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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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男打量着周老爷子发白的鬓角和眼角线条柔的笑纹,眼眶渐热。
“胜男,来了啊。”周老爷子呵呵微笑。
胜男颔首点头,斜眼端倪着周老爷子:“周先生早。”
周老爷子扭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挥下手指头:“又忘记了。该打么?“
胜男不知该说什么,迎合着一笑。
“昨晚睡得好么?”周老爷子低下头,开始仔细为儿子刮胡子,从鬓角开始。
“挺好的。”胜男回答着,一面产生了疑惑:如果他真是这样的慈父,那梁绍禹为什么连自己的姓都改了呢?
“那就好。用刀刮得干净,我可不想我儿子邋邋遢遢的。“周老爷子点头,一处处刮得仔细。
“周先生,我来。”胜男凑上前去,周老爷子却像怕被人夺走他儿子似的急忙将剃须刀藏起来:”我来我来,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近他一下,呵呵。“
刮过须之后,兑好温水,周老爷子先自己用手仔细试过,再帮梁绍禹用毛巾洗了脸,笑说:“已经给他吸过痰,洗清过口腔,擦过身体了,你就照看着,记得给他翻翻身,按按摩,陪陪他就成。“
胜男点头,待周老爷子走之后,便轻柔地将梁绍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帮这个高大的男人翻身,翻身过后,保持功能位——让他的脚与小腿保持90度,脚尖正向上,再放下他的腿,细细按摩。
刚按摩了一阵,看一眼梁绍禹,只见他正用一双晶亮的眸子望着自己。
相对于昨晚略带浪漫的眼神,今日的眼神多了几分凄楚,多了几分动容,多了几分胜男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欣喜与忘情。
胜男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依旧是那凄楚与热烈的眼,这眼,似乎穿越回五年前,像是将少游哥的那双含情目再生了似的,温柔,缱绻。
梁绍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胜男忘乎所以地抓着梁绍禹的手:“你醒了!”
梁绍禹牵动一下嘴角,疲惫地眨一下眼,算是回答。
“太好了!”胜男双手握紧梁绍禹的手。
那么开心?梁绍禹在心里说。
胜男打量着眼前这张稍融笑意的俊朗面容,见梁绍禹微微一扬眉,方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我,我叫医生。”胜男按一下床头的按钮,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涌入三个医生模样的人,围在一起,像是观察新品种的动物似的,在梁绍禹周围一顿围观揣摩,只差拿食物投喂。
其中一个医生更是当场向周老爷子邀功,堆了一脸菊花似的笑褶子说:“周先生,您的大公子醒了,对,他已经完全脱离危险期了。。。。。。对,我们会尽力的,您放心好了!”另一个医生急忙夺过手机:“是的,他的。。。。。。”
胜男气得扭头看窗外。
梁绍禹恹恹地闭上眼睛,任这帮四五十岁的所谓专家极尽其丑,倒是有一个看上去清瘦硬朗的医生打断了他们:“够了,在病人面前,你们吵不吵?”
梁绍禹和胜男竟不约而同地看一眼对方,相视一笑。
可以让病人慢慢学着发声、两周内不得下床包括如厕、密切注意感染,便后帮病人清洗、两周后可以让病人试着做些康复运动、不能累着、不能受刺激、吃清淡食物、多喝水。。。。。。
待这帮喋喋不休的医生走后,胜男坐回梁绍禹的床头,见梁绍禹微微侧过脸去,眼神里黯然着,便帮梁绍禹掖好被角,语气尽量地缓和温柔:“别难过,你那么年轻,很快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帮你!“
是你着急好不好?这么着急,莫非想等我好了嫁给我?
梁绍禹抬眼,眼际泛起一汪笑。
胜男大略领悟出其中的奥妙,轻轻捶一下梁绍禹的肩头:“你,你笑什么笑?再笑不管你了!“
你不管我,可有的是女人想管我。梁绍禹心道。
胜男见梁绍禹的眼中多了几分促狭,急得站起身就要走。
梁绍禹吃力地抬一下左胳膊,胳膊有似千斤重。
胜男却笑着按住梁绍禹的双肩:”我刚才捉弄你呢!谁让你以前总弄得我不好意思!“
梁绍禹无奈地扬扬眉。
“你是在说风水轮流转是么?”胜男倒出大半杯热水,兑了温水,舀一小勺凑到梁绍禹唇边:“来,笑一个,有水喝。”
胜男不知自己的恶作剧细胞怎么就一霎间爆发了,笑看着无奈的梁绍禹,忽然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梁绍禹却不笑,挑眉:渴死我你不会心痛么?
正在这时候,门呼啦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年纪差不多二十五六岁、一脸公子相的男人,衣着贵气十足,双目咄咄逼人地大步走向梁绍禹的床前。
“哟,亲爱的大哥,你醒了?”这人语调里满是阴阳怪气,胜男认得,这便是那天说风凉话的周家二少爷。
梁绍禹直视着来人,扬起自信满满的眉。
对不起,没如你所愿,死不了。
“哟,不能说话啊?哎呀呀,真是可惜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以后可只能用眼和女人了“周绍勋似笑非笑地将梁绍禹从头打量到脚:“哎呀呀呀,怎么了?这是?见你的亲弟弟来了,也不起来欢迎下,莫非是…瘫了?”
