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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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求名见我这样,更是烦燥,叫道:“你躺马背上做什么,把背挺起来。还有,抓牢缰绳,想被摔死吗?”
我勉强地从马背上坐了起来,却发现根本无法平衡重心,那缰绳一抓在手里,马便动个不停,虽然幅度不大,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从马背上滑了下来。贺求名眼疾手快,一把又将我推回了马背上,骂道:“两只脚要踩着马镫。”
我觉得他的耐心已经被我耗到了极点,我若再不顺着他的心意,只怕会立马横尸街头。想到这儿,我只得努力地将两只脚放过马镫里,果然这样一来,平衡便好掌握多了。我朝贺求名苦笑了一下,竟颇有点要讨好他的意味。
贺求名无奈地摇了摇头,竟是有点哀求地道:“大小姐,别再闹了行吗?我们现在是赶着去救命的。”天下第一杀手,低三下四开口求我,也不枉费我刚刚讨好他的举动了。
我在马上呆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也不知该怎么驱赶着马儿向前跑,便回过头去。只见贺求名已跨上了另一匹马,手里扬着鞭子。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干嘛?”便见那鞭子在我眼前一晃,狠狠地打在我骑的马屁股上,那马长嘶一声,毫无征兆地向前飞奔起来。
我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前一秒人还坐在马背上,后一秒,已经勒着缰绳,跟着马一起狂奔起来。那马跑起来十分不稳,我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甩出去的危险。极度的恐惧和不安让我只能紧紧地抓着缰绳,可整个人还是不听使唤地在马背上左右摇晃。也许是我无意识地将缰绳勒得太紧,那马觉得不舒服,竟有点发起狂来,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树林里。大大小小的树木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不时有树枝打在我的脸上,疼得我直叫唤。此时的我,除了尖叫,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我想弯腰下身,将整个人贴在马背上,重心放低一点,也许会安全一点。可整个身子却是僵硬不已,任凭我怎么努力,也弯不下去丝毫。那缰绳勒得我的手生疼,我急得伸手便去抓马脖子上的毛,希望能减轻手与绳子的摩擦,也想借着外力让自己能贴到马身上去。那马却一下子被我给抓痛了,整个身体横冲直撞,像是要将我甩下马来。
我赶紧放开手中抓着的马毛,可马已被我刺激到,晃得厉害,我感觉整个人像是坐在了云霄飞车上,随时有飞冲上天的可能。更糟的是,左脚的马蹬子不知何时从我脚上滑了直来,没有这股力的支持,我的身体不停地向右倾斜。我死死地抓着缰绳,不让自己掉下马来,若是在这种时候掉下马去,便好似从飞驰的火车上跳下去,无异于自找死路。
那马像是被斜拉的缰绳弄得很不舒服,竟开始不长眼地四处乱跑,也不管前面究竟有没有路。眼看着我们便要一头撞上前面的一棵大树,我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希望它听到这叫声,能恢复意识,不要傻到一头撞上去。
可马不是人,它听不懂尖叫的含义,也不知道危险近在眼前,它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冲着。我的脑子中飞快地分析着两种情况,到底是撞在树上受伤的程度比较小,还是跳下马来更安全些。我多么希望面临的不是这样两难的窘境啊。
我这厢还在分析利弊,难以取舍,那厢大树已近,眼看便要一头撞了上去。就在此时,马却突然抬起前脚,仰天长嘶。我原已重心不稳,那马突然竖起前身,吊在马上的我整个人便往下掉去,抓着缰绳的手再也不堪负荷,滑落下来。只消片刻,我便会摔到地上,想必不死也得断几根肋骨。就在掉地前的一瞬间,一只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扶住了我的腰,将我从半空捞了起来。我整个人被横放在了马上,双手下垂,只能望到地面的青草,以及那人的鞋子。是贺求名,他还算没有泯灭天良,在最后时刻赶到救下了我。只怕再晚个一两秒,他便可直接去绕梁城,找家医馆为我治伤,或是直接去棺材铺买副棺材为我下葬了。
他从马上跳了下来,顺手将我扶了下来,满脸疑惑道:“莫非你真不会骑马?”
