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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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能好好谈正事吗?

江北都督府。

暮青一回府便直奔后园,到了阁楼里便道:“你立刻回替子那里,方才元相问我该搜何处,他定是怀疑我了,今夜必定派人来搜都督府!”

步惜欢告诉过她刺月门在盛京城里的暗桩分布,内城里有五家铺子,因此她当时才提议搜商铺。元相国多疑,她提议搜城中商铺,他反而会搜朝官府邸。

“你觉得他们会藏进商铺里?”步惜欢笑问,说话时人已坐到桌边,将面具一摘,放在手里把玩。

“荣记古董铺里不是有条直通外城的密道?”暮青问,这条密道步惜欢带着她走过一回,那时两人是一同去的大寒寺,后来她得知步惜欢受了内伤,深夜出城见他时也走过那条密道。那两个隐卫要出内城不难,但步惜欢既然如此问了,想必他们是没有走荣记的那条密道。

古董铺子里书画多,墨香浓郁,密道里潮湿,霉气深重,隐卫路上带着步惜尘,即便点了他的穴道蒙了他的眼,他也可能会闻出些什么来。荣记古董铺下的那条直通外城的密道定然耗费了步惜欢不少年的心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冒此风险。

隐卫们没有出城,那会去何处?

他们是不会来都督府的,今夜她力排步惜晟通敌之罪,元相国已对她起了疑心,怀疑她是皇帝一党,步惜欢为她着想的太多,他连那昧心之罪都不愿她承受,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让隐卫们藏来都督府?

不是都督府,又会是何处?

何处在搜城时不易被发现…

暮青心思百转,忽然盯住步惜欢,半晌才问:“侯府?”

男子眸底赞赏的笑意险些满溢而出,“聪明!”

暮青:“…”

聪明的是他吧?竟把人藏去元修那里!

元相国命人查商铺也好,查朝官府邸也罢,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元修府上,别说龙武卫的人不敢查,就连元相国想查元修,只怕也会心有顾忌。元修伤势未愈,元家人不敢太逆着他,元修最护麾下将士,他绝不会允许有人大搜侯府。

如此,这盛京城里还有何处能比镇军侯府更安全的地儿?

“你…先回替子那里吧。”暮青本想问步惜欢今夜跟元修说了什么,但此时不宜谈这些,他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何必回去?”步惜欢摇了摇手里的面具,“我在你这儿不是挺好?”

“你若此时不回,待会儿龙武卫的人搜城,外头乱起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那就不走。”

“那明日的早朝如何是好?”

“明日不早朝。”步惜欢淡淡的笑了笑,“今夜替子在内务总管府,也有场好戏要演,我就不去了。”

嗯?

“好戏?”暮青狐疑的看着步惜欢,却刚问完就懂了。元相国既然怀疑了她,自然也会怀疑皇帝,他容不得皇帝有暗中的势力,更容不得这势力已安植到了盛京,因此今夜除了都督府,内务总管府也会查,“你所谓的好戏是春宫戏吧?”

暮青走的早,自不知替子走之前传了宣光禄寺卿李常府上的李美人到内务总管府侍寝,但她从步惜欢的话里能想象得到,今夜内务总管府里一定有一场叫那些搜府的人面红耳赤的春宫大戏,且是激烈到明日君王不能早朝的大戏。

“听闻历代帝王皆有替子和隐卫,你的大抵是最辛苦的。”暮青道,这牺牲也忒大了。

“你怎不说我辛苦?”步惜欢笑斥道。这些年来,不是每回的戏都是替子演的,有些时候险到只能他自己来,虽只是演戏,以往也不觉得如何,如今却越发觉得厌烦了。

男子随手从瓜果盘子里拿起只桔子来慢悠悠的剥,故作气定神闲,却掩不住眸底的苦涩神情,暮青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为何就把头一扭,说道:“雌伏辛苦吗?我上回研究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男子的手一顿,抬眸时眼底的甜蜜果然替了苦涩,笑问:“嗯?还不错?”

暮青扭着头,不肯转过来,含糊的嗯了一声。

桌前顿时传来男子欢愉的笑声,难得她今儿嘴软,肯承认男女之乐感觉不错,他自是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于是回想那日帐中之景,慢悠悠笑吟道:“怩娇成惘日初长,暂卸轻裙玉簟凉,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白莲香。夫人如此女儿娇态,为夫怎舍得让你吃苦?那雌伏之苦,你半分也未尝过,又怎知不苦?”