最后两个字,周绍勋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如爆炸弹,像砸石头,轰隆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梁绍禹的心上。
胜男嗖地站起身,严严实实地挥胳膊挡在床前:“喂,你语文没学好么?那是暂时性的行动障碍。床上的那是你大哥!“
周绍勋一听大哥,似乎浑身一机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我大哥。“
周绍勋看不到梁绍禹的表情,只得打量着床尾的那包茶色的液体,一脸嫌弃地皱皱鼻子:“哎呀,大哥,怎么用这个啊?你不是最神勇么,怎么,现在连那玩意都不好使了?“
”啪!“
胜男气得劈嘴就给了周绍勋一个嘴巴。
周绍勋也不嫌金刚巴掌的威力大,摸一把嘴角:“美女,你激动什么?你可得好好伺候着我大哥,也许你下半生就没有性福了,可他是为讨好你而去求他一直都不认的爸,你得感恩呀,”周绍勋拍拍脑袋:“不过,也未必,谁会嫌钱少呢,或许他早就想回这个豪门之家却没有机会,拿你当借口呢,哈哈哈!”
胜男心里咯噔一下。
“出去!”
继而,面对五官虽衣装虽是俊美却狰狞的周二少,胜男拎起胳膊就往外拖。
“喂,美女力气不小啊,我喜欢,我哥哥现在瘫了,那里也都没感觉了,你跟我怎么样?”周二少惊讶于胜男的力气,面对女人,微微腿上用了些力道,却始终下手不得。
“住口!”胜男使出全力,周二少亦稍微掌控着力道。
“大哥,别以为爸真的疼你?他不过是想找个优秀的继承人,我才是他最疼的儿子!我告诉你,爸故意让公司的股票价格大跌,马上就彻底把你的公司吞掉了!你辛苦十年的事业马上就毁了。。。。。。”
“给我出去!”
胜男一着急,竟挥脚,一脚将周绍勋踢出病房门,关门,只见梁绍禹痛苦地双目紧闭,胸前一起一伏。
连在他胸前的仪器,已发出滴滴滴的警报。
胜男急忙再按一下床头的按钮,直到一帮医生护士的涌进来,她站在原地,身子慢慢地向着沙发滑下去,滑下去。
比起丧心病狂的周绍勋,胜男是的确知道梁绍禹的心情的——他时刻保持着与周老爷子的距离,甚至,重病醒来,在他面前都不愿意睁眼,他恨他。可是,他却为了一个寡妇,将自己卷入了这个可怕的家庭,想起周绍勋的眼神,胜男浑身毛骨悚然。然而,想起梁绍禹的眼,却周身又热又烫着。
胜男无力地倚在沙发上,又是喜又是悲,又是着急,哭不出也笑不出。最后,只得站在医生身后,待医生们再度离去,梁绍禹整个人再度安详,然后,抱着那只正狠狠插入点滴的冰凉的手,捧在手心里努力温暖着,却怎么也暖不热。
胜男就这样,先是用手心,再用自己的唇,热热地暖着梁绍禹的手,连自己的手机响了都没有听到。直到第三次响过之后,一条短信惊起这颗震撼的灵魂,胜男才知道,家琪说,如果那个四眼醒了,千万不要给他看新闻,周老爷子已经成为绍禹广告的头号股东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
胜男无力地趴在梁绍禹的身上,一种剜骨去肉的痛侵袭着她。
我何德何能。
胜男扪心自问着,卖力地帮梁绍禹尚且没有知觉的四肢按摩,擦洗身体,喂水,胜男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似的,自己在余震中尚且未平复,身心扔在震颤着,这震度,让她筋疲力尽,让她越发疼惜这个人,让他在她的眼中,舍不得,挪不开了。
她默默端详着这张昏迷中仍足以迷倒无数女人的脸,不知端详了多久,沉睡过去,梦中。她梦见她的亡夫少游了。
胜男梦见,她的少游哥含笑着冲梁绍禹打招呼,少游轻浅的微笑,她看得心跳。
可是,少游没有离她,却只是和梁绍禹交谈着,两人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到,最后一句,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哥们,胜男交给你了。“然后,梁少游带着满目的不舍,化身烟尘,任胜男怎么呼喊,他也听不到。
直到有一只手微微触摸着她微湿的黑发。
胜男抬眼,那只僵硬的手,却是梁绍禹的左手。
胜男抓起那只手,手指像是在冰雪中冻僵了似的,直不起,也弯不下,修长的手指却试图给自己温度,手腕处虽然生锈了似的,血管却微微抖动着,似乎是想将自己揽在怀中。
胜男一头扑进这个怀中。
隔着被子,隔着一条条的电线,胜男听得到梁绍禹有些孱弱的心跳。
隔着被子,胜男依旧能听到梁绍禹微带揶揄的笑声。
——干吗呢?喂,你缺抱枕了?