我已是吓得双脚发软,站都站不稳,扶着他那匹马,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充满怨毒地盯着他。
他慢慢靠近我,伸出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却是一股怒气冲上心头,头脑里一片空白,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清脆地有些不可思议。饶是如此,我还是觉得难解怨气,哭骂道:“你要不现在一剑杀了我,要不就认清事实,接受现实。从你睁开眼的那一天,我便告诉你,我与那孙陈芫芷没有关系,是你头脑不清楚,自欺欺人地将我硬看做是她。我都说了不会骑马,你非不信,难道我为了骗你保命,却要豁出命去寻死吗?这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吗?”
不管不顾地大喊了一通,我的心里总算舒服了许多。为什么我总是这样,总要将怒气积累到无法承受的地步,然后一次便大爆发出来?这次所幸还未到绝境,没有让我起了杀人的念头。
喊完之后,我才感觉到有点儿害怕,这么个僻静的树林里,他要是真的杀了我,埋了尸,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我满脸泪痕的看着他,想不出来到底该说些什么。
贺求名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只是将那匹受惊的马好好地安抚了一下,对着我说了一些骑马的要诀,告诉我该怎么去跟马交流,从而更好地控制它。我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又怕他突然生气,只能乖乖地听着他的唠叨,牢牢地将那些东西都记在心里。看样子,就算我不会骑马,他也还是准备就地上课,让我练会为止。哪怕是骑着马慢慢地踱步,也比我走路要快一些,他大概是这样想的吧,所以,对我骑马这件事情才如此执着。
说了许久,贺求名终于住了口,指了指那匹马,示意我再试一次。我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一想到能快点赶到绕梁城,也为刚才动手打他那一巴掌感到抱歉,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我照着他说的话,先摸了摸马脖子上的毛,让它能慢慢地感觉我,熟悉我。那马儿像是能感觉到我的友好,温驯地让我抚摸着,没有将我的手甩开。抚了大概一两分钟后,我才踩着马蹬子,想要爬上马背。可惜那马实在高大,我这短手短脚的身板儿要爬上去着实费劲。贺求名只得让我踩着他的腿,借了把力,总算上了马身。
后来的时光竟是过得如此和谐,那马儿没有再发狂地乱冲一气。我也慢慢适应了在马上的感觉,先是由它缓缓地踱着步,等熟练了,跟马也更亲近时,才用鞭子轻轻地抽了它几下,让它小跑了起来。
傍晚时分,我们才赶到了绕梁城。小叶子一直很向往这里,我看着满街的人潮和林立的店铺,开始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喜欢这里。年轻的女孩子,总喜欢热闹的地方,我也不例外。在那个小村子里待久了,忽然一下子来到这繁华城市,感觉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进了城,我们俩便下了马。天子脚下,不敢太过招摇,更何况路上人也太多,我那不纯熟的骑马技术,万一撞着一两位路人,麻烦便大了。
双流药铺在这城里算不上十分有名,我们一路打听一路找寻,才在一条小街道上找到了它。我们赶到时,伙计正忙着打烊,门板已竖起了一半。我们赶忙走上前去,向伙计打听道:“请问双流老师傅在吗?”
那店里就一个伙计,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说话倒是很老练,见我们找药铺主人,便说道:“二位是要买药吗?买药找我便成。若是想找师父看病,那便不巧了,师父不在店里,二位请找别家大夫吧。”
“我们不是来买药,也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有要紧事找双流师傅。”我说道。
那小伙计狐疑地看了我俩一眼,问道:“二位找家师有何事?”