他那日可是连覆在她身上都不舍得,她哪会知道雌伏之苦?

那苦他虽未尝过,但浸淫宫中多年,亦早知情事是怎么一回事,且于世间男子来说,屈于下位终究是屈辱之事,身子不苦,心里也是苦的。

“你觉得苦?”暮青总算把头转了过来。

步惜欢笑了笑,那笑如夜花,美却虚无,似一夜便会凋零,永不见天明。

暮青心中一痛,不知如何安慰,只有在这时,她才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可又不忍看这笑容,于是张口道:“雌伏只有菊花苦,葵花苦什么?”

“…”

步惜欢顿时沉默,待反应过来,不由低头沉笑,笑得肩头微颤,久不停歇。

“暮青!你可真是坏人心情的好手!”半晌,他抬头时笑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拿手里那没剥完的桔子扔她。

他本想说年幼时觉得人生甚苦,年少时觉得日子苦长,而今却已觉不出苦,只因习惯了。可被她一搅合,他回忆年少时心头生出的那分苦涩滋味儿全散尽了,他真想知道,她脑子里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是哪儿来的!

“不及陛下,吟艳诗的好手。”暮青回嘴,却松了口气。

步惜欢笑了声,他故作昏庸,自然要有昏君之相,这些当然要学,只是以往觉得厌烦,今儿倒觉得学来甚好。

原来,世间许多事的滋味都可不同,不足道的成了厌烦的,厌烦的成了欢喜的,一切皆因心里住了她。如同此时,才被她气着,又觉得欢喜,她总能将他的情绪影响至此。

“你既然安排好了,那就随你吧。”步惜欢的心情好了,暮青便说起了正事,“你今夜都跟元修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步惜欢低头继续剥桔子,他手指修长灵巧,桔子皮剥得顺手,连桔瓣上的桔络也剥得干净,随后尝了一瓣,觉得不酸才又剥了一瓣递到了暮青嘴边。

暮青验尸过后还没洗手,也就没动手,张嘴便吃了。

步惜欢笑得满足,又递了一瓣过去,“我跟元修说,你我早已过了定情之物,你的嫁妆我都收了,早已是老夫老妻了。”

暮青咔嚓一咬,汁甜味香的桔子顿时被咬成两半,那杀气隔着一张桌子,步惜欢都能体会得深切。她跟他简直不能好好谈正事,他们何时过了定情之物,她何时给过他嫁妆?

“不记得了?”步惜欢笑盈盈道,“为夫给娘子的定情之物,娘子不是日日带在身上?”

暮青一愣,扫了眼自己身上,目光忽然落在袖甲上——他说的是寒蚕冰丝?

那她给过他什么定情之物?

“娘子记性可真不好。”步惜欢幽幽一叹,“娘子给为夫亲手缝补的那件‘九龙衔竹’的袍子,为夫视作定情之物,可是视若珍宝好好收着呢。”

“…”

“还有那张娘子亲手作的画,为夫题了词,已妥善收好,待日后天下大定,定要将这画裱起悬于帝室宗庙,供子孙拜赏,以作警世恒言。”

暮青本不想说话,只想看步惜欢能扯到何处,但听闻这话,还是忍不住问:“你题了何词?”

男子笑道:“劝君莫雌伏,菊花易成葵。”

暮青:“…”

不出意料,但甚是崩溃!

暮青怒从心起,问:“那我何时给过你嫁妆?”

“嗯?娘子忘了?娘子在玉春楼和长春院里得的那些银票,事后可都给了为夫的,足有白银五十八万两。我朝一品大员府中嫡女出嫁,亦不过是嫁妆八十八抬,算上田宅铺子,也没有如此丰厚的,娘子的嫁妆可甚是丰厚。”步惜欢笑道,他可还没算上她在西北军抚恤银两贪污一案里揪出的那些贪官,府邸查抄之后上缴国库的银两,若算上这些,历朝公主的嫁妆都没她丰厚。

暮青久不言语,至此她算是服了,这人胡扯的本事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她比不得,只能无力地问:“我们能好好谈正事吗?”