胜男觉得梁绍禹的笑是这句话,她觉得,她听得到。
“对啊,怎么样?“胜男说,一边倒在梁绍禹身上。
忽然听得梁绍禹一声长叹,胜男抬起头:“喂,你别难过啊,你要好起来的。你跟我发声,我们说话。来。胜——“
梁绍禹吃力地张口,只发出ENG音,便不再张口,胜男将拳头捏地啪啪作响,“喂,你不说,我可是要用大力金刚掌了。“
梁绍禹浅笑,就义一般闭上那双迷人的双眼。
谋杀亲夫?随便。
两人正闹着,门外却滴一声响,门自动开了,进来一个高大而风度翩翩的老头子,老头子笑得一脸慈祥,胜男吓得满脸发白。
第四十章
两人正闹着,门外却滴一声响,门自动开了,进来一个高大而风度翩翩的老头子,老头子笑得一脸慈祥,胜男吓得满脸发白。
“周…周先生。“胜男想起白天周二世祖的话,看周老爷子的神态都不敢正视,躲躲闪闪起来。
“怎么了胜男,突然很怕我的样子?“周老爷子继续不动声色地笑着,笑得一脸慈祥。
胜男偷偷斜一眼梁绍禹,见他已闭上眼睛,便说:“没有啊…他刚睡着了…”
周老爷子点头,瞄了病床上沉寂安详的梁绍禹一眼,放低了声音:“嗯,睡了好,好好养精神,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周伯父打了个胜仗,胜男。”
“什么胜仗啊?”胜男故意饶有兴趣地问。
周老爷子语重心张地叹一声气:“唉,我的儿子也真有本事,把广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不,突然病了,股价飕飕地下跌,就有不少人虎视眈眈,想趁这时候抢了去,还好我老头子还喘气着,我儿子的东西能让别人抢走?“
胜男勉强挤出一个笑,心道,到底是谁虎视眈眈,你终于抢过来,逼他回家,我看他也未必回去。
周老爷子揉揉胜男的头发:“放心,当爹的谁能害孩子呢。”
胜男这才知到,这些话都是说给梁绍禹听的。
“等绍禹醒来之后,能握住笔了的时候,我就和他签一份无偿馈赠的转让,将我占公司的百分之四十的股票全部馈赠给他。年轻人喜欢做自己的事,就让他们去做好了。”周老爷子一脸慈爱地望着继续沉寂的梁绍禹。
因为脑部出血,梁绍禹不得不在医生的安排下一直卧成30度的角,这就让父子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梁绍禹感觉得到自己誓死不认的父亲打在自己脸上的热鼻息。
可是——梁绍禹显然不想面对他,梁绍禹一直静默着,呼吸均匀,真正睡着了一般。
周老爷子拖过一把凳子,坐在病床前,握住梁绍禹的一只手,见这只手正打着点滴,却又仔仔细细地给他掖回被子里,默默端详着。
胜男觉得一时间仿佛出现了两个周世舫——一个是慈父,无微不至地亲自照顾儿子,一个是老狐狸,将儿子的公司一举拿下,却又搞无偿馈赠,收买儿子的心。胜男望着周世舫依旧宽厚挺拔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心寒。
正在这时候,周老爷子的手机响了,居然是《友谊地久天长》。据说很早很早之前的法国民歌,可是,连胜男知道的《魂断蓝桥》已经是很早很早的时代了,早到电影尚且是黑白片子。
周老爷子看一眼号码,眉梢飞舞。
果然是那个女明星。
将手机的耳机嵌入耳朵,周老爷子胜券在握地笑说:“好的,知道了,一会儿见。”
挂掉电话之后,不服老的周老爷子又是轻浅一笑:“胜男,都四点多了,让司机送你回家去吧,这里让护士照应着,我等吃完饭就回来了。”
胜男摇头:“我在这里好了。”
周老爷子摆手:“就当给一个父亲疼爱儿子的机会,OK?”
胜男只得点头,周老爷子刚走,梁绍禹便睁开了眼睛。
眨眼,再眨眼。
胜男望着那双不舍的眸子,便问:“你是不想让你爸留下来照顾你,是么?“
梁绍禹点头。
胜男帮他调一下点滴的速度,“那我陪你,怎么样?“
两人正说着,胜男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有点让她脸红,有点让她心虚,胜男红着脸,迅速跑过去将门关上,进洗手间。
流水声哗哗,不到一分钟,梁绍禹便见胜男手里把着一个水盆出来,盆上搭着一条干净白洁的毛巾。
喂?要洗脸?才下午四点多。梁绍禹动动嘴唇,抗议着。
胜男自然听不到他无声的抗议,将水盆轻轻搁置在病床边,一把将画着《有舞者的风景》的屏风拖过来,然后,一咬牙,便去掀梁绍禹的被子。
梁绍禹起初以为胜男要帮他盖严一些,却见胜男将被子从他的身上轻轻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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