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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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宗理也只能听,钱婉秀眸光阴霾,瞥了眼赵丽娘,吩咐小厮出去请名医。

大夫很快过来,给裴文杰看了,开了新的方子,让抓药吃,“小娃儿脾胃弱,这么小就喝药多有伤损,你们尽量拧了帕子给他降温,是药三分毒,少喝为好!”

赵丽娘一听立马就夸这大夫好,让煎药给裴文杰喂了。

喝完药,裴文杰果然退烧,也不闹人了,还咧着小嘴笑。

裴宗理看的也欢喜不已,抱着他连亲了两下,“这下不闹人了,也该好好的睡一觉了!”亲自把小儿子哄睡。

裴文盛看着,眼神阴恨,转头拿了点心回屋吃。

奶娘去看着裴文杰睡觉,裴宗理和钱婉秀听朱氏和陈氏说事。

赵丽娘一听是关于大房卖了裴芩她们的饸烙面麻酱烧饼惹怒了她们的,也坐下来听。

说了半天话,陈氏见给钱婉秀使眼色她都装没看见,不由的心里气愤,起来去上茅房。

等她在茅房里腹诽咒骂了半天出来,就见裴文盛神色慌张的从裴文杰睡觉的屋里跑出来,急忙回了自己屋。

陈氏疑惑不已,奶娘还敢打裴文盛这少爷!?

不时,奶娘就端着水盆,打了热水过来,进了裴文杰屋里。

陈氏抿了下嘴,回了正厅,准备等着留在这吃饭。然后今天也就不回去了,她一定要跟钱婉秀说说,让她钱家的商队,把自己也送到京城去。

没一会,院子就响起奶娘的惊叫哭喊声,脸色煞白,慌不择路的跑出来,“小少爷…小少爷…没有气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极力抹黑

“啥小少爷没气了!?”赵丽娘现在看这个奶娘很不顺眼,就怀疑她是钱婉秀收买的,儿子让她带着,都病了两次了。就算她难产生下的,身子不好,大夫都说能调治好了。听她说啥小少爷没气立马就没好气的呵斥她。

裴宗理站起来,“咋回事儿?小少爷不是刚刚还好好地!”

朱氏和陈氏也都愣了。

钱婉秀面色已经沉了下来,阴寒的瞥了眼刚才出去上茅房不短时间的陈氏。

奶娘哇的一声哭起来,“小少爷没气了!死了!小少爷死了!”

赵丽娘嚯的一下站起来,“你放屁!”

裴宗理脸色难看的大步就冲出去。

赵丽娘也慌不择路的跟上去。

钱婉秀和朱氏,陈氏都赶紧起身,一块过来。

屋里的床上,小小的裴文杰脸色发青,两个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一旁的地上,掉落着一个枕头,显然是作案工具。裴文杰是被强行捂死的。

“啊啊…”赵丽娘一看,啊的一声大哭,一口气没上来,昏倒在地上。

裴宗理浑身刺啦一下,冰寒入骨,脸色发白,见赵丽娘昏倒,连忙扶着她起来,先放到的一旁矮榻上。

朱氏和陈氏也都惊的脸色大变,睁大眼,不敢置信。朱氏是不敢相信好好的娃儿,刚才还逗笑着,咋就送回屋睡觉,就死了!?

陈氏则是心惊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她刚才出来上茅房,是见到了裴文盛慌张的从这屋里跑出去的,难道是裴文盛捂死的!?他也才只十二岁,也只是个半大小子,竟然敢杀人?还捂死了亲弟弟!?

钱婉秀目光扫过奶娘,又扫过陈氏。这个小贱种她是看不顺眼,恨不得掐死了他。裴宗理个混账连她两个儿子都靠后了,天天抱这个小贱种亲。这个时候死了,就算不是她干的,赵丽娘这个贱人也会赖她一辈子!害她儿子…想到这,钱婉秀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回头看,却不见刚才拿了点心回屋吃的小儿子,心瞬间沉了下来。

从奶娘哭喊,那个小贱种没气死了,到他们赶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有听见。却没有好奇的过来看看…。

钱婉秀一下子慌起来,难道不是陈氏,而是她儿文盛!?