她还指望着在龙武卫来搜查府里之前,把今夜的事都问完,可他总是带着她跑题!

“依你,谈正事。”步惜欢笑了声,方才跟她说的那些都是逗她的,他可没跟元修说那些。元家于他来说有杀母之仇,他于元家来说有夺位之碍,本是不死不休之敌,元家却偏偏出了个志虑忠纯的元修。自古忠孝难两全,元修想忠君报国却难以割舍亲族,他便只能搁着招贤纳士的念头。

他与元修之间原本非但不可能有君臣之义,还会终有一战,因为他必杀元广和元敏兄妹,而元修必不可能看着二人身死而不理会。

但这不可能终究还是走上了可能的那一步,只因今夜之险她宁愿背负一生的自责来化。

他怎能让她割舍?他宁愿自己割舍。

因此,他与元修达成了一个君臣之间的协议。

第一百二十章 我就是要护着你!

“我答应元修,昔年之怨不诛无辜妇孺。”步惜欢道。

无辜?

即是说,元相国和元敏不在其列。

“江北外三军,元家占了西北军和沂东军;盛京内二军,元家占了龙武卫。沂东大将军的嫡长子陈南娶了元家的庶长女为嫡妻,左龙武卫将军贺涛也是元家的女婿,而右龙武卫将军华轩是元修的舅舅,也就是华郡主的弟弟。元、华、陈、贺四家乃是姻亲,亦是元党的核心,若不株连九族,日后必生祸端。但我今夜与元修约定——他的娘亲、胞妹、元家未嫁之女及十岁以下男丁,皆可赦免,但赦免之人一生不得出京。”

“那元修呢?”

“待天下大定,他想一生留在西北戍边,我已准了。”

暮青沉默了半晌,还是问道:“那他爹和姑母呢?”

“没提。元修是个聪明人,我允诺的条件里没有元广兄妹,他懂我的意思,无解之仇,提了也无用。不诛灭元家满门,且允他去西北戍边已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那他有没有提带我一起去西北?”元修对她的心思,暮青相信步惜欢看得出来,因此她问此事也不避着步惜欢。元修跟她提了几回,想要带她远离朝堂的尔虞我诈,远离盛京的纷纷扰扰,一起到西北戍边,从此守着那日落关山,一生自在。

“亦没提。”步惜欢淡道,眸光幽深如潭。他和元修坦明了不少事,连刺月门都在其中,却唯独没有提过她。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事事皆可谈,唯独她不可,无话可谈,让无可让。

他只与元修说起今夜之局,她的决意,她的背负,元修便与他达成了君臣之约,他们两人齐力做下了今夜之事。

她把高氏叫去了佛堂,他就猜到她能找到的盟友只有高氏,而高氏乃是内宅女子,她们两人想要解今夜之危,无非是在厨房的下人里找个人自承凶罪。步惜晟明明是步惜尘逼死的,她如此做倒是可以解了他的危难,却会一生都自责难安。

她是这世上最聪慧的女子,也是这世上最傻的女子,她也不想想,他幼时入宫,而今已过一十九载,所遇的危难何止今夜?若逢危解难的谋算手段,他如何能撑到今日?

今日要去牢里偷换一个死囚出来已来不及,但暗事不能做,明事总可以!这皇城之中,他和他的隐卫不能随意叫开已关的城门,元修可以!因此,他便自曝身份,与元修达成君臣协议,跟着他一起出城拿人,再带着祥记的隐卫赶回来认罪,一样化了今夜之险。

“我不懂,荣记古董铺里不是有条密道可以直通外城?你命隐卫从密道到外城,去祥记报信,要他们演场戏不也是可以的?到审案时,我自会命人去外城拿人,到时城门一样会开,何需你在元修面前自曝身份,要他去外城拿人?”暮青不是觉得步惜欢和元修之间的君臣协议不好,相反,元修志虑忠纯,夹在忠孝之间甚是难熬,他戍边十年,于国于民皆有大功。步惜欢虽与元家有死仇,但他是帝王,理应要有这等胸襟,饶不过元广兄妹,也要饶过元家的无辜妇孺,要国家的英雄儿郎不至于血洒边关,还要满门被诛。他留住元修的忠心,也是留住大兴西北边关的安宁,留住西北百姓的安宁,身为帝王,为百姓考虑理所应当,这是身在其位而该有的牺牲。

暮青并不觉得步惜欢如此做有何不对,但她想不通的是今夜之危他明明有能力自己化解,为何要和元修摊牌,要元修也参与到此事中来?