“是许白羽让我们来的。”贺求名接口道。
“许师兄?”小伙计有点吃惊地说道。
我从怀里摸出许白羽交予我的书信,递到小伙计面前,说道:“这是你许师兄写给你师父的信。”
那小伙计并未将信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说道:“是许师兄的字迹。”说完,便将我们请进了店铺里,转身要泡茶。
贺求名拦住了他,道:“不忙,我们不喝茶,我们只想尽快找到双流师傅。”
那小伙计为难地看着我们,说道:“师父他出远门了。下个月,他有个老友过寿,师父前几天便出了门,二位来晚了一步啊。”
“什么朋友,住在何处?”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听师父说是个交情很深的朋友,出了绕梁城要往西走好几日才能到。”
我听了他的话,心便凉了半截,出了这绕梁城往西走,这么多处人家,莫非要一家家找寻吗?麻烦是其次的,只怕时间不等人啊。
贺求名也是沉默不语,思索了一会儿,才起身对小伙计道:“既然如此,便不打扰了。”
那小伙计见我们要走,又跑出来追问道:“许师兄还好吧?”
“他很好,别担心。”贺求名笑着回道,转身便去牵马。我跟在他的后面,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一时竟没了方向,只是呆呆地站着。
贺求名皱着眉说道:“先找家客栈住下来,我有办法找到双流师傅。”
我一听到他这话儿,像是被人注射了一支强心针,马上又欢天喜地起来,高兴地连马都差点忘了牵。
第十七章:私奔
我与贺求名胡乱吃了点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明天一大早,便要出发去找他的一位朋友,据他说,可以从他的朋友那里打探出双流老先生的下落。他的朋友?怕也是个杀手吧,靠一个杀手来找一个行医的老先生,我有点没底儿。但此刻的我,除了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我甚至出了这个客栈的门,连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
我甩掉那些胡思乱想,洗了把脸,正准备吹灯睡觉,却听到外面院子里一片嘈杂的声音。我打开窗户的一条小缝,向后院张望,一个人也没有,却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吵闹声。我关掉窗户,转身向门口走去,想开门看看是否是别家客房的住客发生了什么冲突。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急促地拍门声。我心里有点害怕,反倒犹豫了起来,手扶在门上,却不敢开门。门外传来了贺求名的声音:“是我,快点开门。”
我一听他的声音,感觉到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将门打开。贺求名快速地蹿了进来,着上大门,示意我不要出声,走到窗前,眯着眼睛从缝里往外看。
吵闹声越来越大,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挨门挨户地敲门,骂声和埋怨声混成一团,间或还能听到小二们哀求的声音。
我正准备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敲门声再次响起,我惊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贺求名。他一把将我按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剑,走到门口,轻开了一条缝,低声问道:“有何贵干?”
我抬头望见门外是个中年汉子,满脸的落腮胡子,眼里满是凶光。那双眼睛,透过门缝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看得我浑身不自在。那人对贺求名说了句“打扰了”,转身便走掉了。贺求名关上房门,看了看我,半开玩笑道:“莫非,他嫌你不够漂亮?”
我愈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整个客栈都吵个不停,今夜怕是无法入睡了。我见他还站在我的房里,有点不悦,开口说道:“你还不回房休息?”
贺求名听了我的话,转身便要走,却在此时,后院里传来了清晰的讲话声,我们两个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过去。
我赶紧扒开窗户想看了究竟,贺求名也站在我身后,关注着院子里发生的一举一动。
原本还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突然站了两队人马,比例相当悬殊。一方足有二十多人,我仔细看了一下,认出了其中一人便是刚刚来敲房门的大胡子,其他人也全是武夫,或是腰上佩剑,或是手拿大刀,面相十分凶狠。
而另一方人却人丁单薄,只有一年轻男子带着一名美丽的女子,两人都是手拿长剑,像是要与对面那二十多人决一死战。
人多的一方倒也没有以多欺寡,只是走出个穿黑衣的年青人来,冲对面两个人喊道:“师妹,快跟我们回去吧。师父说了,只要你回去,决不责罚你。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他的花名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你难道没有耳闻吗?”
