲叔叔还亲,就不是亲的。你残废了,我做你的腿。”
说罢,半醺的苏琼霄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长腿,这双腿竟赌气似的,竟与他当年生的一般修长。
画舫内,歌妓换了一曲:
“论男儿壮怀须自吐,肯空向杞天呼?笑他每似堂间处燕,有谁曾屋上瞻乌…”
苏琼霄醉意全无。
对白与当年赵隽唱的的词儿一字不差!
且这词儿,赵隽当年并未教给府上戏子,只有一次,他喝的酩酊大醉时,斜倚着床轻唱,唱得九曲回转。
八岁的小叶子曾拽着赵隽的胳膊,撅着小嘴道:“王爷王爷,小叶子也想学。”
半醉的赵隽抬起眼来,笑得意味深长:“不学也罢。”
…
苏琼霄飘忽回画舫,坐与对面,直视着这歌妓:清秀却貌不惊人,有几番风致,却是小家碧玉。
苏琼霄笑问:“敢问小姑娘,这是谁教给你的,能否告诉在下?这曲子好听,剧本也好。姑娘唱得也得真传。”
那歌妓道:“是我师兄教的。”
苏琼霄饮罢一口酒,继续问:“敢问贵师兄高姓大名?苏某人最爱听曲儿,倒是想会他一会。”
歌妓道:“师兄姓叶名芝,是姑苏城的名角儿。小奴学艺不精…”
苏琼霄差点没把酒喷一地。
天亮之后,苏琼霄便骑上自己的飒露紫直奔姑苏城。
进戏园子的时候,已经近乎满座,台上的男旦身段婀娜细致,扮相俊俏,两片灵动的桃花眼左顾右盼,兰花指,小手水葱似的,惹得台下的男人们魂都勾去了。
唱的是新戏,唱嫦娥奔月。
只见他,拧了个旋子,步履娉婷,腰肢水浪似的。
飘逸着身姿,飘逸着身姿,真的像飞升进身后的月亮。他挽着绮丽的挽花手,他甩动水袖斜倚着桂花,风吹来,戏服像仙女的霓裳。
只听他,唱腔像一块仙家的丝绸,蘸了蜜汁,蘸了蜜汁,直把人耳朵里滑来滑去,缠来绕去,缠住了,直到魂儿也滑成蜜糖罐。
台下叫好声一片。
苏琼霄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叫一声:“好啊!”
后面的人忙牵牵他的衣袖:“挡着了!”
搂着玉兔的男旦白了他一眼。
往后数五排,新进来听戏的两位,皮肤黝黑的大眼少年亦是忍不住站起来,一双大巴掌拍得打雷似的。
他身边的三十多岁、仙人似的男子却淡淡地微笑,用苍白的手在腿上轻轻打着拍子。
皮肤黝黑的少年王子坐下时依旧兴奋:“先生,我终于听到更好听的曲子了!”
先生的神情却淡得像被他们占领的西子湖。
少年王子乌米尔继续听戏,又听完一折子时,见先生面色煞白,便问:“先生,腰疼了吧?”
愧疚地笑道:“没事。”
少年王子便带着老师起身离开。
这时候,长身公子又一次站起来大叫:“唱得好啊!”
三曲唱罢,男旦婷婷袅袅地鞠躬,回后台卸妆,苏琼霄站在一旁看他卸妆,这男旦也不语,边卸妆边对着铜镜抽烟袋。
他的跟班笑嘻嘻地道:“我们爷说他累了,今晚在他的画舫上一聚。”
又是画舫。
男旦卸了妆,明润的眼,修长的眉,温和的唇,竟与某人有几分相似。
苏琼霄略一思忖,应允了。
待到月亮升起时,苏琼霄一身白衣,手执白扇,上了男旦的船。男旦正赤脚在窗边弹琵琶,一边望着天边的圆月,紫色的衫子袒露着瘦骨嶙峋的胸怀。
消瘦,琼霄想。
“苏某人前来拜会叶老板,叶老板扮上了,像真的嫦娥下九天,妙哉!”苏琼霄拱手作揖,笑说。
男旦从眼角看了他一眼,漠然冷笑:“姐姐你扮上了,真乃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妙哉!”