元修参与此事,除了向朝中表明他与元家不同心,并打击到元党,还有何用处?

暮青细一想,今晚祥记的隐卫本可以不暴露,他们只需认罪伏法,待下到狱中后,找人替出来就好。可是他们选择了暴露,并且劫走了步惜尘…

“你让他们劫走步惜尘,所为何事?”暮青问。

显然,隐卫劫走步惜尘不是为了拿他当人质逃脱宣武将军府,因为他们只要假装认罪,到了牢中后自有人将他们替出来,何必多此一举,暴露身份呢?

他们不惜暴露身份,必有目的!

“你说呢?”步惜欢一笑,剥了只桔瓣递到暮青嘴边,这桔子他剥开后只尝了一瓣,其余全喂了她了。

暮青看着男子眸中那缱绻的柔意,心顿时一提。

莫非…

“你忘了那瓶毒阎罗是谁给步惜晟的了?”男子捏着桔瓣点了点暮青的唇,待她张嘴吃进去后,他才笑道,“这毒是步惜尘派人从巫瑾府上盗取的,还是有人给他的,需要查清。你爹死于此毒,我曾说过要与你一同承担,线索就在眼前,怎可不查?”

暮青边听边嚼着桔子,只觉得酸的甜的,品不出是何滋味,咽进肚中,喉咙心里都烧得生疼。

他竟是为了她。

若是元修不知情,隐卫劫持了步惜尘后,他很有可能会出手救人,而隐卫逃出宣武将军府后也无一处安全的藏身之地,因此步惜欢才挑在今夜与元修摊牌谈判,不惜暴露刺月门的秘密,不惜冒着放过元家子弟会有斩草不除根的危险,为的竟不是化解他今夜之险,而是帮她查杀父真凶?

他在她与高氏去佛堂时,或者在他知道凶手是步惜尘时就有这想法了。

若她是这世间擅长解谜之人,他绝对是那擅长布局之人。

可他所布之局,每每让她心疼。他不诛元家满门,她虽然认为那是帝王应有的胸襟,但不代表她不心疼他。人人都有爹娘,人人都知那丧亲之恨,步惜欢若有亲政那一日,清除元党却不斩草除根,那些活着的元家子弟未必会感激他,心里想必会记恨他的杀父杀母之仇,而元修又遏着西北边关,关外就是虎视眈眈的五胡外族,谁敢保证时日长了不生祸乱?

这是历代哪个帝王都不会容忍的隐患,但是步惜欢容忍了,只因今夜毒阎罗再现,他记着与她一起承担的话,想要帮她查出杀父真凶。

暮青望着步惜欢,眸中被痛意填满,清冷不关世事的心,已知欢喜疼痛。

“瞧什么?”步惜欢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许你如此待我,不许我如此待你?”

“我…没为你做过什么。”暮青低头道。

“还不够?”步惜欢放下桔子,执起她的手来,“这天下间有一人愿为我弃了一生最珍视的东西,我如何能不满足?”

她不知道,她今夜与高氏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给他的震动,为帮他化废帝之险,她迈出书房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能想象得到,她在佛堂里愧疚与坚忍交织,自责与决绝相争时是怎样的难熬,这诛心之痛她肯为他尝,他又有何不能舍的?

“青青,你今夜还是走错了一步,错在不该如此护着我。”步惜欢叹了一声,“你可知道,你力排步惜晟通敌之嫌,已让元广怀疑你是皇帝一党?他之前查不清你的底细,又觉得你只认理不认人,不属于任何一派,因此尚且容得下你,但若是他看出你心里是亲近我的,那他将来必杀你。”

“那又如何?将来又非此时!”提起元相国,暮青不由怒上心头,愤而起身,“我如何不能护着你?我就是要护着你!”

元家想要自立,水师乃是谋算江南的重中之重!练兵之难,难在初时,江北水师的五万兵勇来自江南,不熟盛京的水土人情,亦不服盛京那些养尊处优的将领,那些将领多年未战,且不识水性,如何能叫这些个个水鸭子似的江南兵勇心服?