对面阵营里那男子听闻此话,脸涨得通红,气得大骂道:“吕通,你休在此侮辱我的名声。钟妹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名唤做“吕通”的男子也是满脸怒气,一手按着剑,一手握着剑柄,随时都要拔剑开打。这时,那个刚来敲我们房门的中年男人走到吕通身边,拍拍他的手,又冲对面骂道:“吴衍风,你那采花大盗的名声在江湖上扬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闻你连自家门派的师妹们都不放过,我师妹自幼单纯善良,才会让你的花言巧语给骗得私奔了去。你看看今日这阵势,劝你还是识实务点的好,将我师妹交还与我们,谁也不会为难你。如不然,让你在我师妹面前出个大丑,看你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
吴衍风看看对面那些壮汉,又回头看看自己的钟妹,一时竟似难以做下决定。那姓钟的女子倒是十分刚烈,拔出剑来护住吴衍风,对着同门师兄们喊道:“我决不跟你们回去。”
吕通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你个吴衍风,怎么说也是清竹派的大师兄,竟要靠一女子来保护自己,真是丢脸至极啊。”
这讽刺果然有效,吴衍风一把将姓钟的女子拉到身后,帮做镇定道:“钟妹,莫怕,我来保护你。”
“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吕通又很不给面子地顶了回去,“有本事便和我一对一,较量一下,若是能打得赢我,今日便放你一马。”
这应该算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了,吴衍风不可能不答应。比起对付二十多人,单打独斗,他的胜算要大上很多,好歹也是一派的大师兄,武功看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果然,吴衍风一口答应,拔出剑来,径自向吕通冲杀过去,竟是连礼貌性的客套都没有。吕通出手不及他快,反应却是相当灵敏,当即抽剑出鞘,挥手一挡。两把剑敲在一起,发出了“叮”的清脆响声。
吕通将剑往下一挑,避开吴衍风的势气,一个转向来到他的侧面,转而攻击他的下盘。吴衍风往后一跳,挥剑向吕通门脸刺去,却被吕通拿剑隔开,便宜没占着,胸口反而被吕通击了掌,向后倒退几步。
姓钟的女子赶忙上前来询问查看,吕通刚在一旁笑道:“清竹派竟出了你这么个无能的大师兄,看来真是后继无人了。”
吴衍风听吕通连带着将他们门下众人都骂了个遍,不禁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又攻了上去。二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一时倒也难分胜负。但吴衍风怕是自觉羞愧,毕竟拐了人家的师妹与已私奔,出招的频率虽是很快,但节奏却有些混乱,几次被吕通找着破绽,身体被划伤了好几处。反观吕通,还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这场仗,胜负似乎不言自明了。
吴衍风看来真是如吕通所言,不过是个骗小姑娘的花花公子。他眼见打不过吕通,便回过身跑到那姓钟女子的面前,喘着气道:“钟妹,眼下局势对你我不利,要不今日你再跟他们回去,改日…”
说到这儿,吴衍风突然停下了话语,整个人呆立着,两眼死死地盯着钟姓女子,嘴角慢慢流出血来。那钟姓女子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那手上的剑已沾满了血迹。想必是趁吴衍风靠近她说话时,一剑将他刺穿。
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样的一步,我真是没有料到,想必贺求名也是想不到吧。我甚至听到吕通那一派的人群里也爆发出了小小的惊异声。
钟姓女子盯着地上即将咽气的吴衍风,恶狠狠地道:“你这种人渣败类,还指望着我与你私奔吗?你侮辱了我,逼迫我脱离师门,一辈子跟着你。如今你打不过别人,又要将我送还于人,你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好。像你这种畜牲,我今日杀了你,也算是替天下所有被你骗过的姐妹们报了仇。”说完,她竟举起沾血的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吕通反应着实很快,大叫一声“不要”,便冲上前去,拉住了钟师妹的手,说道:“师妹,为这种人死不值得啊。”
那中年男子也上前劝道:“是啊,钟师妹,这么个薄幸的男人,何必对他介怀。要知道,我们吕师弟可比他好多了,他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啊。”
吕通见自己的心事被人揭穿,脸红不已,而钟师妹听到这话,也是惊讶万分,直直地看着吕通。同行的师兄弟们爆发出巨大的笑声,还有人鼓起掌来。吕通满脸通红地搂着小师妹,冲各位兄弟们作揖,像是在拜求他们给个面子,放他一马。
不一会儿,人群便撤退了去,连吴衍风的尸体也被带走了,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了干净。
我转头去问贺求名:“杀人大罪,官府不管吗?”