陈氏看她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人十有八九就是裴文盛捂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从哪屋里慌张的跑出来,那是杀了亲弟弟,害怕了。看来钱婉秀也想到了,她这个慌张的样子,是不是她让裴文盛下手的!?

“到底是谁干的!?把好好的娃儿给…生生捂死了!”朱氏喝喊。这可是老二的骨肉,虽然是小妾生的,以后养大有了出息,也是他们老裴家光宗耀祖。

裴宗理立马叫奶娘,“你不是一直都在屋里看着小少爷的?”

奶娘擦着眼泪,“奴才是看着小少爷,只大夫说要给小少爷拧帕子降温,奴才怕小少爷再睡着之后发烧,就去端了热水,一转身的功夫。”

“不是有厨娘,让你好好看着小少爷,你却擅离职守!?”裴宗理喝责。

奶娘哭,“老太太和大太太过来,厨房要安排饭菜,根本忙不过来,奴才就自己端了半盆水…。”说着她突然看向陈氏。

陈氏看她眼神顿时意识到不好,“你看我干啥?不会是怀疑我捂死的吧!?”

奶娘说了句不敢,却道,“…奴才端了水盆回来,就见了大太太没在屋里。当时院子里只有她。等奴才回屋,拧了帕子给小少爷擦拭,就见到小少爷…已经没气了…”说着呜呜哭起来。她是奶娘,就算不是她下手害的,她跑不掉,也绝不落好儿了。

裴宗理利剑一般的眼神,盯着陈氏。

朱氏也都看着陈氏,“你去茅房拉那么久,是不是你!?”

陈氏冤枉,“根本就跟我没关系好不!我无冤无仇的,过来捂死他一个小娃儿干啥!?你们别胡乱冤枉人!”

“那一会就你出来上茅房了!”裴宗理怒道。

陈氏气的脸色发青,“你们别冤枉好人!我是出来上茅房了,却根本没进过这个屋!不仅没进过,我还看见…。”

钱婉秀吓的急忙拦住她的话,“大嫂!大嫂你别气,宗理他也是太震惊了。不是大嫂做的事,绝对不会冤枉大嫂的!”

陈氏见她不让自己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本来就不是我!”

钱婉秀拉住她的胳膊,跟裴宗理和奶娘对着,“大嫂只是和娘一块来送菜,她无缘无故的为啥要捂死一个没有关系的小娃儿?!你们不能看大嫂跟我关系特别好,就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她强调自己和陈氏关系特别好,以祈求陈氏不要乱说话,害了她小儿。

陈氏跟她的关系哪个地方好了!不过看看裴宗理和昏倒的赵丽娘,再看钱婉秀。

钱婉秀心里急切的不行,面上又不敢表露。见她眼神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在自己手腕上过了下。

陈氏摸到她带的玉镯子,忍不住心里一动。赵丽娘又跟她没啥关系,又不能给她啥好处!再说她只是一个小妾,又不当家,现在生的儿子也死了。她难产又大出血,伤了身子,以后没可能再生,就算生了能比过钱婉秀和她俩儿子!?

钱婉秀就不一样了,她掌着家,管着钱。而且大儿子念书好,虽然比不上她儿子文礼,但前程有她儿子拉拔,也不会差了。现在她有个这样的把柄在她手里,又是钱婉秀求她的,那…。不光她带的玉镯子,以后可就大把的好处送到她跟前来了。

想到这,陈氏眼神闪烁,心里已经决定要帮钱婉秀了。

裴宗理却还记着她没说完的话,“大嫂出来的时候看见了谁?”

“看见了…。”陈氏说着瞥了眼钱婉秀。

钱婉秀握着她的胳膊用了用力,示意她保密不乱说,少不了她的好处。

陈氏心下明白,冷哼了一声,“看见奶娘出来端着水盆。她说就一转身的功夫,那谁有这一转身的功夫去捂死了小娃儿!?就只有她自己有这个机会!我们来的时候,丽娘不是也说了,这个老货照顾小娃儿不尽心,都让她照顾病了几回了!”