朝中合适水师都督一职的,只有她一人!

她与江北水师有同乡之谊,又有战友之义,且兼青州山里智救大军之恩,五万水师归心才能提高练兵的积极性,才能最快练出个样子来。

朝中封她为江北水师都督时曾言明一年后要阅兵,这一年的时日,她必定用尽心思琢磨练兵之法,待这练兵之法琢磨出来,又能证明这练兵之法有效的时候,才是元相国杀她之时。

即是说,这一年的时日,她暂且安全。

“步惜欢,你听好了!我若护着你,绝不会遮遮掩掩!我若想护你,一定会有护你之力!我今夜险弃了一生所求,从今往后,谁也不能再置我于今夜这般境地,谁也不能再置你于今夜之险。我自己险些弃了的东西,我会凭自己之力,要这世上再无人能让我弃!不必终有一日,就从今日起,我会为此不惧朝堂诡秘,不惧人间险恶,与你并肩,看这四海大定那日!”

暮青面具未摘,背衬着阁楼西窗,月色已淡,烛火正盛,少女一张少年容颜,相貌平平,却叫懒坐桌旁的男子怔怔失神,恍惚间觉得那眸里的光华惊艳了岁月江山,一生不能忘。

“都督!”正在这时,刘黑子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人未到,喊声已到,“龙武卫的人来了,说要搜府!”

他还没上楼,步惜欢的面具便已戴上了。

暮青抬头,眸中一道厉光,冷喝一声:“开府门!让他们搜!我正巧还怕他们不搜!”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头镇宅

都督府的门前向来冷清,今夜却热闹了一回。

夤夜春深,府内府外火把通明,左龙武卫将军贺涛命人将都督府团团围住,亲自带人进了都督府。

暮青端坐上首喝茶,石大海和刘黑子挥锤亮刀死守门口,杨氏提剑护在暮青身前,月杀和韩其初守在暮青身后,崔远护着崔灵崔秀两个妹妹避在其后——都督府里的人都在花厅了。

龙武卫披甲挎刀,从门口到花厅外两列排开,暮青盖上茶盏,喀的一声,冷冷抬眼。

石大海和刘黑子听闻此音,收起兵刃,闪步让开,目光却紧紧随着贺涛。

“英睿都督夤夜品茶,好雅兴!”贺涛大步进了花厅,瞧见暮青便冷冷笑道。

“要搜便搜,搜完就滚!”暮青将茶盏往桌上一放,毫不客气。

贺涛虽从未与暮青攀谈过,但上朝时没少见识她的冷硬做派,因此也不气,回身便喝道:“搜!”

都督府只三进宅院,龙武卫执着火把在夜色里奔如流火,东厢、西厢、前院、后园、书房、阁楼,顷刻便分涌而入。

没多久,只听一声鬼叫,“娘哎!”

“何事?!”贺涛又惊又喜,大步迈出花厅,循声而去。

走到半路,一个龙武卫的兵便跌跌撞撞地奔来,见了贺涛手直往后头指,“将、将军,那、那边…”

贺涛匆匆而去,过了梨园便见有个搜府的兵跌在地上,火把滚在一旁,将他的脸照得惶惶苍白。他的手指着前头一间屋子,贺涛循着望去,惊得倒吸一口气!

只见房门关着,新糊的油纸上赫然映着道无头人影!

院子里梨枝飘摇,枝影落在门上,鬼气森森。

贺涛瞥了眼院中,见搜这院子的不下十数人,竟都被惊得失了态,不由骂了声废物,自己走到门前,一掌拍开了半扇门!只见屋里一灯如豆,一具无头的人骨架子摆在灯烛前,那人骨以细丝缠固在一处,没有头颅,左半截手臂却是完好的,只是那手臂黑黄僵腐,五指犹如厉鬼之爪。门一拍开,风吹得灯烛火苗呼啦一晃,阴风瘆人。

跌坐在地上那兵两腿发抖,更站不起来了,其余人犹犹豫豫,不知要不要进。大白天的瞧见尸骨都晦气,莫说是晚上了,更别提这尸骨还是残缺不全的、如此诡异的、没有下葬的…

一时无人出声,这幽寂的气氛里,后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院子里的人只觉汗毛一竖,贺涛怒骂一声便往后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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