苏琼霄郁闷了。
“叶老板怎么骂人呢,苏某乃九尺男儿…”
话音未落,这男旦冷笑,放下琵琶,站起身来,仰头,笑声像杜鹃啼血:“哼哼,你就是十尺也是女儿!”说着,使出一招“沙鸥略汀。“
苏琼霄也不恼,用白扇挡下,一招“沧海鲲笑”拆了回去,低眼笑道:“有仇富仇权的,有妒人英俊姿仪的,还有恨别人高的。”
男旦打量了一眼白扇上的字迹,再出一招道:“你的功夫不如你的嘴皮子。”
苏琼霄笑道:“那是不舍得打美人儿你。”
说着,认真用一招“琼花凫飞”,男旦则是使出“妖狐绛宴”,两人将这画舫斗得鲤鱼跳龙门似的。
苏琼霄再使“流金烁海”,男旦使出“翔鸾对雾”。
苏琼霄一招“日落乌骓”,把这男旦搂入怀中,用扇挑着他瘦削的下巴,俯瞰着这俊秀男子,笑道:“还叫姐姐不?”
男旦仰面冷笑,双瞳骇人:“骆驼姐姐。”
苏琼霄双目含秋波:“嘴硬吧,赶明儿想叫亲老公、亲哥哥,你可找不到我。”
男旦大笑:“你说,你要嫁的那个陵都第一美男子,看到你这荒唐不知羞的样子,还会不会要你?”
苏琼霄抽了扇,脸红得像男旦卸下的酡红油彩。
男旦继续怪笑,缓缓踩上刚脱下的木屐,跟班儿给点上一杆长烟袋,他接过来,仰头缓缓地吐一口烟圈,直喷在苏琼霄的脸上:“骆驼美人儿,你终于回来了。”
苏琼霄笑道:“是啊,苏某来了,兄台也该自报姓名了。”
男旦再懒懒地吐一口烟圈,黑瞳子不像台上那样风流万千,竟有些神经质似的病态:“小弟姓叶名芝,字馥之。”
苏琼霄不动声色地点头,等待下文。
男旦身上的紫底金蝶的衫子,将那异常消瘦的身子曝露无疑,他面上的妆容虽谢,却妖冶得落寞。
“叶某是琼霄的朋友。”男旦说。
苏琼霄道:“嗯。”
男旦抓起一把五弦琵琶,信手弹起:“再唱几场,馥之就去陵都唱。”
苏琼霄道:“所以呢?叶老板?”
男旦邪邪地扬起一只唇角:“所以你要是别长得比骆驼还高,没准馥之娶你当媳妇。”
苏琼霄夺下他嘴里衔着的眼袋,抽了两口,回喷男旦:“叶老板还是找个能够着嘴的当媳妇吧。叶老板好像还没说为什么请苏某来。”
男旦的跟班儿刚已泡好一木桶的栀子油红玫瑰花瓣水:“爷,可以沐浴了。”
男旦又是邪邪的一笑,将衣衫又松了松,往花瓣水里滴入几滴龙涎香精油:“一边洗一边说啊。”
画舫内香气四溢。
苏琼霄笑道:“你可打不过我,当心把你这名旦扒光了绑起来,让你香喷喷的去大街上洗。”
男旦摇摇头:“野蛮无趣。板儿,送客!”
苏琼霄用烟袋挑男旦的下巴:“可是美人儿,你还没说请我来的来意。”
男旦夺过烟袋:“要么木桶里说,要么去陵都说。”
苏琼霄干脆道:“爱说不说,爷没功夫捧角儿。”
说罢,一提气,飞身离开这画舫,踩了河水,又一翻身,跨上飒露紫,去陵都,夜行,马不停蹄。
谁知行了一阵子,就遇到小雨,枫露紫打着响鼻,不跑了。
只得等到白天,待到行至陵都,已经是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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