见她把罪名扣在了奶娘身上,钱婉秀微微松了口气。现在她就担心,裴宗理不会放过害那小贱种的人,奶娘被扣了罪名,死咬着陈氏,把陈氏也闹到官府。到时候事情难办,她这种人也会狮子大开口。更怕有旁的人发现了小儿子的异样。

果然,奶娘一看把杀人的罪名推到她头上,顿时冤枉的哭喊起来。

裴宗理知道陈氏没有害人的理由,这其中就只有钱婉秀,赵丽娘不止一次说过奶娘不是她的找她不放心奶儿子,抱怨奶娘把小儿子照顾病了。可真要是奶娘害的,那她…。就是被钱婉秀买通了?只有她看不过自己纳了赵丽娘,看不过她生了儿子。

钱婉秀看他怀疑的眼神,心里恨得不行,盯着奶娘大喝一声,“说!你个贱妇是不是被裴芩她们收买了!?”

奶娘大哭,“不是的!不是的!我根本就没有杀人啊!小少爷是吃我的奶,我也带了他几个月了,活生生的一个小娃儿,咋舍得捂死他啊!”

可裴芩的名字一出来,朱氏很快就相信了,“奶娘你快从实招来,是不是那小贱人收买你害人的!?”要真是老二媳妇看不过眼害死了小孙子,她早就下手了。而且她一直在屋里,跟他们坐在一块说话,都没有出过屋门。

裴宗理也怀疑起来。

钱婉秀一看,立马就红了眼眶,眼泪就掉下来,“都是宗理的儿子,都能为老裴家光耀门楣的,而且他也叫我母亲的。我咋可能会害死他!我一直都再屋里,也根本不可能害死他啊!咱们家从丽娘进来,就感觉有人暗中操控一样,外面的还没能咋着咱们,咱们自己倒是先乱起来了。文杰…。死的实在太蹊跷了!”

她之前就为了让裴宗理冷落疏远赵丽娘,在他耳边灌输,赵丽娘很可能是裴芫和裴芩姐妹的阴谋,故意买通她过来,就是为了暗害他们家的。虽然裴宗理不太相信,但对赵丽娘也没那么热切了。

现在再听说这样的话,裴宗理不由自主的看着奶娘,就想,是不是真是裴芩收买了奶娘下的手?让他们家互相怀疑,然后自己先闹起来,到时候她再找机会把他们都打垮!?

奶娘的话变得不可信了起来,因为他们家最大的仇人,就是裴芩姐弟。她们可无时无刻不恨着他们,见不得他们好,想着要暗害算计他们。不是刚刚因为孔氏在京城开铺子卖饸烙面和麻酱烧饼,要对付姓孔的人吗!?

裴宗理看着奶娘,目光阴冷起来,“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进了官府,大刑伺候,你还是得招,更免不了皮肉之苦!”

江县令有两个漂亮的小妾,都是钱婉秀送的。可奶娘真是冤枉死了,她根本就没有害人,更没有认识裴芩被她收买了来害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喊冤,“…我是冤枉的!老爷!我真的没有害小少爷!真的没有啊!”

“去叫大夫来!”钱婉秀说着,转身走出屋门,看裴文盛的屋。

屋门虚掩着,不知道人在不在屋里,钱婉秀担心极了,想让他赶紧出去,好制造个不在场证据,别被人察觉到异样,看出端倪来。到时候她的文盛就毁了!

书画连忙应声出去请大夫。

“先给丽娘看看!这打击不轻,她身子又不太好,别这一下击垮了。”钱婉秀回身解释。

很快大夫就过来了。见出了人命,还是刚治好转的裴文杰,震惊不已。

“先看看赵姨娘吧!她刚才昏倒了。”钱婉秀叹道。

大夫看过赵丽娘,很快扎了针,说她一会就醒来。又去看了裴文杰,验看后,确实是窒息死的,被枕头捂死的。

赵丽娘深吸一口气,醒过来,绝望的哭喊着就大闹,喊着是钱婉秀害死了她的儿子,“…就是你害死我儿子的!你容不下我们娘俩,一开始假惺惺的装好人,让我进门,却装好人的天天给我大补,让我把娃儿吃大了,生不下来难产。你一开始就打着一尸两命除掉我们娘俩的算盘!我难产活过来了,我儿子也没死,你就又下暗手害死了他!钱婉秀你个贱人!你个恶毒阴恨的毒妇!我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儿子冤魂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去告官!我要告你杀人!”