“门派争斗,官府管不了。”贺求名淡淡地说道,“这吕通必将和那钟姓女子上门将吴衍风的尸体交于清竹派的掌门。若是那吴衍风真若刚才所说的如此不堪,那掌门必不会怪罪他们,反而还要谢谢他们为清竹派除害了。强暴女子,更何况还是别派的女子,在江湖上传出去是很令人不耻的。这吴衍风,只怕死后也留不下个好名声。”
我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坐下,叹气道:“想不到那钟姓女子竟会出手杀人。想她也是受了许多苦啊,幸亏还有个男人对她真心,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还以为是冲着你我来的,想不到竟是看了一场好戏。”贺求名拿着剑往门口走去,边走边冷笑道,“私奔的女子转而杀了情郎,这种事情,看来并不少见啊。”说完,他便开门走了出去。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刚要开口询问,只听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听那声音,想必他关门时用了很大的力道。
我的脑子里满是刚刚看到的争斗画面,现如今,看到死个把人,已不能让我感到害怕。希望贺求名说的都是真的,钟姓女子和吕通最后能过上美满的日子。女人被男人伤害一次后,会很害怕再接受第二个男人,只怕吕通未来还得再费点心思。我自己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想到这些,我竟睡意全无,精神大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天空露白,鸡鸣不已,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十八章:黄天源
“砰砰砰砰”,门被敲得震天响。为什么一住进这间客栈,门就整天被敲个不停。我翻了个身,摸到床边放着的外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走过去开门。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贺求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姓姚的,你若再不起床,我便一个人去找双流师傅了。”
我被他的话吓醒了一半,看看屋里亮堂堂的,想必天已大亮,急得叫道:“就起了,就起了。”
“我先下去牵马,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贺求名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凶狠,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甚至没留意到他管我叫“姓姚的”而不是“姓孙的”,匆匆穿好衣衫,随便洗了把脸,梳了下头,便往楼下跑去。
刚下楼梯,便有几个持剑的男子走了过来,见到我,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们在我面前一字排开,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转身往旁边走,想绕过他们,却被一个横里蹿出来的人给拦住了。他向我一抱拳,恭声道:“小姐,总算找到您了,请随小的们回去吧。”
我与这些男人素未谋面,想必他们是认错了人。我一边说着“我不是你们的小姐”,一边想着办法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再不出门,贺求名真要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可那些人却是十分执着,一个劲地劝说我回去,急得我真想动手打人了。但我又不敢出手,听他们嘴上一口一个“小姐”叫得恭敬,也许一翻脸便会来硬的,将我强抢了去也说不定。
正在我举步维艰的时候,面前那些男子却一个个倒了下去,一只手抓住了我,将我拖出了客栈。我转头一看,是贺求名,心里放心了许多。来到马前,他简直像是把我扔了上去,还未待我坐稳,便一鞭抽在马身上,那马便立时飞奔起来。贺求名紧跟在我身后,快马加鞭,很快便超过了我。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是紧紧地跟随着他,那马鞍子磨得我皮肉很疼,但我也不敢吭声。
就这么跑了有大半个时辰,贺求名才让马放慢了速度,喝起水来。我策马来到他的身边,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刚刚那些是什么人?你将他们杀了吗?”
“没有,只是打晕了而已。”贺求名将水袋递给我,见我摆手,便收了起来,又接着说道,“看来你一出现在这绕梁城里,便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想要杀我吗?”