就知道她会闹,会把罪名都推到她头上,钱婉秀阴沉着脸,厉声喝斥,“你闭嘴!我要是害你,当初就不会让你们进门了!要是害你,也不会等到了这会了!害死文杰的人是奶娘!是有人收买她来害人,搅乱我们家的!”

“放屁!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给我儿子偿命来!你给我偿命来!你个恶毒的贱人!”赵丽娘嘶喊着,哭着扑过来要撕吃了钱婉秀。

钱婉秀连忙抓着陈氏后腿。

裴宗理上来抱住赵丽娘拦着她,“丽娘!丽娘你别冲动!文杰的死太过蹊跷了,你先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也是站在那个恶毒贱人的一边,欺负我们娘俩!现在我儿子死了!我啥都没有了!你看看!你看看他眼睛还睁着呢!他是被人害死的,他死不瞑目!”赵丽娘看见才几个月的儿子,乌青的脸,死不瞑目的两个眼外凸着,就刀绞般的疼,恨不得把钱婉秀掐死撕吃了!

奶娘知道,现在能相信她的怕是只有赵丽娘了,跪着爬过来,哭喊,“赵姨娘!赵姨娘!害死小少爷的人不是我啊!我去端水给小少爷拧帕子,怕他再发烧了。是陈氏!我打水出来,就见她在院子里,屋门也没关好。我到屋里一看,小少爷就没气,已经被捂死了啊!”

赵丽娘也想刚才,陈氏说是去上茅房,出去了好一会,她眼神利剑一般死死瞪着陈氏,“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明明就是奶娘害死的,你别胡乱冤枉人!我就是上个茅房,她也说了,端一盆水,一转身的功夫,除了她,谁有时间去害人!?是有人收买了她,让她过来害人的!”陈氏已经坚定的站在钱婉秀这一边,帮裴文盛保守秘密了。

“就是她收买的对不对!?”赵丽娘恨恨的指着钱婉秀。

朱氏沉着脸,“是裴芩那几个小贱人!不是婉秀!”

裴芩指使奶娘过来害人,赵丽娘还是不相信。钱婉秀的嫌疑最大!只有她看她们娘俩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掉她们娘俩。之前她天天让她大补,就用心险恶。她明白过来,躲过一劫,她现在又下暗手,害死了她儿子!

奶娘见赵丽娘不信钱婉秀的话,就死咬住陈氏,因为她就看见了陈氏当时在院子里。

钱婉秀叫了钱妈妈和书画还有厨娘,小厮一块过来按住奶娘,“害死小少爷,还敢抵赖狡辩,冤枉给别人。你这叼奴,玩忽职守,都能打死你一顿板子!”

钱妈妈拖着她一旁就逼问,是不是裴芩或者裴芫裴茜还是谁收买的她。

突然腋窝肋下针扎的疼,奶娘哭着大喊冤枉。

这么大的动静,裴文盛依旧没有出现。钱婉秀暗暗祈祷他出去了,千万不要太过显眼的出现,把目标引到他身上去。

朱氏叫骂着裴芩姐弟阴毒恶狠,不得好死,让裴宗理写状纸,状告裴芩买凶杀人,“就算她是三品诰命,杀人偿命!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她是杀人主谋,也绝对逃不了罪名!告她!一定让她坐牢砍头,给我可怜的小孙子偿命!”

都这么喊说,但两眼死不瞑目瞪着,外凸着的,脸色乌青,那瘆人的样子,却让他们看了都怕。

裴宗理哭着坐在一旁,咬着牙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害死文杰的人!定叫他们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伸手把裴文杰的眼睛合上。

那边奶娘哭喊个不停,就是不承认。

钱妈妈在她耳边阴冷的低低道,“小少爷就是被你捂死的,你就算不承认,也要偿命了!你死了之后,你男人和你孩子,也都背个杀人犯的名声,再原阳县过不下去,过的生不如死。如果你承认了,你是从犯,主凶砍头,你最多坐牢,不用掉脑袋。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奶娘疼的直抽气,哭着摇头,“我没有害小少爷!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是陈氏,是陈氏她害死小少爷的!”

“你看见她从小少爷屋里出来了?你看见她害人了?空口无凭!你要是再嘴硬,等进了衙门,大刑伺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想想你男人和你孩子吧!”钱妈妈低声威胁。

奶娘绝望的脸色发白,嘴里喊着冤枉,却只哭发不出声音。她儿子也才刚几个月,要不是月钱好拿,她也不会来当奶娘。没想到却沾上了这样的事。

状纸很快写好。

钱婉秀看着,擦擦眼角的泪,劝道,“先吃一点东西,等吃完就去吧!要不大长一天,还这么冷,一点不吃,撑不住的。厨房已经做好了饭,好歹都吃几口。”

朱氏是饿了,陈氏也不担心,也劝了两句先吃饭。反正钱婉秀不会让那个贱人奶娘攀咬她,真有事,她一定供出裴文盛,就不信钱婉秀会不管她。又看赵丽娘伤心绝望的哭,她心里有种奇异的爽快感。仿佛裴厚理玩的小妾也是这样生不如死,或者等她去了就不得好死般。

钱妈妈把奶娘关进了屋里,让她看着裴文杰的尸体,逼她咬死裴芩。

这边饭菜端出来,赵丽娘却是一口都吃不下。裴宗理看着也吃不下,他也到了四十不惑之年了,有个小儿子,自当多疼爱了些,却不想他却被人害死了,还那么小,才几个月。刚才还在他怀里笑,这转眼就被捂死了。

都吃饭了,还没见裴文盛,钱婉秀心里开始担心了,是不是真的出去了?还是躲在屋里呢?但这会,她却不敢去叫。

书画还记着裴文臣出去会友,裴文盛之前还在家里,去叫他吃饭的。

钱婉秀忙叫住了她,“出去找他哥去了,肯定也在外面吃了。”

裴文盛拿了点心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书画在厨屋,也没听他说出去找裴文臣的,钱婉秀这么说,就不去叫裴文盛了。

朱氏和陈氏略吃了点东西,钱婉秀也就只吃了两口,也吃不下了。

一行人带着裴文杰的尸体,一桩诉状,就告到了官府。

江本新听裴宗理刚出生几月的小儿子被捂死了,还告裴芩指使奶娘干的,立马就升堂审问。

奶娘还是不承认,不仅不承认她害了人,也不承认她被裴芩收买的,哭着喊冤。

钱婉秀仗着她给江本新送过两个漂亮丫鬟,他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就算不敢治罪裴芩,但问话是绝对不会含糊,斩钉截铁的说奶娘被裴芩收买了害死裴文杰,然后嫁祸给她,还时趁着朱氏和陈氏来的候,然后要搅乱他们家,意在报复他们老裴家。

“此话有何证据?”江本新见钱婉秀心虚又肆无忌惮的样子,沉声问。

“江大人!你听奶娘的话!问她以为的杀害文杰的凶手是谁!”钱婉秀看向奶娘。

江本新就问奶娘,“你说你不是凶手,而凶手另有其人,那人是谁?”

奶娘就见了陈氏,那一会的功夫,其余的人都在屋里,就陈氏跑出来上茅房。赵丽娘也证实了她上茅房很久,“…只有她有机会捂死小少爷!”

陈氏喊冤,“我无冤无仇的捂死自己侄儿干啥!?脑子又没病!”

“就是她!那会屋里没有别的人,院子也就只有她,我端了水出来,就见她脸色不对的站在院子里,急忙溜进屋里去了!”奶娘哭着指控。

钱婉秀冷哼一声,“大人你听到了吧!我大嫂与我们二房无冤无仇,与赵姨娘母子更是没有仇怨,莫名其妙害死文杰做什么!?奶娘却死咬着我大嫂一个根本不可能是凶手的人,无非就是想把大房也拉进来。一来杀了赵姨娘儿子,让她以为是我,嫁祸到我身上。一边又咬着大嫂所谓杀人的证据,这分明就是一箭双雕。奶娘被人收买,却一直没动手,直到今天也就是这个目的。”

朱氏立马咬牙应声,“就是她!要不是她也想不出这么恶毒的计策对付我们家!害了老裴家二房的儿子,赖给大房长媳妇,这是要让我们老裴家两房都人不得好过!”

“你们有何证据?”江本新还是问证据,没有证据,让他去拿裴芩!?