“不是,他们是你的奴仆,只是想将你找回去罢了。”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莫非他们也将我当成了孙陈芫芷?”
“正是如此。”贺求名盯着我的脸,说道。
许白羽第一次见我时,将我认成了是她,贺求名也口口声声说我是她,现在连一群陌生人也是如此认为,看来这个孙陈芫芷,只怕是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了。
一个小姐,却与一个村野大夫相识,还与一名杀手结怨,这个女人,会不会还要给我带来无穷的麻烦与灾祸?
贺求名向后望了望,说道:“这么久了,只怕他们已追不上来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贺求名手握马鞭指了指左前方,说道:“沿着这条路再赶半天路,便会到我一个朋友的庄园,我要向他打听一些关于双流老师傅的事情。”
杀手的朋友,只怕也是个杀手吧。我禁不住地想道。
“但是在那之前,”贺求名盯着我脸瞧了半天,说道,“得先为你做点事情。”
他所谓的事情,便是将我毁容。在我的脸上做出许多的刀疤,好让别人认不出我本来的容貌。想不到他一介杀手,竟也会这易容的手法。不过转念一想,他杀人无数,仇家必少不了,若是被人追杀,换个脸孔,倒也能躲过不少灾祸。
我原想让他将我的脸易容成另一张脸孔,但他却说,怕将我易得太美,惹来不必要的风流韵事,只有像现在这般,丑陋难堪,才不会有人想亲近我。我虽觉得他说的有理,但心里总是不痛快,觉得他有公报私仇之嫌。所以路过一个小镇时,我便让他去买顶带面纱的帽子让我戴着,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儿。
过午时分,我们终于赶到了贺求名朋友的庄园。那应该算是这些天来,我见得最为气派的房子了,连门口站着的家丁,也是五官分明,身材高大。他们一见贺求名,便笑着迎了上来,吩咐人替我们牵了马,朗声道:“贺大侠来了啊,真是稀客。我家老爷今日正在家里,待小人进去通禀一声。”
贺求句只微微一笑,那家丁便撒开腿向内里跑去。另有别的家丁过来招呼我们,将我们让到大厅看茶休息。
茶刚端到面前,便听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向大厅走来。一个穿黄衫的男子走了进来,对着贺求名大笑道:“贺兄竟会光临寒舍,真是让小弟高兴不已啊。”我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皮肤很白,五官也很清秀,眼角微微往上斜,再看那身形,并不像是一个练武之人,倒像是个文弱书生。但我又感奇怪,一个文弱书生又怎么会有个杀人朋友?不怕惹祸上身吗?只怕这人并不像他的表象那样。想到这儿,突然觉得此人真是深不可测。
贺求名一边喝着茶,一边与他客气地闲聊着。我在一旁,只是坐着,未发一言,连头上的帽子也未摘下。
那男子看了我几眼,终于开口问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啊?”