“江大人!前些日子镇上流传,说下官的大哥去京城,在京城开了一家面馆卖饸烙面和麻酱烧饼,裴芩就在镇上放话要对付镇上姓孔的人。这难道还不是证据!?”裴宗理怒沉着脸说。

“的确不足以作为杀人主谋的证据。”江本新看着他道。

“大人…。能想出这毒计暗害我们老裴家的,只有裴芩她们!”裴宗理有些气怒。

江本新看着没有接话。就算是裴芩干的,他也不是为他们做主的。

钱婉秀就说审问奶娘,“…。相信江大人一定有办法让这杀人从犯开口招认出主谋来的!”示意他对奶娘大刑伺候。

江本新却看向陈氏,“现在奶娘和赵姨娘都认你是凶手,你有何话可说?”

“冤枉啊!我咋可能会是凶手!”陈氏急忙喊冤。

“本官断案无数,很多案子害人的都是最不像凶手的人。既有人指认,又亲眼所见你在外面,你就脱不掉杀人嫌疑!”江本新直接把陈氏给断了个嫌疑人的身份。

陈氏张嘴就要叫唤,“我是冤枉的啊!这个奶娘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杀人!我是出来上茅房,是奶娘她自己杀人!”

“公堂之上,休得喧哗!”江本新拍了下惊堂木。

陈氏看他面色威冷,不敢再喊,看向钱婉秀。

钱婉秀忙给她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会有事,让江本新拿了裴芩来问话。不是她,也要把罪名按到她头上!就算按不上,也要把裴芩那个小贱人抹黑了!

江本新看他们非得咬死了裴芩,忍不住心中冷笑。之前被砍头的黄县令听他们的,不自量力去对付裴芩她们。现在给个机会让他们送了俩女人,就以为能拿他当枪使了。要拿裴芩?拍了下惊堂木,当即就把奶娘和嫌犯陈氏一块,押入大牢,听后再审。

陈氏慌了,“我根本就没有杀人,凭啥把我押进大牢里!?”

钱婉秀心里暗恼,江本新是听不懂话,还是故意!?明明他们状纸告的是裴芩,他却收监陈氏。这个蠢货,要是忍不住,露出把柄,岂不害了文盛!?

“江大人!我们状告的裴芩!我大嫂她是不可能害自己侄儿的!”她必须拉回陈氏保住她。

“陈氏有杀人嫌疑,她和奶娘既然都有可能,就一块押入大牢!”江本新冷声道。这老裴家大房的之前定是没少欺压裴芩,他正好趁机帮裴芩出一口气。王爷现在可正是重用墨珩的时候。

“大人!”裴宗理也拱手。

江本新有些怒了,拍着惊堂木,“你们在质疑本官的决断!?”

“不是的大人!我们并没有质疑…。”钱婉秀忙道。

江本新打断她的话,“没有证据,人证物证全都没有,仅凭你们几句话,让本官去缉拿三品诰命夫人。陈氏又嫌疑,又有奶娘亲眼所见她在院中,赵氏也能证实此事,你们让本官放她!?”

再说让放陈氏,就明显维护过头了。

钱婉秀给陈氏使眼色,又伸手摸了下头上的银步摇和耳朵上的耳坠,示意陈氏不会让她吃亏,让她先忍耐一下。

陈氏每次见钱婉秀,都是精致的妆容,穿戴贵气,心里羡慕又嫉妒的不行。现在看她这么大一个把柄在自己手上,以后她让钱婉秀干啥,她就得干啥,咬咬牙,决定先忍一下。

奶娘和陈氏一块被押进了大牢,江本新退堂。

裴宗理留在衙门里,跟江本新说话。

那边钱婉秀也让书画去给江本新那两个侍妾打招呼,让她们吹好了枕边风,她则赶紧回家看小儿子哪去了,到底啥情况。

赵丽娘失魂落魄的,面色苍白无血色,精神也有些恍惚。一会想是裴芩对付老裴家,凭啥拿她儿子的命下手!?她跟钱婉秀那个毒妇贱人不对付,不正合了她心意吗!?一会又想,就是钱婉秀搞的鬼,因为跟裴芩她们有仇,就仗着江本新那有她送的两个侍妾,除掉了她儿子,又嫁祸给裴芩,把自己摘出去。

钱婉秀看她脑子混乱了的样子,问小丫鬟,“大少爷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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