我还未开口,贺求名便抢着道:“这是我的朋友,姚姑娘。”转身又对着我道,“这便是我的朋友,这家的主人,黄天源。”
原来姓黄,怪不得穿了一身黄衣。我暗暗想道。
那黄天源倒是个爽朗的人,笑着问我道:“姑娘在屋里,何不将帽子摘下,别热坏了才好。”
我犹豫着要不要听他的话,用那一张脸孔,我真不愿意见人。贺求名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探头过去与黄天源嘀咕了几声,我虽努力侧耳听着,无奈声音太小,听不明白。
那黄天源听了他的话,便站起身来,笑着道:“那便请姚姑娘在此稍坐片刻,你我去书房谈吧。”说罢,便转身去吩咐下人,上些茶点与我消遣。
贺求名也起身要出去,我拉着他的衣袖,轻轻问道:“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贺求名一脸坏笑道,揶揄道:“我同他说,你长得实在太过丑陋,怕揭掉面纱会吓着他,劝他还是别看为妙。”
我真有拿茶杯砸他头上的冲动。早知道,还不如让他死在村里好了,跟着他这一路,我真是受了不少气。
那两人走了之后,我便只能一人穷极无聊,将下人送上来的几盆点心慢慢地解决掉。不敢吃得太快,怕一下子吃完了闷坐着太无趣。门口有丫头不时走过,走路的样子都很漂亮。我来到这里这些日子,总在村里待着,怕是也染上了一些乡土气息,城里人大概也看不惯我的样子吧。
在我吃东西打发时间的时候,有个像管家模样的人走进来过一次,问我有些什么需要,我很想说让他再给上几盘点心,可一来我肚子已有点撑,二来也好面子,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女食怪,只得轻声回答没什么需要,那管家才晃着步子走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点心也吃完了,茶也喝干了,贺求名总算与那黄天源一同走了过来。远远看过去,两个人也都算是模样周正的帅哥了,偏偏一个是杀手,一个是杀手的朋友,真是浪费了那两副好皮囊。
黄天源走在前面,还未见门,笑声先飘了过来,冲我说道:“姚姑娘久等了,今日便在我这里住下吧,晚上我让厨房做几个好菜,与你俩好好喝一通。”
“不用客气了,黄兄。”贺求名开口拒绝道。
黄天源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贺兄,你可千万别拒绝,平日里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你今儿个来了,自然不能说走就走啊。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酒菜,你先陪姚姑娘说会儿话,我一会就来啊。”说完,黄天源一溜烟地走了,连让贺求名开口的时候都没有。
贺求名只得在我身边坐下来,看着茶几上那几张只剩饼屑的空碟子,开口嘲笑道:“看来今晚我与黄兄喝酒便够了,你怕是已经吃饱了吧。”
我摸了摸了有点微微凸起的小腹,有点儿不好意思,明知他不怀好意,也不便与他争执,只得又扯到别的话题上去。“你跟他聊了这么久,有打听到关于双流师傅的事吗?”
贺求名听到我的话,一改刚才作弄我的表情,微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十年前绕梁城第一富商许家的灭门案留下的唯一一个活口,就是他。”
“他?你说的是双流师傅吗?”
“不,我说的是许白羽。”贺求名敲着茶几说道,“他居然跑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跑到离绕梁这么近的地方,连名字都没改,看来不做点什么,他是不会甘心的。”
我越听越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这些与如何找到双流师傅有关吗?
贺求名见我没反应,转过头来问我:“你不对此感到好奇吗?”
“可这与我们的目的有什么关系?”我反问道。我自然对许白羽的身世感兴趣,但此时,我更感兴趣的是如何保住他的性命。若是找不到他的师父,找不到解药,不光是他,整个丰泽乡的人怕是都要死。
“许家公子当年曾拜四大派之一的鹭轩谷医仙聂双流为师。这聂双流自从樊灭靖之后便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了。传说他所居住的鹭轩谷机关密布,若无事先告知便强行闯入,只怕连尸骨也存不下。这许白羽竟能拜他为师,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我重复着贺求名的话,不解地问道,“但他明明便在绕梁城里,还开了家药铺,想必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
“这话不假,但只怕没有人能将他与聂双流视为一人。江湖上的人只道他还待在鹭轩谷里,至于这双流药铺,人们定会以为是这老头儿想借聂双流的名声做买卖,谁又会去细细追究呢?”
“想不到这师徒二人的做事风格倒是很像,从不避讳自己的名号,堂而皇之的公诸于世,反倒不会惹人怀疑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问过黄天源,这聂双流的至交好友并不多,下个月过寿的老头儿算来算去,便只剩杳城派的识字掌门莫道了。”
“识字掌门,这是个什么称呼?”我问道。
“这老头儿虽是人一派之长,却丁点儿功夫也不会,成天只知舞文弄墨,写诗作画。不过,手下虾兵蟹将倒是不少。那日追杀吴衍风的那一派人,便是他的手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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